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皇裁辞???久幌?河?切┩跛锕?印!?
「啥?你根本不去竞价还来绑这个傻瓜?吃饱了没事干呀?反正你的琴操都要被别人竞走的,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小个子跳起来,不可置信地瞪著他。
高个子还显得理直气壮:「怎么没意义?琴操即将陷入豺狼之手,我绑定最大的豺狼不就是帮了琴操吗?朱敬祖不去,琴操的危险就少一分!我尽了我的绵薄之力为琴操做一点事,已经完成了我的心愿。哎,我知道,做出此等绑架之事实在枉为读书人,但是为了琴操,我甘愿坠入阿鼻地狱、万死不辞!只是连累小妹你了,大哥对不住你。今後我将遁入空门,为我们今晚的所作所为赎罪。」说完他神圣地双手合什。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小个子浑身颤抖,忍无可忍地出手,一拳揍倒自己的大哥,然後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脚不去踹上他。
真……他妈的!今天大哥严肃地说要去绑架朱敬祖,不让他去参加竞价。绑走劲敌好让自己竞价成功,她很高兴大哥愿意做这种不符斯文的事情,虽然觉得他的计划很逊,可是为了鼓励终於积极起来的书呆子,她义不容辞地参与了这个绑人计划。可是……可是呆子就是呆子,不可能突然聪明起来的,连她也跟著做了一回傻瓜。
哎,可怜哟。朱敬祖同情地看著抱肚在地上打滚的高个子,人要蠢成这个样子也很不容易呀,这人也可算是稀世珍宝了。
「喂!你们兄妹讨论完了没有?知道绑错了我就快点放我走啊!」这对乌龙兄妹很好玩,但他还是不想整晚呆在这裏「什么叫绑错了你?我是不会做错事的!」小个子拉不下脸来承认错误,决定将错误进行到底。「听著,朱敬祖,你要是想活命,就把身上所有钱都交出来!
快拿出来!」
「咦?你们不是不要钱的吗?」
「我改变主意不行啊?少罗嗦,快拿出来!唔,还是你想捱一顿打之後再拿出来?」小手握紧拳,威胁地伸到他鼻端前。
「小、小妹,绑人已是国法不容,再劫人钱物更是罪加一等,千万不要这么做啊!」高个个子爬起来,拉住小个子的手。
「白痴!放手!别拦著我!」妹妹想甩开碍事的大哥。
「不!小妹,你不可以做错事!」大哥死死拖住正走向罪恶深渊的妹妹。
朱敬祖饶有兴致地观看兄妹俩的拉扯战,并从怀里摸出一包葵花子嗑起来。
突然,他手中的瓜子掉了下去,洒了一地,而脸上闲适的笑容也凝住了——兄妹拉扯闾,小个子妹妹的斗笠掉了下来,初升的星月下,一张美丽的脸庞呈现在朱敬祖面前……
啊……啊……他的心跳停止了!一时间天旋地转、天崩地裂、天翻地覆、天昏地暗、天经地义、天诛地灭……管它天什么地什么,总之就是——天啊!地啊!
他「煞」到她了!
朱敬祖半张著口痴痴地凝视著漂亮妹妹,很清楚地知道:他对她,一见锺情了!
暂时变成痴呆儿的他当然不会注意到兄妹之战最终以妹妹的一记无影脚取胜而结束,也不会注意到妹妹大方地上前扒开他的衣服、搜刮走他所有的财物,更听不见妹妹提起大哥的衣领将他丢上小船後叉腰大骂「白痴!赶快去把你的琴操竞回来!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到,乾脆去买一块豆腐撞死算了,不要回来见我!」
……
他什么也意识不到,什么也无法去想,只能痴痴地、呆呆地望著心上人忽远忽近的脸庞。多么美丽!多么可爱!多么有生气!简直是上天的杰作!啊!天地已经不存在了,只剩下他和她,面对面、眼对眼,近在咫尺,近……咦?
朱敬祖突然发现漂亮妹妹竟然真的正蹲在他面前,与他大眼瞪小眼。咦?咦?
他们现在怎么在河堤上,那大哥和小船怎么不见了?奇怪,他才恍惚了一下下,形势就完全改变了?
他被吓傻了吧?漂亮妹妹心中难得地产生了一丝丝愧疚,虽然他本来就很傻了,但把他吓成完完全全的傻子也确实过分了一点。
「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回去吧,回去舒服地洗个热水澡,然後上床睡一觉,明天早上就会恢复正常的了。」她安抚地拍拍他的头顶,反正他也没钱了,不会再到竞价场上去阻碍大哥,就让他回去好了。
没注意到他重新呆滞起来的眼神,漂亮妹妹说完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啊,辛苦了一天,好累哟!回去睡觉好了。她轻快地迈步往家里走去,嗯?怎么後面还有脚步声?回头一看,那个傻子竟然跟在她後面。
「喂,你跟著我干吗?想报仇啊?」她摆好出脚的应战架势,但,他只是站著痴痴地摇摇头。她再想了想,终於明白了:「哦!你是因为口袋里没有一个铜子,回不了客栈是下是?喏,这些钱给你,你沿著这边走,下一个岔路向左转再走一里路就是你住的客栈了,明白了吗?好了,没事了就走吧!
後会无期!」
愉快地转身继续前行,但……她生气地又回头:「怎么还跟著我?真的想讨打?我警告你,不许再跟著我,否则别怪我的拳头太硬!」
哼一声昂首继续走自己的路,但是……「你跟著我到底想要干什么?」柳月柔回头暴喝,并顺势赏他一记右勾拳。她早就警告过他,不能说话不算数的。;:。
好痛!即使朱敬祖深深地迷醉在初来的爱情之中,也被她打回神志了。「美女,你怎么随便打我?」
美女?他果然被吓傻了。先不管这个,维护自己的声誉要紧:「谁随便打人了?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跟著我,否则我就揍你,刚才我只不过实现我的诺言而已,才不是随便打的呢!」
「这样啊,好像也有道理。」朱敬祖点头。
「你明白了吗?很好。」她满意地转身回家。但——「你你你,还敢跟来?」
「可是,我不是被你绑架了吗?当然要跟著你啊。」
「你刚才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我已经说过我放了你,你可以回去了!」
「真的吗?」他可还不想离开心上人呢,「真的要放我吗?一般来说,被劫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报官。我若马上去官府,然後带官兵去雅香花船的话,那你大哥就……」美女考虑事情很不周全哟,幸好遇到善良的他。
「呃,这个……」她一惊,对哦,她怎么没有想到?「好吧,我暂时不放你了。明天再放……咦,不对,明天放了你的话,你还是会报官,那……」她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喂!姓朱的,如果你明天报官的话,官府也可以从你那一笔钱查到我大哥的,是不是?」
「是的。」朱敬祖赞许地点头,他看中的美女果然不笨,「我那些银票都是朱家钱庄的,一查就知道。」
「啊?这样的话,」她觉得事情很严重了,「那我岂不是害了大哥?怎么办?」
「别担心,我不会去报官的。我们朱家没什么了下起,就是钱多,我朱敬祖又一向宽大为怀,不会为了那一点小钱跟你过不去的。」朱敬祖连忙安慰佳人。
「真的?」她不是很相信。
「当然是真的!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我如果要去报官的话,刚才就不会提醒你了。」朱敬祖不满心上人对自己的不信任,「因为我是无比善且的人,心胸宽大、慈悲为怀,喜欢恩将仇报,不,是仇将恩报、以德报怨……」
「停!停!停!」她喝住他,「为什么不报官?别再说那些鬼话,给我一个比较真实的理由。」
朱敬祖撇撇嘴:「好吧,事实上是因为你哥哥对琴操姑娘的深情让我太感动了,所以我决定成全他们。」哎,女孩子总是愿意听假话。
「这样啊?」听起来这个人和她大哥一样的白痴!她斜眼瞥著他,「你能够这么想真难为你了。
好吧,既然你不报官,那就没事了。我要走了,後会无期!」
「等一等,」他拉住欲走的她,「我不能回客栈的!你想想,全金陵的人都知道我今晚要去雅香花楼,如果我今晚出现在客栈的话,大家都知道我说话不算话了,我岂下是很没面子?」
她挑挑眉:「那关我什么事?」
「喂,你不能这样的喔!我那么好心地帮了你们,你怎么一点忙都不肯帮回我?」
「你哪有帮我们?」
「怎么没有?我给了你们那么多钱,好让你大哥去竞价,省得你大哥跑去当和尚。这么大的恩德你想翻脸不认?」朱敬祖据理力争。
她火大地反驳:「笨蛋!那些钱是我们自己抢的!才不是你给的,你别想颠倒是非!」
「你不讲理!不管了!总之你一定要帮我,不然我就报官!」他爱上的女子竟然这么「番」,真是不幸。
她忍住气:「你要我怎么帮你?」
「多绑架我几天,等大家忘记了这件事後我再出现,就没人笑我了。」理由虽然很牵强,但是不管它,能留在心上人身边就好,然後再想办法日久生情。
真是白痴!为何她身边出现的都是这类思考方式异於常人的蠢蛋?她忍不住再赏他一记左勾拳,才带头往前走:「好吧,你被我绑架了,跟我走!」
················「请问,这是你家吗?」朱公子谦虚地问。
「对。」除了带他回家还有哪裹放得下他这么大的人。
「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钻狗洞?」朱公子继续虚心请教。
「白痴!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存在。」害得她也要跟著钻狗洞。
「哦,那么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他又没做坏事。
「哪有绑匪会告诉别人肉票窝脏的所在?你有没有脑子?」他到底几岁了?
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亏他长得人模人样,枉费上天给了他一副好相貌。
「喔。」真糟糕的脾气。哎,心爱的姑娘虽然有些不符合他的理想,但爱上也没办法,他认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柳月柔。」
「一点都不适合你……哦!」重重的手刀劈在他後背,阻住了他轻率的评论。
「呜……我说的是事实啊!」他还想悍卫真理。
「我没说不是!但是我听了不爽也是事实!」她甩甩手,这家伙的身体好像还挺结实的,她的手竟然被震得有些麻,下次用脚好了。
朱敬祖除了苦笑还能做什么?
「喏,这就是你要住的地方了。」柳月柔踢开一扇木门,指著里头如此说:「食物我会送过来,水你自己打,那边有口井。天气热,也就用不著被子了,就这样,时候不早,先去睡觉吧。晚安!」
「请稍等,」朱敬祖拉住她,小心地问:「这个地方,好像,是柴房吧?」
而且是倒塌了一半的、漏水的、已经废弃的柴房。
「对呀!连这个你也看不出来?」就说他蠢嘛。
「你不觉得,这样子稍微、有点委屈了我吗?」
「不觉得!绑匪通常不会对肉票太好的,我不能例外。别拉著我,我好困!」
她打著呵欠走了。
就这样,朱公子的肉票生涯拉开了序幕——
第三章「你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早上起身,柳月柔梳洗完下楼,刚要坐下来吃早膳,就被窗口冒出的人头吓了一大跳。他竟然敢跑出来,还找得到她的綉楼?
幸好这时候没别人在场,不然扁死他也无法挽回了。
「好饿!」朱敬祖听而不闻,迳自爬过窗台,循著诱人的香气一路巴到桌前,抓过两个小笼包塞入大嘴,即使被她用筷子敲得哀哀叫也不肯放弃口中的美食。
敲了一阵,柳月柔手酸地停下动作,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饿死鬼投胎般的吃相。
有这么饿吗?「喂,你不用这么急的,我不是说过我会送食物过去的吗?你干吗自己出来找吃的?」
朱敬祖把桌上能吃的都扫下肚之後才舍得开口:「我若是傻呆在那里等你送吃的,迟早会饿死!
何况你说不定已经忘记这回事了,等你想起来,我都变成僵尸了。」
如果要问朱敬祖有哪一样继承了朱家的光荣传统,只有这个了:对吃饭的执著。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失公子是最捱不得饿的,一旦没有饭吃,就会性格大变。
朱家人对食物也不挑,有得吃就行。「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是朱家的祖训之一。
「我哪裹忘了?你不要污辱我!」柳月柔又敲了他一筷子,虽然她刚才的确没想到他,但是等一下她就会想起来的,才不像他说的那么健忘呢。低头看见自己的早餐被他吃得一乾二净,又抬手再敲他一下,「混蛋,我都还没吃呢!」
「再叫人拿一些来吧,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的!多拿一点,我也还没吃饱。」
「你是猪呀!这么能吃!我拿得太多别人会起疑心的!」
「放心,你这么凶,没人敢说你的闲话的。哎哟!」过分诚实的话必然引来愤怒的拳头。
「你哎什么哎?叫这么大声别人会听见的啦!」她又狠狠抽他两下想让他的嘴,却换来更响亮的惨呼,「我告诉你,若是你让别人知道了你的存在,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虽然她不是什么淑女,但在家里私藏男人也还是很惊天动地的大事,若是老爹知道了,肯定赶她出家门。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会先剁了他再走!
「知道了,不过我觉得你的声音比我还大耶!如果引来别人也是你的错,不信你问问她。」朱公子竟还有胆跟她讲理,并且找了个临时证人。
柳月柔顺著他的手指瞧去,惊喘一声跳起来——青青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瞪大眼睛看著他们!
「青青……你什么时候来的!」惨了!
「你骂我的时候她就来了。」好心的朱敬祖替无法动弹的小丫头回答,「小姑娘,你可要凭良心说话,她的声音比我的大,对不对?」
「对你的头!」一记铁拳将朱敬祖的头捶得趴在桌上,她回头挤出难得的笑容,「青青,你没有看见他,对不对?」
「啊?」青青不解地看著走过来的小姐,不明白地摇摇头。
「我的意思是说,」知道她比常人迟钝一些,柳月柔耐着性子解释:「你现在没有睡醒,容易产生幻觉,所以呢,你看见的他其实不存在,就当你从来没有看到他,知不知道?因此呢,我们这裹没有男人,什么人也没有,只有我和你,是不是?好了,现在你明白没有?」
「啊?」小姐越说她越糊涂。
「你家小姐是要你装作没看见我,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对别人说。」朱敬祖端著被打歪的脑袋作注解,照她那样的说法,他要是那个小丫头也听不明白的。
「简单来说,就是这样!」她的丫头太笨了,说得浅显一点的确比较好。
「哦……」青青迟疑地来回看著他和小姐,她能不能问问小姐,这男人究竟是谁?
「好了,明白了就别问那么多,去厨房再给我拿一份早点过来。别人问起就说我把原来那份摔了,明白没有?」青青做事向来一板一眼的,如果不交代清楚就不懂得应变。
「拿多一点哦,还有我比较喜欢吃咸肉包,最好再加一点酱菜,粥里要放点盐巴,还有……哇!」
朱敬祖被柳月柔一脚踹下凳子,无法继续点餐。
「你这个混蛋,竟然让青青发现了,存心跟我作对是不是?」柳月柔追上去多踩两脚。
「等等,关於这个问题我们还需要再讨论,究竟是我泄露行迹?还是你自己的声音引来青青的?
依我看,後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他真是不怕死!
「还敢跟我争?」柳月柔扑上去再一阵拳打脚踢。
「哎哟!哎哟!」朱敬祖扭动身体让她的拳脚落在合适的地方,啊!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真是舒服。月柔的精力充沛,他未来的日子不会太无聊了。
哎,原来朱公子有被虐待狂。
*****是夜,柳月柔无力地靠在椅背,「喂,你该回柴房去了。」
「天色还早呢,月柔,我再给你说个故事吧。从前……」
「月柔不是你叫的!」
「别介意这些小节了,认真听故事吧。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柳月柔呻吟一声,倒回椅背。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以她的坏脾气和暴力习惯,任何人都该对她退避三舍的,他却甘愿当她的沙包。一整天硬黏在她身边,打不怕、骂不走,气得她今天的运动量超过平常的一个月。结果呢,打人的腰酸背痛,被打的他却像只打不死的蟑螂,眨眼间又巴回她身边。
柳月柔甩甩几乎肿起来的手,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他真的有病!
青青靠墙坐在她平常坐的那张凳子上,目光仍然呆滞。一整天那个男人和小姐的行为看得她眼花缭乱,小姐动不动就打骂不休,让她饱受惊吓。尽管她心里充满迷惑,可是因为小姐不让她问,她也就乖乖地不问了,只照著小姐的话去做。
朱敬祖讲完了精彩的故事,却没有得到期待中的掌声,有点委屈地看向柳月柔。不过,见她已经疲倦地打瞌睡,也就大方地原谅她了。「月柔,你累了吗?」
废话!练了一天拳脚能不累吗?可惜她已经没力气骂出来了,「讲完了?那就回去睡觉吧。别吵我了。」
「月柔,你的声音怎么这么虚弱,不舒服吗?来,我看看。」朱敬祖体贴地探向她的额,报偿却是迎面一拳。「月柔,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柳月柔揍完人後再瘫回椅子,最後一丝力气也用完了。「我怎么不可能这样对你,你再毛手毛脚,我就打断……啊呵……打断你的骨头、剥了你的皮、拿去喂狗……呼……呼……」话未完已经睡著了。
呵呵,他的月柔真是好可爱!
青青瞪大了眼,震惊地看著朱敬祖抱起她的小姐,缓步走上綉楼。「等、等等,你不能上去。」
她一拐一瘸地追上去。等她追至楼上,朱敬祖已经把柳月柔安放在睡床上,替她盖好薄被了。
「青青,备用的被褥放在哪裏?」朱敬祖到四周转了一圈後问道。
「那个橱子里……你要干什么?」她呆立著看朱敬祖忙来忙去,只见他在小姐睡房的隔壁间架了一张床板,然後从衣橱中拿出被褥摊在上面,再找来枕头,往床上一躺,「青青,出去的时候麻烦你顺便熄灯,晚安。」
「啊?哦……」青青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仍然很习惯地照著别人的命令去做。如此这般,朱公子正式登堂入室,追美计划进展顺利!
*****「啊!」惊天动地的叫声响彻綉楼,柳月柔浑身发颤地捶醒朱敬祖,掐著他的脖子质问:「你怎么会在这裏?你昨晚竟然睡在这裏?!」
「嘘嘘,月柔,你别那么大声,会把别人引来的。」朱敬祖捣著耳朵小声地提醒她。
「嘘你个头!登徒子!我要掐死你!」她狠命地用力掐。
朱敬祖努力在她的魔掌下呼吸,仍然可以挤出一串话:「啊啊,饶命啊!等一下,先听我说说理由好不好?不要这么急著动手嘛,怎么能还没有审问完就处决我呢?照著规矩来呀!」
「你还有理由?」
「当然有!听我一一道来:首先,那间小柴房空无一物,也不能遮风挡雨,身体虚弱的我怎么能在那裏生存呢?万一我死在那裏,处理尸体也是一件难题,是不是?其次,後院虽然人烟稀少,可是总有人会去逛逛,我一不小心打个盹儿就很可能被人撞见,到时候事情败露,你也很惨的:再次,你每天送食物去很辛苦又容易引人起疑心,而我到这边来吃饭也很容易被人看见,太不安全了。但是如果我躲在你的綉楼里,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一来无性命之忧;二来不易被人发现;三来我还可以陪你解解闷;四来……呜!怎么又打我?」
「我手痒!」柳月柔冷冷回道,背著手在房里来回走了两圈,「好吧,你就在这裏留两天,不许让别人发现,两天後马上滚!」
「两天?太短了啦,大家一定还没忘记琴操开苞竞价的事,一定会来追问我的,到时候我怎么回答?」他可怜兮兮地拉著她的衣摆。
柳月柔一脚把他踢开,「笨蛋,你随便说你有重要的事要办没空去就行了。
总之那已经不关我的事了,收留你两天是极限,两天後立刻走!」
「不好啦,月柔,你知道像我这么老实的人是不会撒谎的,别人再追问我两句我就会把你们泄露出来的,这样不好吧?如果有人知道你们兄妹去绑架我、抢我的钱、把我带回柳家、我在你的綉楼呆了一夜、你整天打我、又威胁我、还虐待我……哦!哇!哎哟……」朱敬祖低头扳著手指把她的罪行一项项数给她听,其下场可想而知。
*****早饭後,柳月柔擦擦嘴,望望窗外,「今天天色蛮不错的,出去逛逛好了。」
朱敬祖开心地接口:「说得对,今天的确是个逛街的好天气。」啊,月柔竟然在邀请他,太棒了!
「那就这样吧,我出去了,你要乖乖呆著,不准乱跑!唔,」她又想了想,觉得他不值得信赖,「不如我把你绑起来好了,这样比较放心。好,就这么办!」
立刻找出一捆麻绳把反应不及的朱敬祖绑个结结实实,扔在墙角。然後满意地拍拍手,哼著曲儿逛街去了。
啊,呜……心爱的月柔,竟然这么对他……呜……
················柳月柔走在街道上,不时停下来看看街边小摊上的物品。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啊!色狼!」的女子惊呼声,她立即丢下手中的发簪,拔腿跑向马蚤动处。谁这么大胆敢在她眼皮底下调戏女子?她不打扁他就不是柳月柔!
眼前的情景很熟悉:一个纨绔子弟带著几个家丁,团团围住年轻漂亮的姑娘;被欺负的姑娘则满脸通红,急得快哭出来却无计可施。这种场面她遇到过许多次了,柳月柔推开围观的人群走上前,也懒得再说千篇一律的场面话,起脚先踢翻一个家丁。
「谁?谁这么大胆?」正在调戏姑娘家的公子哥儿大吼,看清楚是柳月柔,「哼,又是你,柳月柔,上次本公子不眼你计较,这一次再来捣乱就没那么容易放过你了!」
还道是谁呢,原来是上个月才被她教训过的王公子。柳月柔把指关节按得咔咔响,「好哇,姓王的,嫌姑奶奶上次打得太轻了是不是?我这次一定让你满意!」
「慢、慢著!」王公子往後跳了一大步,手一挥,让身後两个壮硕的家丁上来挡在他身前,才安心地耀武扬威:「柳月柔,今天就让你瞧瞧本公子的厉害!
看见了没有,这两位是本公子新请的保镖,很威武吧!」
「是吗?让我看看。」柳月柔走近他们仔细打量,突然乘他们骄傲地昂起头的时候,赏了两人各一脚,落点是男性最重点的部位!然後在众人愕然的时候一拳揍倒王公子,叉起腰:「我看也没什么嘛!」
「哎哟,痛死我了!」王公子按著眼眶大叫,「你们愣著干什么?快上呀!
打她!给我狠狠地打!」
其他的家丁胆寒地看著痛得站不起的两个保镖,向柳月柔冲过去,同时不忘留一分心神保护好自己的命根子。
论打架谁怕谁!柳月柔拳打脚飞,泼辣得让几个大男人也畏惧。可是毕竟对方人多势众,时间一久便难以力撑。不久,那两个保镖也加入进来,柳月柔更是抵不住真正的练家子的大男人,很快就被家丁们箝制住了,押到王公于面前。
王公于狞笑著,「嘿嘿嘿,终於落到我手里了吧?柳月柔,你也有今天!」
举起手朝她甩下去。
柳月柔被掴得头偏向一边,转过来却见他又是一拳打来。她紧闭上眼,今天就让你打几下,反正咬咬牙就撑过去了,改日让我逮到机会,不加倍讨回来我就不姓柳!
咦?怎么许久不落下来?柳月柔睁开眼,却见王公子的手被另一双手擒住,顺著那只手看去,原来是一个侠客打扮的青年男子。
「那么多个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要不要脸?」大侠发话了。只不过他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都不敢苟同地叹息:弱女子?
「嗤,什么弱女子?老兄,外地来的吧?少管闲事,公子我今天高兴,不计较你的失礼,一边去!」
说著想甩开他的手。
大侠的手一紧,捏得王公子哇哇大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不会眼睁睁看著你欺凌弱小的!」
然後大家就退到一边欣赏英雄救美的戏码,只见大侠大展神威,打得一帮坏人全无还手之力,最後坏人狼狈而逃。大侠潇洒地抖抖衣襟,微笑著走到柳月柔面前,「姑娘,你没事吧?」定眼看自己救下的女子,大侠不觉暗暗心喜:这位姑娘长得真不赖!柳叶眉下是一双乌黑的杏眼,瓜子脸配上小巧的瑶鼻,加上皓齿红唇,任谁见了也会暗赞一声:好一个娇俏美人。(当然,认识她之後就会暗叫一声:好一个泼辣婆娘!)看来他真的救下了一个美人,不知道美人会怎么感激他呢?
「我没事,多谢壮士相救。」这个人的功夫不错哟,柳月柔有些佩服他。虽然不高兴欠了别人的人情,但他帮了她是事实,思,要怎么感谢他呢?
「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应该做的。区区小事,姑娘下必放在心上。」大侠连忙谦虚。
这句台词他刚才已经说过了,柳月柔觉得他有点罗嗦,但因为对方是自己的恩人,所以她耐著性子再次俯身行礼:「刚才真是多谢壮士了,小女子感激不尽。」
说得她的牙齿都酸了。
大侠再次推辞:「不不不,姑娘不必如此谢我,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姑娘不用放在心上。」
「既然这样,我就告辞了,改日有机会必定报答壮士。」柳月柔拱手要走,她拿这种说话缠缠夹夹的人最没辙了。
咦?大侠连忙叫住她:「姑娘留步!嗯,敢问姑娘芳名?」她怎么不问他的姓名呢?
柳月柔没有一丝扭捏,大方地告诉了他:「柳月柔。」
「等等,」她怎么还不开口问自己的姓名?大侠只好自己开口:「在下名叫魏风坡,江湖上的朋友赠我一个外号,叫作「铁臂神拳」。」
「哦,」柳月柔是打算要走了的,可是他一直望著自己,好像希望自己说点什么,她只好再开口:「壮士欲往何处去?若有空的话,不妨来寒舍坐坐。」没空的话就各自走人好了。
「啊,我都说姑娘不必那么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常常做的事,姑娘实在不必放在心上的。」大侠再次谦虚地推让。
梆月柔的嘴角开始不自然地抽搐,「我……不客气。」不能生气,他毕竟帮了她。
「哎,区区小事,姑娘竟然如此介怀。j吧,承蒙姑娘盛情,在下却之不恭,只好随姑娘造访一趟贵府了。姑娘先请。」大侠无奈地应允美人的邀请。
柳月柔深吸一口气,硬挤出话来:「壮士请。」她开始怀疑:是被王公子痛痛快快地打一顿好,还是必须忍受这位大侠的婆婆妈妈好?
大侠魏风坡微笑著随柳月柔走向柳家,哎,不过是举手之劳,美人就如此感激他,真是伤脑筋。
*****进了柳府,柳月柔带著魏风坡走向大哥柳仲诗的院子,打算让这两个人去婆妈对婆妈,她好清静。
「大哥,我带个人来见……」踏进柳仲诗的会客厅,抬头一看,柳月柔险险昏了过去,发颤的手指著那个正在与柳仲诗把酒言欢的人说不出话来。
他他他!朱敬祖!他竟然……竟然……
「月柔,你回来了?」朱敬祖开心地起身迎接她,「哎呀!谁欺负你了?哇,都肿起来了,痛不痛?来,我帮你吹吹。」嘟起嘴凑上去,却被她一拳打歪头。
「朱敬祖!你怎么跑到在这裏来了?想找死啊!」高举的拳头又要落下。
「小妹,不得无礼!」柳仲诗急忙阻止她,「朱兄帮了我们的大忙,今天还来探望我,是我们的贵客,你怎么可以如此对他?」
「什么贵客?他……」他明明是肉票啊,怎么她到外面转一圈天地就变色了?
「朱兄心胸宽大,不但不计较我们前日的无礼,还说那些钱财他自愿资助我们去帮助琴操姑娘。
原来朱兄也是仗义之人,他感动於我对琴操的一片真心,决定和我一起保护琴操。唉,世间知已难求,我能遇到朱兄,真是三生有幸。」
「不不不。」朱敬祖连连摇手。
「扶助弱小、慷慨解囊,朱兄真是仁心仁义啊!小弟感激不尽。」
「哪裏哪裏,像柳兄这种至情至性之人才是世间少见,小弟十分钦佩。」朱敬祖躬身为礼。
「不敢当不敢当,朱兄过奖了。」柳仲诗回礼。
砰砰两声,柳月柔左右开弓出拳头,堵住两个白痴让她火大的对话,接著自己无力地倒在椅子上。
「算了,不管你们了。大哥,前晚你竞价成功了吗?」昨天一整天被朱敬祖气得理智尽失,没过来问问大哥。
柳仲诗一时还说不出话来,朱敬祖替他回答:「当然成功了,那天我大概带了四万两银票呢。不过据说你大哥那晚与琴操姑娘对看了整个晚上,两人煮茶弹琴,以礼相待,柳大哥被誉为现世柳下惠。
连琴操姑娘也赞他为真正的正人君子呢!」朱敬祖说著也不禁摇头,这位柳兄比他还凯,看来青楼最受欢迎的人物要易主了。
「什么?你这个白痴!」如果忍得住就不叫柳月柔了,所以她又揍了大哥一拳。
良久,柳仲诗终於缓过气来,愤怒地叫道:「柳月柔,你太过分了!不仅不守妇道、出手打人,还目无尊长、以下犯上,我是你大哥耶!」妹子越来越不像话。
「那又怎么样!」柳月柔握紧拳,就因为他是大哥,所以她才特别优待?若是朱敬祖的话,她早就先揍个七八十拳了。
「你你……」柳仲诗气得说下出话。
「这位兄台,请问你是谁呀?」朱敬祖走近一直呆站在门口的魏风坡,很有礼貌地问。可怜,看来他被吓得不轻。
「啊,我?哦,我叫魏风坡,方才在街上有一帮人欺负柳姑娘,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劝打跑了坏人,因此被柳姑娘请到贵府来做客。」他老实地回答。
「原来是这样啊!侠士义薄云天,救了月柔,在下感激不尽。」朱敬祖赶紧躬身行礼。这个人似乎也很好玩,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哪裏哪裏,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兄台太客气了:」魏风坡还礼,心下嘀咕:他是谁呀?与美人什么关系?
「壮上居功不傲,真令人佩服。」朱敬祖再拱手。
魏风坡再谦虚:「不敢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侠义之辈应做的事。」
柳月柔冷眼看著朱敬祖又跟人一搭一唱,翻了个白眼。这夥人的思想行径不是她能理解的,懒得再管他们,「你们聊吧,大哥,我先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