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口气,懒懒的说道:“对,我是说过,你不刺伤它的脚掌,它怎么能倒下来,让你刺中它的眼睛呢?”
“……”云愫好想父母,好想亲人,好想回家。
真尼玛,这日子过得……太凄凉了。
巨兽的吼叫,震得整个东华山山体,乃至整个大陆都在颤动,那巨大的爪子带着凌厉的劲风,疯狂的划过来,劲风刮倒了它周围的几颗大树。
男子突然一弯腰,将云愫护在身下。
头顶狂风乍起,压在云愫身上的男子突然闷哼了一声,一张阴魅的脸上闪过一抹痛楚,一掌将云愫推开,手掌一伸,那落在地上的巨剑回到他的手里,他撑着剑站了起来,朝云愫说道:“还不快滚,等死啊。”
云愫被他一掌推出十多米远,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回头的时候,看到了他背上的衣袍似乎裂开一条长长的口水,有鲜血流汨汨流出。
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很奇怪,看不出是敌是友。
她站起来,走路有些晃,赤宵剑还插在巨兽的眼睛里没有拔出,此时红光耀眼,冲天而上,巨兽已经接近垂死的挣扎,它身上的血似乎被某种魔力一般全部被剑体吸取着。
云愫看着冲天而上的红光,感觉眼前的景色有些晃,突然脚一软,眼前一抹雪色晃眼,她落入一个柔软,有着淡淡冷沁的怀抱里。
这气息太熟悉,让她突然有种依赖感。
抱着她的男子脸色淡漠,眸子泛着清澈如泓泉般的浅光,手掌握住她的手,将源源不断的真气输入她的身体。
“二师兄。”云愫恨恨的看着他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不知不觉抱着他的袖子一边擦脸,一边哭。
二师兄,你知道吗,我差点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她本来就被全身泥土混杂着鲜血,这下把二师兄那如雪般的白衣弄得狼狈至极。
二师兄轻轻的抚摸着云愫那张小脸,淡淡的说道:“没事了。”
小师弟哭了,是不喜欢吗?二师兄那淡漠的眸子瞟向麒麟巨兽,掌心凝聚内力,狠狠的将那柄赤宵剑更推入了几分,直至全部没入巨兽的脑袋里。
云愫瞠目结舌。
这隔着这么远……
二师兄……
我真是太崇拜你了。
此时掌门已经带着众弟子赶了过来。
赤宵剑的红光越来越盛,红光的范围在巨兽的脚边慢慢的蔓延开来!
“轰!”
巨大的红光将整个东华山拢罩其中,巨兽那身体也随着那声轰隆的声音化成了灰烬。红光久久的东华山的山顶回荡,染红了整片山体,同时也惊动了整个大陆。
一柄火红如烈火般的长剑杵在一片荒芜当中,尤其的耀眼。
神剑出世,震彻天下。
掌门傅卿的脸色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惊讶的盯着那柄因神兽之血而变成光芒万丈的赤宵剑,缓缓的走上前去,欲伸手去拔。
哪知一只手更快速的冲过来,去握剑柄。
一般强大的力量将刚刚那碰触剑柄的身影给震飞。
大家回头一看,竟然是七星堂的新任长老华清,华清迅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伸出被灼伤的手掌,目光盯着那赤宵剑,眼底露出浓浓的贪婪。
不止华清,就连门派中那些德高望重的师伯和长老也是一脸的贪婪。
紫薇长老瞬间开启怨念模式,怨天,怨地,怨父母,怨自己一表人材,手中的武器居然还只是花了十两银子在山下买的。怨买武器的时候,还被武器铺的老板娘给坑了,老板娘说给他当媳妇的,结果老娘板只是想骗他买武器……
那一袭银灰色长袍的男子慢慢的走到傅卿的面前,“见过师父。”
、这山上的人又坏又自私
居然是东华山上弟子,云愫捂着胸口,胸口之前那股火辣辣的疼痛,因二师兄给她渡真气的关系,渐渐的疼楚没那么明显。
师兄们都爱坑人?
太坑了!
这把自己扔给巨兽当诱饵,生死关头,还着急给她抛媚眼,当她死得安心,每逢初一,十五给她烧香的货,居然也是她的师兄?
云愫非常不淡定了,一张清秀的小脸,此时一脸的狼狈,愤恨的抓着二师兄那雪白的袖子抹脸,头发上也沾着巨兽的血,她觉得有必要将头发也擦一擦。
于是小脑袋就蹭着二师兄的胸口,二师兄胸口上却一片鲜红凌乱之色。
那一袭白衣如雪,如仙如谪的二师兄,此时白袍染着红色的血,黑色的泥浆,还有小师弟抹脸留下的鼻涕痕迹。
明明很狼狈,可他浑身上下那抹淡漠,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再加上他那平静的凤眸,宛若清泉般的眸光,顿时让人越发的觉得清逸如尘。
云愫心里暗暗的腹诽,二师兄这他妈才是男神风范,不骄不燥,还不介意她弄脏他的衣袍。
而且二师兄就算是有洁癖,但在她的面前,绝对没有。
傅卿的目光这从赤宵剑的上面转移开来,望向那身染鲜血,脸色苍白,唇红淡淡如桃花,眸色带着几分阴魅的男子,缓缓而道:“子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虞子期呵呵浅笑,光芒如三月桃花,暖暖媚媚,“师父的表情不是弟子想象中的那般雀跃嘛,是不想看到弟子?还亏得弟子一直念念不忘师父的教诲,想念师父,放下家中的一切,就上山来看师父。”
掌门的脸色有些凌乱,扫视了一眼虞子期,心想,谁会相信虞子期这张花言巧语的嘴里说出来的话?
虞子期是临渊国的皇室贵子,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性格乖张、古怪,肆意而为,怕是故意来山上捣乱,破坏新弟子晋级考核的吧?
这种事情虞子期绝对能做得出,越是荒唐的事情他越做。听说他府邸伺候的丫环全部都是貌美的女子,而且穿着还都很少,他还在各国物色男子带回府中,消遣玩乐。美人与酒,他从来不分高低贵贱,只要够好就行,更是不拘小节,行尽天下荒唐之事。
虞子期呵呵轻笑,笑容清冽中带着几分阴柔,“师父果然是不是想见到弟子。”
一个穿着锭蓝色内侍官官袍的瘦弱男人冲了过来,抱着虞子渊的大腿,“殿下,奴才可算是找着你了,您再不跟奴才回去,奴才这脑袋就得搬家了啊。”
“殿下,你受伤了吗?”小临子看到虞子渊背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吓得脸色一片煞白,好像自己掉了半条命。
这奴才抱着主子的大腿:“殿下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奴才回去如何跟陛下交代啊,皇后娘娘会剥了奴才的皮用来点天灯的啊,哇哇哇……殿下,您这次出国,奴才是担着多大的压力您知道吗?差点就被修王府的大总管给发现了啊,奴才……”
吧啦吧啦,一连十分钟,说话不带喘气,连开启怨念模式的紫薇长老都自愧不如。
小临子转头,恶狠狠的瞠向东华山掌门傅卿,兰花指一抬,尖声细气的吼道:“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让殿下遇到危险受伤呢,殿下要是有什么,你们就是拿整个东华山陪葬也不够。”
“殿下。”
“殿下。”
殿下……
一阵阵香风扑来,各色莺莺燕燕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围住了虞子期。
“殿下,你怎么受伤了啊。”
“啊,殿下,嘤嘤嘤,你可不要有事啊。”
“殿下,奴婢扶您下山找穆姑姑看看。”
“殿下,奴婢看您这样,好心疼。”
“殿下,你放心奴婢马上就叫萧将军带兵上来将东华山的给铲为平地。”
……
虞子期右拥左抱,目光懒懒,脸色因为失血过多的关系,微微有些苍白,脸上有着邪魅撩人的笑意。
傅卿见他莺燕环绕,皱了皱眉,说道:“庭风,你先替子期看看。”
大师兄那如刀般的目光从二师兄的身上收了回来。
虞子期桃花般妖艳的眸子微微一弯,他五、六年不曾回来过,一回来就发现了j情。
大师兄和二师兄啥时候对上眼了?发展到哪一步了?
东华山的规矩,山上不可有女弟子,女子上山只能当个丫环。不准弟子与任何女子发生不正当的男女关系,除非经六大长老堂部门长老以及掌门的同意。否则就是破坏门规,重则废除一身修为,逐出师门。轻则一辈子关入禁地,永远不能出来。
所以男人和男人看对上眼,也正常。
当初,虞子期就是受不了这样的规矩,上山三年,山中规矩每每都破败了一次。可山中长老和掌门却拿他没有办法。
谁叫他身价高,权力大呢?
大师兄从怀出掏出两个药瓶递了过来,说道:“金创药外敷,丹药内服。”
小临子趾高气扬:“你这是对我家殿下什么态度,还有你这药,万一伤害了殿下高贵的身体怎么办?”
大师兄轻笑,脸色寒冷:“什么态度。”
“多谢大师兄。”虞子期笑眯眯的揖了揖手。
“殿下。”小临子无奈的说道:“穆姑姑马上过来了,我们不随意用别人的药。”
“神农谷谷主给的药,你还不敢给你们主子用,你那脑子是被驴踢过吗?”六师兄那破嗓子吼道,脸上有着浓浓的怒火。
小临子一时语噎,嘟嚷道:“神农谷了不起啊,情花阁阁主都在殿下府上当男宠……”
“小临子。”虞子期觉得眼前有些花,可能是失血过多,他性子随意懒散,就连受这么重的伤,也漫不经心的,所以旁边皆以为他没什么多大的事,最多就是流血。
却不知他被巨兽一掌拍来,受了内伤。
小临子将药丸掏给他吃了,他抿了抿唇,脸上又挂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笑意,几个穿着挺暴露,外披还是薄得透明薄纱的丫环扶着他。
虞子期走到云愫的面前,目若桃花,眼神阴柔,低下头来,温声细语:“你是傅卿五年前收的小师弟。我是你四师兄虞子期。这山上的人又坏又自私,你那把绝世名剑,好多人盯着呢。不如四师兄带你回临渊国皇城?到时候没人敢在我的地盘上对你动手。”
三六、遭妒
四师兄语笑晏晏,那张略显阴柔的倾世脸庞上,有抹邪魅挑逗的笑意,红唇一勾,嫣嫣如桃,灼灼之华,所谓男生女相,妖媚与慵懒相结合,极尽艳绝懒散。
云愫看了一眼身边同样倾世绝世的二师兄,二师兄脸色淡漠,目光浅浅,清澈如一汪干净的泓泉,一线红唇紧紧的抿着,似乎昭显着他此时的不喜欢。
若是二师兄是高山雪潭边开出的圣洁雪莲,那么四师兄就是那开在望川河畔,妖娆似火的彼岸花。
二师兄轻轻的握紧了云愫的手掌。
四师兄眉梢轻轻的一佻,修长微卷的睫毛在他那双如桃花漫烂的眸子里,映着浅浅的阴影。
两个都是惊艳绝尘,风华无双的天仙谪人。
四师兄笑眯眯的看着二师兄,缓缓而道:“二师兄,你也觉得小师弟跟我回临渊皇城是最好的选择对不对?”
二师兄眸瞳中那抹淡漠的寒光微微闪了闪,淡淡的瞟了一眼四师兄背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声音淡淡的:“四师弟,你最好赶紧写遗言。”
因为我很不喜欢你,所以……好想杀了你。
云愫恨恨的瞠了一眼虞子期,我就算再想离开东华山,也绝不会跟你混,好不。谁知道哪天你没饭吃了,就我给卖了?!或者直接把我给吃了。
虞子期哈哈长笑,笑完,一双桃花般灿烂的眸子盯着云愫,语气温柔,带着让人心底有痒痒的马蚤动,轻声说道:“小师弟,我相信你一定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苦心?狗屁。
云愫脸色微微一怔,太蛊惑了,这就是狐狸精。
狐狸还未必有如此的诱惑力。
二师兄一甩雪袖,带着凌厉的杀气,狠狠的虞子期的胸口甩去。
虞子期重伤,身体却反应迅速,很沉静的避开,脸上的笑意更加的灿烂如花,“二师兄,你总是这么不解风情,我跟小师弟聊天,你还高兴,我好像记得你不喜于色,对任何事物都不敢兴趣呢?”
连薄倾城这么一个怪胎都有敢兴趣,而且很在意的东西,他虞子期很好奇呢,好想抢过来蹂躏一翻,让二师兄那个怪胎伤心、妒忌、彷徨。
二师兄眸色淡淡的,语气缓缓:“小师弟会一直和我在一起。”
所以任何人都是不可能从他的手里将小师弟抢走的!当然小师弟也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给小师弟所有的一切,这天下所有最好的一切。
虞子期能给的,他一样能给,虞子期不能给的,他也能给。
虞子期玩世不恭的轻笑,懒懒的倚着他身边的那些穿着暴露的丫环回了门派驻地。他很想知道,他这个小师弟,在面对师门众多贪婪门派弟子,是怎么样保住赤宵剑和自己的命的。
那些丫环路过人群,一阵胭脂沁香,媚惑怡人,糜糜醉魇,熏得山上师兄,师伯,师叔,各堂长老们心猿意马,心花怒放。大多数都捂着敏感部位,口水直流,两眼放光。
二师兄牵着云愫走过去拔出插入泥中的赤宵剑。
云愫从废墟里翻出二师兄给她包着剑的白布,用力的甩了甩灰尘,将剑包好背回了背上。
她刚刚一抬头,却见之前还盯着四师兄身边那些暴露丫环的弟子们,此时皆是一脸冷意的看着她。
戒律长老气呼呼的指着云愫:“云愫,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杀了守山神兽。”
明知故问。
云愫当然也觉得很无辜。
不是我杀的。
七星堂新长老华清刚刚想夺剑,结果被剑气震开,又见云愫拿剑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心底那个妒忌之心,如万丈波涛汹涌澎湃,“云师弟擅自杀了守山神兽,触犯大忌,致使东华山后山之门缺口暴露于敌对面前,所以请掌门下令,重罚云师弟。”
云愫无辜的瞠着水眸,“会被逐出师门吗?”
不过四师兄也是帮手,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自动忽略四师兄,将所有的过错全部都怪罪于我的身上?
同样是山中弟子,弟子与弟子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再说我这能力能杀得了守山神兽吗?
真要逐出师门,我不就自由了吗?
紫薇长老怨完天、怨完地、怨完父母,怨完生活后,觉得口干,于是开始怨自己出门怎么没有带水?现在口好干,都怪扫地的大妈没有提醒他。又怨自己还想骂云愫几句,结果想不出更加合适恶狠的话来。
几个师叔师伯站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
“守山神兽一直是我东华山的保护兽,现在却死了,只怕其他门派会趁机找我们的麻烦。”
“还有赤宵剑现世,整片大陆都知道了。我们东华山肯定会招来很多人的妒忌,到时候门派会不得安宁。”
“云愫太大逆不道了,掌门,我觉得应该把她逐出师门。”
“赤宵剑是祖师当初留下来的,如今落在这废材的手里,真是给祖师蒙羞。”
“师祖如果还活着,也一定不会让云愫这等废物执掌这震彻天下的绝世名剑的。”
“掌门,一定要重罚。”
“云愫,赶紧交出赤宵剑,然后自裁谢罪。”
……
二师兄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些七嘴八舌的师叔师伯们,语气淡淡,如冷风从高山雪际飘来:“你们是不喜欢小师弟执掌赤宵剑?”
不喜欢……不喜欢……欢……
三七、谁敢说不
二师兄说得如此的云淡风轻,偏偏让在场的弟子们一个个的心惊胆寒。
要说这薄倾城的身份比虞子期更加的让人紧张惧怕。
虞子期倒只是仗着自己的身位地位做些枉顾礼法道德的事情罢了,但至少不会“草菅人命”。
当然对于薄倾城来说,他脑子里压根就没有草菅人命这一词,无非就是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直接废了。
云愫站在二师兄的身边,目光倨傲。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本来就是那么的玄妙的。
像四师兄,明明那守山神兽之死,四师兄也有份。偏偏山中长老,师伯们就会自动忽略四师兄,而直接将过错全部推在她的身上。
像二师兄,虽然这赤宵剑,云愫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能拔出来没事,山上规矩,谁拔下赤宵剑,谁就是赤宵剑的主人,可是这山中弟子没人承认她。二师兄一句话,又没有敢不承认她。
二师兄眸色淡淡,仿若秋日万里晴空,明净异常。
紫薇长老哆嗦了一下,开始怨自己出门没注意,明明应该将耳侧的辫子梳成三股,结果变成了四股,小小的失误,让他的形象不是很好看,于是后退,说要回去重新梳辫子。
当然师兄弟们,一个个的谁敢说不?
虞子期触犯门规,各长老师伯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薄倾城杀个人,各长老师伯们,估计就直接当自己眼瞎了。
云愫突然觉得跟着二师兄,是可以为所欲为当暴君的。
最后,掌门过来打了圆场,给各师伯长老一个台阶下了。
“师祖曾经立下规矩,谁从藏剑池中拔出绝世名剑,谁就是名剑的主人,愫儿执掌赤宵剑是天命所归。”
各长老眼底虽然有妒忌,但一看到薄倾城那张淡漠倾城的脸庞,顿时觉得四周涌起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云愫挺胸,抬头。
觉得自己狐假虎威,做得相当的有技术含量。
戒律长老狠狠的叹了一口气,事着戒律堂众掌剑弟子气呼呼的走了。
戒律长老都走了,其他的人望向云愫,虽说都是赤果是的妒忌,当然也走了。
云愫回到二师兄的云径小筑,秀青殷勤的跑过来给云愫换衣服,沐浴。
碧落林守林神兽被杀,赤宵剑出刃,惊动了整个四山五岳的门派,才短短半天工夫,离东华山最近的洞山派派出弟子过来祝贺了。
说是祝贺,无非就是嘲讽东华山无可用人才,却让一个傻子加废物执掌天下第一名剑。
傅卿的脸色黑黑的,很想将那两个阴阳怪气的洞山派弟子给扔下后山后崖喂狼。
大师兄不动声色的接受了洞山派弟子送的贺礼,顺便给他们下了点迷失本性的药。
五师兄不动声色的和那两弟子称朋道友,顺便将下山的吊桥绳子给切平了一半。
六师兄不动声色的从那两弟子身边路过,顺便将那两个弟子给推下了荷花池。
荷花池里养了几条食人鱼,洞山派弟子捂着流血不止的敏感部位,哭嚎着往山下跑。
那两名弟子走到吊桥边,撞上正好提着两只兔子回山上,打算给云愫做烤兔子肉的二师兄,两名弟子被二师兄那惊艳倾城的气质所迷惑了,犯起了呆痴,结果被二师兄一掌给扇出十多米远。
至于四师兄,四师兄只让几个身着暴露的丫环站在山前跳跳舞,弹弹丝竹,顺便让萧将军暗中剿了洞山派。
……
云愫换上一身华丽的束身锦服,脸色虽然还泛着几分苍白,但神色倒也不错,她看到二师兄坐在梨花树下给兔子剥皮。
二师兄手中只有一柄薄如柳叶的小刀,小刀在他那雪白如玉的指尖翻转着,片刻的工夫,一整张兔子的皮便被剥了下来。
而手上却没有沾上一丁点儿的血迹。
这就是高手,战场百杀过,滴血不染身。
等到二师兄提着剥完皮的兔子回厨房,云径小筑的丫头们一拥而上,抢的正是那两张血迹斑斑的兔子皮。
“这是我的。你别抢。”
“公子扔下不要的,怎么是你的了?”
“我先抢的。”
“你先抢的就是你的啊,写你名字了啊?还是公子赏你了?”
“上回那鸡毛我都没有抢到,这回你们也让我捡点兔毛行不行?”
“不行,公子丢掉的东西,谁先得,就是谁的。”
……
云愫漫不经心的路过那帮扯兔皮的丫环身边,又漫不经心的走到了梨花林的出口处,抬头看了看墙角。
她背上还背着那把重重的赤宵剑,本来想放在屋里的,可是秀青非跟她说,剑不离身,剑在人在。
云愫当时就想吐槽一句:未必剑没了,老子还得给一把剑殉葬啊?老子未必还真会那么想不开?
兔子皮被丫环们强抢,用小刀分割成了无数小片,每个丫环分了几小份,像捧着宝似的回了丫环院子,一个个的哪里还有空去管云愫。
所以当云愫还在遥望墙头的时候,突然墙头一道黑影掠下,一把抓向她背上的剑,要掳她走的时候,没人发现。
剑是用布包着绑在她身上的,连着她那小小的身体也一起给提了出来。
“救命啊,救命啊,抢劫啦,杀人啦。”要死啦!云愫手舞足蹈。
有人好像要劫色,师兄们快救我。
那劫持云愫的黑衣人或许是觉得云愫太吵,一把将她抄在怀里,伸出大掌捂住了她的嘴。听到四周的动静,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朝他的方向冲过来。
劫持者提着云愫匆匆的朝后山跑,后山接连竹径和碧落林,后山山脉没有神兽的阻路,劫持者就是打着从后山突破,先离开这里再说。
云愫心惊,这黑衣人手中提着刀,明明是来夺剑的,却不知道一刀将包着剑的布割开将剑抢走。
不知道是这黑衣人智商有问题呢,还是另有其他的原因?
黑衣人劫持着她被大师兄他们逼得不得不躲入竹林。突然他看到林竹里有座小竹屋,微微一愣,一回头,没有看到有人追过来,提着云愫直接进了竹屋。
竹屋里,一皮相不错,气质尚可的瘸子在吃饭。
瘸子淡淡的瞟了一眼黑衣人,瞟了一眼云愫,又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饭菜,然后很迅速将饭菜揽在自己的面前,警惕的看着云愫他们。
“你们是干什么的?现在是吃饭时间,你们闯入我家,妄想抢我饭吃,居心不轨!”
云愫心想,洛师伯,你不要装好不好?谁要抢你的饭吃?
你好歹也关心一下我呀,老护着你那碗糙米饭和青菜干什么?我的命还不值你那一碗粗米饭吗?
三八、谁最紧张
黑衣人拔刀指向洛沉,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狠意:“给我闭嘴,乖乖的坐在那里别动。”
竹屋外,各位师兄们已经赶过来了。
黑衣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将云愫一把按在坐位上。
洛沉瞟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云愫,然后埋头吃饭。
云愫咬了咬牙,说道:“你不就是要这把剑吗,我给你还不成吗?”说着,便将系在身上的白布给解了下来,将赤宵剑砰的一声放在了桌上。
黑衣人两眼泛着,目中贪婪。
洛沉不屑的轻哼,眼睛盯着黑衣人,嘴里在慢吞吞的嚼着一根老青菜。
云愫恨恨的瞠了洛沉一眼。
洛师伯,你不要假装不认识我,你这样对得起你所爱过的素荷姑凉吗?
云愫掏出身上的天煞令在洛沉的眼前晃了晃,将那块乌金牌放在桌上。
洛沉的脸色果然变了变,将乌金牌拿过来,塞回云愫的怀里。想逼我?知道你聪明,但你不是应该在人前继续装个傻子吗?
黑衣人的目光被赤宵剑给吸引,不敢置信云愫就这么轻易的将这天下第一名剑给了自己,太不敢相信了。所以他伸过来拿剑的手,在颤抖。
云愫突然开口:“亲,你手别抖啊,要拿就拿稳,别掉了。”
“住口!”黑衣人眸色阴寒,手里的长刀朝云愫砍过来。
云愫一早就预感到了他的动作,不过洛沉的反应更快。
洛沉突然将碗筷往破旧的竹桌上一拍,站了起来,将云愫一把推开,有些恼意的说道:“这还怎么吃饭?”
云愫趴在地上,竹凳倒在她的身上,她一脸的委屈,师伯,你动作太快了,我都没配合得过来,好像也等我反应过来行不行?配合不太默契,直接影响做戏的层次。
竹屋的门被一双手轻轻推开,一袭青翠锦袍的大师兄站在门口。
黑衣人全身一颤,突然将刀往云愫脖子上一架。
大师兄脸色一白,眼底有忌惮的寒光,目光炯炯的看着黑衣人,他语气冷冽如冬日寒风,带着凌厉催花的寒意:“你敢?”
洛沉也被黑衣人拦在角落里。他突然伸手过来握住云愫的手腕,淡淡的说道:“你们要打架去外面打,别毁了我辛苦建的竹屋。”
云愫苦着一张脸,稚气未脱的小脸无辜又懵懂,师伯,你跟我说做什么?你应该跟这个一身黑的,拿着刀的“小黑刀”兄弟说。
黑衣人狠狠瞠了一眼洛沉!
这时候,一抹白影也悄然走入了竹屋内,男子淡漠清冷,看到云愫脖子上的架着的刀,怔忡了一会儿,然后抬眸缓缓的望向黑衣人。
黑衣人顿时觉得有抹寒意从内心蔓延到手脚指尖,以及全身上下的每个根毛发。
六师兄脾气爆,一上来就扯着破嗓子吼:“放了小师弟和洛师伯,爷留你全尸,派人帮你把尸体送回老家安葬。否则爷让你全家十八代,给小师弟陪葬!”
四师兄搂着一个丫环,因受伤的关系,脸色微微有些白,他轻咳了一声,“有本事报上名来,你死之后,我替你把你九族的亲人都送下去陪你。”
黑衣人的刀凑近云愫的脖子,差点就抹到皮肤了,云愫吓得后移了一步。
几个师兄的脸色齐齐一变。
当然更紧张的是黑衣人。
云愫突然觉得有股真气源源不断的进入自己的身体,回眸时候,看到洛沉正瘫着一张冷脸。
洛沉的掌心附着云愫的掌心,大部分的内力全部都渡给了云愫。
云愫抬头警惕的看了一眼黑衣人,黑衣人因为警惕着站在门口的师兄们,便毫无查觉。
丰沛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进入云愫的身体,让她觉得丹田火烧火烧的。
而洛沉的脸色渐渐有些苍白。
黑衣人终于开口:“我只需拿上赤宵剑离开这里,就会放了好他!”他不明白,为什么东华山掌门座下,最不能招惹的几个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废物而亲自出马。
特别是薄倾城,他不是应该对任何事物不敢兴趣吗?对什么事情都淡漠,从不关心。怎么会也追着过来。
二师兄淡淡的盯着黑衣人,语气轻缓,带着不怒而威的凌厉感:“可我不想放了你。”
黑衣人脸色一沉,刀刃狠狠的凑近云愫的脖子。
洛沉突然伸出一只手掌来抓住刀刃,他咳嗽了几声,哑沉的说道:“反正你今天也不能活着出去,不如赌一把。”
黑衣人眸色复杂。
云愫被洛沉突然传过来的内力有些不太适应,身上被汗水浸湿,连头发都湿了,她正抬袖一把一把的。
当然师兄们以为她是被吓的。以为她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打败他,我们就放了你。”洛沉瞟了一眼云愫。
云愫抹着所谓的“冷汗。”嘿嘿的笑着,“我要是能打得过他,还能被他给掳走?”
洛沉恨铁不成铜的瞠了一眼云愫,缓缓对黑衣人,说道:“如果你赢了,拿上赤宵剑走,我护送你下山。”
“如果你输了,跪在上山的路口给路过的前一百人,学狗叫。并且说你儿子是隔壁老王的。”云愫气呼呼的说道,然后又摇了摇头,“不行,再加一条,你应该一边学狗叫,一边裸奔。”
二师兄不紧不慢的说道:“侮辱了狗。”
急急赶过来的五师兄哈哈大笑,笑完之后,突然意识到小师弟还在坏人的手里,顿时就急了,“我告诉你,小师弟要是少根少发,我把你剁吧剁吧了喂狗。”
黑衣人现在开始后悔跟人打赌输了,过来偷赤宵剑。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黑衣人冷冷的望向云愫。
洛沉拿出垫桌子脚的一叠草纸,抽出一张来,“立字为据。”
人在江湖混,信字当先!
黑衣人这个时候也没有犹豫。
云愫却有些苦恼,师伯,你这么相信我吗?我万一没打得过呢?
三九、智商啊
一旁的洛沉,白了一眼云愫,叫你装傻子,你不装;现在不要你装傻了,你倒傻了。
云愫掩脸,“洛师伯,要不你再考虑一下?”
洛沉拿起桌角边的一块木炭,就写了赌约书。
师伯,你果然好随便的说。
“不是我要考虑,是你要考虑一下,如果怕死就认输。”洛沉语气阴阳怪气的。
死瘸子!
云愫在心中暗骂,笑呵呵看着洛沉,“师伯,你放心,我打不过就认输。”
五师兄急道:“小师弟,你别怕,他要敢伤你,我就活剐了他!”
黑衣人哆嗦了一下,咽了咽口水。他脸上那张黑布蒙住了一脸的惊惶。可是从他颤抖的身形来看,他是非常紧张的。
四师兄漫不经心的说道:“五师弟,咱是讲道理的人,不要给对手压力嘛。”
黑衣人呼吸有些急,讲道理还这么多人欺负他一个人?还说什么只要伤云愫一根头发,就诛他九族。赤果果的威胁啊。
云愫瞟了一眼几个讲道理的师兄,眸中光芒晞冀。
洛沉将赌约书往云愫的面前一推:“签名。”
云愫看了一眼那赌约书,微愣。
这上面写着云愫是正方,黑衣人是邪方,在比试过程中,如果正方有丝毫的损伤,正方的师兄们,有权追究邪方的责任。
好吧,云愫拿上木炭,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洛沉又将赌约书递到了黑衣人的面前。
黑衣人还有发怔,半晌才颤颤抖抖的拿上木炭歪歪扭扭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云愫有些凌乱了!
那黑衣人大名,昆山派石敢!
云愫果然看到了洛沉师伯眼底的那抹邪笑。
老狐狸啊!
“令掌门石华是你什么人?”洛沉缓缓而道。
“家……家父。”黑衣人傻呼呼的把家门给报了,还傻傻不知觉。
瘸子师伯果然深藏不露,阴险j诈!
二师兄听到黑衣人自报家门,红唇轻抿,脸色淡漠。
大师兄眼底闪过寒意,心底默默的将昆山派拉入了下毒的黑名单。
六师兄转身放了一只鸽子,鸽子腿上绑竹筒,上书:发无形令给昆山派。
四师兄妩媚轻笑,妖艳动人,搂着旁边性感的丫环,轻轻细语:“叫萧将军带兵先别急着赶回来,顺带把昆山派也给灭了。”
云愫很替那个黑衣人的智商捉急。
洛沉从角落里捡起一根柴枝塞云愫的手里,“出去打吧。”
云愫盯着桌上的天下第一名剑。我有绝世名剑,为什么不能用。
洛沉将云愫往门外推:“这等无名辈的血,会沾污赤宵,你随便拿个柴枝对付一下吧。”反正那昆山派弟子也不敢真的伤她。
昆山派弟子石敢本想这被东华山弟子抓住,肯定跑不脱,没想到还能有回转的余地。他不知道,这洛沉就是故意在耍他。猫抓到老鼠,总是喜欢戏耍一翻,慢慢折磨至死。如果他脑子好使一点,是绝对不会去签那什么赌约书,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比试很没有悬念。
云愫能预知对手的招数,手中虽是用柴枝当剑,但总能步步抢尽先机。
而且,她发现身体里有股源源不断的力量不停的在全身游走,那柴枝竟也可以出手伤人,一定是刚刚洛沉传入她身体的内力。
洛沉摇了摇头:“山上的伙食真不怎么好吗,这小子怎么像没吃饭一样?”
下手这么轻!
云愫本也无意伤人,而那昆山派石敢似乎不敢伤人。
云愫小小的身子突然向后一翻,随之手中的柴枝一个划转,一道血痕出现在了石敢的脖颈大动脉处,划得不深,倒也没有划破血管。
五师兄拍手大呼:“好身手!”
二师兄见打完了,一把上前将云愫搂过来,回到房里拿了赤宵剑,转身便走。
昆山派弟子被一个十岁,还人称废物的云愫给打伤,心中不甘,提刀朝云愫砍过来。
大师兄一道毒粉挥出。
六师兄一道飞刀扔出。
五师兄手中长剑出鞘。
四师兄……四师兄手中的酒壶正好砸到昆山派弟子的头上。
二师兄回头之时,众师兄已经将闯山者给打残了。
“小师弟,我们回去吃饭。”不然饭菜都凉了,二师兄转身,揽着云愫离开。他没有任何的感知,当然也不会感觉到他身后师兄们各种妒忌的杀意。
这件事情,就这么样的给玩完了。
云愫发现师兄们狡猾也就算了,没想到瘸子师伯也这么j诈。
这山上的日子果然是太难过了,勾心斗角的,不适合她这种安适懒散的性格。
这天,山中各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