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皎佼人僚》
初出仙境
宫肆六月某日,忽然雷雨交加,夹着冰雹,直到半夜才停止,损害房屋无数……
宫肆四年十月,晨阳发生大地震,海水泛滥,种种不祥之兆,接连而来,不止一端。由于宫廷腐败,朝政日非,以致天下人心思乱。辽族伺机进犯,边境战事迭起,民不聊生……
雨过天晴,空气清新,花开并蒂,沾着晶莹的露珠。阳光肆意的泼洒着,一抹彩虹挂在晴空之上。风拂过,随和着银铃儿般柔美的声音‘‘母亲您看呢,咱们这落花谷越来越美了。’’
‘‘是啊。真的很美。’’是啊真的很美,转眼间十五年过去了,蝶舞已经长这么大了……月奴看着自己的女儿,满脸的欣慰,蝶舞追逐着花丛里的蝴蝶,无拘无束的笑着跑着,如同一个仙子一般,想到十五年前,蝶儿还是个小婴儿时,冻得瑟瑟发抖躺在血泊中……月奴抱起了她,为了这个孩子受尽村里的冷眼,无可奈何的带着孩子在几乎与世隔绝的落花谷里度过了自由自在的十五年的岁月。可是孩子毕竟长大了,有些事还是要告诉她……
蝶舞手里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只小蝴蝶,”娘,你看,我又引来了好多蝴蝶,这只最好看了。”看着女儿高兴的样子,月奴怎么也张不开嘴,“蝶儿,以后出了谷,不要再外人面前引蝴蝶,外面不比咱们谷里,他们会认为你有妖术。”
蝶舞有些惊讶,“出谷?娘,我们要出谷了吗?”蝶舞有些兴奋,十五年了,她一直很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现在终于可以了。
“对,你长大了,可以自己出去闯一闯了。最重要的是……”月奴想让蝶舞自己去找她的亲生父母,可是心里舍不得。
“娘,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出去吗?不行,要出去就一起出去,要不然我就一辈子呆在落花谷里。”蝶舞心里很想出去,但是没有娘的地方,她哪里也不去。
月奴的眼睛红了,热泪从眼眶滚了下来“孩子,你一定要出去,因为……因为你的亲生父母在外面的世界,你……你是我捡来的。”一番话说出来,月奴的心里仿佛一块千斤重的石头落地,可是蝶舞却无法接受,她使劲攥着娘的手“娘,娘养我十五年,怎说不是我亲娘,若非亲娘,怎能给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若非亲娘,怎能处处为我着想。”蝶舞希望娘开了一个玩笑。
月奴的泪止不住,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绣包,包里有一个精致的牌子,蝶舞接过来看,这牌子是金的,上面还精细的雕有龙形花纹,显然不是平民百姓之物,而是皇家独有的物件。
“十五年前,我走过柳点林,天还没亮,我听见一个小婴儿的啼哭声,我赶紧扔下铫子跑过去,你就裹在一个锦黄|色小被子里,旁边还有一个女人,可是我去的时候就死了,当时她手里就紧紧抓着这块牌子。”月奴把蝶舞的身世说了出来,蝶舞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那个女人是谁,这个牌子又有什么样的来历?这一切都困扰着蝶舞,像是团阴云挥之不去,招之难来……
“所以,你一定要找到你的亲生父母,这样,你才能没有遗憾。我的心愿也就了了。&039;月奴看着蝶舞,叹了口气,心中却是十五年来难得的轻松,自己把这孩子拉扯大,现在是时候了放她飞了……
“娘,如果要找,我们也要一起找。&039;蝶舞目光坚定,“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亲娘,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娘。”
说完,跪下,给月奴磕了一个头。
月奴泣不成声,这是感动的泪水,是幸福的泪水……
“那好,但是临走前,你还要去拜别无忧先生。”月奴所说的无忧先生是隐居在落花谷里的一个老隐士,蝶舞在山谷里却能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皆是由无忧先生传授,无忧先生学问渊博,给蝶舞以莫大的帮助。
“娘说的对,此去,不知何时能还。”
风餐露宿
第二天一大早,蝶舞便和娘一起去落花谷深处的无忧先生家,无忧先生刚好采药归来,看见蝶舞母女俩,赶忙放下药篓,出门迎接“你们娘俩有一阵没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爷爷,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大鲤鱼!”蝶舞举起手提着的两条大鲤鱼,是她刚刚到河里捕的。
“我就知道,你最疼爷爷了,最近有没有好好读书啊?”
“读了,爷爷给的书都是世间难得的珍藏之书,蝶舞不敢有所怠。”
无忧先生捋着胡须,欣慰的点点头,“女子有才便是德,这才是真理。”
月奴做完饭,端出来,笑道“我这孩子顽皮的很,这些年多谢先生的教导。”
“哪里,生性聪颖,精灵的很啊,哈哈。”无忧先生爽朗的笑起来,这个蝶舞丫头,的确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学什么都快,难得的才女。
“先生,我们打算出谷,孩子这么大了,我想让她出去看看。”月奴很不好意思的说出来。
无忧先生的脸色有些沉重,但是暗暗的掐指一算,叹了口气“花开莫强求啊,罢,出去好啊,不过此路曲折,还望蝶儿缓缓前行,小心谨慎才是。”看着无忧爷爷神神秘秘的,蝶舞有些疑惑,却又不好问,因为爷爷每次都会说“此乃天机。”
“蝶舞纷飞,定能柳暗花明。”无忧说完站起身来,从房中拿出一本书来,对蝶舞说“魑魅魍魉暗角生,你且细细研读,以防身。&039;
蝶舞接过来一看,是爷爷一直不让看的《鬼医秘学》,这上面都是些毒术,爷爷以前说上面的毒术太毒,不肯蝶舞学,今日却拿出来,让蝶舞好好学。蝶舞心里暗想&039;外面的世界很可怕吗?‘
也许在出谷的那一刻,蝶舞便知晓了……
带上简单的行礼,蝶舞和娘就走出了落蝶谷,蝶舞看到郊外的小村子,孩童们欢快的在一起玩耍,大片大片的农田上,男男女女弯着腰劳作着,不时抬头看看天,屋舍俨然,一座挨着一座,纵横的小泥土路把这些小青瓦屋割得一块一块的,远处一家人家迎娶新娘,新娘披着红盖头,坐在青牛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蝶舞看着,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娘,外面真好,到处都这么热闹!”
月奴高兴地拍拍蝶舞的手,“晨阳更热闹。&039;晨阳是宫肆国之都,是整个宫肆最繁华的地方,既然蝶舞和皇宫有关,那就得先从晨阳找起。
蝶舞和娘走了几天,身上的盘缠都花完了,这是所有的积蓄,看着这几日赶路劳累的母亲,蝶舞心里很是难受,”娘,让您受苦了。&039;
“傻孩子,什么苦不苦啊,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才叫苦呢,现在,咱们得找个落脚的地方。”可是上哪呢,人生地不熟,又身无分文,难道只能睡在路上吗?
眼看着天快黑了,好在城外还有座破庙,蝶舞把娘安顿在庙里,自己去城里找点吃的,娘已经还几天没吃了,在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蝶舞只能不顾羞不顾怯,到城里去乞一些了……
月奴心里不愿意,一个女儿家怎可拉的下脸,但是却饿的难以走路……
贵人
走进城里来,到处是车马,地上铺的是青石板,不是黄泥路,蝶舞踩着一块块青石板,惊奇的看这看那。小商小贩们大声的在路边吆喝,叫卖着。道路两旁全是店铺,酒肆里瓦子里不是传出争吵声和肆意的笑声,呼叫声生。路上挤满了行色匆匆的人,他们穿着各异,在路上小贩讨价还价,买着各异的物件……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蝶舞还是不好意思张口,路两旁的小贩们大多收摊了,忽然,蝶舞闻到一股香味,是包子!蝶舞高兴地寻找香味的来源,原来在一个角落里,有一个老人家在卖包子,现在他正收拾着,准备走了。蝶舞赶紧上前,谁料腿一软瘫倒在地,几日里没有吃的,蝶舞已经快撑不住了,一阵阵的眩晕,蝶舞努力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慢慢的朝包子铺走去。那老板看到了在街上摔倒的蝶舞,摇了摇头,最近总有外面的流民涌来,见怪不怪了。
蝶舞走到跟前,脸红到脖子,怎么也说不话,就是盯着包子。最后忍不住小声说了句“老板,能给我两个包子吗?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那老人家看了一眼蝶舞,“看姑娘容貌惊人,这么俊俏的姑娘怎么沦落到行乞的地步呢?”说完还是拿出来两个包子,谁知从里屋出来一个胖胖的妇女,一把打掉老人手里的包子,大声呵斥着“公公挣钱容易,那就不要住在家里了!这几日,公公施舍包子,都把我们家舍穷了!”然后掐着腰转头狠狠的看着蝶舞,蝶舞羞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妇女指着蝶舞又叫道“长得这么个狐狸样,怎么不去醉红楼?偏生和我们小本买卖人要什么要!”说完,扭头就进屋了,留下蝶舞一个人站在那里,又羞又怕,从小到大,那遇上这种侮辱啊。
街上的人也三三两两的围上来,对着蝶舞指指点点,“这小姑娘真是标志啊!”“绝了!我给你两个包子,跟着我吧!”人群里有嘲弄的,也有在蝶舞跟前动手动脚的……正当蝶舞慌乱之际,一辆马车驶来,驾车的大呼“回避!快闪开!”人群一哄而散,站在路两旁低着头,剩下蝶舞一个人站在路中间不知所措……
那马嘶鸣一声,高高的抬起前蹄,朝蝶舞落下来,蝶舞吓得瘫倒在地,大声喊起来……忽然一个胳膊拦腰把她抱起,在空中旋转了两下落在了地上,蝶舞睁开眼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双剑眉下深邃的眸子闪动着光彩,似乎能吸引人的灵魂……风靳也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但见她柳眉微蹙,笔挺的鼻子精致,颜若朝华,肤如凝脂、杏眼桃腮,如花树堆雪,一张脸秀丽绝俗。又看她服饰打扮简单只一件月色麻布长裾,双耳上戴了一副明月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出尘仙子一般。风靳看的有些出神,蝶舞有些不好意思,欠身向面前的人道谢“多谢。”风靳转过身说“不谢”转身向轿子走去,却听见身后一个人倒下去的声音,蝶舞最终还是因为体力不支倒下去了……
等她醒来,却见自己在一个豪华的屋子里,一切都那么奢华,蝶舞赶紧下床来,这时进来一个穿着红衣的丫头笑着朝自己走来“姑娘,你可醒了!吃点吧。”说着命人端上来了一大桌子菜,蝶舞有些疑惑,”这是哪?”
“这是将军府,是将军救了你。”红衣说道。
“将军,是不是穿着青色衣服?”蝶舞忽然想起自己在大街上晕倒了。
“是。”一个磁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风靳大步从门外走进来,众侍婢都退出去了。
蝶舞认出了他,赶紧行礼“谢谢将军。”
“你哪里人?”风靳不看她自己坐下来,到了杯水,递给蝶舞。
蝶舞接过水,从容回答“落花谷。”
“落花谷,还是头一回听说。”说着让蝶舞坐下吃饭。蝶舞哪里吃的下,娘还在城外的庙里呢!
“将军,我的娘还在城外的庙里呢,我得回去找她。”
“恩,好,我替你把她接过来。”风靳说。蝶舞很高兴,今天是遇到好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
“蝶舞”
“好名字。”说完风靳就走出去了。
是不是我
蝶舞坐下来慢慢的的吃着,心里挂念着娘,刚才的那个男人不像是坏人,应该会帮自己把娘找来吧。这时红衣走进来,笑着对蝶舞说,”姑娘,我给你盛饭,然后你再换身衣服,一路上受罪了吧?”
蝶舞看着红衣热情和善,心里很感动”谢谢姑娘了。”
红衣坐下,继续说道&039;“我也是行乞到这里,被将军收留的,将军是个好人,他看着冷冰冰的,其实心底好得很。”红衣给蝶舞盛上饭递给她“我流浪过,知道行路的难处。你碰上将军,就是碰上贵人了,你不用担心,你娘很快就能来这里与你团聚。”
蝶舞接过饭,感激的点了点头。
果真不多会儿,红衣就搀扶着娘进了屋,蝶舞看见娘就哭了,“娘,你还好吧?”
月奴擦了擦蝶舞脸上的泪痕,“孩子你受苦了,现在我们遇上风将军,我们真是遇上贵人了。”
红衣在一旁说道“好了,既然都好好的,那就快吃饭,饭菜都凉了,来,坐这,月夫人。”在红的招呼下蝶舞和娘吃了这几天最饱得一顿饭,吃完饭后,红衣就招呼着人来给蝶舞倒水换衣。
蝶舞和娘有些不安“红衣姑娘,实在太麻烦你了。我们不能再继续在府上叨扰了。”
红衣拉着蝶舞往浴桶走去,“将军说了,你们在晨阳又没个亲戚,暂时先住在府上。”
蝶舞和娘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继续在将军府叨扰下去,心里很是不好意思,却又无计可施,只有深深的感激……
沐浴完,红衣拿来一身干净的衣服,和红衣穿的一样,只不过是粉色的。“姑娘,将军还未去妻室,府上只有这些下人穿的衣服,你且穿着。”
蝶舞穿上红衣给的衣服,虽然简简单单,可是也比自己以前穿的麻布衣物舒适的多,布料很柔软。
“红衣,这衣服真好。”
红衣笑着“姑娘真淳朴,这么容易满足,不现在的那些大小姐,人心不足蛇吞象。”
蝶舞笑笑“我是从山里来的,自然不能与那些金贵的小姐比,我娘常和我说,人啊,只要简单就好。”
“对,姑娘坦率真挚,我看着你比那些小姐公主都要高贵,不过,姑娘,不是夸你,你真好看,穿着下人的衣服也像公主一样!”红衣爽朗的和蝶舞交谈着。
蝶舞没见过公主什么样,但是红衣一说,蝶舞就很想知道,“红衣,你见过公主?”
红衣立马显出一副很鄙夷的样子,用满是不服气的口气说道“见过,那个公主,哼,假的很,老是缠着将军,都快把将军烦死了。”
蝶舞看红衣一副醋坛子打了的样子,呵呵笑了起来。“姑娘,你笑什么?”红衣满不在乎的对蝶舞说道。
“姑娘,我就是看不上那个紫灵公主,就是姑娘你当公主嫁给将军我都愿意。”
蝶舞忙摆手”红衣,我哪能做什么公主,嫁给……”蝶舞的声音突然小下去。
红衣又说道“其实,宫肆国还有个公主啦,但是找不到了。”
蝶舞很疑惑“找不到了?”
“对啊,十五年前淑妃娘娘生下了一个公主,可是但是贵妃娘娘当时正怀有身孕,淑妃地位低,为了保护孩子,就把小公主送出宫,可是后来就没了音讯,不久前淑妃去世前和皇上说出真相,现在皇上正命将军找到这个公主呢。”红衣慢慢地向蝶舞讲着小道消息,蝶舞却听得心惊肉跳,那个孩子会不会是自己……可是蝶舞又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怎么可能是公主呢。
可蝶舞还是忍不住问红衣,”那和失踪的公主有没有象征他身份的东西?”
”听说,那个公主身上有个免死金牌,是当年皇上赐给淑妃的。”
蝶舞心里瞬间就像炸开了一样”金牌?!”
”对,金牌啊。怎么了?”红衣看着蝶舞震惊的神情。
”将军在哪里?”蝶舞慌张地问。
”在书房,将军不许人打扰的。”没等红衣说完,就跑了出去,找到了坐在院子里的娘。
为了我?
月奴看见蝶舞这么慌张,急切地问,“蝶儿,你怎么了?”
蝶舞紧张地问“娘,那个牌子呢?”
月奴不明所以“一直在娘身上带着呢。”
这时,红衣从屋里追了出来“姑娘,你怎么了,这么着急?将军书房任何人不能进的。“
蝶舞拉起红衣,“快,带我去找将军,我有急事找他。”看蝶舞这么慌张的样子,红衣只好带蝶舞朝将军的书房走去。来到风靳的书房门口,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挡住了蝶舞,“求你让我进去吧,我有急事。”
那黑衣人不看蝶舞,依然是挡在门口。屋里的风靳听见门口蝶舞的声音,皱了皱眉,从屋里走出来,看见蝶舞一脸着急的样子,眉头微微蹙着,撅着嘴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红衣见状赶忙上前把蝶舞拉到一边,“都是奴婢没看好姑娘。”
风靳看着在一旁低着头的蝶舞,走上前去“什么事?”
蝶舞猛地抬起头来,正好碰上他深邃的眸子,一对剑眉轻轻挑着,就这样盯着自己,竟然让蝶舞一时语塞。“是这样……我想问将军是不是在找……”没等蝶舞说出来,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远处响起,蝶舞见风靳刚刚轻松地样子一扫而光,眉头紧蹙,显现出极大地不耐烦,红衣轻轻的哼了一声,走到蝶舞身后。
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紫色长纱裙的少女笑着朝这边跑来,蝶舞看这个女子和自己年龄差不多,长相机灵可人,带着几分妖艳,妆容精致,一身的装束更是奢华至极。
不多会儿,她便跑到风靳身旁了,拉着风靳的袖子甜甜的喊着哥哥。蝶舞以为是风靳的妹妹,就朝那女孩行礼,那个女孩注意到了蝶舞,“这是新来的下人吗?”
风靳没有回答,面无表情的说道“不知公主来府上有何贵干?”
紫衣女子做出一份撒娇的样子“人家偷偷从宫里跑出来的嘛,就是想你了。”说着就去挽风靳的胳膊,风靳猛地一甩袖子,“公主,君臣有别,还望公主速速回宫。”
站在蝶舞身后的红衣小声的囔囔道“自作多情!”
蝶舞也明白了“原来眼前这个衣着华丽的少女就是红衣说的紫灵公主啊。”
紫灵见风靳不打理自己便生气起来,“每次你都把我拒之门外,哼!我找父皇赐婚,我看你还多的掉吗!”
风靳转身看着紫灵,“公主,人身大事还需慎重,臣身份卑微,自知配不上公主。”
紫灵看着风靳不冻不化的样子,气得直跺脚,“哪有女孩子倒贴的,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说完转身要走,可是转身看见站在一旁的蝶舞把头抬起来,直直的看自己,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上前抓住蝶舞的领子,“你个下人,奴才,也敢看本公主的笑话吗?”
蝶舞看着怒目圆瞪的紫灵,感觉紫灵真是不可理喻,于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紫灵摇了摇头,淡然的说了句,“公主多虑了。”
没想蝶舞越是淡定的样子越是激怒了紫灵,紫菱大喊着“来人啊,把这个贱人的眼挖了!”紫灵看着蝶舞,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尤其是这双眼睛,莹莹如一泓清泉,带着冷淡清澈,根本就不把她这个公主看在眼里。便气的一个劲的抓着蝶舞领子狠狠地把蝶舞摔在了地上。
红衣赶忙上前扶起蝶舞,紫衣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又把蝶舞推到了一旁的假山上,拿着手里的簪子狠狠地像蝶舞的脸上划去,“你这个贱人,我现在把你这张皮划烂!”
簪子尖尖的尖头发出寒光向蝶舞脸上刺去,蝶舞下意识的一闪,簪子擦过蝶舞的脸,轻轻地划开了一个口子,红衣在一旁吓得只叫。
蝶舞这几天身体没什么力气,打不过紫灵,紫灵反手卡住蝶舞的脖子,向蝶舞的脸上又是狠狠一刺,蝶舞知道这次是躲不过了,就闭上眼……
就在这时蝶舞听见嘡啷一声,缓缓正看眼,紫灵正害怕的抓着风靳的手,风靳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紫菱“公主闹够了没有?”
紫灵看着风靳刚刚被自己用簪子刺伤的手,心里有些害怕,毕竟这是若是被风靳报告给了父皇,自己肯定是要受处罚的,“风哥哥,灵儿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教训教训……”
不等紫菱说完,风靳不耐烦的说“够了,公主可以走了吧?”
紫灵自找没趣,只能灰头土脸的转身走了。
红衣扶着蝶舞,蝶舞的脸上口子的不深,划得却很长,血流了一脸,染红了衣领。蝶舞看着眼前看着自己的风靳,他的手正沥沥的流着血,一个很深的口子……
紫灵
蝶舞看着风靳,心里很惭愧,”对不起。”
风靳看向蝶舞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疤,”你的脸……”
蝶舞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摸了一手血,但是她心里知道伤口不深,倒是风靳的手,应该伤的很深,蝶舞知道是风靳替自己挡了紫灵的簪子,要不是风靳,紫灵那狠狠地一刺,自己恐怕真是要毁容了吧。蝶舞向风靳慢慢走去,抓起风靳受伤的手,他的手腕处真的有一个很深的口子,“你手上的伤很深,恐怕会伤及筋骨。”
风靳抽回自己的手,伸手转过蝶舞的脸,那道伤疤长长的几乎覆盖了半张脸,“你的脸……”
蝶舞说“无妨,我自己可医,不会留下疤的。”
“你会医?”
“恩。将军,蝶舞给你惹麻烦了,对不起。”说完,给风靳深深地一拜。
风靳让红衣包扎着伤口,听着蝶舞一个劲的惭愧的道歉,淡淡一笑“她若不这么一闹,才肯回去,要不然,在这里闹下去,我也拿她没办法。”转身让红衣找来大夫,就又回到书房里去了。
经过这么一闹,蝶舞看风靳也受伤了,只能把身世的事暂时先放一放。
回到小客房,月奴看见蝶舞一脸血的回来,急的不行,红衣向她解释后,月奴才不再追问。蝶舞写了一个单子交给红衣,“红衣姑娘,麻烦你帮忙抓这些药回来好吗?这些药可以医治将军的手。”
红衣边帮忙处理蝶舞的伤口,边笑着“你啊,刚才吓死我了,将军有自己的大夫,倒是你,这脸上怕是要留下伤疤了。”说完怜惜的轻轻地擦拭着蝶舞的脸。
蝶舞怕怕红衣的手“不怕你笑话,我也略通医术,相信我,这些药能让将军的伤好得更快,不留伤疤。”
红衣半信半疑的接过单子“姑娘若是真有这么一手,可真神了,行,我这就给你抓去。”说完,转身出去了。
月奴靠过来,叹了口气“咱们又给将军添麻烦了,咱们在这都快住了两天了,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
蝶舞心里也是,可是晨阳之大,她们孤儿寡母又能去哪呢?
蝶舞想着突然想起大前天在街上包子铺老板娘的话,什么醉红楼……她说那个地方能挣到钱,明儿个,得去问问,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总不能一直在将军府赖着吧。
月奴又想起出去前蝶舞慌慌张张的样子,于是问蝶舞“蝶儿,刚刚你慌慌张张的跑出去,怎么了?”
“奥,我听红衣说,咱们宫肆国十五年前曾丢了一个公主。”
“公主?”
“对,当时她身上有一块金牌为证。”
月奴惊得从椅子上蹭的一下站起来“什么?难道说……”
蝶舞把月奴又按回椅子上,“娘,怎么可能啊,这事我得再找将军对证一下,红衣说风将军正是寻公主的人。”
月奴点了点头“蝶儿啊,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你的亲生的父母。”
“娘。”蝶舞把头伏进娘的怀里。
不多会子,红衣拿着一些药进来了,“姑娘,看,要买了。”
蝶舞高兴地拿着药,拉着红衣,“走,带我去厨房,我们制药去。”
红衣笑着“姑娘,我哪有这本事。”
“走啦,帮我打个下手就好。”蝶舞拉着红衣,红衣只好带着蝶舞,跟她一起制药。
在厨房里,蝶舞把药磨成粉,幸亏有红衣帮忙,要不还不知道得磨到什么时候呢。
红衣一边擦着汗,一边和蝶舞聊着家常。
“姑娘,我们将军可是少年英雄呢!他啊,十三岁就上战场了。从小就是太子伴读,可谓是文武双全。“
听着红衣说着,蝶舞不自觉就在脑海中不住的刻画着风靳身穿战甲驰骋疆场的样子,又想起和风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一舞倾心
“姑娘,你想什么呢?脸都红了!”红衣看着蝶舞,不禁笑起来。“姑娘,无妨,将军可是全宫肆国的梦中情郎呢,长得俊俏,又文武双全,谁人不着迷啊!”
蝶舞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蝶舞心里想,或许,她只是对风靳印象很好罢了,因为,他救了自己两次吧。
有过了很长时间,红衣累的大呼”姑娘,看这样好了没?”
蝶舞也累得不行,还是头一次做这么多药呢。”好了好了,多谢红衣姑娘了。”
红衣摆摆手”谢什么,只要是对将军好,多累我也情愿。”
蝶舞笑着,着手做最后一道工序,把这些药粉做成药泥,这样涂抹在伤口处能加速愈。
等做完这些,已经快黄昏了……
蝶舞从厨房走出来,抬头看着天,漫天的彩霞,映照着天地也变成了橙黄|色,夕阳在天际慵懒的倾泻着……
蝶舞拿着做好的药,往回走,路过一个小院子,蝶舞好奇便进去了,这个小院子很清静,不论是楼台亭阁都看着清雅别致,一梁一柱都雕刻的极其精致,院子里栽了很多樱花树,晚风一吹,万千的樱花随风而飘舞,落满了一地,落满了蝶舞一身,蝶舞头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樱花雨,便把药放在身旁的小石桌上,随着漫天飞舞的樱花一起旋转起舞。这时一道清扬的萧声飘扬响起,随着幽幽的花香绕转在蝶舞身旁,如一道清流流过青石,带来沁心的清凉……
蝶舞随着萧声起舞,玉足轻点,踏花升腾,三千墨发随风飘扬,一身素衣轻盈淡雅……
那萧声也似乎在配合着蝶舞的舞姿……一萧一舞,一院花香一女倾城……
不多会儿,萧声渐渐停了下来,舞也停了下来,慢慢的又三三两两的蝴蝶飞向这个小院子,越来越多……一时间,蝶飞花飞,一女伫立花树下,追着彩蝶,巧笑倩兮……
迷乱了不远处坐在屋顶上拿着萧的白衣少年,也迷乱了他的心……他纵身一跃,轻轻地旋转落在地上,轻轻喊了声面前追蝶的女子,“姑娘。”
温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蝶舞转身,是风靳。“将军。”
风靳点了点头,“姑娘的舞姿好美。”
蝶舞脸红了,笑了笑“原来是将军的萧声,让将军见笑了。”欠身向风靳行礼。
风靳看着蝶舞微微脸红的样子,心里像是漏了一拍。
蝶舞转身拿起桌子上的药,对风靳说,“我不放心将军的手,所以做了些药,将军若是信得过,可否让我看看将军的手。”
风靳点点头,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伸出手,蝶舞认真的慢慢的拆开风靳手上的包扎,伤口已经做过简单的处理了。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视线也不太好,蝶舞抓起风靳的手靠近自己,仔细的看着。风靳看蝶舞一脸认真地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天都黑了呢,看不清就算了。”
”怎么行,伤口会发炎的!”蝶舞一把抓住风靳的手,风靳借势向前一探,差点碰上蝶舞的脸,蝶舞不好意思的歪开了头,把脸上的伤疤漏了出来,风靳伸出手不自觉的摸蝶舞的脸,”脸上留了伤疤。”
蝶舞看着风靳眼中的怜惜,心里忽然跳得厉害,蝶舞往后坐了坐,风靳也觉得不太好意思,赶忙把手缩回来,蝶舞拿起药,”喏,手。”
风靳把手伸出来,蝶舞仔细的给风靳抹着药,药凉凉的,发出一种特有的药香味,很安神,很好闻。风靳看着蝶舞,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迟来的春天……
小时候,娘也是这么认真仔细的为自己抹药,每次自己练功受伤,娘就很心疼,一定要仔细的处理着自己的伤口。风靳看着蝶舞,感觉到了那种暖暖的家的温馨。
抹完后,蝶舞看着风靳。“这样,每天抹几次,就不会留下伤疤,也不会影响将军继续拿刀舞枪的。”说完看着风靳,灿烂一笑。
“这药,真能不留伤疤?”
“恩,相信我。”
风靳,拿起药,“过来,坐近点。”
“什么?”
没等蝶舞反应回来,风靳主动靠近蝶舞坐下,拿起药往蝶舞脸上的伤疤处涂抹。蝶舞的脸突然有些发烫,更感觉着药发凉了,风靳一下一下的涂抹着,药凉凉的在脸上,就像是一只小猫在蝶舞的心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抓挠……
天色已经全黑下来了,天色变得深蓝,漫天的繁星一闪一闪的在天上调皮的眨着眼睛,一轮皓月挂在天际,倾泻一院的月色如水……
“真美。”蝶舞看着天空,不禁喃喃。
风靳看着蝶舞美丽的眼中闪烁着微光,“是啊,真美。”
特别吗?
蝶舞看着风靳,碰上他明亮的眸子……
风靳看着蝶舞慌忙躲闪开他的视线,低下头去,不禁轻声温柔的笑起来,”蝶姑娘,马上涂抹好了。”
蝶舞对风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风将军,我自己来吧。”
”还是我帮你吧,毕竟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天空深蓝,满天繁星,一轮明月渐渐变满,院子里变得明起来……一阵晚风吹来,引得花丛间花树里的本静静落着的蝴蝶纷纷飞起来……
风靳看着满院子纷飞的彩蝶,想起之前蝶舞跳舞时引来了很多蝴蝶,便问蝶舞,“蝶姑娘,你跳舞时竟引来了这些蝴蝶,真是太令人惊叹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只要在花丛间起舞,就能引出很多蝴蝶。”
“很美。”风靳看着院子里的蝴蝶,轻轻说出了这两个字。
“因为这些蝴蝶,我娘才给我起名叫蝶舞。”蝶舞伸出手,一只莹白色的蝴蝶落到了蝶舞的指尖上,缓缓的开合着翅膀。
这时,红衣在将军府上焦急的找着蝶舞,这么晚了,也不见蝶舞回房,兴许是迷路了,“真实的,不认路还乱跑。”红衣在心里暗暗地生气道。一抬头,红衣不禁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前面的落樱院上空有很多蝴蝶翩翩飞舞,在如水的月光映照下,每一只蝴蝶似乎能发出莹莹的光晕……
红衣不自觉朝落樱院走去,可是不行,红衣心里暗暗嘀咕,将军不让下人来这里。
在前后矛盾下,红衣还是被眼前美丽的景象所动,向前悄悄着走去,走到院子门口,红衣趴着墙角,偷偷的往里瞄去……
“天啊”红衣不禁叫出声来,蝶舞竟然和将军坐在落樱院里,还有说有笑。红衣不禁暗暗的偷笑起来,“我就说嘛,蝶姑娘这么好看,我们将军这么俊朗,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过,我兴奋什么,将军的心跟着蝶姑娘走了,哎,只要是蝶姑娘这么淳良的美人,我也就放心了!”
正当红衣在一旁思绪万千,打着心里的小算盘,风靳朝红衣的方向看过来,冷冷的说了句,“出来吧。”
红衣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赶紧从门口跑过来,低着头不敢看风靳。蝶舞看着红衣,“红衣姑娘。”
红衣偷偷瞥了一眼蝶舞,做了个鬼脸,蝶舞明白红衣什么意思,就对风靳说,“将军,红衣姑娘是来找我的,这么晚了,我就和红衣姑娘先回房了。”
风靳点点头。蝶舞就跟着红衣出去了,在路上,红衣一个劲的用胳膊肘子拐蝶舞,蝶舞不明所以的看着红衣。红衣笑着“姑娘,你真厉害。”
”怎么?”
”你不知道,刚才那个院子是落樱院,是将军的母亲住的院子,老妇人去世后,没有人能去那个院子,你竟然能在那个院子里和将军谈心,看样子,将军对你的印象还不是一般的好。”
蝶舞低下头,有些不自在,”哪里?可能是因为我刚来不懂规矩,所以不知者无罪吧。”
红衣还是一个劲的傻傻笑着,“这下得把那个紫灵气个半死。”
蝶舞摇摇头,继续朝偏房走去,想起这么好的时机没有问问将军自己身世的事,总有些懊悔。
身世----往事如风
深夜,凄凉的寒风让人经受不住,今夜浓雾笼明月,或许是月亮也受不住这寒夜了吧?地上铺满的残花落叶,碾落入了土里,连最后残留的余香也被冻僵,零散随风飘去,飞灰湮灭……
倚莲殿内,无助的娇人流着清泪,苦苦哀求。
“林总管,您是看着皇上从小长大的,您也不想他的骨肉就这么被j人残害,您就发发善心送孩子出宫,您就和皇上说我产下的是龙儿。”
“淑妃娘娘,这龙凤岂能颠倒,况这是九五之尊的后嗣,岂能有错。您~您这么说老臣也很为难,您虽产下的是公主,但这母凭子贵,皇宠也自必不可少。”
“不!你错了。深宫中向来尔虞我诈,生谈何容易。若不是龙子,我和孩子怕会成为后宫中的弃子。这孩子我不忍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