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加拉大瀑布,“蜜月,我们在烛光下享受丰盛的佳肴美酒,在海滨欣赏落日余晖,在星光下搭游轮夜航,在雪夜的林间小木屋中情话绵绵,在熊熊火光前的熊皮地毯上激|情zuo爱,在雪花飞舞中漫步穿过花园,在月光下轻歌曼舞,在霏霏细雨中漫步,共乘敞篷车去兜风,在喷射水流的三温暖中zuo爱。” 我举起月亮的酒坛,向你敬酒,“让我们享受烛光下红酒的盛筵。让我们沿着海岸线,踏上日出日落的红毯。让我们在星光下,缠绵在夜轮的甲板上。让我们在林海雪原的小木屋里,倾尽柔情蜜语。让我们在熊熊壁炉前,赤裸裸地翻滚烈焰。让我们在飞舞的雪花里,拥抱着穿过樱花园。让我们在皓月下的沙滩上,翩跹起舞。让我们在绵绵细雨中,狂吻到在山里失踪。让我们在黎明的刹那,开着敞篷车冲向地平线。” 你沉迷地说,“让我们在夜里出海,让我心醉神迷的天使教给月亮原始的美。我们驶到阿拉斯加,裹着熊皮偎倚在熊熊的篝火边,在草垛上翻滚,让我呼吸你的滚烫的呼吸,让我们像打摆子一样拥抱,好像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我们跑进西伯利亚的雪海里,在扇子般的雪片中,揉着雪球,投进彼此的怀里。在雪原的森林里,我们跳起华尔兹,从日落跳到日出。我们站在好望角的悬崖边,在淅沥的雨中,打开哥伦布的地图,眺望我们的新大陆。在非洲的原始森林里,你骑着烈马,你的奔腾的身姿让我呼吸急促,我的公主远远超越这个时代。” “我真的能成为你的妻子吗?”我几乎想蹦上你的气球。 你轻声说,“我的双臂一直在等待。我的一生都在等待,只是我不知道。从今夜开始,你就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开始倒计时,我迫不及待地想作你的新郎,这种心情让我从黎明到夜深,都陷在火焰山里,这个星期我就带你见我的父亲。” 订婚之夜,我热泪欢呼,“理查德万岁万岁万万岁!” 庞大的气球落在我的花园里。你一步蹦出气球。我从亭台上纵身而跳! 你从半空中一把抱起我,像花样滑冰冠军一样抱着我绕场旋转。  
我的一生,从你降临的那个时刻计时(九)
你白色西服,红色领带。我披着十丈婚纱,和你走上奥斯卡颁奖的红色地毯大道。身边,边走边向镜头频频招手的都是家喻户晓的明星,我们从密集的闪光灯下穿过。 坐在制片人的圆桌边,等待发奖时,你突然从兜里抽出手机,说,“我父亲就在前面,看见我们了,他马上就给你打电话。” “真的吗?”我紧张地抓住你的手。 “他想知道你是不是认真的女孩。他想知道你是否理解婚姻是一生,而不是节日。他觉得你太年轻了,你能照顾好丈夫吗?” 我说,“就像圣母玛丽亚照顾圣婴。” 你笑笑,“床下是圣女,床上是魔女。”你吻着我的手指,“我父亲想知道你过去有多少男朋友,你必须实话告诉他,因为他雇佣的侦探公司对你了如指掌。我不知道他想保护儿子到什么程度。你准备好了吗?” 手机在我手里突然像个定时炸弹。 “他想知道我们蜜月还打架吗?那时我们就没有导火索了,我会是最忠实的丈夫。我父亲会问你怎样使我浪子回头。” “我怎么回答?” “告诉他,你的鱼钩已经深深穿进我的心里。你的灵与肉不可思议的美让我神魂颠倒,你怎么让我对你这么疯狂?你让一个狂喜的骑士魂不守舍多久?” “跟着感觉走。” “世上最美的感觉。你已经成了我不能不呼吸的空气。如果我把心放在你的手里,你是真的吗?” 我说,“真实到,有你,没有你,连空气都不一样。” 你吻着我的眼睛,声音炽热到可以融化我的骨头,“你的凝视让我更加饥渴。我合上眼睛就能看见你的眼睛。我的眼光吞噬着你的美,我浑身着火,你让我每个细胞里都充满精子。你不可抵御,我必须狂吻你。我必须把你放在我的马上,把你带走。” “然后?” “崇拜你,征服你,拥有你,欣赏你。” “我会告诉你的父亲。” “史东夫人,聪明,美丽,神秘,淘气,酷!” 无声震荡手机信号亮了,你递给我电话,“准备好了吗?” 我撮撮两手出汗的手,接过电话,对方无声。你笑笑说,“我在和你开玩笑,你心跳加速了吗?” 最佳制片人奖叫到你的名字时,你吻了一下我的眼睛,在掌声中风度翩翩的走上台。到了台上,你的眼神穿过人流,电击在我的脸上,闪光灯也随着你的目光焦距在我脸上。 你虔诚地说,“有人问我,我的恋人怎样把一个野性的男人调教的这样温顺?”你握着小金人,发表一分钟演讲,“从我们见到的第一眼,眼前就天下大乱。浪漫,是一次流放,可又心甘情愿。爱情是一个禁区,可我们已经唇亡齿寒。我们之间的眼神,像一对点燃的炸药,谁也来不及退缩,只能欢呼,彼此都是纵火犯。” 全场起立欢呼,经久不息的掌声。你挥舞着小金人,给我一个飞吻。走下台后,你坐回我的身边,把小金人交到我的手里,给我一个长吻。 你的声音像藤蔓缠绵在我的耳边,“对他许个愿,藏在心里收好了,他能帮你实现。” 发奖仪式后的假面舞会上,人人扮成路易十五时代的幽灵,脸上戴着假面具,身着宫廷艳装,在烛光下,在法国精灵的舞曲中,翩翩起舞。 我们不知道彼此的古装和面具,在幽灵的迷宫里凭着嗅觉闻着对方的气味,我必须在第一批蜡烛燃尽之前找到你。 我拖曳着澎葩渡夫人的晚礼服,橙黄|色的玫瑰落金一地。没有想到舞厅里飘满了澎葩渡夫人的晚装,当初这位法国旷世情妇把风流成性的路易十五牢牢抓住二十年。 满场都是路易十五。我在国王的人墙里穿梭,我迷失在幽灵的海里。蜡烛即将燃尽,你搂住我的腰。 我们在幽灵里起舞。我问你,“这里都是澎葩渡夫人,你怎么认出我?” 你轻轻地吻着我的面具,“你的灵魂。” 在这个假面舞会上,我以为拥有了彼此的灵魂。 突然,面具摘下来,竟然是你父亲——史东先生。他好像你的兄长,完全看不出已婚十四遭,看不出纵欲的痕迹,只感觉他的香水浑身向外飞扬。我的手被他捉住,吻在滚烫的唇边,我慌乱地抽回手。 他眼里的虎视眈眈的欲望顿时把我剥得赤身捰体,我第一次在大庭广众有一丝不挂的感觉。我满脸发胀,几乎涨开面具。尽管我被法国晚装包裹着,可是我赤裸裸地跑出舞厅。 没有想到,理查德正在舞场外对着手机轻风细雨。  
我的一生,从你降临的那个时刻计时(十)
在修道院的拍摄场,你等着和制片人导演开会,舞台上修女在咏叹大合唱,导演急躁地叫停。 突然,台上的修女在灯光急转中变成捰体舞郎,你的视线凝固在她们的肉体上,脸上闪着甜蜜的笑容,好像一个孩子突然打开了无数迷人的圣诞礼物。 鲜血顺着我的大腿火烫地流下,我看到女主角跑来和你拥抱,我认出她是你惊为天人的露尔。我掉头就走,当我走到树下,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从树后看见你拿着手机,“你的醋劲真大。” 我报复性地耳语给你一个秘密,“我今天梦醒时,手指酸痛。” “味道像巧克力?”你神秘地问,“告诉我,你是chu女吗?” “这世上有chu女吗?我生来就不是chu女。”我伸出十个手指,亮出不同颜色的指甲。 我看见你边对露尔浓情蜜意,边对着手机和我细语霏霏,我的心像一艘储运着万吨铅块的巨轮。 我藏到大树上的小木屋里,我看见讲着手机的你依偎着露尔,我的心里吞了水银,“我躺在修女的床上,裹着修女的黑袍。在你的魅力面前,我必须拄着拐杖,或者在轮椅车上,或者在你的腿上,不然我的骨头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散架。你引诱修女非常在行。” “我的酥糖,是修女引诱了我。和你在一起,我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雄性,让自己保持主教的坐怀不乱。可是你要知道我的本性,当你把这么津津有味的肉放在老虎的嘴里,你已经唤起了他的胃口。” 我笑着,“我喂虎时会被咬断一只胳膊吗?” “喂虎本来就是冒险。你至少应该了解老虎的饮食习惯。我非常贪婪,你把我引进一场性癫狂之中。我劝你离我一百里以内就戴上贞节铁链,不然你就要迎接一场肉搏战。你知道我要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 突然我看见史东先生在树林里疾走,对着手机倾心细语。 我不再敢说话,我吓了一身冷汗,刚刚和我舌战的竟然又是史东先生。 我两手哆嗦地挂上电话,在树上的小木屋里浑身发抖。 你在不远处依然黏着露尔讲着手机。  
我的一生,从你降临的那个时刻计时(十一)
床边一捧你送的粉玫瑰弥漫着芬芳,花蕊像桃红色迷宫的门帘。 我的床上永远铺满了玫瑰花瓣,我每天睡在玫瑰床上,呼吸着玫瑰的清馨。幻想着你深夜从床下爬上来。 我的一袭玫瑰裙躺在我的身边。这条用999朵玫瑰串起的玫瑰裙,总是躺在我的床上。我每天看着这条裙子,想像着裙下风光。 安眠药渐渐发作后,我感觉你翻上床,你的眼光像2200伏的聚光灯,射进我的瞳孔,我痴痴地看着这双魅惑的眼睛。我渐渐分不清是你的眼睛还是你父亲的眼睛,都像一场太阳雨。 你赤裸裸地抱住我,我们一阵狂吻,吻得天昏地暗。 你的声音像水蜜桃一样垂涎欲滴,“有人对你说过‘我想和你zuo爱'吗?” “你说过。”在你的身下,我浑身酥脆。 “我想别的男人对你说话比我有涵养。其实这是给一个女人最高的赞美。” “我觉得,我们在刚刚过去的几个小时内又向彼此靠近了,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我的血汩汩地笑着。 “直到没有间隙。” “你的声音真纯。” “真诚,才是你真正听到的。”你的声音像阳桃汁滴到我的干涸的嗓子里,“我也渴求一份真爱的感觉。你知道,为爱疯狂,也是一种奢侈。” “挥霍尽了呢?”我担忧地问。 “没有那一天。这么多需要探索的,你永远不会厌倦,每天都是探索的一天。” 你的声音像甜透的哈密瓜汁,“想像一下蜜月的第一天,我们做什么?” 我说,“扶你站起来。” “第二天教我走路?” “教你爬行。” “我们蜜月怎么度过?” “一个吻就是365天。” “那么,2000年是我们的吻年。” “在喜马拉雅山的帐篷里?” 你的声音好像渐渐拨着红皮露出一瓣瓣的鲜黄蜜桔,“喜马拉雅山,阿尔卑斯山,乞力马扎罗山,洛基山。任何地方。草地上,森林里,海滩上,海底,歌剧院的包厢里,飞机的卫生间里,游艇的淋浴室里,还有哪里?” 我酩酊大醉,“月亮上。” 你的声音像石榴熟透了,崩裂出无穷无尽的红豆,“我是你的教唆犯,我是你的电钻,你的注射器,你的缝纫机,你的喷漆枪,你的水枪,你的冲锋枪,时时向你喷射维他命、牛奶、酸奶、蜂蜜、水仙桃汁,你梦想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再也不会失眠了,我是你的医生。” 我痴言痴语,“你好像在向我求婚。” 你的眼光下了八百八十八天的黄梅雨,“你会拥有你所梦想的一切。”你确定地笑笑,吻着我的额头,“这是一个真实的童话,结尾是喜剧。谁说喜剧不美丽?” 你拿起床头柜水果盘里的桃,咬了一口,喂到我的嘴里。你在我眼前闪着桃核,吻了一下桃核,轻声说,“我就像这个桃核,在你的蜜桃汁里,我沉溺在你的海里,教给我怎么游泳。” 我不敢相信,“你是新郎还是牧师?” “我是你的新郎。” 早晨醒来,身边并没有你,玫瑰床上,我的一袭玫瑰裙依然躺在我的身边。玫瑰裙上,飘着熟悉的男人的香水。好像是史东先生的香水。床头柜上一片玫瑰花瓣摆出v的形状。 我不敢想像深夜我怎样在自己的水晶宫里举办了一场盛筵,我的梦常常这样湿透,常常载着金橘红杏春桃香蕉醒来。  
我的一生,从你降临的那个时刻计时(十二)
你带我来到电影拍摄现场,你津津乐道地观赏着桑拿浴里雾腾腾的裸露场面,导演已经上瘾,一个镜头拍了一百遍。 秘书递给你本周电影排行榜,你像银行家审帐一样一览无余,“又是一周排行榜冠军。” 你指着桑那浴里的裸星,“冉冉,你知道我们在哪里?” 我看着你满脸迷雾,“在雾里。” “在x欲帝国的首都!性就在台面上,各种姿势,各种气孔,只要你能想像的都可以上银幕换成黄金。” 我看着一个个鞠躬尽瘁的裸女,“我永远不能生活在这种气氛里。” “那是因为你是天使。”你吻着我的耳朵,“你真的、真的、真的想嫁给我吗?” 我看着这片美丽的肉体,“我是迷雾里穿行的人,我不知道目的地。” 你的眼睛落在一个喷火的裸女身上,“在完美的世界里,我当时就娶你。” 热气几乎熏倒这群捰体演员,我问,“如果世界不完美呢?” 你说,“那就带你私奔。” 我笑笑,“哪里?” “哪里都行,哪怕是阿富汗的地下洞|岤。”你吻了一下我的额头,“不过,我倒愿意带你去布达佩斯的歌剧院,除非你坚持到维也纳歌剧院,或者带你到伦敦皇家舞剧院,或者带你到威尼斯、太晤士河、莱茵河、多瑙河上,或者带你去法国葡萄园,或者带你去维多利亚港,你愿意去哪里?” 突然,你的秘书匆匆走来,通知一个紧急会议等着你。你看看我,玄机四伏地笑笑。“你看,本来我可以带你绕着地球私奔,可这就是我的节奏,会议,会议,会议,会议,会议……。” 深夜,你带我走进48层顶层会议厅,在场的电影制片和投资人都在等你。会场上,因为几部电影的赤字,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我打开一个糖罐,小声告诉你,“当初两院开会前,里根总是给每人一把糖。只要糖含在嘴里,形势再严峻,也让人急不起来。” 你立时让糖罐在圆桌上传递,悄声对我说,“需要多少年才能酿出你的甜蜜?你能教给我吗?” 你身着墨蓝色西服,天蓝色衬衣,飘着红色领带。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你如此英姿勃勃。窗前的万丈灯海,也不能转移我的视线。 我用眼光暗示你,一同打开手持电脑,一同上网,到icq上通电。你发给我信号,紫色的屏幕上一排黄字,“我们的舌头可以为同一块糖打架。” 我打上字幕,“就像抢同一个足球。” 你向我发着电文,“惨了,他们都会以为我疯了!你如果让我在这里大笑,你就要为这几部血本无归的电影负责。” 我沉醉在你的绝伦的眼光里,浑身欲火。我不能告诉你,今天早晨我又被一个梦惊醒,我梦见我赤条条地跑出大院,站在大门外的竟然是你父亲。我挣脱了他的发飙的胳膊,撒腿就跑。他竟然跳过院墙,追到我的卧室里。我反抗,可是还是被他按在床上。 自从见到你父亲的让人骨头发酥的眼光,听到他和你一样让人把持不住的声音,我浑身火烧火燎,随时都是“弄潮儿向涛头立,手把红旗旗不湿”的汹涌来潮。 我完全忘记了身处何时何地,神速地打上字幕,“我所有的身体器官都迫使我告诉你,我爱你,我属于你。我的全身都在思念你,像一次总攻。我的眼睛思念你。我的嘴思念你。我的头思念你。我的血管思念你。我的血液思念你。我的骨髓在思念你。 你笑着打上,“我的圣女怎么风格突变?过去的你含蓄。每句话都是隐喻。现在坦白,我还没有拉你,你就一把抓住我,把我拨光按在床上。我喜欢你的坦率。” 我受了你的激励,一鼓作气,把燃烧的器官统统宣泄给你。 你的字闪现在屏幕上,“这回可是你在用肉体引诱我。你让我沉迷在你的肉体里吗?新的你吗?诱惑的令人神往,有一种侵略者的来势。” “你才是侵略者。” “我就是要侵略你。我必须停下来,磨快刀刃,这样我可以切得更深。一个雕刻师必须时时磨刀,切入最坚硬的石头,挖掘出石头下面的美。” 我拥抱着你的影子,禁不住惊叹,“今天你真是情圣。” “看看我是谁的门徒?” “你从起重机变成了蝴蝶,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进化。” 你的眼神里涌着琼浆,像电报一样打上,“达尔文就在身边,我怎么能退化?在动物世界里,我以为自己是驯兽师,其实你才是驯兽师。” 我的肚脐已经笑痛,“你一会儿叫我冉冉,一会儿叫我viv,不会搞混是两个人吧。” 你说,“想你的灵魂,叫你冉冉。想你的肉体,叫你viv。” 你突然昂头挺胸,对投资者们笑着宣布,“我深信,天时地利人和。” 一个投资者压低了口气,“可这部片子吸尽了我们的血。” 你安慰着这位躁动者,“生命本身就该庆祝,挣开眼睛迎接新的一天就该庆祝。看看繁星灿烂的天空,今夜每颗星星都在位,你会找到自己的位置。”你边说边打着字幕,“你是最明亮的星星。” “别的星星呢?” “和你相比,她们暗淡无光。公主,请卸下我脚底的铅块,剪掉我的木偶绳子,只有你能医治我。” “请赤身躺在我的手术台上。” “我中了核武器。”你禁不住笑喊出来,满口咖啡喷到键盘和屏幕上。 “我也中了核武器。”那个投资者把滚烫的咖啡泼在自己脸上,他的眼神里对你和我充满了仇视。  
我的一生,从你降临的那个时刻计时(十三)
我们交换情物的仪式,庄严的像婚礼。 我披着婚纱,戴着你的钻石王冠,捧着你的黄玫瑰。黄玫瑰像一树的枇杷树果实簇拥。通向你的专机的地毯上撒着万朵缤纷的玫瑰。 你像新郎一样,领着我,走上玫瑰花海。你一把抱起我,踏过玫瑰走廊,进了玫瑰机舱。 “你拥有整个世界!”你电焊着我的眼睛,“诗歌是上帝给你的礼物。你的诗让我的双膝软弱。任何男人幸运地遇上这样的天使,他们都应该把她当作最神圣最稀有的瑰宝,一分钟都不能离开视线。” 尼亚加拉的瀑布上,水帘像银河一样。 我为你斟酒,“谢谢你,从起重机化成了蝴蝶。” “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每天送给我一首诗,只有你的诗让我活在世界之巅。冉冉,请现在就给我一首诗。” 在黎明的码头 你的帆船 请停泊在我的港湾里 在苍茫的天空 你的降落伞 请降到我的花园里 在无垠的田野 当你耕耘时 请到我的井里打水 在月落星稀的夜晚 当你沉睡时 请到我的火焰边狂醉 你神色庄严,“如果命运给我这一天,这一天,只和你在一起。” 在尼亚加拉大瀑布上,我和你干杯。和我到这个水帘洞里,不要再犹豫。如果这是悬崖峭壁,我会和你同时跳下去。就让这千尺白丝,披成我们的婚纱。就让这万丈银河,升起我们的礼花。 我们的灵魂溶进万丈瀑布。 “你是我的妻子吗?”你吻着我的脑髓。 “我生来就是你的妻子。” “我能感觉到。” 我惊叹,“爱情征服一切!?” 你看着云海,“让时间验证。” 你的话音未落,机舱突然停电,机身剧烈抖动,窗外的云海,像暴风骤雨前疾飞的海鸥。副驾驶哆嗦着嗓子,“操作盘发生故障,请系好安全带,飞机紧急着陆。” 话音未落,飞机像集体自杀的殉葬所,没有人来得及呼天呛地,从天而落中,我清醒,死亡别无选择。 刹那间,飞机在几十秒内坠下几千米,我们紧紧抓着彼此的手。 飞机突然像一匹烈马驯服过来,从窗口可以看见黑黝黝的沼泽地。 副驾驶的声音又颤抖起来,“飞机着陆的轮子打不开,请穿上降落衣,五分钟之内,飞机可能会爆炸。”副驾驶话音未落,就推开门,跳伞而逃。 机轮狂烈轰鸣,空中小姐刚打开机门,就被飓风卷出舱门。 保镖吼叫着,“少了一个降落伞!” 像在摩天大楼顶层的边缘上,你镇定地说,“不要紧,我和她系同一个。” 在舱门边,我们拥抱在一起,两个人系在一个降落伞上,一同纵身而跳。那个瞬间,天也怜悯,我们的生死之交。 飞行员跳出飞机以后,头上一阵爆炸,飞机像宇宙飞船碎尸万段。碎片像一片黑雨。降落伞在空中像盛开的朵朵蘑菇,开放在乌云里。 我们落在海水里,像两条鲸鱼紧紧拥抱。你解开降落伞,我们躺在上面,像一个摇篮。 你看着烟雾弥漫的天空,“从几千米高空跳下,有几十秒选择生和死。我的遗言是,在这乱世之秋,我们能死在一起,已经满足。” 我说,“最危险的刹那,我和你有着共同的遗言。” 你紧紧搂着我,“冉冉,自从遇上你,时时刻刻,我都珍惜我的发现。感谢你这些日子给我的一切。每个时刻,环环相扣,像一串完美的珍珠。每天我把你带给我的欢乐穿起来,戴在我的心上。每天我期待着你的声音,只为了感觉你在我的身边,哪怕只是你的灵魂。我把我的一生托付给你。我真心希望我能成为你所渴望的一切。我希望我能实现你的梦。” 你的声音使大海像一万亩熟透的葡萄,酿成了一杯葡萄酒,让我大醉不醒,“我要让你成为最幸运的女孩。”  
没有你,活着就是负担(一)
你告诉我,你的父亲对你的订婚非常震惊。他正在法国南部度假,你必须立刻去见你的父亲。我请求你带我一起去感召他。你让我放心。 杏黄的灯光下,在专机台阶上,你温情地抚摸着我的脸,伤感地说,“我不能忍受你一分钟离开我的视线。你听过一个蜡鸟飞近了太阳,结果翅膀被烧化,摔死在海里。我们是不是离太阳太近了?” “那就让我们成为太阳鸟。” 你笑弯了腰。 你的笑鼓舞了我,“我让乌云为你变成极乐鸟,我让废墟为你变成伊甸园,我让狂风为你拉开风帆,让你时时晕眩在我的船上;我让暴雨为你斟上酒坛,让你夜夜醉卧在我的马上。” 你吻着我的手指,“你知道,你的什么魅力最让我倾倒?” “我的自我陶醉?”我笑着说。 “是的!!!最让我陶醉的是你谈笑风生地歌咏自己的伟大,用你的话说,是不知天高地厚地炫耀自己。你天生丽质,当然应该炫耀自己。如果你为了谦虚还有所收敛,千万不必!我们饮的是同一口井水,我们是同一个血统,血里流的就是心高气傲。” 我惊叹,“没有想到,你也是诗人。” “你的种子一夜之间长成了红杉树。”他的眼里闪着浓情的火苗。“我随身带着你的诗,随时抚摸你的灵魂。我希望你对我永远有凝聚力。我需要你的灵感,让我变成你需要的那个人。我们爬上新的云层,没有人能摸到我们。” “我们一起登珠穆朗玛峰吗?” “更高。你能牢牢地握住我的手吗?在这座山里只有你能为我带路。你带我登得越高,我越心旷神怡。” “如果我从巅峰上摔下来呢?” “在珠穆朗玛峰上,我握住你的手!我的使命就是实现你的梦。把你的气拔起来!把你的七情六欲倾诉在你的剧本里,如果你真的是莎士比亚,我一定让世界和历史记住你!”你的眼光从来没有象此时既温文儒雅又气势磅礴,“记住我的话,历史遗忘了莎士比亚时代的制片导演和演员,可是莎士比亚随着世纪永存。一个灵魂伟大的剧作家是神,我们只是他的传教士。” 没有拥抱,没有亲昵,没有肉体的磨擦,惟恐玷污灵魂与灵魂互赠的冠冕。 你和我只是用眼光,凝视着对方,抚慰着对方,激励着对方,狂恋着对方。在最后的刹那,我们的眼里,同时涌出了泪水。 我们的泪眼凝视着对方,好象有一种预感,这是最后一次在一起,好象厄运在前线等待着我们。 你说,“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气贯长虹。” 我禁不住抓住你的手,长久地吻着你的手背,让你给我力量,让我忘记这是在别离。 你疾速上了台阶,依然吻着自己的手背。 当螺旋桨剧烈转动时,你在窗上呵气,画出一颗心。你一直吻着那颗心,直到螺旋桨挺拔、回旋,冲上漆黑的跑道,钻进夜空。 那粒亮光,像一颗疯狂的钻石。 回到玻璃城堡,我失去控制,当我给你写下几千行的狂人日记,天空已经黑黑白白了无数次。 录音棚是我惟一的回音四起的山谷,在这个山谷里,我弹唱着压抑了太久的情歌,cd《在这个极乐世界里》从天而降。 我裸奔过一座座山川,闪电在前面引路,雷声在身后驱赶,风吹着口哨,雨挥着鞭子。我奔到百花盛开的田野里,雨打的清纯,让我陶醉。我为自己编出一个花冠,戴到头上。我为自己编出一个花篮,捧为嫁妆。飘逸的蝴蝶,让我立地飞腾。树上的鸟鸣,让我放开喉咙。那个田园上的初秋,我可以一步跳过山川,一步跳过大海,一步跳过月亮。 我在荒原点上篝火,让你在火光中看见我。我屹立在山顶上,让你在山谷中看见我。我扎上风筝,让你从日出日落的眼睛里看见我。我发射信号弹,让你从云海的山峦上看见我。我奔跑在海岸线上,让你从你的甲板上看见我。我飞马在草原上,让你在苍茫的天空下看见我。 恰好暴雨刚过,山洪击落的巨石,挡住了去路。我只能夜宿在幽黑的山林里。你的影子,让我无畏,让我秘密地快乐。清晨醒来时,羊群象一团团白云,从山上飘过。牧羊人吹着短笛,在山洪爆发过的溪水边,骑马纵跳而过。我打开画夹,让这幅山水画中的牧羊人变成你。我坐在那匹马上,风暴来临时,和你任凭风任凭雨。在那座山里,在那个山洪刚过的早晨,我以为拥有了你。 你知道,当我夜宿在山顶上,我只想和你对话。我站在山谷中,漫山遍野都是你的影子。我想告诉你,你已经把我追逼到两山之间的悬崖。如果你在对面,我会纵跳而过;如果你在海的那一边,我宁肯泅水过去。你常常让我想起海,我无数次地赤身在海水里。我可以为你的召唤,精卫填海;也可以为你的冷漠,葬身鱼腹。 我打开手持电脑,像战火硝烟中的随身电报机,随时向你发电。我惊喜地接到你的e-il! 我的缪斯, 时间在我的眼前模糊不清。你的诗使我的世界突然静止。我躺在罂粟花海上,看着云彩的流动和变迁。 你是我的和平,我的避难所。你从梦中向我走来。 你的诗阻止了战争。 我徘徊在寂静的街上寻找着你。 你的丈夫。 我浑身颤抖地抱着手持电脑,紧紧捂在心口。  
没有你,活着就是负担(二)
秋天过去了,你仍然没有回来。永远打不通你的手机。我拨通了你的办公室,你的秘书告诉我,你已经从欧洲回来了,又在飞往日本的途中。 我冲向机场,直奔东京。当我跨越太平洋时,你的身影覆盖着海面。 我看着窗外的黑幕,第一次发现,窗外的世界,这样苍凉。窗中反射的自己,这样绝望。 从东京机场跑出来,冲上出租车直奔会场。 我在频频敬酒的人海里穿梭。乐队奏着小夜曲,我绕过翩翩起舞的人找寻着你。身后竟然有人叫我,他说,他过去见过我和理查德在一起。我激动地问他是否看见理查德,他说刚才在开幕式上见过理查德和他的女人。我的头上当即挨了一枚氢弹,核气体弥漫了我的大脑。 我的脑子里充满了你的“女人”,我给你的秘书拨通电话,她告诉我,理查德已经飞往澳大利亚,我搭上飞机,窗外的云海从白色变成橙色,从橙色变成红色,从红色变成紫色,从紫色变成黑色。 日出,阳光指给我亿万个你出没的方向。我奔向每道光环,寻找着你。乱云的悬崖边,闪电是唯一的缆绳。你把我引进这座神殿,却让我鲜血淋漓地爬行。我的脚印,染红了天空,我的泪水,哽咽了太阳的喉咙。最后,我在彩虹的床上玩火,只为了让你看见,一只凤凰在烈火中诞生的血光。 当我在暴雨中赶到现场,你没有出席。打通你的秘书,她说,理查德去英国参加一个电影首映式。我搭上了飞往伦敦的夜机。到达剧院,你没有出席。你的秘书说,你去威尼斯会见一位导演,我又飞往威尼斯,你刚刚离开,去冰岛滑雪。我又追到冰岛的滑雪场。你已经在飞往纽约的途中。我追到纽约,最后在瓢泼大雨中回到洛杉矶。 我绕了地球一周,也没有找到你。 在机场看着窗外冰雹般的雨帘,我的手机奇迹般地响了! 没有想到是吉米,他的声音非常焦急,“我一天给你打无数次电话,你在哪里?” “机场。” “等在那里,我去接你。” 吉米的跑车驶近时,我从出口跑出来。吉米下车后,当即脱下外衣,披在我的身上,“你应该在里面等我,雨还没停。” 雨中,我们驶上了好莱坞山顶。伫立在雨亭里,城市在脚下是一座雾都。我告诉吉米,我环球一周,也没有找到理查德。 吉米说,理查德知道你在找他,他在回避。 为什么???我向雷电发问。 吉米说,理查德说他必须远离操纵他的女人。 我操纵他?暴雨为我问着天空。 吉米长叹了一口气,理查德认为引诱他结婚就是操纵。 吉米点悟着我,理查德已经有了新欢,她被杂志封面捧成摄人心魄的蝴蝶夫人,她几乎和圈内有爵位的人都睡过,理查德宁肯和家喻户晓的交际花在一起消遣。 当时,我的两颗眼珠,夺眶而出。 顷刻间,你的情话,全成了谎言。 吉米缓缓地说,“理查德见了一个女巫,让她为你们看相。女巫拿着你的生辰八字,告诉他,你的命太硬。克父母,克丈夫,克情人,克子女……” 我突然空前绝后的自卑,陷入了你带给我的白色恐怖。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女人会一把匕首捅进自己的心口。当你百口难辩时,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沉默的生,一种是沉默的死。 我说,“我浑身充满了毒素,惟一的解毒剂就是死。”就象料理了我的后事,我强忍住泪水,声音好象是一把钝刀刻着碑文,“理查德欠我一条命。” 吉米说,“遇到情变,要善待自己,他不懂得珍惜,是他的损失。”吉米看着暴雨,不动声色,“理查德让我转告你,他送给你的是一盘金橘,可你硬是把土豆塞进去。对他来说,再浪漫的风流韵事也只是过眼烟云,永远这个字让他害怕,天长日久对他吹弹可破。三分钟对他就是地老天荒。血盟是没有用的,海誓山盟都是陷阱。时间是残酷的,人会变,他会,你也会。” 我说,“我突然觉得,死亡是万有引力的最高艺术。” 吉米忧虑地凝视着我,“他就是这样的人,你必须面对现实。上天给了你美丽、青春、天才、激|情,你必须对昂贵的礼物付出代价。你这么有头脑的女孩子,就不该在他的身上奢望情感的归宿。” 我浑身抽冷,“我爱上一个凶杀我的杀手。” 吉米说,“战胜自己永远比战胜敌人还重要。唯一的敌人是你自己。” 我无奈地摇头,“我在他手里死定了。” 明明知道,爱上你就是断了六十脊杖,在面颊上刺字,脖子上钉上百斤重的长枷,帖上封条,发配到千里之外的绞刑架。 明明知道,爱上你就是进了刑讯室,铁钉捅开我的指节盖,老虎凳撬折我的膝骨,麻袋片连血带肉掀开我的肉皮。 可是你的日月可鉴的承诺仍然灼伤着我的耳|岤。 你把一个世界承诺给我,但生死攸关的不是承诺,而是真实。没有真实什么也没有。不,没有真实,承诺只是污辱。 是你给我诠释真诚的爱,你让我信任你的每一个字。我这么相信你,你却如此背叛我,没想到人性这么丑陋。如果你都是骗子,这世界还能信什么。如果你说的爱都是谎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