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味的进行偷菜,我完成病历后,依偎在你身边观看了一会儿你的游戏,我根本不懂得网上偷菜是怎么回事,怎么现在又赖在我的头上了?……
诬赖我?也许是悲伤过度,一时糊涂吧,她现在的心情完全能够理解,就让她肆意发泄一下吧,出于同情,喜医生尽管心里委屈,表面上没有过多的辩解什么,只是默默的忍受着眼前的屈辱。
不料苏梅更进一步,向前恶狠狠地抓住她的头发,拼命厮打她的头部,背部,脸部,嘴里不停的辱骂:“喜香凌,你是美女毒蛇,你是毒妇。好恶毒,杀人不眨眼哟,我倒霉遇见你,是你亲手害死了我妹妹,还我妹妹,还我妹妹呀”!
喜香凌被突如其来的打骂怔住了,不知所措,听到对自己的恶意伤害,很想辩解,但张口结舌,结结巴巴的说:“苏梅,请你别诬赖我,我只是好奇的观看了一下你的偷菜游戏,你知道我根本不会玩的。”
苏梅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依然不依不饶,更进一步,声音更加洪亮的骂道“喜香凌,明明是你在偷菜,还想抵赖,是你害死了我的妹妹,大家都在看,你还敢抵赖吗?!”说话间,苏梅又一次像恶狼一样恶狠狠地扑向喜香凌,抓住她的衣服拼命撕扯,然后把她摔倒在地,面目狰狞的骂道:
“喜香凌,我恨你!我要把你千刀万剐,剥了你的人皮,掏出你的肺,挖出你的心脏,看看你的心到底有多么的黑!”
“我要活埋了你,让你为我妹妹陪葬!”……”害人精,妖精,还我妹妹,赔我的妹妹呀!”……
古人说的好:“生孩子犹如缸边上走马,生死就在一念之间,风险极高”。在女人的一生当中,生孩子是一道很危险的坎儿,能不能平安的迈过这道坎儿,由很多的因素决定着。“人生人吓死人”。这是亲临其境的人切身体会的写照。
虽然现在的医学很进步很发达,孕产妇的死亡率也在逐年降低,但有些死亡仍然不可避免。住院后谈话签字,病情告知,分娩过程中有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如产后大出血,软产道损伤,芓宫颈裂伤,羊水栓塞,dic,新生儿窒息等等都很仔细认真的给家属讲述了一遍,他们同意在这里分娩并且签字画押的。
可是现在,苏梅怎能这样说话?喜医生怎样对待她的妹妹,怎样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怎样细心贴心的守护,怎样认真仔细的接生,苏梅都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夸在嘴里,可是现在,说翻脸就翻脸,毫不顾忌朋友情,同学义,而且一再反咬周医生在网络偷菜,什么意思?
寒冷的冬天,窗外飘着漫天的雪花,透过窗户玻璃,远远望去,远方一片苍白荒凉,喜香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的心在流血,美丽的丹凤眼里充满委屈的泪珠一滴一滴的往外滚动,她身体僵硬如木偶,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肢体失去了温度没有了感觉,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窗外,试问老天爷,有谁能够作证,她说的是事实吗?
难怪人们常说:好心没有好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善良的喜香凌遇到了千古奇冤,即使浑身长满了嘴也无法申辩。这几年,医患关系逐渐恶化,医生被诬赖,被打被骂的现象时有发生,医院为了减少纠纷的发生,号召医务人员小不忍则乱大谋,能忍让的尽量忍让,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有谁能够为自己主持公道啊,眼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喜医生忍受着欺辱,心里委屈的想着。
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由麻木转为激怒,手不由自主的在抖动,心在不停的颤动,狠不能出手扇苏梅胡言乱语的嘴巴,可是理智很快告诉她,医生的职业道德告诉她,喜香凌做人的原则告诉她:不能出手打人,不能这样做。
她强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很抱歉的看着苏梅,很想上前去拉住她的手,安慰,劝阻,推心置腹的解释,让她发泄完了之后能够冷静对待,忽然,李尔曼领着一群未曾谋面的男人和女人,气冲冲的闯进了办公室里。
5-第五章:医闹出场
妇产科的办公室里,一片喧哗
在z医院的大门口,三辆浅粉色的中巴车气冲冲的相继开进来了,车内坐着喜欢打架斗殴的男人和随时随地可以撒泼无理取闹的泼妇女人。
当车子嘎咋一声停下来的时候,有一个神气十足的男人从第一辆车里走出来,满脸横肉,他个头不高,穿着一件退了颜色的灰色休闲棉衣,黑色的裤子邹巴巴的,沾满泥土的皮鞋在水泥地上发出很有力的声音,“噔。噔噔”的疾步先登上第二辆车,给车里的人们绘神绘色的开始培训,排练完毕之后,又雄赳赳气昂昂的登上第三辆车,仿佛一个大导演出现,对车里的人开始指手画脚,指指点点的安排一番之后,每人发给一瓶矿泉水拿在手里,只见黑压压的人头点了点,像是听明白了什么似地,稀里哗啦一下子从车里一涌而下,急匆匆的冲进了住院大楼,直奔妇产科去。
闹事的人群排着长长的队伍,三三两两围在一起交头接耳,左顾右盼的眼神,充满愤怒的气氛让人觉得窒息。
很快,妇产科的办公室里,门外走廊里被一群扮作死者家属和亲戚的男人和女人围堵的水泄不通,女人们坐在走廊里捶胸顿足开始表演,用最凄惨的声调嚎啕大哭,哭的几乎死去活来,活灵活现:
“啊——可怜的你哟……呃。呃。呃---死得好惨喽……呃。呃。——你---怎么这样命苦哟……
呃。呃。丢---下---可---怜---的--孩子-呃-呃-呃--谁管恰哟哦。哦。哦……”
手里握着一瓶矿泉水,哭的口渴了喝上一口,然后再哭再喊,就这样很有节奏的重复的哭着,喊着,双手上下起伏在大腿的前面拍打着挥泪如雨,大声的很悲哀很凄凉的哭着,让参与围观的人听着看着觉得心里很难过。无不诅骂医院和医生的。
而一群男人们则上跳下窜,直接闯进妇产科医生办公室,把a医生一把推倒在地,把b医生用力推出门外,打翻了饮水机,砸烂了窗户玻璃,摔断了椅子的腿,把办公桌上的资料文件乱撒一地,一脚把门踢出一个大洞洞来,然后朝喜医生的左耳朵处一巴掌扇过去。
’啪啪”
霎时间喜医生摔倒在地,耳膜穿孔,剧烈疼痛,耳朵里缓缓流淌着一股鲜血,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不料她的头嗡嗡作响,咚的一声再次晕倒在地,无力的躺下。脸色苍白,四肢冰冷,微微颤抖,眼泪夺眶而出。
此时的妇产科办公室里乱成一团,像被日本鬼子扫荡了一般,凄惨的叫喊声,刺耳的咒骂声,医生们打电话求救的声音夹杂着闹事者的怒喝声交织在一起,让人胆颤心惊,不寒而栗,无法分辨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真的日本鬼子进村了吗?
医闹组织的行为比日本鬼子更猖狂,他们为何如此气焰嚣张,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成群结队的闯进办公室里欺负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竟然还理直气壮?难道他们生存在法律之外的外星球上吗?
接着,大导演医闹组织的头目又带上这群人直接奔向医院的办公大楼,闯进副院长办公室里,趁院长没有防备,狠狠一脚踹在院长的小腿上,霎拉间,院长的腿部软组织挫裂伤,肌肉开花鲜血直流,疼痛的躺倒在地。
就这样,一场由家属发起,医闹组织积极参与的因为医疗纠纷的战争在医院里轰轰烈烈的打响了,没有硝烟弥漫的战场,也没有枪淋弹雨,更没有冲锋号响,看到的只是医患双方矛盾的激化,一群凶神恶煞的医闹者已经疯狂的开战了。
医院里,执行任务的警察快速赶到,他们穿着威严的警服,头戴钢盔,手握警棒,有秩序的列成一队,装备待发。
警察的到来让医闹组织越加嚣张,他们面对警察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变本加厉,故意挑衅要挟警察道:“有能耐是吧,来啊,来把我抓走关起来,抓呀,你们怎么不抓”?
“你们不是有警棍吗,出手打呀,往这里打啊?”一个医闹说着把头撞在警察手里的警棍上面,用手示意着。
”你们不是有枪吗,拿出来呀,拿出来把我们枪毙了不是更省事么?”又一个医闹在挑衅。
看热闹的人把整个院子围堵的水泄不通,人民警察镇静自若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故意挑衅的样子十分生气,一个警棍就可以让他们乖乖就范,但是,他们却一动未动,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放眼周围静静地观察,让气焰嚣张的医闹组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点害怕起来了。
一个张牙舞爪的中年男人渐渐收场,隐退到围观的人群后面静静的看着纹丝不动的警察。他着急的用手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眼睛滴溜溜的到处转动,百思不得其解,他很纳闷,他们如此的野蛮无理,甚至是欺负警察的言语,为什么哪些警察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难道他们另有预谋?
如果这些警察设下了什么圈套的话,他会承受不起的,他只不过是被人花钱雇来的,不想涉嫌太深,不想做出违法的事情来,他灵机一动,悄悄的溜进人群里面,左顾右盼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撒腿就跑,边跑边看,唯恐警察来抓他。
这是医闹组织者专门花钱管饭雇来的一群蛮不讲理,也不懂道理,更不懂法律,没有文化,没有背景,没有前途,没有事干,擅长无理取闹,撒泼演戏的人,她们尽情尽兴的嚎哭了半天,却不知道谁死了;他们打伤了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雇他的人让干啥就干啥。一天一百元的工资,比打工做苦力轻松多了,所以非常的热情肯干。
很多的警察都在坐山观虎斗,他们的理由是:慢慢观察,寻找执法依据,等待成熟的时机进行执法。因为过度执法也是犯法。
医院大厅里,另外一群人拿着帐蓬和工具,开始搭建灵棚,设置灵堂,摆放花圈,肆无忌惮,穷凶极恶,没有人敢上前阻拦,轻者被骂,重者则大打出手。而患者的丈夫李尔曼身穿孝服,双漆跪地,双手举起一条横幅,上面写着:还我妻子,还我生命!严惩杀人犯!
他不停的向走过路过的人诉说“我的妻子,好端端的一个人,年纪轻轻的一个人,高高兴兴的和我一起走进这家医院生孩子,生完孩子之后,怎么说没就没有了呢?怎么说死就死了呢?一定是医院方面有问题,如果是病,难道没有拖延的时间吗?很快就死了,是谁的过错啊!”……“过路的大爷大婶,叔叔阿姨们,你们给评评理呀?我妻子死的好冤哟!”
救死扶伤的神圣领土,就这样被一群乌七八糟的医闹组织猖狂的践踏着,给正在治疗的病人和前来就诊的病人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稳定局面刻不容缓。
医院很快做出应对措施,不能让事态继续扩大,由上级主管部门,医疗单位,患者代表三方出面协商解决问题。三方的意见很难达成一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僵局一直延续到了晚上,他们个个感觉饥肠辘辘,筋疲力倦。
还有些医闹组织的成员们,在寒冬的夜空下,静坐在院子里的水泥地板上,吃着盒饭,冻的发抖,低声私语。等待协商结果,等着按劳取酬,私分拼命勒来的钱。
医院的办公室里灯火辉煌,由医疗专家,权威人士组成的鉴定小组得出结论:产妇苏雨死于产后并发症羊水栓塞,医院没有过错。如果患者一方不服,可以申请医疗鉴定,可以做尸检以便确诊。而患者打伤医生则按法律程序解决。
可是患者一方坚持以赔钱的方式解决问题,他们私下合议,这样的鉴定结果令人心服口服,没有回旋余地,如果通过法律程序解决问题他们不会赢的,所以,他们只能坚持不讲理,坚持无理取闹,不起诉,不打官司,坚持要钱,他们威胁说,如果今天晚上拿不到钱,明天将要在医院的各个地方搭建灵棚,设灵堂,摆放花圈;甚至穿上孝服,打着横幅写上标语去上街游行。
可以想象这样的场面一旦出现,势必给医院造成及其恶劣的社会影响,迫于无奈,院方答应人道主义救助,医闹的目的很明确向医院要钱!拿不到钱誓不罢休。
他们肆无忌惮,漫天要价,借题发挥,无中生有,惹是生非,想浑水摸鱼,趁机捞一把,可是,正义最终将战胜邪恶,医闹组织再猖狂再嚣张,最终被真理战败了,那个气势汹汹的医闹的大导演,还没有来及分到一分钱,就已经因为打人事件当啷入狱了。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看守所里,等待他的是法律的审判,他忏悔,他痛恨自己,泪流满面。既可怜又可恨。
一位警察官把他拷起来带到审讯室,他原有的神气显然不足,姓名?——性别?——年龄?
6-第六章:纠结不清
审讯室里,昏暗的灯光下,一身正气的警察官正在严肃的继续审问着以身试法的医闹头目人物,不知道是因为天冷的缘故还是因为害怕了,他说话时张口结舌,战战兢兢,显得狼狈不堪。可以说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导演这场闹剧既没有挣到钱,自己又涉嫌犯罪被抓,简直是颜面扫尽,回家怎么向老婆孩子交代呢?
经过仔细审讯才知道,打伤喜医生致耳膜穿孔的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好朋友好同学苏梅。世上最毒妇人心,女人一旦翻脸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像现在的苏梅,她撒泼耍赖,强词夺理,故意颠倒是非,混淆黑白,连自己为人师表的身份也不顾及了,还在乎什么呢?
然而,法律是公正公平的,苏梅因为故意伤人罪被z市派出所刑事拘留了。审讯室里,苏梅依然气焰嚣张,拒不承认打人事件是自己所为,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才是受害者,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把自己说的高雅无比,所有的错误都出自医闹人员,与自己无关。她分明想栽赃陷害,想嫁祸于医闹组织的成员,为自己的罪行开脱。可是,法医在现场采集的指纹彻底拆穿了苏梅的阴谋,事实胜于雄辩,苏梅不得不低头认罪,接受法律的制裁。
黑暗潮湿的拘留室里,小小的一张床居然住着十几个被关押的女犯人,摄像头时时刻刻清晰地记录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她们个个面无表情,手里不停的做着手工活儿,心里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隔离了亲人,远离了家乡,失去了自由,见不到阳光,没有了姓名,只有那可恶的编号,生活在这里,犹如从天上掉到了地下。特别是苏梅,平日里骄傲自信,风度翩翩,漂亮高雅,美丽动人,知识渊博,为人师表,堂堂一位大学老师,曾经站在三尺讲台上,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言谈举止让人敬畏。如今,因为妹妹的突然死亡,因为自己的过分嚣张打伤了喜医生,迫于无奈被关进了这里,更是羞愧难当。
哎!幸亏远离了家乡,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亲戚朋友,幸好学校放假,不然怎么面对他们。她面对着天花板,发出了无奈的感叹。哎!既然如此,何必当初呢?后悔有什么用,一切悔之晚矣!
妹妹的突然死去,让她失去理智,悲愤交加,这些都在情理之中,无可厚非,但她为解一时之恨,为了发泄自己的怨恨,竟然不顾及自己的脸面和身份,糊里糊涂的大闹医院,对自己的好朋友、妹妹的主治医师喜香凌无端的诬陷辱骂,大打出手,致使喜医生耳膜穿孔,精神受到摧残,住院治疗;而自己也因为触犯了法律被关押起来,穿着黄马褂,住进了看守所,让她颜面丢尽无地自容,恨不能在地上挖个逢儿钻进去算了。
天啦!打人也犯法,不会在做梦吧?
两败俱伤的场面让苏梅无法接受。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责怪自己:打人是犯法的自己难道不知道吗?打伤致残是要判刑的自己难道不知道吗?都怪自己太冲动太糊涂了,误把亲人当做仇人恨,把所有的罪过都强加于治病救人的医生身上,确实不公平,医生的责任是治病救人,但毕竟医生是人不是神,有限的医术,有限的生命,医生可以治病,但不能保证患有无法攻克的疾病时能够保命,医学在探索中发展,人类在发展中积累了宝贵的经验,但不治之症依然存在,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苏梅的所作所为不仅伤害了多年的好朋友,也深深的伤害了她自己,被拘留的事情一旦传出去,还有人敢聘她继续担任大学老师吗?真是越想越后怕,越想越不敢想象……
此时此刻,喜香凌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仇恨我,打我、骂我、诬陷我忙于网上偷菜耽误了她的妹妹,为什么?作为医生也好,作为朋友同学也罢,我都尽职尽责,尽心尽力的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错在哪了?
她苦思冥想,一直无法想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如果说错,也许错在她是医生,错在她也是人而不是神,发生了这样的病,即使能够起死回生的神仙也可能无能为力呀。
从病房的窗户里吹进来一股冷风,让她不寒而栗,守护在身旁的丈夫陈正阳帮她盖好了被子,抓起她的双手捂在自己的胸前,顿时,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被打伤的左耳朵一阵阵的刺痛,左侧的头部发麻胀痛让她忽然想起了打伤自己的苏梅。不知道苏梅现在怎么样了?
苏梅是不幸的,她的妹妹苏雨更是不幸,孤身一人来到人生地不熟的z市,成家立业,谁也不曾想到,她们这次的见面竟然成为永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发疯让她无法接受都在情理当中,在z市失去了妹妹,最亲近的人算是自己了。
可是,她因为打伤了人而被关押在看守所里,天寒地冻,没有人给她送铺盖送衣服,没有人给她送饭吃,更没有人关心她安慰她,她会不会想不通呢?想到这里,喜凌香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不管怎么样,她已经想好了,一定要去派出所里把苏梅保释出来。
寒冷的冬天,大街上积满了冰雪,路滑难行,她颠簸的走到公交车站,坐上了去派出所的公交车,拥挤的车里,只见认识她的人以一种十分诧异的目光偷偷的看着她,然后开始和旁边的人一起窃窃私语好像在很神秘的议论着什么,由于寒冷的刺激,她的耳朵嗡嗡作响,阵阵刺痛,他们在说什么她根本听不见。
但是直觉告诉她,那些人秘密楚楚的眼神告诉她:他们一定在议论着医院和自己有关系的医疗纠纷如何如何的严重,医生如何的坏不堪言,病人如何如何的无辜可怜……这样的场面让她左右为难,十分的尴尬难堪,她长叹一声,无声地安慰自己,不要过分计较那些闲言碎语,嘴是长在别人的身上,想说什么爱说什么是他们的自由,自己没有能力堵住人家说是道非的嘴,更没有兴趣和心情去辩护,还是鲁迅先生说得好: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尽情的去说吧。
她借用鲁迅先生的名言为自己开脱了半天,有意的把头抬起来,装聋作哑,故作镇静的忍受着四处飞溅的唾沫星子,终于到达地点下车了。派出所里,她办好了苏梅的保释手续,心情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她不想再见到苏梅,也不想在这里等待她出来,更不想让苏梅知道自己曾经带病来到这里保释她,也许从此以后天各一方,彼此不再有任何的瓜葛;也许从此以后,她和苏梅将成为永远的陌生人,即使不巧碰面,也只能是擦肩而过的陌路人;也许从此以后,苏梅将记恨她一辈子……
独自回到病房,喜香凌的心情特别矛盾,短短的几天里,她所遭遇的耻辱深深的刻在脑海里,成为终身难忘的伤痛;她遇到的噩梦让她觉得比死亡更可怕,但她的本性始终是善良的,她做不到以怨抱怨,以仇报仇。即使被朋友伤的遍体鳞伤,也不忘记为别人着想,这是她的本性。
苏梅的做法可恨之极,卑鄙无耻的伤害了她,让她在这里颜面丢尽,难以做人。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既然事情走到了无法挽回的这一步,不能怪怨任何人,只能怪命运捉弄了无辜的人。谁让她们曾经是朋友,是老同学呢,她决定以德抱怨原谅她。
躺在病床上,喜香凌想了很多很多,也看开了许多事情,人生在世,时光短暂,好好活着,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人生是多变的,生命是极其脆弱的,今天你活着就开开心心的活着,明天会怎样谁也无法预料。开心过一天,苦恼也是过一天,同样的事情不同的心情,何必自己为难自己呢?
复杂的心情,瞬息万变的病情,突然她的头痛欲裂,耳朵里缓缓的流出了黄|色的脓液,她压抑她烦恼,她想哭她想喊,低沉的喊声里有痛,有冤,有辛酸,更多的是无奈
7-第七章:转院途中
喜香凌的耳朵因为穿孔疼痛并出现感染症状,医生建议转送上级医院治疗。她欣然答应,这个地方曾经让她事业辉煌,她荣幸;现在让她狼狈不堪,让她伤心落泪,她心碎;这里的一花一草,一山一水都在嘲笑她,讥讽她,排挤她,让她感到绝望,窒息。她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停留了,她恨不能立刻插上翅膀飞出去,那怕是群山恶水,那怕是南极冰山也比这里好,于是快速办理了转院手续,立即踏上去远方的路。她现在的体力很差,不宜长期劳累,不宜坐火车颠簸几天几夜,只有坐飞机去了。
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着登上飞机遨游蓝天,穿过白浪滚滚的云层俯瞰大地,那种腾云驾雾般的感觉令人神往。
可是今天她痛并快乐着,虽然带着梦想即将登上了飞机,可是精神早就崩溃,神经早已麻木,一度幻想中的太空愿望并没有让心情徜徉,再好的消息也无法刺激她的兴奋点,她只是呆呆的,木那的胡思乱想着。天空中厚厚的云层翻腾变幻,宛如她此刻沉重的心在激荡。
飞机场很快到了终点,看着空旷无边,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飞机场,喜香凌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新的环境让她感到既新鲜又好奇,说实话,长这么大,坐飞机还是第一次,她像个傻小孩似的跟在丈夫的身后边走边看,按顺序进入候机室,买票、等待、安检,终于到了登机时间,她手里拿着登机牌仍然跟在丈夫的身后踏上传送电梯,电梯里密密麻麻的人相拥而立,忽然一阵耳鸣让她眩晕,一不小心头耷拉在靠右边一个男人的肩上,霎时间一股热流如电般传遍全身,她有点害羞心跳加快,连忙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有关系!”那男人答道:
那宏亮富于磁性的男中音似曾相识,她下意识的把头侧过去偷看了男人一眼,不料那男人笑眯眯的正在看着她,四目相对好熟悉的面孔让她怔住了,一时也想不起他的名字叫什么,她苦思冥想叫什么呢?
低头沉思之际,只听见他十分惊讶的喊道:“你是喜香凌吧,我是毛羽,你不认识我了吗?”“什么?你就是那个我们梨树村的捣蛋鬼毛羽?”他诡异的一笑,点头认可。
“瞧我这记性,连你也一时想不起来了,真是抱歉”她难为情的说。
“不怪你,相隔太久,我们的变化很大,如果不是我刻意记住了你的眼睛,眼前的你一下子我也无法辨认。”他拘谨的说。
“高中毕业之后,你考上大学走了,而我落榜在家不甘心啦,于是痛下决心离开家,去南方打工,一别就是十年。十年里我辛勤努力拼命赚钱,开创了自己的房地产公司,现在业务已经扩展到东南沿海的几个发达地区,前景很好”。
“哟!原来已经成为大老板了,我说看起来气度非凡,风度翩翩,财大气粗,一群人前呼后拥的跟着,我说只是觉得声音似曾相识,外表吗,怎么也无法跟小时候的那个毛羽联系起来。”
“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罢了,同样是十年未见,现在的你也变化很大,可是,我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你来呀。”
“咦!那真是见鬼了,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呢?”
“我说凭心认出来的呀!因为,我常常想起你,常常思念你,久而久之心里已经有你的烙印了呀!”
别贫了,说正经的,喜香凌在他的背部拍了一下,用眼睛示意她的丈夫就在前面,毛羽会心的笑了。
“太意外了,真没想到在这里能够见到你。”
“一点也不意外,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的。”
“为什么?”
“因为,我在z市也刚刚成立了分公司。”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打听到了你的下落。”
“哈哈哈,不会吧?”
边说话边走着,喜香凌原有的那种羞怯感悄然不见了,她亲切的把手穿过毛羽的腋下挽着他谈笑风生,无拘无束,仿佛一对久别的恋人重逢在偶然的机会里,又仿佛一见钟情的男女相依相恋,相见恨晚。依着既高大又魁梧的他,喜香凌觉得很自然很安全,心情也一下子好起来了,竟然忘记了自己还是个病人,忘记自己几天来受到的折磨,忘记了最近几天时间受到的屈辱产生的自卑的感觉,一种愉快的感觉让她兴奋无比,好像时光倒转,他们又回到了天真烂漫的童年时代。
童年的记忆仿佛就在眼前,那时候虽然贫穷但开心快乐,单纯而可爱,现在回想起来令人陶醉,令人向往。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宁愿停留在过去不要长大;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将尽情享受童年的快乐。长大的烦恼让她憔悴,人世间的沉浮摧残了人性的本质,使她茫然不知所措。
毛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高兴极了,欢快悦耳的笑声惊动了走在前面的丈夫陈正阳。他回头一看,醋意大发,脸色冷峻仇视着毛羽想发火,以为喜香凌遇到了旧时的恋人,情人什么的,一脸的不高兴,她连忙介绍到:“这是我的老乡,我姨妈的儿子,表哥。”听到表哥的称呼,丈夫强颜欢笑,点头问好,情绪平静了许多。
在飞行员的解说声中飞机缓缓起飞了,喜香凌激动的注视着窗外,体会着飞机穿过蓝天,穿过云层的神奇感觉,此刻的她好像进入了神话时代,腾云驾雾,飞跃蓝天,跨过长江,跨过海洋,易如反掌,毛羽紧紧的握住她细长嫩白的手,仔细的欣赏她的一举一动,尽情端详她的眼睛,他从小就特别喜欢喜香凌,默默的爱恋一直藏在心里,虽然现在他身价过亿,别墅布满大半个中国,但他不像其他的有钱人一样妻妾成群,居然连老婆也没有娶到,谁会相信呢,可是事实是真实的,他对爱情很专一,他希望的老婆必须是自己的最爱,宁无也不愿意将就自己。所以,至今依然没有找到心爱的女人。
今日有缘相见,难道是上天的有意安排?可惜她的老公跟着,没有机会表白。哎!既然有缘相遇,说明上天很眷顾我这个苦苦等待的有心人,那就知足吧!
b市是毛羽公司总部所在地,这是中国最大的城市,世界各地的人都非常向往来到这里,这里的经济文化教育卫生各个行业十分发达,毛羽来到这里,几乎是四通八达,呼风唤雨。b医院里,有毛羽的专门病房和最知名的医生。而喜香凌是第一次来这里,两眼迷糊人生地不熟,如果要住进b医院,首先要预约排队,等待病床,少说也要半个月才能住进去。幸好遇见了毛羽,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不用自己托人费心了。
飞机在减速中慢慢降落,由蓝天回到陆地,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机场里,人纷纷漫天雪花飞,本来已经很冷了,忽然又下起了鹅毛大雪,让人不寒而栗。喜香凌依然小鸟依人,热情主动地挽着毛羽,她的丈夫手拿行李,簇拥着鲜花的美女和他们擦肩而过在焦急的等待中走来走去,迥然的目光不时的打量着毛羽,喜香凌调侃的低声问毛羽:“她在等你吗?”
毛羽哈哈大笑,仰天长叹一声,一股热流从嘴里涌出融化了雪花一片,然后把嘴贴附在她的耳边悄悄的对她说:“我的美女正在挽着我走呢!”喜香凌听到后羞红了脸,修长的手指在毛羽的额头部用力的弹了一下,低声说道“想得美!”
一辆黑色的宝马车嘎吱一声停在旁边,后面跟着三辆同样的车,刷刷车门一齐打开,一个带着墨镜的彪形大汉弯着腰低着头手指着第一车说道:“总裁,请上车!”
如此慑人的场面,如此豪华的轿车,让喜香凌震惊,她是大姑娘坐轿子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场面,想都不敢想,有点晕。繁华的城市,拥堵的车道,人来人往,车来车往,川流不息,虽然是冬天,天空中飘落着雪花,可是路面却非常的干净,雪在落地的瞬间全部融化,一排排的车密密前行,如果不是眼前的高楼大厦退后而行,根本感觉不到车行走的速度,转眼间,b医院很快就到了,好大的医院,好多的病人哟,让人眼花缭乱。看到医院,看到病人,喜香凌的心情一下子有又跌到了低谷,难道医院让她患上了恐惧症?她的耳朵一阵剧痛,眼前一片漆黑,晕倒在地
8-第八章:情满病房
当喜香凌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b医院的高干病房里,她疲敝不堪的缓缓睁开眼睛,向病房四处环顾了一下,这是在哪里?粉红色的落地窗帘拉开在窗户的两边,雪白透亮的纱幔随风飘扬,柔软的垂下遮挡住玻璃,床的对面墙上悬挂着薄薄的彩色电视机,清晰地画面映入眼帘,一阵悦耳的男中音在低声歌唱。
“云淡淡风轻轻,
玫瑰花已凋零
洒下一片红,伤了我的心。月色寥落盈,
憔悴了几颗星辰。
山无棱水无影,
随风我的情。
啊!我的忧伤谁来抚平,
我的爱慕你可会懂,在哪月满星辉的夜里,你可听见我唤你的声音。
多少思念与惆怅,
我在梦里见凌儿
重温儿时的温暖,
泪眼滚烫带着伤……”……
喜香凌微微台头仔细看看自己的周围,床左边毛羽紧紧抓住她的手坐在褐色的藤椅上眯缝着眼睛在尽情的听着歌唱。她觉得很不好意思,脸也不自觉的阵阵发热,低声问:“这是在哪里呀?谁在唱歌,如此的忧伤啊?”
毛羽回过神来,含情脉脉,温柔的说“你终于醒了呀!这是b医院的病房。”
“啊!这么容易就住下了哇,简直不可思议。”
“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这是我们公司的预订病房,和这家医院签订过合同的,房产公司吗,难免有些磕磕碰碰,我们预订下来也是为了遇到麻烦事不再因为找不到床位而耽误。所以你就安心吧。”
“真是不好意思哈,为我帮了这么大的忙,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才好啦。”
“不用太客气,你昏睡的时候,你丈夫都告诉我了,我为你担心,为你伤感,但是,不管任何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纠缠下去,妥善解决就没事了。”
“这件事让我觉得无地自容,我们的朋友苏梅你可见到过?”
“也是好久不见了,如果知道是她如此的伤害了你,我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向你讨回公道。”
喜香凌的眼里含着泪花,声音已经哽咽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感激毛羽对她的信任;不过,一旦有人提及医院如何苏梅如何,或者谈论最近发生的事情,她就非常敏感,非常伤心难过,每一根头发将要竖起来了,每一根神经都会颤抖,她神经质了,眼泪不自主的往下流。
“这是怎么了呀?动不动就哭鼻子掉眼泪,不是我所认识的凌儿呀?”
“嗯哼,我也不相信自己会如此的软弱不堪,但就是想哭,没有办法了。”
“那是因为她无耻的冤枉了你,对吧?”
一句很平常的话,瞬间点破了她心里的结,知我者毛羽也,她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连忙擦干眼泪,满意的笑了一下。
她虽然病怏怏的带着忧愁的情绪,但病态的她依然优雅美丽,雪白细致的鹅蛋脸虽然有些许的憔悴,却依然令他着迷;美丽晶亮的丹凤眼睛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