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艳说韩非

艳说韩非第14部分阅读

    的事解释一下。橘红见韩非要走,低声叫道:“公子,稍等。”

    韩非停下脚步,回身道:“何事?”

    橘红低着头道:“奴婢来前,公主曾有信让奴婢转交公子。”

    “哦?呈上吧。”韩非也不着急出去,回到案前坐下。橘红连忙从怀里摸出一块帛书来,起身上前,跪于韩非面前,双手呈上。

    韩非接过,打开一看,只见帛书上有如下文字:“韩非,你好啊,走也不说一声。女儿家的清白身子你都看去了,总得给个交代吧?”

    韩非顿时头就大了,这时候魏柔这真是叫捣乱了,眼下这局面,韩非是跟天斗,跟地斗,跟信陵君斗,还得跟魏柔斗点心眼,累啊。

    烦恼归烦恼,韩非总觉得,魏柔这边不可简单处理,感觉上魏柔将来是有用处的,直接拒绝肯定是不明智的。

    想了一想,韩非对橘红道:“准备笔墨。”

    “执子之手!”韩非在帛书的背面写下这几个字后,丢给橘红道:“你送还是本公子派人送?”

    橘红被韩非说的脸上通红,觉得在韩非面前有一种无所遁形的尴尬,好在韩非没有继续为难她,笑笑道:“还是本公子派人送好了。”

    李震从魏营回来时,时候已经不早,见到韩非在案前坐着,颇感意外道:“非公子在此等李震,莫不是有要事?”

    韩非早有准备,当然不会上来就说橘红的事。而是笑着站起来,迎上两步道:“时下四国军马已至,不知大将军有否为韩国计?”

    李震听的糊涂,不有反问道:“公子此话何意?李震受大王重任,自是时刻以韩国利益为先。”

    韩非这才将自己向信陵君提的三条建议说出,李震是明白人,顿时便明白韩非的意思。不过明白归明白,李震还是颇感为难道:“公子心思李震明白,奈何我军兵力不足,无法再做其他部署。”

    韩非笑着走到地图前,指着成皋和荥阳两城道:“大将军,如非所料不差,此二城之秦军必早早撤离,将军可如此这般……,如此,韩军不战而先得地也。”

    韩非出的啥主意,且不说他。但说李震听了韩非的计划,连连点头称是。两人商量一番后,韩非最后才道:“大将军,魏无忌客气,送了我一个婢女,我想留在身边。”

    李震听了不解,韩非一贯的表现,不是不识大体的人,怎么有这一说?李震本不想问,想想还是问道:“公子,如此似乎于军法不合吧?”

    韩非笑着看看李震道:“大将军,韩非以为,魏无忌此举,无非是担心韩一贯惧秦,韩魏两军相邻,放个人在韩非身边,是要试探韩军态度。韩非以为,还是留下此女的好,省了许多事端。”

    这借口多少有点勉强,可韩非不好说信陵君对自己下黑手的事,好在李震对韩非没疑心,觉得这理由也算勉强过得去,便不再说啥。

    次日,齐国八万军队也开到,领军的将领姓田,并不是火牛破燕军的田单,历史上第五次联军伐秦,齐国是依附于秦的,这也导致后来庞援在撤退的途中,泄愤于齐国,率赵军夺了齐国的一个城池。历史似乎发生了许多变化,齐国也出兵了。又过一日,楚军二十万也开到了,领军的居然不是春申君,而是楚国新贵,李园。

    韩非这几天都没出军营,很是老实的呆着。六国军队聚齐后,信陵君邀请各方将领,举行会盟仪式,握在军营里数日的韩非,也决定跟李震一起去看看。

    第三十一章出征

    坐着战车再次出现在魏营之外时,韩非已经没有第一次时仰慕英雄人物的激动了。信陵君依旧领着手下一干人等,站于辕门之外,等候着诸国来将。

    韩非和李震出现的时候,信陵君的表情略略的僵硬一下,很快又堆起笑容上前迎道:“非公子,近日可好?橘红那丫头伺候的还好么?”信陵君话里有话,脸对着韩非,眼睛却是看着李震的。

    “谢君上关照,橘红那丫头不错。”韩非坦然的笑了笑,李震没表情。

    “李将军,怠慢了。无忌还有等其他将军,将军先请入内!”在韩非这没捞到便宜,信陵君立刻转移话题,李震连忙回道:“不敢!李震自去便是。”

    客套两下,韩非与李震进了中军帐中,里面已经有两拨人马先到了。庞援带队的赵军众将,还有一拨以一十四五岁的少年为首,韩非猜这应该是燕军代表了。

    庞援见韩非进来,居然主动上前迎道:“庞援,见过非公子。”

    韩非赶紧的回礼道:“庞将军太客气了,韩非惶恐!”

    韩非与庞援这倒不是客气,是一种惺惺相惜的意思。没想到这场面边上有人看了不高兴了,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虚伪!”

    韩非和庞援为之愕然,侧目一看,说话的居然是少年燕丹。这时节的燕丹还小,多少有点孩子气,韩非和他比,虽然也是王子,可燕丹是太子,地位又有不同。燕丹之前是读过韩非的书的,觉得韩非的《五蠹》一书中,所说的理论简直是狗屁,燕国一向重儒侠而轻法度,燕丹本人对韩非的说法颇为不屑。

    最让燕丹不满的是,庞援见了自己也只是点头客套两声,根本没有上迎的意思,见庞援对韩非上迎,态度还颇为恭敬,燕丹看不惯了,顺口来了这么一句。

    燕丹这话庞援听了实在不舒服,赵军勇悍,从来只把秦军当对手,燕国自乐毅去后国势衰败,军力大不如前,庞援又是自负才高的人,根本没把燕丹这个小孩子放眼里。现在见燕丹出言相讥,庞援恼了,冷笑道:“燕丹,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这话实在是伤人的紧,燕丹顿时恼了,脸红脖子粗的,一只手已经按到剑上。燕丹的随从们见此情景,纷纷也都手按宝剑。庞援的手下见这情景,也不示弱,呼啦一下手也都按到剑上。

    战国时期的人似乎都有这毛病,谁拳头大谁有理,动不动就抄家伙,难怪后人评说,“战国无义战。”(大概意思是这样,忘记具体是怎么说的了?看的时间太长了。)

    韩非见这就要动手,赶紧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燕赵两边,其实都没有先动手的意思,这当口闹起来,对大家都没好处。韩非这一喊,等于给两边一个下台阶了。

    “如今六国联军,正是大家齐心协力,共同破秦的好机会,为意气之争而坏大局,实为不智也。”韩非的话总算两边都还听的进去,燕丹先是怒视庞援,接着瞪一眼韩非,冷笑着到一边坐着。

    韩非见这局面,不由的苦笑不已。六国之间新旧恩怨那叫一个多了,彼此间为了利益互殴那太正常了,相互间根本没有信任而言,只有厉害关系。眼下能联合起来,实在是因为秦国太强大了,不联合大家都不好过。魏国强的时候,没少欺负身边的齐国和韩国,同样,燕军曾在乐毅的率领下,连占齐国72城,几乎把齐国逼到了绝境。诸侯国之间的恩怨,根本就是一笔烂帐,根本算不清楚。

    三方在信陵君不在的情况下,分开坐好,韩非也不好和任何一方套近乎,只好装哑巴,场面变的沉闷起来。

    没多一会,齐国的田方带人进来,齐国的出兵本就勉强的很,加上还有大仇家燕国的人在,田方也只是冲在场诸位点了点头,就坐了下来。

    又过一会,楚国的李园和信陵君一起进来,韩非对李园倒是颇有听说,这要归公于黄易的那本《寻秦记》了,里面写到李园有个漂亮妹妹来着。

    这李园倒是一个美男子,白脸有须,步履从容,朝众人拱手而礼。楚国的主要仇家是秦国,和在座的诸位都没啥化解不了的恩怨,加上有信陵君在场,所以在座的都还算客气的站起回礼,都客气了两句。

    人都到齐了,会盟开始。由信陵君扯了一通大家精诚团结的话后,信陵君提出韩非说的意见来,大家都觉得这办法还算公平,都没有异议,在准备好的帛书上签字画押,这就算第一步完成了。第二步是公布作战计划,以信陵君的威望而言,没有人敢反对。信陵君还把庞援的计划进一步完善,提出各过出兵一万,虚张声势于函谷正面攻击前进,目的是吸引秦军的注意力,主力部队则悄然绕道蒲阪,南渡河水。作战计划通过,最后自然是来到准备好的祭坛前,祭天之后,信陵君下令各路人马明日五更出发。

    杂事不表,且说各路人马各自散去,回营准备。韩非与李震回到营中时,两人立刻凑到一起嘀咕起来,商量到半夜,天空中雷鸣闪电不断,没多一会大雨如注,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韩非回到营中,橘红上来伺候。这些天说起来韩非也觉得有趣,晚上睡觉的时候,韩非不提要求,橘红也不敢放肆,总是先伺候韩非睡下,然后找条毯子铺在边上睡下。开始的时候,韩非还能从橘红的眼睛里看见担忧之色,几天下来,橘红眼睛里的担忧没了,变成了一种哀怨。

    “明日一早,你拿上书信回新郑去吧!”大战在即,韩非可不敢马虎,自己和李震商量的那点小九九,万一被橘红探察到一点什么,那可是要惹来麻烦的。

    “奴婢遵命就是!”橘红应下后,端来热水,服侍韩非梳洗睡下后欲走,坐着的韩非看着橘红那对肥厚的臀部左右摇摆,不由心火烧将起来。明天就要上战场了,历史已经变化,前途不可预测,韩非对自己能否回来都觉得是个未知数。

    橘红回来的时候,见韩非没睡下,颇感意外。端着盆自己准备洗的热水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尤其是看见韩非眼睛里跳动的火光,是个女人都能感觉到要发生点什么。

    营帐里一块布幔是橘红来后拉上的,为的是方便橘红。感觉到局促的橘红,端着热水想逃到布幔后,却被韩非叫住道:“就在这洗吧。”

    橘红顿时觉得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往脸上涌,站在那呆了好一会才嘟囔道:“是!公子。”

    当着韩非的面,撩起裙摆,露出两块白肥的臀部,背对着韩非蹲下,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楚是屈辱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浑身都在微微的抖动。

    韩非并不是第一次见女人洗,之前见过更彻底的。只是韩非每次见到女人洗身子,总会感觉到无比的兴奋。

    橘红想洗的快点,偏生两手不听话,哆嗦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做啥。

    一直到韩非站起来,走到身后,橘红才察觉到,手上一抖,毛巾掉入水中。

    韩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的如此疯狂,双手将橘红那对肥厚的臀部抽的啪啪做响,看着逐渐变红的臀部,韩非兴奋无比。

    …………。

    许久,营帐内的抽打声越来越急促,伴随着抽打声的是一阵阵的呻吟声,这种呻吟并不是痛苦的呻吟,而是一种兴奋的表现。

    随着烛光的熄灭,黑暗中只听见橘红“哎哟”一声,之后便是默默的承受。

    (想写s来着,想想还是算了,没这勇气。)

    三更,大军开始动了,埋锅做饭,五更,集结完毕,踏着晨雾,第一队韩军踏上征途。

    黑暗中,橘红坐于马车上,颇为哀怨的看着韩非,朝新郑方向而去。送走橘红,韩非嘴角露出苦笑,脑子里浮现的是橘红那丰满的身体上,遍布着自己牙齿留下的印记。

    “td,我是不是疯了。”韩非嘀咕着回转,身边季子曾驾着战车等候着。上了战车,找到路边指挥的李震,交换一个会心的眼神,两车并立。

    韩军真正出发的数目,其实是7万人,韩非并没有按照信陵君说的,留下一万人,而是留下的三万,而且是韩军精锐。说到底,这一仗,韩非和李震压根没打算拿韩军主力去和秦军拼命,根据历史上的记录,韩非希望这一仗还和历史一样,吕不韦以主力攻击楚国。韩非要做的只是保护好楚军的侧翼,适时的给予增援,只要楚军不退,秦军难胜。

    留下的三万人,其中两万是在等待,等待联军出现在函谷关后时,趁秦军乱时,偷袭成皋荥阳,这就是韩非为李震指定的作战计划。

    第三十二章渡口之战

    倾盆大雨无情的砸在行军士兵的身上,穿着蓑衣,带着斗笠,在泥泞中行进的士兵们,深一脚浅一脚,艰难的朝南而去。

    如同电影中出现的镜头一样,韩非拉上李震,站在路边高处的战车上,默默的凝视着前进的大队。韩非这样做,一是喜欢这种居高临下面对千军万马的感觉,二是这样做,对激励士气确实有效果。艰难行进的士兵们,每每看见韩非和李震如同标枪一样伫立在风雨中,脚下的步伐不由的加快几分。

    行军的场面显得有点乱,风雨中不时传来战马的撕鸣声,战车部队的士兵此时成了最辛苦的,不时有战车陷入泥坑中,需要他们去推上一把,更别说什么乘车前进和速度了。走在路上的士兵不时频频摔倒,部队前进的速度如同蜗牛。

    ……

    魏军行军队伍中,一辆4匹马拉着的马车内,厚厚的幔布将外面的风雨挡的严实,掀开窗帘,看着龟速行军的队伍,信陵君表情凝重,脸色低沉的怕人。

    “赵军推进到哪了?有消息么?”叫来朱亥,信陵君问道。

    按照信陵君的部署,骑兵居多的赵军,作为联军的先头部队,直插蒲阪渡口,抢夺船只,为联军主力渡河开路。

    “三个时辰前,庞将军派人送来消息,距离蒲阪还有二百里,这雨下的太急,估计现在还没到吧。”风雨中的朱亥大声道,其实这个消息信陵君知道,只是心里放不下而已。

    “韩军那边有什么消息?”由于韩非的缘故,信陵君对韩军显得颇为关注,几乎隔两个时辰就得问一下,韩军在诸军中攻击力最差,不过防御有相当的一套,在也是韩国毗邻强秦,却一直能生存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根据各军传来的消息,目前韩军推进的最快,楚军的情况最糟糕,他们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就匆忙出征,现在已经拉在我军身后西南三十里外。北面的齐军,行进速度和我军相当,南面的燕军也差不多。”朱亥也算对信陵君了解了,干脆把知道的都说了。

    “还有半个时辰,天就完全黑了,通知全军,加快行军速度,一定要赶到预定地点驻扎。”信陵君说完放下窗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

    天黑后一个时辰,风雨终于停了下来,沉闷的天幕为之一阔,寥廓的夜空中繁星点点。

    “将军,前哨来报,正前方十里处就是蒲阪渡口。”黑夜中的赵军骑兵,没有停止前进的意思。作为计划的构思者,庞援非常清楚这个作战计划的关键所在,联军八十万,没有足够的渡船过河,这计划就等于失败了一半。

    为此庞援才主动请缨,率赵军骑兵主力先行一步,抢夺渡口。三天来赵军日夜兼程风雨无阻,部队已经到了一个疲惫的极限。

    “传令下去,全军就地整队,休息半个时辰。”

    “就地整队,休息半个时辰。……”命令被士兵们一个接一个的往前后传去,黑夜中前进的队伍停了下来,很多士兵连吃点东西的时间都没有,靠着马匹,坐在泥泞中就睡着了。

    庞援根本没休息的意思,站在高处看着蒲阪的方向,着急的等待着前哨部队送消息回来。联军此次行动路线虽然隐秘,一路上所到之处,坚决封锁一切消息。

    庞援没有等多久,前方黑夜中一匹快马赶来,马上士兵于十步外便翻身下马,跑步来到庞援面前道:“将军!渡口情况弄清楚了,只有三千秦军,都是步卒,只是渡口船只少了点,只有一百余只,据说对面的秦军将领下令,只留下可供三千秦军一次过河的船只。”

    庞援听了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作为一个有相当军事才能的将领,十分清楚,时间对于联军意味着什么。前方细作早有情报,河对岸的临晋城内,驻扎着七千秦军,安邑城中有秦军五千,两城人虽不多,一旦情报走漏,一万秦军凭借河水(黄河)天险,完全可以阻挡联军五日以上,五天时间虽然不长,但对这场战争来说,已经足够改变结果了。

    庞援把手伸进怀中,里面有一段竹筒,这是临出发前韩非让人送来的。送信的人转达了韩非的一句话:“一旦为难,可开此竹。”

    这件事庞援没有告诉任何人,对于韩非,庞援并没有足够的了解,不过庞援的直觉告诉他,韩非不简单。

    “嘿嘿,难道你真的能料事如神?”庞援颇不服气的冷笑了一声,掏出竹筒,就着昏黄的火把光线,砸开竹筒。

    一张帛书暴露出来,庞援展开一看,上面清楚的画着这一带的地形,地图上清楚的标明了蒲阪、夏阳、安邑、临晋四城的位置,还清楚的画上了代表行军路线的箭头。帛书下面有一段话,“连日暴雨,河水必涨,如船只不足,上溯夏阳,轻骑以夺安邑,将军可胜,临晋不攻自破。”

    短短的一段话,庞援心中的担忧顿时为之一扫,兴奋的站起身来的同时,庞援不由的慢下了脚步,低声自言自语道:“真是料事如神么?”

    蒲阪论人口充其量是个镇,作为渡口的重要性,这才有三千秦军驻扎于镇中,作为防御用的土墙只有五米上下的高度,且没有护城河。连日的风雨虽然给联军的前进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但也让秦军放松了警惕,风雨后的静谧中,城墙上站岗的士兵,靠在城楼的灯笼下,十几个士兵抱着戟正打着瞌睡。根据秦军以往的作战经验,联军应该还在数百里之外的函谷关一线,蒲阪这地方,虽然也是渡口,但属于大后方了。

    数百赵军在黑夜中飞快的靠近城墙,云梯无声的搭在墙上,黑暗中只见士兵的影子在不断的向上。站在高处,庞援虽然看不见城墙上的变化,但城墙上的灯火没有移动的迹象,说明一切顺利。

    终于,城楼上的灯笼被举了起来,一左一右的摇晃着。

    “出击!”庞援悬了半个时辰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城门在黑夜中咿呀的响了起来,惊动了附近一个照例巡逻的秦军小队,巡逻队没想到赵军会出现,听见动静还有点漫不经心的走来时,一通弩机响后,十余名秦军几乎没造成多少响动,就被射成了刺猬。

    城门外,赵军铁骑如流而入,城中秦军还在睡梦中时,无数的火把已经把秦军团团围住。

    “不得走了一个秦兵,迅速抢占渡口。”庞援连续下着命令。

    军营中的秦军惊慌着冲出营门时,迎面看见的是无数的火把下,赵军骑兵排好了冲锋队型,前排的赵军人手一弩,抵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半个时辰后,所有秦军和百姓被集中起来关押,庞援下令,无论秦军还是男女,一律眼蒙黑布,用绳索串起来。

    彻底占领蒲阪后,庞援领着手下出现在渡口,浑浊的河水奔流而过,庞援站在岸边,默默的注视着对岸。

    河水流至蒲阪,河面为之一阔,水流也没有上游湍急,这也是铺阪成为渡口的主要原因。

    黑夜中有士兵急忙跑来,低声向庞援的副将作着汇报,副将不住的点着头,让士兵退下后,疾步走到庞援身后,拱手道:“启禀将军,据秦军守将招供,连日暴雨,河水上涨三尺,如我军渡河,来回至少一个半时辰。”

    一百条渡船,一次运送三千士兵,即使没有秦军阻击,八十万联军,光渡河就得二十多天,等联军全部渡河而过,黄花菜都凉了,这仗也别打了。为今之计,只能打对岸渡船的主意了。

    “夏阳情况如何?对岸船只多少?”庞援没有表情,冷静的问着。

    “秦军交代,夏阳一带只有一千秦军,渡船约有八十只,不过夏阳一带多有渔民,民间船只可供收罗。对岸渡口还有船只三百余只,这是方圆百里内所有的船只了。”

    “传令下去,立刻将所有船只拉上岸,用战马驮着。你带两万人,给我守住渡口,其他部队,立刻连夜出发。”庞援说话的时候,心里已经对韩非的话没有任何怀疑。

    是夜,庞援亲率三万骑兵,奔袭夏阳,凌晨前结束战斗,夺得渡船70余,庞援得手后,立刻强征民间渡船40余艘,同时征得船夫数百。

    运气似乎也一直关照的庞援,暴雨停止后,河水并没有继续大幅度的上涨,原因是上游没有降雨。庞援第一时间就率领大军过河,天黑之前,三万赵军全部顺利渡河。

    过河之后,庞援吩咐士兵,押送渡船回蒲阪,三万赵军分兵两路,一路万人直扑安邑,庞援率两万人直奔临晋。

    安邑临晋秦军,没了到赵军突然出现在城外,城门被化装的赵军士兵控制,赵军蜂拥入城,秦军于慌乱中不敌,安邑,临晋守将战死,联军渡河的一切阻力消失。

    得了庞援占领蒲阪的消息,信陵君下令联军连夜行军,庞援占领临晋,夺取渡船的次日凌晨,走在最前面的韩军赶到蒲阪。

    第三十三章历史的重复

    蒲阪,站在岸边高处,看着滚滚东去的黄河,韩非的心绪中有一种莫名的激荡。时下的黄河(古称河水),不是两千年后的那条地上河,河水中也没有夹杂着滚滚泥沙,人类对自然的破坏还只是开始阶段,黄河两岸不乏青山处处。

    这就是黄河,这就是哺育了中华文明的摇篮,这就是见证了中华民族经历了无数劫难,又重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黄河。任何一个炎黄子孙,在面对黄河奔涌东去的浪涛时,都不可抑制的感到一种自豪和激动。

    黄昏的暮色中,韩非的影子被拉的好长好上,此时此刻,韩非才感觉到一种孤独,一种无人理解的孤独。

    远远的看着背着手站在岸边的韩非,信陵君内心涌起一种无法言喻的疲惫。事情的发展正如韩非所料,河水的上涨导致联军难以快速渡河。所幸韩非早早提出了解决的办法,各军出发前准备了足够的绳索,就地征集大量的罂瓴,砍伐了大量的木材,扎成了一种形状怪异的木排,大军得快速渡过河水。

    八十万大军,只用了两天就完全过河,即使是在河水正常的时节,也是难以想象的。信陵君内心的嫉妒,现在已经变成一种恐惧,如果有一天自己去了,拥有韩非的韩国,还是那个谁都可以欺负的临国么?等待魏国的将是什么命运?

    这些想法在信陵君的脑海里也只是一闪而过,想到韩非初见自己时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和景仰,信陵君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想到这些,信陵君的脚下不由的移动,朝韩非的身后走来。对于信陵君的来到,韩非察觉到后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继续凝视着面前奔流的黄河。

    “非公子,在想什么?”二人并排而站,暮色中的河水反射着金光,将二人沐浴在火红的田天地中,朱亥和季子曾也只是远远的站着,没敢上前。

    “大河奔流,泥沙俱下。那看这奔腾的河水,向着大海一往无前,任何想阻挡的人,都会被无情的淹没。”韩非连看都没看信陵君一眼,几乎是在自说自话。

    也就是在看见黄河的一瞬间,看着川流不息的河水一直往前没有回头时,韩非总算是明白了许多。命运既然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一个角色,就应该坦然而对,向命运去争取历史中更重要的角色,而不是一味被动的等待。更重要的是,既然已经来了,就无法回头,只能像这奔流的大河一般,不断向前,去追寻历史赋予自己的辉煌。

    说完这些,韩非伏身在地上拾起一段枯枝,奋力丢如河中,只见枯枝落在河中,河水卷起一道旋涡,将枯枝淹没。

    做完这一切,韩非走了,朝渡口而去,那里最后一批韩军已经开始登船,在这段宽阔的河面上,各国军队都在使用渡船和木罂瓴渡过最后一批人马。

    韩非走了,留下信陵君一个人站在那,目光呆滞的看着滚滚河水,想着韩非刚才话里的意思。是想表达什么?是志向?是气势?还是警告?

    暮色中的信陵君再无以往的气势,似乎一下苍老了许多。

    “也许,我是真的老了。”自言自语的信陵君缓缓的转过身来,以往挺拔的身躯显出几分佝偻,步履艰难的朝等着自己的部下走去,夕阳中的信陵君,脚步略显蹒跚。

    联军成功渡河,脚下顿然一马平川,函谷之险已经被远远的抛在身后,以赵军骑兵为箭头,各国军队齐头并进,后方空虚的关中,再无能阻挡联军步伐的秦军。

    联军进展顺利,势如破竹,但韩非中传来的战报中却感觉到一丝隐隐的担忧。沿途诸城,秦军虽寡不敌众,在联军面前几乎是螳臂当车,可就是这样的兵力对比下,各城的秦军还是进行了最坚决的抵抗,个别城市抵抗之剧烈,出乎了韩非的预料。越靠近咸阳,遭遇到的抵抗越顽强,每每秦军皆战至最后一人,少有降者。这也许是因为,联军进入关中,威胁到秦之根本,这才遭致秦军如此顽强的抵抗吧。秦军的顽强似乎在向联军展示一种气势,一种不可征服的气势。这气势让韩非联想到在三秦大地上绵延了数千年的秦腔,悠长而坚韧,挺拔且阳刚。

    咸阳城内,突然出现的联军,带来了巨大的恐慌。

    赢正身穿朝服,端坐于上,俯瞰着下面的文臣武将们。军蒙骜的故去,以正宗血统自居的秦国军方势力,似乎看见了抬头的机会。赢正力排众意,顶住了吕不韦为首集团的巨大压力,提拔了昌平君、昌文君二人,但此二人根基太浅,对吕不韦独揽朝权的局面只能起到微小的牵制作用,至于内廷的李斯,现在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

    二十岁的赢正已经长的身材高大且壮硕,目光炯炯,对于朝政也一再的借着军方与吕不韦的争斗频频做出决定。骨子里充满着对权利的渴望,充满着对天下一统的壮志,这样一个赢正,如何甘心受制于人?

    联军势如破竹,逼近咸阳,何人可为将率军破敌?这个敏感的问题摆在了大臣们的面前,也摆在了野心勃勃,气吞天下的赢正面前。

    对军方和赢正来说,实在不愿意看见吕不韦获得这次领兵的机会,权倾朝野的吕不韦,现在说是赢正的眼中钉肉中刺都不过分。

    可是联军出现的时机,对赢正和军方来说,都是一个尴尬的时间。大将军蒙敖这个中性人物去世不久,时下军方的代表人物王剪威望不组,军方实在找不出一个能无论在声望和能力上能与吕不韦抗衡的人物。

    “大王,臣愿意领军破敌,为我王分忧。”吕不韦在众人沉默的时候,挺着胸膛站了出来,这个机会对于在军中人脉不足的吕不韦来说,太重要了,他不可能放过。

    赢正笑的其实比哭还难看,目光在其他臣子面前扫了一圈,无人敢上前请缨,毕竟这次战斗对于秦国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即使是王煎和昌平君兄弟俩,在赢正的目光扫过时,都羞愧的低下脑袋,这是一种出于无奈的羞愧。

    “如此,辛苦相父了。”赢正语气中的无奈,令在场的所有秦军将领感到一种巨大的压力,似乎在预示着一点什么。

    此时的吕不韦哪注意到这些,正所谓踌躇满志,欲率秦无敌之师,建不世之功业,推行自己倡导的“义兵”精神,去抗衡秦自商鞅以来军兵以斩首数为功的精神。

    满腹不快的赢正宣布退朝,名正言顺的吕不韦召集众将商议破敌之策。此时的秦军将领中,虽无绝对的领军人物,但却是人才济济。王翦、李信、桓龉无一不是日后彪炳与青史的人物,吕不韦有了这些手下,说是如虎添翼一点都不过分。

    历史又一次出现惊人的重合,蕞城就在眼前,过了蕞城就是咸阳。号称八十万的联军,在渡河之后,韩非看清楚了一个现实,联军孤军深入,粮草问题摆在面前,几乎所有国家的军队,都要派出三分之二的部队四处抢粮,真正能用于战场作战的,韩军不过三万,赵军最强,五万之众,魏军次之,勉强也能算五万只众。齐燕两国,渡河之后便开始磨蹭,以粮草不济为借口,拖后于其他军队之后五十里,其用心傻瓜都是知道的。至于楚军号称能战着十万,但这是韩非最担心的一个环节,历史上被庞援拉来充门面的春申君没有出现,似乎不应该出现楚军得了情报连夜跑路的事情。

    作为箭头的赵军首领,在秦军有准备的情况下,没有发动进攻,而是等待韩、魏、楚、燕各军的到来。至于齐军,居然传来消息,说主将田七屁股生疮,赖在了联军后方八十里处,死都不肯继续往前一步。六国联军,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五国联军,这与历史惊人的相似。

    汇集后的联军,在信陵君的主持下,做了简单的分工,经过一夜的准备,次日,对蕞城发起了第一进攻。准备会议上的信陵君,似乎显得有些疲惫,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风发,这让韩非觉得很不舒服。

    齐军的表现,体现了各国之间只想着保存实力的想法,咸阳就在前方,胜利即将到手的时候,各国都想多保存点实力,好到分赃的时候腰杆子硬一点。

    相反,蕞城最为咸阳的最后一道防线,秦军再无退路,一味死战,联军各方,却是各自为战,出工不出力的情况严重,其结果可想而知了。

    所有这一切,韩非之前并没有料到,一路顺风的联军,在坚城之下时,危机已经悄然出现。

    拂晓,战鼓隆隆,各国军队举着盾牌,抗着云梯,排着整齐的方队,朝蕞城之下而来,韩非来到这个时代,亲眼见证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规模的战斗,即将拉开序幕。

    韩非更没料到的是,似乎已经改变的历史,却又一次回到了原来的轨迹。蕞城之下,韩非终于亲眼见识了冷兵器时代战争的残酷,三万秦军,面对数十倍于己的联军,表现出了最顽强的斗志。

    第三十四章各怀心思

    中国史书有一个特点,历史上无数次扭转历史进程的重要战斗,往往都是几个字或者十几个字交代一下结果而已,这对后人研究古人军队建设情况而言,造成了巨大的难度。一直到秦始皇兵马俑的出现,后人才揭开了历史那只无敌宇内,带甲百万的秦军神秘的面纱。

    千军万马陈兵蕞城之下,数万联军扑向城头。战场上只听见战鼓如雷,还有那保持着整齐队形的大军,整齐的脚步发出令大地也为之震动的脚步声。

    蕞城之上,秦军似乎没有任何动静,即使韩非竭力想往前站,能看见的只是城墙上迎风而动的战旗,还有无数竖立着,在早晨的眼光中闪耀的寒光。

    两百步,一百步,八十步,联军不断逼近城墙之下,当进入秦军弩机的射程八十步时,联军原本缓慢的前进方式,在令旗一举后,变成了发足而奔。八十步虽然不远,但却是秦军弩机造成伤害的最佳时机。

    联军要快速逼近,秦军又何尝不知道这段距离对双方的意义,几乎是在联军进攻部队整齐的一声大喊,开始跑步前进的同时,城墙上的秦军也动了。

    双方的这一动,就意味着收割生命的开始。尽管韩非想站的更前一点,但李震吩咐手下,死死的把韩非控制在安全区域内。站在五百步以外的韩非,依旧能强烈的感受到,秦军发动时的气势。飕飕声不绝于耳,弩机射出的箭密集如雨,高举盾牌向前冲,只能选择默默承受的联军士兵,在这种打击面前,不断的有人载倒在地。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即使知道生命随时有可能被结束,却已经没有能力停下,只能不住的向前。至于被射中倒地的士兵,甚至还来不及呻吟,便已经被战友无情的脚步踏着他们的身躯继续前进,淹没在这杀气冲天的战场中。

    韩非观战的正面,发起进攻的是第一梯队无前韩军。韩国随小,但其军队长期与秦作战,战斗力比起齐楚艳三国来说,却是要强上许多。

    经过默默的承受后,付出了无数鲜血的韩军,终于冲到城墙附近,厚重的盾牌立刻举起,掩护其中的弓箭手,弯弓搭箭,对城墙上的秦军,进行压制射击。

    韩军的弓箭手立刻造成了城墙上秦军不少伤亡,不时有秦军士兵中箭坠落,秦军凶悍的阻击,为之一滞,借此机会,负责登城的士兵,纷纷将云梯架起,开始登城。

    弩机、滚木,擂石,油锅,准备充足的秦军,向试图登上城墙的联军士兵倾泻着,一架架云梯被推倒,云梯上的士兵犹如糖葫芦上没串紧的山查,一个个的往下掉。滚木掉处,短促的呻吟声不绝于耳,弩箭扎进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