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和美女偷情的日子:致命偷腥

和美女偷情的日子:致命偷腥第8部分阅读

    个究竟,便逗她道:“不过,待遇应该很高,对不对?或者,……那边有个人,值得你过去,是不是?”

    但是,林韶不但没有上“道”,反而神情忽然变得很严肃:“如果这是你说的一个笑话,那我告诉你,一点也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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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跳槽这个问题上,我总觉得林韶无论是言语还是举止,都有些不太自然,似乎想掩饰什么。而且,她好像还有点犹豫,不是很确定要跳槽似的。有几次我很想诱导她说出,可她防得严严实实的,根本不松口。

    最让我觉得莫名的是,其间林韶忽然盯着我,很认真地问我:“星星,如果我要你一起走,你走不走?”看到我露出愕然的样子,她很快又哈哈大笑,说她是开玩笑的,我用不着这么紧张。

    再后来,我们都觉得这个话题很无趣,便随便聊点别的。但也都是一些无关痒痛的话。

    将到六点的时候,温月打来电话,我一直走到咖啡馆外边才按接听键。温月问我在哪里,晚饭要不要在一起吃?我沉吟了一下,终于还是答应了。其实我答应她,主要是不想和林韶一起吃晚饭。老实说,这个下午,我和林韶聊得并不愉快,甚至觉得有点压抑,憋闷得慌。

    我回到位子上,跟林韶说朋友约我一起吃饭,所以得走了。林韶看了我一眼,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好暂且先坐下。林韶却又说,那你去吧,我还想再坐一会。

    我于是向服务生招手,想叫她结帐,林韶却说,你走吧,我一会还要在这吃饭,我来买单。

    我说,那怎么好意思?

    林韶对我摆摆手,意思是叫我快走。

    我想,或许是因为我刚才接温月的那个电话让林韶起了疑心,所以她才忽然变得这么漠然而淡然。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朝她点了一下头,然后便转身离去。

    我来到温月说的那家汤锅店时,温月早就到了,而且已经点了一锅老鸭汤。再看旁边的几碟菜,都是我喜欢吃的。

    我刚坐下,温月便说,你看还需要再点点什么?

    我笑着说,不用了,你点的全是我爱吃的。

    温月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吃到一半,我去了一趟洗手间。不想居然在洗手间里碰到了黎水。我们连说好巧,好巧,在这种地方都碰得到。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为了照顾老太太不吃辣椒,所以黎水才带她来吃汤锅。

    “秦孜米也来了吧?”我问道。

    黎水点点头,眉宇间藏着无限的甜蜜。

    我问明他们坐的位置,然后说:“一会再过去看看,顺便给老太太打声招呼。”

    黎水拍拍我肩膀,说,好。

    接着,黎水又问我跟谁一起来?

    一时之间,我竟被问住了,不知道如何做答?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告诉过他我和温月的事。而且,就算是现在,我也不知道应该不该、怎么介绍温月?

    但见黎水呵呵一笑,说,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一定是个美女啦,一会我就去拜会拜会。

    我傻眼了,呆呆地站着,直到黎水出去了也没动一下。

    回到座位上,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跟温月实话实说。我说,我刚才在洗手间里碰到了一个朋友,一会他可能要过来,不知道……

    “你觉得我和你朋友照面合适吗?”温月没等我说完,便飞快地打断了我的话。

    “我……”我心里很矛盾,“我也不知道。”

    温月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她果断地说:“不用说了,我不希望见他。”

    虽然我和温月顾虑的一样,但是听到她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我咬咬嘴唇,然后轻轻吁了口气,说,好吧,那我现在就过去找他,不让他过来。

    可是,我抬头的时候,才现已经迟了,黎水正笑容可掬地向我们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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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拼命向黎水使眼色,希望他能识相走开。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我的意思,反而走上来对我打了个哈哈,又微笑着向温月点头致意。

    我暗暗叫苦。心想,这下可完了。

    更可气的还在后头,黎水大大咧咧地坐到我旁边的一张空椅子上,然后嬉皮笑脸地对温月说道:“美女,你好!请问怎么称呼呀?”

    温月眼皮翻了一下,又转过来看我,没有做声。

    我连忙站起来,连拉带拽地将黎水架走。黎水不知生了什么事,嘴里哼哼唧唧。

    我一直将黎水拖到汤锅店外边,这才放手。黎水一脸困惑地看着我,问道:“你小子什么意思?”

    我苦笑着说:“这事回头再跟你解释。”

    黎水不依,说:“不行,你要是不立刻跟我讲明白,兄弟都没得做!”

    我露出一个痛苦万分的表情,说:“兄弟,你还不明白吗?她不希望我……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黎水疑惑地问道:“她到底是谁呀?和你什么关系?怎么以前没见过,也没听你提起过?还搞得这么神秘,好像害怕我认识似的!”

    我无奈地说:“这事说来话长,三言两语很难跟你说清楚。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回头我一定跟你说个明白。”

    我不等他说话,便推了他一把,说:“走吧,到你那一桌去,我跟老太太打个招呼!”

    黎水虽然还不甘心,但还是饶过了我。他说:“回头你小子不给我一个很好的理由,小心我跟你没完!”

    我又连着推了他几下,说:“好啦!别废话了,你还信不过我吗?”

    黎水恨恨地说:“我就是因为太相信你了,所以今天才被你弄得一头雾水。你小子,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否则怎么连兄弟都要瞒得这么紧!”

    跟黎水的老娘打过招呼,又和秦孜米开了两句玩笑,我才拱手告退。黎水瞪了我一眼,挥挥手,恶狠狠地说道:“快爬!我不想看到你!”

    我苦笑着走回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这算什么呀?偷偷摸摸的,连最好的兄弟都得掖着藏着!

    走到座位旁,我觉温月的脸依然绷得很紧,仿佛欠她大米却还她糠一样。而且看到我回来她也不吭一声。

    本来我心里就不好受,再见她这样,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我用力拉开椅子,重重地坐下去,然后故意咳了两声。

    然而温月却自顾自地夹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似的。

    我心头的无名之火腾地熊熊燃了起来。我鼓起眼睛,不停地在温月身上扫来扫去。而温月始终无动于衷。终于,我无法再忍受下去,将面前的碗往旁边一推,说:“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温月还是置若罔闻,头也不抬一下,只顾默默地吃着她的饭。

    我的心仿佛一堵古老的破墙,历经了无数凄风苦雨之后,终于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了。我从座位上站起来,没有任何犹豫,便大步地往外面走。

    尽管我走的时候有多激愤,多义无返顾,可是,才踏出汤锅店一步,我便开始后悔了。

    望着过往的车辆,望着远处忽明忽灭的夜店招牌,望着灯火迷离的长长的街道,我很是迷茫。其实,我很想放下所谓的自尊,回到温月的面前,可是,我又无法迈出沉重的脚步。

    我仰天长叹,无奈地对自己说,算了吧,韩星星,还是随缘吧!

    我也没有勇气再走一两百米的路去等公交车,我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我几乎癫狂的地方。于是,我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的时候,我没克制住自己,还是回头再看了那家汤锅店一眼。不过,门外只站着一个迎宾小姐和两个保安,并没有看到温月的影子。

    几分钟后,我接到了黎水的电话。他问我在哪里?怎么没看到人了?

    我说:“我已经走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而且,我很清楚,令我声音颤抖的当然不是黎水。

    黎水很惊讶:“你怎么走了?我看到和你一起吃饭那女的还在呀?”

    我没有再故意找其他理由或借口,如实地说:“我们闹翻了,我先走了。”

    黎水似乎有些不安:“你们闹翻不会是因为我吧?”

    我说:“什么原因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也许有些事情,早就是注定的。”

    黎水说:“星星,你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我说:“对不起,我现在没有心情说这些。改天再说吧!”

    说实话,我心里很憋屈,很难受,很想找个人好好倾诉一番,可是,我却不愿在电话跟黎水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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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三天,我和温月都没有通过一个电话。经过三天的沉淀,我对温月只剩下绵绵的相思,其他的一切杂质,都已经被滤掉。但是,我却始终鼓不起勇气给她打电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变得这么优柔寡断。或许,爱到深处,反而显得更怯弱?

    第四天早上,我终于耐不住给温月了条短信。不过,只是一句淡淡的问候:“这几天你还好吗?”

    可是,温月一直没有回短信。整个上午,我一直心神不宁,胡乱地猜测了一通。吃午饭的时候,我不想再惴惴不安,便攒足劲拨打了温月的电话。谁知,电话通了很久她都没有接。之后,我又多次重拨,可是她始终不肯接听。我万念俱灰,心想,也许这一次我们真的走到尽头了。

    我又把那天在汤锅店的情景前前后后的想了几遍。越想越觉得自己混球,本来就没有多大的事,犯得着跟温月生气吗?这一闹可好了,想不玩完都难了。

    下班回家后,正为晚饭愁,结果黎水来电话了,说要请我吃饭。我当然明白黎水请吃饭的真实意图,不过我也真想把内心的苦闷宣泄出来了,否则再憋下去我非疯了不可。

    我对黎水说,我也不想到外面吃啦,你们小区楼下那家的贡品烤鹅我有日子没吃了,你给弄一只过来,我这边再准备几瓶啤酒,我们就在家里吃吧。

    黎水连连应诺,说,最多半个小时,一定把一只香喷喷热乎乎的烤鹅带到。

    想着只有烤鹅下酒,未免少了点,我于是跑到楼下的一家卤菜店称了一斤卤排骨、一斤猪头肉、半斤拌菜,然后又在小卖部里买了几瓶啤酒,这才沉甸甸地拎上楼。

    我刚把小饭桌摆好,黎水就到了。而且后面还跟着瘟猪。

    一进屋,瘟猪就和我热情拥抱,还夸张地抽着鼻子,一副久别重逢极是感慨的样子。

    黎水从旁说:“差不多就得了哈!不要还没开始喝酒就恶心得让我吐一地!”

    瘟猪放开我,对黎水说:“去去去!你知道什么!我们这叫兄弟情深!”

    黎水将带来的塑料袋打开,除了烤鹅之外,还有花生米、卤鸡翅和卤鸡爪,都是下酒的好东西。再加上我买的排骨、猪头肉和拌菜,倒也有点丰盛。

    我开了三瓶酒,递他们一人一瓶,然后举起酒瓶说:“来,为咱们三兄弟又在一起喝酒碰一下!”

    瘟猪由于喝得太猛,喷涌而出啤酒泡溅了一身,但他丝毫不以为然,说:“还是和兄弟在一起好呀!无拘无束,想怎样喝就怎样喝!痛快!”

    黎水看着我,说:“今天就咱兄弟三人,你要是不把你的事说来听听,后果怎么样,你自己想吧!”

    我苦笑,放下酒瓶,说道:“这事其实也没什么,好吧,那我就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们吧!不过,我可事先声明,不许笑话我!”

    看到黎水和瘟猪装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我也不好再隐瞒,便将如何认识温月以及和温月在一起的经过说了个大概。末了,我说:“事情就是这样,你们现在知道啦!”

    黎水和瘟猪对视了一下,然后转过来问我:“星星,你有没有想过,温月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还没有回答,就听到瘟猪幽幽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温月十有是别人的小情人。”

    黎水点点头,说:“而且对方来头不小!你想呀,开的是跑车,住的是五星级酒店!”

    我默默地喝了口酒,然后不声不响地夹一块鹅肉,放进嘴巴,慢慢地嚼着。我的动作虽然缓慢而有序,但是,内心却翻江倒海一般,极不平静。其实瘟猪和黎水说的,我早就已经猜到了,只是一直以来,我都自欺欺人地用各种借口麻痹自己,或者选择逃避,不去面对。再说了,温月是什么身份,是别人的二奶,还是别人老婆,结果都是一样的,本质上没有什么改变。

    黎水轻声说:“我知道这种事情很难处置。就算换了我,也许和你也是一样的。不过,从一个朋友的立场来说,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清醒面对。”

    我吸了口气,说:“我知道,可是……”

    “不可否认,你们之间可能有感情……但是,你们在一起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黎水说:“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拖拖拉拉下去双方都很痛苦,不如干脆一了百了!”

    瘟猪附和道:“是呀!外面有的是女人,没必要这样吊死在一棵树上!何况这棵树本来就是别人的!”

    顿了一下,瘟猪又补充一句:“实在不行,我让小琪给你介绍一个,她们好多同学现在都是单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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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瘟猪满脸恳切之情,我心里不由生出了些许感动,但我还是摇摇头,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但我还不至于沦落到要人介绍女朋友的地步。”

    瘟猪以为我误会了他的意思,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

    我笑了,说道:“行啦,不要解释了。我还不知道你是好意的吗?来,大家再碰一下!”

    黎水说:“说这么多话,酒却没喝多少,这次碰了之后,一定得干了啊!”

    我看看自己的酒瓶,还有一大半呢,不过,也豪情大,说:“干就干!来!”

    三人将自己瓶中酒全部消灭,然后把空瓶子丢到一旁,接着开酒。由于我买酒的时候没有把瘟猪算进来,只买了六瓶,所以,再每人一瓶之后就没有酒了。

    我于是起身,说:“我再去买酒,今晚一定要喝个痛快!”

    瘟猪也站了起来,说:“好,我陪你一起去!”

    下楼的时候,瘟猪紧紧地搂着我的肩膀,说:“兄弟,你不知道我最近也郁闷得很呀!”

    我说:“怎么,又和钟琪闹矛盾了?”

    瘟猪说:“那倒没有。只是现在为她工作的事愁。你也知道,她才做手术没多久,身体还有点虚弱,也不想出去找工作。”

    我开玩笑地说:“怎么,以你的实力,养不起她呀?”

    瘟猪说:“养?我养得了她一时,可也不能养一辈子呀!我不是什么大老板,没那个实力呀,再说了,女人不上班,很多事情就来了。到时候再像你的那个温月一样,在外面找个小白脸,给我弄顶绿帽,那不是很惨?”

    瘟猪这话说得我心里很不好受。虽然我知道他只是打个比喻而已,并没有取笑我的意思,但我还是堵得难受。我说:“行了啊,不要再拿温月说事!”

    瘟猪这才注意到我的表情变化,赶紧放开我,双手举起告饶:“对不起,对不起!我纯属无心!请不要往心里去!”

    我苦笑道:“你小子口无遮拦,小心哪天被人撕烂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了小卖部门口。

    瘟猪说:“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来买酒!”

    我说:“到我这里,哪有让你掏钱的理?”

    瘟猪将我准备掏钱包的手按住:“你要是跟我抢,就说明你不肯原谅我过言之罪!”

    说着,他对小卖部老板说:“老板,给我们来一箱雪花啤酒。要特纯的那种!”

    我暗自摇头,只得由他去了。

    我们抬酒回去的时候,黎水正坐在沙上给秦孜米打电话,言语间洋溢着幸福的喜悦。瘟猪遂笑他道:“多年光棍有了爱情的滋润,就像久旱逢甘霖,乐得嘴巴都歪了。”

    黎水只是白了瘟猪一眼,便继续讲他的情话。

    看到黎水沉浸于柔情蜜意之中,我的心里蓦然感到一丝惆怅。

    瘟猪说:“星星,你也别郁闷,来,我陪你喝酒!”

    我们各自拿起酒瓶,碰了一下。然后我一口气喝了小半瓶。

    黎水讲完电话,坐回到饭桌旁,又吆喝我们喝酒。我们只得再陪他喝一遭。

    黎水放下瓶子,盯着我问道:“对了,星星,你和林韶怎么样了?她不是对你挺有意思的吗?”

    这时,瘟猪也插了一句:“是呀,我也觉得林韶很不错!你干吗不选她,非要跟温月纠缠在一起?!”

    不用黎水和瘟猪提醒,我也知道林韶很不错。她的条件,她的素养,甚至长相,都是百里挑一,非常出众的。我更清楚林韶对我有意,否则,她也不会找各种借口和我在一起,还多次或暗或明地向我表示好感。而且,她休完假之后又回公司上班了,也没向老黄或其他人提及跳槽之事。就我而言,我也不否认自己多少有点喜欢林韶,尤其是当她向我表现出暧昧时,我也会感到莫名的心动。但是,说不清楚为什么,在她和温月之间,我的心却明显倾向于温月。哪怕我和温月只是在玩火,哪怕我们没有未来没有出路,我的情感还是强烈而固执。这一点,清晰得让我根本不能找任何借口欺骗自己。

    更不可思议的是,黎水和瘟猪越是劝我,我越是对温月牵肠挂肚。这种如火如燎的滋味,灼烧着我的心,让我一刻也不得安宁,所以我只好借助大口喝酒来麻痹自己。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种境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毫不夸张地说,温月就像给我下了蛊咒一样,让我身不由己地为她痴为她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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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喝到半夜,空了瓶子,胀了肚子,但是却丝毫不见醉意,反而越喝越见清醒。想醉却醉不了的滋味,比喝醉酒更让人觉得懊丧。及至黎水和瘟猪离去,望着满地的空酒瓶,噬骨吸髓的寂寞开始在我心底蔓延。渐渐的,寂寞又转化为无边的相思,热热闹闹地疯长起来。

    情不自禁之下,我拨叫了温月的电话。不过,我同时也做好了温月不接电话的准备。

    谁知电话响了几声之后,那边居然接通了。我的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上。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电话里竟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喂?”

    我吓了一跳,差点没叫出声来。我掩住嘴巴,来不及细想,便赶快将电话掐掉。

    但是,很快电话又打了过来。

    我盯着手机,冷汗直冒,但还是硬着头皮接了。

    “喂,你找谁?”仍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我心念如电,冷汗簌簌流下,慌乱之中随口说道:“你好,请问是马主任吧?我是小刘。明天上午的会议改时间了……”

    “对不起,你打错了。”那男人不等我说完,便打断了我的话。

    我嘟哝一句:“不会吧,难道又串线了?!”

    放下电话,我的心还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动着,第一次有种被人抓j的感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男人应该是温月的“老公”,――或者说“情人”更合适。

    我也暗暗庆幸自己在情急之下仍能编出一个还不算太低级的谎言,只是不知道能否骗得过对方?

    昨晚胡思乱想折腾了一宿,直到天将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早上顶着两个熊猫眼,正在公交站台上等公交车,忽然接到一个以前同事的电话,他说晚上有个饭局,想请我一起去。

    说起来,我这位前同事可不是泛泛之辈。他叫马植,是我在前一个公司的同事,准确地说,是我当时的上司。三十多岁,人极精明,以前开过公司,曾经也辉煌过一时,可惜后来因为一个女人,和别人结下了冤仇,不仅公司没了,还背了一身债,所以只得重新出来打工。他在我们以前那个公司的时候,表现得很有才,深得老板的信赖,很快便被升为部门经理,后来还做到了公司副总经理。他关系网非常广,替公司拉回不少业务,赚了很多钱。而且为人很豪爽,经常拉我们出去吃喝玩乐。不过,我和他之间过往并不密切,基本上只限于工作上的交流,私下从未联系过。而且,后来我离开了那家公司,我们就再没有来往过了。

    所以,我觉得很奇怪,他怎么突然要请我吃饭呢?莫非是有什么事情想让我帮忙?我本想多问几句,怎奈正好公交车来了,我只得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便匆忙上车。

    整整一天,我都在琢磨着到底马植找我会有什么样的事情?不过,就算我想破脑袋,也给不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临下班时,马植又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在哪里?还说一会过来接我。我连忙说,不用了,说个地方,到时候我自己过去。但他坚持说要来接我。没办法,我只好跟他说了公司的地址。

    我才下楼,就看到马植坐在停于路边的一辆车上微笑着向我招手。我于是走了过去,打开车门,坐到副驾上。

    “怎么样,最近还好吧?”马植笑着问我。

    我陪了个笑脸,说:“一般。”

    好久不见,马植风采依然,招牌式的笑容里,透着几分自信与干练。

    坐在马植身边,我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也许这是因为我至今仍不清楚今晚的饭局有何玄机的缘故吧?

    而马植也只是和我随便闲聊,无非是以前的同事哪个现在又在哪里,哪个又结婚了生孩子了什么的。对于饭局之事,他一直避而不谈。他越粉饰得无谓,我越觉得这顿饭不简单。

    马植将我带到东门一家小有名气的大酒楼,在大厅里寻了个靠角落的位子,然后开始点菜。我多少有些纳闷,先前说有饭局,我还以为很多人呢,不想却只有我们两人。看来,这其中确实有“局”呀!

    但是,一直到吃饱喝足,也没见马植说起什么事情。――我们席间所谈的,仍是一些无关痒痛的闲话。

    虽然马植不动声色,不过我却坐不住了。望着满桌残羹冷炙,我不由吸了口气,然后紧紧盯着马植问道:“马总,你今天请我来这里,应该不只是吃饭叙旧吧?有什么事你请直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尽力!”

    马植闻言先是哈哈一笑,然后才若无其事地说:“星星,你不要多心,难道我请你吃饭还非得有什么目的不成?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那说明我以前做得很不够,没有维系好老朋友的关系,让你误会了。在这里,我要说一声rry!”

    马植就是马植,果然厉害。我暗自佩服他的口才,但同时也鄙视他的虚伪。如果他真把我当成朋友,就不会说这番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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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好拱起手,笑着说:“马总,真不好意思,我这人就这毛病,还望您多多包涵。”

    马植也笑了,说:“大家兄弟,何必这么见外呢?是不是?总之,我希望今后大家多多联系。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了。”

    我说:“那就先谢谢了。”

    走回停车场的路上,马植问我想到什么地方玩?我推说还有事,改天再约。马植也不勉强,又问我住在哪里,要送我回去。我说,还是老地方,你以前送过我的。

    上车后,马植随手打开了音乐。一路上,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开着车。我心想,我就不信,你今天找我纯粹只是朋友叙旧。不过,你既然不说,我也不想再问,看看到底谁稳得住。

    终于,车子到了我住的楼下。我正要跟马植说拜拜,却听到他用一副很随意的口吻问我:“哦,对了,有个事情想问一下你。”

    这老狐狸,看来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我心里忽然有些莫名的激动,不过表面上却装做漫不经心的样子:“哦?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马植又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无敌微笑,问道:“你们是不是在给万风集团做方案,准备参加他们西郊项目的竞标?”

    我没想到原来他竟然是冲这个来的,不由心中一紧。要知道,我们公司对于这次万风集团的竞标十分重视,先前老黄也曾经一再强调一定要全力拿下,并表示倘若可以拿到那个项目,他将向公司申请,每人至少可以获得一千元的奖金,所以从上到下,大家都很认真很努力地去做方案。而且公司还动用了不少关系,多方打通,可以说是志在必得。所以,如今听到马植问及这事,我如何不紧张?

    “大家都是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瞒你说,我们也准备参与竞标。”马植意味深长地说:“所以,希望你能在中间帮点忙……”

    我现在终于明白那顿晚饭的真实意图了。我看了马植一眼,委婉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一个小职员,而且这个方案又不是我一个人在做,所以真是爱莫能助了。”

    马植说:“其实很简单的,只要把你们的方案传我一份就可以了!”

    这样做岂不是要我出卖公司,怎么可能?我当下断然拒绝道:“很抱歉,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

    马植居然笑了,说:“这样吧,方案传不传也无所谓了,你只须告诉我你们的报价便ok啦!”

    “不好意思,马总,”我摇摇头,说:“这事我真帮不了你!”

    马植闻言哈哈一笑,却也不再勉强我,表情依然十分轻松地说:“星星,你不必这么紧张。其实你不说也没什么,都是兄弟嘛,对不对?哈哈,好,今天就这样吧,以后记得多联系!”

    我站在路边上,看着马植的车绝尘而去,心里暗觉好笑,马植挖空心思地请我吃饭,还兜了一晚上的圈子,原来不过是想让我做“间谍”而已。虽然我平日对公司有诸多不满,也有过跳槽之心,但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情我才不干呢。别说是他,就是换了最铁的兄弟也不行,毕竟这是原则问题。也不知道马植还会不会再找我?不过我想,下次他要是再约我吃饭,我一定找借口推掉。

    然而,直到我们将竞标方案提交上去,马植也没有再找我。这让我很不解。按说以马植的性格,应该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呀?莫非其中另有玄机?但是在标底没公布,事情还没有明朗之前,我再怎么猜测也毫无意义。算啦,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天又是周末,我随便在楼下一家小饭馆吃了晚饭之后,又瞥了自己租住的那栋楼一眼,便默默转身,朝闹市区的方向走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我越来越不想回去了。我很害怕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无所事事,坐立不安。那种感觉,就像一条绳索,勒住我的颈项,让我几近窒息。

    所以,我宁愿选择在外面飘荡。

    我知道,这是一种可怕的信号。表明了我的心已经不堪遭受寂寞的侵袭,也表明了我苦闷落魄的生活状态。其实,我完全可以不选择这种生活方式,只要我彻底断了对温月的念想,厚着脸皮去追求林韶,又或者让瘟猪的女朋友帮忙介绍她们一个同学,就完全了结了。但是,我却做不到。尽管我和温月已经闹了矛盾,尽管我给她打电话却被一个男人接,我还是不堪就此放弃。也许这不是一个成年人理智的做法,但是,如果因为理智要以失去温月为代价,那我宁愿不要理智。

    不过,我已经不敢再拨打那个号码了,因为我不想再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更不想因此而给温月招惹更多的麻烦。我能做的,只有在寂寞的夜里默默地思念着温月,一遍遍地念着她的名字,一遍遍地把往事重温。

    我想,我大概已经病入膏肓了。然而,茫茫人海之中,能够救治我的温月又在哪里呢?

    50

    路过以前经常光顾的一家音像店,却看到玻璃门上贴着很大一张纸,歪歪斜斜地写着“铺面转让”四个大字。这家音像店已经开很多年了,前些年生意一直很好,不想如今居然要转让了,我顿时心生感叹,想着反正闲来无事,于是慢慢地踱进去。

    音像店里没有一个顾客。只有一个收银员坐在收银台里懒懒地翻着杂志。

    我看到碟架上有一张的歌碟,随手拿起来看了一下。记得林韶有一次跟我说,她最近很迷的歌,还特别向我推荐。当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今天看到了,买一张回去听听也不错。我于是回头问收银员:“这碟子怎么卖?”

    “上面有标价的,”收银员抬起头,笑着回答我:“不过现在正在处理,可以打八折。”

    我走到收银台面前,说:“好吧,这碟子我买了。”

    付完钱,我随口问了收银员一句:“怎么,你们这个店要转让了?”

    收银员点点头,说:“对。”

    “为什么呢?这店开了这么多年,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这是老板的意思,”收银员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

    “老板的意思?生意不好吗?”

    收银员表情有些迟疑,但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走出音像店,我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其实,这家音像店留给我的回忆并不少。记得当初和侯晓禾刚租下房子的时候,晚上出来散步,经常会走到这里来,而且很多时候,我们都会情不自禁地走进去,看看有什么新碟子,或者纯粹为了驻留听某一歌。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侯晓禾二十三岁生日的前一天,我们吵了一架,我一个人走到这里,听了很多歌之后,正准备买一张侯晓禾很喜欢的许巍的cd回去哄她,不料刚伸出手去拿,cd却被另外一只抢了先。再看手的主人,竟然是侯晓禾。原来她和我吵架之后,在家里呆了一会也来了,只不过我站在碟架旁听歌听得太入迷了,居然没有留意到她什么时候来到身边。后来,因为那张cd,我和侯晓禾又和好如初。

    不过,这些前尘往事,如今已经淡若烟云,就连这家经营了很久的音像店,也将要消失了。我长长地叹了一声,揣着刚买的歌碟,继续朝前走。

    正茫无目的地闲荡着,忽然黎水打来电话,说他刚才经过一个叫卡比的酒吧外边时,无意中看到了温月正在门口打电话。

    我一听到温月的名字,仿佛瘾君子见到大麻,马上来了精神。我一面问他卡比酒吧的详细地址,一面招手叫出租车。

    我心如鹿撞,我想立刻见到温月,哪怕她和别人在一起,哪怕我只能躲在远处偷偷地看她。

    卡比酒吧比我想象的更小,而且从外装看也很质朴。招牌小而简单,既无个性,也无品位。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温月会窝在这种小酒馆里喝酒?

    我不知道温月是不是一个人,所以不敢明目张胆地进去找她,只能偷偷地潜进去,然后躲在角落里四下搜寻她。整个酒吧里只有不到十张桌子,而且上座率还不及百分之五十,所以我很轻易就看到了温月。她坐在一个很靠里的位子,和她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女人。温月正好脸朝我这边,似乎喝了不少酒,看起来显得很疲倦。

    这时一个服务生走到我跟前,问我是不是要喝酒?我不想引麻烦惊动温月,只好让她先来一瓶啤酒,然后轻手轻脚而快地坐到最近的一张空桌子旁。我将桌子上的价目牌拿到面前,挡住半边脸,以防被温月现。

    坐了片刻,喝了大半杯酒,终于看到和温月同桌的女人站起来,背上包,估计她是准备先走了。果然,她对温月摆摆手后,便朝门口这边走来。女人经过的桌旁时,我不经意地抬眼看了一下,嗯,长得还不错。

    女人一走出酒吧,我便迫不及待地起身朝温月走去。

    温月一看到我,眼睛瞪得比鹅蛋还大。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温月问道。

    我坐到适才那女人坐过的位子,微微一笑,说:“我有心灵感应呗!”

    温月却冷冷地盯着我,面若冰霜地说:“你跟踪我?”

    我连忙摆手,说:“不敢,不敢!”

    温月冷哼一声,将脸转过一边,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左右乱瞧,寻思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好。当我的视线落到手里的歌碟时,便有了个主意。我毕恭毕敬地将歌碟呈到温月面前,说:“给你买一张歌碟,所以特地送过来!喏!”

    温月闻言扭头看了歌碟一眼,撇撇嘴说:“切!一张破碟就想哄我开心!”

    不过话虽如此,她却还是从桌子上拿起歌碟仔细看起来。忽然,她惊喜地叫起来:“哎呀,这歌我找了很久了,原来是这个唱的!”

    听到温月这样说,我心里暗暗高兴,没想到歪打正着,随手买的歌碟居然还真帮上了忙!我凑上去,兴奋地问道:“哪一?”

    温月却狡黠一笑,说:“不告诉你!不过这张碟子,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