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美女博士闯情关

美女博士闯情关第15部分阅读

    的助眠药,而后马不停蹄地寻到一袋糖豆,接着跑至洗手间。将药瓶打开,小心翼翼地撕开上面的纸盖,将助眠药一股脑撒入抽水马桶,按下开关,将药丸全部冲走,仿佛冲走了自己所有的烦恼和负罪感。细数糖豆的数量,如数灌入药瓶内。在纸盖上蘸了些自己的口水,重重按压,最后拧上瓶盖,终于让它恢复了原状。

    回到有些不耐烦又有些戏谑的易思思身旁,趁她不注意,从购物车中摸出原药瓶,在原处换上了“糖豆”药瓶。直到易思思成功地为“糖豆”药瓶付款,许向轩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这一个多月以来,看到精神越来越好,脸上的笑容愈来愈多的易思思,许向轩明白:她渐渐走出了阴影。

    而今日,易思思居然会吃掉剩下所有的“糖豆”,简直不可思议。许向轩庆幸自己当时举动,否则现在……他望向易思思病容,胸口无端地升起了怒火。许向轩神情一肃,语气跋扈地对田源说:“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田源吓得肝胆俱裂,就快说出来时,被蔡恒讽刺地插了一嘴:“这关你什么事……”

    来到医院,几人忙前忙后,终于将易思思安置下来。

    易思思没过多久就出院了。她感激朋友们的帮助和关心,却对自己住院的原因难以启齿。她认真地站在每一个人面前,郑重地道谢,得到的回应是田源的躲闪逃避、蔡恒的炽热浓情、许向阳的困惑关心。易思思不敢直视许向轩,他再一次救了她,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易思思终究没有看到许向轩眼里的痛苦和揪心。

    易思思本意并不是轻生,事实上她只是想多吃几粒药丸好好地睡一觉而已。不曾想自己会突然发烧病得厉害,以至于误以为自己服药过量即将死去。当易思思经历了这场临死体验,才发现自己无比眷恋着这个世界,眷恋尘世的喧嚣温暖,眷恋与亲朋好友凡俗的交心,眷恋美好未来无数的憧憬与可能性。

    易思思常常为小说电视里殉情的男女主人公落泪,他们的爱情太伟大、太感人。可她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她做不到那么伟大,那么感人。她也不需要别人为她感动,为她唏嘘。她只想过自己的普通平庸的生活。如果还有爱,那么留在回忆里,足以。

    易思思发现这个乌龙根本无从解释,只好让误会存留,只愿大家能淡忘此事,不再提起。

    回到家中,易思思如“老佛爷”一样被高高贡起。“好基友”们变身体贴入微的蔡公公,田公公。两人对她的态度也变得小心翼翼,甚至说话也要经过大脑思考片刻。尤其是田源,简直如耗子见到猫一般,甚至有时吃饭也不敢直面易思思,讪讪地端进屋里。

    易思思心情已经大好。每次想到自己吃了一个多月的糖豆“安眠药”,竟不知不觉治好了失眠和噩梦,易思思都会“我自横刀向天笑,笑完我就去睡觉”。

    易思思讨厌“好基友”们突然转变的态度。她还和从前一样讲笑话,插科打诨,怎料两人毫不配合,一直冷场,仿佛在思考:“思思这个笑话是不是在影射些什么?”

    每当这个时候,易思思都会露出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容。

    蔡恒终于按捺不住,挑了一个黄道吉日,将田源支出去。在餐厅点上香薰蜡烛,擦净压箱底的花瓶,插入几朵鲜花,做上两份牛排,等待易思思回家。

    易思思推门进入公寓,客厅漆黑一片,厨房里隐隐透着微光。易思思伸手去摸客厅开关,灯仍不亮。

    “恒叔、小源子,跳闸了吗?”易思思朝屋里喊道。

    屋里寂静,只有厨房隐约传出节奏布鲁斯的调调,易思思朝厨房的幽光走去。刚进门,便被跳出来的蔡恒吓了一跳。

    “surprise(惊喜)”

    易思思抚了抚胸前,瞪了一眼蔡恒说道:“惊吓还差不多……不带这么过节的。”

    蔡恒面露困惑:“过什么节?”

    易思思环视气氛情调诡异的餐厅,鲜花、烛光、音乐……瞬间明白蔡恒的本意,全身开始不自在,一时间忘记回答蔡恒的话。

    “思思,坐下来吃饭,我有话对你说。”

    易思思被蔡恒推到座位上,心中惴惴不安。

    易思思的拘束令蔡恒有些难堪,只好干咳两声:“我们先吃饭……”

    易思思拿起刀叉,开始低头切割七成熟的牛排,不敢抬头看他,心里开始不断计较。

    “先吃这个甜点,我特地请马露做的,她说是她最新开发的甜品。”

    易思思点头应下,拿起勺子舀布丁,突然吃到一个口感奇怪的东西,吐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张纸条。展开一瞧,上面写着一排奇怪的字母:“sr sr,os t nb。”

    易思思抬头看向蔡恒,面带不解:“恒叔,这上面的符号是什么意思?”

    蔡恒笑而不语,伸出手摸了摸易思思的脑袋。

    易思思稍稍一躲,尴尬地笑着,语气自嘲地说:“总不会写着,思思我爱你吧!”

    蔡恒哈哈大笑,稍顿,说道:“果然聪明,你仔细回忆一下高中学的元素周期表,然后念念这几个元素。”

    易思思典型文科生,高中元素周期表只背到了第36号氪(kr),何况时隔已久,遥远的记忆早已模糊,易思思只好拿出手机,上网搜了搜。

    这一搜,果然是“锶锶,锇砹铌”,易思思顿时不知所措,只盯着餐盘上的肉看,仿佛期盼牛排幻化成一道传送门,将她吸走。

    蔡恒鼓足勇气般,强作镇定地开口了:

    “思思……”

    “我们朝夕相处快一年了,彼此之间熟悉了解,我对你的感情你应该是懂的。其实,我考虑过很久,我们之间是否合适。可自从那次你生病,我发现这些深思熟虑实在可笑,我真的无法想象听不到你欢笑的公寓。我愿意等你,等你接受我。思思,我想许你一个安定的未来,我希望我们能够永远住在同一屋檐下,你……愿意吗?”

    易思思良久不语,蔡恒屏住呼吸。音响里嗡嗡作响的情调音乐仿佛把种种情绪纠缠在了一起。

    易思思计较已定,抬头看向蔡恒有些无措的眼神,严肃地说道:“我愿意……”

    第26章加油一挺胸,刹车一鞠躬

    “愚人节快乐……”易思思突然收起严肃的表情,绽放出一个大大的耍赖的笑。

    蔡恒前一秒还被幸福环绕,后一秒霎时犹如一桶冰水浇身,僵住了笑容。

    “你说什么?”

    易思思笑语盈盈:“恒叔,你这个玩笑也开得太过了,弄出这么大的阵仗,真是吓得我屁滚尿流。”

    蔡恒嗅到了被拒的苦味,心里明白易思思不愿当面拒绝伤他自尊。蔡恒有些发愣,摇头低语:“你的玩笑也开得太过了……”

    易思思装作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嘴里嚼着牛肉,含糊地说:“恒叔做的牛排越来越好吃了……”

    两人继续进餐,易思思笑谈这日办公室里道格整蛊,用假蜘蛛吓得她惊声尖叫,引来整层楼强势围观的囧事。又讲了讲自己为了打击报复,在道格身后贴上“我是单身,电话xxx”的趣闻。

    蔡恒照常欢笑,照常接话。

    餐毕,两人回到各自房间。易思思关上房门,长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紧皱的眉头。蔡恒取出那份写有此日“诸事宜”却没有标记此日“愚人节”的台历,狠狠地撕毁,眼眶发红。

    午夜12点,辗转反侧。蔡恒给易思思发了一条短信:“你知道昨天我没有开玩笑。”

    蔡恒不指望易思思回复,他知道她的睡眠一直很好,不爱熬夜。没想到,半小时后,蔡恒收到了她的回信。

    “恒叔,谢谢你!这声感谢不只为了你近一年的关心照顾,还有你带给我的欢乐,还有你的喜爱。我知道你在寻找一生的伴侣,可我注定不是一个好的妻子人选。恒叔,你和小源子都是我的亲人,是我在这轮冰冷孤寂的月色下最温暖的慰藉。正因如此,我更不舍得失去你——作为亲人的你。恒叔,你值得比我更好的女孩,比我更适合做你妻子的人一定还在等着你。谢谢你,对不起。”

    蔡恒起身,在屋里踱步。窗帘并没有拉上,蔡恒抬眼便看到了那轮冰冷孤寂的月亮。

    蔡恒有些后悔发送了那条短信,他明知道易思思对他并没有男女之情。易思思看得太透彻,他是多么渴望找到终身伴侣,他是多么渴望自己的终身伴侣与所爱之人合为一体。原来,她连“等待”的机会都要亲手剥夺,毫不留情。

    蔡恒有些不服,站在化学的角度来讲,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物质是牢不可破的。黄金密度大韧性强,却柔软易锻;金刚石硬度大结构稳,也经不起重物敲击。蔡恒想不明白,为何世间最硬,竟是人心。

    “吊丝啊……”

    夜,凉彻骨,注定无眠。

    次日晨,易思思起床,准备洗漱。洗手间镜子前一身正装的田源正笨手笨脚地摆弄领带。易思思原本打算稍等田源片刻,不料等了十几分钟,田源还未出来。易思思有些不耐烦,慵懒地倚在厕所门框,饶有趣味地观察田源的双手绕来绕去。

    田源又是一副畏首畏尾的模样,焦急地说:“思思,马上就好,你再等我五分钟……”

    易思思一脸怒其不争,笑道:“我会平结,温莎结和交叉结,你想要哪一种?”

    “啊?”田源夸张地掉了下巴。

    不等田源再度询问,易思思已三步两步走进洗手间,扯住田源的领带,往前一拉,田源一个趔趄后站稳,与易思思面对面。

    “思思,你……”

    “看你的样子是要去面试,给你打个温莎结吧。”

    田源近来一直躲着易思思,害怕她记恨吵架一事。而易思思此刻毫无芥蒂的亲昵让田源心生暖意,脱口问道:

    “思思,你不生我的气了?”

    易思思认真为田源系领带,三下两下便成功。捏住温莎结,猛抽窄端,拉紧。小手拍了拍完美的领带,吐了吐舌头说道:

    “我为什么要生你气?你又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其实那天的事是一个误会,只是我说了大家也不会信,所以干脆懒得解释……”

    “你真的原谅我了?”田源仍旧持疑。

    易思思一脸无奈:“废话真多。”

    田源压抑了许久的烦恼释放,兴奋异常:“思思,这次暑期实习面试若能成功,我请你吃饭。”

    “那是必须的,得对得起我打的领带。”易思思骄傲地望了望自己的作品,得得瑟瑟地占据了洗手间,推田源出门。

    田源出门转身,眼神明亮:“思思,谢谢你的领带……我是想说,谢谢你给我打领带。”

    易思思也回应了一个明媚的笑容,她的好基友终于回来了。

    期末将近,漫长的暑假即将来临。大家都在做着旅游出行或是回国回家的计划。

    田源果然面试成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他即将成为美国第五大银行富国银行林肯分行的实习生。

    易思思幸运地获得老板弗兰教授的提拔,正式获得研究助理奖学金。研究助理学费全免,工资不菲,易思思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刻激动得热泪盈眶——她终于不用让父母破费,能独立生存在这片不再陌生的土地。

    当然,这份通知书的代价是暑期需要留在学校工作,不能回国。告知父母时,父母为她感到骄傲自豪,并爽快的答应了给她打几千美元,供她买辆二手车。

    为期三个月的暑假正式开始,易思思每周需要工作20个小时。假期无课,空余时间很多,易思思将学习开车提上了日程。

    若是从前,蔡恒是一个颇佳的驾驶教官人选。可如今,易思思尽力减少求助于他,怕他对她念念不忘,也怕他旧事重提。

    田源打算读完硕士便回国,没有长期留美的计划,所以不愿学车,也没有驾照。

    史玉莹开车技术不错,可惜回国了。马露和小美熙也不会开车,两人对于易思思即将学车的际遇充满了期待。

    许向轩呢?

    易思思陷入沉沉地思考挣扎。最终决定,不去打扰他的生活。她想,或许生活少一些交集,他对她和她对他的淡淡的好感便会慢慢消逝吧。

    最终确定人选——热爱飙车,技术良好的许向阳。

    “右拐,转向灯打上,快,方向盘再转一点……唉……磕到马路马路牙儿啦……”

    “油门……哎呀……松一点……放松一点……别紧张……”

    “刹车!要撞杆子上了,思思姐……no……”

    砰!

    “喜阳阳,不好意思,撞了……”易思思的脸一直红到脖子和耳根。

    许向阳一脸哀恸,慌忙下车检查。好在车速不快,德国车经得起撞击,几乎没有肉眼可见的损害。

    “没事儿,这车抗撞,刚才那一下听着声音大,可我检查了,没有擦伤。”

    易思思面露愧色:“我一会儿一定小心,真对不起。过段时间买车就不用你的车了……”

    许向阳无奈地叹了口气:“思思姐,我一定要让马露离你远远的。你是宇宙第一马路杀手啊。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加油一挺胸,刹车一鞠躬,拐弯孙悟空’了……”

    第27章向轩成长史,习惯一个人

    许向阳不久便会回国,可易思思的学车进展很慢。许向阳深感心有余而力不足:“思思姐,你要是在国内上驾校,一定会被教官骂死的。你连自动挡都开成这样。”

    易思思全身紧绷,注意力高度集中:“哎呀,前面路口我该不该停车?”

    “不用停,没有停车标志,你是直行,接着走。后面有车跟着,加速开。”

    易思思心里想着踩油门,却一不小心踩成了刹车,许向阳一“鞠躬”,愤愤地望向易思思:“不要无故在路中间踩刹车,你会被追尾的……”

    易思思慌忙换成油门,许向阳又是一个“挺胸”,心中恸哭不已。

    终于开稳,许向阳为了让易思思放松,找了一个话题聊起来:“思思姐,最近我看到有人卖甲壳虫,车只开了3万迈,很新,价格一万美元,甲壳虫很适合你,你可以考虑一下。”

    “我只能买5000到6000价位的二手车,甲壳虫太贵了,买不起。”

    “思思姐都有奖学金了,干嘛不对自己好一点?”许向阳不以为然。

    “奖学金的钱我省着点花,可以攒攒出去旅游。买车的钱是父母给的,他们只能供给这么多了。”

    “你可以多问爸妈要一些嘛。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女儿要富养’,如果将来我生了女儿,我一定给她买好车,至少宝马奔驰吧。”

    许向阳说得轻松,可易思思听着很不是滋味。

    虽然偶尔会有消费观念的冲突,易思思觉得自己和许向阳这种家境富裕的小留学生们并无隔阂。

    贫富差距是存在的。成长环境差异造就的不同价值观,究竟还是给人与人之间的设立了一道屏障。易思思不由联想:“不知许向轩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呢?”

    易思思思索片刻,说道:“你能这么说是因为你有这个资本,父母给予你的物质条件已经成为你能力的一部分,你不用费力就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可是我不一样,我的父母并不富裕,但是他们同样视我为珍宝,在他们的能力范围内满足我的种种需求。所以我不可以贪心,我很幸福很满足。”

    许向阳仍旧一副不理解的样子:“我觉得就算是穷,也要给女儿最好的东西。”

    易思思摇了摇头,没再接话。

    次日,易思思仍与许向阳相约练车,迎来的却是许向轩。

    “向阳这些天有事,让我来替他。”许向轩别扭地说出这句话,眼神躲闪。事实上,许向轩脑子里回荡许向阳的教诲:“哥,千载难逢的独处机会来了!不过我要提醒你,思思姐的驾车技术……呵呵呵呵……”

    易思思始料未及,心里咒骂了许向阳一句,随后温顺地上了车。

    刚调好座椅和后视镜,易思思见身旁许向轩微微冒汗,自己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开口便问:“许向轩,刹车在左边还是右边?”

    “你?”许向轩吓得一抖,汗流的更多了。

    “我错了,我错了,记起来了……在左边……”

    易思思慌忙发动车子。上坡过猛,只听汽车后方嘎吱一声巨响。

    许向轩脸色瞬间铁青,目光如剑地说道:“脑残……我的车底盘低,上坡轻点儿开,刚刮着底盘了。”

    易思思再一次听到许向轩骂自己脑残,心里非常不爽,撇了撇嘴,继续前行。

    车速越来越快,许向轩扶住侧上方扶手:“超速了,慢一点……慢一点……”

    易思思只好听话,开始减速。易思思突然想起昨日的疑惑,于是问道:“许向轩,喜阳阳昨天看中一款一万美元的甲壳虫,推荐给我。可我父母只给了我六千美元,你觉得我应不应该问父母再要一些钱买下甲壳虫?”

    许向轩答道:“你若是喜欢,可以用自己的钱买。如果不够,可以管我借,不用着急还。”

    易思思扑哧一笑:“这么想当债主?利息多少呢?”

    “不要利息,不还也可以……”

    易思思哈哈大笑:“呆子,我不是想找你借钱。只是想看看你和喜阳阳从同一个家庭出来,消费观念是否一样。他觉得我父母给我钱买甲壳虫是理所当然的事,而我觉得父母已经尽力了,不能让他们再破费。”

    许向轩闭目沉思片刻,说道:“向阳他从小没受过苦,不知道父母创业的艰辛。”

    易思思听出许向轩语气里的心酸,讷讷地问:“你小时候吃过苦?”

    “那倒也没有,我出生的时候是爸妈创业最艰难的时候,他们原本就不想要我,迫于家庭的压力生下我的。我出生以后,他们工作太忙,没有时间照顾我。等六岁时,家里的条件渐渐好起来,向阳也出生了。他性格讨人喜欢,所以爸妈更关心他一些。”

    “那你嫉妒喜阳阳吗?有没有怪父母忽略你?”易思思不知为何对许向轩的童年很感兴趣。

    “以前嫉妒,现在不会;以前怪过,现在不怪。”

    “那为何暑假不跟他一起回国?”

    许向轩的声音有些落寞:“出国前和父母起了争执,回国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最近导师新申请到一批项目资金,让我做领头人,我答应了,所以有很多事情需要筹备,走不开。”

    易思思知道许向轩老实,可没想到老实到这种程度,有些想笑,又有些为他心疼:“我相信你父母是关心你的。许向轩,找个机会和他们聊聊,事情一定会有转机。”

    “没关系,我习惯了一个人。”

    易思思失神,脑子里回荡起另一个人的声音。

    “傻丫头,你不懂什么是孤独。”

    “思思,我习惯了一个人。可是你来了,是你给了我另一种圆满的可能。”

    许向轩的声音和脑海里的语调渐渐重合,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突然前方蹿出一只小松鼠。易思思担心撞上小松鼠,再次猛踩刹车。

    “脑残……”许向轩高声叫骂,额上的汗珠晶莹剔透,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车停稳,易思思侧身望向许向轩,神色有些恍惚,眼睛里却闪烁着不一样的灵动和光彩。易思思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抬起手来。

    许向轩刚想再喊:“脑……”

    易思思的手已抬许至向轩额前,为他轻轻地擦拭汗水。

    许向轩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此时他的感官被无限贴近的掌心温度和手帕的芳香占据,恍若一场永不惊醒的美梦。

    第28章脱衣舞之夜,不过尔尔也

    易思思僵住手,迅速抽回。许向轩鬼使神差地将手举起,试图抓住她的手心,却不料在触碰的一刹心生退缩,往外一拂,将易思思的手推开。

    易思思眼中的灵动与光彩顿失,取而代之地是无尽的失落与沮丧。

    “他不是‘他’。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喜欢我,是我自作多情了。”易思思如是想。

    许向轩看到易思思的模样,恨不得抽自己几耳光。

    “对不起,我忘了你爱干净,冒犯了……”易思思低下头,将手帕伸过去:“这个帕子是干净的,你若不嫌弃就给自己擦擦。我开车不好,让你受惊了……”

    许向轩接过手帕,低声道了句谢谢,接着说:“向阳怎么能放心让你这样上路,太危险了。你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想想办法。”

    易思思觉得好笑:“教车这件事还能在家想办法?难不成你要去读《怎样教授驾驶》的论文?”

    易思思念头一转,有些气馁:“是我太笨,许老师嫌弃我,不愿意教我了吗?”

    “不是不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许向轩慌忙澄清,满脸诚恳。

    易思思不知许向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相信他不会骗自己,一定会想出“好办法”,于是在家清闲了几日。许向轩则如人间蒸发一般,连人影都没见着。

    某日,也不知是谁灵机一动,提议去脱衣舞酒吧玩耍。大家深感待在林肯实在无趣,纷纷表示赞同,充满了期待。

    “去!必须去!我一女汉子,怎么不能去?”

    在好基友们鄙视的眼神下,易思思以考察资本主义腐朽生活的名义整装待发。

    她一改往日形象,穿起一身紧身黑色丝质连衣短裙,蹬上高跟鞋,脸蛋上涂抹着鲜红的唇膏和深蓝的眼影。曼妙火辣的身材,性|感|诱|惑的妆容让所有人失神好久。

    “咔、咔、咔”

    易思思踏着有节奏的步伐,众星拱月般走在四个高矮胖瘦不一的男士们中央。易思思第一次来脱衣舞酒吧,原本亢奋激动,可进入酒吧后,突然感觉浑身不在,很想把自己缩成一团影子,有些后悔今日打扮得如此妖娆。

    “思思,你这身打扮真的是来看脱衣舞的吗?我看是来跳脱衣舞的。”田源不坏好意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会跳钢管舞?”易思思毫不介意田源的调侃,转身看向了四个男士,原本的跃跃欲试的他们也和自己一样变得畏手畏脚。易思思感慨,咱果然是社会主义好青年,没见过万恶的资本主义鬼脸。唉,还没进大厅就怕了……

    大家纷纷出示证件,证明自己年龄大于十八岁,购买了入场券。易思思觉得许向阳递给收银员的驾照有些不对劲,抢过来一看,居然是许向轩的。

    “喜阳阳,你怎么把你哥的驾照拿来了?”

    “嘘!思思姐小声点,我没满二十一岁,不能买酒喝。今天出来放松,怎么能不喝酒?”

    易思思恍悟,并不介意许向阳偶尔放纵,说道:“他们听不懂中文,没事!袁奋不会也弄了张假证件吧?”

    “没有,他可羡慕我有一个亲哥了。一会儿他不喝酒,回家可以做司机。”

    许向阳幸灾乐祸地拍了拍袁奋肩膀,袁奋愤愤然地抽身瞪眼。

    进入大厅,脱衣舞酒吧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光线迷离,气氛暧昧,音乐喧嚣。迎面走来一位仅着胸罩和丁字裤的金发女郎,热情地向几人打招呼,将他们引到吧台。

    易思思要了一杯玛格丽特,她不懂酒,只会说这一种酒的英文。其他几人也分别点了几样,许向阳点单时像模像样,仿佛“酒”经考验,可易思思知道他“真能装”。蔡恒的表现相当自然,来美国第四年了,想必不是第一次进酒吧,也不知他是否看过脱衣舞。田源脸上的一本正经做不了假,但他还是点了份芝华士。

    几人端着饮品围坐在离舞池不远处。舞池中央有一个棕色皮肤的脱衣舞女郎正在钢管上转圈。易思思觉得这些动作不够惊险,难度不大,颇有些失望。将自己的心思讲给好基友们听,引来一顿吐槽:“脱衣舞脱衣舞,你以为咱是来看跳舞的啊?咱是来看脱衣的啊!”

    好戏正式登场,脱衣舞女郎扭动着身子,来到舞池边缘。舞池边缘包围着一排椅子,通常男士们想要享受“特殊待遇”时,会坐在这里,往舞池投入几美元,女郎便会亲自过来。

    一个年轻的美国男孩见女郎过来,整个身体前倾。那女郎见状,脱下自己的胸罩和丁字裤,将丁字裤“噔”一下套在了他头上,男孩周围的朋友们哈哈大笑,那男孩也不羞恼,将丁字裤往下一扯,拴在了自己脖子上。

    易思思见女郎瞬间赤|身|裸|体,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居然是全|裸!易思思满脸通红,感觉自己浑身发烧。

    身旁的几位男士仿佛眯起了眼睛,一张张滛|荡猥琐的脸。

    易思思问几人:“唉,你们几个怎么不现在去享受‘特殊待遇’?”

    蔡恒的小眼睛里闪动着矍铄的光芒,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要胸大的白妹子……”

    易思思一口老血喷出来,几人狂笑不止,纷纷捂住了肚子。许向阳和袁奋对蔡恒竖起大拇指,钦佩地夸奖:“一语中的!”

    这些日子,蔡恒与易思思也进行过几次交谈。蔡恒表示:“思思,你不用躲着我。我们都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你说得对,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我们是亲人,是朋友。” 此刻,易思思见蔡恒当着自己的面也能开出这种玩笑,压在心中的大石终于卸下。

    棕糖美眉的表演结束,果然上来一个“大胸白妹子”,易思思目测:e?f?牙齿打了个颤。

    许向阳、袁奋和蔡恒早就按捺不住,大跨步地跑至舞台边缘坐下。“大胸白妹子”也稍秀舞技,便开始褪下轻薄的内衣。

    “大胸白妹子”首先来到许向阳面前,将自己的硕圆的双||乳|凑近他的脸,用||乳||沟将其夹住。身体稍抖,双峰甩起来,啪啪地拍到许向阳脸上。

    她结束了许向阳的服务,像猫一样爬到袁奋跟前,袁奋一脸紧张和欢喜。却见“白妹子”皱了皱眉,顿了一顿,接着将头伸出舞池,趴在袁奋胸前蹭了两下。随后转向蔡恒。

    三人一同返回原座,袁奋一脸不解:“奇怪,为啥她给咱俩的服务不一样?我给的小费明明和你的一样多啊?”

    田源在一旁看得真切,笑得嘴角抽搐:“你戴了眼镜,她没法下胸啊!”

    袁奋这才醍醐灌顶,恨恨地跺脚,将眼镜摘下来,摔在桌子上:“我x,太没面子了!”

    易思思则好奇地问道:“喜阳阳,‘大胸’的感觉如何?”

    许向阳的表情里有一抹失望:“其实没什么感觉,就觉得她的胸是假的,里面可能有硅胶。还有她身上抹了一种粉,所以碰上去不是直接接触滑嫩肌肤的触感,总有种上当了的感觉。恒叔给的小费最多,她的服务时间更长,你问问他。”

    易思思将疑惑的目光转向蔡恒,蔡恒摊了摊手,也语气失落的说道:“一样一样。只不过一分钱一分裸,我的时间比较长而已。”

    几人继续观看脱衣舞表演,除了田源端坐,其他几人偶尔碰上喜欢的女郎仍会前往舞池。易思思好奇心又起,加之一杯玛格丽特下肚,口不择言地问:“唉,我是女人,所以没什么感觉。你们都是气血方刚的大好男儿,快说说,你们有没有硬啊?”

    四人面面相觑,语气里皆有种莫名的惆怅。

    “看到现在,只觉着是在看一堆肉翻滚,真的没什么感觉。”

    “唉,盼望了这么久的脱衣舞,原以为它是资本主义的洪水猛兽,来了才发现,其实不过尔尔,还不如回家看日本爱情动作片啊。”

    第29章思思脱衣舞,向轩速救场

    玛格丽特入口的火辣,瞬间被酸涩的青柠味冲淡,杯口的盐边调剂着酒精的苦涩,因此并不冲鼻。易思思甚喜这爽口清新的滋味,但三十度的玛格丽特后劲十足,易思思酒量不好,一杯下肚,脸上早已一片绯红。

    许向阳等人再一次前往舞池边缘,等待“大胸白妹子”的临幸。易思思见田源一直如坐针毡,那蠢蠢欲动的表情里有着艰难的克制和隐忍,心中很是鄙夷。

    “小源子,你干嘛总不去啊?他们都去过好几次了,来了总得体验体验吧!别把自己憋坏了!”

    田源扭扭捏捏地憋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结语:

    “我是党员……”

    易思思彻底无语,拍了拍田源的肩膀。接着抢过他手里的芝华士,将杯底最后一点酒灌进嘴里。

    “是党员就不要来这种地方喝酒啦。来,姐帮你保持良好的党风党纪……”

    田源见易思思醉意朦胧,大叫不好:“思思,你酒量那么差,还喝这么多,一会儿谁抬你回去?”

    易思思心里笑了,忍住冲到眼眶边缘的泪,哽咽得语无伦次:“是啊,他不在了,没有人在我醉酒的时候抱我回家。可是为什么我不再盼望他的出现?为什么他总是阴魂不散……我只想和他在我们四十平的小屋里相守到老,我只爱他,我不会爱上他……一定不会……”

    酒吧另一边,许向阳刚坐稳,口袋里的电话震得腿发疼,直称扫兴。接起电话:“喂。哥,还没睡啊?”

    电话的另一头口气微怒:“你怎么把我的驾照和你的换了?”

    许向阳有些微醺,酒醉壮人胆,于是大方的承认:“哥,我现在在脱衣舞酒吧,虽说不过尔尔,但还是挺新鲜的。对了,思思姐也在……”

    “你说什么?你们在哪里?你怎么让她去那种地方?”

    许向阳稍有不快:“是思思姐自己要来的,又不是我怂恿的。哥你连这点自由都不给大嫂?有我在,她不会有事……”

    “你快说你们在哪儿?”许向轩一声怒吼终于将许向阳震醒。

    “我们在战栗者脱衣舞酒吧,在玉米人高速公路旁……”

    叮,叮,叮。

    电话里只剩一串忙音。

    易思思的情绪开始失控,断断续续地给田源讲自己的故事。讲她与薛浩然的相识相知,讲她与薛浩然在义工的旅途中共同成长,讲薛浩然的身世和自己的一腔爱意……

    此时蔡恒已回到座位,见易思思不停地含糊着说话,本想制止,却情不自禁地想要听她说完,阻止了田源打断易思思的企图。

    “你说以后再也不准我穿这么少,我答应你了,我答应你只给为你一人跳舞,可是你在哪儿?”

    易思思抬眼看向舞池,女郎正在为顾客们服务,舞池中央两根钢管孤独地立在那里,仿佛在召唤着她。易思思毫无征兆地起身,跳入舞池,以极其专业地步伐走管五步,行云流水般攀爬上去,做了一个单手单腿勾转,又做了一个单腿飞管。火辣的动作和完美的曲线立即引来全场欢呼。

    在场美国男人们见惯了脱衣舞女郎们的表演,突然蹦出一个观众进入舞池,兴奋地拍手叫好,高声吹着口哨,美元钞票开始从四面八方飞入舞池。

    许向轩浑身难受地进入大厅,迎宾的金发女郎走过来,想要挽住他的手臂。许向轩嫌恶地推开她,眉头紧皱,声色俱厉地说:“走开,我找人。”

    急不可耐地迈向大厅深处更加嘈杂之地,许向轩突然看到了舞池中央舞动的人影万分熟悉,耳边突然听到了亲弟弟焦躁的声音:“思思姐,你快下来啊……你怎么上去了?”

    扶镜一看,许向阳和另外几个熟人正在舞池下方焦急地跺脚,可谁也不敢上去。

    易思思有些摇摇欲坠地飞转下来,扶住钢管站稳。突然仰头大笑一声:“你看到了吗?”

    她扭动着腰肢,牵起连衣短裙的裙边,由下至上掀开自己衣衫。

    酒吧气氛更加热烈了。满身酒气的美国男人们,眼里的渴求和欲望瞬间膨胀——美国女性皮肤大多粗糙,而大多亚洲女性的皮肤嫩滑,光泽动人。何况易思思原本天生丽质,衣衫褪去,白嫩晶莹的肌肤让人欲罢不能。他们蜂拥至舞池周围座椅,几乎坐满。

    许向阳等人早已被易思思的动作惊呆,完全失去行动意识,只眼睛发直地望向舞池。

    许向轩猛地退后一步,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仿佛有口腥甜的浓痰,咳不出来,直发痒。许向轩慌张地闭眼,又瞬间张开,疾风似地朝舞池冲了过去。

    易思思有些恶心眩晕,扶在钢管上的手无法着力,眼睛一闭,朝前方倒去,半裸的身姿恰好撞入许向轩怀里。许向轩摸到了她细嫩的肌肤,触电一般地回缩,易思思险些坠地,他哪里还敢轻举妄动。许向轩环视周围虎视眈眈的人,胸中怒火焚烧,一手护住易思思,一手脱下自己的t恤,飞快地给她套上。

    周围一阵嘘声,许向轩强壮的身体令众人望而却步,不敢招惹。而下首的几人终于反应过来。

    许向阳后悔自己没有看顾好易思思,叫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