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
娘亲的秘笈中曾提到过‘绝生掌’,言其毒辣无比,虽不知这朱一雄习得如何,但此番幽魑与他对决,终让风凝魅有些放心不下。
“我可以理解这是娘子在担心为夫安危吗?”
将风凝魅额前几缕调皮飞舞的秀发拢于耳后,幽魑展颜一笑,顿时霞光万丈,天地万物黯然失色:“放心,我还要八抬大轿娶你为妻了,不会这么早去的!”
“贫嘴!”抬眸看着眉眼含着促狭笑意的幽魑,风凝魅清秀的容颜泛起淡淡的粉红,娇嗔的白了他一眼:这人……
看着情致两饶,分外撩人心怀的风凝魅,幽魑不由心神一荡,飞速在她颊边偷得一吻,蜜笑着随后飞身跃到朱一雄面前,冷声说:“朱门主,请出招!”
“神医,老夫得罪了,看掌!”呼喝一声,朱一雄随即打出一掌,强劲的掌力呼啸着直击幽魑而去。
见他伸掌推到,幽魑便一掌拍出,‘砰——’的一声响,朱一雄倒退三步,待要站定,岂知对方这一掌雄浑无比,仍是立足不定,幸好他下盘功夫扎实,但觉上身直往后仰,急忙右足在地上一点,纵身后跃,借势后退,落下地来时,这股掌势仍未消解,又踉踉跄跄连退七八步,这才站定。
这么一来,他和幽魑之间已相隔三丈以上。
当下,朱一雄心中震骇,丝毫不敢怠慢,全神贯注欺身而上挥出一掌,此掌威力比之前更加凶猛,绵绵不绝的内力直逼幽魑。
身形微微一闪避其锋芒,幽魑侧身也挥出第二掌。
霎时,凌厉的掌风卷起阵阵飞沙飘扬,迷了众人双眼,天地间充满了肃杀之意。
看了看斗得异常激烈的幽魑和朱一雄一眼,风凝魅清丽的眸子滴溜溜一转,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两人身上,飞身跃到那女子和宋世林面前,睥睨着双眸惊恐的他们,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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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血战(6)
“你——你要干什么?”抬眼看着面前娉婷玉立,眸光狡黠如华,浑身散发出鬼魅般邪气的风凝魅,宋世林胆颤心惊的问道。
微微蹲下身子,睥睨着惊恐万状的两人,风凝魅手中软鞭轻轻抬起宋世林的下颌,意味深长的说:“本小姐说过,会让你们无颜苟活于世,忘了吗?”
“你敢!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
怒瞪着清颜浅笑的风凝魅,女子明眸中盛满滔天的恨意,紧咬的樱唇斑斑血迹,绝色容颜扭曲,恨不得将这毁了自己清誉的妖女千刀万剐。
“放心,他也跑不了!”手执软鞭在两人身上轻点几下,风凝魅清浅笑着:“现在,你们就好好享受享受这最后的极致快乐吧!”
|岤道一旦解开,那被强行压抑的之火就象洪水猛兽一般顷刻之间又席卷了两人的身心,加上风凝魅挥洒的软鞭,一鞭一鞭丝毫不差的抽在他们身上的敏感部位,的快意和疼痛的感觉折磨着他们的感官,嘴里发出阵阵美妙撩人的吟叫声。
“‘送死’,朱小姐,这极品媚药的滋味如何?是不是让你们飘飘欲仙啊?”看着脸色潮红,疯狂扭动身躯的两人,风凝魅眼角微微向上挑,宛如黑夜般魅惑至极。
双手不停在身上游走,宋世林忿恨的声音,却似欲求不满似的粗重:“妖女,你,你不得好死!”
“是吗?”斜眼看着正与幽魑斗至凶险关头,头顶热气袅袅上升的朱一雄,风凝魅诡异一笑,清冽的声音直达全场各个角落:“‘送死’,你知道你亲生的爹是谁吗?”
蓦然听到风凝魅一语双关的话语,本聆心静气观看打斗的众人不约而同的转眼,看着周身散发着妖异气息的她,都疑惑不解。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
而朱一雄却是心神大震,气息陡然紊乱,被幽魑全力一击后,顿觉喉头微甜,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再也站立不定,颓然坐倒,脸色苍白如纸。
收力敛神,撇了撇身负重伤的朱一雄一眼,转眸看着清雅狡黠的风凝魅,幽魑魅惑众生的笑容里有着宠溺的味道。
“你,你什么意思?”看着讳晦莫深的风凝魅,宋世林心头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你亲生的爹就是——”见众人都侧耳倾听,风凝魅邪邪一笑,犹似一泓清水的眸子里盈蕴着森寒光芒:“就是铁门门主朱,一,雄!”
“你胡说!我不信!”听到这晴天霹雳,宋世林一下子懵了,疯狂摇头,紧抓衣襟的手条条青筋毕露,不停催眠自己:她在说谎!
虽然师傅一向待自己犹如亲生,但他又怎会是?
可是,师傅却始终极力反对自己与小师妹结好,难道……
别说宋世林,就是在场除了极少数的人神色如常外,其余的人乍听之下,都惊诧莫名。
睨了睨脸色青一道白一道,眸光阴戾的朱一雄,风凝魅转眼睥睨着惊鹜呆滞的宋世林,不疾不徐的说道:“当年,朱一雄只是一个四处流浪的乞丐,无名无姓。
一次偶然的机缘,他见到了前任铁门门主柳风的独生女儿,貌美如花的柳如烟,急于出人头地的他顿起不轨之心。
诡计多端的他设计让人在柳如烟进香途中拦截羞辱,而他趁机英雄救美,借此俘虏了美人芳心,堂而皇之的进入铁门,成了柳风的东床快婿,并取名朱一雄。
谁知,成亲三载,那柳如烟一直未能给他生下一儿半女。
偏偏柳风又特别中意大弟子卓枟,而他与卓枟之间向来水火不容,就让他更加惶惶不安,唯恐失去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
于是,他表面对柳风恭逊有礼,暗地里却时时处处针对卓枟,挑拨其与柳风之间的关系。
在一次外出办事时,遇到了村姑翠云,贪念其美色的他将之掠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以翠云父母的性命要挟其委身于他。
为了父母,翠云忍辱负重,一次次含泪忍受他的蹂躏,苟且偷生。
直至一年后,翠云生下了一个男婴,才在无意中知晓她父母早在一年之前就被朱一雄残忍杀害了。
悲痛欲绝的她趁朱一雄又一次逞完兽欲之后,熟睡之时,挥刀欲杀了他为父母报仇,却反被其无情杀死,抛尸乱坟岗。
后来,这件事被柳风得知,怒斥朱一雄禽兽不如,不但要逐他出铁门,还要告知天下断绝一切关系。
早已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朱一雄怎甘心就此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于是,他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狠心杀了柳风,嫁祸给卓枟将其诛杀,趁机除了心腹大患,自己则心安理得的继承了铁门门主之位。
意外怀孕的柳如烟,知晓真相后找朱一雄理论,却被他禁锢房中,不许任何人接近。
手无缚鸡之力的柳如烟整日里郁郁寡欢,在生下女儿之后不久,也含恨而终。
为了防止秘密败露,朱一雄还残杀了所有知情人。
随后,他将那个男婴带回铁门,对外宣称是自己收的大弟子。
朱门主,朱一雄,本小姐说的可是事实?”
听了风凝魅的娓娓解说,众人无不震惊骇然:想不到一向光明磊落,大仁大义的朱一雄竟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凶狠残暴的j佞小人!
而宋世林早已呆若木鸡,蠕动着双唇却发出一点声音。
就连那朱小姐绝色的容颜也是惨白一片,毫无血色,双眸圆瞪难以置信。
“简直胡说八道,信口雌黄!”怒瞪着浅颜耻笑的风凝魅,朱一雄眸光阴戾狠毒,一起一伏的胸膛怒火中烧:“妖女,你有什么证据?”
自认当年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的朱一雄,就不信这妖女能奈他何!
“你要证据是吧?本小姐给你!”
睥睨着疾言厉色的朱一雄,风凝魅唇畔微染起清浅笑意,如风如素,手中软鞭一挥,划破宋世林后背的衣衫,露出光洁的肌肤。
随后,掏出怀中一个小瓷瓶将其中的液体轻洒在那肌肤之上。
不过眨眼功夫,就见那本光洁的后背竟显现出几行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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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血战(7)
不过眨眼功夫,就见那本光洁的后背竟显现出几行小字,几个胆大之人飞身上前,大声念着:
朱一雄杀我父母,毁我清白,他日我儿世林必讨回公道!
“想不到一代大侠原来是一个猪狗不如的j佞小人!”
“就是!简直人面兽心!”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满脸鄙夷和耻笑;而少林僧人则双手合一,嘴里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不——”此刻的宋世林却犹如五雷轰顶,不顾衣不蔽体的上身,手脚并用的匍匐爬到朱一雄面前,急切道:“师傅,你告诉徒儿,这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在看到那清晰可见的几行字时,朱小姐已是双眸呆滞,宛如一尊泥塑的雕像毫无生机。
她怎么也不相信一向敬重的父亲,竟是……
“简直一派胡言!”
强忍着体内的翻江倒海,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怒视着气定神闲的风凝魅,老j巨猾的朱一雄眉头一皱,顿时计上心来,振振有词道:“老夫行事一向光明磊落,童叟无欺,天下有目共睹,岂是你这妖女三言两语就能诋毁的?
依老夫看,这分明就是你害怕邪教被灭,自己难逃厄运,才故意设计陷害污蔑老夫,趁机挑起正派之间内讧,你邪教好借此机会脱逃!
各位,邪教中人向来诡计多端,大家要担心,千万别上了妖女的当,自乱阵脚!”
“朱门主说的也不无道理!”朱一雄话音刚落下,正派之中不少人就纷纷点头附和。
而韩明轩看着从容自若的风凝魅,墨黑的双眸深邃一片,微抿着双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斜眼睨了睨自鸣得意的朱一雄一眼,风凝魅依旧浅浅笑着,浑身散发着一丝妖异气息,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清泠道:“朱一雄,你看看这是什么?”
“铁门令!”
看着那象征铁门历代门主身份,金色斑驳的令牌,朱一雄神色骤然变化,怒斥道:“妖女,我铁门令牌为何会在你手里?”
那件事之后,自己搜遍了铁门各个角落,却始终找不到这令牌,还以为是老不死的给藏了起来,原来在这妖女手上,如今,该怎么办呢?
“你说呢?”把玩着令牌,风凝魅微勾的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朱一雄,你自认当年的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足以瞒天过海!
却不知,当年翠云在被你重伤之后,只是一时昏厥,而做贼心虚的你便以为她已经死了,扔到乱坟岗后扬长而去;
所幸天可怜见,翠云醒来后,凭着坚强的意志爬出了乱坟岗;
遇到了少林空智大师,翠云就将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诉了他,并说她已用一种特殊的植物汁液将证据写在了亲生儿子的后背上,而她却终因失血过多含恨离世;
随后,空智大师便去铁门找你求证,却不想被你花言巧语蒙骗,趁他不注意时重伤了他的五脏六腑,还挑断了手脚筋;
听到下人的回报,柳如烟略施巧计支开了你,救下了空智大师,并派人将他秘密送走,还将铁门令给了他;
当你发现被骗之后,唯恐恶行败露,就立即派人追杀;
柳如烟的人自知难逃一死,就将重伤的空智大师托付给了正好路经此地的我娘,誓死掩护他们离开;
谁知,我娘带着空智大师还没走多远,他就因伤势过重而去,弥留之际将一切缘由告诉了我娘,并将令牌也交给了她;
我娘和属下们好心好意将空智大师的遗体送回少林,却被少林僧人误认是凶手,一言不合,双方大打出手;
当时,我娘已身怀有孕,加之我外公的事已让她心力交瘁,不敌少林僧人的围攻,险些导致一尸两命,在属下们的极力护卫下才回到了天阴教;
却因身体极度虚弱,我娘在床上整整躺了半年,幸得神医全力相救,才保住了胎儿,保住了性命;
后来,我外公的灭门血案和我兄妹三人的相继出世,让我娘实在无暇他顾,直到她去世,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我娘却将此事记录在了手札中;
朱一雄,古话说得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觉得你还能逃得掉吗?”
听了风凝魅字字珠玑的反驳,众人皆唏嘘不已,尤其是少林僧人想到无辜丧命的空智大师,个个神情激愤:难道真是他们错了?
而风天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想起当年重伤在床的爱妻所承受的苦痛,不禁老泪纵痕,周身弥漫着浓浓哀伤。
“爹!”紧紧握住风天凌的手,风火羽沉声说:“我们一定会为娘讨回公道!”
“嗯!”父子两对望一眼,转眼看着凌然玉立的风凝魅,满心洋溢着骄傲和自豪,更多的却是担心。
看到少林僧人忿恨的目光和众人满脸的鄙夷之色,朱一雄顿时心慌意乱,却仍巧言诡辩:“胡说!这令牌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被贼人偷了,如今你拿出来又能说明什么?说到底,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又何以服众?”
“是吗?”突然诡异一笑,风凝魅轻轻按动令牌中的机关,从中取出一细小纸张,暗用内力将其飞掷给韩明轩。
直视朱一雄的黑眸宝光燿燿,又若秋潭般深邃,风凝魅清言道:“柳如烟始终觉得是她引狼入室,才导致父亲和大师兄惨遭毒手,祸及无辜,自知罪孽深重的她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在纸上藏在了这令牌中,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有人能将真相公诸于众,严惩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无耻之徒!朱一雄,你没想到吧?”
看了柳如烟遗留下来的书信,韩明轩剑眉紧蹙,浑身散发着凌然正气,义正言辞道:“朱一雄,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我……”看到众人义愤填膺的眸光,朱一雄自知已穷途末路,不禁恼羞成怒,转眸怒视着邪魅浅笑的风凝魅,咬牙切齿道:“妖女,你毁了老夫多年的苦心经营,老夫要将你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你受死吧!”
双手暗暗凝聚十成十的功力,猛然狠狠击向风凝魅,嘴里阴笑声声:妖女,就算老夫死了,也要拉你垫背!
“宝贝!”
“小妹!”
“魅儿!”
“小姐!”
“主子!”
“风小姐!”
数道惊惧的声音同时响起,语气中的悲痛响彻云霄,震慑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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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血战(8)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跃到风凝魅身前,生生承受了那致命的一掌,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之后,天地间又恢复了静寂,死一般的静寂。
众人看着这惊险的一幕,俱是心神一颤。
睁大双眼看着眼前陡然放大的邪魅俊颜,泪,无声滑过风凝魅清秀的脸颊,最终湮灭尘土……
“魅儿,你没事,真好!”细腻的指腹描绘着那早已刻入心底的容颜,幽魑笑了,宛如红莲般妖冶,刹那的光华让天地为之黯然失色。
“幽魑,你怎么样?”
紧紧抱着幽魑渐渐下坠的身躯,双双跌坐在地,垂眸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他,风凝魅心神俱震,执起衣袖慌乱擦拭着他嘴里不停溢出的腥红血液,悲鸣道:“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替我挡这致命的一掌?”
“我说过,你是我的妻,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你分毫!”
“幽魑——”
汹涌而出的泪水迷蒙了风凝魅的双眼,滴在幽魑的俊脸上,凝聚他的唇边,咸咸的,涩涩的,熨烫了他的心:“魅儿,别哭,我心疼!”
而迅疾飞奔到风凝魅身边的雪儿,看着气息羸弱的幽魑,琥珀色的双眸褶褶生辉。
努力睁着欲渐沉重的眼帘,幽魑绝美的笑容里有着宠溺和不舍:“魅儿,恐怕,今生我再不能兑现诺言,娶你为妻了,对,对不……起……”
声音越渐微弱,最终飘散风中,那轻抚风凝魅容颜的手带着无限的眷恋,缓缓垂下……
“不——”紧紧拥着幽魑,风凝魅双眸泛着猩红,仰天嘶吼。
清凉的山风撩起她的衣衫,那一头如丝的长发在风中飞扬,容颜清冽,宛若黑夜中翱翔的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幽魑,没有我的同意,就是阎王也休想带走你!”
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强行喂入幽魑嘴里,运功助他咽下,源源不断的真气输入他体内,直到感觉到他的身体慢慢回暖,风凝魅这才收回内力,深深看着紧闭着双眼的他,孑然道:“幽魑,你放心,他伤了你,我定要他魂飞湮灭,永不超生!”
将幽魑交给飞身而来的影一,风凝魅沉声说:“照顾好他!”
“是!”看到风凝魅那眸中盈蕴的情愫,影一眸光一闪,言语中有着难掩的担忧和心疼:“主子,小心!”
当他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主子交待的任务回到空地时,却看到朱一雄挥出那暗含强劲内力的一掌,他的心霎时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着,几乎停止了跳动,想也不想便飞身而去。
终究,还是慢了半步……幸好主子没事,否则……
看了看怀中气若游丝的幽魑,影一摒弃心中酸涩,随即和雪儿纵身飞跃到天阴教众人身。
天阴教众人对幽魑的那份救命之恩,除了感激,还有一分敬重!
而洛奕然几人却眸光深邃如渊,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掏出一粒丹药服下,瞬间将内力提升到极致,风凝魅这才缓缓转身,漆黑如墨的双眸定定地直视着面如土色的朱一雄,眼底氤氲着森冷杀意,周身散发着寒彻心扉的鬼魅气息。
看着犹似地狱狂魔的风凝魅,那猩红的双眸冰冷刺骨,朱一雄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豆大的冷汗直冒,身躯不可抑制的颤抖,眸中盛满了惊恐。
而众人也是胆颤心惊,神情俱敛:她,好可怕!
不甘束手待毙的朱一雄暗暗将内力全部凝聚双掌,迅疾挥出。
冷冷一笑,泽唇凉凉挽延一缕耻笑,风凝魅突然双足轻轻点地,一个完美的凌空飞跃轻盈避开了掌风的袭击。
眼见那致命的一击,不但没有击中风凝魅,反而直直地冲向了呆若木鸡的儿女,朱一雄陡然神色剧变,想要收回,却已然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就此丧命,不禁悲愤交加。
勾唇冷笑,风凝魅的声音似空谷传来的飘渺之音,却又如寒潭般冷冽,直击朱一雄的心房:“朱一雄,你不但残害了那些无辜的人,还亲手杀了你的儿女,真是禽兽不如!”
“不——我没有!”看到风凝魅唇边那宛如鬼魅般的森寒邪笑,朱一雄身形剧颤,踉跄着连连后退,嘴里惊恐大叫:“是你!这一切都是你这个妖女逼得,我要杀了你!”
“可惜,你没这个机会了!”
睥睨着几乎陷入癫狂的朱一雄,风凝魅清颜冷笑,将全部的内力倾注在软鞭之中,启动机关挥洒自如,强大的气流卷起阵阵飞沙肆虐,娇躯随即欺身而上:“朱一雄,你受死吧!”
那软鞭犹如疾若闪电的蛟龙,一鞭一鞭毫不留情的重重击打在朱一雄的身上,鞭上的众多细小针芒划破了他的衣衫,刺透了他的肌肤,削去了他的皮肉,带起了丝丝血流飞溅。
在如此强劲的气息包围下,朱一雄根本无所遁形,无力还击。
不多时,就遍体鳞伤,妖冶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浓郁的血腥之气随着清冷的风在上空弥漫,让人忍不住作呕。
森寒的眸光一敛,风凝魅又轻按软鞭中的机关,那细小的针芒迅疾变成道道带钩的利刃,割断了朱一雄的手脚筋,随后穿透了他的肚皮,硬生生地勾出了他的五脏六腑。
“啊——”
那凄厉的惨叫声直冲云霄,惊得飞鸟诧然坠空,走兽四下乱窜,众人莫不心惊胆战。
无视那痛苦哀嚎,疼得满地打滚的朱一雄,风凝魅缓缓转身,眼神冰冷直视那些正派众人,似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使得他们陡觉空气稀薄,几欲窒息:“你们这些自诩正派之人口口声声说我们是邪教,个个巴不得除之而后快;
试问:你们当中,有谁的手上没有沾满血腥?有谁没有真正伤及无辜?又有谁敢指天誓日的说,自己是清白的?
我天阴教人从来敢做敢当,邪也邪在明处,不像你们这群伪君子,整天将仁义道德挂在嘴边,暗地里却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到底谁是邪?谁是正?谁才真正该死?”
冷眸流转,睥睨着脸上青一道白一道,无言以对的正派众人,风凝魅黑亮的瞳孔里是一片望不见底的深邃,微勾的嘴角漾着一抹嗤笑,鬼魅气息从她的身上赫然弥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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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亲亲597867324(不乖)的五颗钻钻,五朵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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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血战(9)
“强词夺理!”这时,一个浓眉大眼的高大老人重重踏步而出,口中喝道:“邪教妖孽个个丧心病狂,滥杀无辜,而我正派人士杀的都是该死之人,岂可相提并论?”
“是吗?那敢问张掌门:月城李家庄一百零四口人都是该死之人吗?”睥睨着横眉怒目的天门掌门张维宗,风凝魅把玩着手中软鞭,清丽的眸中闪过一丝玩味和嘲讽。
而众人看看风凝魅,又看看张维宗,俱是疑惑不解。
看到风凝魅唇角边浅浅笑容里的那抹妖异,张维宗不禁心神一凛,疾言厉色道:“老夫不懂你在说什么?”
“哦?”
懒懒一笑,风凝魅不疾不徐的说:“世人皆知李家庄人世代乐善好施,无私修桥铺路,救济穷苦百姓,是人人称颂的大善之家;
而你张维宗,却觊觎李家那代代相传的避毒奇玉,带人一夜屠庄;
不但抢夺了所有的金银珠宝,还杀光了全庄一百零四口人,连襁褓中的婴儿也不放过,更甚至还放火焚烧庄园,毁尸灭迹!
难道他们就不是无辜的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
“你——”看着清雅冷冽的风凝魅,张维宗心中惊恐震骇:那件事,她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冷眸流盼,直视着那惊异的正派众人,风凝魅冷冷道:“还有你,海沙帮帮主刘天泽,为了自己的私欲,你枉顾伦理道德,不惜弑父杀兄夺权!”
“而你,百里世家的家主百里浩楠,更是卑鄙无耻!当年,你的未婚妻爱上了邪教中人,心胸狭隘的你认为是她让你在天下人面前失了颜面,顿时恼羞成怒,表面答应退婚,成全他们,暗地里却幽禁了她,并强行占有了她,造成一尸两命,还嫁祸他人!”
“至于其他人,本小姐在这里就不一一道明,要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古训!”
看到正派众人七彩纷呈的脸色,尤其是被自己指名道姓说出其肮脏行为的几人更是惊惶不安,风凝魅眉眼轻挑,鄙夷道:“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光明磊落,大仁大义,那我邪教中人当是自叹不如,更嗤之以鼻!”
“妖女,休得妖言惑众!”之前那个矮个子男子又不忘煽风点火:“盟主,邪教妖孽,人人得而诛之!大家一起上,今日灭了邪教,为武林除害!”
听了男子的话,韩明轩略微沉思片刻,遂大声发令:“少林派和清尘派,请将场上的邪教余孽一概诛灭;天门和海沙帮从西往东搜索,武林世家由百里家主率领从东往西搜索,别让邪教有一人漏网;其余众人准备火种,焚烧邪教巢|岤!”
“只要我风凝魅还有一口气在,谁也休想踏入我天阴教大门半步!”
昂然玉立众人之前,风凝魅手执软鞭,那飞扬的秀发,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清冽的容颜,还有那浑身散发出的鬼魅般气息,无不让人心生畏惧!
当此之际,影一四人和雪儿,包括洛奕然和牧安澜皆已飞身来到风凝魅身边,一字排开迎面逼视着那蠢蠢欲动的正派众人。
天阴教人,直至厨工伕役,除了身负重伤无法动弹者之外,都齐齐挣扎爬起,保护着风天凌和风火羽,个个神态庄严,至大至刚,丝毫不以身死教灭为惧。
而暗处的那人也是目光如渊,紧握手中武器蓄势待发。
就在这时,剑拔弩张的空地上,突然出现了十二个黑衣蒙面人,威风凛凛的护在风凝魅等人面前,周身围绕着一股森冷肃杀的气息,右肩衣衫上都印有同样形似火焰的金色图案。
“谁若擅闯,杀无赦!”异口同声的凌语,强烈而又大声,宛若雷霆般气势恢宏,撼天动地。
“天地十二煞!”
看到十二人的出现,风天凌和风火羽不由对望一眼,浅笑着心照不宣。
林震天剑眉紧蹙,茶色眸中有什么一晃而过。
而那些正派众人却大惊失色。
据悉,这‘天地十二煞’智勇双全,常常神出鬼没,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曾以十二人之力,击败敌国三万大军,也曾以十二人之力,仅一个时辰就灭了高手如云,穷凶极恶的最大匪寨连岭寨。
不但天下人对其闻之色变,敬畏有加,就连几国的皇帝也是倾尽所有,极力想要拉拢。
可惜,却无人知晓其栖身之所,更无人知晓其首领是何许人?
虽说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也从未听说他们与邪魔歪道有所牵连,可今日为何会如此维护这邪教这妖女呢?
看着面前气势逼人的十二人,风凝魅微蹙着秀眉,敛神凝思。
虽有这十二煞来助阵,但对方终究人多势众,而天阴教人又死伤过半,再加上她始终觉得这次的围攻事件并不像表面那样简单,如果再继续斗下去,结局只会是两败俱伤。
可那最终受益的人又会是谁呢?
对那‘天地十二煞’正派众人是忌惮的,不由纷纷转眼看着韩明轩:“盟主……”
而韩明轩此刻的想法却出奇的与风凝魅相似,此番围攻天阴教似乎太过轻而易举,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有人在背后操纵着一切,这让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看着对面凌然桀骜的她,韩明轩微抿着双唇,眸光深邃。
“盟主,快下令吧!”见韩明轩久久默然不语,正派众人不禁焦急催促。
韩明轩还未发话,一道清越的箫声适时响起,声音柔而委婉,如高山流水,潺潺铮铮,光滑而绵密直达各个角落,安抚了众人躁动的心。
不约而同的转眸,就见空地一角的巨石上,屹立着一个仙逸清朗的男子。
优美如樱花的嘴唇,光洁白皙的脸庞,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彩,细致如美瓷的肌肤,沁人心脾的箫声从那温润如玉的唇边缓缓流出,一袭如雪白衣随风轻拂,真真飘逸如神祗!
“不知玉箫公子此来何意?”看着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玉箫公子’,有人大胆问出心中疑惑。
而‘天地十二煞’在见到‘玉箫公子’出现的那一瞬间,眸中精芒一掠而过,却没人注意到。
轻柔抚摸着晶莹剔透的玉箫,‘玉箫公子’睨着神色微敛的风凝魅,清润的眸子里盈蕴着丝丝宠溺,声音空灵而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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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血战(10)
“在下此番前来,只为平息纷乱!”
清眸轻扫过惊异的众人,最后停留在风凝魅的脸上,‘玉箫公子’温润的声音缓缓响起:“此次正派人士大举围攻天阴教,实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趁机挑起武林纷争,等到大家两败俱伤之时,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在下希望你们双方就此罢斗,查明其中原委,再行决断!”
‘玉箫公子’说的话,虽没人敢质疑,却有人心不甘。
这不,那一再兴风作浪的矮个男子又大声叫嚣着:“可是,我正派人士死伤这么多人,邪教欠下了海一样深的血债,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清眸一敛,‘玉箫公子’仙逸清朗的俊颜含着一分薄冷,道:“那巫帮主想怎样?”
“当然是要邪教血债血偿了!”
蓦然看到‘玉箫公子’温润眼底的深沉,仿若锤子般狠狠砸在那巫姓男子的心口上,顿感心神剧颤,疾言诡辩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对!邪教杀了我们这么多的人,就该以命相抵!”
“就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邪教不除,江湖难宁!”
……
听了那巫姓男子的挑唆,正派众人虽忌惮‘玉箫公子’的盛名和莫测的武功,但私心作祟的他们还是高叫着:“杀妖女,灭邪教!杀妖女,灭邪教!”
“谁敢轻举妄动!”一字排开屹立在风凝魅身前,‘天地十二煞’冰冷的黑眸闪烁着犀利的光芒,手中武器寒光闪闪。
而影一等人则紧紧护在风凝魅左右,神情肃然,周身弥漫着一股森寒气息。
细细柔柔的抚摸着手中玉箫,‘玉箫公子’浅笑不语,仙逸清朗的容颜呈现出的完全是淡然与从容,清冷的风吹拂着他的黑发,真是飘逸出尘,宛若突降凡间的谪仙,美得让人窒息。
在‘玉箫公子’出现的那一刻,风凝魅的眸光就始终定格在他身上,诸多疑问旋绕在心头,却百思不得其解,此时听到正派众人此起彼伏的叫嚷声,遂微敛心神,转眸睨着韩明轩,淡淡的说:“韩盟主怎么说?”
直直地看着眸光如渊的风凝魅,韩明轩意味深长的说:“风小姐又如何决断?”
“盟主,咱们之前都曾立下盟誓,不灭邪教誓不罢休,盟主此时却在征询这妖女意见,难道是怕了这邪教妖孽不曾?”
那夜所见的赵掌门,也就是青龙门的掌门见韩明轩不但不立即下令剿灭邪教,反而似有罢斗的意思,本就暴躁自负的他不禁愤然不平。
“多嘴!”轻抚着怀中雪儿的白毛,风凝魅微微皱了皱眉头,云淡风轻道。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过后,那本喧闹不休的空地一下子鸦雀无声,死一般的静谧。
看着倒在地上,双眸圆瞪,早已魂归地府的赵掌门颈间那细小的血痕,众人不自觉地摸摸颈项,个个惊若寒蝉。
而十二煞却纹丝未动,细看才会发现其中领头的那名男子长剑有着微微轻弧。
冷眸一扫,风凝魅微勾的嘴角漾着一抹罂粟绽放的妖异邪笑,清泠道:“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真是没有教养!”
听了这淡淡的话语,众人顿觉头顶一群乌鸦飞过,恶寒中。
而青龙门的徒子徒孙们却睁着腥红的双眼,满含悲愤的叫着:“妖女,杀我掌门,此仇不共戴天,我们跟你拼了!”个个挥舞着武器向风凝魅飞驰而去。
谁知,还未等他们近前,一道黑色身影就已急速飞掠,犹如鬼魅般穿梭其间,随后回归原位,宛似地狱传来的冰冷之声震慑全场:“妄念者,死!”
森寒刺骨的话语惊醒了呆若木鸡的正派众人,看看冷若冰霜的十二煞,再看看齐齐面向风凝魅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已然死去的青龙门人,心头不禁激起了惊涛骇浪:好快的身手!
此情此境,谁还敢轻举妄动?就连那一再煽风点火的巫姓男子也闭紧了嘴,眸中盛满惊恐和阴霾。
眼见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自己一方又折损了一大门派,如若再继续纠缠下去的话,只怕……
紧蹙着剑眉,韩明轩眸光幽深不见底,朗声道:“今日就看在‘玉箫公子’的情面上,我派暂且罢斗,待查明事实真相后,再与邪教清算血账!我们走!”
说完,对‘玉箫公子’点点头,转眼深深看了看清颜邪笑的风凝魅,韩明轩随即转身离去。
盟主都走了,此次围剿天阴教之举登时风流云散,正派众人自是没人敢擅自妄动,纷纷携死扶伤紧随韩明轩而去。
待众人离去后,‘玉箫公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飞掷到风凝魅手中,仙逸清朗的脸上含着浅笑,温润道:“这是疗伤圣药!你,保重!”随后身影一闪,消失无踪。
睨着‘玉箫公子’曾待过的巨石,风凝魅秀眉轻拧,冷声说:“十二煞听令:驻守教门四周,若有擅闯者,格杀勿论!”
“是!”话音刚落,场中就已不见十二人的身影。
回首看着神情肃然的几人,风凝魅挑高的眉梢蕴着几份冷厉,漆黑如墨的双眸闪烁着宛如大海般深沉的精芒:“影一,带上他们三人,按计划行事!”
“是,主子!”影一四人恭敬行礼后,转身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