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权倾弃妇

权倾弃妇第20部分阅读

    与江湖人士一场血腥的旷日持久站,最终不少江湖人士不得不远走他国,或归隐山林。

    也就是这三天的时间,寒君昊整整沉睡了三天,与其说是沉睡,不如说是他不愿醒来。醒来后,就得面对那残忍的现实了。

    可他终究还是醒来了,来到了如今已是一片苍凉的废墟中,他脸上看不到任何的一丝丝的情绪,哪怕是一点点的悲伤。他一脸的平静,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平静得让人害怕,但,周围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哀莫大于心死,一个心都死了的人,怎么还可能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呢!

    步履蹒跚的他如那年迈的老者,每迈出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与沉重,每迈出一步就越接近那心中还在淌血的伤口,可他还是来了,来看看她最后弥留过的地方,虽然这里已成一片废墟了,但这里曾经是她最后留下倩影的地方,他一定要来,来陪她。

    这三天来他不想醒来,希望能在梦里看到她,可梦里的她却如那沐浴在火中的凤凰,最后展翅飞走了,没有再回头,徒留下他在梦里嘶声力竭的呼喊着她的名字。但,他宁愿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她又会出现在他面前,甜甜的喊他一声,师父。

    “岚,”声音依然温柔如故,可那所透露出来的悲凉,令人不禁泪水盈眶,“岚,你在这吗?我知道你一定在这。”那双曾经明亮如繁星的眼睛,凝望着眼前的废墟,如凝望着他那心爱的人儿一般,“我说的话你一定能听得到的对吗?”

    缓缓的坐在那满是碎石漆黑的地面上,伸手抚摸着那地面,就如同在轻抚着她那如凝脂一般的脸庞,“岚,你知道吗?这四年里,我虽然没了你的记忆,但每夜都是你在陪伴着我,我能深切的感觉到你的存在,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你身在何方,但我知道我们终有一天能相见的。”嘴角边上露出一抹回忆的微笑,“你知道吗?那一夜,那一夜我听到了你的歌声,我知道你来了,那个梦中的你,就要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我面前了,我既欢喜,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我还是鼓足了勇气去了红楼一梦。你就如同梦中一般,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温柔,可当你看向我的时候,眼中有一丝冷漠,那丝冷漠就如同那一把尖刀,深深的刺入我的心里,令我慌了神。”

    白皙修长的手按在心脏的位置,那心跳微弱得无法感知,“梦中的你虽然面冷如霜,但那双如晶莹剔透的瞳眸,却永远是那样的柔如一波秋水,也总是在一曲终了后,轻轻的唤我,君,君。可你当时却喊我,师父,那一声师父,如同把我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也在我们之间刻下了一道不可能逾越的鸿沟。”

    幽幽仰首向天,那阴沉的天空看不到一丝蔚蓝与阳光,就如同此时的他,“我们真的只是那师徒关系而已,可为师、为父的我却深深的爱上了你,这是一份不被世人所接受的爱,是一份违背伦常的爱,也许当初我就是知道了这份不被认可的感情,才将关于你的一切都封存了。我也以为当我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后,对你的那份爱慢慢的会淡化消散而去,可每每我看到你与别人谈笑甚欢时,我却有撕心的痛楚,我嫉妒、我羡慕那些能光明正大和你一起的人。而我不能,我怕,我怕别人察觉到我对你的爱,我怕你会因我而背上那不伦的骂名,可我又是那样的贪恋着你在我身边的每时每刻,希望长点再长点。”

    轻叹了一口气,“今生已经注定了我们的有缘无分,我只能期盼那虚无缥缈的来世了。岚,若有来世,我不要再做你的师父了,你也不再是我的徒儿了。那时……那时,你可否许我一世的情缘,与我携手一世的白首呢?”

    腰间那冰冷的干将被慢慢的抽出,雪白温润的干将一如她握在手中的莫邪,莫邪已不在了,干将又岂会独留,“岚,你已经不在这里了,纵然我能得到了这天下,可却没有了你,一切都毫无意义了。岚,你到哪,我就追随你到哪,永世不离不弃……。”

    干将锋利的剑身,深深得插入那曾经是凌岚凌岚留恋不已的梅香胸膛,那殷红的血液,如同他的泪,在慢慢的渗出,慢慢的流淌着,可他那俊美的脸庞却露出了欣慰的笑。

    “不,昊儿。”

    这是寒君昊意识弥留之际,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二卷 魅,妖姬惑世

    第七十五章烽火燃,天下乱(一)

    就在一夕之间,中原大陆就开启了瞬息万变的茫然前程。

    大盛王朝的端亲王在其弟子芳逝后,也深受重伤生死难料。大盛王朝的当今圣上寒晟睿,更是将睿亲王其弟子——岚姑娘,追封为岚馨明仁皇后,并立下誓言今后不再册封皇后,将无人可取代。而那些担忧皇室血脉的忠臣前仆后继尽忠进言,劝谏寒晟睿册立皇后,但都最终以血洒皇城外为果。

    寒晟睿更是在一夜之间挑起了朝廷与江湖人士百年来的恩怨,从此开始了大盛王朝的内乱纷争。后来史书记载,大盛王朝内战两年后,熙圣帝寒晟睿,在岚馨明仁皇后忌日出巡时,遭江湖人士伏击遇刺身亡,其方满六岁皇长子登基称帝,将先帝葬于灵秀行宫皇陵,与岚馨明仁皇后衣冠冢同|岤。在熙圣帝下葬当日,一绝世倾颜佳人为其抚琴,琴音响彻帝都上空。后,丞相寒墨尹乘虚罢免幼帝,自称己为开国寒氏兄弟中兄的后裔,逐称帝,成为大盛王朝十一位君王。

    而在大盛进入内战期间,无心再去顾及其他,使单丹国与大盛的结盟的期望终成泡影,此时徽国趁此千载难逢的契机,一举发兵单丹国,也正式开启了中原大陆的战乱史。

    天魔宫在其少宫主的逝去打击下,一度没落,再度消隐于山林之中,旗下的索魂堂也慢慢销声匿迹,据传阎、灭、绝、刹誓要为其少宫主报仇,终其一生追查凶手,令整个江湖人心惶惶。纵然朝廷有强大的军队,总归都是明枪以他们对垒,而那阎、灭、绝、刹如灵魂般的神出鬼没,虽其只有四人,但比起那千军万马更令人胆战心惊。

    皎洁的月光下,柔软的浅紫色大波浪长发披散在身后,泛着淡淡的悲伤,也正如紫色在宗教中所代表哀伤的意思,但也尽显那女子高贵如帝王般的气质。紫色也代表了胆识和勇气,如同她所做的那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甚至在别人眼里是离经叛道的事一样,虽然有些事不是她愿意看到发生的,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就如同她没想到的,他竟然毅然选择为她而殉情,殉情对于她这现代人来说,就是一个古老而神奇的传说,可这如传说一般的事,就发生在一个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去相信的男人身上。

    “你们让开,别拦着我,让我进去。”一阵叫嚷声,让难得宁静的她回过一丝神来。

    略带威严的声音扬起,“阎、灭、绝、刹,让他进来吧。”

    一身柔和雪缎的俊美少年从门外冲了进来,对那背对着他的女子撒开了嗓门就嚷道,“你不觉得你做得有点过分了吗?就算他过去和你有过什么样的恩怨,如今他宁愿为了你而舍命,也该什么都扯平了吧,也该什么都烟消云散了吧。就算撇开你和他的那些恩怨,他终究还是你的师父啊,他现在命在旦夕,你就不该去看看他吗?而且在深度昏迷中的他,一直在叫唤着你的名字,你的大师父说了,他现在完全没有求生的意志,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很难救活他了,你就不想去见他最后一面吗?”

    那背对着少年的女子,缓缓的侧过身来,一璀璨精致的银色面具遮掩住了她半张脸,面具上镶嵌一朵唯美的紫色虞美人,在那半张银色面具下的朱唇,圆润亮泽如那樱桃般的诱人,月光下肤细润如脂,少年想从她的眼睛中探寻出此刻的所想,但那面具却将她那双瞳眸遮拦无遗。

    “你就那么恨他吗?”少年叹了口气,问道。

    “恨?”那女子幽幽的说道,“连爱都没了,哪来的恨呀。”

    “难道被封了情的你,连心肠都变得如那铁石一样了吗?”

    少年以为她还会说些什么,但最终又默然的再次转身跃出窗口,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夜深人静的王府中,万般寂籁,如今其主人正处在生死攸关紧要关头,就更是倍显沉寂和压抑了。

    “神医,你看昊儿他怎么样了?”一苍老妇人神情悲痛而焦急的询问者慈悲神医。

    慈悲望着床上那陷入深深昏迷中,不愿醒来的人,叹了口气,“唉,好在你及时封住了他的心脉,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的,我也施针续上了他的气血,但这都是权益之法,重要的是老三他完全没有求生的念头,不愿醒来,一心求死,纵然我有千般本事也难以救他呀。”又想到刚刚逝去的爱徒,不禁泪水凝聚,“这些年轻人怎么都不为我们这些老人家想想呀,都要我们这些一把年纪的白头人,送他们这些黑发人,是何等的残忍啊。”

    “不,”老妇人伤心欲绝的哭泣道,“昊儿,不能就这么走了,他是……他是我们一族最后的希望了。”她突然止住哭泣,“就算是被逐出族谱,我也要救我的昊儿。”说完,老妇人如那幻影一般的消失了。

    “诶,怎么说风就是雨呀,我还没问你老三那金针封脑是怎么一回事呢?”慈悲无奈的再次走回到寒君昊的床边走下,“老三呀,你和丫头在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为何你们一个被封脑,一个被封情呀?为何当初在放弃了这荣华富贵,却又在四年前重回这朝堂了呢?”用衣袖拭了拭那眼角的泪水,“老三呀,虽然丫头不在了,但我想她也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捧起那温热的汤药,想喂他喝上些许,但都全数溢出嘴外,数日来都是如此,“老三呀,你这是为了什么呀?为了丫头吗?唉,丫头呀,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呀。”想起了凌岚,慈悲又是一阵悲伤涌上心头。

    “大师父。”

    如莺燕低语般的轻唤声让慈悲一愣,多么熟悉的叫唤声呀,除了丫头还有谁会如此叫唤他呢?可丫头已经不在了,怎么会听到她的叫唤呢?一定是思念过度产生幻觉了。

    “大师父。”

    慈悲确定这回绝对不是幻听,扭头望向窗边,虽然发色变了,但丫头的容貌却没丝毫改变,声音颤颤然的,“丫头?丫头是你吗?”

    凌岚走到烛光明亮的地方,跪在那如祖父一般的慈悲面前,“大师父,丫头不孝,惹您老伤心了。”

    “丫头呀,真的是丫头呀,我的丫头没事了,上天保佑呀。”慈悲喜极而泣。

    在一通讯问下,才知道了这是凌岚的金蝉脱壳之计,本想责怪于她的任性,但又想到她最终是为了那单丹国,也就罢休了,可又一想到那因她而生死难料的寒君昊,不免又是感叹世事弄人呀。

    “大师父,三师父就交给我来照顾,你已经累了好几天了,就先去休息下吧。”

    慈悲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徒弟,聪慧过人,医术也尽得他的衣钵,由她照顾寒君昊是最好不过的了,老三就算在那昏迷中也一直在喊着她的小名,在她的照顾之下,也许会出现奇迹也不一定,于是慈悲点点头,走出了整整三天没出去过的房间。

    回首望向那床上,在那融融的烛光下,依然难掩他那苍白无血的脸色,那曾经神采奕奕的他,如今只有一息尚存;那曾经含笑的星眸,如今深深的掩藏在那眼帘之下;那曾经如朱丹般的双唇,如今全无一丝血色紧紧抿着……。

    伸手轻抚他那俊美不凡的颜容,如今不能在给她温柔笑容的男人,就这么静静的,静静的躺着,看着这般摸样的他,凌岚心中很是复杂,有歉意,有不安,有同情,更多是迷惑。迷惑为何当初能狠下心来欺骗和利用她的男人,现今又能如此深情的为了追随她,而毅然选择殉情?

    这是多么奇怪的一个男人呀,也许是我被封了情,难以再去体会如今他的心情了,但,不管如何他终究是为了我才选择了这条不归路。

    “岚……岚……岚……,别……走,别……留下我……一人。”

    他那微弱的呼唤拉回凌岚心神,捧起那碗救命的良药,饮下一口含在嘴中,那苦涩的滋味令人作呕,但她还是隐忍了下来,红唇印上了他的双唇,用自己的嘴将药,一口一口度入他口中。

    喝下一碗药后的他,气息不再若游丝,脉搏跳动也稍稍清晰稳健了些,凌岚松下了一口气,可他不醒来,一切都还是枉然。

    凌岚俯身靠近他,近到能交换着彼此的呼吸,长长的波浪卷紫发与他那如墨般的黑发纠缠在一起,双眼望着那紧闭的双眸,柔语轻唤道,“君,你听到了吗?我是岚,岚来看你了,别再睡了好吗?睁眼看看岚吧,岚就在你的面前,在这陪着你,你不是孤单一人。”

    他依然静静的睡着,像是在聆听着她的诉说,将他那冰冷的手轻放在嘴边,“君,你为何要如此呀,岚真的不明白。当初,岚是那么的爱你,愿意为你放弃去查找来这世界的秘密,宁愿一生一世留在这时空,只为陪伴你,与你携手终老,可最终你只给了岚一个如噩梦般的欺骗,可岚还是选择了活下来,没有放弃生的希望,也让岚明白了,这世上并不是谁没有了谁,就活不了的,但如今的你又是为了什么而选择了死呢?”

    凝脂般的脸庞轻轻摩挲着他那白皙的手掌,“在四年后的我,已经选择了不再相信你的一切后,你却选择了这最令我出乎意料之外的结果,这又是为了什么呢?君,醒来吧,别睡了,醒来告诉我,这是为了什么好吗?”

    双眼仍紧紧的闭着,烛光将他那长而卷的睫毛倒映在他苍白的脸上,拉出长长的阴影来,“君,君,快睁开眼睛吧,你再不醒来,就永远再也看不到岚了,这样你也愿意吗?”

    凌岚顿觉眼前的男人气息忽然急促了起来,手中那白皙的修长的手掌似乎在微微的颤动,眼帘下的眼眸在不停的转动着,凌岚心中一喜,接着轻轻的叫唤着他,“君,君,你听到了吗?君,我是岚呀,君,君。”

    “岚……。”那毫无血色的双唇吐出一沙哑虚弱的叫唤。

    “是我,我是岚,岚就在你身边,君,快睁开眼睛,君,睁开眼睛看看岚。”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烛光的照射下终于透出了一丝黝黑的光亮,慢慢睁开了他那美丽的眼睛,他想说些什么但只发出了吱吱呜呜的响声。

    凌岚赶忙跑到桌边倒了杯水,用嘴含下了一口,度入他的口中,良久后他艰难的向她伸出手来,凌岚将自己的脸庞放进他手心里,轻轻的摩挲着,“岚……。”他气若游丝的般呼唤着她。

    “我在这。”

    “岚。”

    “岚就在你身边。”

    “岚。”

    “岚在陪着你呢。”

    “岚。”声音哽咽了。

    “岚在听着呢。”她回应他的声音依然轻柔。

    “岚,是你吗?”烛光将他眼角的泪珠,映射出五彩的光芒。

    凌岚用自己的唇吻去他那晶莹的泪滴,“我是岚,岚好好的在你身边呢。”

    “岚,岚,我的……岚,真是……我的岚,咳咳……。”激动的他连气息都不顺畅了。

    柔软的红唇紧贴这他的双唇,将真气渡进他嘴中,稍微缓过气的他,轻轻的摩挲着佳人的红唇,贪婪的品尝着她的甜美和柔软,她唇齿间的芳香让他那充满了不安的心,慢慢的回归了平静安然,如同在沙漠中迷路的人找到了回家的路。

    “醒来就好了,醒来就好了,你现在还很虚弱,要多休息,再睡会吧,岚就在你身边陪着你,看着你。”凌岚柔声呵护道。

    那一剑的确让他大伤元气,虚弱疲累的他,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我怕……,我怕我……一醒来,你……又不在我……身边……了,又……只是我……做的……一场……梦。”

    轻轻吻上他的唇,用额抵着他的额,给他个柔柔的微笑,“岚会在你身边看着你醒来的,岚保证,等你醒来的时候,一眼看到的就是岚。”

    寒君昊露出一个安心的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凌岚抚摸着他的青丝,轻声为他歌唱,哄着他慢慢的入眠。

    二卷魅,妖姬惑世

    第七十六章烽火燃,天下乱(二)

    高高的围墙将有别与万民的院落圈禁了起来,一有着陌生且平凡面孔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潜入其中,在那紫发佳人前单膝跪下,“主人。”

    “嘘。”那女子高贵典雅,尽显那无与伦比的气质,轻抬皓腕将那如葱白一般的玉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小声些,小心翼翼的看着那已经沉沉睡下的俊美男人,轻声说道,“我们出去说。”

    凌岚轻柔的为他盖好被子,刚想起身就发现他那白皙的手掌正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手,哪怕他现在已熟睡,也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凌岚温柔的掰开他的手,他在梦中却显得局促不安了起来,眉宇紧锁,那双白皙白手茫然的四处摸索着,轻贴他耳边轻声哄道,“君,别怕,别怕,岚就在这,君……。”

    望着又渐渐睡得安稳的他,凌岚在他额上印上一吻,轻轻的走了出去。

    “主子,听凤阁里传来消息,徽国秘密集结三十万大军,已经由其三皇子司徒宇浩挂帅,势必要进犯那单丹国了。”

    凌岚撩动了下那长长的浅紫色波浪秀发,美眸望向身边的男人,“司徒宇浩?”

    “是的,主子,司徒宇浩是徽国如今的宠妃——妙妃所生,其徽国老皇帝对那妙妃宠爱有加,故而,爱屋及乌也甚是喜欢这司徒宇浩。”

    “宠爱有加?那徽国的皇后逝去多年,后位空虚多年,如若真是如此恩宠于那妙妃,又怎么会不把她扶上那后位呢?我看这都是在作秀吧。”凌岚如喃喃自问,“那妙妃是什么来历?”

    “妙妃,原是那徽国骠骑大将军梁彪之女,为人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在后宫中颇有口碑。现今其弟梁彬,子承父业一掌徽国兵权,在朝中也颇有威望,故而有为数不少的官员都支持这三皇子,如今,这三皇子又得那徽国的三十万兵权,只要一举拿下单丹,其声望将力压现今的太子司徒宇澄。主子,你觉得这徽国的老皇帝,是不是已经打算将这帝位传给那三皇子司徒宇浩了?”

    凌岚抬头望向那茫然的夜空,嘴角边上微微挑起一抹笑意,“非也,刹呀,这就是帝王的御权之术。就像当初寒晟睿的父亲一般,外人看来他是老糊涂了,但实则他比谁都看得清楚,比谁都想得深远,看来这老皇帝也是个老人精呀。”

    “属下,不是很明白。”刹听得似懂非懂。

    凌岚笑了笑,“其实道理很简单,那老皇帝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给那些对司徒宇澄产生威胁的人看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老皇帝就快不行了,想趁此机会将那些妨碍司徒宇澄登基的人暂时调离,等一切均成定局后,再有司徒宇澄自己去肃清那些对他不利的势力,如若不然,这司徒宇澄很难顺利登上那皇位的。”

    凌岚单手托腮,小思片刻,对他吩咐道,“刹,你且给那郑教主偷传一信,告诉他要注意烧对方粮草,断其粮道。”

    刹听得完全茫然,“属下这就不明白,单丹这边粮草甚缺,为何还要烧对方的粮草呀,我们夺过来不是更好吗?”

    “那单丹国那什么跟人家三十万兵马,争夺这些粮草呢?”

    “属下明白了,既然得不到就毁之。”

    凌岚摇摇头,“你说的只是其一而已,最重要的是烧其粮草,断其粮道,能乱其军心,军心一乱势必会拖延他们的进军步伐。”

    “好了,你就这么跟郑教主他们说,他们会懂的,他们可都是将门之后,这其中的奥妙,他们甚是了解的。”凌岚稍微停顿下,谨慎的吩咐道,“让听风阁密切注意徽国的一举一动,不管他们有任何的蛛丝马迹,都要一时间报告于我。还有叫我师兄暂时留在单丹国,让他留意如今单丹国百姓的情绪和状态,我过几天就会去跟他会合的。”拍拍他的肩膀,“这段时间外面挺乱的,你自己可要小心点。”

    刹微微一笑,“是。”人影恍然消失在夜幕中。

    “绝。”凌岚对着夜空轻唤道。

    “在。”凭空出现一身着夜行衣之人。

    “你带领部分索魂堂的人,前去暗中支援阳极教,记住是暗中,切勿暴露了身份。”

    “是。”

    “阎。”

    从幽暗处走出同是一身夜行衣的人来,他背对着光瞧不清他的面容,“属下在。”

    “你再次保护我三师父,我该去和我大师父聊聊天了。”凌岚柔声吩咐他道。

    “是。”

    在那古朴雅致的厢房中,一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在秉烛夜读医书,他那慈祥和蔼的面容,一会喜一会忧,可那如霜白般的眉宇却一直在紧蹙着。

    凌岚轻轻的走到他身后,揉捏着他那略显僵硬的肩膀,“大师父,别发愁,我三师父已经醒过来了。”

    慈悲回头给她和蔼的笑容,拍拍她的小手,“醒了就好呀,那一切都还有希望,还是丫头行呀,我和那老太婆折腾了好几日都没进展,丫头一来就迎刃而解了,呵呵……”

    “大师父,别再跟我打马虎眼。”凌岚小嘴一嘟,“我可告诉你哦,这徽国已经开始秘密发兵了,单丹国岌岌可危了,你就没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慈悲难得在其脸上出现一抹红晕,还很是忸怩的将头侧到一边,不敢看凌岚的眼睛,“说……说什么?我有……什么该说的?”

    凌岚送他个眼白,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既然,大师父不说,那单丹国我也不管咯,反正也没我什么事。不过,以单丹国此时的状况,与那徽国的实力相差得也太过于悬殊,唉,看来是凶多吉少咯。”斜斜瞥慈悲一眼,看你急不急。

    慈悲一震,张嘴欲说些什么,可又没说出来,只是在那不住的吧唧着嘴巴,凌岚再添一把火,“那大师父,你早点休息,我回去照顾三师父了。对了,大师父,我想明一早就带三师父回祁连山上去,那里空气和环境都比较适合他养伤,回去了一年半载的就不打算下山来了,所以大师父你还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动身了。”

    “等……等等……,那个丫头呀。”慈悲慌忙叫住凌岚。

    凌岚佯装不解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吗?大师父?”

    “那个丫头呀,那个单丹国真的,真的就那么危险吗?”慈悲戚戚然问道。

    凌岚理所当然且非常的肯定道,“当然了,大师父,你知道吗?其实打仗有时打的就是那粮草,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是打赢战争关键中的关键。如今单丹国遭遇饥荒年,粮草欠收,拿什么跟人家打呀,士兵上那前线去没粮没草的,难道要他们画饼充饥嘛?”

    “这……,那……,要是……,那该怎么办呀?”慈悲听了都急得在原地跳脚了。

    “大师父,你在说什么呢?什么这呀,那呀,要是什么呀?又什么该怎么办呀?”

    “我是说,要是这样子的话,那单丹国不就难逃厄运了吗?那我们澹台家不就成那亡国奴了吗?”慈悲一着急,不自觉的说漏嘴了。

    凌岚半眯着媚眼,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们?澹——台——家?大师父?真的没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慈悲赶忙捂住嘴,干笑了一会,可又在凌岚那有点微带冷冽的目光中截止,舔了下干瘪的嘴唇,“那个……那个其实,我……,也不过是……,唉,丫头呀,别逼我了,我真的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凌岚一耸肩,“那我问一句,你回答一句。大师父,你到底是不是单丹国的皇室成员?”

    慈悲犹豫了下,点点头,“可我已经三十多年没回去过了。”

    “那单丹国皇上澹台真,是你什么人?”

    慈悲脸上绯红一片,支支吾吾半天后才说道,“我的亲兄弟。”

    凌岚用暧昧的眼光望了慈悲半天,心里像是明白了些什么,还面带微笑的点点头。

    慈悲被她看得全身不自在,“丫头,你笑什么?”

    “大师父,你的原名是不是澹台灵?”

    “是呀,怎么了?”

    “怪不得,”凌岚恍然大悟,“名字都是什么澹台寻灵,澹台昭(找)灵,澹台觅灵,原来人家一直都在找你呀,大师父。”

    “什么……什么找我呀?”慈悲快要缩成一团了,凌岚瞥见他冷汗狂飙。

    “大师父,你额不用这样局促吧。我觉得这没什么呀,爱一个人又没罪。”凌岚很坦然的说道。

    慈悲没从她那小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鄙视与嘲笑来,似乎还挺能接受这惊世骇俗,兼荒诞不羁的事,下巴直接撩地上了。

    凌岚继续她一本正经的问答游戏,“言归正传,大师父,我可以助你们单丹国度过此次危机,但我有一条件。”

    “你说。”

    “我要保澹台觅灵做皇太女。”

    慈悲一愣,“这……,你也知道的,那觅灵才十岁,而且她还是天儿的女儿,这是不是……”

    “大师父,你怎么那么迂腐呀,就算如此,她终归还是有那皇室的血统吧,不能否认她也是皇室成员,绝对有资格继承皇位。且我夜观星象,得知澹台觅灵以后乃是一位智者,一代明君,”说到此,凌岚自己都心虚的吞咽了下口水,“能者居之将会让单丹国以后更加强大,难道大师父你不希望单丹国强大吗?还是,你希望单丹国像如今天一般倍受人欺凌呢?”如撒娇一般的趴在慈悲背后,“而且只要大师父你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道呀?师兄更不会笨到自己跑去认那女儿的。”

    慈悲被凌岚唬得一愣一愣的,“你又什么时候学会那观星象了?”

    凌岚耸耸肩,“我无聊就找了那些看了下,了解了下而已。”

    慈悲知道他这徒弟跟个神人似的,什么都懂,不懂的就去瞧两眼书又懂了。而且凡事刚露个苗头,她就能猜测到有什么样的结果来,还不离十,如若真的像她说的那般,单丹国得此明君,将是百姓之福,单丹之福呀。

    “那个丫头呀,这事我做不了主,这样吧,”从怀中摸出一玉佩来,“这是我的信物,你拿给澹台真看,他就明白了。”

    只见那玉佩是一块镂雕的黄玉,龙头凤尾,双面雕工,玉质缜密,造型乖巧,皮如肌肤,通灵润泽,手感极佳,凌岚虽不是那行家,但也一眼看出这件稀世珍宝。从这玉中也可知慈悲虽已抛弃了单丹国皇族的身份,但曾经他在单丹国皇族中的地位是不容小窥。

    “我明白了。”凌岚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决定离开,“大师父,我已经让我大哥郑烨霖先行区阻拦徽国的大军了,但没援兵始终都不可能支持得太久,事态紧急,故而,我必须尽快向澹台真要兵,亲赴战场。”略带担忧的说道,“虽然三师父已经醒了,但伤势还是不容乐观,我此番一走,三师父就拜托你了,大师父。”

    “你就去办正事吧,老三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凌岚轻轻扣上那银色镶嵌着虞美人的面具,在烛光上泛着荧荧的光芒,浅紫色的波浪长发披散在身后,倏然如那冷情妖姬现世。

    纵身飞跃出慈悲的房间,稍许即出现在寒君昊的房中,对空无一人的房间说道,“阎,你留下保护我三师父,直到他伤势痊愈。”

    静异的房中,凭空有一男子柔声回到,“是。”却不见其踪影。

    俯身靠近寒君昊那俊彦,轻声对他说道,“君,对不起,岚要食言了。现在情况万分火急,岚必须要去那单丹国一趟,不能等你醒来了,但岚向你保证,岚会平平安安的再出现在你的面前的。”

    如听闻打了她的道别一般,他的气息都急促了起来,脉搏无端加速,嘴中不住的在低吟着些什么,十分的不安。凌岚低头,轻声哼着歌曲安抚着不安的他,半点朱唇轻印上他那光洁的额头,静静的等待着他平静下来后,起身走向房门,途中回眸再看了他一眼,就消失在了月与夜的深邃中。

    二卷魅,妖姬惑世

    第七十七章烽火燃,天下乱(三)

    “主子,你这样一个人前去,没人在你身边保护你,实在是太危险。”灭很是不放心的说道,虽不知凌岚为何把四大护法全都调离身边,但她一女子孤身一人,在如今已经天下大乱的中原大陆独来独往实在是太让人担心了,“主子,还是让我跟你前去吧。”

    凌岚边易容,边说道,“灭,红楼一梦与百聚都得有人看着。如今动乱已起,而我将力保澹台觅灵登基,这一切都需要强大的资金和畅通无阻的消息渠道做后盾,故而一切都得看你了。”

    一张平凡无常的脸,对着灭微微一笑道,“灭,当初我跟你们所说的大事,从现在就要开始干了,我唯一能相信和依靠的只有你们四个了,对了,还有依依也交给你看着了。别担心我,你知道这世上还没几人能伤得了我,倒是你要注意,别把我教你的那套西洋剑法给展露出来了,现在外面可是正在风头上呢。”

    灭无奈且担忧的点点头,“主子,你可要小心点,如今外头真的不太平。”

    凌岚捧着他那英俊的脸庞,“我会的,别担心,我身边不是还有小峰吗?到了单丹国那边,还是肖师兄和皇甫师兄呢,有他们保护我,你还担心什么?”

    灭轻拥她进怀中里,轻声的嘱咐道,“路上就别多管闲事了,埋头赶路要紧。我把商人出关的通行证放在你包裹里了,也已经让天魔宫各个分堂都准备好了快马,能让你马不停蹄的一路畅通赶到单丹的。”

    凌岚很是感动,灭总是那样细心为她准备好一切,让她永无后顾之忧,“谢谢你,灭。”

    经过四天四夜马不停蹄的赶路,他们两人途中换了六匹马,这才赶到了大盛王朝与单丹国的接壤处,这一路上盘查的很紧,只要看像是江湖人士的一律都得严加盘问,遇到火气暴躁的一言不合打成一堆去,许多人都成了那无辜的池鱼,弄得人心惶惶,好在灭一早就想到了,让他们两人打扮成小商贩。

    这一路狂奔下去,凌岚有深厚的内力支撑着,而瞿峰内力不如她,此时他那小俊脸上充满了疲惫与倦色,但他仍倔强的坚持着,既然边境就在眼前了,那就休息下吧。

    “小峰,找个地方我们暂且休息下。”

    瞿峰那风尘仆仆的小脸,露出一抹很阳光的笑意,“好的,师姐,我记得前面有个地藏庙,我们就到那休息吧。”

    “好,你带路吧。”

    这所谓的地藏庙无非就是一间头上尚有几片瓦砾遮掩的破庙,满是坍塌破败,不过对于那些长途跋涉的人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中途休息点了。

    瞿峰细心的挑出还算是软和的馒头递给凌岚,临出门时灭可是跟他说了,如今他已长大了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了,这趟路途中师姐身边就只有他一人了,所以保护师姐和照顾师姐的责任就落在他头上了,他不可能让那些将师姐交给他的人失望。

    “小峰呀,辛苦你了。”凌岚捏捏他的小脸。

    瞿峰小腮帮子一鼓,“师姐别老拿我当小孩,我现在可是有担当的男子汉了。”

    凌岚噗嗤一笑,“好,辛苦了有担当的小男子汉。”摇摇头,都不知道临出门时,灭都跟他说了些什么,说得他如此的斗志昂扬。

    “师姐,虽然我不知道你干嘛要去带兵打仗,但,我知道师姐去做的是大事,所以作为一个男子汉能跟着师姐一起去做大事,这是值得骄傲的,再苦再累也值得。”

    还不是小孩子呢,说出的话还一脸的稚气,终归还是只有十五岁呀,凌岚摸摸他的头,“对,小峰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再过些年都能娶妻生子了。”

    瞿峰小脸一红,撅着小嘴嚷道,“我才不要那些女人混在一起呢,那样会很没出息的。”

    “嘿,那你现在还跟我这个女人混一块?小鬼,那么小就有性别歧视呀你,你师姐我可得好好教导教导你才行。”凌岚一撮他脑门。

    “你?有哪个女人能助皇帝抓拿叛党的?有哪个女人能跑去炸人家天下一庄的?有哪个女人会去开妓院的?有哪个女人开包打听店的?又有哪个女人会在人家房子被烧后想到那么刁钻的赚钱方法的?又有哪个女人有皇后不做的,非得做那平民的?还有哪个女人会用炸药炸自己装死的?现在又跑去单丹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