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个吃了糖的孩子那样的笑容,铃奈轻轻点头,“我相信纲。”
“嗯。”
亲吻、缠绵,无数次的交叠着彼此的身躯。纲吉体会着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实感,也体会着铃奈在自己怀中的实感。
第一个平行世界,普通人的铃奈无意中卷入了彭格列和其他黑手党的火拼中,被炸得粉身碎骨。
第二个平行世界,结识了纲吉等人、但仍然是普通人的铃奈被彭格列的敌对家族绑架,最后被残忍的撕票。
第三个平行世界,成为了里包恩弟子的铃奈最终作为弃子,替纲吉死在了比黑道还黑的政|治家手下。
第四个平行世界,为了纲吉等同伴,铃奈亲手杀掉了自己所爱的人。
第五个平行世界,因为纲吉等人,铃奈被自己的恋人背叛并杀害。
第六个平行世界,战斗到最后的铃奈活了下来,但也因为用尽全力而成了“活着”的死人,在身体机能完全停止前,在全身被插满各种管子的状况下躺在病床上数十年。
第七个平行世界,在激战中失去了一只手、一只脚,变成废人的铃奈最终没有战胜自己内心的软弱,选择了从三十层的高上跳下。
无数个平行世界里,铃奈都因彭格列殒命。然后在无数的平行世界里,铃奈都无可避免的爱上彭格列的关系者。
第十八个平行世界里,铃奈爱上了云雀恭弥。
第五十九个平行世界里,铃奈和狱寺走完了一生。
第六十九个平行世界里,铃奈属于六道骸。
第八十个平行世界里,山本和铃奈的恋情一波三折。
第九十六个平行世界里,铃奈和库洛姆相守。
第一百个平行世界里,彭格列同密鲁菲奥雷结盟的那一天,铃奈嫁给了白兰。
第一百七十七个平行世界里,铃奈是迪诺的妻子。
第四百四十四个平行世界里,铃奈选择了斯夸罗。
第七百七十七个平行世界里,铃奈无怨无悔的跟在了里包恩的身后。
每一次都会为了谁受伤,每一次都会为了谁哭泣,铃奈的每一次恋爱都无法称之为顺利,即使是和纲吉在一起的第二十七个平行世界里亦是如此。
(所以,那个时候的我下定了决心——)
不想让眼前的这个女子再流血、流泪了。
她不需要变得坚强,她不需要承受压力,她不需要所有会让她悲伤难过的事情。
(我可爱的小鸟,)
有着美丽的羽毛,能唱出悦耳的歌曲,会逗人开心的小鸟。
(我可爱的笼中之鸟。)
即使这样的小鸟不再美丽、无法再歌唱,丑陋、自私、不可一世也无所谓。
(我会成为你的笼子,让你远离所有伤害。)
那个夜晚,那一刹那,纲吉变成了铁笼,爱着自己锁住的鸟儿的铁笼。
“纲,够了?已经是第七套了……”没有想到纲吉会花上整个上午陪着自己挑选婚纱,不习惯把时间花费在工作以外的事上,铃奈爱操心的老毛病又犯了,“我们还是回去工作比较好?婚纱就随便——”
“不可以说‘随便选一套’这种话哦,”早已料到铃奈会是这种反应,纲吉笑容满面的道:“这可是要穿到‘彭格列第十代boss之妻’身上的婚纱。”
“啊……嗯。”因为纲吉的话想起了自己将要代表的是彭格列,刹那间把自己的身份切换到门外顾问,开始以门外顾问的工作态度对待挑选婚纱的铃奈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纲吉的语言陷阱。
“不要这么如临大敌,放轻松一点,”纲吉重又从恭敬的中年妇人手中拿过另一套婚纱,“这一套好像也不错的样子,试试看。”
被纲吉陪着,听着纲吉说话,铃奈逐渐从担忧变得放松下来。笑容重新回到了铃奈的脸上,两个人就这么腻在一起,重复着悠闲的挑选。
“这些都是纯手工制的?”午后三点,换了最后一套婚纱的铃奈在纲吉的面前拉起了曳地的裙摆。
“嗯。”带着满意的笑容,纲吉回答。
r——r——r——
不等铃奈再问些什么,纲吉的携带电话已响了起来。
“抱歉。”柔声道过歉,纲吉接起了电话,“你好?”
“纲君?”笹川京子温柔甜美的声音在携带电话的彼端。
“啊,京子小姐。”轻易地在铃奈的脸上中找到一丝转瞬即逝的复杂神色,纲吉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那样继续着和京子的对话。
“是吗?你们在机场等检票开始啊。”
“……”沉默着转身,拉着裙摆的铃奈走向了一旁的更衣帘。
(我在闹什么别扭啊?)明知自己的行为用再多借口也只能解释为孩子气的嫉妒,铃奈还是无法心胸宽大的听着纲吉与京子对话。
是的,铃奈始终是无法释怀的。毕竟京子是纲吉的初恋,永远都是唯一的初恋。
即使是没有多少恋爱经验的铃奈也明白,对男人来说,初恋的意义是不同的。
笑看着铃奈的背影,纲吉挥手让守在一旁的所有人都退下,自己则是从沙发上起身。
“好的,到时候我会去接你们的。”“?!”
还在讲着电话的纲吉上前两步,一把拉过了欲走的铃奈。
“请不用客气。”
让铃奈在自己怀中转过身来,以手指抚触着铃奈的嘴唇。凝视着铃奈、对京子说话的纲吉似乎十分乐意见到铃奈这样窘迫的表情。
比铃奈自己更了解铃奈的内心世界,纲吉当然了解铃奈又开始没有自信。
张口欲问纲吉要做什么,但又想起纲吉还在通电话的铃奈稍微迟疑了一下,然而下一秒铃奈没有想到纲吉的长指就这么探入了自己的口中。
“唔……”口中被搅动,唾液顺着铃奈的嘴角垂落了下来。努力不发出奇怪的声音让京子听到,铃奈不由得蹙眉。
拉着铃奈重又坐回了沙发上,纲吉停止了翻搅的动作,接着在铃奈明显表现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以湿漉漉的手指按上了铃奈的小腿。
“纲……?!”难以置信的发出了极小声的抗议,铃奈刚想挣扎就看到纲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如同弹奏着一首旋律优美的钢琴曲,纲吉的长指游走于铃奈的腿间,而纲吉本人还在与电话那边的京子进行着普通的家常闲谈。
(多么的可爱啊。)
稍微坏心眼的欺负铃奈一下就能看到她身上所表现出的矛盾,还有夹在情|欲与理智中间,被背德感折磨着,无意识中哀求着所爱之人怜惜的表情。
在看透自身的时候,纲吉得到的是几近残酷的理性。能够清楚的分辨自己对京子怀抱着的是对校园偶像的憧憬,纲吉没有半点犹豫的舍弃了一直以来对京子存在的好感,以及心中那种若有似无的模糊爱恋。
对铃奈的割舍不下胜过了一切感情,纲吉只想把铃奈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我和铃奈都很感谢京子小姐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故意在铃奈身上的敏感点恶作剧,纲吉让咬唇压抑着声音的铃奈弓起了身体。
“谢谢,我们都很高兴。”
看过太多的平行世界,多少了解到某些“分歧”关键点的纲吉很轻易的便使事情按着自己预想中的那样进行下去。
让铃奈得到不输给守护者的战斗力,同时也让彭格列的势力维持在不至于破坏权力平衡的程度,纲吉想作为一个称职的“游戏玩家”,自己想要把铃奈永远禁锢在自己身边并不过分。
和白兰不一样,纲吉并不期待什么新世界,也不想做什么创世神。纲吉确实是违反了“规则”,但纲吉违反“规则”的程度并不会让游戏被破坏。被纲吉禁锢了的铃奈本人也丝毫没有被禁锢了的感觉。
(对,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在铃奈哭出声以前结束了和京子的寒暄,挂掉了电话的纲吉吻上铃奈的颊,接着开始细细的舔咬铃奈嘴角被溢出的唾液所沾湿的地方。
“在吃醋吗?”
“……!不是的……!”
感觉到铃奈的身体猛然一震,纲吉无声的笑了。
“真可爱啊。”
“我、不是的……”被人看穿了心思,铃奈狼狈的低下了头,“我只是——”
“嗯。”把铃奈放在了沙发之上,纲吉让铃奈和自己的位置交换,“没关系的。”
单膝跪在铃奈的面前,拉起铃奈右手的纲吉舔舐着铃奈的指缝、吮吻着铃奈的指尖。
“你所有的不安,都由我来消除。”
仰头直视着明显被自己唤醒了感官神经的铃奈,纲吉微笑。
“自信一点。”
“无论是对你自己,还是对我对你的爱。”
用另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忽然之间铃奈竟有些鼻酸。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初恋。”
由下朝上的拥抱住铃奈,纲吉以温和但不容置疑的口吻对铃奈道:“这一点,不会改变。”
“纲……”
“无论有多少个未来,无论有多少个世界。都不会改变。”
不是每一个世界都会有铃奈的存在,但是纲吉相信就算现在的自己被丢到了铃奈并不存在的平行世界里,自己也会冲出那个世界的禁锢,去寻找自己深爱着的铃奈。
(障碍都应该被消除。)
一路和铃奈走到现在,纲吉不可能再因为任何人、任何事的干扰而离开铃奈的身边。
(d&8226;斯佩多——)
彭格列初代的雾之守护者,几乎每个平行世界都要跑出来为纲吉制造麻烦的男人。
(是时候除掉这个麻烦了。)
绵长而细碎的吻密密的落下,落在了铃奈的发间、眉眼与唇角之上,接着不断下移。
“……婚纱,会弄脏的。”抵抗着让自己头脑昏昏沉沉的快感,铃奈有气无力的推拒着由下自上拥抱着自己的纲吉。
“那就再换一套新的好了。”微笑着回答,纲吉曲伸的长指带出了铃奈断断续续的轻呼。
不在乎时间,不在乎地点,纲吉只是想拥抱眼前的女人,所以他顺从着自己的心意这么做了。
“晚安,我可爱的妻子。”怜爱的抚触着累到睡着的妻子的脸颊,重又穿好西服的纲吉等待着前来迎接的部下。
“十代目。”
很快,门外传来了有着彭格列第十代boss的左右手之称的狱寺的声音——像是猜到了刚才在房间内发生了什么,在门外待机的狱寺甚至连门都没有敲。
唇角还是那抹柔和的笑容,打横抱着晕厥过去的铃奈从房间里走出,纲吉抬头看向了狱寺与一旁不曾说话的山本。
“已经来了吗?”
“我还以为你们会再晚一点来呢。”
“十代目——”“帮我把铃奈送回去。”
狱寺张口欲言,却被纲吉截去了下面的话。
“阿纲——”“拜托你们了,你们是我唯一能放心的左右手啊。”
同样的,纲吉也打断了皱着眉头的山本。
“我要出门一会儿,但我不想让铃奈担心。”对待任何人都能游刃有余的男子以云淡风轻的口吻所说着不容其左臂右膀质疑的“请求”。
“所以,请替我照看一下铃奈。”
无人能看透彭格列大空褐眸中的深意,曾经带给狱寺与山本很多温暖的笑容现在却无法在让狱寺和山本完全的放下心来。
“……铃奈不是小孩子了,让她一个人待会儿也没什么的。”“十代目你要去哪里?我陪您一同——”“狱寺,”
微眯的褐眸对上了清澈的碧眸与明亮的黑眸,狱寺和山本在一刹那本能的感觉到一种威压,但是不过一秒之间,纲吉身上所散发出的威压以完全消失,那种速度太快,快到让狱寺和山本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直觉错了。
带着稍微有点无可奈何的笑容,纲吉重又从转过了头,横抱着铃奈继续往前走。
“你们应该还有话想对铃奈?”
“阿纲……”“十代目……”
“你们以为我们都相处了几年?这种事情我还是知道的。”没有怒意,没有嫌恶,更没有用与往常不同态度对待山本和狱寺的纲吉只是平静的陈述着。
“抱歉,即使是狱寺和山本,我也不会把铃奈让给你们的。”
(就算我知道在其他的世界里,你们是怎样的爱着她、并为她所爱。)
纲吉清楚单纯以“机率”来说的话,铃奈和自己在一起的机率远远低于狱寺、山本、以及迪诺与里包恩。
留时间给狱寺还有山本是为了让他们做最后的告白,纲吉把铃奈交给两人算是软性的逼迫着狱寺与山本去与对铃奈的感情做个了断。狱寺和山本都是聪明人,识时务、懂大体,明白什么时候该斩断自己心中不应有的思念。为了铃奈的幸福,为了纲吉,也为了彭格列;这两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背叛纲吉的举动的——纲吉并不觉得以退为进的自己很卑鄙。恋爱本身便是战争,或许似博弈,或许如拼杀;相同的是战斗的人都要赌上自己最重要的什么。
“那么,拜托你们了。狱寺、山本。”
让山本接过自己手上的铃奈,纲吉朝神色复杂的两人一笑,接着消失在了两人的面前。
死气之炎运用的炉火纯青,可以达到瞬间机动力最大化的纲吉凭借着一向敏锐的超直感、很快来到了某座废弃的大宅之中。
“d&8226;斯佩多,”被大空之焰染红的眸子中平静一片,纲吉微微抬眼,“好久不见了。”
“彭格列第十代……”
没有想到纲吉会这么忽然就出现在自己最为隐秘的据点里,还站在了自己的面前,d&8226;斯佩多的脸色有些难看。
“贵安。”
优雅而绅士,从容不迫的纲吉和十年前的废柴纲判若两人。
“哼……”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却是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所散发出的决意,d被纲吉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压力迫出了冷汗。
“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本应在超死气模式下无法大幅改变表情的纲吉轻笑着道:“我不介意你做些什么打发无聊的残生,但是——”
电光火石之间,另一个d从纲吉身后的地板上冒了出来,大镰直劈纲吉的后背。
“真是年轻啊,第十代。在这种地方大意,愚不可及。”“是吗?”
“?!”以为自己偷袭得手的d一惊,可还不等反应过来的d回头,超高强度的大空之焰已洞穿了d的腹部。
“愚不可及的是你啊,d。”以超直感与超高的机动力避过d的偷袭,在不到两秒的时间里将炎压提升到可以伤人的地步,冷然的收回放出lwen2r的手,纲吉不紧不慢的走到了躺在地上不断咳着血的d。
“怎么、怎么可能……?”像失去了翅膀的飞虫那样在地上难看的爬行着,d知道自己凭依着的这个已经彻底被毁了,“一击、只不过一击就——”
看着仍在挣扎着的d,纲吉轻叹了一声:“现在更换凭依的也来不及,短时间内你应该无法再使出力量了。”
“咕——”咽下喉咙中的血沫,d对纲吉的话充耳不闻。
“放弃。铃奈是不会变成艾琳娜或是怜南的。”
“?!”难以置信的回头,d没有想到自己真正的目的被纲吉察觉到了。
“怜南和艾琳娜都已经死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死了。”
“你应该也看到了,她满身鲜血的样子。当然,你也感觉到了,她的血濡湿你身体时带来的温热。”
“住口……!!”
“你最重要的的光芒是艾琳娜?”也不管d发疯似的大吼,纲吉继续说着会轻易激怒d的话语:“那你又为何执着于和怜南外貌相同的铃奈呢?”
“还是直到你现在才察觉到了怜南和艾琳娜本来就很相似?”
“住口——!!”没有了一向的余裕,d难得地失去了理智。血沫呛进了d的气管,让d更加的痛苦难受。
“只要、只要她拥有那个时候的记忆——!!”
闻言,枫红逐渐从纲吉的眸中褪去,纲吉微笑了起来:“你希望她拥有的是艾琳娜的记忆,亦或是怜南的记忆?”
“你希望她变成你所爱的艾琳娜还是变成爱你的怜南?”
“闭嘴——!!”
“不过,”
“即使有着铃奈得到了艾琳娜或者怜南的记忆,她也不会变成艾琳娜或者怜南的。”顿了一顿,纲吉淡淡道:“只要我还存在。”
“呵、呵呵……”一愕过后,d惨声而笑,“哈哈哈……!”
“彭格列、咳……最强彭格列、的诞生么?”能够吐出的血越来越少,d的脸已笼罩上了死亡的暗影,“你、真的是、泽田、纲吉吗?”
“是的。”毫不犹豫的肯定了自己的身份,纲吉不会因为“自己是谁”这种无聊的事情而烦恼。“我就是‘泽田纲吉’本人。”
“当然,如果你希望我表述的更准确一点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泽田纲吉’的可能性。”
“可能、性……”
“‘有可能会成为的人’中的一个。”纲吉知道d凭依着的这个撑不过一分钟就会气绝。
“嗯……”带血的嘴角微微弯起,d艰难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这就是、我、无意中……得到的、‘可能性’……吗……?”
“晚安,d&8226;斯佩多。”上前几步,来到逐渐褪去d外表的尸体面前。纲吉为地上不知名的青年阖上了大睁着的双眼。
“我很感谢你哟。”
“如果没有那个镜屋的话——”
力量?权力?世界?
那些事情都不重要。
“啊,回去的路上给铃奈带个ntie的蛋糕好了。”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踏着一地的鲜血,纲吉心情颇佳的离开。
“她醒来以后看到自己喜欢的甜点就在眼前,”
“一定会很高兴的。”
该铲除的障碍都被一个个的铲除掉了,不会再有人妨碍婚礼的进行。
纯白新娘即将穿上最美的礼服,嫁给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人。然后纯白的新娘仍然会继续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用知道、无知而无垢的被关在蜜糖罐子里;活在纲吉建造的甜美梦境之中。
惩罚的场合云雀恭弥篇
()月华透过被拉开一半的窗户,倾落了在了榻榻米上。白色细瓷的小瓶中插着一支开得正艳的赤丹山茶。宽敞的室内甜香的气息随风飘荡,可那并不是山茶所散发的味道。
——那温润的甜香是属于被压倒在榻榻米上的女子的。
“……他碰了你哪里?”
乌黑的青丝散落在地板之上,轻喘着的女子双手高举过头,被柔软的和服腰带紧缚到了一起。
“住手——”女子无力的挣扎着,碧眸中掺杂了委屈和痛楚,“请住手、恭弥……”
倒映在女子的碧眸之中,眼神微冷的男子、云雀恭弥微微抬眼。
“d&8226;斯佩多碰了你的什么地方?”执拗的问着,云雀一手捏住女子小巧的下巴,另一手按住了女子被绑紧的双手。
“我没有!”试图辩解的女子急得连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被强迫着承认自己没有的记忆,这不仅让女子委屈,也让身为云雀妻子的女子感到屈辱。
“我没有和d&8226;斯佩多做过什么!!”呐喊出声,颤抖着的铃奈再也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我没有那样的记忆……!!”
“我知道。”
“……什、么……?”云雀的声音让铃奈一瞬间感到晕眩。那种过于明确的回答与轻易的接受让铃奈难以置信,甚至产生了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的错觉。
“我知道。”
再次回答错愕的妻子,云雀俯下了身。
(恭弥知道我和d&8226;斯佩多什么都没有做的话——)
“我知道你没有和d&8226;斯佩多做了什么的记忆。”
比以往两人任何一次的缠绵都要来得温存,云雀黑眸中酝酿着的风暴却是让铃奈全身都僵硬起来。
(是吗?她果然‘不记得’。)
虽然云雀并不想承认,但现在摆在云雀面前的事实确实说明了d&8226;斯佩多曾说过的话并不是完全的谎言。
『她只是当那是一个春|梦罢了。』面对着提拐攻来的云雀,居高临下的幻术师发出了恶质的哼笑。
『她那个时候看着的是她最爱的人。』
镰刀挡开包裹着云之焰的双拐,带着讥讽的笑,死去百年的亡灵留下了意味深长的问句:
『呐,你认为那个时候倒映在她瞳中的……』
『是谁呢?』
(咬杀。)
(大卸八块。咬至粉身碎骨,燃至连灰都不剩。)
(d&8226;斯佩多——)
光是铃奈身体的这份反应,云雀已可以确认铃奈在“梦中”所看到的幻影是自己。但这个确认并不能浇灭云雀身上的怒焰,反而使云雀的怒意更加。
没有人能够完全模仿或再现另一个人,即使是超高等级的幻术师所制造出的幻影也会有细微的差异。在云雀身边十年,深爱着云雀,看到的“最爱的人”是云雀的铃奈却没有察觉到这种细微的差异。
妻子居然无法分辨自己和其他人就证明妻子还不够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只要一想到这里,云雀就无法抑制从自己灵魂深处扩散开来的暴戾。
“记住了,”
“这才是我。”
被自己一直以来都深爱着的男人如此拥抱,铃奈却无法完全的投入进去。
“住手——”
想把眼前的这个女人变成自己的东西,全部的、所有的,就算一根发丝也不想让给他人。
抗拒不了,也无法抗拒。到了最后甚至连“抗拒”这种想法本身都不复存在。
铃奈的眼泪生理性的涌了出来。
“……”
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迟早都能紧握在自己掌中的云雀恭弥第一次拥有了这样的心情。
“……不允许你,属于别人。”
哪怕是她的父母、她的兄弟姐妹、她的朋友,云雀不能也不会容许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在她心里重过自己。
“d&8226;斯佩多——”
鸟鸣婉转,大片葱茏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嗅着花木的香气,铃奈昏沉沉的睁开眼睛。
不知道是第几次这么晕乎乎的迎接本应美好的早晨,铃奈对时间的感觉已经变得混乱。
“……”恍惚的看着倒映在天花板上隐约的树影,有眼泪从铃奈的眼角无声的滑落。
——结婚三年,在误会、和解、重新在一起的现在,云雀居然怀疑妻子对他的忠贞。
“我才……不会和d……”
铃奈用手背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新婚没多久就被独自一个人留在宽广的大宅中,在那些孤独难免的夜晚里,铃奈一直忍耐着。直到无法忍耐的时候,铃奈才会从衣橱里拿出依稀有着云雀味道的衣物,把那柔软宽大的浴衣裹在自己身上。
最初只要被那若有似无的气息所围绕就能够满足的安睡过去,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铃奈越来越难受。身体里涌出的猫抓般的焦躁感和不满足,心底的悸动让铃奈浑身发烫。
即使想着“不行”、“不可以”,铃奈也还是做起了一个人的游戏。
磨蹭着盖在冰冷器物上的衣物面料,捂住自己的嘴,强忍着声音在上面留下大片的水渍。第二天瞒着下人早早的就把弄脏的衣物洗好晾起,然后把所有痕迹都清理掉。
反复了一、两次之后聪明的下人明白发生了什么,清理、清洗的事情也就自然而然的由下人接手。作为夫人的理解者,经验老道的熟女们更是送了不少大人的玩具到了铃奈的房间。
打开放在房间里的木盒,看到那一堆带颗粒、带香味,包装讨喜的玩具时,铃奈红了脸,随后又重新盖起了木盒。
不是因为假正经,而是因为不是云雀,铃奈不想要。
“我怎么可能背叛恭弥……”
连器具都接受不了的铃奈当然更接受不了其他人的身体。
从心到灵魂,没有一点背叛过云雀的记忆,对云雀的态度和不信任感到屈辱的同时也愈发的委屈,铃奈像小女孩一样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那可说不定啊。”
“?!”忽然响起的声音让铃奈一惊,下意识的向着声源看去,抬头的铃奈看到了发出“嘿咻”一声爬上窗沿的弗兰。
“……弗兰?”“嘘,”
以食指按住铃奈的唇,阻止了铃奈的惊呼,还是和以前一样、穿着巴利安制服、戴着青蛙头套的少年弗兰蹲在了铃奈的床边。
“你们家的那位比堕王子前辈还要麻烦,所以,嘘——”面无表情的少年略略歪过了头,以铃奈一个人听得到的音量在铃奈耳边低语,“再好好想想看。”
“什、么?”
“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
明知弗兰指的是什么,铃奈却无法率直的告诉弗兰自己所能想到的东西——想象着丈夫,独自一个人进行的情事无论是对谁铃奈都难以启齿。
轻呼了一口气,弗兰轻道:“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还是你想就这么被误会下去?”
“然后永远留在这个房间,被你爱的人以惩罚的方式拥抱。”
眉头紧紧蹙起,无法开口问弗兰怎么得知这些事情的铃奈用力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如果你觉得那样也可以的话,”以自己的拇指轻按铃奈的嘴唇,在铃奈错愕张口、放开被咬红的下唇的时候,弗兰代微微低下戴着巨大青蛙头套的头,对铃奈笑道;“那我也没有意见。”
“弗兰——”
更多的纠结显得多余了起来,能够感受到弗兰关心的铃奈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不想这么下去,”
“我不想被恭弥误会。”
“我想证明,我没有背叛过恭弥。无论是心,还是身体。”
“……好。”轻抚着自己大上十岁的女人的头顶,嘴角微挑的弗兰某种看不出半点笑意。
“弗兰,”对于弟弟一般的弗兰的碰触没有明显的抗拒,铃奈问:“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呢?”
“先回想一下,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
看着铃奈满脸迷茫,弗兰继续道:“无论是什么事,梦也可以。只要你觉得有违和感的都可以告诉我。”
“梦……”记忆深处浮现出某些东西的铃奈瞬间绯红了双颊,接着低喃出声:“梦——”
“……看来是做过呢,春|梦。”
弗兰的话让铃奈双颊如火烧,羞耻到浑身发烫,垂下头的铃奈有些结巴:“但那只是个梦而已,并不能代表些什么——”
“是那样吗?”弗兰在铃奈身边坐了下来,“对于我们术士来说,梦境也是一种沟通的手段,是获取情报的重要途径。当然,”
“偶尔也会小小的恶作剧一下。”
面无表情,但十分漂亮的少年贴近了眼前的成年女性。
“……”无法直视弗兰,铃奈别过了脸。
碧眸扫过别开脸的铃奈,弗兰移开了那像能看穿一切、会使铃奈感到紧张与尴尬的目光。
“大概的总结一下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就好了,不想说的可以不用说。”
“嗯……”
小小的应了一声,低着头的铃奈开始回忆起两年多前,那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
后悔的场合山本武篇
()令北条铃奈一生后悔的事情有很多。niubb
例如说自己只会用和父母斩断联系这种方法去守护他们。例如说自己永远欠纪田正臣一份还不起的人情。例如说因为自己的怯懦失去了把骸从复仇者监狱里放出来的机会。例如说自己执意从彭格列门外顾问的位置退下来给周围的同伴添了许多的麻烦。例如说自己没有能在最爱的人面对最大痛苦的时候及时向他伸出援手。
但,北条铃奈最后悔的是自己把自己最爱的人逼向了黑暗的无底的深渊。
“武……”拖着沉重的身体出了医疗中心,铃奈驱车奔驰在马路之上。库洛姆和真由美一人替铃奈说服夏马尔,让夏马尔同意铃奈离开治疗中心,另一人则是替铃奈向其他的同伴传达铃奈的意志。
——不过,就算没有人同意铃奈独自离开治疗中心去找山本武,现在也没有人可以阻止得了先斩后奏、擅自离开的铃奈了。
胸口有些胀痛,脸色惨白的铃奈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阵阵的发虚。但想要见到山本的心情却是如此强烈,甚至到了让铃奈忘记自己身体不舒服的程度。
(武——)
下了车,连锁都没上的铃奈快步朝着自家门前跑去。有虚汗迅速的渗出,使铃奈的背部一片粘腻。
铃奈知道自己距离家不过只有短短的几米,然而铃奈还是用尽全力的在向前跑着。那拼命的神情仿佛是要去抓住天上的月亮一般。
『铃奈前辈。』
十年前,在并盛的蓝天下,如果山本没有朝着铃奈伸手,那今天的铃奈一定会和现在的铃奈不一样。
(要是我和武没有相遇的话——)
或许铃奈就只是一个“路人”。或许铃奈会在那最后的一战后不再和彭格列这个组织有所牵扯。或许铃奈可以和家人生活在一起。
摸不到的镜花水月,触不到的天边霞光,铃奈不敢去期许山本对自己怀有爱意。而那宽阔的背影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那样,只有被山本抱着的时候,铃奈才真的有自己还活着、自己不是在做梦的实感。
身体总是直白的,铃奈的身体无法对自己所爱的人说谎。也只有在发出不成调子的呻|吟时铃奈才敢假装成意乱情迷那样对山本说“我爱你”。
没有相遇的话,一定不用去费心思考这些无益的事。
身体紧密的重叠在一起,心灵之间却是有着无法填补的沟壑。
如同向着天空伸出手也什么都碰不到那样,正是因为深爱着山本,铃奈才会绝望无比。
——连靠得这么近,对方都无法察觉自己的这份心情。那如果两人背对着背走远一些,是不是两人就再也没有心意相通的一天?
没有相遇的话,一定不会有这么伤心的感觉。
(可是我……)
没有相遇的话,一定不会品尝到如此苦涩的心。
(还是感谢上天让我和武相遇了。)
没有相遇的话,今天的北条铃奈一定不会懂得人是可以如此去爱另一个人的。
(不要离开。)
已经很久没有相视而笑。
(不要走。)
在一起也总是只有床|上的交流。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尽管在一起就会痛入骨髓,但不能在山本身边才是令铃奈最害怕的事。
(武——)
气喘吁吁的打开家门,满脑子想的只有山本的事,铃奈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一重从玄关处传来的异样气息。
“武——……”
山本的名字喊了一半,等铃奈察觉到自己身后有散发着杀气的人存在时已经来不及了。
“!!”
湿布上被按到了口鼻之上,刺激着嗅觉神经的甜味被毫无防备的铃奈吸入肺中。头晕目眩,本就没多少力气的身体更软,感觉身后的门被人关上。铃奈知道刚刚自己吸入的是有乙醚成分的麻醉剂。
用力在唇上一咬,一个激灵之间,把自己的下唇咬出深深血印的铃奈凭借着疼痛所带来的清醒一踢将绑住自己手腕的男人踹开,不急着把缠绕在自己手上的绳索解开,铃奈回头便用被绑住的双手把另一个见状要扑上来的男人打翻在地。
银牙紧咬,抵抗着睡意侵袭的铃奈在电光火石之间已打倒两人,朝着没有多远距离的门边跑去。只要把守在门口的那个男人也解决掉,铃奈就可以全身而退。
“哦……?都吸入了麻醉剂还能打倒我的手下,”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的男声阴恻恻的传来,带着持枪的部下们走出的男人双手鼓掌,“不愧是彭格列的前任门外顾问。”
“你们……!!”
虽然没有想到竟会有这么多人潜伏在自己家中伏击自己,但真正令铃奈吃惊的不是这些人的人数,而是这些人手上的武器——死气之炎的火光在枪械上明灭跳动着,偷袭者们的武器显然是经过改造、附有死气之炎的武器。
如果是寻常的枪械铃奈还有可能突围出去,但刚从医疗中心出来、身上什么武器都没带的铃奈此刻却是插翅也难飞了。
“啊,或许我应该这么称呼你?准备再度回到门外顾问位置上的彭格列‘战女神’,北条小姐。”打量着一脸憔悴的铃奈,男人冷冷地哼着。他知道眼前的女人抵抗起来有多棘手,可他也对自己组织最新研发出来的麻醉气体有着绝对的自信。
“和那个泽田纲吉两个人就毁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