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绽放的岁月》
云梦传说预读第一章半月谷
第一章半月谷
一缕晨曦,如同一薄飘带,静静的流泻而下。
半月谷,虫鸣声渐渐的淡去,鸟声咋起,潺潺的流水声也仿佛细小了下来,谷中,柴扉渐开,炊烟袅袅升起,和着轻纱般的晨雾,整个的半月谷,如同飘渺在一片神仙的画卷之中。
半月谷中央,有着一块方圆数百丈的青石。
青石在无数载岁月之中,早就被村落之中的人磨得平平整整了,青石颜色不再是暗青色了,反而显出一丝淡淡的灰白。
这是半月谷村落的习武广场,硕大的广场早就被拦截下来的溪水洗涤得干干净净。
青石之上,淡淡的水的湿气让整个的广场,显出一种如玉一般清凉的温润。
此时,青石广场上面没有如常一般的响起村落之中少年们习武的呐喊之声,也没有人在谷中的幽静之地吐纳修身。谷中的所有的人,此时都矗立在谷中央的青石广场上。
广场向阳的一端,高耸着一个方圆数丈的比武台,台的上方放着八张太师藤椅,藤椅上面正端坐着一群人,赫然都是半月谷之中难得一见的人物,中央的椅子上面是半月谷的族长秦安,左右次第而开坐着的分别是谷中的七位长老。
天边的朝霞,在天空不停的幻化,刚好从山谷的山峰之间展现在大家的眼前。
时而如同娇美的鲜花,时而貌若游曳的飞禽,动人至极。
谷中所有的少年,下到七八岁的孩童,上至十五六岁的少年,此时,都聚集在青石广场边上,他们或是在广场的一边做着热身的运气吐纳,或是在一边交流谈笑,那些少年中有的人,眼睛不时的看着比武台上的族长、长老们,心中难免的有些不安,深怕自己,在即将举行的一年一度的试练大会上面发挥失常,也有的人却是在一边上谈笑风生,心有成竹。
也是,在这样的一场试练大会上,能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的做到泰然处之呢?
虽不说这是一场族中一等一的大事,是对自己上年度修炼成绩的一次考核,单单说在比武场上不能形如流水般的展示自己的本事,那台下的聚焦的目光也会让自己无地自容,不过,不能调节好自己的心态是不能问道更深层次的修为。
试练大会的举行,看上去就好像是谷中的一次阅兵。
这场阅兵不单单是要看谷中子弟的修为,也是为了在试练中磨练大家的心境。毕竟,半月谷不同于沧月大陆上的其他地方,它四面都是穷山恶水,蛮荒的原始的森林,瘴气弥漫的沼泽,没有扎实的武艺,过硬的心理素质,将来想要穿越无边的凶险的蛮荒,到大山之外的世界去游历天下,那将是一个不可能的神话,因为你在面对深林中的魔兽,沼泽中的怪树、妖藤的时候,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尸骨无存了。
所以试练大会也就成为了半月谷中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事情,因为它是半月谷的将来。
“咚、咚、咚。”
一阵浑厚的鼓声在谷中响起,广场上面的人都不再谈笑、说话,顿时都安静了下来,谷中的少年们也连忙从原来四散之中聚集了起来,井然有序的立在广场的边上。
秦安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领着身边上的七位长老,手持一柱香,祭拜着秦氏家族的列祖列宗,台下的众人也跟着秦安,对着祖先的牌匾鞠身作恭,缅怀先人。祭拜之中,少年子弟们顿时都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凉风在自己的心间划过,心中霎时一阵清明。
“大长老,开始吧。”秦安用目光扫了一下青石广场上面的人们,对着秦谷淡然的说道。
众少年闻言,神色顿时雀跃了起来,看着往年试练的比武台跃跃欲试。
就在这时候,一纵人马呼啸般的来到了比武台下,面朝着台上的族长和七位长老,他们此时全副武装,雄赳赳,气昂昂的氛围一下子笼罩在了整个的广场,这群人竟然是隐藏在半月谷中的谷中精英,也就是半月谷的守卫者。
“啊。”
广场上面的人顿时一阵哗然,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试练大会怎么会有这样一群人的出现。
“守卫者怎么出现了?”谷中一位见识过这群人的中年汉子不由的纳闷了起来,对着身边上的族人不由的问道,那族人显然也是满心的疑惑。
守卫者,是隐者,是神出鬼没的存在。
即使是在半月谷之中生活了一辈子的老人们,也未曾见过守卫者们大量出现的场景,他们只有在半月谷危难之际的时候,才会成对制的出现,而那些年轻一些的人,更是见都没有见识过半月谷的守卫者,一直都以为守卫者只是谷中的一种传说的存在,不过看他们的装扮,和面对族长、长老们的表情,众人们才不得不放下心中的疑惑,相信这就是守卫者。
不过疑惑渐去,疑问又升起来了。
“试练大会,守卫者怎么会出现,他们不是应该隐居在谷中的某处,静静的守卫着半月谷的安危吗?难不成谷中出现了什么状态吗?”
“应该不会吧!”一个青年道。
“就是啊,你看族长和长老们,那神情,要是出现了什么变故,他们的神情怎么会这样的淡然,而且你看,那比武台边上堆放着一堆的装备,在过去的试练大会之上,从来就没有准备过成套的装备。”
“莫非,谷中的守卫者要离开半月谷。”
“怎么会!他们可是半月谷存在的基石啊!”
霎时,广场上面议论纷纷。话题都围绕着突然出现的守卫者,一时间大家都似乎忘了,此时,谷中正在举行着试练大会。
卫虎目不斜视,面对大长老秦谷禀声道:“大长老,卫虎率暴风一队前来领命。”卫虎的声音,不大,却又是浑厚、低沉,竟然盖过了广场上面所有的噪杂议论之声,在数百丈方圆的青石广场内,清晰的回响。
广场上面一片寂静。
就连那些刚才还跃跃欲试的少年们都不再雀跃,都不约而同的看着比武台上的大长老。
“想必,大家都心存疑问吧!”大长老看着广场上面疑惑的族人道:“不错,如你们想象的一样,这确实是我们半月谷的守卫者,他们是暴风、骤雨、青雷、紫电四队守卫者之中的暴风队,在此的族人,有的人是只有听闻过守卫者,却不曾见识过,还有的人甚至都认为守卫者只是一种传说,不过也难怪谷中的一些人都说守卫者只是传说,因为守卫者是半月谷的根基之所在,是不轻易示人的。”
谷中的族人闻言,心中顿时升起一种身为半月谷中的一员,身为秦氏家族一员而自豪起来,看着卫虎等暴风队,眼神也不由的带着一缕神圣般的敬畏。
卫虎见状,身体立马的挺直了起来,彪悍的身体如同一根擎天大柱,他身后的暴风队员也跟着身体像标杆一样的挺直了起来,和卫虎一起向台下的族人行注目礼。
台下的族人顿时不由的“哗啦啦。”热烈的鼓起掌来。
良久,大长老右手一抬,轻轻的朝台下轻轻的压了一压,台下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百十年来,我秦氏家族避居谷中,不谙世事,不与其他的世家争权夺利,争抢地盘,可是弱肉强食,你示人以柔,别人却是变本加厉的针对你们,尤其是近十年来,我们秦家的子弟在外饱受欺压,屡屡遭受打压,现在更甚的是有的人居然明目张胆的抢掠我们的商队,店铺,把我们当做软柿子,随意的捏拿。”秦谷看着台下的族人大声的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当自强!”
“是,我们当自强。”秦谷听着台下的叫唤道:“所以,从今年开始,半月谷的试练大会,不再在谷中的比武台上举行,而是要到荒野的原始深林中去历练,去磨练,为我们秦氏家族去铸就未来的栋梁。”
“下面我宣布,试练大会正式开始,每一位秦家的子弟,在比武台下领取试练装备一套,进入大山之中的深林中进行为期半年的野外实战锻炼。守卫者暴风队,将会跟踪护卫,不过只有在生死存亡的时候,守卫者才会出现,所以所有的子弟们不要心存侥幸,要拿出自己的真实的本事,拿出自己的意志去面对此次的试练,只有这样才能通过试练成长起来,才能成为我们秦家的栋梁,秦家的骄傲。”
谷中的族人们,闻言顿时心潮澎湃。
所有的少年们,都紧握着双拳,一次的排着队在比武台下领取着试练的装备,领取装备之后的秦家子弟们,都默不作声的在广场的一边仔细的检查着装备之中的物件,因为这将是自己在深林之中的生存之本。
一时间,广场上面一片沉静,大家在心底深处都涌动着一丝激动,涌动着无比的热忱。
第一章引子
第一章引子
民国九年。也就是公元一九二零年。
此时,大清王朝已灭,袁世凯已亡,北洋军各系军阀混战,西方帝国主义列强肆意横行。
整个神州大地上顿时政局混乱,国家破败。
中华民族深陷于内忧外患。
九州之上尽布疮痍,四域之内满目沧桑。各处流民纷纷落草,土匪猖獗,军阀横行,洋人霸道。在混乱的烧杀抢掠下,很多的地方都已经是十室九空,村落、乡镇、城郭凋败,田地荒芜,四处尽是一片残破,苍凉,芳草凄迷。
百姓民不聊生,人民流离失所。
第二章风雨潇湘
第二章风雨潇湘
潇湘湘江河畔,到处都是一片萧瑟,四处断壁残垣,荒草萋萋。
沿着河道,苍茫的江水翻腾着北去。瑟瑟的风,又凉又冷的在宽广的河面上肆意吹拂,让江城的春寒更加的凛冽,细雨不知情趣的婆娑着那袅袅的身腰,似乎全然不知晓潇湘的百姓此时正深陷衣不裹身、食不果腹的水深火热之中。
时近公历三月,一年一季的梅雨,此时还在笼罩着长江流域苍茫的潇湘大地。
雨水淅沥,冷风尽起。
上天丝毫的没有悲怜世人的模样。
江城老街的码头,人流渐渐的稀少。
也是,时间已经快要傍晚时分了,在外谋生的人们都早已经藏到家里去了,在这混乱的时局之中,又是这样寒流肆掠的天气,有谁愿意在外面漂泊逗留?即使是在这俗称“小汉口”的江城,码头上面的人流也随着降临的夜幕慢慢的稀疏了起来。
渡口工人们已经收起了渡船的工具,泊好最后一班靠岸的渡船,开始下班,各自的散去回家了。
江水滔滔,码头上面一片沉寂。
只有那翻腾的河水,在苍茫的雨水之中,低语的诉说。
这时候,码头边上,悄悄的靠近了一艘船,若不是有人留心的去探望,决计不会有人发现有这样的一艘船在朦胧的雨雾之中靠岸。
那船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它此时的到来。
靠岸的时候都是那样的悄静,轻手轻脚的样子,好像是怕惊动了什么样的,在船靠上码头的瞬间,一个身影迅速的蹿下,挽住船的缆绳,快速而又熟练的稳住了船身,显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
在船稳住之后,一串打扮成寻常百姓的北军(北洋军)快速的从船上跳了下来,一边左右的环顾环境,一边快速的隐在了码头旁边的凌乱堆放的杂物的阴影下,人要不是下码头来仔细的查看绝对不会发现他们的任何影踪。
那最先下来的人,看到船上的人已经全部下来了,连忙的松开缆绳,轻悄的把船往河心中一推,那船也知趣的立马离开了码头,回到了河中的航道之中。
一切行动都是那样的流畅,那样的悄然无声,从泊船,到船上的人下来,再到船离岸,形如流水一般,似乎那艘退到河中央的船只从来没有靠上过码头一样。
这时候,那群乔装好的北军也快速的窜上码头的青石的台阶,来到了江城的街道上面,隐在了稀疏的百姓的人流中。
此时的江城,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幽暗的灯光在淅沥的雨幕之中,也只能点亮边上丈许,幽淡的光影,让所有的江城的街道如同诗画中的飘曳着阑珊灯火的小巷一样,淡泊静谧。
在这天气里,在街道上走动的人们,大家都把脖子缩进了衣领深处,急促的向家里面赶去。
街道上面没有任何的人注意这群突然而来的北军。
整个的江城街道上,除了那滴答的雨水轻声的叩响着青石板铺就的小巷的声响之外,其他的都是无言的,悄无声息,就是此时的江城的全部景致的写照。
不过,在这宁静的江城之中,还有一个地方不是全然的隐在静谧的黑夜之中。
那就是江城商会杨敬亭会长的杨家私宅,此时,杨家私宅的门前正挂着点亮的灯笼,那闪烁的灯光在悠然的雨夜之下,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人一样,灯笼的下面古旧的深红色大门虚掩着,不时的有几个身影窜进,院落的大厅之中,正值灯火通明。
在灯光的映射下,幽深的江城的夜显得别样的寂静。
大厅的中央一盆烧得正旺的火盆,在驱赶着凉冷的湿气,在大厅的东面的太师椅上,杨敬亭正透过敞开的大厅,看着那扇虚掩的大门,而大厅的边上,两边各摆放着六张紫檀木的椅子,椅子上面坐着的人赫然都是在江城这块屈指可数的几个风流人物。随便的拿出一个人的名头来,都能让江城的说书人说出一段精彩的故事。
哪一个不是大名鼎鼎的,赫赫有名的人物?
不过,此时的他们没有在各自领域之中表现出来的那样霸气十足,趾高气昂,意气风发。
夜里的天气愈加的寒冷,可是大厅里面的人没有去围着火炉取暖,而是都自觉的在大厅之中找的自己的位置,安静的坐下来,一边品着着下人陈上来的热茶,借以驱赶身上的寒意,一边和边上的人轻声的寒暄着。
究竟是什么,让这些江城的豪杰这样的小心翼翼,眉目间忐忑不安呢?
这样的情景让不明缘故的人,沉头思索。
“吱呀。”一阵门开动的响声,穿过天井传到了大厅之上端坐的众人的耳里。
在声音还没有消失在院落深处的时候,一个身影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走进了大厅,那个人满身透出着一路风尘仆仆的疲惫之态,身上的衣物,也早就被飘洒的细雨打湿了,身上的长衫正滴答着水滴,不过,此时眼前的这个人没有顾得上自己冷得发抖的身体,而是转身吩咐身边上上来接过他帽子的下人去把外面的灯笼取下,把宅院所有的门全部关紧。
“回来啦。”杨敬亭见到杨敬轩走进大厅,连忙迎上去,接下杨敬轩脱下的湿漉漉的外衣,一边的吩咐下人拿来一身干净的袍子给胞弟换下。
此时大厅里面的人也停止了寒暄,都眼望着正在换衣服的杨敬轩。
大厅之中没有了刚才的那种等待的安静,也没有自恃身份的那种高傲淡定,而是急切的围在了火盆边上烤着双手的杨敬轩的身边。
“见到谭(廷闿)公了吗?”
也难怪大家言语神色这样的急切。
整个的湖南在张敬尧这张毒(督军)的残酷统治之下已经快两年了,这两年来,整个湖南人民都是生活在人心惶惶的动荡之中,就是连江城大厅之内这些有实力,有背景,有地位的人都没有一个过过安生的日子,名下产业屡屡遭到北军的明抢暗夺。
北洋政府在湖南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丝是为一方百姓牟福利,北军四处的搜刮财物,明目张胆的烧杀抢掠,中饱私囊。陷整个的潇湘这个历史的鱼米之乡的人们于水深火热之中。湖南各界人士纷纷上北京,下广州请愿驱张一年有余,而张敬尧的地位屹然纹丝不动,依然安稳的端坐湖南督军的位置之上,放纵部下鱼肉乡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北洋政府在湖南的对属下的放任让所有的潇湘民众心寒,张敬尧的作恶多端让潇湘民众纷纷奋起反抗。
杨敬轩也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中受兄长杨敬亭以及江城各界联合会等人的委托,前去与谭廷闿商讨武装驱逐张敬尧以及北洋军阀一事。
“见到了,见到了。”杨敬轩搓着冰冷的双手向大家感慨道。
“真是幸运那,前日我刚到谭公的居所的时候,谭公正准备着出远门,要是我再迟去那么一小会儿,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谭公的面了。”
“那谭公怎么说?”
“谭公现在近况如何?”
大家此时都有些的急切了,纷纷的向杨敬轩问道。
“谭公看上去十分的疲惫,想必一定是近来为我们潇湘人们的福祉操劳过度所致啊!那疲惫的模样让静轩既是感动又是心揪那!”杨敬轩想起谭廷闿劳累的模样,不由的感叹道。
“谭公见到我的时候显得十分的热切、激动,不仅仔细的向我询问了江城各界的情况,还特地的问询了诸位的消息,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啊,可见谭公虽然此时被北军驱离潇湘却依旧心系潇湘,心系潇湘人民,真是一心为国为民那!当谭公听说了张敬尧的作恶多端,听说了潇湘人民水深火热的苦难的之后,谭公都自责得泪流满面啊,握着我的双手一个劲的道歉说,过去未能保卫乡土,是他愧对潇湘,是他对不起潇湘的三千万人民啊!看着那泪水在谭公黝黑的面庞滴落的时候,我恨自己不能为谭公分忧解难啊!”
众人听到杨敬轩的话,也不由的被谭廷闿对潇湘人民的深厚情宜所感动了,都在心里更加的坚定了驱除张敬尧,迎潇湘子弟兵回乡的决心。
“谭公听说了我等江城各界人士驱除张敬尧,迎回湘军的决心的时候,说自己倍感欣慰,说我们潇湘人民对他的支持就是他奔波在外的最大动力,他说终究会有一天会和张敬尧好好的算算这笔账的。不过谭公一再的嘱咐我,要我等小心行事,千万不能张扬,也不能让北洋政府有所察觉,不然会招来那群匪军的报复。谭公告诉我他已经联系上的过去散落四处的湘军两千余众,期望有一天能解救潇湘人民于水深火热之境。交流之下我才知道谭公此次出门就是要前往广西省督署,寻求桂军援手。我见谭公急切的模样,也不好耽搁了谭公的行程,耽误复湘大计,于是急匆匆的与谭公话别之后便迅速的赶回来了。”
第三章深夜突袭
第三章深夜突袭
江城杨家私宅里面的人们,听闻杨敬轩的话后不再如同刚才的那般忐忑不安与心神不宁,顿时之下心中有了主心骨一般,在大厅之内细细的研究当下江城乃至整个潇湘的时局形式,结合着杨敬轩带回来的信息和众人研讨着、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
夜风呼啸,摇曳着树木呼呼直响,雨水清脆的滴答。
整个江城都沉静在雨夜的寂寥之中。
江城四处的灯光已经慢慢的暗去,镇上的百姓也渐渐的步入睡梦之中。
黑夜之下,张继忠等人藏身于一个临时霸占来的房屋之中,听着早先提供消息的属下仔细的汇报探听来的消息,在众北军围着的桌子上面铺开着一张图纸。要是此时有人凑上去,仔细的一看,会赫然的发现那桌子上面的图纸居然就是杨家私宅的平面图,那探子在张继忠的询问之下,不时的在图纸上面勾画着示意杨家私宅的布局给众北军知晓。
张继忠依照得到的消息,在图纸上推演着着计划的每一个细节。
凉风吹拂,摇曳着桌上油灯昏黄的灯光,让整个的房间之内光线忽明忽暗,围着桌子的众北军在灯光的照射之下,在墙壁上投下光怪的黑影,整个屋子显得有些怪异的鬼魅。
“咚咚咚,咚,咚。”一阵清晰的敲门声,从院门外传来,让房间之内的人们霎时噤声。
“团座,是三长两短。”边上的随从向张继忠说道。
“是麻子回来了。”张继忠挥手让属下的人收好了手上指着院门的枪支:“上去开门,看来麻子已经探听到确切的消息了。”下人连忙的跑到房屋的门口,打开院门,门外的麻子连忙看了一下四下的环境,眼见街道上面没有任何的人的踪迹,快速的晃进屋子,门“吱呀”一声,又迅速的关了起来。
“团座,名单上面所有的人现在都已经出现在杨家私宅了。”麻子进门之后立马的向张继忠汇报道。
“你确定?杨敬轩也回来了?”张继忠道。
“是,他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人,加上杨敬轩,杨家私宅前前后后进去的人一共是十三个,我和老炮都仔细的应对了名册计的数,一个都不少,我看到人都到齐了,就马上依照团座的吩咐,留下老赖望风,迅速的跑回来回来汇报情况了。”
“好,大家都清楚了刚才的部署了吧?”张继忠听到麻子汇报的情况,向身边的属下询问道。
“都清楚了,团座!”
“好,杨敬亭等叛逆居然敢暗地里纠集私党,图谋破坏张督军在潇湘的地位,妄图把我们北军驱除出湖南,这等事情分明是想破坏我等在潇湘的财路,大家能答应他们吗?”
“不能!”
“大家能轻饶了他们吗?”
“不能!”
这群北军显然是在潇湘大地上,跟着张敬尧打家劫舍,明抢暗夺,发了不小的财,听着张继忠说的杨敬亭等人试图将自己赶出潇湘去,这不就是团座说的那样断他们的财路吗?顿时恨不能把杨敬亭大卸八块。听到了张继忠的问话,众北军无不在心里盘算着等下怎么样的狠狠的在杨家私宅抢掠一番。
“好。大家检查装备,准备出发。我们现在就去灭了他们。”
众北军听了张继忠的话,迅速的安静了下来,快速的检查了身上的装备,依照张继忠的吩咐悄悄的溜出了屋子,直奔杨家私宅而去。
夜早已完全漆黑。
无人留意此时在江城小巷之中穿梭的人群,杨家私宅,此时一片热闹,大厅之内的各界人士都已经在议论纷纷的规划着心中美好的蓝图,憧憬着潇湘光复的一刻。
大家此时似乎看见了,美好的未来在向自己亲切的招手。
丝毫的未曾想到,他们驱除张敬尧,迎潇湘子弟兵回乡的风声已露。
“团坐。”老赖见到张继忠带着人马过来了,连忙的从藏身的暗处跑了出来,向张继忠汇报私宅之中此时的情况。
张继忠附耳在杨家私宅的墙壁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此时的大厅之内,欢声笑语,杯觥交错,喧闹的声响清晰的传送到张继忠的耳朵里。“没有人出来过吧?”张继忠心中暗自的高兴,不过还是怕自己有所遗漏,让某条大鱼漏网。
“团座,没有人出来过,自从杨敬轩进去之后大门一直紧闭着,再也没有打开过。”
“好。等下你和麻子在里面好好的选几样好东西,就当是本座赏给你们的。”张继忠拍着老赖的肩膀道,老赖听着张继忠的话顿时心里美滋滋的。
张继忠虽然在潇湘大地上跟着其义父张敬尧为虎作伥,为非作歹,但是作为军人的本质技能还是没有丢失的,排兵布阵,俨然是有那么样的一回事,属下相互间的协调配合非常的完美,顿时把整个的杨家私宅围得严严实实。
不漏丝毫的声响。
随着张继忠一声令下,这群堪称匪类的北军,悄无声息的潜进了杨家私宅的院落。
雨冷,风寒,夜高。
杨家私宅四周的居民早已沉睡到甜美的梦乡了。
杨家的护卫,大多也在想念着温暖的床铺,除了大厅边上的几个护卫强忍着睡意之外,院落之中其他巡夜的护卫都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样,窝在一堆取暖,抽着烟提神,嘴里边也在借以唧唧歪歪的抱怨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现在都快半夜了,李队长,今天还下不下工啊。”
“就是啊,天气这样的冷。”
护卫们看着李队长,都不由的问询道。
“就你这鬼崽子知道冷,老子不冷啊,不照样得陪着大家巡夜。”李队长用手抽了一下边上的护卫的脖子,那护卫立马的把脖子一缩,李队长的手没有拍到他的脖子,倒是把他的帽子打落在地了,那护卫捡起地上的帽子拍了拍又带在了头上向李队长递上一支香烟,李队长接过一只香烟,那护卫嬉笑的划上一根洋火帮李队长把烟点上。
“这不是天气太冷了,大伙熬不住了嘛。”
“少跟老子嬉皮笑脸的。”
“队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啊?”
“晚班不是有人巡夜吗?为什么还不让我们早班的休息啊?”
“有些事不是你们操心的就不要多问。”李队长对着众护卫叮嘱道,不过李队长此时也不知道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知道老爷在他上工之前告诉其今天所有的护卫都必须值班,而且还特别的嘱咐其注意警戒。听说现在,大厅之中聚集的人们都是江城里有头有脸的人,谁敢在这些太岁头上动土,马蚤扰这一群人啊,说实话,李队长此时心中也直犯嘀咕,眼望着大厅的方向,低头暗思。
张继忠等众北军对于打家劫舍,显然是熟门熟路。
张继忠,本名毛思忠,原本是积匪。在张敬尧在徐州做苏鲁豫皖边防剿匪督办时,被其招抚收为义子,改名张继忠,派为第五团团长,第五团是穿军人制服的合法强盗。在潇湘这两年张继忠和自己的部下,没有少做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事情。
此次行动是张继忠精心策划的,故而北军这群惯匪对于悄无声息的潜入杨家私宅也理所当然的手到擒来了。
杨家私宅的护卫们,也全然的不曾料想,大厅之上的人研讨的秘密事情会引来这群匪军,不到一会儿,护卫们就被张继忠的部下围住,就是连院落里面的狗也未被其行动惊醒。
众北军看着豪华的私宅,想着大厅之内的一群大鱼,眼睛之中泛着狼一样绿光,匪性顿萌。
杀戮之貌毕露。
霎时整个的杨家私宅,注定将要笼罩在一片血光之灾中。
此时的众北军没有了突袭前来的时候那种小心翼翼,完全不想行动之初的那样克制刻意的安静,四处燃烧的火把,扶摇直上的黑烟笼罩在杨家私宅的周遭,嚣张的宣告着北军的来袭。
北军在院落之内把杨家私宅包围得密不透风的,顿时狗叫鸡鸣,噪杂的惊慌的尖叫声,喧嚣的北军的叫嚣之声惊醒了江城宁静的黑夜,不过没有人敢出来探望,就是杨家私宅里面被惊醒而起的人,也连忙的把所有的门窗紧闭,哆嗦的藏在屋内,不敢有丝毫的动静,外面的护卫却是无处可逃。
一时间之内,杨家私宅是喧嚣不已,鸡飞狗跳。
在狗示警的仓皇叫吠声之中,喧闹的噪杂的惊慌声之下,众北军就如同是嗜血的魔头,愈加的亢奋,嚣张,全部的抄起张继忠给配的东洋长刀,叫嚣的冲向了被围的护卫,刀光血影,血肉横飞。
巡夜的护卫们在北军的杀戮的乱刀之下,全部都成了肉酱,破碎的衣服,在风中无端的飘摇,血色淋漓的护卫的残躯在空中翻飞。
红色的,白色的,各色的护卫的肢解的身躯散落在院落的四处,雨水流淌,整个杨家私宅的地面上,荷池中都是一片血红,浓郁的血腥之气,弥漫在院落的空气中,就像是恶鬼一样,扼住躲藏在屋子之中的人的呼吸,难闻的血腥味翻腾着内脏,呕吐不止。修罗般的血腥暴戾之状,又让躲藏的人不敢有丝毫的动静,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刀下孤魂。
第四章江城杀戮
第四章江城杀戮
春雷阵阵,雷声轰鸣。道道闪烁的雷电,尽情的撕扯着漆黑的夜幕。
在通亮的闪电之下,众匪军浑身沾满了护卫们的血肉,幽暗与光亮交错之下,尽是血淋淋的身影。
麻子等部下立在散落的血肉的血雨之中,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意反而是无比的兴奋,用锋利的东洋长刀辨认着被砍的护卫的残躯,那些完整的血淋淋的手臂,分离的头颅,血水流淌的内脏,在他们的叫嚣的疯狂的杀戮之下,再一次的遭受到了毁灭。
几个北军用长刀挑起地上翻滚的头颅,高举在头顶上,狂声嬉笑,滴答的鲜血夹杂着肉酱滴落在他们峥嵘的面目之中,他们没有反胃之觉,反而是引起其他同伴猖狂的狂笑不已。
不知道是哪里跑出来的野狗,在磅礴的雨下抢食着护卫们的残躯,血色淋漓的肠子被抢食的野狗拖拽着,在院落之中拉扯。
张继忠,看着野狗的抢食。
野狗也不注意张继忠在边上观看,看它们的眼里,张继忠无疑也是禽兽一类。
张继忠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此时两条野狗竟然在张继忠的前面拔河了起来,互相的撕咬打斗着,张继忠拔起长刀在两狗之中一刀削下,那两狗抢夺的人头砰的一下炸开,豆腐一般的脑浆溅撒在四处,那两狗见到张继忠敢虎口夺食冲向张继忠呲牙了起来,张继忠举起长刀凶神恶煞般的瞪了两狗一眼,两狗连忙的散开,在边上朝着张继忠狂吠。
众北军见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团座,外面的人都已经解决了,绝对没有漏网。”
众北军一身血色的立在张继忠的边上,刀上的头颅没有被其取下,好像是在向张继忠来夸耀他们的成就。
“好。”张继忠看着部下,甚是欣赏一般的目光让麻子等部下的兽血。
此时的杨家私宅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个敞开的衣裳的少女一样。
“麻子,老赖你们两带人把院子里面所有的人都带到大厅来,其余的人跟我走。”
张继忠看着部下那充血的血红目光,知道大家此时都在想怎样去好好的搜刮财物,眼见好事被麻子和老赖占去了,都有些的挪不动脚步。
“奶奶的。这么一大家族,还有大厅之中那么多的大鱼,难道还不够大家发财啊。”
张继忠走上去,踢了几个不肯挪动的手下几脚,一下子把几个人踢倒在血雨之中。那几个人听了张继忠的话,寻思到大厅里面的财主,也顾不得地上的泥泞,爬起来嘻哈的屁颠的跟着张继忠的后面,朝大门紧闭的大厅走去。
一路的暴戾的笑声,让大厅之内的人心惊肉跳。
此时他们就是砧板上面的鱼,跳到哪里也逃不出这群军匪的手掌心。
火盆里面的热气,窝在大厅一角的人群却是一种从心底泛起一阵麻酥酥的感觉,就好像有一股刺骨的阴风从脖子处往下灌,都不停的浑身发抖了起来。
疯狂的闪电,四处点亮的火把,把大厅之外的院落照射得如同白昼一般。
大厅之内的光亮,在外面的映衬之下显得是那样的羸弱,羸弱的不但是光线,还有众人的希望,北军在潇湘j滛焚杀,无法无天,众人想起北军在潇湘的所作所为,想起乌烟瘴气的潇湘大地,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无不是满心悲腔,更甚的是刚才的外面的那种鲜血淋漓,血肉横飞的杀戮的暴戾之状,让所有的人压抑得大气都不敢出,都恐怖的看着外面光影之下的黑影,心口上被一种深深的惧怕压着,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一阵巨大的撞门之声响起,外面的众北军,看着萎缩着杨敬亭等人的大厅,喝喝的叫喊着。
“杀,杀,杀。”之声就像是催魂的恶鬼,凄厉的声响,让杨敬亭等人头皮发麻。
木质的门窗在撞击之下摇晃着,大地也在颤抖。
从来没有人想过外面那种叫嚣的笑声,在现在竟然是这样的让人觉得如同凄厉的鬼嚎。
让人有种纠缠在河水深处的感觉,挣扎不开,摆脱不去。
大厅之中的人,就如同被重重的绳索缚着一样,惊恐的心让自己的透不过气来,那种恐怖的心理,让所有的人好像是卡在一个地底下的黑洞之中,上去不得,下去却又是莫名的绝望,吱呀的,摇晃的门窗,叫嚣的声响,一步一步的催着挤压着黑洞里面的众人,让他们呼出心中最后的一丝空气,而吸气的是身边上好像是真空一样,胸闷,头胀,压得大伙心脏疯狂的无节奏的跳动,那“砰,砰,砰”的撞门之声,就像是铁锥一样捶在众人的胸口。
杨敬亭等人此时,就好像感觉到了那锋利的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的拖着,敏感的神经似乎都感觉到了那巨大的疼痛。
“砰。”轰然一声。
紧闭的大门终究抵不住众北军的撞击,拦门的横木咔嚓一声断了,门还是被撞开了。
倒塌的大门卷起一阵狂风,夹杂着外面磅礴的雨滴,呼啸的窜进。
一下子把大厅之中的灯光吹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