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希略显冰冷的额头,顾宸轩抱着她进了屋。
将沐颍希轻轻地放在床上,他则和衣睡在了沐颍希的身侧。沐颍希的头枕在他的胸前,身体被他抱在怀中,渐渐有了温度。
睡意渐渐袭来,顾宸轩沉沉睡去。
听到身旁沉稳的呼吸声,熟睡中的沐颍希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没有一丝困意。她适才并没有睡着,她一直在等顾宸轩睡熟。
伸出手拂了那人的睡|岤,沐颍希侧过身体留恋的看了顾宸轩一眼,“谢谢你,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我会一直记得。”
该她离开的时候,她不能连累他。
泪水划过脸庞,滴落在顾宸轩长长地睫毛上。晶莹的泪水沾在睫毛上,化成了几颗小水珠,久久没有散开。
低头吻了吻顾宸轩微微上扬的嘴角,即使知道,离开了,她又要做回沐颍希,又是沐丞相的公子。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她没有资格落泪。
走出房间,密布的乌云遮住了月亮,没有月光的夜黑的可怕,更增添了夜的寒冷,彷如她的心,孤独寂寞。
走至半路,竟然飘起了雨滴,毛毛细雨,落在脸颊,带起痒痒的感觉。沐颍希抬头,入眼的是一片漆黑,任由雨水落在脸上,雨越下越大,沐颍希也不躲雨,任由雨水打湿全身。
微扬的嘴角却昭示心中的苦楚,沐颍希突然在雨中飞快的奔跑,泪水混合着雨水,让人分不清楚。
深夜回到沐府,沐颍希浑身上下以湿透,她不愿意惊动任何人。她知道,她失踪的这几日,爹爹和娘亲一定很着急。
悄悄的进入自己的房间,远远地却看见自己的房间有微弱的亮光。
沐颍希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快速的进入房间。
“小染。”沐颍希愣愣的站在原地,心中诧异,沐颍染为何会出现在她的房间。
“哥,如果小染是男孩子就好了,就不会爱上他,就不会被他悔婚。”沐颍染站了起来,神色恍惚,与沐颍希相同的脸颊,此刻看起来却苍白的可怕。
我一直都在
看着失魂落魄的沐颍染,沐颍希心中除了心疼,只剩下无尽的愧疚。
她知道沐颍染被悔婚的原因,而一切都是因为她,想要抱住沐颍染消瘦的身躯,却发现自己浑身湿透。
“小染,不要乱想好不好,哥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眼前的人还未出生就同她生活在一起,她们有别人所没有的心灵感应。
因为沐颍染,沐颍希知道,她与天启煜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即使她倾心于他,或许这已经成了过去。
沐颍染仿佛没有看见沐颍希浑身湿透,缓步走向她,紧紧地抱着她,任由雨水浸湿了她的衣服。
“哥,为什么小染不是男孩子,这样小染就不会爱上他,这里就不会痛。哥,我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明日的狩猎你让小染去好不好?”沐颍染紧紧地抓着沐颍希潮湿的衣服,她想再见一次天启煜,抛开所有少女的矜持,抛开所有的自尊,再一次主动。
沐颍希心中不忍,刚想答应妹妹的请求,却被一道严厉的声音打断,“胡闹!”
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过身,沐旭脸色阴沉的站在外面。
清儿的惨状,让他心中满是害怕,害怕找到的是沐颍希的尸体。连日来,不敢惊动皇上,不眠不休的靠自己的心腹找寻沐颍希的下落,早已透支了体力。
“小染,你先回房。”沐旭厉声喝道。
沐颍染身体颤了颤,害怕的看了父亲一眼,心中不愿意,却还是乖乖的走了出去,还不忘为两人关了门。
“这几日,你去哪里了?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沐旭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眸中射出寒光。
沐颍希轻轻地撇过头,如果不是因为记得自己的身份,她就不会回来。
“我遇到了歹人,被人所救,养了几天伤,伤好后我就回来了。”沐颍希轻描淡写的道,并非刻意隐瞒,而是有些事情不能说。
“伤到哪里了?为什么不让人回家送个口信?”听到沐颍希受伤,沐旭心中有再大的怒火也变成了担忧。
“我不敢让人知道我的身份,怕有麻烦。”沐颍希低声解释。
“爹爹派人去请大夫,好好查查。”沐旭关切的说道。
沐颍希摇了摇头,顾宸轩落在她身上的痕迹怎能让人看到。
“爹爹,明日还要随四皇子去狩猎,我想早点歇息。”沐颍希委婉的拒绝了父亲的关怀。
沐旭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沐颍希的神情,最终什么都没说,退出了沐颍希的房间。
沐旭离开后,沐颍希仿佛浑身失了力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顾宸轩若是发现她悄悄离开,会不会伤心。沐颍希用力的甩了甩头,回到沐府,她就是沐颍希,沐丞相的公子,顾宸轩只是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孪生妹妹沐颍染,既然一开始就错了,就让它一直错下去。双胞胎之间有匪夷所思的心灵感应,或许沐颍染会被顾宸轩吸引而忘却天启煜带给她的伤痛,这样对谁都好,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如此痛。
狩猎
皇帝每年都会举行狩猎,但是今年的狩猎却与往常不同。狩猎的时间不仅提前了,以往狩猎的时候,自己都不在宣召范围,不知今年何故竟然让自己也去,沐颍希不想去,却不能违抗圣旨。
脑袋依旧昏昏沉沉,沐颍希还没来得及换下湿衣服,就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头疼得厉害,沐颍希暗道不好,却不得不忍着不适进了宫。
此次狩猎,是天启煜一时兴起求皇帝将时间提前,由于时间紧迫,不似以前狩猎那般守卫森严,但围场上守卫的人无一不是皇帝的人。
虽然是天启煜央着皇帝答应的,但是皇帝却极是重视,京中贵族子弟,宫中御林军,都被要求参加。
天启煜身着银色的盔甲,走在最前面,沐颍希则是跟在他的身边。
天启翔怒视着与天启煜并肩而走的沐颍希,杀了追风之事,他可不愿就此作罢。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原以为这次的计划天衣无缝,沐颍希却仍是安然归来。
“小希,京中都说,小希的骑射与小希的诗词歌赋并列,小希这次定要为我争口气。”天启煜侧过身,在沐颍希的耳边低语。
“四皇子,我尽力而为。”沐颍希微微侧过身,不想与天启煜过分亲近。
“若是小希输了,今晚就陪我住同一个帐篷。”天启煜笑着说道,在看到沐颍希紧蹙的眉头时立刻止了声,将视线看向别处。
“二哥,京中许久未举行狩猎比赛,不知二哥的狩猎水平可退步了?”天启煜将视线转向天启翔,语气随和。
天启翔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天启煜身旁的沐颍希,笑着说道:“四弟,二哥一直想要与我们的才子一比高下。”
沐颍希早已感觉到天启翔的敌意,知道那次追风之事,天启翔岂会轻易放过她,笑着说道:“宁王谬赞了。”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人人无不奋勇当先。
京中的贵族许久不曾见到如此恢弘的场面,个个凝神射箭,挑起了心中的好胜之心,势要分出个高低。
“小希,你要小心。”天启煜小声的叮嘱道,抓住了沐颍希的手腕,掌心立刻传来滚烫的感觉。“小希,你在发烧?”
刻意不去看天启煜眼中的担忧,沐颍希挣开了他的手,用力的踢了一下马腹,策马而去。
伸出的手没有收回,紧握成拳,却什么都抓不住,天启煜感觉到了沐颍希对他的刻意躲避。
“究竟要怎样,我才可以消除你对我的误会,究竟要怎样,我们才能回到从前的时光。”天启煜喃喃自语,看着沐颍希的身影在自己的眼中变得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身体的温度不断的升高,沐颍希取出箭壶中的箭,用力在自己的腿上划了一下。殷红的鲜血涌出,疼痛的感觉让沐颍希昏沉的脑袋渐渐清醒。她知道天启煜不是一时的戏言,她一定要赢,她不想与天启煜共处一室。
雪狼
沐旭对沐颍希的教育甚是严格,比起诗词歌赋,沐旭更注重沐颍希的武功骑射,在危急时刻唯有真实的功夫才能保命。
这是沐颍希第一次参加狩猎,心中自然有好胜之心,势要与天启翔分个高低,誓要灭了天启翔嚣张的气焰。在围场,沐颍希如鱼得水,心中开始感谢沐旭对她的严厉教导。
天启翔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坐直了身子,双箭齐发,无一不中。快速策马奔至猎物处,将猎物提在了手中。天启翔没有丝毫的放松,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银色的光芒,眼中露出了惊喜的光芒,竟是一头雪狼。
瞄准雪狼,天启翔快速的射箭,一直明黄的箭破空而出,击落了天启翔的箭,救下了雪狼。
狩猎比赛以猎物的多少定胜负,沐颍希却一心想要救下那头雪狼。
天启翔狠狠地瞪了一眼沐颍希,心知她在意那头雪狼,他可以输了这场比赛,却一定不能让沐颍希如愿,他定要那头雪狼的命。
拔箭再射,沐颍希却每次都将他的箭射偏,两人互相追逐,不在乎比赛的输赢,沐颍希也顾不得天启煜的威胁,一心想要救那头雪狼。
那抹明黄|色是如此的碍眼,天启翔心中憎恨沐颍希,沐颍希不仅杀了追风,还屡屡破坏他的计划。
天启翔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心中暗自思索,定要让沐颍希后悔。
天启翔放弃了涉猎雪狼,转移了目标。见天启翔放弃了雪狼,沐颍希放松了警惕,笑着看了一眼停下了奔跑的雪狼。雪狼似乎也明白刚才一直是沐颍希在救她的命,冲着沐颍希呜呜的叫着。
不知是不是跑累了,雪狼竟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沐颍希收了心思,将心思投入到比赛中。只是她没有想到,天启翔会使用同样的方法,将箭射向了她的箭,直接将箭射偏。
沐颍希觉察了天启翔的用意,飞身至雪狼的身边,挥袖将箭打偏,紧紧地抱着雪狼。
雪狼感觉到沐颍希的气息,竟然伸出舌头轻舔着沐颍希的脸颊。
“小希,你有没有受伤。”天启煜看到沐颍希竟然用自己的身体替一头雪狼挡箭,心中不由的心疼又生气。
沐颍希抱着雪狼站了起来,轻轻地摇了摇头,除了袖子被箭划破,身体没有受伤,只是受了惊吓,头似乎更晕了。
天启煜从马上下来,走到沐颍希的身边,蹙眉说道:“小希,你很喜欢这小畜生。”
“四皇子,你不觉得它很可爱。”沐颍希笑着说道,亲昵的用鼻子蹭了蹭小家伙毛茸茸的头顶。
“可爱,就带回去养着。”天启煜见沐颍希如此喜爱那头雪狼,心中暗想,狼是极其怕生的动物。小狼见到陌生人会装死,待人忽略它之后在逃之夭夭,但是这头雪狼却是不同的,虽然年纪好小,却十分喜欢沐颍希,一点也不怕生。
“它还这么小,还有娘亲吧。”沐颍希抱着小雪狼不愿放手,她是真心喜欢它,但是也不想怀中的小家伙与自己的妈妈分开。
承诺
将它放生,沐颍希是万般不愿,适才若不是反应快,小家伙就命丧天启翔的手中。
在沐颍希犹豫不决之时,小雪狼却做了一个令人咋舌的动作,伸出短短的前爪抱住了沐颍希的脖子,将头趴在了沐颍希的颈侧。
“小希,将它带回去吧,看来这小家伙已经没有亲人了。”天启煜也是第一次见到小狼会如此依赖刚见面的陌生人,或许是刚才沐颍希救了它。
“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家吗?”沐颍希轻抚着小雪狼毛茸茸的头顶,没料到小雪狼不迭的点了点头。
沐颍希将小雪狼放在天启煜的怀中,摸了摸小雪狼的头顶,看到它眼中的不解,笑着说道:“你要乖乖的,要听四皇子的话,他不会伤害你的,所以你也不可以伤害他。”说完沐颍希又将视线转向天启煜,柔声说道,“四皇子,小希定不会输了今日的比赛,请你好好替我照顾它。”
话语刚落,沐颍希飞身上马,嘴角露出微笑,凝神瞄准了一只雪兔,射中雪兔之后,箭并没有停下,而是带着雪兔击落了天启翔的箭,射中了天启翔瞄准的猎物。
“宁王,承让了。”沐颍希还在为天启翔伤了小雪狼的事耿耿于怀。
没有等待天启翔的反应,沐颍希飞快的抽箭搭弓,竟是百发百中。
青色的衣衫在风中飘飞,因为顾宸轩,沐颍希爱上了青衣,而群臣也禁不住为沐颍希的骑射喝彩。
夕阳西下,毫无悬念,沐颍希独占鳌头。
回到营帐,天启煜仍然难掩心中的喜悦,沐颍希今日的表现给了天启翔致命的一击。“小希,你没看到二哥今日的脸色。你想要什么礼物,我都给你。”天启煜自知骑射比不上天启翔,所以才会让沐颍希代他参赛。
沐颍希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一心赢得比赛,只是不想与他共处一室。
“不行,你怎么可以拒绝。”天启煜不依不挠的说道。
沐颍希低头沉思了许久,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笑着应道:“我要一个承诺,将来我若有事相求,无论什么事,四皇子都要应允我。”
天启煜蹙眉看着沐颍希,在应与不应之间彷徨。
“我答应你。”天启煜终是不忍拂了她的意。
“谢四皇子……”沐颍希转身就要离开,身体越来越热,她不想让天启煜见到她的脆弱。
“你在生病,我去请御医。”天启煜抓住了沐颍希的手,不让他离开。
“四皇子,今日我赢了比赛,可以不留在这帐篷中。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不会让自己倒下,现在我只想好好休息,还请四皇子成全。”沐颍希不卑不亢的说道,神情却是透着抗拒。
“你……”额际泛起青筋,天启煜极力忍耐,才压住了自己的怒火,对于眼前倔强的人儿,他终是不忍,“你……你回去好好休息。”
“谢四皇子……”沐颍希感激的看了天启煜一眼,快速的走了出去。
媚药
夜已深,天启煜突然感觉到身体很热,一开始还以为是身体过度劳累而引起的发热,然后这热开始在全身蔓延,最后在小腹处汇集。
将茶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却还是无法缓解身体的燥热,索性拿起茶壶,全部灌入口中。
天启煜用肘撑在桌面,将脸埋入掌中,却依旧无法控制体内的躁动。
沐颍希回了自己的营帐,因为发热,浑身酸痛的厉害。正要睡着的时候,脑海中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在天启煜的营帐,她嗅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若不是对气味极其敏感,旁人定是无法察觉这香味。
沐颍希猛地坐起了身,她终于想起了那是“合”的香味,一种药草,可医治失眠症。沐颍希的心中只剩下心惊,还有另一种药草,同样可治失眠症,唤为“欢”,若是两种药草混用,就成了世间无药可解的春……药。
有人想要对付天启煜,他们此次是出来狩猎的,随行之人皆为男性,她到哪里去找个女人让天启煜泻火,但是如果无法排解,天启煜就会七窍流血而死,死状极其恐怖。
沐颍希披了一件外袍就急急的出了自己的营帐,还未入春,夜晚依旧寒气逼人,只是仅着一件单衣的沐颍希却急出了一身冷汗。
沐颍希用力的撩开帐门,帐内,天煜已经趴在桌子上,五指用力的抓着桌角,指尖发白,似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正在压抑什么。
沐颍希心中大骇,快步走到天启煜的身边,柔声唤道:“四皇子……醒醒?”声音已带着焦急,若是天启煜还能保持清醒,她就带天启煜去找山林间的小湖,这样可以暂时压制天启煜身上的药性。
天启煜没有回答,沐颍希心中焦急,手腕却突然被天启煜用力的抓住,天启煜的掌间烫的惊人,沐颍希挣扎,却挣不开天启煜的桎梏。
沐颍希不知如何是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是决不能看着天启煜死。
天启煜将整个脸埋在手臂中,口中不停地发出嗤语。沐颍希俯身靠在天启煜的耳边,终于听清了天启煜模模糊糊唤着的人竟然是她。
心中燃起一种说不明的情绪,她该高兴还是悲哀。她摘掉天启煜心中的那个人始终是她,她知道天启煜拒婚的原因,可是她与他会有未来吗?
一瞬间的迟疑,身体就被人用力一拉,压在桌子上。
沐颍希从未安静的看过天启煜,但是那人神采奕奕的眼神早已在她心中扎了根,但是此刻那双黑眸中完全被取代。漆黑的双眸中闪动着熊熊欲火,脸颊通红,额头不满冷汗。
“四皇子。”沐颍希用力地挣了挣,此刻也知道天启煜想要做什么,心中甚是害怕。
然而天启煜却没有任何的回答,粗重的喘息喷在脸颊上,沐颍希也能感受那炙热的温度。紧贴着自己胸口的地方不住的起伏,这样的情形,沐颍希再傻,也知道天启煜接下来会做什么。
决裂
与天启煜早已熟识,只是这样的天启煜却是她从未见过的。眼中的疯狂,仿佛一头失去了所有自制力的野兽。
沐颍希轻轻地闭上了双眼,心与心想靠的地方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是从?是拒?答案不言而喻,她怎会不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怎会不知道来这里的后果。
沐颍希伸手抱住了天启煜,抬起头,主动吻上了天启煜的双唇。天启煜立刻反客为主,暴雨般的亲吻让沐颍希无法招架。
中了合……欢的人意识处于迷糊中,分不清是梦是幻,今夜就当是一场梦。梦醒了,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四皇子,而她依旧是沐丞相的公子,没有任何交集。
沐颍希紧闭双眼,任由天启煜在她身上发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了那人熟悉的容貌,也是这样,对她却是极尽温柔。
“宸轩哥哥。”沐颍希红唇轻启,唤出的竟是那人的名字。身上的衣裳尽褪,只剩下一件红色的肚兜,伏在身上的那人却停下了动作,迷离的眼神中带着愤怒。
“你在唤谁?”那四个字竟让天启煜恢复了一丝神智,沐颍希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唤另一个男人的名字。难道她不知道,她是他的人。
沐颍希别过了头,拒绝回答。
天启煜的视线落在了沐颍希裸露的身体上,身体上的痕迹还未褪去。
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甚,天启煜伸出了右手掐住了沐颍希的脖子。
“你真不知道廉耻,竟然将自己的身体给了另一个男人,怎么?难道不怕你沐府因为你而满门抄斩?”手渐渐使力,而躺在他身下的沐颍希竟然没有挣扎。
呼吸越来越少,胸中火烧一般的疼,沐颍希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少意志力,才可以强迫自己不挣扎。
看着身下的人脸色逐渐变得通红,然后涨成紫色,心跳越来越弱。
天启煜突然松开了手,沐颍希立刻用手抚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地咳嗽。
天启煜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杀了沐颍希。
“四皇子……你必须立刻……”沐颍希不停地咳嗽,却仍是提醒天启煜如何解了身上的燥热。
“滚,我不想看到你。”天启煜冷声喝道。
“四皇子,唯有不停的用冷水浇身体,才可以解了你身上的燥热。”沐颍希想要扶住天启煜却被他用力的推到在地。
“你很脏,不要碰我。”天启煜嫌恶的看着沐颍希。
沐颍希不可置信的看着天启煜,她无法想象这样的话会从天启煜的口中说出。为什么不问她原因,连一句安慰的话语都没有,在他心目中,她竟是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
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沐颍希缓缓地走出了天启煜的帐篷,今夜,她本就不该出现在他的帐篷。
沐颍希离开后,天启煜立刻命人取来了冷水,身体的燥热褪去,他的神智也恢复了清醒,眼前却浮现出沐颍希绝望的眼神。
寒疾复发
思绪越来越清晰,天启煜才知适才的话对沐颍希的伤害有多大。
只是那身上的痕迹刺激了他的双眼,让他失了理智。或许,沐颍希是被迫的,他竟是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曾给她。她是他誓死想要保护宠爱的女子,却是伤她最深的人。
天启煜再也无法呆在自己的帐篷中,匆匆的去了沐颍希的帐篷。
站在沐颍希的帐篷外,天启煜却不敢进去,踌躇道:“小希,我可以进来吗?”
等了很久,天启煜都不曾等到沐颍希的回应,英挺的眉微微蹙起,难道是沐颍希再生气不愿意见他。
天启煜掀开帐帘,径自走了进去。
沐颍希安静的睡在床上,似乎睡得极沉,连他进来都不曾发觉。紧握的双拳渐渐松开,天启煜快步走到沐颍希的身边,用力的将沐颍希抱在怀中,深怕一松手,沐颍希就会彻底的消失在他眼前。
天启煜猛地睁大了双眼,肌肤触碰,天启煜感受到了沐颍希身体的炙热。沐颍希苍白的脸颊透着不寻常的红晕。身体滚烫,但手却异常冰凉。
原来她竟是发着高烧,不是贪睡,不是不愿意理他,而是陷入了昏迷。
心仿佛被人用利刃狠狠地划了一刀,痛的连呼吸都会停滞。天启煜用锦被将沐颍希裹好,惊慌失措的开口唤道:“来人,快传太医!”
太医很快赶了过来,看到天启煜紧紧地抱着沐颍希,快速的低下了头,心跳的厉害。
“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若是小希有事,我就要了你的狗命。”天启煜双目赤红,冷声喝道,仿佛下一刻他就会永远失去沐颍希。
太医浑身一怔,快速的走到沐颍希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扶起沐颍希的手腕,仔细的把脉。
太医迟迟没有回答,天启煜却失了耐心,不带任何感情的吼道:“怎么样?”
太医忙站起身,跪在天启煜的身边,微低着头,不敢看天启煜暴怒的双眼,战战兢兢的道:“回四皇子,沐公子晚上受了风寒,在加上身体虚弱,引发了寒疾。”
“寒疾?”天启煜的身体晃了晃,若不是身体靠着床帏,他的双腿已经无法支撑身体,不停地颤抖。又是因为他,沐颍希才会得了寒疾。
“快,去生几个火盆,小希怕冷。”天启煜回了神,连忙吩咐道。
“四皇子,万万不可,寒疾与一般的风寒不同,风寒如同一般的发热,只要让身体出汗,就会不药而愈,但是寒疾不同,只是身体发热,无法通过汗水排泄。若是外界在平添热度,只会让沐公子浑身疼痛不已。”太医一字一句的解释道,他知道,沐颍希的身体已经开始疼痛。只不过沐颍希极力在掩饰,似乎不想让人察觉。
“原来得了寒疾会承受这样的痛苦,我竟然不知道……”天启煜喃喃自语,寒疾一受风寒就会复发,这么多年,因为他,沐颍希究竟糟了多少罪,而他竟然不自知,还狠狠地伤害了她,他真的该死。
凶险
天启煜思绪混乱,颤声问道:“寒疾可以根治吗?”
太医低下头不敢看天启煜,也不敢回答。听到天启煜的冷哼声,太医把心一横,道,“得了寒疾者,只能静养,无法根治。”
“好一个无法根治,那父皇要你们太医院一帮废物又有何用?”天启煜恨恨的说道,一脚将太医踹到在地。
太医吐出了一口血,又快速的跪好。天启煜正在气头上,太医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寒疾本就是绝症,发病时,浑身疼痛,至死方休。
“滚。”天启煜遣退了太医,心中明白,寒疾无药可治。
以前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出生在冬季的小希会如此讨厌冬天,如此怕冷。现在他明白了,因为一旦入冬,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寒疾,浑身疼痛。
坐在沐颍希的身边,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小希,你是不是早知道自己身患绝症,所以早将生死看淡。在你抓周之日扑入我怀中的一刹那,你的命是我的,我不信,我们之间就如那镜中花,水中月。我一定会访遍天下名医,治好你的寒疾。我不信命,我只相信,只要我坚持,就会有奇迹。我没有放弃,所以你也不准放弃。”
沐颍希高烧不退,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天启煜的话语,亦无法看到天启煜为她焦急担忧心痛的神情。
天启煜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她,看到她发出了嗤语声,声音极低,天启煜不得不俯身倾听,“小希,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是不是?”
没有任何回应,沐颍希仍处在昏迷中。双唇轻启,似乎有话要说,天启煜听了许久才听清沐颍希说的话。
在昏迷中,沐颍希一声一声的无助的唤着“四皇子”,最后,声音带着哭音,唤的却是“宸轩哥哥”。
断断续续的呼唤声刺痛了天启煜的心,最后的几个字天启煜听不清楚,即使靠在沐颍希的唇边,也无法听清,但是直觉却告诉他,那极轻的几个字,唤的却是男人的名字,那个在沐颍希身上留下记号的男子。
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嫉妒在心中滋生,他不能让男人存在。
用力的握住了沐颍希冰冷的右手,天启煜柔声说道:“小希,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我会守护你一辈子,忘了他,你的心里只能有我。”
似是听到了天启煜的话,沐颍希的手回应似的握住了天启煜的手,握得很紧,不愿放开。天启煜的脸色因为沐颍希亲昵的举动而渐渐缓解,露出了笑意。
天启煜守了一夜,不曾入睡,直到凌晨时分,沐颍希的高烧才退去。
天启煜悬着的心因为沐颍希的高烧退去而松懈,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的衣裳竟然全被冷汗浸湿,仿若洗了澡。潮湿的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天启煜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沐颍希,决定先去沐浴,在陪沐颍希。
低头将沐颍希的手放入被中,低头吻了吻沐颍希白皙的额头,天启煜悄悄地离开了沐颍希的帐篷。
再相见
沐颍希悠悠转醒,疼痛减缓,她又从鬼门关逛了一圈回来。
她记得自己在浑身疼痛难忍之时,天启煜一直紧紧地抱着她,可醒来时,却发现帐篷中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自己一定是烧糊涂了,他不是才骂过自己不知廉耻,又怎会关心她是否生病。
掀开被子,她不想呆在压抑的帐篷中。
太阳没有越过地平线,整个大地笼罩在一片红色之中。时辰尚早,只有少数的士兵在营中行走。
那些士兵并不认识沐颍希,见她出去,竟是没有一个人拦住她。
沐颍希寻了一处僻静之地,安静的欣赏日出。与那人在象牙山顶看过日出之后,沐颍希发现,再也没有日出可以胜过那日的日出。
她的不辞而别,他一定很伤心。
身体突然被人紧紧地抱住,还未来得及叫出声,耳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怎的,当初不辞而别,现在开始思念我了。”
沐颍希的心跳不断的加快,她该以什么身份面对顾宸轩,现在的她,甚至连转过身都感觉到害怕。
“丫头,你怎么会穿着这样的衣服出现在这里?”顾宸轩用力转过沐颍希的身体,让她面对自己。
“我……我是冒充哥哥的身份才来狩猎的。”沐颍希犹豫着说道,她始终不敢已沐颍希的身份面对顾宸轩。
顾宸轩知道沐颍染有一个孪生哥哥沐颍希,他却不知道当初沐颍清带出来的不是沐颍染而是沐颍希。
“丫头,你胆子真大。”顾宸轩抱紧了沐颍希,几日未见,发觉怀中抱着的人儿似乎清瘦了不少。
沐颍希靠在顾宸轩的怀中,不禁蹙起了眉,竟然说她胆子大,他又何尝不是。这里是皇家狩猎之地,岂容他如入无人之境,若是让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为什么要来?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沐颍希推开了顾宸轩,别过头,冷声喝道。
沐颍希冷漠的态度没有让顾宸轩生气,他又怎会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因为想你,所以不顾一切的来见你。你可以忍心不辞而别,我却管不住自己而来看你。”顾宸轩一字一句的说道,认真的凝视着沐颍希。
得不到沐颍希的回应,顾宸轩并不气馁,沐颍染爱天启煜满城皆知,而天启煜却当众拒婚令沐颍染名誉尽毁,然而这一切对与顾宸轩而言却是一个机会。
“丫头,等我好吗?我一定会风风光光的迎娶你为妻。”顾宸轩急急的道,急切的想要等沐颍希的回应。
沐颍希的心中泛起阵阵苦涩,为了她,冒险考取功名。可到了那一天又如何,顾宸轩娶得人不会是她,而是她的孪生妹妹沐颍染。
她依旧会因为天启煜绝情的话而伤心,和顾宸轩在一起的日子是她此生最美好的回忆,顾宸轩所做的一切令她感动,可是他的感情,她究竟要如何回应。
“你走吧!”沐颍希微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回府
“丫头,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顾宸轩用力的抓着沐颍希的双手,仿佛不曾看见沐颍希因为疼痛而微微蹙起的眉。
“我知道,宸轩哥哥你走吧,这里是皇家狩猎之地,随时会有士兵巡逻经过,我不想你有事。”顾宸轩毫不掩饰他对自己的感情,沐颍希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关切之情。
低头试探的看着沐颍希,见她没有反对,顾宸轩缓缓地将唇贴上了她的双唇,又快速的离开。
“丫头,我走了,终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耳边还可以听到顾宸轩温柔又张狂的声音,眼前却早已不见了那人的人影。
如果不是顾宸轩的出身不好,凭借他的才华,早已飞黄腾达。身为丞相的公子,沐颍希却极其厌恶官场的尔虞我诈,但是为了顾宸轩,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身为丞相的公子,也是有好处的。
换了一身衣服的天启煜不敢有片刻的耽搁,他希望沐颍希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他。
回到沐颍希的帐篷,却发现心中牵挂的人儿不知何时已走了出去。
隐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天启煜阴沉着脸走出了帐篷,随意抓了一个士兵,厉声问道:“公子去了何处?”
被天启煜提着衣领的士兵早已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不已,哆哆嗦嗦的指向沐颍希离开的地方,“公子……公子去了那里?”
吓破了胆,忘了敬称,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身体已天启煜重重的摔倒在地。
顾不得疼痛,士兵快速的站了起来,飞快的逃离了沐颍希的帐篷,这里是个是非之地,还是不要靠近为妙,否则怎样丢了命都不自知。
天启煜急急的寻了出去,沐颍希的高烧刚退,身体还很虚弱,这里还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即使他的话伤了她,至少也让他有解释的机会,至少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天启煜越想越气,见到沐颍希,他定要好好教训一番。
天启煜还未走出军营,远远地就看见沐颍希朝他走来。怒火却陡然上升,快步走到沐颍希的身边,脸色阴沉的拽住沐颍希的手腕,将她带回了她的营帐。
沐颍希的眉蹙的更紧,适才手腕被顾宸轩捏的都肿了,现在天启煜又毫不怜惜的用力捏紧。
掀开帘帐,用力的将沐颍希推了进去。
沐颍希高烧刚退,又在林中吹了冷风,头痛欲裂,哪经得起天启煜如此粗暴的对待。
踉跄的走了几步,狼狈的跌坐在了地上,却再也无法站起来。
天启煜心疼的看着跌坐在地的沐颍希,却仍是冷声喝道:“你还在和我赌气?”
沐颍希没有想过她醒来后,天启煜对她说的竟是这样一句话。不是关怀而是质问。
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沐颍希淡淡的道:“赌气?四皇子说笑了,您是皇子,而我是什么,只是你的奴才而已,我怎敢和你赌气,我又怎会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渐行渐远
伸出双手想要扶起坐在地上逞强的人儿,双手却被沐颍希用力的挥开,“不要脏了你的手。”
天启煜惊恐的看着沐颍希,他知道是自己伤了她,他只是气愤,气愤沐颍希竟然将清白之身给了另一个男人,气愤沐颍希在他面前竟然叫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沐颍希看到了天启煜眼中的痛,她的心中又何尝不痛。
与顾宸轩在一起的那几天,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那是她心中向往的生活。但站在面前的男人,是她心中所爱,却又不能爱的人。
如果他们之间注定没有结果,就让她亲手斩断一切。
“如果无事,四皇子请回吧。”沐颍希缓缓地说道,每说一个字,心就像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