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用木头做成的自动……他称什么来着?喔!凉风扇,所吹出的微风让他快乐得不得了,要知他人胖,怕热怕得紧。
现在有这凉风扇,完全不需其它人或自己费力用纸扇搧风取凉,真是棒透了。
他实在是佩服这年轻小伙子,竟然想到用水风车来带动那几片看似无奇的扁木板,聪明!聪明。
他不得不承认牛十这侄儿不仅英俊高雅,更是出类拔萃、才质皆俱,真可谓‘里外皆美’!想想,他那宝贝丫头年纪也不小了,十九岁,那时她娘已怀她了……忆起她娘,牛大那张肥肉相垂的油脸,也不禁涌起思念、爱慕的沉静了。
‘哟!老爷子又在享清福啦!’媚娘摇着小蛮腰,带动那圆浑的臀部摆左又摆右,娇嗲的高音让人听了不觉便要酥软。
她老大不客气的往床边一靠,手指头画上书下的在牛大的脸上、身上轻轻的移动,眼中尽是妩媚,半嚅的嘴唇充满挑逗。
牛大哈哈大笑的一把将她抱住,然后压在她的身上,猴急的脱掉两人之间的障碍。
‘哟!大白天的,也不害臊。’明明是她点的火,这会儿她却反咬人一口,她姿态撩人得让牛大全身兴奋的巴不得立刻‘泄洪’。
哼哼唉唉了好一会,牛大满身是汗的往旁一躺,努力的喘着气,媚娘婀娜多姿的将头依在他的肥胸上,八年前,要不是张克打听出这肥老有一笔不小的金银财宝,她才费尽心思的接近他、勾引他,进而诱他娶她,虽说是当妾,然而听下人说,元配在生完小姐后便立刻魂归西天,所以这八年来,她在牛家庄也算呼风唤雨。
更因她的床上功夫了得,将牛大伺候得服服帖帖,掏心掏肝的,但,对于那份宝藏,即便是在床第中男人最易被套出话来的时刻,也未听他提起,是张克误听吗?
‘你爱不爱我呀——’媚娘因刚完事,脸颊还残留适才的余欲,细长的单凤桃花眼仍有些许迷蒙,每回这时,便是她挖他心事的时候。
‘爱喽!当然爱。’牛大打着哈欠有点想睡。
‘那你要如何表示?’媚娘继续嗔道,有如催眠。
‘你还想再“要”啊?’牛大滛笑着,两手不规矩的在她的高峰及私|处摸来摸去。
‘不是啦!’她媚笑的拍掉他的手,‘你一定不爱我,不然你为何不信任我?’她佯装生气,对付男人,要他听话的最好方法,便是在他情欲高涨一定‘要’的时候,偏不给他。
‘我哪有?’牛大摸着良心差点要对天发誓。
‘还说没!’媚娘用着莲花指半就半推的表示不依,然后抽抽答答的哭了起来,‘昨天不小心听到仆人聊天,说你私藏了一大堆宝物,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不知道,可见我在这个家的地位……呜……’她泪如雨下,哭得好不伤心。
‘哪……有这回事?是谁多嘴造谣的?看我不打烂他的嘴。’牛大气鼓鼓的刷然坐起,身上的肥油好似要到处乱溅。
瞧他结巴的脸,跟他睡了八年,媚娘多少也知道那其中所藏的意味,这么说是真有其事喽!可惜今天只能到此为止,再逼问下去,反而会令他起疑,见好就收是她在江湖中打混多年来所训练出的成果,‘没有就好,只要你对我是真心的,我才不在乎你是不是有宝物藏着呢!’
顺手一撑,她爬到他的身上坐起,继续和他翻云覆雨、风花雪月去也。
‘以后不准你再瞒我任何事喔!’末了,她还不忘叮咛着,然后把他的意志不集中牢记在心……
※※※
‘上去!’牛婵双手扠腰怒哮得快要抓狂。
‘大丈夫说不上就不上。’方世杰抬头挺胸,意志坚定的摇着头。
‘上去!’牛婵几乎是用尽全身吃奶的力气大吼。
‘哈,不——要。’方世杰低头把脸放在她面前,一个字、一个字的回答。
‘你……’牛婵简直不敢相信。
马,只不过是一匹马!难得今天她大小姐心情好,兴致来,要教他骑马,而他却……两人已在这马廊内争执了不下半个时辰,只为了他不肯上马。
‘哈!哈!我知道了,哈!’牛婵像抓住他的弱点,开心的不断取笑,‘你怕马,你不敢骑马、你不会骑马,哈!哈!’
‘那又如何?’方世杰根本不为她的激将法所动,要他生到那长得跟牛差不多的家伙身上,门都没有。
‘在这社会中,连三岁的小孩都会骑马,你少逊了好不好?’知道高压政策行不通,牛婵改采怀柔策略。
‘嗯嗯!’方世杰仍是摇着头。
‘不会吧?!如果真摔下来又摔不死。’牛婵好言相劝的看着他。
不是摇头,他转身。
‘不然,我陪你一起骑。’她跟着转到他面前,‘我坐后座帮你驭着马?’
方世杰又是摇头,这次还搔耳。
‘如果你不会骑马,那我们怎么去京城看皇帝呢?’牛婵使出撒手(金间),她记得他说希望能在想到回家的办法前到皇宫逛逛,并参谒一下历史上有名的唐太宗。
‘咦——’方世杰果然有点心动。
太好了!牛婵心中大乐,‘放心啦!我会保护你的,没啥好担心的。’她拍胸保证。
‘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方世杰白眼一翻,狐疑的注意到她眼底那两簇调皮的光芒。
‘快,快,快,上去呀!’牛婵龇牙咧嘴,甜甜的怂恿他。
奋斗、努力了半天,方世杰终于坐上了马鞍,说不怕那是骗人的,他手紧紧的抓着缰绳不敢放。
好不容易牛婵也坐了上去,这才发现方世杰宽肩阔背的,把前面的视野全部遮住,哪里还看得到东南西北,但为稳定军心,她仍是绕过他的腰部抓住缰绳,‘抓紧喔!’
‘嗯……’方世杰却突然转过头来,一副我有话要说的表情。
‘什么?’牛婵温柔的牵动嘴角的弧度。
‘你果然是没有胸部!’他居然用很肯定的语气。
‘哇!’她一巴掌接着打下来。
‘唉呀!’接着是一声‘砰——’然后方世杰便很惨的趴在马腿旁。
※※※
‘好了吗?’
这句话,连同这一次,已经是牛婵问方世杰的第一百零七次,方世杰不破烦死也快被吵死。
‘到底好了没有?’
第一百零八次!方世杰抬起头瞄她一眼。
‘好了吗?好了吗?’牛婵挨不住的兴趣勃勃,眼睛像闪光灯似的亮着。
第一百零九次,第一百一十次,唉!方世杰肩一塌的摇着头。
‘唉唷!你只会摇头,说个话呀!没好是不是?又摇头,那是好了喽……也摇头!’她来回跳脚,‘究竟是怎样啦?’
‘意思是,只要你闭嘴,我就可以马上好。’
‘喔!那不早说。’
‘我不是一直跟你使眼色吗?’
‘原来是这样呀!之前我还道你眼睛有毛病哩!’
唉!这双不知让多少女人失魂落魄的黑眸,竟被她说成如此不堪,实在是……唉!
看到方世杰不以为然的表情,牛婵立刻补叙,‘就是嘛!那样哪叫使眼色?真正的使眼色应该是这样,再不然就是这样,你也可以这样,还有……’她边说还边挤眉弄眼的表演。
‘你那样活像斗鸡眼。’方世杰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才斗鸡眼呢!而且是超级斗鸡眼、无极斗鸡眼、品质保证斗鸡眼。’
‘哈……斗鸡眼哪分什么超级、无极还品质保证?’
‘反正就是斗鸡眼中的斗鸡眼。’
‘鬼扯!’方世杰不禁失笑,说归说,他手下的工作却没停止。
终于……
‘好啦!大功告成。’他现宝的把做好的成品立起来。
‘哇!太棒喽!’牛婵拍手叫好,但一下子便嘟起嘴儿纳闷的看着方世杰,‘可是这是啥呀?干么用的?’
方世杰得意的绕它转了一圈,愈看愈满意,‘这才叫交通工具,记好啦!它叫单车。’
‘单车?’牛婵不相信的瞄上瞄下,它明明是用马车上的两个轮子和一些木板、木棍连接,坐位的地方是用从张克那偷来的枕头所做的……‘为什么是“单车”’?而不是‘马轮车’?‘双轮车’?或‘枕头车’?”
“呃?”
“另外也可以叫它……”
“行啦!行啦!没这么多名字,你别再伤脑筋了,它就是叫单车,ok?”
“可是……”牛婵迟疑着。
方世杰开始抓狂了,“你到底想不想玩?”
“要、要要要,当然想玩!”
“那还废话什么?”
“但……”看到方世杰皱上眉头,牛婵立刻吐舌求道:“最后一个问题啦!它确定能动吗?”她真的很怀疑。
马是有生命的,所以骑马能行;马车因为有马拉动,所以也能行,然“那一堆”只是些木头ㄝ!好吧!顶多加个枕头,如何能前进?这简直是开玩笑嘛!
啊!莫非……她惊讶的张大嘴巴,“该不是因为昨天我教你骑马,不小心害你从马上‘轻轻的’摔了那么一下,所以把你给摔傻了……”牛婵惋惜的摇着头,“啧啧啧!可惜啊,这么俊的青年,真是暴殄天物。”
方世杰听了只差点吐血喷白沫。
她还好意思提那“不小心”的一跤?要不是拜她所赐,他怎会摔得如此凄惨,到现在体内器官都还七颠八倒的呈昏迷状态,这能叫“轻轻的”吗?
所以他向来不愿碰这种四肢动物是有原因的。
“唉!怎么办呢?”牛婵还在叹息。
“你别想象力太丰富好不好,看我示范行吗?”
瞧,真的摔秀逗了,他竟然坐上枕头坐垫,脚还放在用井边拉桶施力的杆子所做成的踏板,开始踩着……完了,完了!牛婵自责的想搥胸。
可是——
“哇——动了、动了!”她目不转睛的大觉不可思议,这堆废木真的会动,“换我、换我。”
“不是不相信吗?”
“信!我当然信。”牛婵谄媚的直点头。
“佩服了吧?”
“佩服、佩服!反正让我玩,你说啥都好。”
“丫头!”方世杰宠溺的用手指轻弹她的鼻尖。
快乐的一天便在两人的欢笑声流逝。
※※※
在这雅净的别院中,传出了阵阵滛秽的声音,终于在一记高嘲的尖叫声后,两条人影才算分开。
“你不觉得十爷那侄子相当可疑吗?”张克因身体得到解放,正满足的伸着手脚。
“你发现了什么?”媚娘慵懒的趴着,她倒是满喜欢方世杰,尤其是那张细白嫩肉的俏脸和健壮高硕的身材,每每让她光是看就已欲火烧身,偏暗示了好几回,他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总是一笑带过。
“那小子总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骗人,像牛大那死肥猪利大小姐房内的那个会转的鬼玩意,怕是会妖术吧?”没事这小子还会弄这弄那、修东修西的,讨得所有人的欢心,当他是奇才,而这点是他张克最看不顺眼的地方。
“那东西满好用。”媚娘不以为然,有了那凉风扇她可轻松多了,更不用受牛大那全身臭汗熏到作呕。
“你这是在替他说话喽?”张克目露凶光,尽是妒意。
“哟!吃味啦!跟你这么久还怀疑呀?”媚娘频挑秋波,吃吃的笑着。
自从她名正言顺进入牛家庄后的第二年,便以张克是她远房表亲而引他进牛家做总管,两人私通的年限可追溯到她嫁来前呢!
之后更是藕断丝连,尤其是牛大出门四处逛时。
而两人之所以仍在这儿熬,还不就是为了八年多前,张克无意间在客栈听到酒醉的牛大和牛二的聊天中,所提及的那份藏得很隐密的“宝贝”。
至于那“宝贝”到底有多少?是金银?是财宝?则不得而知,惟一确定的是它相当值钱,值钱到为无价之宝。
“说到那份宝藏,昨儿个下午,我差点探出来了。”媚娘喜形于色的提及。
“真的?在哪?”张克的桃花眼立刻变亮。
“啧!不是跟你说,差点嘛!”媚娘用眼角看他一副马上泄气的脸,“不过,确定是有这‘宝贝’存在,假以时日要套出已不难了,总算这些年投被他白搞。”
“说到这,我又想起来了,前两天我看到那方小子拿着一个怪扁盒,在山谷旁的草坪偷偷摸摸的,不知在搞什么,而且……”张克神秘的瞇着眼,“那扁盒还会发出怪声,里面还有东西在跑哩!”
“嗯!嗯!”想到方世杰,媚娘情欲又来,口干舌燥的把身边的人假想是他,哪还听得进张克在唠叨什么,两三下,她便用自己的唇将他的话全堵住了……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到处都是过节团圆的气氛,平常就很热闹的街道上,今天更是集满了小贩和逛街的人潮,两排高挂的灯笼,五颜六色的,煞是艳丽好看。
牛婵兴奋得两颊粉咚咚,甜美的酒窝随着勾起的红唇浅露着,水晶般的眸瞳充满好奇的波流,一下掀开轿子的窗帘看左看有的,忙得不亦乐乎。
“干么?第一次外放啊?”在她兴致匆匆的相形之下,方世杰的样子就明显的摆着意味阑珊。
“哼!今天过节,本姑娘心情好得很,不屑与你生气,你尽管放马过来好了。”牛婵手舞足蹈、兴高采烈到几乎忽略了方世杰似乎正在忍痛的咬着唇。
奇怪,最近怎么老觉得突然浑身痛、全身虚?方世杰挥一挥汗,在此朝代不知不觉已过了三个月吧?爸妈不知过得好不好?大哥、大嫂、小弟呢?还有他那群花花草草?“人世宇”呢?每逢佳节倍思亲吧?他忽觉感伤起来。除了身体状况外,他的电子表也停了,不过在这不需要戴那会让其它人以为是怪物的“武器”,所以他是无所谓,只是现在连与“人世宇”联机的掌上型计算机,似乎也在失能中,这是非常怪异的现象,因为此计算机型体虽小,但它的容电量和记忆库是不输给“人世宇”本机的。最重要的是,它可谓惟一他能与现代接触的希望呀!如果这希望也断掉了,是不是意味着他永远回不去了呢?虽然他喜欢这里,喜欢眼前这女孩——她是惟一能让他轻松以对,而且愿意花心思在她身上的人哩!
然而,如果他真的回不去,他能平安生存下来吗?是否会像电影中的男主角一样有慢慢消失的迹象?
“喂!喂!”牛蝉连叫了好几声,总算发觉他的不对劲,难得说话他没顶,而且他的气色颇苍白,“不舒服?累了吗?是不是昨晚睡太晚了?所以我说你年纪大了还不服老,老跟我这‘年、轻、人’比,真是……”她大肆的数落着。昨晚,牛婵拉着他吵着玩电解质释电的游戏,自从方世杰教会她那原理,她就常拖着他到处试验。
“哈!”方世杰从容不迫的看向外面,身体似乎恢复了些。“看,每次不知要讲什么时就‘哈’。”牛婵笑咧着嘴,好似握有他把柄般得意。
“难得今天穿这么体面,好歹装一个女人家的样子吧!”方世杰好心提醒她。由于是特殊的日子,今天城内的大庙有祭拜活动,善男信女无一不梳装打扮前去析福、求平安,因此,牛家庄的众爷们皆携家带眷的坐着轿子齐往,一路上排了十几座,好不壮观。
原本牛婵理应与牛大、媚娘坐同轿,但小妮子硬是不肯,非要与方世杰坐,最后排了半天,只好让原与他同坐的牛十跑去和牛五、张克坐一轿,这才顺了小丫头的意,毕竟她打大早就开始装扮哩!别瞧这一身,她可是换了又比、比了又换,折腾了半晌才决定的,发上的玉簪更是搭配了良久才插上去的。
所以对于方世杰此番带刺的话,她也不以为忤,起码表示,他注意到她今日的不同。
“谁像你?也不注意一下穿著。”牛婵喜乐乐的回嘴,语气中一点也没有平时的辛辣,不过,即使他随便披挂,还是好看到足以招蜂引蝶!想到刚才她叔伯的女儿们甚至老婆,尤其是媚姨,全都充满饥渴的望着他,她心里便有气,没由来得,她踢了他一脚。“喂!干么,哪惹到你了?”方世杰体力已全复原了,抚着胫骨叫出来,“你腿长好不好?”“谁教你四处勾引人。”“我哪有?”“你就有!”“好、是,你说的算。”方世杰没好气的将身子挤向另一边,委屈的缩成一团。
“你那什么态度?好象我欺侮你一样。”牛婵嘟着嘴喃喃道。“本来就是!”方世杰装腔作势的喊冤。“谁理你这愣小子。”牛婵忍住笑意故作姿态。
“什么愣小子,我可是相当有‘为’的青年ㄝ!”方世杰将脸移到她的正前方,扯着标准的无辜笑容。
“我看是危险的危。”牛婵推开他,想来自己的脸一定很火红,被他这么近距离的侵袭,到现在四周都还有他的气息存在。
“也无不可呀!”方世杰觉得无妨的摇着脚。两人就这样斗来斗去的消磨时间。
※※※
不槐是大日子,人山人海的将庙里庙外充斥得热火朝天。方世杰拿出抢篮板卡拉的好功夫,帮牛婵占了一个好方位,两人准备跪拜祈神。
“要求什么呢?”牛婵还在考虑,是求神让方世杰一辈子陪着她?还是不要太自私的助他能早日回去?
“我知道,嘿嘿嘿!”方世杰两手在前,非常虔诚,“希望牛婵的脱线病能够有救。”
“什么?”牛婵笑骂推他,于是不甘示弱的反击,“希望方世杰乖僻的性格和幸灾乐祸及狗嘴偏想吐象牙的毛病可以治好。”
“犯规!一次只能说一个,一个、一个。”“没办法喽!你问题太多了,不知该选哪一个嘛!”事实上,她要说的、要求的不是这些。“赖皮!赖皮!”
两人只顾嬉闹,根本没注意到旁人的眼光。光是一个方世杰就够引人注目了,尤其他身材又高、长相又英挺、轮廓又深,不管是在今或在古,无疑都是位英姿飒爽的美男子。现在又多个了明眸皓齿的牛婵,因为他的玩笑而露出顾盼生姿的风釆,犹如一对金童玉女,看得众人好生仰慕。
而张克和媚娘看得满腹妒忌,两人怨恨的对象相反,心思倒相同,为什么他(她)不曾对我这样笑过?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你)弄到手……
※※※
“如何?”方世杰放下衣袖,中医他懂得没牛十多,最近这有一痛没一痛的症状愈来愈明显,所以大清早便来找牛十帮他把脉,也许能发现西医上无法解释的病理。
牛十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初遇到这小子时,也是在未知的情况下把到脉,那时他使觉得这脉气不对,奇怪的不应存在人间,现在气更不顺了。
“我先开一些顺气通血脉的药,你吃看看。”牛十转身从柜内取出大大小小、粉状、块状的上等药材,一包包的配好。
“其实这些药都没有用对不对?”方世杰口气冷讽的不像在说自己的事。他早想到了,也许怀袋中的小计算机所代表的就是它的生命,而它的功能没理由的正在递减。“昨天我和老五谈过。”牛十继续磨着最初方世杰进门时就在磨的药材,“你知道老五深知奇门遁甲,我们都觉得应该想办法送你回去,毕竟你本不属于这里。”
“我想也是,谁教我生在未来。”“人本来就应当生活在他自己的年代中。”
“如果我能回去,我不会忘记你们的,起码每天生活在你们这群牛叔牛妹中,我的过敏症竟然好了。”方世杰解嘲的笑着。
“我不敢说:‘有空再来。’终究你不能生活在古时候啊!”“应该是吧!”
两人自顾着说话,完全没注意到张克正巧经过,而躲在门边将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
※※※
三更半夜,月色暗淡,万籁俱寂,白天下所呈现的万紫千红,也因夜色而蒙上了一层乌纱。
百花的旁边是座假山、假水,中间还有一段古朴的石桥穿跨其间,张克和媚娘躲在假山后面窃窃私语。
“我就说这小子有问题,看吧!”张克将今早听到的谈话,一五一卡并添油加醋的说一遍,末了还不忘击掌表示自己的神奇妙算。
“该不会是和邪教巫术有关吧!不然怎么可能什么过去啦、未来的?”媚娘面有惊惧,抚着胸口,真是可惜,这么俊的人,都还没尝过呢!“如果是这样,还是少惹吧!”
“搞不好这整个家的每个人,除了我之外,都已被他下蛊了,所以才会把他当神崇拜,幸亏你有我,才救了一命。”张克邪邪的轻笑,“我要揭开他的真面目,让大家把他烧死。”一想到这点,他已忘我的大笑。“要死呀!小声点。”媚娘比着食指在嘴间要他噤声,“等下把别人吵醒了,看是你要被烧死。”左顾右盼确定无人后,她挑起抹得艳红的唇角,“我倒有不同的想法,何不乘机利用他、收买他,然后藉此良机让牛大那肥团把宝藏拿出来,咱们把其它人弄不见,把这庄占下来。”“好主意。”黑夜中,于是传来阵阵压低强忍的贼笑。
※※※
看到琳琅满目的东西散在地上,方世杰不得、大叫,“哇塞!是抢劫还是搬家?”“都不是。”牛婵好是得意,有点忘形的笑着,“我只是打抱不平而已。”然后她便钜细靡遗的叙述经过。原来上次去庙会,正好听到隔壁邻庄的孙财主,为富不仁又欺压百姓,火大之余,正义感大作,便利用夜深人静之时到他家逛了一逛,临走前还将刀抵在他的脖子上要他磕三个响头并交出一堆银两、珠宝。
“我看你这叫作‘打家劫舍’!平时教你多续书不信,拿着成语到处乱用,孔夫子都被你气死喽!”方世杰其实有些担心,虽知她武功有那么个三两下,但若有个万一,他会心疼的。“他死关我何事?”“唉呀呀!”方世杰摇着头,用手指头点着她微翘的小嘴,“他死是不关你我的事,但若是你死,你看关谁的事呢?”
“我呸!你少咒我。”拧眉瞪眼,牛婵鼓着腮帮子。“我哪敢打你?”“什么‘打’?”
方世杰眨眨眼,俏皮得很,“你不是说你少‘揍’我吗?”他右手挥拳打在左掌上。
“你……每次就会硬拗!”她噗嗤笑出,清纯可爱的模样令他忍不住伸手抚着她的脸。
原本的笑靥突转僵硬的停在那儿,两人眼对眼,互相注视了良久,牛婵才惊觉自己那双像要生吞他的目光是多么入骨,羞愧的立刻低下头来想找个洞钻进去。
方世杰却只是画过她的红颊,将手移至她漂亮弧型的下巴轻抬起,接着,他慢慢把脸靠近,此时,真是无声胜有声……
“嗯——”媚娘故意用“有声”恶意打断这“无声”,她庆幸还好自己出现得正是时候,站在门枢,以她特有的娇嗲对着方世杰道:“方公子,我房里有样东西坏了,你——帮我修修如何?”那双眼却有意无意的瞅着牛婵,那耀武扬威的样子好象在宣告什么。对于她暗地的较劲,牛婵倒不在意,反正在这庄中,惟一令她会装作看不见的,除了张克便是这位她从不当是娘的媚姨,但是她却相当在意方世杰那开心且似差点要流口水的态度。“好!没问题。”他点点头。
媚娘立刻花枝招展的将手塞入他的臂弯中,拉着他转身就走,还不忘昂起她那张浓妆艳抹的脸用眼角瞄牛婵,继而猛对方世杰大送秋波的拉细嗓音,“也不知怎的,它突然断了,害得人家……”而他居然没有推开,反而还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色狼样,男人都是一个样!
牛婵瞪着牛眼,使出牛力,狠狠的将地上那堆本来就很乱的战利品踢得更乱。
※※※
进了房间,媚娘娇柔的用莲花指比了比摆在床上的抓痒棍,那是当初方世杰见牛大人肥手短,每次搔个痒半天却抓不着,不是需要别人帮忙,就是靠在墙上磨,情况极为可怜,于是便利用木棍,以他惯用的万用刀雕刻出一端像手抓的模型制成。他走至床边拿起,“咦?好好的呀!”
背后却突然有双手从他腰际圈住,接着媚娘像小狗般粘着主人,将自己的全身贴过来,并沿着他的身躯磨上磨下还发出一阵阵暧昧的呼吸声。
方世杰一动也不动,任由她放浪的挑逗,俊脸上却是仍然从容不迫的悠游。媚娘将他轻轻转过身,欲意难挨的喘着息,眼神露骨的睇着他,两手也没有休息的爱抚着,此时方世杰注意到房门不知何时已被她阖上。像恶虎扑羊似的迫不及待,她开始解掉他的衣服,却被方世杰一把将手抓住。
她想做什么,方世杰不是不清楚,女人勾引他只有两个意图,一个是满足她自己的需要,另一便是别有所求,不巧眼前这徐娘半老的女人是两者兼具。
他也不是瞎子,早看出这后娘不简单,光是每天瞧她和张克私底下眉来眼去的,就知两人的交情不单纯,又听春香提及两人之间的“亲戚关系”,更加可以确定。
只是他俩竟然可以“安静”的让这个家度过那么多年.表示背地里一定还有什么可图却仍未到手之利。呵!这种事,光是八点档的连戏剧就已演烂啦!
现在是怎么了?算盘打到他方某人的身上了?想用美人计?不会吧!也不自己去撤泡尿照照,都多大年纪了,还当自己风韵犹存,姿色犹在?哈!哈!
“嗯——”媚娘见方世杰拉着她的手半天不说话,又见他似笑非笑的,还道他现在已被自己撩得心痒痒,乃笑倩兮的,她瞇起眼,仰头送上自己的吻。
“你知道什么叫作礼义廉耻、四维八德吗?那么三从四德呢?”方世杰不慌不忙的磁性嗓音从上头传来。
“呃?”媚娘摸不着头绪,不懂他为何提这些?这和他们现在有什么关系?“我走啦!媚姨——”他恶毒的学牛婵叫她“姨”,以区分出他和她之间的年龄和辈分。
媚娘恨得切齿腐心,完全不能接受有人可躲过她的媚力,惊愕之余,只能怒冲冲的看着他潇洒离去,心中却仍盘绕着他刚才的话,不禁纳闷的思索,三虫四得是什么?
才跨出门,方世杰便看到张克躲在门边,一见到他出来,立刻眼神闪烁的想躲但已来不及,于是尴尬的转过身假装只是经过。
方世杰若无其事,拐弯抹角的打着招呼,“这么巧啊?”“是、是,巧、巧。”张克进退两难的只有硬着头皮回笑,笑里却是明显的不自然。
一直到方世杰的影子消失在庭园中,那假笑才“砰——”的立刻垮下来,人也快速的闪进屋内。“怎么会这样?”他有点生气的质问媚娘。
两人原本说好的计画是由媚娘主动诱惑方世杰,在正精采火热之时,躲在一旁等待时机的他适时出现,她再一副楚楚可怜的告姓方的非礼,此时方世杰必是百口莫辩,两人再以受害人及见证人要胁方世杰替他俩做事,岂料……既然如此,为免功亏一窦,浪费这八年的努力,媚娘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商量之后,两人打算下星期牛婵生日时动手,因为那时全庄人一定会到齐,如此一来,便可一网打尽而不会有漏网之鱼以造成后患。
对于自己如此完美的计画,张克和媚娘禁不住的相视而笑。
※※※
难得前庄如此安静,就连平常穿梭其间的仆人也不见个影。原来这会儿,所有的人全集中在宅后的庭院里,就连大着肚子的牛四嫂也捧着大腹夹杂在人群中,大家聚精会神或皱着眉宇或汗流浃背的将牛大和张克团团围住,媚娘则咬扯着手绢,拉绞着衣袖甚为忧虑的混在人堆里。
牛大脸色凝重的握了握手中的圆球,目光如炬的死盯着前方距离五十公尺处的张克。
张克则手拿木棍,诚惶诚恐、如履薄冰,面对牛大如此眦裂的模样,不禁双腿发抖,全身冒出冷汗,心里直颤,完了!完了!
果然,在牛大如狂牛般猛吸一口气后,他使出全身的力道,将圆球奋力向张克投出。眼看圆球就要打到身上,张克只好闭着眼睛用力挥动木棍,众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半张着嘴巴……“ㄝ!挥棒落空,三振出局!”牛婵兴奋的手舞足蹈,立刻拿出准备良久的大饭碗在周遭围观的人们大声喊叫,“输者愿赔!钱、钱、钱,拿出来、拿出来。”
于是几家欢乐几家愁,赢者咧嘴大笑,输者嘴歪眼悲。可怜的张克面色如土的软坐在泥地,心里恨得牙痒气闷,要不是方世杰出什么馊主意,教大伙玩棒球,说那是啥新运动,他也不会被牛大和牛二硬拖来参一脚,而吓得如今几乎站不起来,还自白输了六文钱。
“老爸,你真厉害!”牛婵乐透的捧着装得满满铜钱的碗夸耀的说。“当然,老爸就说我是那个最佳……投手啦!投手。”牛大得意洋洋的挺着原本就大得不能再大的胸膛,沾沾自喜的接过媚娘递过来的手绢,擦着流得满脸的汗,然后眼尖的瞄到坐在一旁休息浅笑的方世杰,“老弟,好侄儿,过来呀!”牛大是粗人,对于辈分根本弄不清楚的想到就叫。“甘拜下风呀!我可是输队哩!”方世杰是另一队的投手。“哈哈!”牛大还沉醉在刚才的胜利中。
“这玩意真棒,不亏叫‘棒’球。”牛婵笑歪嘴的数着钱。“嘿!它可不是因此而得名的,而且这是项神圣的运动,并非让你用来赌的喔!”
“有赌才有激发力嘛!”牛婵吐吐舌头,可爱的模样逗得牛大、方世杰和几位叔伯哈哈大笑。
一旁站立的张克和媚娘也跟着笑,但却相当勉强,尤其再遇到方世杰那双犀厉的黑瞳及好似看透他们的表情,两人更是下意识的撇开脸,心中对于他的怨气更愈积愈多。
一手挽着牛大,一手勾着方世杰,牛婵拉着他们往饱食堂的方向去,一路上还叽叽喳喳个不停,“我饿了,去补个粮吧。”一会儿又说:“你上次不是说还有另一种新鲜游戏叫撞球来着的,什么时候再教我们呀?”方世杰只能一直笑着点头,甚至都没机会插话,怪只怪当初为了怕牛婵再缠着他去骑马,为转移她的注意力,才想到教她一些二十世纪的运动,未料及小妮子的活动量惊人,每天不仅玩得乐此不疲,还吵着要玩其它的。
结果,本来以为她会受不了而喊累的他,却已浑身酸痛,四肢无力,真的是年纪大喽,体力有差吧?尤其是最近,不吃药的话就会……
方世杰暗暗的握着拳,忍受着又一股疼痛袭上身。※※※
“你还好吧?”牛十关心的问,他是除了牛五之外,惟一知道方世杰目前身体状况的人。
躺在牛十药堂后的卧床上,方世杰已痛得说不出话来,但仍安慰牛十似的露出微笑,身子却忍不住的直打颤,不一会便已难挨的翻滚着。
“来了,来了。”牛五终于端着煎熬好的药出现。好不容易让方世杰喝了下去,疼痛渐渐减少,他的颤抖也不再强烈,牛十拧着布帮他拭去冷汗,牛五难过的在一旁打气。总算,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方世杰像没事般坐起。“好了些吧?”牛五不确定的抓着自己白髯的胡子。
“嗯!”方世杰感激的和两人点点头。这阵子,每次一接近发作时间,牛十就会找尽各种理由将方世杰留在这密室中,牛五也会自动过来帮忙煎药,然后等候疼痛发生,药力才能生效之时喂他吃药。今天,因为病发提早,所以没来得及立刻为他止痛。
“看来日子不多啦!”方世杰还是温吞吞的气息,脸上没有勺点担心的惧意。“我……昨天算过了。”牛五实在舍不得这么一个好青年,认识方世杰,真的、真的、真的是他的福气,“这月十五的正午,天狗会吃日,那时你必须回到你最初来的地方,不然可能……你会……”
“那不是牛婵生日的第二天吗?”方世杰第一次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