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我把你放在玫瑰床上

我把你放在玫瑰床上第1部分阅读

    《我把你放在玫瑰床上》

    我的一生,从你降临的那个时刻计时(一)

    那个瞬间,八千吨情感,火爆在我的喉咙里。  在瓢泼大雨中,我驶近机场大门,一辆黑色长龙卡住我的红色蓝博吉尼跑车,保镖推开车门,撑开黑伞,这时你下了车。这个刹那,一座火山从我的胆里爆发出来,我突然不能呼吸。  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你的身体迸发着过盛的精力,即使裹在黑皮大衣里。你的大脑和四肢肌肉放射着过多的荷尔蒙,即使隔着一道雨的迷宫。你的眼睛能把女人燃烧成灰烬,即使隐藏在雨帘的后面。  我手指交叉,祈祷祈祷祈祷祈祷祈祷祈祷……我的秘密陛下!面对诸侯涌起的江湖,你是年轻舵主。面对群雄争霸的沃土,你是幕后总督。十二岁时我在家庭舞会上见过你,当时你对我粲然一笑。一个世纪才绽放一次的笑容。我的世纪王子,你的笑,让我看见火红的月色,碧绿的阳光。从此,你是我惟一的倾诉对像。我把你和我的故事,谱成曲子,在我忧郁的时候,向你倾诉。我想像你,坐在我的面前,在迷雾里,思考着我们的未来。那时枫树上,栖落着夕阳,风像一只只手指,敲着我的窗子。你摸着太阳的额头,测试我的温度。我仰着脸,捧给你一朵焦灼的向日葵。我和我的太阳神,就这样日日夜夜,成了秘密情人。  我摇下车窗,你的眼光扫过我的磁场,我们的眼睛彼此镭射。  我眼里,给你的信息,十万火急。迟一分钟,送到你的眼里,我就会沦为亡命之徒。生来,我们天各一方,任凭我,怎样思你念你。从此,我们又天涯海角,任凭我,怎样呼你唤你。  你隔着雨帘凝视着我,你的火焰山眼光的浓雾里,有种惊讶,有种难以捕捉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动荡。你眼里的秘密,闪烁着一个礼物。你给梦者的卧室的笑容,像在潜水时讲着一个爱情故事。你的美,像一座宫殿,让我望而却步。  突然,你冲向我的车窗,保镖追上来,为你撑着伞,你示意他们闪开。你落汤鸡似地淋在雨中,头探进我的车窗,柔情地对我说,“你的眼睛里,美、神秘、激|情像煮皂锅一样。我见过多少勾魂的眼睛,可是从来没有看见一双眼睛这样清澈,这样深邃,把我带进深不可测的海底。”  我的眼睛陷入昏迷。  在我青春期,什么也没有发生时,就想见到你;在我青春已过,什么都发生之后,才和你相遇。我曾经幻想过,多少千钧一发的时刻,与你相会在惊天动地的背景中。可是我们只相会在这个暴雨的走廊上,你扫射着我,掂量我还剩下几分豆蔻年华。你是否在乎,我的隐秘的故事。你又让我怎么样如实地把自己袒露给你。  不知道钉在电椅上不省人事了多久,比一个毛茸茸的头挣扎出血糊糊的芓宫还漫长,比猿人爬下树抱下产儿转世到今天还漫长。  比惊鸿一瞥还短暂,你湮没在暴雨的大海里。  我突然感觉头和脖子分裂,落在我的手上。我心痛地抱着头,悔恨与你失之交臂。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痛悔的人会用锤子砸自己的头。我的头因为思念你而窒息的时间就是我在绞刑架上的时间。  我活着就是为了告诉你,我为你而生。可是那个瞬间,我为什么就没有勇气走向你,告诉你,我可以为你去死。  我知道这个瞬间就是我人生最辉煌的时刻。我的灵魂常常从身体里喷薄而出,可从没有翱翔到这个高度。我呼吸着最稀薄的空气不得不背上氧气筒。我感觉高压锅在我的大脑里爆炸,原子弹在我的大脑里爆炸。  我窜出汽车,穿入拥挤的进口,比一头母狮追逐雄狮还迅猛。  明知道,我的使命,通向滑铁卢。我知道事实,可事实并没有释放我。  明知道你是女人的神,虔诚信徒的宗教,可是我不把生命奉献给你,我就不能复活。  明知道,你的目光,是雨中的霓虹灯,冷艳,而没有温度。你的笑容,是雾里的渔火,动听,而又流产的童话故事。你的身体,是风里的铜钟,送旧迎新着来往的人。  明知道,你的爱情,是一枚月亮,像日食中的灯塔,可你为每只迷路的船,指点方向。你的博爱,是一轮红日,像梦的主人,可你为每个白日梦的人,打开套房。  明知道,爱情,有的能求,有的不能求。明知道,爱情,有的能说,有的不能说。明知道,爱情,有的能为,有的不能为。  我的痴狂的冲力突然被我的长筒白高跟靴拧倒,我的膝骨毫不客气地扭伤,扭伤到几乎脱环。  机场成了刑讯室,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一身大汗。  我绷着白色超短裙,白色吸收了所有的颜色。火焰的颜色,痛苦的颜色,投降的颜色。  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不屈不挠。我站起来,在脚腕肿胀剧痛中向前挪动,手里攥着靴子,嘴角一丝幽默的笑容。每一步都像残疾人从轮椅车上走下来的第一步。  我好像进了吸血鬼的地下室,突然他咬住我的脖子,吸干我周身的鲜血。我能责怪谁?是我捧着心让他品尝。  匍匐过每一个舱门,都没有你的踪影。我还有什么颜面面对你,当我除了疼痛再也无话可说。  我瘸着回到机场门口,跑车已经随雨而逝。

    我的一生,从你降临的那个时刻计时(二)

    十二岁和你擦肩而过,我成了诗人。十七岁和你擦肩而过,我成了狂人。问问认识我的人,我是一旦中邪就锲而不舍的人。  我打电话求我父亲给我介绍你的祖父,他们过去在一起打高尔夫球。当年的舞会你陪着祖父,入场不久,就和女人溜之大吉。我父亲苦口婆心劝我打消这个邪念,他围绕着你这个世纪美男子-好莱坞驰名的花花公子,半夜讲了六个小时,直到嗓子发不出声音。  我发誓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挖出来。我雇佣侦探公司,寻找着你的直径。你祖父年逾八旬,依然是好莱坞电影王国的盖世太保。你父亲亲手操盘着这个帝国,你也成了好莱坞最年轻的电影沙皇。  侦探追寻到,吉米和你一直是同学,小学中学直到哈佛法学院,与其说是同学,不如说是兄弟。侦探把吉米调查得水落石出。吉米在好莱坞开了一家电影经纪人公司,向各大电影公司提供明星和剧本,同时兼任你的新闻发言人。  我买通了吉米的秘书,获得吉米的行踪。吉米从坎城电影节刚刚回来,我就踏进了他的办公室。  我亮出一摞剧本,交给吉米,拜求他把这个沉重的铅球交给你。吉米显然已经了解我的来历,拿捏着分寸,“好哇,中国财阀的公主想和好莱坞决一雌雄,没想到我们还是校友,进哈佛不到半年你就退学,誓死神速拿下好莱坞,也难怪你这么自信,上帝把所有的财富都给了你,天使的眼睛,缪斯的灵魂,叱咤风云的华裔财政部长竟然是你父亲,如果你想嫁给我,我当然鼓励你,”吉米攥住六根烟,同时点燃,吐出一口浓雾后,缓缓地说,“可你竟然去碰理查德史东!十七岁!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理查德,是男神,是小肯尼迪的绝版。可以说,不被他吸引的女人是死人,不被他吸引的男人也是死人。他见多了爵位显赫的公主,他提到爵位就恶心,他宁可和夜夜诞生的脱星在一起,你先穿过百万肉弹再给他念你的剧本。”  我扫描着自己的剧本,我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惟一财富,安祥地说,“玩的就是玩火自焚。”  吉米掂量着这摞剧本,无奈地唤醒我,“理查德收到一列火车的手稿,好莱坞每个人的后车厢都有一摞剧本,每个人都以为两件事他们驾轻就熟,zuo爱和做电影制片。”  “我给你开个价,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甜蜜的笑容向他挑战,我在支票上签字,双手庄严地进贡上去,“够你买辆跑车吗?”  吉米凝视着我,“为什么非见理查德呢?你笑容里的灿烂阳光,窈窕身姿中的惹火气焰,美丽眼中的神秘与纯洁可以点燃任何男人,为什么非见理查德呢?”他的烟雾叹息着,“理查德是我二十年的朋友,经我介绍的女人数不胜数。任何女人都以为拿下了他就巧夺了世界。如果任何女人真的以为能够得到这位电影沙皇,年轻英俊的亿万富翁,她最好先去查查她的精神状况。如果是别的女人,我不会操心,因为那些飞天族都有降落伞。你太纯了,纯得让我不放心。你的纯真让我不能不问,你有紧急迫降的降落伞吗?”吉米温情地说,“如果你畏惧的话,收回支票还不迟。”  深深深呼吸,我稳扎稳打地宣誓,“为了他,我无所畏惧。”  我的眼光恰好落在墙上贴的刚刚走红就悬梁自尽的影星海报上。  烟雾在吉米的眼前像香火一样萦绕,“无所畏惧也不一定能得到你要的东西,在确定敢作敢为的同时,还要想想你能不能做,值不值得做。一个成功的人和失败的人最根本的区别不在于他们锲而不舍的程度,而是他们是否低估了对手。”  我笑笑,“谢谢你给我打的免疫针,可我只是稻草人。”我灵感一来,抄起纸笔,把一挥而就的诗交给吉米,“你能把这首诗交给理查德吗?”  吉米接过诗,轻声念着,“我是个稻草人,却在翻江倒海中,为你摆渡。我是个稻草人,却在水火无情时,为你带路。我是个稻草人,却在天塌时,为你一柱擎天。我是个稻草人,却在地裂时,为你中流砥柱。”  吉米倒吸了一口烟,呛进肺里,说,“亲眼见到爱情这么强烈太美了。你美得让人觉得是个魂。谢谢你落在我们的花园里,你真的不怕花花公子吗?”  “我想,”我从容地笑笑,“如果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花花公子也不过是纸老虎。”  吉米不由地笑了起来,“你看着这样纤弱,磅礴的感情从哪里来?你为我的电池充上了电。好吧,我们一起给他草拟一份你的简介,什么题目最恰当?”  “理查德最爱听什么?”我看着满墙红得发紫的艳星广告。  “诚实。”他抽出夹在剧本里我的照片。  “诚实是惟一的游戏规则。”我脱口而出。  “我的危险女孩,如果你能把理查德当成游戏,你就少受伤害,”他凝视着我的特写,“我被你的眼睛迷惑,被你的笑容蛊惑,被你的激|情眩惑。我和理查德喜欢同一样的女孩,你最好小心!你到底是谁?”  我低声说,“诗人、编剧、神枪手、模特、摇滚歌手、恍神舞女、钢琴家、画家”我不禁为自己的大言不惭咯咯笑了起来,“我还没炫耀完呢,理查德有没有能力激发诗人的灵感?”  吉米吞下一口烟雾,“乌拉,太巧了,我一直在寻觅诗人、编剧、神枪手、模特、歌手、舞蹈家、钢琴家、画家,可她们是八个不同的女人。”他笑得让烟卡住喉咙,“激发诗人的灵感是如此非凡的建树!”  我在玻璃窗子里打量着自己,眼里翻涌着深不可测的大海。“把我领进你的世界,和我分享你的心。我的七情六欲都在欢呼你的惊心动魄的人生,你的大于人生的灵魂。”  吉米的灰绿色眼睛酝酿着天生的忧郁,他无奈地晃着头,烟雾串串打转,“我听了无数女人对理查德的豪言壮语,”弹掉寸长的烟灰,他吐出一口蜿蜒小径般的烟雾,“可是谁知道呢,也许你的情可以感动天。你毕竟有着别的女人没有的来势汹汹的攻势。”  我在他的烟雾中找寻着自己,“什么攻势?”  吉米吸进又吐出一口浓烟,“理查德的母亲是罕见的诗人。他小时候,母亲割腕自杀。他一直怀念他的母亲,他认为女诗人就是女神。所以,诗歌是你攻陷理查德惟一的化学武器。”  吉米的鼓励为我暖身,我太需要鼓励了,就像在大雪中裸奔了一夜急需跳进桑拿浴里。我禁不住用的眼光供奉着吉米,这个超人气的美男子,“第一眼看见你,你就给我一种近亲的感觉,兄长的感觉,花样滑冰教练的感觉。”  雨下起来以后,吉米给了我密码,“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什么处境,只要需要我立刻呼我,我随叫随到,哪怕是暴雨的深夜。”  我按捺不住狂喜,冲进录音棚,在录音室里贴满你的照片。还没有见到你,我就醉魂酥骨。对着你,唱得涕泪模糊,几百个小时不吃不睡,忘生忘死,灌制出cd《和你在一起》。  在我刚刚听说你以后,你就干扰我的发育。当你忽隐忽现,我呼吸急促。当你忽近忽远,我心情一落千丈。和你梦中相会时,我习惯在雨中疾走。和你梦中分手时,绵绵细雨总是搭起一座座迷宫。我不知道,哪一片心是我的归宿。我不知道,最终花落谁家。十七岁,我的梅雨的季节。  因为你,我的孔雀裙,飘成云雀,让我一步跃上天门。因为你,我拥抱每一朵扑来的白云,这些云朵,像你,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因为你,我与飓风赛跑,即使你在世界屋脊,也不能挡住我,狂奔向你。因为你,走近每一道悬崖边,我都伸开双臂,向你飞去,像风暴中的李尔王,一路呼风唤雨。  坐在悬崖边,群山在脚下着金桔的云朵。在这样的波浪上,我发现单相思,这样神圣。  我像采药的人踏遍青山,在一座座山巅上,喊着你的名字。夜间,茅屋外,响起野狐的嚎叫;清晨,台阶上,留下豹子的脚印;赶路的途中,被白色的狼群包围;下榻的驿站,被黑色的蝙蝠吞没。  可是,因为有你,我像一个女侠,用剑敲打着千年岩石,用牙咬着剧毒的花朵。我指着山尖上的古寺,对天起誓,假如你忘记我,我会到那座庙里作终生敲钟的人。  这十三首歌是我还没有见到你就为你万死不辞的情景。没有和你在一起的岁月,每一天多么煎熬,又多么陶醉。&nbsp&nbsp

    我的一生,从你降临的那个时刻计时(三)

    云游回来,吉米来到我的玻璃城堡。  他带来了石破天惊的消息,“你中了理查德奖!他把你的剧本捧成圣经。他让我给你捎句话,‘如果我陷在孤岛上,粮草断绝,只要捧着你的剧本,捧着你的灵魂,我就可以幸存。’你的魅力王子迫不及待地想见你。现在他就派直升飞机接你到他度假的太平洋热带小岛上。”  今天恰好是我十八岁生日,我的生日礼物好像是天子下凡亲手送给我一张通向天堂的门票。我狂喜地打开38扇落地窗,阳光像串串鸽子飞进我的窗子。  直升飞机把吉米和我接到太阳岛,银白色长龙把我们送到你的海滩别墅。  我迈上天台,看见多少女人围绕着你,你被她们逗笑得前仰后合,手中的酒杯与她们频频撞出火花。你的美,从你的眼睛里,从你的嘴唇里,从你的头发里,从你的骨髓里,从你的血液里,像迷人的香水,向我渗透。我怎么能让你从我的眼前再次消失?  吉米说,这些绝色美女都是你的对手。  吉米走近你,像个间谍,与你交换暗号。突然你的笑脸像天子退朝一样肃穆,你的眼光顺着吉米的眼光,落在我的身上。  整个世界突然空寂,彼此的视线里没有任何人。  在这个舞会上,你,我的翩翩王子,竟然穿过鲜艳的人潮,向我走来。每个人都惊讶地看着我,你最新的猎物。  你的堂皇、典雅、隆重的圣乐般的气流席卷了我。当你的眼睛电击着我,我的盛开的百合裙,朵朵开屏。我依着石柱,脚下起伏着十级地震。  两列火车,以光速驶向对方。两架对开的飞机,撞得灰飞烟灭。  从来没有这样慌张过,从来没有这样恍惚过,从来没有这样震颤过。  那些经历过恐龙的人,那些经历过龙卷风的人,那些经历过火山发作的人,此时都和我交换了心事。  你凝视着我,在我的眼里追逐着月光,你说,“我在我的世界里可以屠龙,却畏惧你眼里的野鹿。”  你的声音,像一杯迷魂饮料,让我的骨头麻成酥糖。草莓支撑着脚尖,双腿软成香蕉,腿间流下椰子汁。胸脯涨成水蜜桃,||乳|峰耸立起红樱桃,耳唇鼓起秋海棠,耳环砰然坠落。龙眼恍惚,鲜润的嘴唇颤成荔枝,舌尖涌着阳桃汁。  你凝视着我的眼睛,说,“你满眼都是故事,我想认识你眼睛后面的人。”  我依稀看见雨中你凝视我的眼睛,“你以前见过我吗?”  “见过,”你像雨中一样柔情地说,“在我的梦里。有时我不得不闭上眼睛才能真正看清。”  恍神舞曲恰好响起,你攥住我的手,带我步入舞池,你和我在癫狂的舞点中立时跳到魂不附体。你突然深深地吻着我的眼睛,吻得这样激|情,好像压抑了太久的欲望终于找到发泄的出口。  曲子未终,你握住我的手,“我们一起走走,今天恰好是满月。”  当我们从人群中走过时,我体验了千百年来新娘的欣喜。我体验了一个牧羊女被王子穷追不舍的欣喜。我体验了昔日宫中压倒群芳中选皇后的欣喜。  月光把草坪燃烧成赤道,芭蕉哗哗作响,小溪凝固成钻石。  我看着你的高深莫测的眼睛,“谁能驾驭你这匹天马?多少人骑上去,又被摔下来?”  你沉思,脸上闪着节日的笑容,“答案藏在哪里?我知道就在我的身上。该死的黑暗,她们夜间出没,像流星一样消逝。”  我在星空下沉思,“我可以作你的天文学家,破解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在这辽远的黑海边缘上。”  “冉冉,人类是银河系的稀有动物,尤其是你。”你的凝视穿透我的一袭飘逸在风中的白色纱裙,直通我的骨髓,“你就像一个梦,为什么世上还幸存这样绝伦的天使?”  你的手机突然响了,秘书通知一个电话会议等着你,你对秘书口气神秘,“我正在和春秋时代的人谈话,二十四小时内我与世隔绝。”  你关上手机,轻声对我说,“你来自另一个时空,我不得不全神贯注才能听懂你的暗语。”  我的眼光贪婪地吞噬着你,“我曾经在大雪中等你,脚印蜿蜒成一条河流,一匹野马能在月亮上,狂奔多久?我曾经在暴雨中等你,我的身体像一条沉船,一只雄鹰能在海底,展翅多久?我曾经在沙漠中等你,每一朵白浪都是火山,一个太空人能在烈火中,挣扎多久?我曾经在北极圈中等你,我的心冻成化石,一条火龙能在冰川里,多久?”  你的嘴唇熊熊烈火,“你知道你的嘴唇有多么性感!这么美的语言从这么美的灵与肉中喷薄出来,你让我怎么招架?你表达自己的方式恰好击中我最脆弱的器官,也是我最雄伟的器官。我感觉你,就在我的精子里。”  我的胸前,飞出两匹白马,拉着我扑向你。  我按捺住野马脱僵的胸脯,“你的温柔,像一滴精子,播在我的身体里。我像怀上耶稣一样圣洁。”我的目光虔诚,比膜拜天神还虔诚,“你就这样种进我的胎盘里,我生下了耶稣。”  突然一阵叫春声,几个半裸的美女向你跑来,速度惊人的金发美女一个箭步扑到你的身上,和你拥抱,你给保镖一个暗示,七八个保镖同时上来,把她驱逐出境,把她们隔离到两百尺以外。  “我喜欢有神秘感的女人。我对投怀送抱的女人敬而远之。肉体关系对我太容易。我崇尚精神。追求爱情的过程比得到爱情的刹那对我更有吸引力,诱使对方倾心于爱的艺术比zuo爱的技巧更让我着迷。”  一阵海风袭来,你脱下白皮夹克,披在我的肩上,红衬衣把你衬托成年轻的红衣主教,“无论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希望你就这样做下去。我一生从来没有被这样强烈地电焊过,我的心、大脑和生殖器第一次精密地对准了焦距。”  看着你的保镖用身体像堤坝挡住那些向你围攻的美女,我不禁信誓旦旦,“我把满天的繁星浓缩成一颗钻石,为你闪烁。我把遍地的葡萄园浓缩成一杯红酒,让你陶醉。”  你闭上眼睛,“只有纯洁的酒让我大醉。”  “这杯酒已经酿了五千年。”  “难怪。”你的桃花眼汹涌着蜜意,“我很幸运找到了千年春宫酿酒大师。”  月光在你的眼里,汩汩流淌。这是一个银白色的秋天,一个让人神魂颠倒的季节。芭蕉叶,恰好落在我的肩上。你用叶子蹭着我的脸,说,“你就像这片叶子,我真怕把你揉碎。你太纯了!纯得让我揪心。”  你的一个眼神,就让我引火烧身,我为什么就不能灯蛾扑火。你的每一个眼神,都让我酒后失言,我为什么千杯不醉。  你的眼睛吻着我的眼睛,轻声说,“你的眼睛这样梦幻,我能沿着深不可测的隧道看到你的梦。我能送你一个名字吗?”  我笑笑,“孔夫子?”  你深情地说,“恍神公主。”  我不禁一笑,“很巧,我父亲也给了我这个冠冕。”  你惊愕地睁大眼睛,“你父亲怎么也这么叫你?”  我的眼光抚摸着月亮,“因为我一直活在一个真空的瓶子里,一个看不见的像牙塔尖上,一个空灵的雪国里。我一天也没有离开过我的水晶宫。”  你的眼光抚摸着我的眼光,你的手指穿过我的手指,紧紧地攥住,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直到我们的骨头黏结在一起,“我在你的王国里,我在你的控制之下,请为我带路。”  我恍惚一笑,“如果你让我带路,我可能把你领进死巷里。”  你挺拔抖搂,“我就跟着你去死巷里。”  我不禁醉言醉语,“漫山遍野上,种遍了我的情歌,只有你骑马而过时,从马上坠落。你像醉卧的童子,仰头听着我的歌声,在回声四起的山谷里,两个灵魂越来越近。我禁不住向你,炫耀我的王国,太阳是我的钻石,我让她夜夜为你闪烁。花海是我的蝴蝶,围着你的脚步依依不舍。月亮是我的梳妆台,照着你的影子含情脉脉。”  你把芭蕉叶插在我的头上,“我不得不爱缪斯,这不是我的错。你是想得到剧本,还是得到我?”  我笑而不答。  你笑容辉煌,“小心你到底想要什么,你也许真的得到。我真心希望从我的手中缔造一位旷世的作家。为了创造你的想像力,我会不惜血本,你想过怎么感谢我吗?”  我飘飘然地抖着叶子,“天机不可泄露。”  你吻着我的眼睛,“你的天机只有我知道。我的兜里随时带着水晶鞋,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想穿上这只水晶鞋。可是给你穿上以前,你必须通过我的考试。这些试题难度远远超过哥德巴赫猜想。这些跨栏赛,是我不能省略的投资。我一定要知道我的命运是不是真的落到天使身上。”  你突然双手捧住我的头,吻着我的额头,“我想说,从今天开始,你一分钟也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你的声音像一颗幻觉药粒,使我突然行走不稳,脑髓烧焦,视线阵阵螺旋。  你依然吻着我的额头,“可是,你的月神的歌声混和在多少海妖之中。你的天使歌声,和那些女神的呼唤,让我迷惑。”  刹那间,粉红色迷宫成了紫色迷宫。  你笑着,“你愿意让我把她们介绍给你吗?”  我的胸口,压上一座千年墓碑。&nbsp&nbsp

    我的一生,从你降临的那个时刻计时(四)

    你带我来到你的船上,一座骨盆形状的宫殿。进门大厅,一座通天钢筋巨雕,两条女人狂放的腿v形向上无限张扬。你自豪地介绍,这是我的chu女作。  坐在v雕下,吉米递给你一摞相册,让你从这些选美小姐中选出女主角。  你漫不经心地掠过,“她们都来了吗?”  “几乎都在。”你的眼光追踪着吉米的眼光,交错在这些美女身上。当你的眼光扫过她们时,我的心颤栗。  舞坛上的女主角选拔赛投影在墙幕上。男主角躺在虎皮毯上,一条红纱蒙着他的眼睛。他将裁判出谁是狂吻的佼佼者。  你欣赏着舞台上的化学温度,同时为我介绍身边在座的制片人和奥斯卡获奖的导演,对他们自豪地说,“今天是我的斋日。上帝给了我一个礼物,恍神公主。她的剧本精彩得叫魂,她的诗征服了我的每一粒细胞。她让我感觉自己扶摇直上。她还要写我,这个女孩的挑战性把我刺激得像喝了鹿血。”  一位赫赫有名的导演对着我唧唧兴叹,“你就像世界小姐,不,世界小姐没有你身上的仙气,你是下凡的天女,像夜色森林闪过的一匹白马,你的眼睛、你的飘逸、你的神秘、你的神韵好像通灵的水晶……”  你一个手掌竖起,毫不留情地打断了se情导演,“你见到哪个美女,都是同样的套词。”你的眼光落在连蝉几届奥斯卡的摄影师身上,“我倒想听听审美大师怎样鉴赏我的公主。”  年轻的摄影师细细打量着我,眼里闪烁着诱人步入迷宫的光芒,“如果天下女人都美如梦露,我把选美桂冠戴到诗人头上。”  你激动地和他握手,然后敲着酒杯,“你们都听好,谁想打她的主意,我就封杀谁。”  围在身边的女人,散发着夜狐的气息,这些女人隆着胸脯挤着眼神,后来者需要多少浑身解数踏过这道肉墙才能靠近你。  一个制片叉上一块牛排,示意一个美女,她心有灵犀,爬到桌子下面,跪着解开他的裤子,他脸上毫无表情。  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跑上前,像老情人一样拥吻你,你给保镖一个眼神。两个保镖顿时把她递解出舞厅。  你不慌不忙地对导演们说,“我历来用人的原则,是把有才无德的人送给敌人,让他们搅乱敌人的阵营。”  你狂吻着我的水仙裙,对我耳语,“你是不是给我施了魔法,所有女人在你面前都不存在。”  你的目光使我飘飘欲仙,我以为拥有了世界。  酒过三巡,你突然从相册里翻出一张裸照,把照片一把拍在脸上,“她惊艳得让人不能呼吸。这部片子的女主角定了,性感杀手就是她!她就是炸弹,她就是核武器。”  吉米说,“露尔,广告模特,这届选美小姐。”  你吻着她的照片,狂喜到自我欣赏,“她美丽得让人担心是间谍。”  这张被你惊为天人的照片,像传单在一双双手中穿过,传到我的手里。  我两手发抖,像握着法院判决书。我每天从电视广告上看见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的美,让我无地自容。这个女人的美,让我晕眩,让我难过,让我自卑,让我自残。这个女人的美,灼伤我的双眼。我面对着她的裸照,几乎把舌头咬出了血,笑着说,“我可以把你和她画在一起。”  你用丈夫的眼光亲昵着我,“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没有嫉妒心的女人。如果女人既不束缚男人,又让男人归顺她,她可以写本女人秘诀。”  面对着你的绝世目光,我又被捧到推翻的王位上。再清醒的人,也看不懂你的目光。你的眼光娇宠着我,“其实,女人能从情敌身上学到最多的东西。”  我压抑着心绞痛,面带微笑,“我会用这个女人作模特,练就一箱箱素描。这种自我虐待的绘画,不久就可以使我成为横空出世的悲情画家。”  你吻着她的裸照,“我欣赏神秘的女人,她必须是个谜,永远不要告诉我谜底,任何谜底都乏味。不要告诉我,她从哪里来。不要告诉我,她到哪里去,更不要告诉我,她为什么和我在一起。”你抚弄着我的长发,像个启蒙家,悠然布道,“一个冷艳的女人,一生有三种选择,超级明星,妓女和间谍。和我交往的女人,必须都是冒险家。和我交往,如果没有幽默感,就必须吃药。在这个名利场上,女人是xg爱的奴隶,男人是金钱的奴隶。在这个乱世上,如果你能养成凡事向光明面看的习惯,比两千万年薪还要实际。”  面对着这个放纵、火爆的肉体,我说,“从光明面看,肉体的美,扭曲堕落的灵魂,反而攻克男人;诚实纯洁的心,却被男人蹂躏。肉体比灵魂昂贵。性感所向无敌。滛荡是最致命的武器。”  你耐心地品味,“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食肉动物。冉冉,你能性感到什么程度?我所有的女人都不能性感到牢牢地抓住我。我需要性感到了野兽的程度。”你抚弄着裸照上排球般巨大的ru房,“不过有一点你要了解,我从不上瘾。无论一个女人多有诱惑性,我很快就失去兴趣。”  因为你的美,我骑在一个美洲豹上。既然不爱你毋宁死,那就要为这种精神付出代价。我的心,被你当成野餐,可是只要我能在你这不驯的野豹上,坚持最后一分钟,我就没有遗憾。  台上一群赤裸的女孩藏在桃红色的茜纱后,笑声如雷贯耳。你说,不久前,一个女人在你的庄园外,吞了水银,尸体像雕像矗立在门前,你把感情过度的女人看成精神病。你喜欢会表演的女人,没有答案的女人,拒绝型的女人,诱惑又冒充纯洁的女人。  我看着茜纱后面皮影般放大的献媚的笑容,“你喜欢伪装的女人?”  你说,“我喜欢性感杀手,脸上引诱的笑容,大脑浩淼的智慧。”你摸着露尔的裸照,陶醉地说,“其实女人就像拍卖画,竞争者越多,我越有胃口。”  我渐渐习惯了你的思维,“我会把你们画在一个笼子里。”  “包容是女人的美德。”你冲我眨眼诡笑,“可是你性感到什么程度?”  我因为写了侦探剧本,口气也像探长,“有一种女人,远处,她是女王;近处,她是杀手;梦里,她是天使;醒来,她是魔鬼。”  你赞叹,“恰好,她征服了世界。”  我把全世界的尊严都熨平在自己的嘴角上,“既然你爱慕女色,我把全世界的妓院献给你。既然你爱慕金钱,我把全世界的赌场献给你……”  你攥住我的手,鼓励我,“我喜欢挑战的女孩。”  突然,吻赛冠军扭动着腰身,向你报到。你起身拥抱她的波霸。“我一定要亲身测试你是不是最邪恶的天使。”  没有想到你看上去玉树临风,脑子里却时时she精。  你的美,是一条绳索,把我绑在电椅上,把我抽打得遍体鳞伤;把我拴在绞刑架上,把我悬勒得奄奄一息。  她急不可待地问,“什么是男人的秘密?”  你给她一个刺激的眼神,津津乐道地摸着她的发卷,“一个掌上电子游戏机。只要上瘾或玩烦了,立时开机关机。”  “怎么赢得男人的心?”  你满不在乎地说,“假装你是游戏设计师。”  她分秒必争,“你的电话号码?”  你笑笑,“我从不接电话。”  你暗示保镖,她被三阵出局。  你指着满墙的装饰物,“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你津津有味地指给我,“这些都是我在非洲原始森林打猎时虏到的阳物。大像,长脖鹿,老虎,狮子,狼,猴子……”你从墙上拿下大像的阳物,放在我的手中,让我紧紧攥住,然后抚弄着我的手。  我质疑地看着你,“性感百病全医?”  你像吞了一瓶伟哥一样亢奋,“性感可以医治电影。电影成功的秘诀就是裸露、裸露、裸露。喜欢x欲强的人是热爱生活的像征。”  我无奈地笑笑,“剧本里应该再加上一个女人,因为失恋,每天为自己缝织寿衣。因为太痴狂,竟然拿毒药当生日礼物。”  你像弹球一样弹着我的手心,“给你一个宗旨,不维持,不勉强,不和自己过不去。女人不要在男人身上找思想,到万国图书馆找尼采去。女人把自己看得太高,就是失败的。女人要有伸缩性,对男人,一半是尊重,一半是亵渎。在男人面前,既是贞女,又是表子。公主,看看你的周围,你被一群最疯狂的男巫女巫包围,他们愤怒、喧嚣、躁动、张狂、吸毒,好莱坞历来自杀率最高。好莱坞对你来说是毒药。”  我说,“一个艺术家,应该把艺术搞得轰轰烈烈,何必让艺术搞得昏昏暗暗。”  你诡秘地笑着,“冉冉,你被一群色狼包围,我不能确保我是一匹好狼。酒前经常想强犦你,酒后还没有失礼。”  突然,你腾地坐到v雕之间,你的身子在通天飞扬的两腿之间微小得像生殖器,你品着酒,兴奋此起彼伏,“我坐在女人与男人最终的凝聚地。我能感到身下的火山,看看v,两条最美的女人的大腿无限向上奔腾,向外怒放。v既是女人最想张开的双腿,又是男人最想钻入的隧道。看看她的绷紧的脚背和脚尖,所有的血液都奔涌到脚尖上,所有的激|情和快感都放射在那个刹那。v的力量全在脚尖上。你知道我的巨雕的名字吗?维纳斯ven。爱与美的女神,恰好是女性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