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嫡妾风流

嫡妾风流第1部分阅读

    《嫡妾风流》

    偶自己的文——庶女玩翻天

    她是庶女。

    代嫡姐出嫁到威远侯府,爹不疼娘不爱。

    相公是个病央子,有个青眉竹马两小无猜的情妹妹…

    婚后第一日不是敬公婆茶,而是喝小妾茶!

    第二天大厅中。

    婆婆茶喝过,对着一侧嬷嬷怀里五岁的小鬼笑吟吟指着她道,“这是你母亲,以后就跟着母亲生活,知道了吗?”

    “是,媳妇日后会很认真很好的教导纯哥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请夫人指点。”

    看着那个五岁小鬼背着众人的身影向她射来恨意的一眼,素颜撇撇嘴。

    她一定会教他如何才算做‘尊老爱幼’尊敬嫡母的……

    第三天回门。

    “媳妇啊,你相公身子骨弱经不起马车颠簸,嗯,你就自个回门吧,反正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不必讲究那些虚礼。”她婆婆,当今皇后的亲妹,御封的安平郡主笑的矜持端庄,“想来媳妇懂事,不会怪你相公吧?”

    “老夫人说的是,一家人不用多礼,母亲和爹爹不会怪罪的,相公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两辆马车出了威远侯府,一东一西一前一后。

    后面的车子里女子娇笑传来,“相公,咱们今天回家住一晚好不好,妾身可想娘亲了,好不好好不好嘛。”

    “好好好,就依你,住两天相公都陪着你。”

    “相公你最好了。”

    娇笑的声音随着马车被风吹远,直至模糊不见。

    切,最好出门就撞车。

    不就一个男人嘛。以为她稀罕啊,不跟她回去一个人还自在。

    玉手掀起车帘,“车夫,前面大街左拐……”逛街去也。

    “少夫人,陈姨娘中毒了,听说是吃了您送的桂花糕,世子爷和夫人都已经赶过去了呢……”

    花园里女子拈花而笑,“死了没?”

    “还没……”小丫头怔了下,一脸的疑惑,少夫人这是?

    拍拍衣袖女子优雅转身,“那等人死了再告诉我。”

    “……”

    靠,老虎不发威当病猫,真当她是泥捏的纸糊的啊。

    都以为我好欺负看不起庶女是吧?

    你你你,还有你们,看她怎么把这侯府折腾个花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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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雪冷

    漫天的大雪铺天盖地的又连下了二天了,外头的风把树枝窗棂门板吹的咣当作响,刀割似的带着一种肆无忌惮的仿佛要把这个世间一间都焚毁的暴冽……

    屋子四角,炭盆里上好的银丝炭无声无息的燃着。

    凤九的眉不知不觉轻蹙了起来,“芍药,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少夫人话,戌时初。”

    外头屋子里响起丫头清脆如玉般的声音,打破一屋子的沉寂。

    靠在窗前的大榻上,听着外头的风声一阵紧似一阵,凤九眼中忧色更浓,往时这时辰夫君早就回来了,可这几天夫君却只着人报了信,说是有事宿在衙门了……

    今个到了这会更是连信也没往回送。

    是没来得及,或是人已在赶回来的路上?

    凤九靠在榻上单手肘撑了托腮沉吟良久,心头总有几分不安。

    昨个下了一夜又今个一天的雪,也不知道路上可好走,小厮们可记得换那狐狸毛的大氅,越想越不安,凤九索性站起身子,“芍药,我去前头老夫人那边,你随我一道吧。”

    夫君没有派人给她送消息,或者老夫人那边知晓?

    这个时辰去沁园?

    芍药怔了一下,沁园是刘府老夫人的住处,离着她们这里的芭蕉坞可是有那么一段子距离,外头又是风又是雪的,少夫人这几天身子可是一直不好……眼珠一转,芍药已是笑着屈膝迎了过来,“少夫人,眼看着这个时辰了,您便是不怕那风啊雪的,老夫人怕是早歇下了吧?”

    也是,打扰了老夫人清静就不好了。

    凤九蓦的停下脚步,心头一转待看到身前丫头讨好的笑顿时心头恍然,单单挑了眉似嗔似怪的瞪了眼芍药,“怕是你不想跟着我走这一遭受这风啊雪的吧,还拿着我和老夫人说事,真真的愈发胆大了。”

    “姑娘您可是菩萨心肠。”

    芍药是自小跟着凤九的,主仆两人感情极深,私下里说话也极是随意,眼看着自家主子打消了外出的念头,芍药快速的扶了凤九靠在榻上,又拿了弹墨大迎枕垫了,捧了青花花卉纹竹的茶盅给凤九,待她接了细细的啜了两口始笑着出声安慰道,“姑娘您就放心吧,姑爷定是衙门上耽搁了,保不准这会已经在路上了呢。”

    “我也不过是想想,你不用杵在这里巴巴的劝我。”

    凤九抿唇一笑。若海棠初绽若百花开的璀璨笑容掩不去眸底涌起的几分薄薄忧色——

    成亲三年多,夫君从不曾这般的夜不归家。

    自打昨个夜里起外头又是风又是雪的,而不知怎的她偏又自早上到现在起左眼皮一直的跳个不停,可都说左眼皮是跳灾的,眼看着都这会了,子卿人即没回又不见个信息,她身为子卿的娘子又如何能心安?

    芍药只往炭盆里又加了块炭,拿了银勾子把火两下挑拨的更加旺盛了起来,一簇火苗跳起来,竟发出几声毕毕剥剥的声响,一侧榻上的凤九先还应和的敷衍芍药几句,到最后心不在焉的索性也话也不回了,只竖了耳听着外头的动静,生怕错过了外头的敲门声,看的芍药只摇头,“姑娘,外头有值夜的婆子呢。”

    然而芍药的话音才落了地。

    主仆两人便听到外头风里啪啪的拍门声。

    凤九惊喜的跳起来,“快去看看,肯定是三公子回来了。”

    不一会芍药去而复返,来不及就着外头屋子里的炭火烤去身上的寒意只一头闯了进来,望着凤九有些担忧更有些不愤的道,“姑娘,不好了,是寒园的婆子来传话,说是那位动了胎气,这会已经发作了起来……”

    寒园的那位。

    凤九脸色一紧,起身向外走,“还怔着做什么,过去看看。”

    寒风打在脸上身上,如刀子一般生生的疼。

    似是要钻到骨子里灵魂里一样。

    可诸般种种冷痛却不及凤九此刻的心。

    成亲三年她无所出,第二年年尾,刘老夫人作主给刘子卿纳了房妾室,便安排住在了寒园,二个月后便有了喜讯,如今算算时间可不是到了瓜熟蒂落的时侯?

    寒园离着凤九的住处不远,转了个弯过了两道月亮形的垂花门便遥遥在望,凤九站在门前紧紧的纂了纂风领,深吸了口气,那股寒冷也被跟着吸进去,呛的她生生的咳了起来,可是想到这会府里不知有多少的眼神在看着她,想着婆婆这几个月来时不是有意无意的提点,她咬咬唇,顶着风一步步走了过去……

    婆婆说,九娘啊,你要大方,你不能妒,你得有容人之量。

    婆婆说,九娘啊,不过是个妾,便是生了孩子你也是嫡母。

    夫君说,九娘,我心里头你永远是唯一的。

    夫君还说,九娘,孩子生下来就放在你这里养着。

    夫君还说……

    便是这些话撑着她,鞭策着她,惊醒着她。

    让她从被动到无奈到认可。

    接受了寒园,也接受了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

    “三少夫人安。”

    寒园里丫头婆子们忙的脚不沾地,个个面上都带了几分紧张,看到凤九这位三少夫人到来只草草行了礼,凤九只摇头让她们退下,站在紧闭的房门前,听着里头一声高似一声凄厉的惨呼,凤九的心也跟着沉重了起来,随手拉了个婆子,“若姨娘现在是什么情形?”

    “回三少夫人话,稳婆说是难产,怕是有些不好。”

    “怎么会是难产,之前不都说一切好好的?”

    “这个奴婢也有所不知。”

    打发了那几个婆子,凤九看着乱成一团的院子皱了下眉,随手叫过了自个的贴身婆子去帮着主事,想了想又吩吩了个手脚灵伶的丫头去沁园和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报个信——

    若万事大吉则是阂家欢喜。

    可若是真有点事,她可作不了什么主。

    屋子里的惨呼一声高似一声,风呼啸着吹过。

    隔着紧闭的房门能闻的到浓重的血腥气,一盆盆的血水被婆子自屋子里递出来,里面稳婆的声音夹杂着若姨娘的凄历痛呼,听的凤九的心一抽一抽的,本停了段时间的眼皮却在这个时侯霍霍的跳了起来,凤九心头一紧,正踏着台阶的脚下一个没踩稳差点就跌下地去,身侧芍药用力一把扶住,“三少夫人,您没事吧?”

    ------题外话------

    嗯。这个是女强。真的女强。亲们不用怀疑。开头两章引子。后头绝对是女强。汗。灰溜溜的跑一个。十一开文。还有那个v文。我自个好像活腻了。闪去码另个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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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复章节,不用进

    这章发重复了。不能删只能算是占个坑了。嗯。这章发重复了。不能删只能算是占个坑了。嗯。

    ------题外话------

    嗯。亲爱的宝贝们。新文上传急需收藏哦。记得点一下下啦。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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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2殇逝

    凤九被人请到了偏厅里,有丫头上了滚烫的茶,又有人升了火,芍药则给凤九裹紧了身上的狐氅,又把风领系了又系,直到她自个觉得满意才放心的退到了一侧。

    外头的雪不知何时又飘落了起来。

    眉头紧皱的凤九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渡日如年。

    不时有婆子过来回话,随着一个又一个的消息传过来,便是在一侧的芍药跟着也白了小脸,不禁在最后一个婆子退出去之后悄声道,“姑娘,别犹豫了,赶紧去派人请老夫人吧,若真格的出点事,您……”后头的话芍药没说出声,可主仆两人都清楚,真出点事,凤九说不清,也担不起这个责。

    老夫人可是盼了三房这个孩子几年了。

    握着茶盅的手紧了紧,凤九起身站到窗前,“去请三少爷的人还没回来?”

    “没。”

    “姑娘,姑娘不好了,若姨娘晕过去了,稳婆说,再不做决定怕是两个不都不保……”随着一个婆子焦急的声音,凤九唰的转过身子,漂亮的凤眸里划过几分坚毅,“我进去看看,芍药,你亲自去请老夫人,慢慢的说,别惊吓到老夫人了,路滑,过来的时侯让人经心着咪。”

    “姑娘您就放心吧。”

    夫君不在家,她就得帮着夫君守护好这家里的每一个。

    也包括……若姨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想着这几个月夫君对那即将出世孩子的期盼。

    想着婆婆怜悯望着她的眼神。

    掩在袖子里的手指在掌心掐出道道月芽形的血前,凤九一步步走到紧闭着的房门前,看着门前几个面色窘异的婆子她皱了下眉,才想出声,门吱哑一声自里面被人推开,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看到凤九扑通就跪了下去,“三少夫人您救救我家主子吧,奴婢求您了,奴婢给您磕头……”

    是若姨娘身侧的贴身嬷嬷,程嬷嬷。

    另一名则是稳婆,只看着她摇头不语。

    凤九脸色一白,顾不得拉起程嬷嬷,只用着发涩的声音看向稳婆,“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吗?”

    “太迟了,如果早一点作决定,大或是小决能留一个的。”

    凤九身子轻晃,差点一头就载到地下去。

    为什么结果是这样?

    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她如何向夫君交待?

    身边有丫头及时扶住她,“三少夫人。”

    “我没事。”

    凤九稳稳身子,带着期冀的眼神看向稳婆,“你再想想办法,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若孩子大人就这样没了,那就是两条性命啊,她日后便是梦里也不会安心的。

    “姨娘和小公子……神仙也救不回了。”稳婆摇摇头,看着凤九的眼中划过几分异样的精芒,眼角余光轻轻一瞥,朝着她身后的某个方向看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诡谲的弧度,“三少夫人,您说的太晚啦,若早点做决定,最起码能保小公子或是若姨娘一人呢,哎,白白胖胖的,真是可惜了……”

    “九娘,她说的可是真的?”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若姨娘和孩子,她们……”

    凤九似是遇水的人终于看到救命的浮木,朝着刘子卿扑了过去,却在即将拉到他的衣袖时被刘子卿轻轻巧巧一个转身避开,她自个则摔在地下,小手臂擦破一大块的皮,血和着地下的雪溶在一起,她一惊,头顶传来刘子卿冷的不能再冷的声音,“九娘,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若娘和那孩子,那不过是个孩子啊,我都应了你,放在你身边养着,他认你为母,你还担心什么,你怎么能这么的狠毒?”

    “我没有,夫君你要信我……”

    “我可怜的孙儿,你的命好苦。”

    人未至声先到,伴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来人是刘府的老夫人,刘子卿的娘亲,凤九的婆婆。

    “九娘,你太让我失望了。”

    刘子卿转身,看也不看地下的凤九,一脸悲色的向着刘老夫人走过去,“儿子见过娘亲,让您伤心是儿子的不孝,那孩子怕是和娘亲的缘份还没到,只请娘亲您别太难过,否则便是又给那孩子添一层罪孽,让他投胎也是不安心的。”

    “你个妒妇,我们刘府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一个恶毒的女人。”

    “是儿子的错,是儿子识人不明,还请娘亲息怒。”

    刘子卿跪了下去,满肩的雪花,只是一脸的痛惜。

    风九跌坐在雪地下,没有人看她一眼。

    也没有丫头婆子来扶她。

    屋子里有惊呼声,“咦,这是什么?”又有人接着喊起来,“天呐,这是谁做下的丧尽天良的事,老夫人,老夫人您要给我家主子和小少爷作主啊,她们是被人害死的……”

    半包药粉被程嬷嬷连爬带跪的捧到了刘老夫人的跟前。

    有人已经辨认了出来,是滑胎的药。

    而那位产婆则被压了过来,没怎么审直接便招了。

    罪魁祸首是三少夫人!

    而这个时侯,有人又押了个丫头过来。

    是凤九院子里的人。

    哆嗦着声指证着凤九——

    那药是三少夫人让她自外头找人买回来的。

    一侧不远处的地下。

    凤九冷冷的坐在地下,如同一个旁观的人。

    她已经发不出半点的声音了。

    刘老夫人愤怒的声音如自天边飘来,“把她给我先关起来。”

    有婆子过来拖了凤九便走。

    她不声也不响,更不分辩,只是看着一脸难掩失望无助难过悲伤的刘子卿,她只想着他信她,她没做,然而,直到刘子卿挥了挥手,沙哑着声不失痛心的喊了句,“九娘,你……何苦来着。”然后他闭上了眼,一脸的痛楚和绝望,“把她带下去,就依老夫人的话,先关到柴房里……”

    天边,有大块大块的乌云自远处天边压过来。

    堆叠在一起,好像要压在人心上一般。

    让人沉甸甸的喘不过来气,如同凤九的心。

    一阵的寒风吹过来,门板啪啪的响。

    凤九只着了单衣蜷缩在一堆柴草旁,眼神呆滞而绝望。

    冷么?

    再冷,如何冷的过心?

    痛么?

    再痛,也痛不过心头被人割了一刀又一刀……

    ------题外话------

    嗯嗯。接下来该进入正是题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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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轮回

    漫天的大火烧起来,夹杂着噼里啪啦的柴火燃起的声响,凤九拼命的呼喊声,外头是肆虐的呼啸而来的风声……

    不过那么瞬间功夫,凤九的衣服烧起来。

    大火炙烤着,她甚至嗅的到自个皮肤和头发被烧焦的味道!

    她拼命的大喊,用力的撞门。

    可整个世间除了风声火声再不见半点动静。

    轰的一声,屋顶的房梁被烧的断裂开来,其中断开的木头带着斜斜的裂刺重重的刺入她的后背,力道之重几乎惯穿整个身子,自后背刺入前胸穿透,眼角余光甚至可以看的到胸前那透出来的半截的断木——

    有火烧焦的黑,有一些暗色的红,在火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她要死了么?

    凤九的意识几乎已经没有,只是心痛和难过。

    夫君竟然不相信她。

    她怎么会动手去害他的孩子呢?

    那是他的孩子啊。

    三载夫妻,三年恩爱,他竟然不信她!

    浓烟滚滚火焰翻飞,整个屋子不断在塌陷,因为她身上惯穿的那半根断木,所以凤九的身子并没有倒地,意识慢慢模糊,飘飞,马上就要陷入永无边际的黑暗之中时,或许是不甘心,或许是某些牵挂,也或者,是因为老天爷的开眼,凤九竟然有了瞬间的清醒,然而,下一刻,她蓦的发出了不可置信的一声绝望的凄厉的惨呼,继尔,又是一阵风吹起大火,轰的一声响,浓浓的火焰把她整个人包裹,淹没。

    最后的一面墙轰然而倒。

    把凤九完全吞噬。

    大火似是要把整个夜色烧尽,大风起,火焰舞,雪花不知何时再次飘落下来,风里飘荡着凤九如同野兽般绝望的大喊,“刘子卿,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凤九全身是冷汗手脚冰凉的再次自梦里醒过来。

    蜷缩着身子坐在床上,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凤九眼神空洞而迷离,没有半点的焦距——

    外头夜色正浓,风声冽冽打的窗棂啪啪作响,屋子角落炭盆里的上好银丝炭烧的正旺,外头是寒冬腊月屋子里却暖意融融,身上盖的是上好的丝绸被,可不管是哪一样都融不去凤九心头早冻结成冰的冷。

    她是死了,又回到了从前。

    还是那之前诸般种种全都是梦,是她的南柯一梦?

    “姑娘,您又做恶梦了吧,喝点参茶安安神吧。”

    是芍药。

    那个自小便服侍在她身侧的丫头。

    凤九咪了咪眼想让她退下去,却觉得唇角干涩喉咙里好像要冒烟一般的难受,如同梦里那一夜大火下的情景,再一次的,她几乎是闻到了大火烧焦皮肤和头发的异味,下意识的,凤九几乎是有些粗暴的接过芍药递来的茶仰头就灌了下去,也顾不得烫,只向着芍药眼神空洞的看过去,“芍药,水,还要。”

    “姑娘,您慢点,别烫了嘴。”

    又自一侧小几上倒了杯茶,小心的试了温度递到凤九的跟前,看着凤九一仰脖子灌下去的动作芍药看的直心疼,在凤九喝了第三杯之后还欲要喝时芍药终于制不住的拦了下来,拦住伸手要自个倒茶的凤九芍药红了眼圈,“姑娘您不能再喝了,这几天白天夜里您滴米未见,就抱着水空了肚子的灌,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姑娘。”

    “没水了,疼,烧的疼,难受,芍药,好疼。”

    “姑娘奴婢在,芍药在,不疼啊。”

    小心的抱了凤九,芍药的泪一点点落下来。

    姑娘前几天和二姑娘在后花园子的登高楼上玩耍,不小心一步踏错就那么自三楼的楼梯上一路滚了下来,当场摔的人就晕了过去,足足睡了三天才醒,可醒过来之后整个人好像变了样,好像失了魂——

    中午睁开眼开口就是要喝水,也不知道烫的往嘴里灌,好不容易睡下又不时的作恶梦,什么火啊疼啊的,才几天功夫啊,大姑娘瘦了一圈,眼也佝了,以前神彩飞扬的姑娘现下整个死气沉沉的,好像没了半点的生机……

    灯火幽幽,影影绰绰的照着粉色的纱幔。

    挥退了芍药,凤九躺在床上粉嫩的唇已经咬出了一道血痕。

    缓缓的闭上了眼,泪水却是自脸颊流下来。

    头脑里乱七八糟的理不出个头绪。

    可有一点她却是确定了,那就是她死了。

    死在那一场大火里。

    一场人为的就是想烧死她的大火。

    可是又她活了。

    回到了四年后,大越朝天元十六年。

    也是她和刘子卿成亲之前的一年。

    这一年里,她大病一场,是和妹妹去后花园的登高楼,可不知怎么的木制的楼梯就断了,她焦急之下拉了一把妹妹却把自个摔了下去……

    嗯,记忆里这场大病她足足卧床十多天。

    她那善良可爱的妹妹则被自个那位高贵美丽的继母罚在祠堂跪了两天一夜,直到晕过去还是凤家的老夫人出面强行带走了凤十娘,饶是这样事后继母又是上好的补品赏赐往她这院子里送,又是亲自带了凤十过来给她陪礼道歉,最后以罚凤十禁足半月才把这事了了。

    端庄,高贵,行事素来周全,点滴不漏。

    待她这个前妻所出的凤家嫡长女无微不至,视若己出。

    不,比待她自个出的凤十这个亲女生还要疼她宠她护她。

    整个凤府谁不说凤家长房长媳的好?

    出身高贵,行事大方,待人真诚,心善……

    便是她不也是这般的想?

    前世里,她母亲早逝,一心想着继母的好,十余年的相处早把她当成了自个的母亲来看待,便是那小她两岁的凤十也是和她感情极好,两人不止一次被外头的人赞说是凤府的姐妹花……

    可事实上呢?

    那一场大火临死的最后一眼,她看到待她恩爱情深与她海誓山盟的夫君就静静的站在那大火外,看着她被断木穿身,看着她发疯般的大喊,看着她绝望的大笑。

    他却只是微皱了眉静静的望着她,或者说是望着火海。

    最后她整个人被火吞没,尸骨无存。

    或许是因为心有不甘吧?

    她的灵魂奇异的停留在了阳间好几天。

    她出事的第一夜,凤十生生哭晕被丫头扶了下去。

    她即又担心又舍不得离开亲人,更觉得奇怪和愤怒,刘子卿看着她枉死,刘府的人陷害她,她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凤府没有一个人前来,她们为什么不来给自己主持公道,却只有一个凤十露面?

    心头疑惑着一时间便随着凤十去了她的房间。

    可没想到却听来那么一番足以让她恨不得再死个十次的话……

    躺在床上的凤九手心里被指甲掐的血肉模糊。

    如果没有那一场大火。

    如果她不死……

    凤九用力的闭上了眼,眼泪擦也擦不掉的流满脸颊。

    她凤九怕是一辈子就要认贼作母了吧?

    她的好相公,她的好继母,她的好妹妹。

    那一场大火让她了结了糊涂的一生。

    却又让她清楚了一切的重生过来。

    嘴角轻勾,面上全是阴霾,凤九的手指节攥的青白。

    眼睁开,一抹犀利冷芒划过眸底——

    即然老天给了我这机会。

    我的好母亲,好妹妹,你们都给我等着吧。

    ------题外话------

    啊啊啊。没收藏没点击么?偶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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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4三个字,都在装

    卯时初,凤九缓缓的睁开了眼。

    头顶上粉紫色的帷幔轻晃,有那么一瞬间凤九以为是刘府的芭蕉坞,继尔便清醒过来,这是在凤府,是她未嫁前居住了十余年的陶然居!

    屋子里的摆设都是她一径熟悉且用了无数年的。

    一侧小几上的银白点朱流霞花盏,拐角条案上正袅袅燃了檀香的缠枝牡丹翠叶熏炉,靠窗前的几枝梅花竟也开出几分苍劲,而用来插放梅花的则是她最爱的青花底琉璃花樽……

    又比如她身下睡的是酸枝木嵌大理石罗汉床。

    身子一侧丢了个攒金丝弹花的软枕。

    眸子慢慢的咪起来,手指用力的紧握在一起。

    这些东西不论是哪一样对于凤九来言都是熟悉到让她心痛的。甚至是喘不过气来的。

    这是她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前生里她对于这个家,对于这个家里所有的人都有着极深的眷恋,可是现在想想凤九只觉得自个可笑,傻到可笑!

    那些人一定也在背后笑她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耍着玩吧?

    心情起起伏伏里,凤九迷迷糊糊中觉得身边应该是芍药走进来,帮着她掖了掖被角,又低声嘀咕了几句便退了出去,而她则又慢慢的沉睡过去。

    辰时末,凤九被外头的脚步声惊醒,慢慢的睁开眼坐起来,眉头微微的蹙起来,“芍药,谁在外头?”出口的声音连她自个听了都吓的一跳,嘶哑而低沉,带着几分闷音,好像不是从她嘴里出来的。

    “姑娘,您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湘竹帘挑起来,一身粉黄|色比甲的芍药面带欣喜的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了一位打扮干练全身透着精明的中年嬷嬷,看到坐起来半靠在床上的凤九惊喜的福下身子,“老奴见过姑娘,姑娘您总算是醒过来了……夫人担心姑娘这几天一直都吃不好睡不好的,这不今个儿才一早便让老奴来姑娘屋子里瞧着……阿弥陀佛,看到姑娘醒过来,老奴也能交差了,夫人这下总能放心了……”

    神情激动语出真心面色诚挚。

    怎么看都是一心为着自个的醒来而开心。

    可事实上呢?

    凤九微不可见的勾勾唇,眉眼弯下来,“是成嬷嬷啊,身为女儿,却让母亲生忧扰了母亲的清静,倒是我的不是了,还请嬷嬷回去和母亲说,我这就梳洗了去给母亲请安陪罪。”

    成嬷嬷,凤夫人身侧第一得力的嬷嬷。

    以前只觉得她是个精明能干的,极得主子看重。

    现在想想,背后那些腌臜事物这位成嬷嬷应该知道的不少吧?

    “姑娘您说哪里话,谁不知姑娘和夫人感情好。”

    是感情好,好到她把自个当成了猴儿耍。

    芍药扶了她下床,有丫头端了银盆打了水梳洗净面,坐在妆镜前,由着芍药选了件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袄,看着外头的天色有些阴霾,风也渐渐吹起来,芍药则拿了狐狸皮的大氅披了,却被凤九看到是一件纯白没有杂色的大毛衣裳之后脸色一沉劈手给拦了,“换一件。”

    换一件?

    芍药取着衣裳的手一滞,姑娘以前不是最爱这件的?

    可看到自家姑娘脸色阴霾的表情,她乖巧的应了个是字,转身又取了件同样款式却有些银白点袖口缀了点点梅花的大披风过来,“姑娘您看这件如何?”

    凤九点了点头,心情却终是有些不好。

    刚才那件衣服是她那位好母亲给的。

    她以前喜爱的不得了。

    可是现在……

    行走在红墙绿瓦间,脚下是青石铺就的小路,凤九眼角余光偶尔瞥过身遭景色,无一不在提醒着她,自个真的重生了,回到了未嫁前的凤府,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陶然居位于凤府后院左边,离着凤夫人上官氏居住的缀锦轩隔着三个院子,穿过几重抄手游廊,拐过两道半月形镂空的拱门,再自一条木制的九曲回廊里走出来,自一条绵延宛转的小路上走过去,远远的便能看的到缀锦轩的院名。

    路是凤九走了十几年的路,闭着眼都能找的到方向。

    如果是夏季里,这院中的景色会更漂亮。

    拱门上会有绿色的长青藤。小路两侧绿柳成荫,遮住头顶的骄阳,透过两侧高大的树木可以看到不远处池边杨柳轻飘,池面上倒映着一池碧水潋滟生姿的瑰丽……

    “九姑娘好。”

    凤九回神,原来已经到了缀锦轩了。

    敛起所有的思绪,她端正了脸上的笑容,由着芍药扶了向屋内走去,早有小丫头打了帘子,乖巧的笑着迎了她们进去,把身上的大衣裳撤了,又就着火盆烤去一身的寒意,凤九深压下心头的阴霾,慢慢的露出温婉的笑容走向内室。

    终究是要见面的,即是避不开,那么便见吧。

    而且,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多着呢。

    不是么?

    嘴角讥屑的笑容一闪而过,凤九已然进了内室。

    靠窗前的榻上凤夫人上官氏正自和丫头吩咐事情,声音轻柔和缓,眼神温暖,三十多岁的年龄,保养的极是精致的面容,身上是一身家常的莲青色夹金线绣百子榴花缎袍,头上只坠了宝蓝点翠小如意的珠钗,耳上是同色的景泰蓝的红珊瑚耳环,华贵温润,低调却又贵气端庄,如同上官氏的人!

    凤九静静的侯在一侧,眉目清浅带笑。

    上官夫人吩咐罢眸光一转便看到了立在一侧的凤九。

    凤九微微一笑上前行礼,“给母亲请安。”

    上官夫人伸手拽起她,先是仔细打量一番,接着又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才病好也不知道歇着,这大冷的天出来做什么,来了也不出声,身子还病着,是诚心的让娘亲为你担心是不是?”接着又假作带了薄怒的看向身侧的几个丫头,“看到大姑娘过来也不出声,看来果真是我平日太过宠惯你们了,还不扶大姑娘坐下给大姑娘上茶?”

    听听,这话任谁听了也会觉得心暖吧?

    “让母亲担心,是女儿的不是。”

    就是这个因为女人,自个的娘亲早逝,自个成了孤儿。

    还要仰仗着她的鼻息生活。

    世人都说凤夫人上官氏贤惠淑德,心软善良。

    待继女视若己出。

    可背后呢,就是这个女人,不但让自己失去了娘亲。

    还背地里给自己下了药,竟然让她在出嫁之前不知不觉里便失去了一个女人一辈子最大的依靠和幸福——一个真正属于她的嫡亲的孩子。

    上一世,她三年无所出,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她不能生育了。

    是眼前这位众人口里争相传诵善良心软的凤夫人做下的手脚。

    到底有多大的恨才会让她这般对待自己?

    还有刘子卿。

    他明明知道这件事,和凤夫人有所勾结,却在成亲三年的时间里在自己面前做出一副夫妻恩爱做出被母亲逼不得己却又待自己情深意重的模样,便是前生记忆里纳了若姨娘也是刘老夫人强行作主,圆房之后他酒后醉的一踏糊涂,在自个跟前又哭又笑的甚至跪下求取自个的原谅……

    现在想想那些情景,她都觉得恶心!

    有丫头端了果点进来,是梅花馅的酥饼和滚烫的鲜肉粥。

    上官夫人只笑着亲自拿了块点心给凤九,“刚刚我让人过去看你,说你才起床就要过来,想不到这会就到了,定是还没用早饭吧,我让厨子备了你爱吃的糕点,这粥也是你平日爱喝的,趁了热也暖胃,这会喝了刚刚好。”

    早早的便备好了早点。

    爱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