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盈盈美人顾

盈盈美人顾第14部分阅读

    在她的坚持下,还是默许她牵着自己的手,向另一角走去。

    一门心思等着她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却忽略了与她携手而去时那从一堆食物中抬起的褐瞳瞬间失去了神采。

    这是,第二次了。

    骆怀溪艰难地咽下口中的食物,同时也咽下了满腔苦涩。

    她开始有一点相信,那个叫茜茜的女人所说的话,并非都是信口雌黄。

    至少有一点,是真的——顾老师待她,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她为什么会和你一起来?”拒绝了茜茜递过来的酒,顾翩然开门见山地问道。

    “谁?”对于她的冷淡毫不在意,耸耸肩,自己喝了一口手中的香槟,茜茜眼带疑惑。

    顾翩然却不为所动,冷冷地直视她湛蓝的眸子:“你清楚我在说什么。”

    轻轻叹了一声,一口饮尽杯中的残酒,茜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皱着眉头担忧地看着顾翩然:“raa,你真的想好了么?你确定就是她么?”

    不说年龄,性别,单单是门第,已是天差地别。

    她不认为这个女孩子有给她幸福的能力,“raa,她无法与你比肩。”

    褪去了妖冶的面具,认真的茜茜有种别样的迷人——却依然不能打动顾翩然的心,更不能动摇她分毫。

    “我会护着她。”顾翩然回答得很笃定,眼神不离骆怀溪左右,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那个大快朵颐的小家伙能够牵动她的心神。

    茜茜咬了咬牙,欲言又止,却见对方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给她,自嘲一笑,轻声道:“我不会放弃的。”

    顾翩然闻言,终于收回视线,不知该怎么劝说她,只能略带不忍地叫她的名字:“茜茜……”

    “well,我这次来是代表莫里斯财团,为了拓展在中国的业务,和其他的公司接触也是我的任务之一。所以,先失陪了。”说完,捏了捏她的手,预测在对方早就有了防备之下,偷袭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几,茜茜遗憾地撇撇嘴,离开了这片区域。

    目送着茜茜的身影在人群里穿梭,直到她与一名西装男子开始谈笑风生,顾翩然才转身向餐区走去,一边同往来的宾客颔首致意,一边逡巡着骆怀溪的身影。

    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吃得小脸鼓鼓的少女,笑意还未扬起,寒意便在眼中凝聚——那个一身黑色西服,发蜡抹得锃亮,围着骆怀溪殷勤打转的男人,不是于洋是谁!

    于氏,是a市的房地产巨头。

    据说于家的老爷子是走、私、军、火出身,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儿子又是军方的高官,身为a市的地头蛇,在本地的势力不可小觑,就连杨氏也需要礼让三分。

    于家这一代的当家正是于洋的大哥,已经离异多年,一直对顾涟漪念念不忘的黄金单身汉——于海。

    同时,也是这场宴会中最有资格成为顾家女婿的竞争者。

    很可惜,于家的儿郎们注定要败在顾家女儿们的手中。

    掩住了唇边的冷笑,顾翩然在于洋惊疑不定的眼神中揽住了骆怀溪的腰,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抽了一张纸巾轻轻擦拭着她唇角的酱汁,旁若无人地调笑道:“真是个小馋猫。”

    闻到了熟悉的冷香,骆怀溪僵硬的身子陡然放松下来,念起她刚才与茜茜的亲昵,有些别扭地轻哼一声,却没有避开她圈住自己的手臂。

    见状,于洋眼神一暗,却很快掩饰住了自己的神色,换上翩翩有礼的笑容,冲着顾翩然一欠身:“恭喜顾三小姐任职杨氏分公司的副经理,相信贵公司的事业必将蒸蒸日上。”

    他自以为这番话说得十分得体,却见骆怀溪一脸奇怪地看着自己,顾翩然更是冷着脸说道:“于洋同学,看到昔日的学生变得如此世故,老师深感痛心。”一句话,就将他噎得脸色涨红。

    顾翩然却半点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当着他的面解下了骆怀溪腕上的链子,变魔术似的掏出一条墨玉手串,套上了她的手腕:“玉石清神养人,比白银更合适。”随手将那褪下的链子攥进手中,朝着骆怀溪温温一笑:“至于这条,我先帮你收起来。”

    腕上清清凉凉的墨玉手串温润而剔透,隐隐似有光晕流转其中,骆怀溪爱不释手,抚了又抚,欣喜地应了一声,光顾着端详这漂亮的新礼物,根本没有注意到于洋难看的脸色,以及那被换下的手链的去向。

    “溪,想见妈妈么?”于洋的脸色红红绿绿的,像京剧变脸一样精彩,眼看着就要暴走了,顾翩然轻飘飘地岔开了话题,嘴角的讽笑化作恰到好处的弧度。

    “咦?妈妈也来了么?”骆怀溪立刻上钩,眼神晶亮地看着她,就差身后甩起一条尾巴了。

    “走吧。”顾翩然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掌心朝上,眼神柔和,嘴角那抹清浅的弧度教骆怀溪丝毫没有抵抗的能力。

    “嗯!”将手搭在她掌心,骆怀溪笑得眉眼弯弯,全然忘记了一边的于洋。

    带着她向楼梯走去,顾翩然回过头,挑衅地瞥了一眼脸色灰败的少年,素手微扬,抖落一片银沙。

    有心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神色各异。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肉渣。

    嘘,我13&56;看&26360;网……

    第一卷42心意

    的记忆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有时候怎么都想不起几秒前一闪而逝的某个念头,有时候却怎么都忘不了多年前一晃而过的某个回眸。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下了课,又来到了只属于的秘密花园——不久之前的一个意外惊喜——起因是想找一个地方休息,遍寻不着,于是远离群,漫步学院宽阔的绿化群间,经过一座小树林时,鬼使神差地,拨开了层层密密的花丛,竟然发现这茂密的植被群后别有洞天。

    一块几十平方的空地,还有一座石桌陪两个石凳——地上的草生得茂盛,却没有被踩过的痕迹。

    顺着拨开的缝隙钻了进去,欣喜自己找到了一片未经染指的土地,可以让独守安逸。将这里当做的私有领地,一个不为知的秘密花园。

    真可笑,那些只儿时的幻想中出现的,对于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女孩来说遥不可及的花园梦,上了大学之后被实现。

    自从发现了这片秘密花园,每天中午都会来这里休息一会,没有窃窃私语,没有指指点点,这里让的心很宁静。

    然而有一天的秘密花园里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直到今天都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场景——沐浴暖金色光晕之中,她半敛着眸子迎着阳光,脖子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就像是误入间的天使,猝不及防地击中了的心门,永远烙印心头。

    想,一直到生命的尽头,都不会忘记这一刻触碰到灵魂的悸动。

    当以一个并不优雅的姿势钻进花园的缝隙之中时,迎接的是一声轻柔的嗤笑。这声音万籁俱寂的四周显得如此突兀,更是将吓得心惊胆颤。

    很没有出息地尖叫一声,一下瘫坐地上,惊恐地向声源望去。

    见是一个端坐石凳上的年轻女子,平静下之后,不由心里一怒,正要出声指责对方,目光对上她的眼睛时却愣住了——那是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几乎要遮住一半瞳仁,但依旧能感受到从她眼中透出的带笑的眸光。

    仅仅是被注视着,就有一种浑身无力的感觉,好像整个都被她吸进了深邃的眸子中。不知道她的视线有什么魔力,但切切实实是被震住了——或者可以用被很多影视作品用烂的台词来概括当时的感受——被电到了。

    尽管很清楚自己的性别同她别无二致,以前也难免有几分同性相斥的念头,然而却真的是对这个陌生的甚至“抢占”的秘密花园的女有着说不清楚的好感——哪怕还没来得及了解她的情况,没有看清她的全貌——仅仅是凭着那一双眼睛。

    但那一双眼睛就足够带给前所未有的惊艳。

    如果不是因为双方同为女,几乎要以为自己对她一见钟情了。

    然而,事实正是如此,只是当时的太过软弱,并没有正视这一点。

    “嗨,还准备地上坐多久?”还默默地观察着,她已经笑眯眯地开口了,只是说出的话却让窘得恨不能立刻逃离。

    “、……”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想要拍一拍背后的尘土,却突然发现她好整以暇的视线,手就这么尴尬地停止半当中——她的面前,实不愿意有一丝一毫失礼的表现,却总是力有不逮。

    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有诸多顾虑,按理说这只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动作,而她之于也不过是个才刚认识连话都没有说几句的陌生,为何她能如此牵动的情绪?

    没有时间去细想,因为她已经愣神的时候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的身边,伸出手搭的额头。

    她的手掌十分温暖,与想象中一样柔软,十指不沾阳春水,她的出身应该很好。悄悄对比了一下自己干惯了粗活而生出一层薄茧的指腹,心底突然就逸出了一声叹息。

    她贴着的额头,停顿了一会,歪着头看着,状似疑惑,眼中却有一丝狡黠:“咦?不烫啊……但是怎么傻傻的呢?”

    知道她调笑,也不生气,只是浅笑着看她——每当不知道怎么回答时,都会用微笑代替。

    记得有一个曾说过:微笑是最好的武器。

    果然,看到的笑,她不再调侃,却也没有了刚才的亲近之意,从额上收回了手。

    轻轻舒了一口气:她不会知道有多么紧张,心跳得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们俩离得非常近,近得能够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清爽却又带着一□惑,恰如其。

    可能是松气的声音太明显了,她注意到了这一点,嘴角的笑又明媚起来,双手负身后,声音动地犹如轻敲钢琴键:“哎,这里很隐秘,是怎么发现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口吻却似将这片空地划为了自己的所有物,骄傲又理所当然,心里觉得好笑,又有些不服气:这里明明是先发现的秘密花园,怎么能被随随便便占去?

    不过……若是她愿意与共享,也并不是不可以。

    念头一转,微微勾了唇:“碰巧而已……呢?”

    她也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得意,像是炫耀自己玩具的孩子:“这里本来就是的地盘!”

    的地盘?真是大言不惭。

    见一脸的不相信,她也不恼,只是托着下巴上下扫了几眼,一边还不住地点头:“嗯,看长得不错的份上,本小姐姑且同意留这里了。”话锋一转,她提溜起拎手里的餐盒——那是自己做的小点心——向着石桌走去:“这些就当做相应的报酬吧!”

    什么啊这是……

    有些无语地看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盒子叼了一块点心进嘴里,一边还露出了享受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算了,反正一个也吃不完。

    摇了摇头,也坐到了另一张石凳上。

    她吃得正欢时,也不着痕迹地打量她。

    她的五官精致,教挑不出一点刺儿来,如果非要说些什么,那就是太妖娆了——当她挑起眼角含笑望着的时候,总是太过妩媚,那水波潋滟的眸子好像能把的神志都吸进去一般——引用某的评价,那就是“无时不刻都勾引”。

    偏偏她这个罪魁祸首还一脸无辜,从来没有自己正勾引的自觉,行素地无差别放电,让拿她没办法。

    似乎感觉到了看她,正从食盒里取出最后一块糕点的手指一顿,她冲绽放出一个绚丽夺目的笑容,好像一刹那盛开了遍地的芳华,轻易夺走了的呼吸:“是顾涟漪。”

    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她用的是“是”而非“叫”,似乎笃定别该知道她的名字。

    顿了顿,也回给她一个笑来,轻轻道:“姓简,简博雅。”

    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毫不意这个动作她做来是多么诱惑——唇瓣终于勾起了一个真实的弧度:“记住了。”

    的心,因为她这句话,失了规律。

    之后,仍旧每天都会去秘密花园,每次也会带一些自己做的点心——份量却变成了两份。

    开始期待每一天这个时候的到来,连自己都没与察觉心里好像埋下了一颗种子,这种心意满满地浇灌下,这颗名为“情”的种子正慢慢发芽。

    记不清是多久以后,小一成了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闺蜜——因为家里排行第一,所以叫她小一,相应的,她唤简简。

    每一次当这两个音节亲昵地她嘴里跳跃,她舌尖萦绕,都觉得心口好像被羽毛撩动一般,轻柔而难耐的痒。

    相处的时间久了,发现她有多么的霸道,也才知道她的家世多么显赫——估计再也没有像这般漠不关心周遭事物的了——天之骄女,从她身上投注的数不清的或钦慕或艳羡的目光就可以知道。

    而当这种目光延伸到一直她身边的时,承认,一些自卑,还有一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

    按说们之间云泥之别的差距,根本是两条相交线——只那一个时刻相逢,之后便应该渐行渐远。可是很奇怪,不管以什么态度对她,不管是逃避还是无视,小一都没有真正生的气,只是会撒娇耍赖,似真似假地埋怨,想要道歉又无从说起的时候轻轻叹气,用不符合她妩媚外表的深沉表情,看着欲言又止,仔细去看时又消失不见,让以为那只是个错觉。

    偏偏最经不住她这般——每当她露出那种似哀非伤的表情时,都觉得像有一只大手狠狠地攥紧了的心脏。

    终于,看开了那些指指点点,学会了屏蔽所有的流言蜚语。开始以更加平和的心态去看待和小一的关系,也可以说是将那些负面情绪收纳一个看不见的角落,等待它慢慢腐烂,抑或发酵。

    们一起去看海,一起去游乐园,一起逛街,甚至一起去酒吧……不知不觉中,们似乎把情侣之间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但是那个时候,把这超乎寻常的友谊归为了“因为只有一个朋友而分外珍惜”,让这友达以上恋未满的感情沉淀了三年。

    不知道对小一的感情算什么,相信她也一样迷茫。

    但不可否认,们一起的时光总是快乐的,她会包容的冷淡的纠结,会纵容她的任性她的霸道。们牵手时,她不会去想那些让她喘不过气来的责任,们拥抱时,不会去想那些让摆脱不掉的孤独。

    们就像是游离群之外,一心沉浸暧昧当中,谁也不曾捅破那层窗户纸。

    也许不是不懂,只是不愿。

    可惜世事总是不会朝希望的地方发展,而那个打破这微妙平衡的最后还是出现了。

    他叫骆正锋,是一个很阳光、很可靠的男,对他并无恶感。

    但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会成为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只知道,这个男,与心仪着同一个女。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句大揭秘,亲们有木有被雷到捏?╮(╯▽╰)╭

    我会说这章本来准备愚人节发的么……

    嘛嘛,预祝亲们愚人节快乐,不要被整的太惨哦~~

    ps:说个前天发生的糗事,对没错,就是我没更新那天(……)我和同学出去通宵派对,后来撑不住就睡了……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和室友睡在一张床上——床上还有一个男人,是某个学长……当时我就傻了!心里狂吼,我勒个去,不是吧?电视剧的情节不会被我遇到吧!!!

    然后低头,发现我穿戴整齐,松了一口气……

    一转头,发现我室友和学长都只剩贴身衣物,顿时我就囧了,总感觉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orz

    劳资以后再也不要出去通宵了呀摔!!!

    第一卷44距离

    三十分钟之前。

    “简简,有没有好一点?腰还在难受么?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吧……”顾涟漪豪迈地撩起了裙摆,坐在床边,附身抚开了简博雅额头上的碎发,眸子里显而易见的担心让后者心里暖暖的,酸酸的,想开口却又好像哽在喉间,只能死忍着,待这一波乍起的情绪过去。

    “我没事了,不用去医院。”简博雅侧过头让自己能更好地打量她的脸——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美艳依旧,容貌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倒是成熟风致更为动人了一些。

    在她手底下工作比自己想象中要轻松得多——不像其他公司的领导那样经常应酬,也没有太多的文件需要批改。每次去她的办公室,总是看到她怡然自得地刷着指甲油,或者对着笔记本傻笑,一副无所事事闲得快要长毛的样子,让她这个助理也跟着无事可做。

    这让她不得不疑心——这份工作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却也不愿意深究。

    自己舍不得让那些似真非假的推测破坏了难得的相处的机会——哪怕是建立在自欺欺人的基础之上。

    她喜欢拖着自己陪她一起看电影,甚至常常带自己去美甲。

    当自己推拒的时候,又一脸严肃地以“上司的命令不得违背”将自己所有的借口都堵回去。

    说不清是天性中的懒惰作祟,也许仅仅是贪恋她的温度,自己也渐渐习惯了陪着她一起去做只有那些豪门贵妇或被包养的女人才有闲心的享乐项目。

    看着她发自内心的欢欣笑容,那些在当年的自己眼里避之莫及的恶意揣测风言风语也似乎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有时不免会想——如果当初自己不在乎那么多无谓的事,是不是结果不会那么让人心痛?

    朝夕相处让简博雅快要忘记了那些年的空白,以及她们之间的距离——以至于在知道这场宴会的真相之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小一,要结婚了?

    她怎么能?

    可是——她为什么不能?

    这才是她应该走的,最正确的道路。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痛苦的质问,理智却冷冷地回答。

    等到很久以后,自己终于明白那些朦胧的暧昧背后代表的情意,却还是在通往终点的路上止了步。

    相爱就在彼岸,她却早已失去了能够划到对面的小船。

    二十年前,她们没有在一起。

    如今,还有可能么?

    轻轻摇了摇头,简博雅的笑中满是苦涩。

    哪怕她能够看开世俗的阻挠,又如何去面对唯一的女儿?

    难道要让她说:“宝贝,妈妈爱的是一个女人?”

    算了吧。

    都算了吧。

    断了这奢望,就让一切在应有的轨道上继续下去。

    然而一想到这儿,简博雅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水眸半阖,盈盈地望着顾涟漪,让她心动不已。

    “还疼么?”不加思考地,顾涟漪突然低下头,轻轻吻在了简博雅微微抿着的嘴唇上,还不忘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借口:“亲亲就不疼了……”

    简博雅倏然瞪圆了双眼,愣愣地注视着忽闪着睫毛依旧掩不住眼中狡黠的女人,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什么情况?

    小一,在吻她!

    一个,迟来了二十年的……吻。

    直到唇上的触感愈来愈清晰,那舔舐变得急切而霸道,似要撬开自己的唇齿,侵略进来时,简博雅才仿佛被惊醒一般,仰起脖子想要躲开她的吻。

    可当她刚要动作便发现自己早就避无可避——身后是柔软的大床,身前是比床还要柔软的玲珑曲线,这一认知让她倏忽红了脸——从来知道小一身材极好,可像这样毫无缝隙地面对面相贴却是实实在在地头一遭。

    可是、可是,现在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简博雅想摇摇头,甩开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法,却连脖子都转动不了——顾涟漪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却托住了自己的脖颈,牢牢固定住了自己的脑袋——也不知她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哪里来这么大力气,虽然不疼,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得。

    简博雅却不愿意承认自己心底隐隐放任的念头。

    顾涟漪的唇仍旧耐心十足地在她的唇上厮磨,撺掇着她启开门户,膝盖却在不知不觉中挤开了并拢地双腿,蓄、势待发地抵在了谷口。

    简博雅并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对这一处更加敏、感,也更加抗拒,在顾涟漪有意无意地挑、逗下,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却忽然绷紧了。

    在她的亲吻下已经慢慢合上的双眼猛地睁开,雾色尽褪,眼带复杂地望着伏在她身上仍满脸沉迷的顾涟漪,狠狠心,张开嘴,在她欣喜地预备趁势而入前,一口咬上了她的嘴唇。

    “嘶——”猝然的疼痛让顾涟漪瞬间清醒,却并没有立即退开,而是眨巴着她惑人的桃花眼,定定地看着眼神清明的简博雅,三分不解,三分委屈,余下的是不尽的媚意,直教人酥了骨头。

    事实上简博雅不忍下狠劲,只是轻咬了一下,因而她的唇只是略略红肿,有淡淡的牙印,却未曾见血。

    但顾涟漪又怎能么会放过一丝一毫撒娇卖萌的机会呢?若不能够让对方败下阵来,那绝对是对顾大小姐的个人魅力极大的蔑视。

    在这欲说还休的凝视下,简博雅立即丢盔弃甲,软下心来。本就没用几分力的贝齿下意识松开,理智而冷淡的眼神统统化作了自责而心疼的眸光,柔柔地荡进了顾涟漪的心里,让她欢喜地弯了眉眼,作势还欲再亲。

    偏偏在这万事俱备的一刻,顾三小姐带着骆怀溪悠然而至,破坏了她的好事。

    若不是看在姐妹情分上,顾涟漪连杀她的心都有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母女俩异口同声地问道,只顾着掩饰自己的羞涩,却没有发现对方同样红润得异常的脸色。

    “妈妈是陪小……是陪顾董来参加宴会的,是公事。“简博雅定了定神,脸色却有点不自然。

    听到她的称呼,顾涟漪眼神一暗,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冲着顾翩然使眼色。

    “我、我是……”骆怀溪却是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是我请怀溪来参加的。”顾翩然十分自然地接过了她的话头,眼神若有似无地在简博雅与顾涟漪之间来回扫过,最后定格在顾涟漪的唇——泛着莹润光泽的菱唇形状姣好,犹如果冻一般剔透而诱人,然而在嫣红的唇上赫然有一道淡淡的印子,不难看出是一个人的牙齿留下的痕迹。

    嘴角掠过一丝笑意,顾翩然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尽可能的正经:“我已经拜托二哥主持宴会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那小子会答应?

    不会又是被然然坑了吧……

    顾涟漪怀疑地扫了一眼巧笑盼兮的顾翩然,眼珠一转立时闪过了然:也好,宁死道友不死贫道!顾小二神马的,最适合善后了!

    为顾明烨即将迎接的悲催场面默哀几秒,顾涟漪立马抛掉了为数不多的负罪感,一锤定音:“很好,我们马上走!”

    “这样不太好吧……”意识到什么的简博雅弱弱地想要为顾明烨争取一点权利,却在顾涟漪柳眉半挑的笑容中失了声音。

    骆怀溪的眼中虽然和老妈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却在顾翩然一个冷睨下,连吱声的念头都化为灰烬。

    顾家姐妹默契十足地对视一眼,一个牵着骆怀溪的手,一个揽着简博雅的腰,在顾翩然的带领下,轻手轻脚地从侧门的贵宾通道离开了会场。

    于是,当二十分钟后面部肌肉已然笑得僵硬的二少爷接到了女仆的口讯匆匆赶到休息室中,面对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暴跳如雷时,一行四人早就驱车到了顾翩然在a市的寓所之中。

    至于这场声势浩大但两位女主人公都已不负责任地离席的宴会最终的走势,就不是几人所关心的了。

    知道母女俩久别重逢定有一肚子情要叙,把药箱交给她,由着骆怀溪一脸心疼地扶着简博雅进到客房休息,顾翩然蹙了眉,转身跟着面色阴沉的顾涟漪回了主卧。

    “咔哒”锁门的声响让她略一侧目,在对上顾涟漪深不见底的墨瞳时,唇边却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大姐,有话直说,深沉不适合你。”

    “哼,你倒了解我!”顾涟漪闻言,也不由一笑,却是没好气地白了自家小妹一眼,“我这个做大姐的却是搞不懂你的心思了……”

    顾涟漪顿了顿,才下定决心似的问出了口:“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小鬼才是你要阻止我的原因,是么?”

    她的确是才发觉。

    毕竟,然然和小鬼差了整整十岁,这差距在男女之间尚且少见,何况是两个女人?

    ——还不论她们的师生名分。

    她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妹倒是比自己更加惊世骇俗。

    在这一点上,顾涟漪也不知该喜该忧。

    顾翩然却是笑而不语,显然是默认了顾涟漪的猜测。

    知道自己猜对的人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忧心忡忡地确定:“小妹,你想好了么?”

    这是顾涟漪第二次这么问,心情远远比第一次更沉重。

    顾家小一对顾家小三的称呼通常都是介于“然然”与“然然小可爱”之间,可一旦她唤“小妹”,便是触及到严肃话题,也代表着问话人绝对认真的态度。

    “大姐,你相信命运么?”顾翩然浅浅地笑了一下,眸子少见地眯成一个愉悦的弧度,竟是带着几分纯真,与骆怀溪有一丝相似,“我与她的羁绊,是逃不开的宿命,而我也,甘之如饴。”

    “爸妈不会同意的。”顾涟漪叹息一声,涩声道,“我也……不支持。”

    “嗯,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但,那又怎样?”此时的顾翩然脸上挂着明媚而张扬的笑,与顾涟漪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纵使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要与她在一起。”

    顾涟漪因着她斩钉截铁如誓言一般的话语蓦地失了神——如果当初自己有她这般坚定,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可惜,这个世上本就没有如果。

    岁月蹉跎,空叹无用。

    自己唯一能做的,也不过就是抓紧时光的尾巴,不再留下一点遗憾罢了。

    那么,有些事,也该要好好规划一下了。

    吐出了一口浊气,顾涟漪脸上的笑重又妩媚起来,狭长的眼中划过一丝锋利。

    作者有话要说:(但,那又怎样——我不是存心恶搞的,写完才发现,囧了一下。

    唔,有人反映不想看大姐和人、妻的番外,那我以后再放吧,耸肩……

    对了,大家千万要注意身体,最近好像特容易生病,我们寝又不行了……我也跟着喉咙疼了……

    ps:特地去开了个微博,得瑟地跑过来通知,欢迎来调戏催更,嗯。

    微博名:不要叫我七菇凉。)

    第一卷45约会

    “爱情的小雨点,滋润我心窝……”厚厚的窗帘掩去了刺眼的阳光,却挡不住闹铃的侵袭。

    骆怀溪从被窝里悻悻地探出小脑袋,勉力撑起眼皮,哀怨地瞪着一听到铃声就像安装了弹簧似地,边起身穿衣边傻笑着的迟煜,无声地控诉她的恶行。

    周六早上,也不过□点光景,正是学生们钟爱的睡懒觉时间,如果不能与周公大战几百回合,直到日上三竿午时三刻,才在饥肠辘辘的生物钟叫嚣下自然醒来,那简直对不起制定假日的先贤们。

    然而就在骆怀溪同学享受着难得的假日休闲时,却被室友荡漾的铃声吵醒了。让她不爽的,却是某人脸上比铃声荡漾一百倍的表情。

    “小煜……”没睡饱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有气无力地喊着满脸喜色连洗漱都没来得及反而先在在落地镜前试着衣服的迟煜,无奈对方已经深深地陷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她的召唤充耳不闻。

    “喂……”稍稍升了音量,骆怀溪的脸色已经有些泛青——任谁对扰人清梦的家伙都不会有好脸色,就算没有起床气,也被她激出了三分火。

    对着自己挑选的潮人t恤和牛仔七分裤满意地点点头,迟煜将头发用水打湿,插上吹风机插座,开始摆弄起发型来,浑然不觉这噪音对她身后的骆怀溪是多大的马蚤扰。

    本来已经放弃同她交流,任命将脑袋埋进被窝强自忍耐的骆怀溪猛地掀了被子,秉着“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原则,抄起手边柔软的枕头向着兀自臭美的迟煜一把投了过去:“迟!煜!”

    “噗——”反射神经绝佳的某人在感到身后劲风袭来之前,麻利地矮身,低头,躲过了这一击,柔软的枕头砸在玻璃镜上,发出一声闷响后功成身退,伤感地坠在了地面。

    感受到了从背后传来的极大怨念,迟煜小心翼翼地捡起枕头转过身,讪笑着看向黑着脸的骆怀溪,装傻道:“咦?阿溪你醒了呀?时间还早,怎么不多睡会呢?”

    “……”这么大动静谁睡得着啊!

    骆怀溪深吸一口气,不说话,只是学着顾翩然的样子,挑眉冷笑,虽然没有那种迫人的气场,倒也让迟煜心下惴惴,不敢与之对视。

    心知自己一时忘我没有顾及到室友的感受,迟煜立刻积极主动地承认错误,态度良好得让人不忍追究:“抱歉,一时激动把你吵醒了……阿溪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见她态度诚恳,骆怀溪也不为难她,只是经不住好奇问了一句:“到底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对镜贴黄……约会啊?”

    本来只是开玩笑般的随口一说,不料迟煜却脸色一红,扭扭捏捏地绞着t恤的一角:“你、你都知道啦?”

    “咳咳……”骆怀溪被她少女怀春的模样呛到了,莫名其妙地问道,“什、什么?”

    “就是、就是阿璃约人家出去嘛……”处于幻想中的迟煜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还以为骆怀溪早就知道了自己与上官璃的事,加上热恋的智商急降,自己便主动坦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给了室友听,全然忘记了之前在恋人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谨言慎行”四字。

    “阿璃?你是说学生会的上官璃学姐么?她约你出去?”难道说,那天在树林里的人真的是阿煜跟学姐?

    想到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壁角”,对象还是自己的室友,尽管对方并不知情,骆怀溪还是有些尴尬,但真正让她脸红的却是陡然想起了与顾翩然的那个未完成的吻……

    “对啦对啦……矮油,讨厌啦,你知道就好了不要说出来嘛!人家会害羞的啦……”迟煜同学,顶着一张帅气到让男生都自叹弗如的脸,那一脸违和的娇羞是想闹哪样!

    口气和声音之做作却让骆怀溪觉得小臂上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嘶——”倒吸一口凉气,骆怀溪连忙转移话题,“那个,约了几点,在哪儿啊?”再让她娇羞下去,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冻死。

    “啊!已经九点了!约了十点在河滨公园见面的!不行我要先走了,晚上不用给我留门了亲!”挥了挥手,迟煜抓起挎包,风一样地冲了出去,好似带起一阵气旋。

    只听门“嘭——“一声巨响,骆怀溪抬起的手才刚举到空中,她人已经消失在房里,只留下一室安静。

    摇摇头,重又窝进被子里,骆怀溪闭上双眼,却怎么都没了睡意。

    在被子里扭了又扭,寻不到合适的姿势,骆怀溪翻了个身趴在床上,蹭了蹭硕果仅存没被拿来当凶器的另一只枕头,喃喃自语:“她现在在干什么呢……”

    几个星期前,她与顾翩然算是正式确定了女女关系。

    送走了简博雅与顾涟漪,她们却好像又回到了普通的师生模式,除了时不时共进晚餐,去林子里散步,和其他的情侣比起来,平平淡淡的,愣是没有一点热恋中的感觉。

    然而不能否认,定下关系之后,和顾翩然在一起的时候比以前更多了几分温馨,似乎只是与她手牵手漫步就幸福得一塌糊涂,从交握的手掌间传递的温暖让她觉得与对方心有灵犀,好像是相知相恋多年的老夫老妻。

    这想法让她既疑惑又羞涩。

    算一算,她与顾翩然相识也已近十年了。

    回想着与她昔日相处的点点滴滴,骆怀溪对她本人的思念愈发深了,恨不能立刻见到对方,投身在她怀中一诉衷肠。

    犹豫再三,还是从床边拿过手机,盯着“顾美人”的备注名发了一会呆,骆怀溪咬着唇又纠结了一会,终于抵不过心里的念想,发出了一条短信:【在干嘛?】

    刚发完她就马上将手机塞进枕头底下,欲盖弥彰地用被子蒙着头,心跳却不由加快了。

    本来以为要过一会才会收到回复,不料才十几秒的时间便听到了提示音。

    13&56;看&26360;网地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就在被子中翻开了短信:【百~万\小!说。你呢?】

    【想你……】骆怀溪打字的手指一顿,又立刻将这两个字删掉,小脸红了红,在荧光屏的照映下依然清晰可见。

    偏着脑袋想了想,手指轻点,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