砩显诔瞪纤?诺氖焙蛞欢?坏髡?米耸啤?
想到这儿,她不禁又想臭骂杨昊予了,没事把她架到山上来做什么!
柳世颖微皱下眉,所幸她惯穿紧身、有弹性的衣服,不然今早起床衣服肯定皱得不象样。想是这么想,她仍然拂拂身上那袭看不见皱折的黑夜,然后穿上那件黄夹克,出门去了。
※※※
“何老头,别说我们江西帮没有跟你说,你要是在限期内不交出芯片,别怪我们把你的公司跟你女儿……”一名身着黑色西装、头戴黑帽,配上黑色墨镜的高瘦男子与一名做同样打扮、但较矮胖的男子置身于偌大的办公室中,对着一名身着亚曼尼西装、年约六十的男子冷笑警告。
“我没有什么芯片,你们知道的,我没有!”男子害怕的摇头,背都贴到豪华皮椅上了,完全没了平时的威严及洒脱。
“是吗?”矮胖男子冷笑一声,不以为然的问。
“总之,你不在限期内交出芯片,你就守紧你的公司和女儿,或者……连你的命……”高瘦男子压下帽檐,转身离去。
“保重。”矮胖男子跟着离开。
办公室的门阖上,男子的战栗并未因他们的离去而消失。
怎……怎么办?他……该怎么办?何伟慌张害怕的直瞪着办公室的门,不停的发着抖。
“爹地!”何美冲进办公室,投入父亲的怀抱。
“美美,你没事吧?”紧抱住女儿,父女俩一起发抖。
“没事,爹地,你呢?””何美关心的问着父亲。
何伟摇摇头,瞬间像老了十岁一样。
“爹地,他们那些人有为难你吗?”何美担心的望着何伟,刚刚她看见那两个一矮一胖的人从爹地的办公室走出来,她好害怕父亲会发生什么事。
“美美,他们要芯片,美美。”何伟哀伤的吐出他们前来的目的。
“芯片?”何美脸色大变,“爹地,不会是那个吧?”
那个他们千辛万苦才得到的芯片。
“就是那个。”他沉痛的点头,“怎么办?美美,我们一旦给了他们芯片,我们就毁了,毕竟那是我们棗”
“别说了,爹地,”何美要他噤声。“虽然那是我们跟那个人‘借’的,也借着它为公司赚进大把钞票,可是我们也把它的一些不足之处改善了啊!那已经算是我们的专利了,绝不能给那帮人。”
“可是美美棗”
“爹地,你有听说过一个地下组织叫‘四方’的吗?”打断父亲的话,她瞇起的凤眼闪过一道光芒。
“四方?”何伟搜寻着记忆。“你是说跟四方集团同名的那个组织吗?那个怪组织?”
听说那个组织只要委托的事情对了他们的味,无论如何都会圆满达成任务,但他们要求的报酬也是很奇怪的那种。
他的好友老曾曾经委托他们替他找回失踪多年的传家宝,事成之后因为执行任务的“冰山”看上他的传家宝,而被冰山当作报酬拿走了。有个国际知名财团曾委托他们捉拿著名的商业间谍,结果,执行任务的“傲炎”轰掉了他们的总公司大楼作为报酬。有一次,警察与他们秘密合作,案件圆满结束后,“风扬”取走警署性能最好的一架直升机,改装成自己的“爱机”当酬劳。
最精釆的莫过于有一次,某组织直接点名跟头头“水蓝”合作,水蓝二话不说答应了,但接近尾声时,水蓝送了个大礼给警署,整个组织被警署查缉,罪证确凿……数以万计的怪行为虽然没有影响“四方”的生意,可是……
“爹地,管他怪不怪,我可以保证这个案件他们一定很有兴趣接手的。”何美一想起获得芯片过程的曲折,就觉得一定会引起那个叫水蓝的头头的兴趣,到时候她就可以……
“你确定吗?”何伟可没女儿那么乐观。
“没把握我也会把它变成有把握的事情。”何美眸子燃起势在必得的光芒。“爹地,相信我,我不会让我们死掉的,一定会没事的。”
望着女儿笃定的脸,他决定相信女儿一次。“就交给你处理吧!”
何美得到父亲的同意,打开计算机,连接上四方的网络……
“滋棗”的一声,吉普车停在一幢白色的双层洋房前。
“呼!”柳世颖呼口热气在手上,藉以暖和冻僵的手指,再把手放在发热的脸颊上取暖,顺道揉揉有些发疼的太阳|岤和头。她边打喷嚏,一边往车窗外探去,暗自祈祷这间就是杨昊予的家,她已经花了好几个小时在找杨昊予的房子,怎知白天跟晚上的路明显有变化,害她都不知道怎么走。
迟疑了一下,她下车走向那幢看起来沉沉静静的屋子。屋子呈ㄑ字形,铺着红瓦的十字坡屋顶与白色的屋身形成对比,二楼有着一长串的长形上下拉窗,窗台有着很可爱的耐寒盆栽,门廊是采都铎式的拱形,柱子列有精美的花纹,而门呈长方形,上头有个铜环,铜环上雕着流线形的图纹,门的细缝有暖暖的气透出,显示有人在里面。
糟糕,早上出门时忘了看看杨昊予的房子长什么样子,现在可好,连这幢屋子是不是他家都不知道。不过,这种荒山野岭除了杨变态那种人之外,还会有人跟他一样发神经住在这种地方吗?
管他的!敲了门再说吧:柳世颖随意抓住铜环敲了敲门。
“杨昊予,你在吗?”她轻声唤着。
好一会儿,没人出来应门。
柳世颖觉得身上的厚外套似乎失了御寒的功用,微微的寒风正缓缓的追逐着她。“好冷!”她打了个哆嗦,再次敲敲门。“杨昊予,你快开门,好冷的!”
还是没人应门。
柳世颖冷得受不了了,她踢了下门,“杨变态,快点出来开门,我好冷喔!你要是故意把我丢在外面冻死了,我就变成厉鬼缠着你!快点出来,死杨变态!”
这次,她又等了一下,开始觉得这间屋子可能不是杨昊予的,要不然听她这样骂他,他早冲出来对她处以“极刑”,哪儿能熬这么久。
“我不会是找错地方了吧?好冷喔!”柳世颖自言自语,才想转身离开的当口,门开了,一股热气从屋子里流泄出来。柳世颖听到声音连忙转头,趾高气扬的抬高下巴,“我就知道你一定忍不住要出来打我了!啊?”说完话,她才发现站在门口的不是杨昊予,而是一对俊男美女。“呃……对不起,我找错地方了。”
柳世颖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讷讷的道歉,一想到自己刚刚的话都让两个人听到了,她就觉得不好意思。
男子唇际噙着温柔的笑容,“不要紧。”
“天气很冷,你要不要进屋取个暖,然后以电话通知你口中的……呃……杨……我想是先生来接你?”女子同样笑意盈盈的邀请柳世颖。
“不用了,谢谢你们。”柳世颖露出个笑容,直到她发现自己竟然对这对陌生男女笑时才警觉的收回。她想表现出自己平常的漠然表情,可偏偏怎么也装不出来。
是因为从遇到杨昊予开始就一直被他欺负,所以她载了十二年的面具碎得无法再戴上?即使面对陌生人?
男女互望一眼,男子不经意的伸出手抚上柳世颖的额。柳世颖警觉的想退开,却发现他的动作更快。
“放开。”她防备的反扣住男子的手,冷眸不悦地瞪着男子。
男子和善的笑容未减,垂下手,柳世颖同时往后跃开一大步,警戒的看着这对男女。
“小姐,我劝你最好留下来休息一下,你有点发烧喔!”
“不用了。”柳世颖拒绝,觉得这个男人虽然在笑,可似乎不怎么欢迎她留下,她好象打扰了什么,而且他的身手……
“真是糟糕,绯,我已经劝过她了,她不留下,我也没办法。”男子故作无奈的摊摊手,低头朝女子无辜的笑着。
“你吓着人家了,她当然不愿意留下。”被唤作绯的女子推推他,再顺手捏了下他的脸颊,走出门廊与柳世颖相望,不理会男子在她身后“我怎么知道对她笑反而吓着她”的咕哝。
咦?柳世颖注意到她的脚有点不方便。
“你好,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趁休假来找我们的爸妈;没想到他们出门去了,才在这儿住下。你是头一个来访的人,而且有点生病。我想,你还是在这儿休息一会儿让我丈夫看看比较保险,好不好?我先生是医生。”她温柔妩媚的笑容软化了柳世颖。
柳世颖还真是觉得自己有点不舒服,于是轻点下头,“麻烦你们了。”
“哪里,请进。”女子侧过身请她进屋。
“啊,请等一下。”柳世颖把自己的背包忘了,里头可是有用来联络的手提电脑呢!她奔回车上,拿了背包后才进屋。
※※※
“你先坐下来,我帮你看看。”男子请柳世颖坐下。“对了,我叫风力勤,这位是我妻子谷绯羽。”
“柳世颖。”柳世颖淡然回道。风?这个姓很少见,好象在什么地方听过。
背包传来“哔哔哔……”的声音,柳世颖低声道歉,虽然不怎么情愿,但还是打开计算机。
粉红色的计算机外壳相当少见,尤其是当她拿出颈上的粉水晶十字架项链打开计算机时,更引起了谷绯羽和风力勤投注的目光。
柳世颖失措的眨眨眼,感觉自己像待宰的猪只,但计算机又传出几声“哔”声,她连忙将右手贴在屏幕上,一条粉红色的线闪过。
没多久,屏幕上出现几个红色的大字棗
娃娃,你死到哪儿去了?
是杨昊予。柳世颖心中似乎有个紧缚着的地方解放了。真是的,死了还能开计算机被你骂吗?她在心底咕哝着。
我迷路了……她用非常无辜的表情在打字。
屏幕上空了好久才出痕迹:你在哪儿?
我在风力勤的家,不晓得是哪儿。可是附近就只有他这一幢房子,四周一点人烟也没有。
乖乖待在那儿,我马上过去。
文字出现没多久,对方就切断了联系。
“杨先生吗?”风力勤在柳世颖关上计算机时笑问。
柳世颖觉得风力勤的笑容似乎没了刚刚的不欢迎,她回以一笑,“他来的时候可别跟他说我骂过他。”
风力勤笑出声,认真的为她看病。
“你休息一下。”他说完,起身到地下室去。
“先吃点东西好了。”谷绯羽端出热腾腾的饭菜,笑容可掬的说。
柳世颖摇摇头,不是谷绯羽做的饭菜不好吃,而是她没什么食欲。“我不饿,谢谢。”
这对夫妇的亲切笑容让柳世颖的防御心自然卸下,不适感也跟着精神的放松而来。
“生病的人好歹要吃一点食物下肚,空腹不好喔!”谷绯羽坐到她身边劝说着。
“我只是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而且我……”柳世颖想了下对杨昊予的称谓。“我朋友就快来接我回去了。”
“你先把饭和药吃了,再等你朋友来接吧!”风力勤从地下室上来,手中多了几包药。“你有点着凉,不多休息不行。”
面对他们两人的笑容攻势,柳世颖不由自主的跟着笑了笑。奇怪,他们的笑容及态度竟让她感到亲切,没有陌生人的隔阂,于是她执起碗来扒了几口饭和菜。
“对不起,我真的吃不下去了。”柳世颖放下碗筷,忍着头疼歉然的说。
“没关系,你不要道歉。”谷绯羽和风力勤对望一眼,谷绯羽对于柳世颖的道歉显然有些意想不到。
“喔。”柳世颖孩子气的揉揉眼睛,勉强笑了笑。真是的,她开始觉得难受了。糟糕,等一下杨昊予来了要是看到她这副模样,会不会嘲笑她是泰山的年龄、阿婆的身体?
谷绯羽把手贴上柳世颖的额,柳世颖想躲开,可她出乎意料的发现自己没什么力气。
“力勤,她发的是高烧,你还说有点着凉。”谷绯羽生气的转向风力勤。
“只是高烧,死不了人的。”风力勤真是觉得那是“有点”着凉,尤其是对柳世颖这种练家子而言更是“只是”着凉而已。
“死不了人才怪!你没看到她的样子吗?”谷绯羽真不知道风力勤是从哪点来判断柳世颖的病情轻微的。
“绯,这种程度的病对柳世颖这种受过训练的身子来说不算什么,不然她也不可能撑那么久才倒下。依我看,她八成昨天晚上就着了凉。”将怒气冲天的妻子揽入怀,他笑道。
谷绯羽的火气这才消了大半。
“来,把药吃下去,然后睡一下。”风力勤为柳世颖倒了杯水。
“我不舒服……”柳世颖眨眨眼,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一瞬间变得这么虚弱。她还想撑到杨昊予来呢!
“我知道,吃完药,睡一觉起来就好了。”他温柔的哄着柳世颖吃下药。
柳世颖乖乖的吃药,之后倒头就睡。
“力勤……”谷绯羽看着丈夫,担心风力勤下的药量会对柳世颖造成伤害。
“多加了安眠药,让她一觉到天明。”一把抱起已然昏睡的柳世颖往楼上走去,他一边安抚着担心的妻子,“不要紧的。”
柳世颖不安的动了下,在风力勤的怀里调整位置,想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一点。
“我说,绯,我已经遵照你的指示救了这个大娃娃,我的奖赏呢?”风力勤见谷绯羽体贴的帮柳世颖盖被子,不禁吃味的讨赏。
“在这儿。”谷排羽弹了下他的额头。
“什么?我费了这么大的心力只得到一个弹额头?这怎么行?”风力动不费吹灰之力的抱起谷绯羽,俊脸凑近,充分说明他的不满。
“别开了,小心吵醒柳世颖。”谷绯羽躲着他的脸。
“我给了她两颗安眠药,醒得了才怪。”
“这样会不会有问题啊?”谷绯羽忧心的问,两颗安眠药对人体而言已经是很大的负荷了。
风力勤不高兴的板起脸,不平的指出,“老婆,我发现自从我们结婚之后你就再也不关心我了。”
“我哪有?”谷绯羽喊冤。
“不然我们好不容易可以在老爸、老妈不在的情况下共度两人世界,为什么你又要我救这个娃娃?”风力勤指出谷绯羽不关心他的罪状。“这个娃娃一出现就破坏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
刚刚柳世颖敲门时他就不打算应门了,偏偏他老婆硬要他开门。
“喂,救人是医生的职责耶!你见死不救对得起人类吗?”谷绯羽鼓起腮帮子,手环着风力勤的颈子笑道。
“我对得起自己就好了,对得起那么多人很累的耶!”风力勤抱着她走出房外,将安静还给柳世颖。
“你这个庸医……呜……”谷绯羽的话全让风力勤吻去。
“好了,我们应该继续刚刚未被打扰前的事了。”他一字一吻的亲着爱妻,不给她任何“讲情”的机会,手也灵活的褪下谷绯羽的衣服。
“力勤……”谷绯羽明眸半阖,捧着他的头,手指插入他的发,低唤着。
力勤抬头,四目交接,唇瓣才相合,一阵突兀的敲门声打醒了两人的激|情。
“该死!”风力勤措败的低咒,难得粗暴的神色惹来妻子一阵轻笑。
“别气了,去看看是谁。”谷绯羽穿好衣服,给丈夫一个深吻后便要他去应门。
敲门声在他们俩未应门之前大力的响着,蕴含着狂猛的气势,看来此人来势汹汹。
“为什么荒山野岭也会有来客呢?”风力勤意犹未尽的吻着谷绯羽,一边抱怨,他起身理好衣物才上前拉开门。
冷风灌进屋内,门口站着一名外套实验白长袍、里头穿著红色t恤与黑色紧身裤、跟风力勤差不多高的男子。
这种天气穿这样……有勇气。风力勤暗自打量了下杨昊予。
“娃娃在吗?”杨昊予在见着风力勤时皱起眉,怎么……他探不到这个男人的心绪呢?
“娃娃?”风力勤重复问题,笑了下,“你一定是杨先生了。”
杨昊予点头。奇怪,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他是自己活了二十八个年头以来,第二个探不出心思的人。
“这么快就能找到这儿不容易,请进。”风力勤保持着笑容,请杨昊予入屋。
一进屋,杨昊予又是一愣,怎么这个女人的心思他也探不出来?
他病了吗?杨昊予的眉头纠结,脸色看起来很吓人。
“你好,谷绯羽,这是我丈夫风力勤,至于你口中的娃娃应该是柳世颖吧?”谷绯羽并未被杨昊予的脸色吓到,安适自在的问。
“她人在哪儿?”杨昊予试图探索谷绯羽和风力勤的心绪,结果一无所获。
该不会他太担心娃娃的安危,以至于探不出眼前这对男女的心绪?这个死娃娃,要她采买食物采买了一整天,他为了她还只在实验室待了两个小时就提早出来;没想到从早上等到天黑都不见她的人影,急得他差点跳墙,幸好想到用网络联络,不然他到现在还会在家里“痴痴”的等她回来。
“楼上。”谷绯羽见风力勤没什么心情回话,只好扮起公关人员。“她有点着凉,吃过药后就睡着了。”
着凉?杨昊予的心跟着凉了半截,也没问主人愿不愿意让他上楼,就径自奔上去寻找娃娃了。
“好傲的小子。”风力勤在杨昊予的身影投入二楼时换下笑颜。
“人家有傲的本钱啊!”谷绯羽倒觉得杨昊予挺对她的眼的。
“他的眼神怪怪的。”像什么都可以知道似的。风力勤的笑容回到脸上,他不太喜欢这个傲气小子,但体内整人的细胞活跃的告诉他,这是个捉弄的好对象。
“你就是看人家顺眼才这么说的对不对?”眼见风力勤唇边盈着恶魔般的笑意,她知道这位杨先生要倒大楣了。“是你说的,我们要过两人世界的。”
“怎么?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玩的玩具,你不想玩?”风力勤柔情似水地在她耳边轻问。
“我没你那么无聊。”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她心下却跟着他蠢动起来,反正他们俩硬请了足足两个月的假期,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半月,剩下的两个星期拿来跟“新朋友”培养培养感情也不错。
“是吗?”风力勤诚恳实在的问。
“先说好,不能太过火喔!”谷绯羽撞撞丈夫的腰提醒道。
他以一个笑容作答。
此时,在楼上的杨昊予突然感到背脊窜过一阵寒意。
※※※
柳世颖困倦的翻身,睡了这一觉,她不舒服的症状好了很多。那个叫风力勤的医生还真不是盖的,改天有机会可以介绍他给林认识。
“娃娃。”杨昊予不得不佩服柳世颖的本领,连在半梦半醒之间都能想事情。
这声“娃娃”把柳世颖从睡梦中唤醒,她眨眨眼,视线由模糊变清明,所见的是杨昊予的脸。
“哇!”她惊叫一声半坐起身,眨眨眼再眨眨眼,确定眼前的人真是杨昊予后,露出个笑容,“杨昊予,你来得好快。”
是你睡得太死。他来了好几个小时,都已经天亮了。杨昊予没回话,径自将手探向她的额。“听楼下的人说你着凉了。”
柳世颖并不排斥额上暖暖的大手。“好很多了。你……”她打量着杨昊予的穿著。
穿这样不冷吗?她都快冻死了,这个杨昊予还只是穿著t恤和一件实验用的白长袍。不过,这话她可没胆子说出口,万一他以为她轻视他而给她一记手刀……
“哎呀!”柳世颖心里的预感果然成真。“杨变……杨昊予,你干嘛打我,我是病人耶!”
“谁教你看不起我。”杨昊予傲傲的料睨柳世颖一眼,他长年生活在山上,这样的气温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我又没怎么样。”委屈的抚着被杨昊予打过的地方,她嗫嚅着。
咦?柳世颖这两天没怎么运转的脑袋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怎么她在心里想的事情也让杨昊予猜个正着?她没有说,也没有显露出来不是吗?
“你现在才发觉也太迟钝了吧?”杨昊予翻翻白眼,原以为她早知晓他有看透人心的能力,结果,他是高估了。
但是对楼下那对夫妇,他的能力却失灵了。
“才一看到你就被你强扯……”柳世颖在杨昊予微挑眉的注视下改口道:“带来做客,哪有时间想你的能力?”
而且还一直被你欺负,治伤都来不及了,哪会去想到你是个超能力者。她在心底想着。
杨昊予瞇起眸子,“怎么?怕了?”
他不希望柳世颖怕他,三个伙伴都能接受他,没理由柳世颖不能。
“你也是人,不是吗?”柳世颖倒很坦白,笑着指指自己,“要说异类,我也是一分子啊!智商高的异类,从小就被送到国外去念书,不是吗?”
杨昊予锐利的眸光和缓了下来,他扬起唇角,弄乱柳世颖已够乱的短发。“难得有这么白痴兼笨蛋,连自己也照顾不好的异类呵!”
“我才没有!你少给我乱扣罪名。”挥开杨昊予的手,她不服气的从床上站起来,想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但杨昊予一个退步,柳世颖就整个人往前倾入他怀里了。
“娃娃,没想到你这么猴急的想对我投怀送抱。”他唇角扬起个恶意的笑容,有力的手环上柳世颖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含笑的眸子对上她恼火的星眸。
“你……你再靠近我看看,我还没刷牙洗脸,也还没洗澡,全身都是臭味,你……”柳世颖的嘴巴被捂住,杨昊予警觉的望着门。
他瞇起眸子,没想到有一天得靠着自小的训练来辨别房外是否有人。通常只要有人靠近他方圆十公尺之内,他都可以听到来人的心声,但这招也遇到敌手了。
“我们是否打扰了?”风力勤听到房内的马蚤动平息,朝谷绯羽点下头,她打开门,只见杨昊予和柳世颖两人姿势暧昧的看着他们两个“不速之客”。
“对。”杨昊予答得干脆,并以眼神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既然打扰了,那就先说声抱歉吧!”风力勤将手中的托盘放下。“药在吃完饭后一个小时之内吃下,会有点想睡觉。”
“不介意的话,可以用浴室,我去帮你拿换洗的衣物。”谷绯羽无视于杨昊予冒火的瞪视,笑容也末因任何“外力”而逸失。
“那真是太好了。”柳世颖不吝于给风氏夫妇笑容,他们早在昨晚就攻下了她的心防,除了四方之外,她还是第一次对外人有这么大的好感。
“那我们不打扰了。”风力勤揽着妻子的肩往外走去,踱到门口时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地回头,“杨先生,不会小气的不让我们知道你的名字吧?我们交个朋友嘛!毕竟我们因为令‘友’而结识。”
总不能一直叫他杨变态吧?虽然风力勤很乐意。
杨昊予恶狠狠的瞪了眼脸上写满了“恩人”两字的夫妻,再瞪了眼置身事外的柳世颖,冷冷的吐出:“杨昊予。”
“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到楼下用餐。”风力勤笑意盎然的邀请。
不介意?他可介意得要命!杨昊予不给面子的冷哼一声,“不用了。”
风力动和谷绯羽毫不在意的挥挥手。
“那我们先下去了,有事大声叫吧!”说完这句废话后,他们俩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啧!”杨昊予冷扬起眉,这对夫妇怪到极点,一点也不怕他,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干嘛对我的朋友这么凶?”柳世颖挣开他的怀抱,不悦的蹙眉。
“我不喜欢他们。”双手交抱在胸前,低头看着柳世颖不高兴的容颜,他不想说出自己为探不出他们的心思而困扰。
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依赖着自己的能力了?
“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难道你希望每个人一见到你就怕你吗?”柳世颖宣告风力勤和谷绯羽对她的重要性。“他们是好是坏你用你的能力一探不就知道了?”
说得容易,杨昊予抑止翻白眼的举动。“我现在处于休息状态,能力使用过度对身体是很大的负荷。”
这是林宣逸常常对他说的。人类的身体承受的压力过大会整个崩溃,像杨昊予这种不会控制自己力量的人,能力对他而言是颗不定时炸弹,因此他居住在这种人烟稀……不,是没有人烟的地方,让自己的身心都能得到充分的休息。通常他出一次任务回来,要七天的时间才能完全恢复,可这次有柳世颖在身边,他竟然只睡了十个小时就复原了。
这也是杨昊予硬拉柳世颖上山的众多原因之一棗当枕头。
“喔。”柳世颖应了一声,虽然没说出口,但杨昊予感受到了柳世颖那一瞬间心情的忧虑,不由得笑了。
“快去梳洗吧!”他温柔地捏捏柳世颖软而富弹性的脸颊。
柳世颖冒着生命危险白他一眼,在他做出反应之前赶快逃到门边,依着门对他扮个鬼脸,马上冲下楼去。
听着楼下她和谷绯羽交谈的声音,杨昊予的笑容更加柔和了。
只是……一想到风力动和他的夫人谷绯羽,他的笑容隐去,眼神冷硬。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昨晚他来的时候并未见到原先住在这儿的那对老夫妇,那时他心系娃娃,加上探不出他们的心思,没有多加注意老夫妇的失踪。老实说,他只听山下的居民说过,有对老夫妇住在离他不远、约莫一个小时车程的地方,姓风。这封年轻夫妇也是姓风,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不管,重要的是,他无法得知他们的心思。
这种雾里看花的感觉十分不好受。
杨昊予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风力勤和谷绯羽,深究着自己无法得知他们心思的原因。
适早他托关承羿替他查有关这两个人的身世背景,资料说明他们是来自美国的风家人,是四方集团附属医院心脏外科主任医生风咏欢的侄子,他们一家总共有六人,被华侨们称之为“风屋家族”,但他们喜爱昵称自家为“风人院”。这一大家子以特立独行著称,很少与华侨界联络,自成一格,在美国有自己的一片天空。
风力勤是老大,精通各种外科手术的医生。谷绯羽,据说十几年前是很有前途的芭蕾舞星。而风咏欢就是他有生以来第一个无法知道她心事的人。
没想到他们这群人……
不行,没有办法清楚知道他们的心思,让他感到十分没有安全感。挫败的滋味十分不好受,他得找个空档试试自己的能力是否真对他们两个无效。
“杨昊予,杨昊予?”柳世颖的叫唤声把他从冥想中拉回来。
“嗯?”杨昊予低头看着她。
“风大哥他们听说你有个很大的花房,不知道可不可以参观一下?”她笑问。
娃娃的笑容并不是针对他而发的……
杨昊予不喜欢柳世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的救命恩人身上,因而对风力勤和谷绯羽的敌意更深。
“当然可以,走吧!”看柳世颖企盼的眼神,知道她也很想一探花房究竟,于是他爽快答应。
“这小子很讨厌我们。”风力勤和谷绯羽走在后头,用着只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说。
“当然。我们占去了娃娃大部分的注意力,是我,我也会讨厌。”谷绯羽聪慧的猜出杨昊予的心事。
“喔?”风力勤的语气说明他的讶异,但眸里闪耀的光芒说明他早知道杨昊予对柳世颖抱的是什么心态,才会故意阻在两人中间,连柳世颖感冒好了,他们两个人还厚颜无耻的……咳,是推却不得的接受柳世颖的邀请,到杨昊予的住处一叙。“绯好聪明,我都看不出来耶!”
“少来。”谷绯羽瞟他一眼,“若非早看出,你又怎么会离开咱们那个温暖的窝,舍得放弃我们重拾的安静跟着跑来?”
“真是生我者父母,如我者好妻子绯也。”含笑执起谷绯羽的手,他凑近唇际一吻。
“什么时候跟清扬学了这一嘴油腔滑调?”谷绯羽依着他取笑道。
“咳!”杨昊予重重咳了一声,提醒两人别太旁若无人。
“花房到了。”柳世颖很有风度的撇开他们两人的调情不谈。
风力勤夫妇报以自然的微笑,跟着进入花房。
约莫五十公尺见方的花房里植满了各式各样的植物,这里是杨昊予平常实验的地方,四方各种的香水大部分是由这儿研发,然后交到四方另一个研究室中加工再出品。不过,花房看似没什么,事实上布满了安全措施,一个不注意即会掉入陷阱,不得翻身。
“好厉害。”谷绯羽带着欣赏的心情环视四周,各种花朵看起来或许杂乱没有统一件,但仔细观察之下,可以发现花儿都被细心的照顾着,并且乱中有序。
“这还是我头一次进花房呢!”柳世颖挽着谷绯羽的手,两人走在前头,愉悦的赏着花。
“娃娃是做什么的呢?”杨昊予是种花,研究香水的棗虽然跟他的外表很不搭调,但世上哪有每个人都是“表里如一”的?那么柳世颖呢?谷绯羽有点好奇柳世颖是怎么被杨昊予拉上山来的。据她的说法,他们在机场的会面是第一次正式面对面,可他们先前应该就认识了,否则对人有防卫心的柳世颖是不会如此轻易就让杨昊予拉上山的。
柳世颖一呆,明眸转了转,“如果你指的是现在的话,我也不知道我该做什么。”
“怎么说呢?”
“我……我没有活下去的目标。”她微微一笑,想来,这还是她这几天以来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
“娃娃?”谷绯羽让柳世颖言语中的自暴自弃吓着了。
“我活在世上唯一的目的已经完成了,所以自觉没有活在世上的必要。”她望着自己空虚、什么也捉不住的手。“但是我有过承诺,绝对不能死,不能自我了断。这就是为什么我活着的原因,可是……我还没想到要怎么去过自己剩下的日子。”
“娃娃,你才二十二岁就放弃了人生吗?”谷绯羽微瞇起眸子,在柳世颖身上,她看到自己的影子。
“我不晓得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我活下去的事物。”所有的精力全拿来制裁梁京平,她从没想过之后要做些什么,要不是她这个重然诺的个性,她绝对会死。“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报仇。如今仇报完了,我所学、所执念的也就没有用处了,我……变成了一个无用的人……无用之人没有必要活在世上。”
“报仇的感觉如何?”谷绯羽转移话题,她为这个女孩子感到心疼。
“很不好。”柳世颖吐实,苦涩的笑容绽在她娃娃般的可爱容颜上实在不怎么合适。“我以为我会如释重负,其实不然,很空虚,觉得什么也没有了,什么都无所谓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没有目标……好茫然,就连只要活着不死,都觉得好难。”
“曾经我也跟你一样,只是活着,拒绝任何人事物进驻我的心。”谷绯羽低喃道,“活着似乎就只是在等死亡的那一刻来临。”她在柳世颖讶异的目光注视下继续说:“我为了这只脚过了十年这样的生活,后来被力勤大肆的破坏,才有今天的我。我开始懂得去欣赏周遭的每样事物,懂得去珍惜周围的人们。我相信你也有自己想要珍惜的人,不是吗?”
柳世颖想摇头说没有,可是她的脖子像里了石膏般动弹不得,眼前浮现关承羿温柔的笑容、林宣逸狂放的神情、唐皑钧冷漠而认真的态度,以及杨昊予高傲不驯及霸道的举止。
她没有想要珍惜的人吗?柳世颖自问。
“我的缺点在于太过钻牛角尖,以至于什么也看不清,不但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别人。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别那么快为自己的人生下定论。人在还没有进棺材之前都还是有改变的可能性的。”谷绯羽说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