这不科学,许纯就算想干什么,也绝对找不到程朗头上。好像有什么关键被忽略了,就像眼前就有一种出乎意料的答案,却想不起来。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忍不住屏住呼吸等他的答案,“还不是因为”他话刚说完一半,就骂了起来,“艹,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找你们有什么用!”
这么一闹,他也没继续刚才的话题,跟我哈拉两句就挂了电话。因为谁?不管是因为谁,他竟然卖毒品给许纯,靠,等我办完这件事,一定不让他弟弟在政府做长。
“叔叔?你又在想什么?”
“没有,我们回家吧。”豆豆点点头,趴在车窗上看窗外的景色,我又打了一个电话给于潇,叮嘱他别喝太多酒,适可而止。这人又反常的说了一堆平时听不见的话,让我的头更疼。
在联想到刚才程朗的话,这个人应该认识许纯,也认识他,于潇不就是其中一个吗?可他也没理由这么做啊。
我听见开门的声音,没有动,他也没有回卧室,水流声顺着没有关紧的房门慢慢的渗透。如果是他,但不可能是他。
好不容易出现的一点困意,因为他回来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该不该直接问他?不行,如果他知道我在怀疑他,又会发脾气。
正想着,他就打开了卧室虚掩着的门,一边擦头发一边走了进来,下半身只围了一条浴巾。他一喝酒就会脸红,据说这种人是不擅长说谎的。
卧室的落地灯是昏黄|色的,很暖,也让他看起来很融合,那种有些难以捉摸的洒脱也消失了,就像他会永远在我身边一样。
“还没睡?”他笑着问,把自己摔在床上,头发还湿漉漉的往下滴水,柔顺的贴在脸颊上。这让他看起来有些稚嫩,像大学毕业那会。
可能是因为对他的怀疑,觉得心口闷闷的,“你最近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他像是没听见一样,盯着壁纸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转头看我,“你刚刚说什么?”
他头发上的香味钻进了鼻子里,无声的诱惑着,他就这么大咧咧的躺在这,而我竟然想一些其他的事情,这不科学。
算了,不问了,他应该不会故意隐瞒我什么。
每次这个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不受控制,目光根本不能从他身上移开,我只是先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的唇,就得到了他热切的回应,虽然意外,却很美好。
他今天放肆的很,不过我喜欢。
刚好,省去了脱衣服的步骤,还是直奔主题比较好,手指顺着他的肩膀滑下去的时候,是一种过电一样的触感,莫名的兴奋,他身上的浴巾刚被我扯掉一半,我就又立刻盖了回去。
这怎么办?豆豆就站在门口,迷茫的看着我们,靠!还趴在我身上的于潇明显没发现,“你干嘛?”他疑惑的问。
我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他也愣了一下,明显忘记了家里还有另一个人的事实,不对,是孩子。
靠!做一次怎么就这么难?被豆豆这么一吓,我立刻就清醒了,要怎么说?我们只是在说话?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应该什么都不懂吧?
“不是应该大姐姐跟大哥哥”
“豆豆不知道你是gy?”我小声问他。
他咬着牙回应,“你以为我会主动跟一个八岁的孩子说这些吗?”可他已经知道大姐姐跟大哥哥了啊?拜托你有时间普及一下其他方式不行吗。
“豆豆,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不睡觉?”看来只有一个方法了,赶紧转移话题,没准这孩子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呢?或者到时候说她看错了,或者找个其他的借口。
“是啊,为什么不睡觉?”于潇明显也理解我的意思,装作生气的样子。
077精华都在卧室
“舅舅别生气,我一个人害怕。”豆豆瘪瘪嘴委委屈屈的说。她还是怕于潇的,也是,她一定是怕于潇卖掉她给人当童养媳。
于潇听了冲我使了一个得意的眼色,拍了拍床,“过来,到这里睡。”
“不行!男女有别!”我大声说,又小声的跟于潇嘀咕,“让她回自己房间。”
“不怕,叔叔你不是说我毛都没长全什么都不懂吗?”
“你都教她什么了?”他怀疑的看着我。
冤枉啊,真冤,我不是对她挺好的吗?
不过还不能放弃,床够大,我想到一个绝妙的注意,“快点哄她睡着!”
“孩子在呢,别胡思乱想。”他果断表明自己的立场,那叫一个坚定。
“你不想?”
他认真的打量我,然后果断摇头。靠,虚伪,太虚伪!我就不信,像我这样一个帅的没天理的帅哥,躺在他一个标准gy的面前,他会无动于衷?
打定主意,我打算等豆豆睡着之后‘下手’,其实这人没有看上去那么坐怀不乱,等我揭穿他的庐山真面目。
我想的是挺好,豆豆竟然缠着他讲起故事来,他竟然讲了前几天看的丧尸片片段?靠,这多少儿不宜,我打断了一下,他却拽拽的甩了一句,“总比你讲黄段子好吧?”
虽然他已经醒酒了,也完全没有故献殷勤,但我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结果是,我最先睡着了,简直他妈的不省人事。
也就是在醒来的那零点零一秒的瞬间,我以为自己真的已经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试问一向比你晚起,并且要你叫他起床还要为他做早餐的男友突然间竟然起的比你早,并且做了早上所有该做的事。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诡异吗?当然没有,这世界上最诡异的就是天降好事,至于是好事还是横祸,谁知道呢?
他半跪在地上,几乎是专注的瞪着我,手里还拿着铲子,如果我没看错,那上面还有一滴汤汁顺着往下落,他不是想用这玩意杀了我吧?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让自己赶紧从混沌的状态中清醒,“起来吃饭了。”他轻声说,还没阴恻恻的笑,吓得我连话都说不好,豆豆的脑袋也突然从床沿探了出来,
“叔叔,吃饭,豆豆饿了。”
“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我坐起来狠狠的说,她有什么时候不是饿的?
“就是,饿死鬼。”于潇竟然附和了一句,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头也不回的说,“苏晨快去洗漱,我做了你最喜欢的冬瓜排骨汤。”我一定不会看错,他后脑勺的头发都在恶毒的瞪着我:阴谋,阴谋!
我一把拉住想要屁颠屁颠跟着他的豆豆,“丫头,你舅舅今天早上有没有什么奇怪,或者说了点什么?”
豆豆眨了眨大眼睛,把那只肉乎乎的手挡在嘴边小声说,“舅舅今天做菜的时候不停的嘟囔,他是真错了。”
中标,真的中标了。我一定衣服傻样看着豆豆又小跑出去,连冲澡的时候都觉得脑袋涨涨的疼,他不是真跟许纯的事情有关吧?那我要怎么把这件事摊开了揉碎了解决?装作不知道,可这对许纯有点不厚道吧。
但我又能把他怎么,可能还有点其他的原因吧。
我有点恍惚的坐在餐桌前,实在受不了他的反常,还不如一刀杀了我痛快。在这之前,我还面临了一个更重要的抉择,我当然没贱到喜欢做饭,而是他根本做不出叫饭的东西。
他把排骨汤推到我面前,吃还是不吃?这摆明了是鸿门宴,还是在菜里下了毒的鸿门宴,谁见过汤是黑色的,肉却还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色?再试问,谁家的冬瓜竟然是黑红色?
死还是活着,这的确是个问题。
他坐在那,坦然的看着我,明显还带点:你看,很惊喜吧的表情。惊喜个毛!
“你直说吧,又背着我做了什么事?”
——没有,哪有啊,有事也不能瞒你对吧?这是他每次搞出事情的固定语句。
他有点生气的瞪我,十分严肃的说,“没有,哪有啊,有事也不能瞒你对不对?”
“”我不吭声,神色淡淡的看他。
“好吧,是有件事。”
“不是跟许纯有关吧?”我小声问,真怕看见他点头。
他只是疑惑的看着我,“许纯?没有,他没帮我烧屋子。”
听他这么说,我瞬间松了口气,这回他应该没说谎,等下,烧屋子?这什么意思,我下意识的环顾一圈,没有啊,这不挺好用余光,我看见他露出了真挚抱歉的深情,并指了指对门。
“要不要过去看看现在的惨状?”
我不知道这样的结局是不是更坏,在站在客厅的时候忍不住送了一口气,没什么啊,不就是地面上脏了点吗,就像是他一时兴起在客厅玩了一次堆泥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别高兴太早,精华在卧室。”我讪讪的提醒我。
果然啊果然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他竟然在这里玩纵火?窗帘,床都没个样子,连我卧室里边最喜欢的欧美裸女贴画也没能幸免!“你没事吧?”仔细想想,又觉得这句话问的多余了,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觉得自己被毛利小五郎附身了,别问我为什么不是柯南,如果是,我也就不用问了。
我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你‘纵火’之后转身就走了,然后火自己熄灭在卧室了?”
他简单的告诉我,这是我们吵架那天早上的事。他从沈阳回来是为了给我庆祝生日,本来还打算附加一个收拾屋子的惊喜,结果是听到我去相亲的事情直接暴走,丢了烟就往出走,结果就是想起有点危险,半路返回,‘救了’我的家。
他越说越气,我倒是没一点火气,现在想想也怪危险的,要是他出了事可怎么办。话说回来,不就是一个卧室吗,跟他比也没什么。
我一边拉着他往回走,一边想着待会给家政打电话过来收拾,眼下,我比较为难的是早餐怎么解决,“许纯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次,总是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078我们之间有什么
他甩开我的手,一屁股坐在餐桌旁,“你这两天怎么了?总惦记着许纯许纯的,什么事我不知道?他不是嗨药了吗?闹这么大,我怎么不知道?”
“废话,你心里不惦记着是吧!”我没好气的说,他这是什么态度,许纯对我多重要他又不是不清楚,再说了,他最近不是跟许纯混的很近吗。
他没吭声,自己回了卧室,我以为他生气了,想着是不是该带着豆豆出去吃早餐,这丫头还盯着桌子上的菜不敢动,估计也是在这里面看见了危机四伏。
“给你!”一回头,刚巧碰见他塞了什么东西在我手里,一低头,这不就是他准备给我的生日礼物吗?刚才的烦躁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然知道是什么,我还是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
“苏晨!你动过它,我放的纸条位置不对,别以为我不清楚,每年你都会偷看我送的东西。”他冷哼了一声,抱着手臂站在我面前,“还有去年,我要送给同事的礼物是不是偷偷被你丢了?”
——我当然要丢,他那个同事图谋不轨啊!虽然当时我们只是朋友,可我总有义务帮他把关吧?那人真不怎么样。
“什么同事?你可别冤枉我。”
“别装,你什么事我不知道?”他有点得意的笑,“你以为就你很了解我?反过来不是一样?”
“别乱想,我是这么猥琐的人吗?”我用苦口婆心的语气说,当然不一样,区别在于我死都不会承认。
他摸了摸鼻子没再跟我争论,一边收拾餐桌一边下达他的新命令,“带豆豆去吃饭,让她回来给我也带一份早餐,你,”他用筷子指着我,“今天去看看许纯。”
“你这不是做饭了吗,自己在家吃吧。”我没好气的说,顿时觉得献殷勤的于潇也不错,起码不会像指使小太监一样指使我。
“这你就不懂了,这些玩意只是表达一下我的诚意,不是为了吃。”
“那你刚才还让我吃!”
“总之我不吃就好。”他耸耸肩无所谓的回答。
带着豆豆去吃早餐没想象中的那么难,除了他中途用衣服‘老子最大’的表情,亲了邻桌一个白净的小男孩,其实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我不是失忆之后忘记跟于潇的表姐发生过点什么吧?
这可能就是在外面玩了太多年的后果,有时候我自己都不记得,那些跟我曾经躺在一张床的男男女女到底是什么样子,又是谁。
我只是找不到,找不到一个可以让自己睡过,依旧觉得有兴趣的人,或许于潇是个例外。有那么一瞬间一种恐惧感从心底涌出,那玩意说不清道不明,我只是希望于潇是最后一个。
许纯始终住在单行,他从不回家,也从不提及家人,我知道他有一个哥哥,接触的不多,可相处的始终不好。有时候我也挺奇怪的,明明是血缘之亲,就算许纯是他爸在外面带回来的。
我不担心自己会被单行的门隔绝在外,这里总是开着门,就算不是迎客时间。
打开门是黑漆漆的一片,眼前没有任何能看清的东西,我勉强找得到开关的位置,却意外打开了占据一面墙壁的背景灯。
单行的样子让我吓了一跳,‘认识’它这么多年,这可能是最凌乱的时候。地面上都是烟蒂,还有碎掉的酒瓶,吧台旁更是乱七八糟的紧。墙壁的等不停的闪烁着,让人觉得眩晕。
难道这里最近都没有营业吗?可齐晟根本没有提过这件事。
也懒得找到其他柔和一些灯光的开关,直接上楼。拐角的浴缸早就换了新的,里面本来应该不停游荡的热带鱼都翻着鱼肚白,飘在水里,漫无目的的,就算死,也只能被困在这里。
那种浸泡在水里即将腐烂的气息好像飘进了空气里一样,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其中一只翻着肚白的鱼竟然还一张一合的呼吸所剩无几的氧气,可明显它也活不久了,一张一合的嘴巴已经耗尽了它所有的力气。
真他妈的恶心,为什么不干脆丢掉它们?随便丢在马路上或者冲进下水道里。
打开门,卧室的样子没比下面好到哪去。
卧室里没有人,可一边浴室却传来了水流声。
没有任何一扇门是锁住的,我不清楚这个城市的治安是不是好到这种程度。
走进浴室的时候我忍不住愣了一下,许纯蹲在花洒下面,身上还穿着白色的睡衣,他只是抱着手臂蹲在那里,不断的发抖,像是骰子一样,又或者他觉得身上有其他的东西非要抖落不可?
诡异的是,花洒下的水不断蒸腾着热气,让他看起来那么的不真实。
有那么一刻,我想到了大学时候的许纯,那时候他好像也这样无助的蹲在花洒下,不断不断的哭。
“滚!我说不想看见你,给我滚!”他突然大叫起来,打断了我的回忆。
他抬起头,但我确定他并没有哭,虽然水流顺着他的头发不断的落在脸颊上,可我还是确定他并没有哭。
愤怒,或者是恨意,都这么直白且纯粹。
“你你怎么来了?”他的脸上很快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只是几天不见而已,他变得很消瘦,脸上却泛着不自然的潮红,那双大而空洞的眼睛很快被一丝喜悦所占据。
他贴着墙壁站起来,看上去废了不少的力气,让我莫名的想到那一只濒死挣扎的鱼,“对不起。”他轻笑着说,讨好的笑,语速十分轻缓。
“对不起,那天我不该说的。”他说,跌跌撞撞的走到我身边,“你不会对我生气对吧?”他仰起头问,我觉得这不算什么严重的问题,严重到让他严重露出一种狂热的执着。
“不会。”
他抿着嘴笑了起来,下一秒就扑在了我的身上,那双消瘦的手抓的我生疼,“苏晨,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他突然问,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以为自己很了解他,但起码现在不是,他看上去有点希翼,又有些不清醒,他知道我是谁对吧?或者他以为站在他面前的齐晟?
079你会相信谁
“空气。”我告诉他,故意低头看我们之间的距离,那里真的只是空气。或者我明白他问什么,又或者我知道他并没有认错人。
有些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简单几个字就顶概定的,跟他认识这么多年,很难说其中没有一点别的什么。可这是我的底线,除了不会跟身边的人随意发生点什么之外,就是足够认真的人,绝不是我的选择。
就像他和齐晟的问题,始终是他太过认真。我始终相信,这种认真只会让人觉得疲惫。
“那于潇呢,你们之间有什么?”
于潇?他,应该是个列外,我们之间有太多,可这绝对不是空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不该是属于我们之间的对话。
他依旧站在我面前发抖,也不清楚他到底是病了还是怎么,不过我没有打算回答他什么。
“好了,别乱想,睡一会就什么都好了。”我拿过一边的干浴巾盖在他的身上,这种话也只能骗骗小孩子,而这种话说出来也不用付任何责任。
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抓着浴巾的骨节用力到颤抖苍白,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原本的颜色,只是觉得自己不该来,也不该继续留在这里。
“为什么不是我?”他徒然提高声音,听上去那么撕心裂肺,事实上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被身后的水流声淹没,“苏晨,你确定从没有过什么吗?”
他扯着我的衣领问,看上去那么绝望,又期望我能给他什么,“他对你不好吗?”而我只能这么问,我不能回答他有或没有,因为那些都是太过遥远的过去式,模糊到一时半刻都想不起。
那些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的飘忽,甚至于像是一场短暂的梦境。
我听见他不屑的低笑,耸动的肩膀,他突然手舞足蹈起来,不能说不怪异,可又再正常不过,他说起话来的时候肢体语言总是那么丰富,“好或不好又怎么样?你觉得我爱他吗?”他瞪着眼睛问我,他的眼睛很大,现在,却像是要用力瞪到凸出来一样。
“爱。”
“不用想就回答我?”他提高声音质疑这个回答,“又或者你就是习惯性的敷衍跟说谎!”
“就算是又怎么样?”我受够了他疯疯癫癫的状态,也不喜欢任何人的诘问,就算他是我的朋友。
他转过头,重新走到了花洒下,持续刚刚走进来时的动作,一模一样,我甚至觉得他抖动的频率都是一样的,“苏晨,你觉得过去的我们还在吗?”他重新把脸埋在手臂里,“哪怕是一年前的,你,我,还有他们变了不是吗?我们都变了。”
“我知道。”可这有什么不对?人应该一成不变吗?总是要随着环境变化的不是吗?
好像没有必要留下跟他废话了,这人应该被送到精神病院。“你信谁?苏晨!你现在相信谁?”
我的语气太过迫切,好像急于证明什么一样,我转过头看他,他也透过水雾和蒸汽看着我,“都信。”我告诉他,事实上,我谁都他妈的不信。
我能感觉到,于潇有什么事在对我说谎,如果齐晟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爱许纯,就不会搞出这幅样子,至于在我身后的人,我要有多大的本钱,才会相信一个疯子,一个瘾君子的话?妈的,老子谁都不信。
“为什么吸毒?”也是为了印证,这些谎话都是谁的延续。
他低笑起来,把半张脸埋在手臂里,只剩下一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凑巧而已。”他说的太不在意,也因为太不在意,眼睛里的恶毒和嘲讽才会那么明显。
带上门的时候,呼吸一滞,齐晟竟然站在门外,又或者只是走进来,没有办法确定。
他微微点了一下头,脸色凝重,不像是听见什么的样子,“赶紧去看看他吧。”我也装作依旧还是那副友好的样子,事实上在看见他的背影时我就确定,他听见了刚才全部的话。
他的左手握着一盒香烟,那盒香烟因为他太过用力而在手心里褶皱,我也有一种拗口的预感,他知道我清楚他听见了。
在走过楼梯拐角的时候,我忍不住退了回去,那一缸死掉的金鱼好像瞪着永远不会闭上的眼不停的看我,那种沉闷感让心里非常不舒服。
像是有什么被困在一个地方永远都不能离开一样,这些又让我在一瞬间想到了杨溢,终于离开这里的他是不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而这种已经不再经常出现的厌倦感,对这所有一切的厌倦感像是一座山一样压在头顶。
这种情绪险些让我失控,我想也不想的打碎了鱼缸,看着那一缸死掉的金鱼随着不再清澈的水一起落在地上,那种腥味也让我加快了离开这里的脚步。
身后浴缸碎掉的声音好像不断的被重置,无休无止的重复。
出了单行之后,我约了程朗,在公寓附近的一家饭店。
等我到了那里的时候,程朗已经坐在那吃了起来,一点吃相都没有,跟个流氓没什么两样,是了,他就是个流氓。
“才来?”他抬了一下眼皮,放下了筷子,“这是我的早饭,刚起。”他解释了一句,估计是我脸上的表情不太友好,“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有。”我笑了笑。
“这么一大早找我什么事?那天你说的事儿?”他一拍大腿,自顾自的说,“放心,办着呢,那小妞估计都要疯了,她那个妹妹,我亲自玩过,不怎么样。”他说,嘿嘿的笑了两声,“怎么说也是鸡,还能干出天鹅味不成。”
“那天你说许纯手里的货是从你这”我不知道怎么说,还好程朗的理解能力没有退步。
他扬起眉毛看上去有些滑稽,“是啊,从我这过的。”
“我只是奇怪,你们向来都不太对盘。”
“这句话你倒是没说错,我怎么看他都不顺眼,就像他看我也不顺眼一样。”他翘着脚一副大爷的样子,“要不是于潇,我就算不挣这份钱,也不想给他货。”
080不靠谱的设想
程郎故意压低声音,露出神秘唏嘘的表情,“于潇刚来找我的时候我还挺惊讶的,你知道他后来不太搭理我,看不起人不是?”他撇撇嘴,虽然有跑题的意思,可神经还不算紊乱,及时把话题扯了回来,“他只说介绍生意给我,要我下次直接拿货给许纯,不过我还是挺惊讶,他不是也不太乐意搭理许纯吗?”
他用一种特八卦的表情看我,“嗯,他们在一起过日子呢。”我半真不假的说,意外自己还有开玩笑的心情,其实也不算意外吧,在心里我隐约想到了,只是不能确定。
我不知道他们都在一起搞了什么,可许纯是个成年人,做什么也不是任何人能左右的。
应该是这样,我没偏袒任何人,应该他妈的放屁,就算是这样,于潇也该告诉我,起码有点阻止许纯的意思,他也应该明白,这绝对不是什么值得褒奖的行径。
程郎也果不其然的提到了他弟弟的事情,我自然是想也不想的应承,说话用负责吗,当然不用。
不过我倒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听他废话,推说有事情就先走了。其实我没有任何事,这可能是这两年来最清闲的一段日子,除了要帮忙照顾豆豆,没有其他任何的事,可还是觉得累,脑袋像是被海绵塞满了一样,软绵绵的发涨。
我甚至没想到底要不要去问于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有人会想到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会精确的联系到结果,所以就只能看情况了。
到了公寓楼下,顺便买了一些食材,还在犹豫了好久之后帮他买了香烟,虽然我不喜欢,可也没别的办法,他不想的事情,我也不会怎么样去强求。
其实,我只是找一个即时回家的理由,在心底,我甚至希望随便去什么地方消遣,让我在想看到他的时候再回去。怎么会没有一点责怪,只是不像电视里那样撕心裂肺而已。
朋友或者是恋人,其实很好选择,我是一定会向着于潇的。可就算我不怪他,但还是会有一点怪自己,只是一点。
“叔叔!叔叔回来了!”手里的东西还没放下,豆豆就冲到身边来,小孩子就是简单,不过几天而已,见到我就亲的不像话。可也确实不像前些天那样讨厌了。
但我还是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这丫头是换了当下最新潮的发型吗,我怎么不知道。
本来就不算整齐的头发在头顶揪起来两撮,下面留着的又是什么?这丫头的反应还挺快,气鼓鼓的摸了摸脑袋,“舅舅根本不会梳头发,才把豆豆弄成这样的。”
“挺好的啊,你舅舅呢?”把食物都放在冰箱,我不负责任的说,不然怎么办,我也不会好不好。
“舅舅在书房,他说赶报告,让我别去烦他,还是叔叔好。”他抱着我的大腿,“陪我去看电视好不好?帮豆豆重新梳头发。”
“这不挺好的吗?”
“不好!你骗人,刚才你还笑!”
“笑是因为觉得好看。”
我以为这个借口足够敷衍她了,可这丫头的智商明显比一年前高多了,软磨硬泡的抓着我的衣角不让走,没办法,我只能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她举着小镜子,一边用大眼睛溜着电视,“我看着。”
“”这简直比考试还难,手重了,怕她疼,轻了就又都散开了,她还一直对着镜子挑剔,靠,到底怎么样才对啊,她刚来的时候就是梳了两个小辫子吧。
“叔叔,等下教我打游戏。”
“好。”好屁,等我完成这个任务再说好不好?
大约是十分钟的时间吧,终于完成了一个,另一个更难,我对着镜子问她,“这样行吗?”
“高点,再高点!”
“知道了。”
“低点,稍微低点。”
“闭嘴!”
这丫头好像也不太怕我,瞪了瞪眼睛一扭头,“舅舅!叔叔吼我!”
一抬头,于潇就站在门口呢,抱着手臂站在那,也不知道看什么,只是很温柔,他干嘛突然发马蚤,搞得我有点不好意思,倒没别的,只是梳头发这种事情不是男人该做的吧。
更何况他一定又帮着豆豆损我。
他坐在我身边,又勾肩搭背的没好气,不过是损了豆豆一句,“小屁孩那么多事,帮你梳头发就别废话。”果然,什么叫血缘至亲,还是他又力度,豆豆乖乖闭了嘴。
他又转头看我,还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你以后也不用上班了,就在家哄孩子成了。”
“你能生?能我就哄。”我白了他一眼。
“能的话也不是不行。”
“”靠,问题不就是不能吗?
“要是能的话,就一个人生一个吧,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女孩吧,我喜欢男孩。”
“”
他说的太认真了,认真到我都不好意思提醒他,未来也不是这么畅想的吧?他是不是报告写多了,脑袋被堵住了?
“舅舅,男人不能生孩子!”
“我知道!”他摸了摸豆豆的头说,“我是说代孕,苏晨,你觉得怎么样?”
“你又看美剧了?”
“是。”他叹气,不太果断的回答,“但这主意很好不是吗?不然怎么办?”
把豆豆放在一边,告诉她自己玩去,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任务了,哄一个精神失常的大孩子,我摆出最认真的表情,和最苦口婆心的语气,“请注意我国国情。”
他也摆出了同样的神情,“国情是你都能进教育局。”
“”
“城管都能组军队。”
“打住!下面的不用说了,我知道。”我国国情?小三都能打正房,儿女都不养父母,男儿全部去搞基,领导都过夜生活。
“对了,我妈刚才送了鱼汤过来,给你留了,在厨房热着呢。”他拍了一下腿说,他拍的特狠,还是我的腿,靠,真疼。
“不吃。”
“那算了,”他对豆豆招手,“不是没吃饱吗?去吧,苏晨不吃。”
“”你好歹有点诚意好吧?
“许纯那边怎么样?”他身子一歪,直接倒在我腿上,“点烟。”他一副二大爷的样子又开始指手画脚的。不过他还是问了许纯的事情,这就证明我能从他这听出点什么。
九涩首次文中插话:只是调侃而已,这不是全部,这不是全部!还有一部分小三是打不过正房的,还有一部分儿女会把父母送到敬老院的,还是有一部分男人只会搞女人的,还有一部分领导是上了年纪习惯早睡的泥垢!以上任何言论不代表本人 = =
081豆豆的童言无忌
“不太好。”我说,一边帮他理头顶竖起来的头发,虽然是在家,也好歹注意一下形象啊,如果他出了门也是这幅邋遢样,我一定嫌弃他,鄙视他,“他挺后悔的,当初要是不碰那玩意,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趁着角度上的优势,我垂着眼看他脸上的表情,他没吭声,叼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明亮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啊,他是个成年人了,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呢,也是这样?”
“什么?”他转过头看我,好像有点惊讶,也有点疑惑。
在心底暗暗吸了一口气,“我说,你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吗。”
他看着我没有动,只是逐渐的敛起眉毛,“不是所有责任都能担得起。”
他好像明白我的意思,“那么担不起呢。”
那双明亮的眼睛眨了眨,闪过一丝狭促,那里面的明了直直的刺进我心里,他慢慢的坐起来,得意又洒脱的看着我,“那要看我想不想。”
“这次呢?”我心里有点不高兴,本来想说的是别他妈的跟我玩深沉,可这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我不想把话说得太开,如果我们吵起来,可不太好收场。
他面色复杂的看我,接着就是豆豆的惊叫,我怎么忘了这丫头?她瞪着眼睛看着我们,“韩蓄阿姨可以生孩子啊,叔叔,你为什么不让她生孩子,韩蓄阿姨好漂亮的!”
“韩蓄是谁?”于潇接过话,怀疑的看我,眼珠一动补充道,“听着这么耳熟呢?”
还他妈的能更倒霉吗,她怎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会儿想起来,这不是摆明了跟我过不去吗。虽然于潇上次抓住了我相亲的那件事,可他并不记得这个人的名字。
“韩蓄就是我表妹啊,你记不记得就是我姑家的的妹妹家的孩子?”我正色,果不其然的看他点头。
他一边点头一边拍我的肩膀,让我瞬间就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你一共就两个表妹,一个是看见你就像打你胖妞,那一个不是还在上初中吗?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表妹?”
“这个不太熟,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你不知道也正常。”笑话,难道要我说于潇,韩蓄就是那个我去相亲的女人,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屁话,我自己都不信。面前摆着美女,却能道貌岸然的全身而退,这绝对不是我啊,他不会信的。
“舅舅,我知道,韩蓄阿姨还有一个弟弟!”
“那个也算是我表弟。”我赶紧说,虽然有种越来越不靠谱的趋势,算了算了,还是说实话吧,信不信随便他好了。
就在我心里大义凛然,打算大义灭亲的时候,哦,不对,这么说怎么觉得这么奇怪?重点是于潇摸了摸鼻尖,然后慢悠悠的开口了,“我想起来了。”
“你听我说”
“不就是上次你妈有一个高中同学来着,她还说这就是她亲姐妹,要你叫那个韩什么的表妹吗?我只记得姓韩!”他说的十分确定,让我有一种被一拳打到眼冒金星的错觉。
“是。”靠,他不是外面有别人记混了吧,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表妹?不过好歹给了我一个台阶,我不会傻到有台阶不走,非要跳楼。
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豆豆又是一声尖叫,“你又怎么了!”她可别再乱说话了。
“不是表妹,如果是,为什么你不叫阿姨表妹!”她冲到他的怀里撒娇,“还有那个大哥哥,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于潇阴测测的笑。她又从他身上跳下来,站到我面前,学着那天韩磊的样子,
“姐,你不是想找一个有孩子的人当我姐夫吧?”
别这么耍我啊,她要怎么样才肯闭嘴?我刚想解释,于潇就冷下了脸,“还好,你没打算近亲结婚。”
“孩子没深没浅的乱说,你也信?”这算是不相信我了对吧?合着我什么都不做也是有错对吧?
“我没信。”他把烟灰缸往前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