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在桌上。
皇天下负苦心人这句话还有点道理,让酆勤出去大街小巷乱转几天,居然就让他找着了人,而且还抱着她回来,运气也好得太恐怖了吧?。
酆勤冲进屋内,看见他一愣,“你在我屋子里干么?”
“等你呀,难不成帮你暖被?啧啧,这丫头还真的让你揪出来了,有志者事竟成说得真好。”
史微光眨眨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山水有相逢,总算让我给遇到了,你瞧瞧我这张俊脸有什么不一样呀?”
她有点抱歉的想到上次不得已对他不礼貌的事,但这份歉意很快就被他逃婚的劣行抵销了。
“哼,什么俊脸?我没看见。”
居然敢哼他?这个臭丫头,“鼻子歪了点,瞧见没有,你做的好事。”
“好了,少废话,快关上门。”
酆勤将她放在椅上,拉过火炉熟练的把火生起来,穆宇浩关了门晃过来。
“干么这么神秘兮兮的?这丫头见不了人呀?”
这么体贴喔,怕人家着凉赶紧生火取暖,从没看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紧张耶,这可好玩了。
“你才见不了人!哈啾!”她揉揉鼻子,又打了几个喷嚏。
可恶的酆勤居然这么霸道!叫他把她放在后门口,谁知道他却硬把她抱到酆家来,真是过分。
“你衣服都湿透了,我找几件过来让你换。”
因为雨始终不停,他舍不得让她淋太久的雨,干脆冒雨回来。
说完他又冒雨冲到丫鬟的小屋,在她们惊讶眼光中要了几件衣服,还吩咐她们在屋里休息别过来服侍。
“雨下这么大你跑来跑去干么呀?”史微光关心的说:“快点把湿衣服换下来,你不冷呀?”
“我没事,这给你,我扶你到里面换下,换上干衣服烤火会更舒服。”
“要不要这么肉麻?我快受不了了,两位。”
“再吵把你丢出去!”酆勤瞪他一眼,扶着史微光到内室,“换好喊一声,我就来。”
“知道了,谢谢。”
她感到一阵温暖,心中甜甜的。
他一出去,穆宇浩立刻贴上来,“老兄,那是怎么回事?抓那丫头来是替我出气,你也太有礼貌了吧?”
“宇潞。”酆勤搭着他的肩头,正经八百的说:“我看你那些小冤小仇这辈子定报不了了。”
“啊?”他下解,“为什么呀?”
“因为我站在她前面,懂了吧?”
“也就定说你挺她喽?哼哼~~有人自身难保,还想替人出头?”这家伙麻烦就要上身,他还顾着那臭丫头,真笨哪!
“说什么?”
“没什么!那丫头也换得太久了吧!”他指指里面,“说不定又跑喽。”
酆勤皱眉,觉得他说得也不无道理,她不是一直吵着不肯进来吗?
喊了几声里面没有回应,于是冲进去一看,只见窗户大开着,他拿来的衣服整齐的折在桌上,屋内已经没有人。
“看吧!我就说那丫头溜了,你爱当君子,这下人跑了可不关我的事。”
酆勤咬咬牙,真是个固执又倔强的女孩,不知道她的伤要不要紧?
“哈啾!。”
一声喷嚏突然从窗下—传来,酆勤弯腰一看,忍不住大笑。
史微光缩在窗下,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他没看到我、他没看到我。”脚痛得半死,想趁机偷溜回去却没办法,光是爬出窗户就花了许多时间。
“偏偏我看到了,快进来,你真是伤脑筋,我会让你回去的,急什么?”他不禁微酸的加上一句,“你家少爷不会不见,等个一时三刻再回去见他也不要紧。”
“就跟你说跟我家少爷没关系,你老爱提他做什么呀,哈啾!”
“笨蛋!快点进来换衣眼,真的想生病吗?”
他跳出裔外,将她抱进来,并且不顾穆宇浩的抗议把他赶到外厅。
酆勤抓起一件衣眼,“换上吧。”
她迟疑了一下,因为真的很冷,所以接过来,“好啦,我会换,你先出去。”
“没得商量,你已经没有信用了。”他露出一个笑容,“乖,快换下湿衣服。”
她嗔道:“你像棵树杵在这里,我怎么换呀?”
“我不会看你。”他转过身体,“快点换下衣服,等雨停我就送你回去。”
“你这个大坏蛋!我是女生耶,怎么能在你面前换衣服啦。”
他两手一摊,“劝你动作快点,否则我不介意帮你。”
史微光朝他背后做个鬼脸,拐到床上钻进他的被铺里,哇,有他的味道耶!淡淡的很像青草的清新,好好闻喔。
他天天躺在这里,盖着这条锦被,她赤裸的肌宙贴在被子上,感觉好害羞喔。
天哪!她活像个色胚,怎么会想到那里去呀,真讨厌!
她连忙换好衣服,脸红得有如喝了烈酒,掀开锦被在床沿坐起来,没看见酆勤反而吓了一跳。
原来他早在她钻进被里时走出去,当他再进来时手里提了个小箱子。
看她坐在床沿赞了一声,“乖,好女孩。”
她嘟起嘴,哼了一声,望着他单膝跪在脚蹬旁,突然想到自己没穿鞋袜,赶紧缩脚,却惹来一阵疼痛。
“别动。”他轻轻握住她的脚踝,“我看看你伤得怎么样。”
他的语气那么温柔,彷佛催眠曲似的,让她不再抗拒。
酆勤撩起她的裤管,那可怕的青紫占据了她半个小腿。
轻轻的碰触一阵后,“骨头没断,不过也伤得不轻,这几天你尽量别走动,知道没?”
“好啦。”
他从箱子里拿出跌打损伤的药膏,抹在她的伤腿上带来一阵清凉。
“好舒服喔。”
才说完他的大魔手就在她的痛处用力揉,痛得她立刻飙泪缩脚,“痛呀!痛呀!快放手!好痛呀!”
“忍耐一下,不揉不行,你想快点好吧?”
“我不想好了,快住手,住手呀!好痛喔!”她抓起枕头,不假思索的往他头上打,只希望他引起的疼痛赶快停止。
他伸手挡住,有力的手轻易的将她两腕抓在一起,“好了,忍一忍,我不会非礼你的。”
她哭得梨花带雨,“很痛耶!你这个大坏蛋!你欺负我、你欺负我!”
“别哭了。”他结束按揉,轻声哄着,“这不是好了吗?。又不是小孩子,还这么怕痛?别哭了,我不碰你就是了。”
“你最讨厌了!”她伸手打他,哽咽控诉,“把我痛得半死你就高兴啦?”
“我怎么会高兴?”他抓着她的手,温柔的说:“我也会心痛。”
“嗄?”史微光睁大一双含泪的美眸,“别、别乱开玩笑了!”
这个可恶的大坏蛋,为什么要说这种让她心跳加快的话呢?
不小心说出心里的话,酆勤也有点惊讶,他没想到自己对这个女孩的感觉这么强烈。
可恶!看她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他真的说了不该说的话了。
“雨好像快停了。”
“太好了,你得送我回去。”
他们彼此都感到有点尴尬,干脆转移话题,不安的偷偷看着对方,气氛有点暧昧。
而贴在门上努力想弄清楚发生何事的小厮则是一头雾水,到底酆勤做了什么,怎么会让一个小姑娘大叫好痛勒?
皎洁的明月发出温和的光芒,史微光挂着一抹甜甜的笑容,傻愣愣的对着月亮发笑。
她最近一想到酆勤就想笑,而且任何跟他有关的事都让她觉得心中发甜,轻飘飘的,感觉好美妙、好舒服喔。
难不成她……喜欢上他了?
“少爷,你听见我说话了没呀?你都不担心喔,还笑呢!”
见史微光终于回过神来,绿寒不高兴的说着,“少爷,你这几天好奇怪,跟你说话都要讲好几次。”
紫雾哈哈一笑,瞹昧的说:“少爷,你是在想什么事还是什么人呀?真的神游得好夸张耶。”
“我才没有呢!干么啦,做啥一直在我耳朵旁边嘀嘀咕咕的?”
“就甄小姐呀,你不记得你扔下她的事喔,她跑来跟老爷告状,你该不会也忘了吧?”
史微光吓得跳起来,连累了痛脚,只好再坐下,“哎呀好痛,她来干么?我得赶紧逃命去。”
绿寒偷笑着,“少爷,你别紧张,我本来也以为你在劫难逃,不过还好有替死鬼帮你,你呀,逃过一劫喽。”
“什么替死鬼?”
紫雾笑着说:“这都该感谢我啦,我冒着生命危险去偷听耶,听见老爷和甄大人又再得意他们的阴谋,两个人说得可开心了,一点都不避讳呢。”
她紧张的问:“怎么了?我爹他改变心意了吗?”
槽了!这几天忙着胡思乱想,居然忘了这件很重要的事,她爹要设计酆家,她得去警告酆勤才行。
“那怎么可能呀?不但计画没变,还多加了一条,说是成功之后,要再加酆家一条勾结山贼盗取贡品的罪,把他们的家产充公给甄大人,然后把勤小爷充公给甄小姐呢。”
“少爷,这件事你不会撒手不管吧?怎么想都有点狠毒耶,两家其实也没深仇大恨,用不着这样吧?”
“你说得很对!快帮我改装,我得到隔壁去一下,快点。”
满室火光辉映,穆丰潞兴致勃勃的翻着一本小册子,神秘兮兮的用手圈住,一副小心翼翼怕人偷瞄的模样。
“初八宜迎娶、祈福,生肖呢?我看看……呵呵!哈哈!”他快速的瞄好友一眼,难掩得意。
他边瞄边偷笑的怪异举动让酆勤有点受不了。
“你到底哪根筋搭错线了?”
都已经努力要当没看见了,他还越笑越大声,摆明着要他开口骂人,
“我很高兴呀。”穆宇浩笑得眼睛弯弯,开心得都想吹口哨,“我们是好兄弟,你有喜事我替你高兴呀。”
酆勤一愣,“什么喜事?我都听不懂你讲什么。”
难道他的高兴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他已经很努力的假装没事发生,连作息都一如往常,是哪里露出马脚?
“哇,好稀奇喔!酆勤,你脸红了。”他惊讶的啧啧称奇,“早知道你这么想要人家,这事就该早点帮你办。”
“不过呢,你急归急,这事还是得照规矩来,什么礼数都不能少的。”
酆勤再度傻眼!这家伙是被什么附身,怎么连他想要救她脱离苦海的想法也知道?
穆宇浩暧昧的用手时撞撞他,“真没想到你这么迫不及待耶,好一个风流种子。”
“随便你说,反正跟她无关,我只是看不惯隔壁对待下人的做法而已,爱怎么想由你去。”
“隔壁?下人?”这下换穆宇浩糊涂了,他直摇头,“你说啥,跟隔壁的下人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在说她吗?”他也更加疑惑,那他们刚才的对话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什么她?隔壁的哪个她?”
看来是张飞斗岳飞乱打一通,莫名其妙完全兜不拢却又很合榫的对话。
“哈哈哈哈哈哈!”一声长笑,酆廉洋洋得意的背着手进来,满脸藏不尽的喜悦。
“好好!”他握着穆宇浩的肩头,大力赞赏拍打着,“好主意、好点子,来来来,这点小礼物你收下,别客气。”
他接过盒装礼物,笑嘻嘻的,“不敢当,酆伯伯太过奖了,看起来这事是有谱喽?”
“岂止是有谱而已?希望很大、很大。”他欣慰的表示,“还好有你,酆伯伯下半辈子能不能幸福快乐都看你了。”
酆勤插话,“你们两个现在是在演哪一出戏,原谅我真的看不懂。”
什么时候他爹的幸福跟自己有关系了?
“那当然了,你不是聪明人嘛!”穆宇浩记恨的瞥他一眼,“不懂是正常的。”
“哈哈。”酆廉兴高采烈的说:“这件我生平最大的憾事,眼看就要圆满了,我真的太高兴啦。”
又拍拍穆宇浩的肩,他高兴的吹口哨晃出去,就连脚步都好轻快。
穆宇浩挥手再见,冷不防酆勤的阎罗脸冒出来,“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事。”他愉快的回答,一边打开盒盖,里面是把打造精致的小短刀,“哇!好东西呢!”
“鸳鸯短刀?”酆勤瞪大眼睛抢过来看,双手一分,短刀神奇的变成两把,“真的是!我爹送你这个?”
这个用万年玄铁打造的短刀无坚不摧,是防身的利器,一向是酆家的传家宝,供在兵器室里的。
他越想越不对劲,“到底什么事?我爹无缘无故不会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是这样的……”穆宇浩笑着解释,前几天我看到镖师们在聊天,说你爹和隔壁史老头又要开始斗个你死我活,城里的赌坊还开了赌盘,你知道我最爱热闹,当然凑一脚买了五十两赌史老头赢,我买他赢是他冷门赔率高,我这人就爱与众不同。”
酆勤摇摇头,“然后呢?”
“你爹就突然冒出来,他对我不看好他非常、非常的生气,完全不听我的解释,为了保住小命我只好对不起你了。”
还是不明白,所以酆勤再摇摇头。
“最后我帮他出主意,一个让他可以抢在史老头前面娶回意中人的好办法。”
“难怪他要送你鸳鸯短刀了。”不过以烂点子,馊主意出名的穆宇浩能想出什么好方法?“你帮他想办法为什么会对不起我?”
他堆起满脸的笑容,“当然是因为丁夫人有个女儿,年纪跟你差不多却还没有婆家,所以我就献计让你先去把她给娶进门,两家成了亲家之后,酆伯伯当然就能以照顾守寡亲家母的理由,将丁夫人留在府里,这下近水楼台又成功阻止史老头接近,丁夫人很快就能变成酆夫人了。”
酆勤当场傻眼,他真不敢相信他这么倒楣,居然交了一个专门扯他后腿的好损友。
他到底是招谁惹谁呀?
穆宇浩得意扬扬的,“不错吧,有我这种好友替你关心终身大事,你现下死了也瞑目啦。”
瞧他这好友做得多尽责,还找了一本黄历来帮他看日子,多么贴心。
酆勤瞪着他,真不敢相信他所听见的,“你这家伙!为什么出这种馊点子找我麻烦?”
“我也没办法,性命要紧嘛!反正你自己也说啦,你如果坚持不要的话,没人逼得了你,所以没影响嘛,你说不要就行啦。”
“真是被你打败,你觉得我爹有可能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吗?”他气到脸色大变。
穆宇浩胸有成竹的说:“安啦!我早就想好解套的办法。”
瞪着他,酆勤猛摇头,“我知道你的解套办法是什么,你想把这个烂点子透露给史馆主,让两家相争。”
这不可好,更有恶斗的理由,两家永无宁日。
“没错,这样一来谁都得不到,你也不用真的娶丁小姐,我的小命也安全得很。”
“是呀是呀,然后让两家嫌隙越生越大,斗得更凶,你又有热闹可看。”
“哈哈!这才叫做恶斗嘛,要闹就玩点大的才够意思。”
“谁在里面大放狗屁?这么臭!”一个清脆又有些稚气的声音,从窗外传进来,跟着一个鹅黄|色的人影向厅中闯了进来。
“是你!”
两人同声说话,一个面带惊喜,一个却是略有怨气。
“你这人心肠也太坏了吧!两家斗得死去活来有什么好玩?”
史微光气呼呼的瞪着他,真不敢相信有人会为了好玩而故意制造两家的问题。
亏她好心前来示警,不希望酆家因为失镖遭祸,没想到却意外听见这个烂点子。
她对丁小姐一点兴趣都没有,酆勤他当然……也没有兴趣,呃,应该是没有兴趣吧?
如果他想要这门亲事的话,刚刚就不会反对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燃起一丝甜甜的喜悦。
被她一指责,穆宇浩也气呼呼的说:“关你什么事呀!你来得正好,刚好找你算帐,别以为有酆勤罩你,我就不敢乱动!”
“当然关我的事,因为我是……”她连忙住口,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女装,可万万不能冒出史微光三个宇。
“不用跟他多说。”酆勤出声阻止,情急之下拉过她的手,“到外面说。”
要是她说出她是隔壁婢女的事,麻烦可是免不了的。
“等——”
他话还没说完,酆勤一回身,连点住他周身大|岤,,让他当场闭嘴。
“你会点|岤?”史微光羡慕的说,“好厉害。”
哪像她只会拳脚功夫,唉,酆勤他有上京拜师学艺,学的应该就是这种高深的功夫吧。
“学了一些皮毛而已。”
“你太谦虚了。”
他牵着她的手走到庭外,关心的问:“你怎么过来的?”
“我翻墙呀。”现在绿寒和紫雾一定在墙边提心吊胆的等她,顺便帮她把风。
“翻墙?”他轻声责备,“脚不痛了吗?该休息不休息,翻墙做什么?”
是她家少爷又责罚她,让她无处可逃又躲到这了吗?
他一想就觉得心中一股怒火熊熊的被点燃了。
“没办法,再痛也要来,我非得见你一面不可。”
酆动心中一甜,感到脸上一热,突然失去声音,只能傻傻的看着她美丽脱俗的脸庞。
看他突然下说话,史微光抬眼看他,察觉到他神色有异,脱口道:“怎么了?”
“没什么。”他笑一笑,“你倒是挺大胆的嘛!我听了都被你感动了。”
她这才明白她坦率的一句话,他听在耳里却是好暧昧,忍不住脸上发红,又发现他依然握着她,连忙甩开他的手。
“我才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来说句话的,说完我就走。”
“你爱听不听随便你,我才不管呢!”她转过身体背对着他,此时已是心跳加速,脸上红潮不退。
“我爱听,怎么不爱听?你说吧,我听着呢。”
听到这句话,她害羞的低下头,深吸口气后才开口,“那我就说了,两天后那趟镖你让镖师改定别条路吧。”
只要改变路线就不会遇到她爹,那就不会失镖,她爹也不会因为对方有防备而有闪失。
他长腿一迈,转到她面前,“喔?为什么?”
她咬咬嘴唇,一脸为难,最后抬眼望他,“你别问为什么,我只问你答不答应。”
“你没说清楚我不会答应。护镖的路线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可以说改就改,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不会放弃已经走出来的熟路。”
史微光一跺脚,“走镖有什么规柜我不懂,我只知道你得答应我改路线。”
“告诉我原因,”
“笨蛋!我是为你好,你不听会后悔的。”她着急的说:“难道你就不能不问原因相信我一次?”
他笑着问:“姑娘,我不认识你,又要怎么相信你?”
“就算你跟我很熟,难道我就一定不会骗你?相信我,你只是绕点路晚些到镖,没有损失的。”
“换句话说如果我坚持定原路,就会到不了镖损失惨重?”
有意思。
她超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干么说那么多话让他拼凑事实呀?
“我不知道!总之这就是我要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我要走了!”
酆鄞一把拉住她,笑着点点头,“我答应你,”
她愕然的看着他。怎么?不是不相信她吗?为什么突然又变卦了?
“我会答应你,只要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说不上来这是什么复杂的心情,她觉得既羞又喜,差一点就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
转念一想,随口说了个名字,“绿寒,我叫绿寒。”
“酆勤,我的名字。”
“我知道,”
他们彼此凝望着,充满爱意的火花在眼神中交流。
“啊!”
“匡当!”
“穆少爷!你怎么了?”
酆勤回头一望,远远瞧见两个送宵夜的婢女在屋子前大叫,打碎一个盘子,八成是被穆宇浩的怪模样吓的。
当他再度回头时,芳踪已杳,只留下淡淡的馨香味。
“扭了脚还跑得这么快?”
酆勤笑一笑,快步进屋去帮穆宇浩解|岤,他得想个合情合理的说法来掩饰她的身分,免得被他趁机乱搞一通。
另一边,因为急着闪人而摔进牡丹花丛里的史微光挣扎着站起来,一拐一拐的含着疼痛的眼泪走开。
“唉,好人真难当。”
但至少酆勤不会落入甄美人的魔掌中,她牺牲一点、痛一点又算什么呢?
第七章
“嘿!嘿!嘿!”
宽敞的练武场上整齐的排着光着膀子练武的汉子,动作一致的比划着,嘴里发出整齐的呼喝声。
朝着练武场大开的厅门里,看起来很威风的史微光坐在太师椅上,旁边的王总管捧着帐簿,念经似的讲些家计,但她的心思却完全不在眼前。
这几天地都心神不宁,没办法平心静气做一件事,因为她对老爹找人劫镖这件事深感忧虑。
她很怕酆勤最后还是没听她的劝,走了原路,双方人马争夺下难免有损伤,她不想爹爹受伤,可也不愿酆勤有损,
她的心情好矛盾,烦恼得吃睡部下安;
“少爷,喝茶。”
绿寒送上热茶、点心,看她神情恍惚,于是多喊了几声,“少爷?少爷?”
怎么啦?从老爷出门之后她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是担心老爷的计划出错吗?
“少爷跟我正忙着,你东西放着先下去吧。”王总管挥手赶她。
“是,总管。”
绿寒不安的回到武诚阁,坐在窗边纳鞋底的紫雾抬头问:“咦?少爷呢?没跟你一起进来?”
她摇摇头,“少爷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恍神恍神的,跟她说话也似乎没听见,不知道是不是在担心老爷。”
紫雾噗哧—笑,“亏我们从小跟少爷—起长大,你还不清楚她心里想些什么吗?担心?她当然担心喽,又要担心老爷,又要担心勤少爷,难怪没心思听你讲话。”
“也对,少爷对勤少爷似乎有那么一点好感。”
“一点?呵呵呵,绿寒你也太客气了吧?我说呀,少爷是喜欢他喜欢得很,喜欢到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
“那该怎么办才好呀?”她担心的说:“老爷会很生气的!少爷以后要怎么嫁给酆少爷?”
紫雾难得的叹口气,“唉,老爷的脾气很硬,我想不可能会答应少爷嫁入酆家的。”
两个人正讲话时,另一个婢女兴高采烈的跑过院子前,看见她们两个还坐在屋里,于是折回来,很兴奋的说:“哎呀!你们两个怎么还坐得住?赶紧到门口去瞧噍热闹呀!”
“瞧什么热闹呀?”
“你们没听说吗?隔壁的勤少爷走镖出了差错,受到极重的伤,八成是活不下去了。”
“什么?”她们猛然站起,针线篮放下就冲到街上来,“这算什么热闹?你有没有同情心呀?少爷呢?少爷人呢!”
槽了!发生这种事,少爷一定哭死的。
“是隔壁耶,隔壁的人出事咱们的职责就是卓灾乐祸不是吗?”人家少爷一听见就高兴的冲出去瞧热闹了,哪还像你们?”
她话还没讲完,紫雾和绿寒飞快的冲出去。
“等等我呀!我也要去瞧热闹!”
“少爷,关于城西那块租地,是不是今天就去收回来?”王总管恭敬的问。
史微光刚好拿起茶盏,皱着眉说:“我翻过租约,那块地是租给善幼堂的,约都还没到,不用急着收回来。”
善幼堂专门收留孤儿、孤苦老病的可怜人,当年她爷爷要做善事积福,所以用一年一文钱的代价租给善幼堂,并且写明可租一百年。
“但老爷吩咐过了,—定要马上收回来,以免耽误之后的进度。”
“什么进度?我爹收那块地回来是另有用途吗?”
“是呀,少爷。”王总管笑咪咪的,“老爷要盖一座大园子当新房哪,如果要在明年底完工,铁定要现在开始整地动工。”
“新房?”她越来越不明白了,“谁的新房?”
“当然是老爷的呀、少爷,你不会不知道朱小姐要搬回来了吧?老爷先预备好新房,等他跟朱小姐拜堂之后就全家迁过去,有隔壁这种恶邻居,早就该搬走喽。”
史微光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她爹的如意算盘打那么精!
没有情敌碍手碍脚,当然他和丁夫人的事就会很稳当,连新房都急着盖。
“不行,这事不能这么办!”
“但是少爷……”
王总管还想再劝,突然练武场起了一阵马蚤动,有人跑进来大叫,“少爷!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呀!”
“怎么了?”
“隔壁走镖遇到上匪啦!伤兵残将刚回到门口,听说勤少爷重伤快死了,这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吗?”
史微光大惊失色,手中的茶盏掉在地上摔个粉碎,一句话没听完就冲出去。
重伤?快死了?
不!不会的!不可能有那种事!
眼泪火速的冲进她眼里,滚出眼眶落进茂密僵硬的胡子里。
难道他没有听她的劝改路走,终于还是中了埋伏?
可恶的他、该死的他,为什么不放弃算了,为什么要用性命护镖!
她用力推开那些急着要去看热闹的师弟,一马当先的冲出去。
他不可以死!不可以就这样离开,她都还没有告诉他……她喜欢他。
从她掉进他怀里的那一刻起,她的眼里、心里就有了他。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再看见他!
推开大门街到路上,隔壁的镖队果然已经回来正准备进门,有几个人身上带伤,缠着厚重的纱布,看起来很明显的经过一场恶斗。
她用眼光急速的梭巡着,那些伤兵残将里却没有她非得见到不可的他。
绝望的呼喊从她嘴里传出去,“酆勤!”
紧接着奇迹发生了。
人群往两边让开,正跨进门槛的他一脸惊讶的回头看她,就连穆宇浩都不解的回头望着她。
她瞪大眼睛,老天爷呀!他伤在哪里?伤在哪里?
“酆勤!别走!”
史微光迫切的街上去,张开双臂只想拥抱他,但下一秒却觉得脸上、胸口同时一痛,身子直直的往后飞,砰的一声摔倒在街上。
酆家的镖师爆出阵阵大笑,史家的徒弟大声喝骂,绿寒和紫雾也已经跑出来,连忙一左一右的把她扶起来。
“姓史的家伙真阴险,知道你护镖打得快脱力趁机来偷袭,还好你反应快。”
酆勤皱眉道:“有其父必有其子。”
一个安排半路劫镖,一个等在门口偷袭,真“好”的家风啊。
“转身,他根本不想多看史微光一眼,直接进门。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她眼冒金星,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喂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一进屋,穆宇浩就兴匆匆的问,“你不是跟酆老伯一起押镖吗?怎么你回来他却没见到人?”
他微笑着说:“我们出城后就分成两队,现在我爹应该已经将货送到京城了。”
他并不是不相信绿寒来跟他示警的话,只是谨慎的他做了另外的安排。
让爹押真货绕路,而他押着空箱走原路,果然遇到伏虎山的上匪。
听酆勤解释完之后,他忍不住称赞,“你真是神机妙算耶,居然连有土匪等着埋伏劫道。”
酆勤笑而不答,很清楚自己该感谢的人是哪一个。
“少爷!”一个镖师匆忙的跑进来,急道:“史元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闯进来了!”
他话才讲完就听见史元的大嗓门在花厅大吼,“还不滚开!叫酆勤出来见我!”
“少爷,要不要我叫兄弟们把他打一顿赶出去?真是厚脸皮,要不是少爷救他,他恐怕没命了,居然还敢上门来找麻烦?”
穆宇浩惊讶的瞪大眼,真不敢相信,救他?这可稀奇,他怎么会去救那个史老头?
“不用,我出去见他。”酆动阻止镖师拿家伙,“叫兄弟们都退下,让我单独跟他说几句话。”
他往外走,穆宇浩亦步亦趋的跟出来。
“我说单独,你听得懂单独的意思吧?”
他哼了一声,“不跟就不跟,了不起呀。”有什么话不能让他听的?
越这样搞神秘,他就越要想办法偷听不可!
酆勤走到花厅,右臂吊在胸前还踱着一条腿的史元哼了一声,抬头望天用鼻孔看他,浑身伤还一副跩样。
“史馆主脚程倒不慢,这么快就回城了。”
“哼,废话少说,我这个人下爱拖泥带水,不承人家的情也不受人的惠,你有什么要求就爽爽快快的说吧!”
真是有够倒楣的,酆勤这个臭小子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押着空箱子上路,难怪土匪下去抢的时候没有镖师反抗,就乖乖的将镖车双手奉上。
他摇摇头,“我没有什么要求。”
“放屁!你救了我一定很得意吧?想要用这个要挟我,我不怕,你尽管到处去说,我不会承认的!”
“我已经说了没有要求。”
“别以为我会被这一点小恩小惠收买,我没有叫你来救我,所以我不会感激你的,妈的!快说你想怎么样,我快点把这个该死的人情还给你,从此互不相欠就当没这件事情。”
酆勤忍不住好笑,他会去救史元纯粹是出自于路见不平的心态,并不是想以此要挟他。
当土匪劫走空箱之后,他很想知道幕后主使是谁,所以悄悄跟上去,然后不意外的发现是史元。
史元现在应该知道跟上匪打交道是不明智的,因为上匪劫了镖之后将他捆起来毒打一顿,说要用他向家属要求大笔赎银。
既然知道这种事要是放着不管,良心过意不去,于是他带领镖师杀人上匪窝,展开一场激战后成功救出史元,也将一干凶狠恶徒送官。
“快点!别婆婆妈妈的,你是要叫我下跪磕头还是戴枷游街?老子我不在乎,不欠你们酆家就好。”
酆勤一笑,“史馆主,我跟你没有深仇大恨,何必这样羞辱你?”
“他妈的臭小子!少罗唆,我叫你开出条件来,就是不想欠你这个情,你再他妈的跟我玩假客套这把戏,我干脆把你救的命还你好了!”
酆勤知道他性烈如火,只怕说得做得到,同时脑中又想到那个鹅黄|色的身影,于是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大胆跟史馆主要个人。”
“咦?”史元一愣,“要个人?就这么简单,没别的要求?”
“没错,就要一个人,然后我们就一笔勾消,从此不提这件事,怎么样?”
“当然好!”他真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解决了,他本来以为会被狠狠羞辱一顿,然后一辈子都得活在这份恩情里的。
“说吧:”他如释重负,高兴的说:“要哪个人?”
“唉啃!好痛喔。”
史微光哭丧着脸,“可恶的酆勤!用得着下这么重的手吗?好痛喔,轻轻轻一点啦!”
“这也不能怪勤少爷嘛。”紫雾拿着颗水煮蛋,轻轻的在她被打肿淤血的脸上滚按着,“你那样直直的冲过去,他八成以真以为你要打他。”
“他是笨蛋吗?亏他学了这么多年武,连人家是不是要打他都分不出来。”
不过她一时情急,忘了自己还是男装模样,难怪挨揍。
虽然知道不能怪酆勤,可是她就是呕呀、气呀,好端端的被心上人打了一顿,还不倒楣吗?
心上人?好害羞呀,她居然已经在心里改叫酆勤心上人了,好险没人知道。
紫雾笑着说:“幸好这件事是误传,差点把少爷你给急死了。”
“我才没有呢!”她嘴硬不承认,“谁会因为这样着急,我跟他又没有关系,才不担心他呢。”
“不担心怎么眼睛都是泪呀?我可记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