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哇,东京的美女够呛又够辣!”信义堂堂主黑爵望向落地窗外
的熙攘人群,看见身材一个比一个好的美女接踵走过,忍不住吹起口
哨来来。
“可惜你无福消受!”火鹤堂的堂主,同时也是黑爵的堂哥黑雨,
讥诮出声。
“哼,别以为在场的只有你可以对女人为所欲为,小心哪天a字
头s尾的那种病摸上你……呵呵!到时候,叫天不灵,呼地不应,连
咱们成大少都帮不了你!”
黑爵说着,身子一侧,和坐在他左手边的仁爱堂堂主成玉霆勾肩
搭背了起来。
“嗯,是该防范未然!”医学院的高材生,同时身兼仁爱堂堂主
和圣心医院副烷长的职责,成玉霆给人一种气质高雅、翩翩大少的感
觉。
这时,黑爵的双眼一亮,两眼暴突,视线随着甫走进饭店的一名
波霸女郎走。
“良哥,看到没有?天哪!”黑爵夸张的将手掌用力的贴在心口
上。“她已经成功的勾走我的心了!”
忠孝堂堂主枫炎良凝着张脸,瞥了他一眼。 “第九十九颗。今
天,你已经被勾走九十九颗心了。”
“别绷着张脸嘛!才几个钟头没见到你的小仪仪,就开始犯相思
病啊?啧,像我,我绝对尊重君葑,她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她有绝对
的自由。”黑爵拍拍枫炎良的肩膀。“唉,良哥,我该怎么说你呢?”
“黑爵;我想,你应该对舞台上的那个妖姬皇后会有兴趣!”成
玉霆不疾不徐的开口。
“建议你,把今天的第一百颗心,献给妖姬皇后吧!”黑雨也出
口助阵。
若没转移黑爵的目标,待会他又会自己滔滔不绝的说一堆。“男
儿当日强”、“我是大丈夫”之类的话。
谁都知道,在他们三个已婚的堂主里头,黑爵是最怕老婆的人。
黑爵一回首,冷不防的让已下舞台、走向宾客中的“人妖”给嘴
对嘴的亲吻了下。
傻愕了半晌,回过神后,黑爵忙不迭拿手心当纸巾,猛擦着被人
妖侵犯的唇。
“呸呸呸!他妈的,老子对这种事可没兴趣!”黑爵低声咒骂着。
“黑爵,滋味如何?”黑雨狂妄的大笑着。 “爷爷用心良苦,
让我们一同到东京来度假,想必这趟旅程,你会回味无穷,永生难忘
吧?”
“你……死黑雨,你别得意,晚上我就叫一个人妖到你房里去陪
你睡觉,免得你孤枕难眠。”黑爵龇牙咧嘴的哼道。
“这样啊,那,我就先谢谢你了!”黑雨挑挑两道浓眉,扬唇哂
笑。“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对女人比较有兴趣,如果真要找的
话,性感美女我比较能接受。”
“哼,你慢慢等吧!有上等货色,我不会留着自己用啊?”
“不晓得我那堂弟妹会不会介意哦?”黑雨歪嘴一笑,视线移至
黑爵身后。
“当然不会罗!”黑爵瞄了一下在座的三人,全抱着看好戏的表
情,他才不笨,更不会误踏陷阱。“我这个人,可是对老婆忠贞不二
的,对不对,老婆?”
他回过头,嘻皮一笑。
“鬼才知道!”单煮卜皮笑肉不笑,把手上的几大袋东西递给黑
爵。“回房了。”
“遵命,老婆!”
黑爵走后,枫炎良和成玉霆也同他们的老婆相偕回房,现场独留
黑雨和火鹤帮帮主黑勇。
“早点睡吧,明天一早就要回台湾了。”黑勇伸著懒腰。“这几
个娃儿,平日柔顺可人,一上街采购,杀价杀得让人瞠目结舌,我陪
着她们走了一个晚上,这把老骨头都快散了。”
“爷爷您辛苦了,您先回房睡吧!”
“也好,你也别待太晚。”
“嗯,我知道。”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饭店的地下二楼,有间不算小的pub,喧哗难免。黑雨独自坐在
吧台前的高脚椅上饮酒,半个钟头内,已有十位美女前来搭讪。
他用流利的日文,告诉搭讪的美女,今晚,他只想静静的独饮,
别来打扰他。
美女们,个个识相的离去。
奇怪,今晚自己是受了刺激吗?平日狂妄不羁,人人视他为游戏
人间、放浪成性的花花公子,竟然会婉拒成群主动投怀送抱的美女!
来日本已经七天了,前六晚,他没有孤枕入眠,日本美女,争先
恐后的抢作他的床伴,他也乐于接收。
但,今晚——
一杯“资深花花公子”仰饮入腹,红色的酒液入喉后,窜遍全身,
伏特加和白兰地交缠的冲击他的感官神经,如同他的本性一般,狂妄
自大。
他想,爷爷安排这次旅游的动机,应该是……
浓厚的威土忌,加入樱桃白兰地,最适合像他这种夜晚都会中的
猎人来喝。
是什么呢?
第三杯——教父。端起酒杯,凝视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他眯细
了眼,唇边泛起冷笑。
这趟旅程真正的目的,表面上是为了增进各堂之间的情谊,暗地
理则是变相的催婚吧!
酒保递了一杯绿油油的“新加坡司令”给他,不犹疑的,他含住
杯缘,徐徐的饮尽杯中酒。
火鹤帮的五个堂口,只来了四个堂主,爷爷刻意排除尚未成年的
和平堂主,主要就是想把他孤立一方,让他瞧瞧其他堂主夫妇的思爱
模样,以便刺激他燃起结婚的念头——
爷爷呀,爷爷……
您真是用心良苦啊!
可惜——
风流成性的浪子,怎会误陷婚姻的枷锁呢?黄澄澄的“床”,一
口饮尽,他摆手示意酒保别再帮他调酒。
明天就要回台湾了,他该听爷爷的话,早点上床睡觉。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酒精的后劲,此刻嚣张的在他体内强烈的冲击着,脑神经麻酥酥
的,横躺在床上,他懊悔着方才在pub内,没能拉个女人上来为他宽
衣。
他是高高在上,兄弟们崇拜的王,身边从不乏女伴;每晚,有不
同的女人替他宽衣解带,殷勤的伺候着他。
但今晚……去他的!自己到底是哪条神经出了岔,居然想要自己
一个人静一静……
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如此清高的节操,而这也害得自己今晚得着衣
而眠。
静躺着,他也懒得动手褪除身上沾有浓厚菸味、酒味的衣服。
一阵敲门声响起,一个清秀的女孩走了进来。
“谁?”黑雨闭着眼,声音不怒而威的问道。
“我……我是服务生。”女孩怯怯的道:“先生,这是你要的茶
水。”
“我要的茶水?”半张开眼,他亿起方才上楼前,的确是有向柜
台要求送茶水。
“这……我把它放在桌上,可以吗?”
“不可以!”
他突兀的言语一出,女孩被吓愕了住。
“那……”女孩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你是服务生吗?”依旧躺在床上,黑雨眯着星眸,玩味的打量
站在床边的清秀佳人。
“是……我是。”
“为什么没穿制服?”这饭店可是有规矩的,女服务生清一色是
身穿粉红色的套装制服,至少,这七天来,他所见的就是这般。
但,眼前这女孩,却穿了一件细肩带的银白色连身短裙……
“因为……我是第一天上班,还未拿到制服。”
“哦,是吗?”
“是……是的。”
女孩的手有些发抖。
她经人介绍,进到东京规模最大的饭店工作,早先就有些诚惶诚
恐,一方面高兴能进到大饭店来工作;一方面又担心从未做过服务生
的工作,怕自己笨手笨脚,砸了饭碗。
头一天上班,她被安排在柜台帮忙,但因客房服务生人手不足,
她便递补了送茶水的缺。
她以为端来茶水,放下茶水就可以走,没想到会遇上一个浑身酒
味的客人。
她有点怕、有点慌……
“先生,这茶水……”她望着托盘上的茶,有些不知所措。
“喂我喝。”阖上眼,黑雨像个慵懒的君王,等着宠妃上床服侍。
“啊,可是……”
“过来。”
“但是……”
迟疑了一会儿,女孩端着茶水杯,跪坐到床上。
她好不容易能得到这份日本人年轻女孩所梦想的如置身在天堂般
的工作,因为来这里住宿的客人,不乏是年轻的商业钜子,若能万幸
被看中,那麻雀变凤凰就不是神话了。
虽然自己并不刻意要当凤凰,但她也不希望头一天上班,就因得
罪客人而惨遭饭店革职的命运。
她在心里说服着自己,为客人服务,是她们工作不二的准则。
眼前的这个客人喝醉了,他想喝水,没办法坐起身,身为服务生
的她,是有必要帮他的。
饶是这么想,但她执杯的手,仍是微微的颤抖着。
“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才愿意给我水喝?”等得有些不耐,他
扬声斥道,但双眸仍紧阖着。
“我……先生,您别生气,我马上替您服务。”
女孩仓皇的将手伸至他的头后,想扶起他,一个不留神,人没扶
起。“倒是茶水洒了他满脸。
“啊!”张着粉唇,女孩低叫出声。
黑雨终于张大了眼,儒湿的睫毛,眨也不眨,眸底迸出阴冷的鬼
魅,唇边逸出一抹邪笑。
“够了!我没心情和你玩这种把戏。”
“对不起,先生,对不起……”女孩跪在床上,不断的向他磕着
头,继而想起该为自己所犯的错误,收拾善后。
横过他的身子,她抽来两张面纸,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脸上残余
的水珠,这也才发现他有张魅惑的脸孔,光是那对深邃的黑眸,就足
以勾引一个怀春少女的心——
不敢怠慢,她细细蕃视他的俊容上,是否还有未擦干的水渍。
黑雨突然用力的捉住她的手腕,抑声问道: “告诉我,你叫什
么名字?”
他可不要和一个没名没姓的女人上床,虽然事后他总会把那些和
他欢快过的女人的名字给忘掉。
“我……我叫念央儿。”完了!她准会被革职!女孩在心中暗恨
自己的笨手笨脚。
“黑爵给你多少钱?”
一定是黑爵对今晚在餐厅被人妖吻到一事,怀恨在心,所以,才
找这么个……清纯小百合来。
任黑爵再放肆,有爷爷在,他也不敢真推个人妖到他房里来;而
黑爵知道他一向喜爱“重口味”的性感美女,反其道而行,叫了个清
纯小百合来,准是相中这种“淡口味”不合他意;
目的——要他整晚因情欲无处发泄,而辗转难眠。
这挺像黑爵会做的无聊事。
但,可惜黑爵这回要失算了!
她——一朵清纯的小百合,竟能勾起他这个尝尽多刺野玫瑰的男
人体内的情欲之火。
试想,他怎会对她善罢于休呢?
“是黑爵叫你来的吧?”他再次问道。
“不,什么……黑……黑爵?我不认识。”
“你喜欢装蒜?只可惜,今晚我没有多余的心力陪你玩。”
说着,他一翻身,强制的将她娇弱的身子,压在自己强悍的躯干
下,在她还来不及发出惊叫时,已先用嘴堵住她的唇。
理智已被酒精和节节上升的欲火给淹没,他像只发情的野豹,锁
定对象,一味的只想宣泄体内膨湃高张的x欲……
“不,求你不要……”女孩急了,泪珠滑落脸庞,任她如何推,
始终无法将身子移开半寸。
“来不及了!一开始,你就不该镗这趟浑水,答应黑爵来作弄我,
你就该有心理准备。”
粗暴的扯下她的底裤,撩起她的裙摆。他用自己长满胡渣的下巴,
轻轻摩娑隐藏在她两股内侧,幽密的隐私地带……
“我没有!救命啊……”女孩想放声大叫,无奈心糟意慌,声音
竟也跟着哑了!
“你指望黑爵会来救你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支起身,他奋力的挺进她的体内。迷醉间,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
阻碍着,但他不以为意,仍旧以做人的雄姿,攻占她的娇躯。
“痛,好痛!走开!你是恶魔……走开、你走开……”语到最后,
她哽咽的哭泣着。
原本天真无邪的美眸,在他狂妄的入侵她清白的身躯时,已悄然
覆上一层层的恨意。
咬着牙,忍着痛,她恨、恨、恨……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该死的!
床上的血渍是怎么回事?
黑雨张开惺松的睡眸,双眼迷蒙的打量渗透在床单上那醒目的鲜
红。
握拳重重的击着床,他颓废的坐起身。
头疼欲裂,他回忆着昨晚的事,片片段段情景,袭向他尚未完全
清醒的大脑。
有个女孩……一个清秀的女孩……像……像朵清新的小百合——
她……她来送茶水……不对,她是黑爵指使来的……
然后……
是黑爵的诡计?
找了个清纯的女孩来,假扮是chu女,在他神智不清之际,倒了一
些红色颜料在床单上,想要让他良心不安?
哼,可笑!
刺耳的铃声突然响起,他拿起话筒,尚未将话筒贴近耳畔。就听
见黑爵在彼端鬼吼鬼叫。
“哟,黑大少,敢情你还沈醉在温柔乡,舍不得起床啊?”
“果然是你,黑爵!”
“当然是我罗!天底下,有哪个男人的声音像我这般富有磁性又
能让人迷醉?”
“你失算了!”黑雨得意的辜起嘴角。
“耶,你怎么知道?”
黑爵在电话彼端,恨得牙痒痒的。
九点半。
原先,他还以为他和君葑会是最晚下楼的,还兀自得意别人一直
在等他们夫妇两——
让人家等,是占了便宜;反之,呆呆傻傻的等人家,那就吃了大
亏了!
最令他吐血的是,他们夫妇一下楼,四处寻视,却不见其他人的
鬼影,这才发现他们吃了亏。
而他——黑爵,怎能善罢干休?
手机一开,他谁也不放过。太可恶了!他这个“迟到大王”都已
经下楼了,哪有让其他人还沉醉在温柔乡的道理?
而一向最让他看不顺眼的黑雨,自然是当其冲。
“你以为我会在意你玩的把戏?”黑雨眼帘半敛,自然的看向床
单上的血渍。
“喂,老兄,我好心打电话叫你起床,说什么把戏?太严重了吧!”
未了,黑爵又随口加了一句:“是不是昨晚小姐不合你的胃口?”
说完,黑爵便挂了电话。
阴恻恻的盯着话筒冷笑,黑雨自言自语的道: “黑爵,你总算
还是不打自招了!”
下了床,迅速的穿上衣服,整理好东西后,黑雨玩味的看了床上
鲜红的血渍最后一眼。
清新的小百合?
☆ ☆ ☆
老天爷!
为什么如此待我?
念央儿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双眼木然的盯着房内的小床。
昨晚从饭店狂奔回来,她就将自己锁在房内,她不敢靠近床畔,
尽管那是一张她已睡了十多个年头的床,但,她就是怕!
没有告诉饭店内的任何一个人。她想,自己甚至还不算是正式员
工,又有谁会在意她的去留?自然也没有人会去关心她所遭遇的伤害。
将母亲的照片紧紧贴在胸前,扑簌簌的泪水,如决堤般的流下来。
“妈——妈——”
她只是哭,也只能哭!
如今和她相依为命的,就只有六十岁的外婆。外婆身体虚弱,在
父亲身亡时,仍执意将她和母亲接回日本来。
在她国小毕业的那一年,母亲罹患||乳|癌,撒手人间。身体病弱的
外婆,含辛茹苦的熬了六年,栽培她至高中毕业,好不容易找到工作,
谁知,才第一天……
不,她不要再想昨晚的事!
双手抱头,痛哭失声,心里余悸犹存……
为什么她就是无法好好睡上一觉,待醒后,将一切噩梦抛诸脑后?
做不到,她做不到,只要一阖上眼,那些让人骇怕的画面就又重
回脑海,纠缠得让她彷若要窒息一般!
为什么噩运总会降临在她身上?
父亲身亡,母亲病逝,已是孤儿的她,却又惨遭如此悲惨的命运
——
她不敢和外婆说,生怕体弱多病的外婆,伤了心又犯病。
天哪,她竟忘了去医院照顾外婆!
颤巍巍的起身,跟跄了下,抹去泪水,打算前往医院去照顾因气
喘住院的外婆。 走至门边,一阵电话铃声响,使她顿下了脚步。
接起电话,她无力的应声,却在听见彼端的话语后,瞪大了双眸,
惊喊了声:“外婆——”
声嘶力竭后,人,瘫软的倒了下去。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站在医院的最顶楼,念央儿仰首朝天空吼叫了声。
没有了!
什么都没了!
她最亲的三个人,相继离她而去,从此,她就是孤伶伶的一个人
了!
想到方才护士和她说的话,她不禁暗自责怪自己,竟忘了要到医
院照顾外婆!
如果昨晚她没胆怯的躲回家里去,或许外婆在凌晨气喘病发时,
她就能赶紧找医生来医治外婆。
但,一切都太迟了!
她恨,恨昨晚那个强犦她的男人,恨他夺走她的贞操。更可恨的
是,他还间接害死了外婆。
如果没有他,她不会只顾着伤心落泪,而忘了躺在医院里的外婆
——
恨!她真想拿把刀,将他给杀了!
但,她清楚的知道,她只是个柔弱的女生,昨晚他醉的时候,她
都无法推开他,又怎能在他清醒时,和他对抗呢?
既然这样,她不如随着外婆一道去,一死百了,什么忧愁也没有!
就让自己成为厉鬼,回来向那名酒醉的男子索命吧!
闭上眼,她跨过栏杆,身子向前倾——
就在她以为身子该飘飘的落地时,突然身后有人拉住了她。
“很好,女孩,我能感觉你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恨意。你是我要找
的人。”
“你是谁?”念央儿回头一看,惊骇的看见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
人。
“跟我走就对了!”
说完,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将她一掌击昏。
第二章
三年后。
火鹤帮的总部——火鹤堂,位于台北市中心地带,操接着火车站
的主控权、车站旁林立的百货公司以及各大饭店,甚至琳琅满目的补
习班……
这些的这些——
全都是火鹤堂的势力范围内,掌辖之事。
在独属火鹤堂的摩天大楼,位于最高峰、高耸入九霄的霭霭白云
间——
第六十层楼,火鹤堂主的个人办公室。
十一月,秋末。
阵阵放荡的呻吟,随着空调的运转,弥漫在整间楼层内。沙发上,
两具缠绵律动的赤裸身子,汗湿胶黏在一块。
“雨,求你……哦……我要……天哪,不……不要停一一”
一双涂满寇丹鲜红的玉手,紧紧的掐住男人具魅惑的丰俏湿臀。
男人俯下俊脸,往女人耳后探去,啜咬了女人的耳垂,轻笑这:
“怎么?想榨干我?”
“人家……哦……只是……啊——”冶艳女郎肆无忌惮的狂叫。
“你哟,真大胆……也真不怕羞!”男人放慢了身体律动的速度,
双手搓揉着女郎丰腴的胸脯。
女郎顺着椅背缓缓坐起,妖饶的身子扭动着迎合,满心的欲罢不
能,全显现在她冶艳的脸孔上。
“我知道你会喜欢的。”女郎双手交缠在男子的头后,媚眼直勾
勾的盯着他瞧。
“是吗?说不定,我喜欢的是青涩的小甜椒呢!”男人挑眉邪笑
着。
闻言。女人咯咯娇笑。“敢情我们的浪子先生,尝遍美味大餐后,
想来盘清粥小菜?”
“也不无可能!”
噘起嘴,女郎啄吻着男人那两片足够令女人欲生欲死的性感魅唇。
“不,雨,小女生绝不适合你。唯有我,才是你最完美的性伴侣。”
小女生?
这个名词,仿佛和恐龙是同一世纪的。
嗯,也的确,从他二十五岁过后,陪他xg爱欢愉的一直都是身材
婀娜、脸蛋绝媚的成熟女子。
哦,不对!
好像……
不对!不对!
三年前在日本,有个清纯的小百合……
“雨,你在想什么?人家不依啦,你侵占着人家的身子,却心不
在焉的,讨厌,你是不是在想别的女人?”女郎嗲声的嗔道:“是那
个最近和你传绯闻的女明星,还是那个广告界的女强人?不可以,你
怎么可以想她们呢!”
女郎的无理取闹坏了他的兴致。草草了事后,抽出身,抬起桌上
的长裤,懒懒的套上,步伐如优雅的豹行走一般,移身落坐旋转椅上,
点燃一根烟,双腿叠躇起,徐徐的吐出烟雾。
“你可以走了!”他淡漠无情的逸出声。
“不要,人家……还想留下来陪你。”着好衣物,女郎扭腰摆臀,
步覆轻盈的踱至他身边。
“还陪不够?”男人坏心的一笑。“要不要我打电话请徐董亲自
过来接你?”
见他把自己的情夫名号抬出来,女郎脸色一青,不敢再放纵要求。
年过半百的徐董虽老,但至少他宠她,任她再妄性作为,他也是
睁只眼、闭只眼。最重要的是,他是她经济上的主要来源,只要继续
守住他,当他的情妇,大把大把的金钱,可是任她挥霍。
再比较眼前这名男子——英俊、多金、众人敬仰……不过,却也
是花心、多情。
即便自负自己美艳冠群芳,却也没把握能捉住他放荡不羁的浪子
心。
她想,所有接近他的女人,不外乎都存着放手一搏的心态,希望
自己会是万中选一的宠儿,能拴住他漂泊不定的狂野之心。
可惜,至今仍是——零。
谁会是火鹤堂的堂主夫人?
谁又会有幸运的机会,坐上火鹤帮下任帮主夫人的宝座?
那个令人嫉妒的宠儿会是谁呢?
“伊莲娜?”见她不走,他黝黑的双瞳蓦然一缩。
“讨厌啦,人家走就是了!”
不依的嘟起嘴,女郎俯下身,重重的在他刀削似的俊容上,印上
一个火红的唇印。
奖赏似的拍了一下她的俏臀。“乖宝贝。”女人就是要听话、顺
从,才能博得男人的疼爱嘛!
“记得给我电话喔!”临走前,女郎恋恋不舍的要求他作保证。
距离上一次来这儿,已超过一个月的时间,她可不要他有别的女人作
伴,就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放心,我怎么舍得忘了你?”捏捏她涂满厚厚粉底的脸颊,他
坏坏的笑道。
“一定喔。”
“嗯。”
带着他给的承诺,女郎满心雀跃的走出透明的玻璃门,愉悦的进
了电梯。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见伊莲娜下了楼后,一位中年男子踩着沉稳的步伐,进了电梯,
直达六十楼。
越过玻璃门,中年男子咳了声,把正在观赏窗外霭霭白云的黑雨
的视线给调回室内。
“九叔。”
中年男子,从健九,四十岁,身材劲瘦,从特种部队退下后,投
效火鹤帮,在帮主黑勇的安排下,在总部火鹤堂内,辅佐堂主黑雨。
“堂主,一大早你就让她来这儿,这……对徐董那边,恐怕交代
不过去。”从健九不厌其烦的再次提醒。
其实,这种事他早已司空见惯,帮主那边,或多或少也有耳闻,
只是爱孙心切,而堂主又是内定的帮主接班人,帮主自然不会多说什
么。
只不过,一向让人称为“老狐狸”的帮主,推功也是如狐狸一般
滑溜,内带j诈。
帮主自己不管,到处旅游,却把这个责任丢给他,要他对堂圭云
令五申,凡事得收敛些……
但是,就算他说破了嘴,堂主也未必听得进耳。
如今,他依然尽责,只是,他说归说,堂主听不听,那就是另外
一回事了。
“你以为徐董会在意?”黑雨不以为然的一笑。“他若是在意,
早杀过来了。”
“他是畏于你的权势,所以不敢吭声呀!”从健九直话直说。
“也许吧!”黑雨无所谓的耸耸肩。“不过,我倒认为自己是在
做善事。”
接收到从健九不以为然的表情和怀疑的眼光,黑雨仰首轻笑。
“你怀疑?”
随便泡人家的马子,就是在做善事?呵,那他堂主大人做的善事
可多着呢!从健九在心中鄙夷的轻哼道,表情亦如是。
“我缠住伊莲娜,这样一来,徐董就会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陪
他老婆。”黑雨兀自的赞扬着自己:“无意间做了件善事,自己都觉
得清高了起来。”
“这种‘清高’,还是少做点好!”从健九嘲讽着。
“九叔,我看,我还是放你一个月的假,找几个美女陪你去度假,
啧,要不,你每天这么眼红我,我也挺过意不去的。”
“我的确也好久没休假了,但是,目前……”从健九顿住话语,
静静的盯着黑雨瞧。
“有事就说、让男人盯太久,我很不习惯的。”黑雨落坐在小型
的酒吧前,高脚椅一旋,面向一脸凝色的从健九。
“近日来,”红蝎子“的目标,已从整个台北盆地,渐渐缩小到
市中心来。”
“那又如何?”黑雨的眼尾挑了下。“九叔,难不成,你认为红
蝎子的目标是我?”
大概从一个月前,大台北地区出现了一个神秘人物,手段阴残。
据传,她穿着一身黑衣,身材瘦高;脚穿黑色短靴,发盘于顶,
脸蒙着一条红色纱中,属于夜行者。
目标——色狼级人物。
通常,遭殃的十之八九都是想强犦夜归女子的暗夜之狼。
当然,其中也不乏地下道之狼、公寓之狼、学校之狼、公车之狼
……
而这些浪人的下场全都一样一一性器官惨遭一只小小的红色蝎子
毒咬。
虽然红蝎子不至于要了人命,但被咬的地方若想痊愈,恐怕得一
年半载……
重重的咳了声,从健九正色的说道:“也许是被你抛弃过的女人,
回来找你报仇了!”
“九叔,你在恐吓我?”晃动着修长的食指,黑雨自信满满的开
口道:“打从我十五岁献出童贞开始,就从来没有对任何和我有亲密
关系的女人恶言相向过;合则来,不合则散,我的女人们,都很清楚
这项原则的。”
“我只是提醒你,行事该收敛点了,否则,哪天‘红蝎子’若是
找上你……”从健九的视线,很自然的往黑雨的下半身瞄去。“呃…
…凡事总是要小心点。”
“我倒是很乐意去会会她。”
下手如此阴狠歹毒,她的动机是什么?真的挺使人好奇的。
“我倒是建议堂主等过完三十岁生日后,再有这个念头,以免…
…抱憾终生。”
“九叔,我可是你亲手调教出来的‘武林高手’,你对你自己的
爱徒这么没信心吗?”
由于从健九受过最严格的军事特训,所以,他便理所当然成为黑
雨和其他四位堂主的武术指导教练。
“总之,在帮主回来为你办三十岁的生日宴会之前,你最好保佑
自己平平安安的。”
“九叔,你话中有话喔!
“你自己心里有数。”
语毕,从健九依来时之路踅回。
黑雨惆傥一笑。爷爷铁定又会假藉生日宴会之名,向他介绍某某
千金、某某大小姐……
晤,生日宴?
还不又皋另一种变相的催婚?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暗夜。
一名夜归女子,踊蹈独行于一条闱黑的陋巷。
火辣的身材和撩人的穿着,早在进巷子前,就让一名醉汉跟上。
听到身后多出一阵脚步声,女郎回首一望,惊见醉汉色眯眯的冲
着她直笑,慌乱中,她直觉想往前奔,不料,不知哪个没公德心的人,
将垃圾丢在路中央,没注意到,颠踬了下,她便倒在一旁。
“想……想跑……”醉汉打了个酒膈,一脸滛笑道:“穿得这…
…这么马蚤……还不是想……想让人上……老……老子来帮你……”
醉汉咕哝着,连话都说不清楚,但女郎可不会笨得不知道他想做
什么。
爬起身,她想乘机逃离,无奈——
醉汉虽是醉得一塌糊涂,力气却远大于她一介柔弱的女子。
“救命——”
挣不开醉汉的紧箍,女郎只好放声大叫,但她自己清楚的知道,
住在这条陋巷里的人,穷的穷,赌的赌……反正没一户是有水准的人
家。
像她,一个从山上来到平地求学的小孩,为了自己的学费还有家
里的生活开销,逼不得已,白天上课,晚上就在酒店里打工。
在这种低级的地方,无论她如何叫喊,都不会有人出来援助,因
为这种凄厉的叫喊声,几乎每天都会上演一段。
被丈夫毒打的哀嚎声、父亲鞭打的哭喊声、儿子向老爸索钱不成
的怒骂声,甚至男女zuo爱时所发生的尖声欢愉……
罢了!反正会有今日,她早预料到,就当便宜眼前这个臭男人。
就在女郎阖眼认命之际,一阵凄惨的叫声,震得她耳膜都快裂了。
仓皇的睁开眼,只看方才想对她意图不轨的男人,不知何时倒在
路中央,双手护着他的命根子,哀声不绝……
她看到了!
一只红得会发亮的蝎子——是它救了她吗?
不管了!反正这男人不是好东西,就让红蝎子陪他玩玩吧,有个
警惕,看他下次还敢不敢乱来!
扭着臀,女郎继续走着未完的路。
☆ ☆ ☆
潘玉婷在经过方才的事件后,一身疲惫至极,步上旧式公寓的四
楼,打开生锈的铁门,懒懒的走进。
天使?
一个长发及腰、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不,是个美女…呃,美
女天使。
怔愕的站在铝门前,方才的疲惫,早已被惊讶给取代。
“请……请问……”潘玉婷嗫嚅的出声,“心记自己才是主人。”
你……你是?“
短短的一小时内,就让地见到魔鬼和天使——这两极化的代表人
物。
唉,今天是走什么狗屎运了?
坐在木椅上的长发美女,抬起寒眸,冷冷的扫视她一眼。
“滚出去!”
“啊?”
“我叫你滚出去!”
呆怔的眼神在环绕四周、确定这厅内简陋的摆饰的确是出自自己
的手后,潘玉婷回过神,摘掉顶上的假发,一头剽悍的短发,凌乱不
堪。
用手耙过乱发,她走进厅内,理直气壮的叫道:
“喂,女人,搞清楚,这是我租了两年又三个月的小公寓,房租
我早先付了,你凭什么赶我走?”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搞错楼层,就是那个爱赌博的房东又赌输钱,
乱把房子租出去。
还好自己凶起来还挺骇人的,算一算,从她租这间公寓两年来,
至少也赶走了三个“重租房客”。
哼,她潘玉婷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咧!
长发美女拿起刚和房东打好的契约,递到潘玉婷面前。
“这个?谁怕谁,我也有。”
潘玉婷冲进房内,翻找了一会儿。五分钟后,拿出一张和长发美
女手中的契约相同内容的纸张,不过,她的是旧了点。
“喂,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这屋子内全是我的东西,你就识相
点,乖乖走人;要是不服的话,你就去找那赌鬼房东理论。放心,我
保证你一定可以要回保证金的,还有你先预缴的房租。
潘王婷自认自己的一番长篇大论,绝对可以赶走这个“不知者”。
当她话语甫歇,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震惊的回
过头,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她的东西——
她摆在房内的所有东西,全都被那个美女天使……呃,不不不,
是魔鬼妖女……
那个妖女,竟敢动她的东西!
愤怒的奔上前,打算找妖女理论一番,谁知妖女突然冒出来,眼
神和表情,冰冷得骇人。
“你可以走了!”
“什……什么?喂,你简直不可理喻耶,我……”
砰的一声,房门被无情的关上,可怜的潘玉婷有苦无处诉。都已
经是凌晨两点了,她明天还要上学呢,而且她现在也累得无力找房东
理论。
算了,将就在厅内睡一晚,有事明天再说。
唔,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