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从而追的更紧。如果只扔三四次后便不再扔了,追兵一定会因为钱财的分配起冲突,田小远三人便有机会逃脱。
袁军喜好钱财的程度,田小远可是早就领教过了,他深信追兵肯定会起冲突。
果然,田小远三人又跑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后,后面的追兵渐渐慢了下来。
田小远见追兵渐渐没了踪影,不禁暗舒一口气,不由抬头看了看天色,映入眼帘的是一抹夕阳的余晖。
此时,田小远才发现三人已经忙活了一整天了。
三人放慢了马速,随意的走在大地上。
夕阳西下,将三人三骑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远处看去,竟也好似一幅画一般。
天色渐晚,夜风也开始吹了起来,直吹的田小远有些睁不开眼睛。
田小远极目远望,竟还能看到黎阳城的轮廓,只是这黎阳城却再也不能进去了。
三人跑了一路,都有些口干舌燥,浑身乏力的感觉。
尤其是周迁,对于一个不懂骑术的人,骑在马上颠簸了一路,更是苦不堪言。
现在,田小远多想弄口水喝。
即便马上载着价值连城的财宝有什么用,却也比不上一口水来的实在。
马大元仿佛很享受骑在马上的感觉,温柔的抚摸着战马脖颈处得鬃毛,看那样子似乎很是迷恋。
猛的,马大元抚摸鬃毛的双手顿了一下,
很快,马大元恼怒的说:“天杀的贼兵,竟还在追赶。”
田小远闻言赶忙回头看去。
地平线上,一小片黑点出现在了夕阳的轮廓中,不是追兵又是什么人。
田小远狠狠的骂了一声,猛催胯下战马,又开始了狂奔。
可怜的周迁不禁悲呼一声:“这次怎么又是我受伤啊?”
渐渐的,田小远三人发现身后的追兵并不是先前的人马,好像是换了一波骑兵。
这些骑兵显然体力充沛,很快就与田小远拉近了些距离。
此时,夜风已开始刮了起来,吹的田小远的衣襟不住翻飞。
田小远边跑边向远处看去,竟看到了一处密林。
田小远大声喊道:“马大哥,向树林跑,快,躲进树林里。”
马大元却说:“不可,树林中不宜战马奔驰,我等入林,必被擒获。”
田小远大声喊:“马大哥,我们都累的没有力气了,若不往树林里跑,早晚也会被追兵赶上。我们进了树林,说不定还能借着地形逃脱。不然,马大哥有什么好办法。”
马大元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跟着田小远跑进了密林中。
三人骑马进了密林,果然像马大元说的那样,不能再狂奔,只能走走停停,以免撞上树木。
马大元还好一些,毕竟骑术高超。
田小远就有些顾此失彼,手忙脚乱了,有几次险些撞上大树。
密林中,夜风不住的呼啸,渐渐带来了些凉意。
袁军追兵也跟着三人进了密林中,沿着三人留下的踪迹追了上去。然而,密林中树木极多,倒也让追兵的速度缓了一缓。
田小远心想:“这样不行,总会被追兵追上的,得想个办法。”
正在田小远脑筋飞转的时候,一声浑厚的话音传来。
“我乃大将军手下大将,吕旷。你等擅闯军营,已是死罪,若肯束手,或可饶了你等性命。”
三人不答话,只顾小心前行。
一会儿,突然响起一声大喝。
“我乃吕翔,贼子若不及早束手,我定教你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等尝尝那火烙肌肤之痛。”
听这话音,追兵分明更近了。
马大元紧张的看着田小远。
田小远不禁笑了起来:“我田小远这么值钱啊,袁绍竟然派了两个将军来抓我,哈哈。”
马大元急道:“田壮士,莫要戏言了,还须早作打算。”
田小远想了想,突然问道:“马大哥,你身上有生火的东西么?”
马大元想了想说:“俺这里正好有火石,不知田壮士何用?”
田小远笑嘻嘻的说:“想让我们尝尝烙铁的滋味,哼,我先把你们都变成烤猪。”
田小远看了看风向,迎着风跑了起来。
马大元急忙说:“田壮士,我等体力皆无,为何逆风而行?”
田小远笑笑说:“马大哥放心,凭我这高科技的脑袋瓜,肯定能灭了后面的那些追兵,你跟着我就是了。”
马大元无奈,只能跟着田小远逆风穿行在树林中。
田小远跑了一会,停住战马,也不管身后的周迁,径自下马摸了摸地上乱乱的积草,满意的点点头。
马大元不知道田小远有什么妙计,只能骑在马上着急。
田小远笑着说道:“马大哥,还要麻烦你将这堆积草点着。”
马大元惊恐的说:“不可,你我都在树林中。若林中起火,你我又怎能逃脱?”
田小远笑了笑,抓了一把土,随手扔向空中。
夜风一吹,尘土向着三人身后飘去。
田小远笑着说:“被烧的不是我们,而是跟在我们身后的那群王八蛋。”
马大元虽然看似憨直,却并不傻,当下就明白了田小远的意思,赶忙下马拿出了火石。
田小远看着慢慢被点燃的杂草,笑着说:“这里已经是密林的深处了,我倒要看看身后的尾巴怎么跑出树林。”
马大元憨笑两声。
很快,火势便大了起来,渐渐将周围的树木也包裹在了火焰中。
夜风从树林中吹过,更是助长火势。
田小远骑在马上大声喊道:“吕旷、吕翔,你家爷爷在这里,来抓我啊。”
很快,便隐约传来了嘈杂的人声。
“将军,贼人在这边。”
“将军,贼人j诈,速追为好。”
“兄弟们,大将军曾言抓住贼子有重赏。”
“随我来,莫要跑了贼子。”
第三十章逃跑(三)
()田小远将手中的一根火棍向着远处扔去,又点燃了一片林子。
“马大哥,快走,赶紧跑出林子。”田小远一催座下战马向着树林外跑了起来。
马大元两马调换,翻身上马,也向着林外跑去。
周迁却是上了马大元的战马,与马大元同骑一马。
田小远战马虽好,但是跑的时间太长了,有些乏力了。
马大元一人两骑,战马虽不如田小远胯下的良驹,但好在体力不错。
让周迁换马也是为了能让田小远的战马能多跑一段路。
田小远独自一人骑在战马上,果然感觉战马跑起来轻快了一些。
“贼人休走,吃我一箭。”身后猛然传来一声爆喝。
田小远不敢回头,只顾向树林外跑去。
嗖的一声,田小远刚刚听到身后传来的细微声音,便感觉后背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硬生生的钻进了田小远的身体中。
田小远低头看去,只见一支箭头带着通红的鲜血裸露在胸前。鲜血不住的向外流着,仿佛将田小远身体中的力量也带了出去。
田小远感觉全身的力气仿佛要被抽空了,抓着缰绳的手慢慢的松开了,坐在马背上的身子也不停的摇晃。
“田壮士,抓住马身,快。”马大元在一旁大喊道。
田小远被这一声大喊惊醒,不敢顾忌透出前胸的箭头,死死的保住了马脖子。
周迁也看到了田小远后背的鲜血,忘了颠簸之苦,在马上大喊大叫。
田小远几天来一直忙着赶路,虽然偶尔休息下,却也总绷着一根神经。今天,田小远又在马上颠簸了这么久,这对初学骑马的田小远来说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身后的追兵一直紧跟不放,田小远估计早就没了骑马的力气,脱力昏过去了。
现在,田小远又中了一箭,鲜血不住的从伤口流出,彻底击垮了田小远的身体。
田小远趴在马背上,感到眼皮越来越重,全身竟没有一点力气将眼皮抬起来。田小远的身体终于撑不住了,无力的趴在马背上。
然而,田小远却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能睡,一直保留着一丝意志。
田小远隐约能听到周围的嘈杂的声音。
“师傅,都怪我啊,我一定要学会骑马。你醒醒。”
“田壮士,莫慌,我来驾马。”
田小远仿佛能听到身后火烧树枝的劈啪声,里面夹杂着一些更细微的声音。
“将军,大火阻路,怎么办?”
“将军,火势太猛了,还请将军速避。”
“不可,快追,不能走了贼人,务必将那只黑色木匣夺回,快出树林,绕路追赶。”
乏力,冰凉的感觉传来,多么像田小远在未来世界中最后一场拼杀的感觉。
只是,那时的田小远被兄弟舍弃,独自力战,而现在,田小远的性命却放在了刚刚认识两天的两个人手中。
田小远再也坚持不住了,意志也在慢慢消散。
田小远失去最后一丝意志的时候不禁暗笑一声:“原来,不管古代现代,死的感觉都差不多啊。吕旷、吕翔这梁子咱们算结下了。”
黑暗,一片黑暗,田小远孤独的在这片黑暗中无助的寻找着。
至于要找什么,田小远自己都不知道。
“田小远,你逃不出去的,你只能生活在无尽的黑暗中。”一个声音突然从黑暗深处传来。
田小远愤怒的说:“不会的,我一定能走出这片黑暗。”
“哈哈,你太幼稚了,你难道忘记了你父母是怎么死的?”
田小远闻言,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进而更加愤怒的咆哮着:“你是谁,出来。”
“我是谁,我不就是你么?”声音中透着一股玩味。
田小远喊道:“你给我出来,究竟是谁杀死我父母的?”
“这个你应该很清楚。世界到处都充满了黑暗,怎样的血腥你没有接触过,你也杀过人,你可知道被你杀的人是不是也有父子家庭?”
田小远歇斯底里的喊着:“你胡说,我没有乱杀人,被杀死的那些人都是该死的人。”
“哈哈,太可笑了。田小远,不要欺骗自己了,你明知道这个世界充斥着黑暗,为什么还要做无谓的抗争呢。”
田小远疯癫的说:“不是的,我已经离开了那个世界了,那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我要重新生活,我受够了。”
“是吗?即便你重生在了古代,又能怎么样,你看到的不还是黑暗的世界么?这几天,你算过你杀了多少人,你想过有多少人会因你而死么?像你这样的人,走在哪里都是一片黑暗,你没希望了。”
田小远痛苦的双手抱头,不住的说:“假的,全都是假的,我只想开开心心的生活,不要再折磨我了。”
“很痛苦么?只要你能融入到黑暗中,一切便解脱了。”
田小远抬起头说:“真的么?”
“哈哈,当然是真的。你没有父母,被兄弟出卖,十几年来你快乐过么,来,跟我来,一切都会好的。”
田小远回想自己十几年来的经历,连一件开心的事情都想不起来。
从小没有父母,饱受歧视,终日混迹社会,最终被兄弟出卖,被人砍死,田小远的十年生活竟如此失败。
田小远情绪越来越低落,看不到一点生活的希望。
“好,让我解脱。能告诉我你是谁么?”田小远无力的问道。
“我?我不就是你么。我就是黑暗中的你。”
田小远苦笑一声说:“看来,我的一切都充斥着黑暗,我们走。”
“很好,你会得到解脱的,跟我来。”
田小远突然感到一股力量拉扯着自己想着黑暗深处走去。田小远没有反抗,任由这股力量拉扯着自己。
“师傅,你醒醒啊。”
“田壮士,醒醒。”
“师傅,你还要赶回曹营去救你的兄弟,快醒过来啊。”
猛然,田小远听到了几声召唤。
田小远止住了不断被拉扯的身体,说道:“谁在叫我?”
“没有人,快走。”黑暗中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焦急。
田小远说:“不对,明明有人叫我。我想起来了,是马大元和周迁。他们没有丢下我。”
“那又怎么样,你回到那个世界还是要面对无尽的黑暗,跟着我一切你就会解脱。”黑暗中的声音催促着。
田小远猛的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你要做什么?”
田小远头也不会的说道:“我当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至于那该死的黑暗,你自己待着。”
“你不能走,世界上除了杀戮、血腥,还有什么,你回去了只能又陷入无尽的轮回中。”
田小远一边坚定的向前走着,一边说:“我仔细想了想,世界上美好的东西还是很多的。再说,我那傻徒弟还等我回去呢。”
“我不会让你走的,你是属于我的,你也只能属于我。”黑暗中的声音充满了暴戾的气息。
田小远却仿若没有听见,只是想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你给我回来,哈哈,你以为能逃出我的手心么?”黑暗中突然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吸力,就要将田小远慢慢拉向黑暗深处。
田小远努力的向前走着,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精力。
慢慢的,田小远累了,有些走不动了,但是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田小远绝望了,精力将要耗光的田小远竟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猛的,前面传来一声大喊:“师傅,不要吓我,快醒醒。”
田小远闻言一震,浑身竟又有了些力气,向着前面又迈出了一大步。
这一步,竟然就是黑暗与光明的分界线,田小远竟接触到了那一丝亮光。
“华飞,田壮士还有救没有?”又是一人的话音传来。
“我已经尽人事了,只能听天由命了。”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没想到男子竟然还有这样轻柔的声音。
田小远大喊一声:“我命由我不由天。”随即,奋力向前一跃。
一束强光透过,田小远猝不及防,赶忙将眼睛闭了起来。
“田小远,我会再来的,哈哈。”黑暗中熟悉的声音再一次传来,随即一切又重归平静了。
田小远闭着的眼睛动了一下,但是在受不了明亮的强光,还是睁不开。
“你们看,师傅的眼皮动了,师傅是不是要醒了?”周迁的兴奋的声音传来。
“田壮士,快些醒来,莫要我等担心了。”马大元那熟悉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
“天下奇事,真乃天下奇事。”又是先前那轻柔的声音。
田小远努力的将眼睛睁开,忍受着那剧烈的亮光,慢慢去适应。
过了一会儿,田小远渐渐适应了刺眼的强光,不禁转了转眼睛。
猛的,田小远看到了一张黑脸。
这张黑脸正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
田小远吓了一跳,就想抬手打走这黑脸,却猛然感到胸前一阵剧痛,不禁眉头紧皱,倒吸一口凉气。
至于曾经身陷黑暗的场景,似乎并没有发生过。
“黑鬼,你那张脸会吓坏人的。”话音未落,一双白嫩的秀手将那黑脸拿到了一边。
第三十一章伪娘华飞
()田小远看到了一副清秀白皙的面孔,不禁呆了呆,心想:“原来是个女的,怎么话音和打扮都是男的。”
这精致的脸庞冲田小远笑了笑说:“田壮士好福气呀,利箭穿胸而过,竟未伤及腑脏。天下奇闻,莫过于此了。”
田小远想说话,却感到张嘴有些困难。
清秀之人笑着说:“田壮士昏迷两日,滴水未进,切莫说话,待我拿些粥来。”
田小远还是艰难的张开嘴说:“姑娘,谢谢你。”
清秀之人闻言哈哈笑了两声,没有说话,转身走了,料想是去取粥了。
周迁却捧腹大笑起来。
田小远没好气的看着周迁,要不是现在自己没有力气,不然非要好好教训周迁一下。
马大元在一旁笑着说:“田壮士,那是俺家兄弟,名叫华飞。何时成了姑娘。”
田小远看着马大元,一脸的不相信,那样清秀白皙的人竟然是男的?
一股邪恶的念头从田小远那虚弱的脑海中出现,古代就能做变性手术了么?古代有太监,也不怕再出个人妖了。
那个人如果是个男的,那根本就是个伪娘嘛。
田小远看了看周迁那又黑又丑的相貌,又想到马大元那憨直的面容,实在想不通华飞怎么和这两人成兄弟的。
不过这并不是田小远最关心的,田小远虚弱的问道:“马大哥,这里是哪啊,我们怎么来到这里的?刚才华兄弟说我已经昏迷两天了,对不对?”
田小远一连问出三个问题,不禁感到身上乏力,竟咳嗽起来,牵扯的伤口传来一阵剧痛。
马大元见田小远因剧痛再一次皱紧了眉头,赶忙说:“田壮士,莫急,俺这就说给你听。”
“此地乃是小华庄,距黎阳城三十里。”
“那日,俺见你中箭,便牵着你的马匹奔出树林。袁军追兵被大火阻隔,只能绕出树林追赶。那时,天已经黑了,袁军看不到我们的行踪。俺带着你和周兄弟一路疾驰,终于甩开了袁军。”
“俺与周兄弟见你流血不止,又不敢入城寻郎中,只得带你来了这小华庄。幸亏华兄弟懂些医术,不然田壮士就。。。。。。”
“后来,田壮士一直昏迷不醒,至今日,已有两日。”
田小远听完不禁急道:“马大哥,快扶我起来,我要赶回曹营。”
周迁一听急了,忙说:“师傅,你受伤太重,怎能再做奔波,不如静养几日,再做打算。”
田小远着急的说:“不行,我必须要回去,现在我只剩下三天的时间了。我要是三天后没有回到曹营,侯大哥就危险了。”
田小远这一着急,不禁又牵动了伤口,胸口处透出一片殷红,而田小远竟似没有察觉。
马大元问:“田壮士,莫急,不知侯大哥是哪位兄弟?”
田小远淡淡的说:“马大哥,周迁,还记得当初我告诉你们我是为什么来的黎阳么?”
周迁想了想说:“师傅只说因一位大哥,却并没有细说。”
田小远勉强说:“那时候,我刚和你们两个人认识,又怎么会明说。现在,我就告诉你们是怎么一回事。”
周迁并没有说话,只是静待田小远说话。
马大元却冷不丁的问了一句:“田壮士为何现在肯明说了。”
田小远笑了笑说:“因为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说的马大元与周迁两人心中涌过一阵暖流。
这三人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一场了,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田小远这简单的一句话,便让马大元与周迁明白了田小远的意思。
田小远继续说:“我本来不是什么曹兵,只是一个远方来的流浪汉。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从死去的曹兵身上脱下了一身衣服。再后来。。。。。。”
田小远慢慢的将与候二楞相识相交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田小远对自己的身世做了隐瞒。
不是因为田小远没有将眼前两人看做兄弟,而是因为即便说了,除了徒增烦恼意外,也没有什么好处。
马大元听完,一脸感慨的说:“田壮士高义,竟为侯大哥甘冒奇险。”
田小远看着马大元那一脸感慨的样子,竟然有一种产生了错觉的念头。
他,马大元,一个憨直的汉子,除了相马的本事外,还能有一脸的感慨,真是难为他了。
田小远轻声说:“什么高义不高义的,要不是因为我,侯大哥也不会受到牵连,我必须在十日内回到曹营,报侯大哥平安。”
周迁突然没来由的问了一句:“师傅,以你一身本事,怎么会成为流民的?”
田小远看了看周迁,小声问:“什么是流民?”
周迁说:“就是师傅口中的流浪汉。”
田小远听完,不禁又想到了当日兄弟的背叛,哀叹一声说:“只怪我看错了人,被人出卖,差点连命都没了。后来,我逃了出来,就成了流浪汉了。”
周迁见田小远有些伤心的意思,也知道问到了田小远的痛处,赶忙不再说话。
马大元问道:“田壮士,你前番被自家兄弟算计,为何只与俺两人相处两三日,便实言相告?田壮士不怕俺两人。。。。。。”
马大元没有说下去,但是话里的意思却是很明显了。
田小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你们陪我去袁军大营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你们当兄弟了。后来,在袁军大营那么凶险的地方,你们两个也没有丢下我,我就真正拿你们当兄弟看了。”
“我们被袁兵追杀,我中箭昏迷,你们两个仍然没有丢下我,带着那些财宝逃生,我就知道你们和我以前那些见利忘义的兄弟绝对不一样。我很幸运,能遇上你们这两位好兄弟。”
田小远一连说了许多话,气息有些后继无力,不禁又是一阵咳嗽,身上的伤口又渗出一丝鲜血。
马大元和周迁明显被田小远的这一番话打动了,对田小远更有好感,而周迁看向田小远的表情中除了好感还有一丝愧疚。
马大元正要说话,却听身后一人生气的说:“马大哥,周大哥,你们出去。”
两人去看,原来是华飞端着碗粥进了房中。
周迁不解的问:“华兄弟,为何让我俩出去?”
华飞走进屋子,将手里的那碗粥放到了床前的案几上,赶忙来到田小远的身前说:“你们且看田壮士胸口。”
两人闻言急忙看去,竟看到田小远胸口处得衣服已是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华飞此时已经迅速的将田小远的衣服掀开了,只见里面缠着的绷带竟已被鲜血湿透。
此时,田小远的胸前大片的血液顺着田小远那健美的胸肌流到了床上。
马大元、周迁见田小远这个样子,刚要说话,却被华飞撵出了屋子。
华飞生气的说:“你两人也太过大意,若再留你二人在屋,徒增麻烦。你两人在屋外等候,我要医治一番。”
马大元两人自知理亏,也不敢在说话,只能站在屋外等候。
华飞见两人不再言语,赶忙来到了窗前,将田小远的身上的绷带解开。
田小远看着华飞那清秀的脸庞,感觉身上被华飞的手指轻柔的划过,田小远身体的某个部位竟有了一丝反应。
“我有罪,老天我不是有心的,妈的,这个华飞简直太妖孽了,老天你收了他。”田小远心中不禁忏悔。
为了尽快变成一个正常人,田小远刻意的躲着华飞的动作。
华飞柔声问道:“田壮士,可是华飞弄的痛了?若如此,华飞便轻些,如何?”
田小远听华飞这么一说,心中不禁又是一阵邪恶的想法。
田小远忙说:“不是,是伤口有些疼,忍一忍就过去了。”
华飞点点头说:“田壮士忍耐一二,我这便与你换药。”
田小远很不自在的点了点头。
华飞取下田小远缠着的绷带,将田小远胸口的鲜血尽量擦掉,飞快的拿来一个小木匣,从木匣里取出一些好像药粉一样的东西,洒在了田小远的伤口上。
田小远只觉胸前传来一真让人很舒服的冰凉,疼痛竟也好像减轻了很多。
华飞又取来一些绷带,将田小远的伤口重新包扎好。
弄完一切,华飞轻舒一口气说:“田壮士,莫要再乱动,否则伤口崩裂,便危险了。”
田小远点了点头说:“谢谢华兄弟了。刚才我误把你当成了姑娘,华兄弟千万别见怪。”
华飞笑着说:“田壮士说的哪里话,华飞自幼便常被人错看做女子,又怎会因区区小事生气。”
田小远也是笑着说:“华兄弟还真豁达,不过,华兄弟确实长的有点太。。。。。。太俊了。”
本来,田小远想说太美了,但总感觉美这个字用在这里太重口味了,便说了句太俊了。
华飞听完,哈哈一笑说:“田壮士快人快语,比那些做作之辈胜过不知多少,真乃性情中人。”
田小远瞄了一眼缠在自己身上的绷带说:“华兄弟,没想到你还懂的这些急救知识啊,看你的包扎手法,绝对是一名合格的医生。我真想不到,古代也有绷带这玩意。”
第三十二章劝说
()华飞不解的问:“田壮士何意?何为急救,何为包扎?医生又是何人,绷带又是何物?”
田小远想了想说:“急救就是一个人受了外伤,另一个人尽快的将他救下。包扎就是你给我缠的这些布,这些布就叫绷带,而你就是医生。”
华飞笑了笑说:“田壮士不知是哪里人士?说话颇为有趣,此番话华飞从未听人说起,便是传我医术的老伯也并未说过。”
田小远心想:“你听过才怪了,这都是一千多年后的产物了。”
华飞见田小远不再说话,忙道:“田壮士,趁热吃了这碗粥。”
田小远道了声谢。
华飞将粥端到了田小远面前,亲手喂粥给田小远吃。
田小远发现这盛粥的碗竟是木头做的,勺子也是木头的,颇有些古风。
不对,现在本来就是古代,怎么叫有古风呢,只能说华飞家也没多少钱,用不起有钱人家用的那些陶瓷碗罐。
田小远见华飞的手也很是白嫩,不禁暗想妖孽。
喝完了一整碗粥,田小远感觉有了些力气,脸上也开始泛出红润的光泽。
华飞见此,惊奇道:“田壮士身体强健异常,只吃了一碗粥,竟恢复了如此多元气。”
田小远笑了笑说:“以前总打架,受伤是常有的事情,慢慢的恢复能力也比一般人好了。”
华飞点点头说:“如此甚好,田壮士只须十日静养便可下床走动了。”
田小远听完坐起身子着急的说:“十天?不行,我现在就要走。”
华飞赶忙说:“田壮士莫动,崩裂了伤口,便不妙了。”
田小远闻言又躺了下去。
华飞问:“田壮士为何如此匆忙?若即刻行动,恐一路颠簸,伤情加重。”
田小远焦急的说:“华兄弟,你不知道,我真的有急事。刚才我已经和马大哥和周迁说过了,一会儿我们就走。”
华飞说:“田壮士莫急,我叫来两人,问上一问。”
华飞出了屋子,将马大元、周迁两人叫进屋里来。
三人跪坐在屋中。
华飞问:“马大哥,周大哥,你们可知道田壮士要走?”
马大元点点头。
周迁说:“师傅有一大哥,身陷险境,师傅须十日内赶去脱救。而今,只余三日了。”
华飞点了点头说:“若田壮士不救,如何?”
周迁看了看田小远,闷声说道:“若不救,必为曹操所害。”
华飞吃惊的说:“可是屠徐州数十万百姓者?”
马大元突然恨声说:“正是此贼。”
华飞问:“田壮士怎会委身事贼?”
周迁将田小远为什么会进入曹营,怎么结识的候二楞,又为何来黎阳城探查消息的经过说了一遍。
华飞听完不禁赞道:“田壮士真义士也。”
马大元、周迁也是点头称是。
华飞说:“若三日便要渡河回曹营,须得人不离鞍,马不停蹄。田壮士身受重伤,恐不能疾行。”
田小远听完急道:“华兄弟,即使赔上我这条命,我也要赶回曹营。华兄弟,你是医生,求你想想办法。”
华飞忙说:“莫要说求,田壮士义举,我又怎能不尽力。若有一辆马车,或可起行。”
周迁说:“我们手里有钱,却不能进黎阳城,从哪里弄来马车?”
田小远听完大喜,赶忙说:“我有马车,我有马车,华兄弟有什么办法说就行。”
华飞听完也是一喜说:“若有马车,事便可为。只是,华飞有一心愿,望田壮士成全。”
田小远点头说:“只要能让我按时回曹营,不要说一个心愿,就是十个,百个,我也会尽力而为。”
华飞脸色严肃的说:“华飞只想田壮士回营见了曹操,莫要实言相告,勿泄了黎阳城情形。”
田小远问:“为什么?”
华飞说:“曹操,汉贼也。若使其兵犯黎阳,则恐冀州百姓覆蹈徐州之祸。”
田小远想了想说:“华兄弟,我不能答应你。这件事关系到侯大哥的生命,万一曹操识破,那么我们一切的努力就白费了。你再说一件事,除了这件事,别的我都答应你。”
华飞皱着眉头说:“田壮士忍心见冀州数十万百姓惨遭涂炭?”
田小远说:“我只关心我兄弟的死活,至于其他人,我没有那个能力去关心,也不想去关心。”
华飞哀叹一声说:“如此我便不能相助田壮士回曹营,以免曹贼知晓冀州情况,害我冀州。”
田小远不由心中抱怨:“曹老大啊,你的名声怎么这么臭啊,人家一听我是替你做事,帮都不帮我了。”
田小远想了想说:“如此,我便自回曹营。”
说着,田小远就要起床。
周迁赶忙按住田小远说:“师傅,且稍候。”
周迁又来到华飞身边说:“华老弟,我来时带的一袋财物,全部送与你,只求你看在多年的情面上,助我师傅回营。”
华飞说:“周大哥,你我相交多年,华飞岂是贪财之辈。我实不忍见冀州百姓死于屠刀之下。”
周迁说:“袁家号称百万雄兵,怎么会让曹操打到黎阳城下呢?再说,袁家在冀州多敛重税,百姓苦不堪言,华兄弟又何故保护。”
华飞说:“我并非为袁家,实是为冀州着想。”
田小远赶忙说:“华兄弟,袁绍势力远远超过曹操,又怎么会让曹操打到冀州。即便曹操有了黎阳城的情报也不会胜过袁绍的,还求华兄弟帮我。”
曹操必为袁绍击败,这是当时人们的普遍看法,毕竟双方的力量差距太大了,天下的普通百姓没有几人看好曹操。
华飞哀叹一声说:“两位大哥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我又怎敢冒险。田壮士,侯大哥一人性命竟比冀州数十万百姓还重?”
田小远说:“华兄弟所说的冀州数十万百姓我一个也不认识,更没有什么交情。而侯大哥,虽然是个小兵,但他救过我的命,也是我来到这里后第一个真对我好的人,我不能不救。”
“再说,冀州数十万人也不会因为我的这一点情报就会受害。”田小远又补了一句。
华飞低头说:“田壮士忠义,我华飞佩服,不过。。。。。。”
“华飞,俺不如你懂得多,俺只知道田壮士是好人,好人就要帮。你平时就爱结交义士,怎么今天这般推脱。”久久没说话的马大元不等华飞说完就开口了。
马大元继续说:“俺看,黑鬼和田壮士说的有理,曹操怎么可能打败袁绍呢。你就帮下田壮士又如何?你要是真不帮,俺和黑鬼这就带着田壮士离开,不烦你去救冀州数十万百姓。”
华飞低头沉思,久久不语。
田小远见华飞还是没有同意的意思就说:“马大哥,周迁,扶我起来,不能再耽搁了。”
周迁闻言急道:“华老弟,你一人又怎能救下冀州数十万百姓,人命自有天定。今,你若出手,便能救下一人,为何因那虚无之事而不顾眼前人命。”
华飞也是站起身,来回的走动,迟迟不能决定。
田小远挣扎着站了起来,靠在周迁的身上,向着门外挪动。
马大元也赶忙来扶田小远。
两人驾着田小远向着屋外走去。
三人即将出门的时候,华飞忽然说:“老伯曾说‘天下大势不是我这小民能左右的了的,学医便是能救一人是一人。’好,田壮士,我帮你了。”
田小远大喜说:“华兄弟,谢谢你。”
华飞苦笑一声说:“莫要言谢,此去颇有些路程,还须田壮士忍耐一二。”
田小远笑着说:“别说忍耐一二了,就是忍耐三四、七八也没事。”
华飞笑道:“田壮士果然通达乐观。”
田小远笑着说:“不知我们什么时候走啊,能不能快点。”
华飞想了想说:“田壮士稍候,容华飞收拾妥当。”
田小远点了点头说:“华兄弟去忙,我就在这里等着。”
华飞说:“周大哥,你来帮我。”
周迁应了一声,随华飞出了屋子。
屋子中,只有田小远与马大元了,田小远便靠在马大元身上。
田小远问:“周大哥,有衣服穿么?那身袁兵的衣服不能穿了。”
马大元笑了笑说:“有衣服,田壮士稍候。”
田小远被马大元扶着来到床前坐下后,就见马大元转身出了屋子。
一个人了,又是一个人,田小远现在竟然有些害怕这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