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那一次受伤,真的是九死一生。在病床上足足睡了三个多月才醒来,又修养了一个多月才慢慢恢复健康。据医院当时的护士说,高山伤好后,不顾自己身体状况,整整守在韩林病床一周多,后来突然出院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韩林伤愈归队后四处查问才获悉,高山已经伤残退役了。
“你为什么退役?”韩林再次追问道。
“我……我这个样子……留在部队还有什么用?再说……再说当兵几年了,还一次家都没有回去过,有些想家了!”高山尽量说的非常轻松,不过韩林知道,其实高山并没有家。或者说,他家中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韩林曾听他不止一次说起过,部队就是他的家。
“我曾去你的家乡找过你几次,不过你的老乡都说,你从来没有回来过!”
“我当然不会回去,我回去做什么。那里早已不是我的家了……”高山似乎想起他刚才说的话,赶紧收口低头,掩饰着眼中闪过的孤独。
良久的沉默,二人似乎都知道对方心中在想着什么。看着高山那苍老的脸庞,肮脏褴褛的衣服,韩林心中再次一酸,恨声地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伤残抚恤金还不够你生活的吗?”
高山的头低的更深了,咬着牙齿,却什么也没有说!
韩林见状,更是气从心来!他的这种因战斗负伤致残,可是会界定为很高的伤残等级。不仅会有不少的抚恤金,而且每个月都有一定的伤残补助金!而他短短几年,难道就花完了抚恤金?走到沦落为乞丐的地步吗?
“说,你的抚恤金花哪去了?记得当年你说过什么话吗?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当年的高山哪去了?”韩林站起身来,大声地喝问道。
高山继续沉默。
韩林见状更恼,对心中的猜测不由又信上几分,气的一脚把高山揣倒在地,怒斥道,“还记得你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吗?我不是你的老班长,老班长是怎么死的,你比我更清楚!你……你个混帐,你不配是老班长的兵!”
高山没有任何反抗,只是艰难地爬起来,低低地道了句,“班长,我没有忘记!不过,人是会变得,一切都会变的!”
“狗屁!”韩林已经气的完全失去控制,再次把刚爬起来的高山揣倒,怒问道,“说,你个混蛋,是不是把钱全部赌了,还是玩女人身上去了?”
“我没有,我没有!”高山猛地抬头,瞪着仅剩的一只眼睛,紧紧地对视着韩林!
看着高山左眼那深深的空洞,韩林怒火立即消了一大半。即使这世上的一切事物皆会改变,高山的那只眼睛却怎么也不会回来了,昔年的老班长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当下深深地喘了几口气,转身依旧冷漠地问道,“那你把钱花哪去了,十多万的抚恤金,还有每个月的补助,怎么也够你花了吧!还有,你堂堂一个男子汉,难道不知道去找工作吗?竟然……竟然……你对得起老班长吗?”
一旁的林清一直有些害怕地远远站着,正想上前,却见教官与那乞丐突然翻脸!看着教官怒气冲冲的样子,她顿时忘记了害怕,走上去挽着韩林的手臂,柔声道,“别这样,有话慢慢说!”
韩林哼了一声,没有动作。林清见高山依然趴在地上,咬了咬牙,不顾肮脏地走过去扶起他道,“起来吧,地上很脏的!”
“谢谢嫂子!”高山下意识地谢道,一句话却把小林清的脸臊的通红,心跳如小兔般揣揣。
“别扶他,他既然喜欢跪,就让他跪在地上永远不要站起来!软骨头!”
高山浑身猛的一震,甩开林清的手,跳起来裂眦嚼齿地盯着韩林吼道,“我不是软骨头,我不是!”
“不是?哼,怎么?这样瞪着我?要不要来干一架?”韩林不屑地冷讽道。
林清见二人一副剑拔弩张,就要开战的模样,赶紧上前拉住韩林急道,“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公共场合,你们在这打架,还像不像军人啊?”
这句话挺管用,韩林气一憋,转身恨恨道,“告诉我,你都把抚恤金花哪了?不说我就走了!”
高山也是被韩林一句软骨头刺激的有些脑热,并不是真想与老班长干上一架!见韩林有离去的打算,他心中一急,想了想,重新蹲下去,抓着头发轻轻道,“被骗了!”
“骗了?”韩林一时有些无语,情知可能是误解了高山,口气也软了下来道,“被谁骗了!”
“一个女人!”
这下可把韩林气的,还未熄灭的火腾地冒起,一脚把高山揣的连翻几个跟头,指着他骂道,“你个混蛋,还说没玩女人,你他娘的……什么东西,你活该,你……”
“他是我老婆,我被我老婆骗了!”高山不顾一切地吼着,他实在受不了韩林这样骂下去,总不能真的上去打倒他吧!再说了,还不一定能打得过老班长呢!只见他说完就揪着头发,压抑地低泣起来!
韩林一下子四肢僵硬,被定住了,心中怎么也转不过弯来!老婆?高山结婚了?可是老婆为啥骗了他的钱呢?
原来,退役后的高山并没有回到老家。那里已经没有了亲人,回去那里还有什么用?所以拿着抚恤金,就在当地的县城租了个门面,做起了小生意。由于勤劳诚实,生意还是愈见红火的。
就在这时,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小寡妇。高山单眼残疾,对此倒没有什么要求,只求女方不嫌弃他就谢天谢地了。成亲后,小日子也算过的红红火火,高山也把那女人的孩子视如己出,分外爱护。
可没想,那孩子突然得了一种奇怪的病症,四处寻医问药,也得不出个什么结论!就在高山准备筹资去大城市为孩子看病时,那个女人,却突然失踪,带走了家里所有的储蓄和现金!
看着留下那孩子恐惧加无助的眼神,高山心碎了。近一年的生活,虽无血缘关系,可彼此之间建立的亲情难道就这样抛弃吗?高山没有深想,当掉店里所有的存货,毅然一人带着小男孩千里迢迢,来到bj市寻医问诊!
可不但病情毫无进展,所带花费也很快所剩无几。为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子,为了一个别人难以理解的责任。穷途末路之下,这个铁铮铮的汉子,竟然不得不弯下铁铸的脊梁,只为了可以再坚持下去!哪怕那孩子可以再多见一日的太阳!
随着高山低沉的诉说,韩林惊呆了,至此时,他才真的明白,他完全误解了高山!本是布衣脊梁骨,何曾弯腰侍贵人。人的确是会变得,不过有些东西,是永远不可能改变的!
“你为什么不去找工作?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为什么……”韩林已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他心中充满了懊悔,懊悔自己的冲动。生活就是如此的无奈,有为什么可以回答吗?自己刚才真的不应该那样去斥责高山。
高山根本没有一丝责怪韩林的意思,闻言只是苦笑了笑,指着那只瞎眼道,“我这种模样,谁人看见都会被吓的半死,谁敢用我!”
一旁的林清闻言,脸上羞愧地红了红。因为刚才,她就被高山吓的不轻!
“走,带我去你住的地方!”
29美女难泡
破旧的小屋,阴暗潮湿,这里完全是一处即将拆迁的废弃棚户区。为了省钱,高山就带着那个孩子住在这里。虽然住处很是不堪,可小男孩的床铺却是干干净净,被褥也很干爽整洁。
小男孩头发脱落得稀稀疏疏,脸色惨白无色,嘴唇更是发白开裂。闻听有人进来,艰难地坐了起来。待看清是高山时,小巧的脸上很快挤出一丝笑容,缓缓道了声,“爸,你回来了!”
“爸,你带谁来了?”
“小强,这是爸当兵时的班长,来看你了,快叫叔叔!”高山早已擦干眼泪,一脸笑容地走到床边坐下道。
“叔叔好!”来到异地,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来看望他,小男孩非常开心地喊道。见那叔叔背后还有一人,紧接着甜甜喊道,“阿姨也好!”
进门之前,高山就与韩林等交待清楚了。对于小强的病情,高山还是一直瞒着他的。小强才七岁,或许还不能真正明白什么是生命,但绝对已经有了对死亡的恐惧。即使在外面破衣乞讨,但回到家之前,高山还是换了身标准的绿色军装!在孩子的眼中,高山永远是个铁塔般的英雄,是个永远也不会屈服的战士。高山不希望,在孩子最后的有限生命中,自己父亲的形象在他的眼中破灭。
当看见韩林二人买了许多水果零食,小家伙笑的更开心了。自从来到bj后,他就很少吃到这些东西了。小家伙明白,爸爸治病花去很多钱,所以他从来不会让爸爸为难!不过哪个孩子不贪嘴,乍看到如此多好吃的零食,他那原本苍白的小脸竟然开心的微微泛红,嘴也更加甜了。
经过了解,林清对高山也不似初始那般害怕了。见到小强如此可爱,更是欢喜地与他聊起天来。而韩林则与高山走出屋去,聊起这这几年的些些往事。
直到天快要黑了,韩林与林清才在小男孩的依依不舍中双双告别。一路上,韩林心事重重,整个脸全部阴沉着。林清见状,不敢说话。众女嘱托要买的物什,更是不敢提出要去继续未完的购物了。
留营的众女今天可是倒了八辈子霉。且不说好不容易等来的一天假期没有,还要因内务完全不合理,被罚来清理操场外的杂草。你说在这满世界呼吁环保,保护植被的大环境下,教官思想咋就这么落后呢,还让咱们来破坏植被。这里草长的再深又不会影响训练,而且等训练结束咱一走,那草不还是会冒上来吗!还有,你如果非要除草,等冬天草全部枯了,一把火不就全部解决问题了,偶们这些娇滴滴的大美女,怎么能大材小用,用来干除草这等农活呢!
想起这一切皆因为胡言所致,众女更是暗暗怨念不已。虽然口中不说什么,但心中总是有些不痛快。罚就罚吧,军队里不是贯有错一罚全的传统吗?凭什么那个傻傻的小林清可以享受和教官一起购物的待遇?偶们就要留下来‘劳改’啊?
可怜我们的那些衣服啊,还全部泡在水里准备洗呢!那可是积攒了近一周的存货,全指望今天突击洗完呢!这下好了,不但假期泡汤了,明天这穿衣服都成了个问题!
所幸美女毕竟还是美女,这不,眼见天色将黑,任务很难完成。某女出去小手一招,立即就有几十名自诩为护花使者的‘英雄’前来怜香惜玉。倒让众女们顿成壁上观,闲了起来。让她们不由大为后悔,怎么早没想到这样高明的‘战术’啊!
很快,一女眼尖,似乎瞅到什么。立即拿起镰刀,弯下腰去乖乖地割起草来!另一女刚想打趣,却见对方不停地给她使眼色。眼睛一转,也发现了什么。立即埋头钻入草中,隐没不见。
几乎是眨眼之间,原本一个个开心聚拢在一起聊天说笑的众女,全部重回岗位。一些猪头正要暗自得意,有了一亲芳泽的机会,强大的第六感马上触摸到什么。发现不明危险物体逐渐靠近,一个个不动声色迅速悄悄地离去。
“美女,我叫王成,很多人都叫我肥仔。其实他们都错了,个人觉得我是一点都不胖,这叫强壮!”某位胖子第六感明显退化,带着几名小弟依然无知无识‘幽默’地搭讪着。却见那美女不停地抛着‘媚眼’,肥仔心中立即那个欢腾啊,暗道咱魅力怎么突然如此恐怖了?想必一定是那首情诗起了作用!
“美女,不知可否问下你哪个学校的?留个个qq什么的,咱们还继续聊聊对这军训的感受啥的!”肥仔立即乘热打铁,继续道,“我真羡慕你们,你看我们的教官,才是一个小小的士官。你们呢,堂堂少尉为你们军训,这美女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这个……同学,我知道我的魅力可能有些大,但你也不需老这样向我抛媚眼吧!我这个人有些内向,会害羞的!”肥仔故作潇洒,用他自认为很幽默的口气一边开玩笑,一边转身准备迎接诸小弟崇拜热烈的目光!
可是,突然,一个他做梦也害怕见到的人影嗖地让他定在原地。肥仔赶紧眨了眨眼,确定没有眼花,大脑嗡地一下就炸开了,一颗燃烧的心噗地就似被一桶冰雨淋下,烟都不冒。
从未见过韩教官如此黑的脸,从未见过韩教官如此冷的眼神。不好,非常的不好!肥仔自小腿肚开始抖啊抖,这脑子却开始飞速转动着!眼神空洞地飘过韩林,落在几名小弟的身上,嘴巴干涩,动作僵硬地拍了拍凸出的肚子道,“哎呀,不好,肚子痛,我要拉屎,谁有草纸?就知道你们没有,快去帮我拿几张,我去厕所!”
“王成!”韩林冷冷的声音传来。他今天的心情可谓说非常不好,刚回到军训营,准备来检查众女的作业是否完成,就见到这样一幕。他如何能够不火,如何能够不怒!平时她们怎么胡闹,怎么顽皮,看在她们是学生,又是女生的份上。韩林能忍则忍,触犯规定,惩罚也尽量是最低限度!可是今天,她们连这样简单的集体劳动,也要弄虚作假,借他人之手代劳!那么真的不知道,她们过来军训,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起高山那空洞的眼睛,想起病床上那脸色苍白的小男孩,甚至想起那魂归天堂,埋身黄土的老班长。韩林真想大骂这些兔崽子,她们怎么就不明白,她们现在的生活,是多么的幸福,多么的安逸啊!
“到……到!”肥仔打了个激灵,立直身体大声道。
“你在做什么?”
“我……我……我在割草!”
“割草做什么?”
“我……这个……割草……是……吃……对,割草吃!”肥仔再次咽了咽口水,无比艰难地道,“其实……其实我有个外号……叫草……草包!主要就是,我……我喜欢吃草!真……真好吃,教官,你要不要来点?”
肥仔已经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把手中刚割的草塞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嚼着!心中只有一个声音,一定不能承认我是在把美眉,否则就死定了!
韩林愕了愕,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听说你很喜欢写诗和抄写军训守则?”韩林突然忆起某事。
“不喜……哦,喜欢,非常喜欢!”
“很好,给我抄写军训守则一百遍,另外,作诗一百首,明天晚上送到我宿舍来!”
“啊……作……作诗……一百……是,保证完成任务!”
30借钱
在韩林冷峻眼神的监督下,众女艰难地完成最后的任务。回到宿舍,纷纷躺下一片,沉默不语。心中那个悲凉和郁闷啊,咱那黑脸教官,为啥就是如此的不通人情呢?你说偶们当初为啥要假装清高,因为怕人追求马蚤扰,结果却被分到死亡小组。天啦,现在想想,当初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人追求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至少那时,咱的自信和自尊,不会遭此般没有人性似的和践踏!
“刘孜,你干吗?”张娟和刘孜是上下铺,见上铺的刘孜刚躺下没一会,就起身下床,不由奇怪地问道。
“把衣服泡着,再不洗,明天就没有衣服换了!”这个刘孜乃是服装学院的新生,而且素有严重的洁癖。对于穿过的衣服,不洗是绝对不会再穿的。所以军训几天来,积攒了她备用的全部衣服,本准备休息天一次性全部洗完,谁知……。
说到洗衣服,沉默的众女中终于有人发出阵阵哀吟了。娇生惯养的她们,以前何曾做过这些杂务啊!就算来到学校,失去父母的照顾,但不是还有那洗衣机嘛!原本每个楼层也是有多台洗衣机供学员使用的,可是那可恨的教官,竟然命令七楼的洗衣机全部停用,本组学员必须一律手洗衣服。否则被发现,按照违例处罚!
虽然十分不理解,但她们都对此特别规定毫无办法。毕竟,与教官对抗,就要有承受不可预料性惩罚的心理准备。陆续地,有人纷纷起身,走进洗衣房。匆忙先把衣服泡着,准备歇歇再去洗。
几个宿舍,唯有林清似乎一点都不累,守在电话旁,一脸焦急地嘀咕着。与林清关系不错的蓝千柔见状问道,“林清,你在干什么呢?”
“我……我妈妈怎么还不打电话来?”林清眼眶含泪,焦急地道。
这可把蓝千柔吓了一跳,赶紧坐到林清身旁,扶着她的肩膀问道,“林清,你怎么了?你干吗哭啊?”
一听有人在哭,房间内突然一静,几女立即翻身,爬起来盯向林清。何美纾更是一脸期待地看着林清,兴奋地问道,“林清,是不是教官欺负你了?快点告诉我们?我们帮你!”
林清今天白天与教官一起出去,回来就情绪不对,现在竟然还在默默地流泪!一听何美纾问是不是教官欺负他了,众女纷纷竖起耳朵,凝神听起来。
林清没有理睬,只是守着电话,出神地不知在想着什么。
何美纾见状,心中的怀疑更加强烈了,走下床来,坐到林清的面前,认真地小声道,“林清,别害怕,告诉我们,是不是教官……把你那个了?”
林清依然无语,宿舍内众女已经纷纷开始窃窃私语。
何美纾见状更着急了,不由开口骂道,“教官真是个禽兽,连林清这样单纯的小姑娘也不放过!林清,快说,教官……那个你时,有没有做安全措施?”
“什么呀?什么安全措施?”坐在一旁的蓝千柔不懂了,奇怪地问道。
“套套啊?林清,这很重要,假如教官没用那玩意,你得赶快采取补救措施。明娜,你有没有那安婷什么的,借2片给林清吃吃!”
“我这为什么有安婷?”高明娜郁闷了。
“你那没有,谁还会有?”
一句话把高明娜气的就要从床上跳起来,想了想,微微一笑,躺回铺位,自言自语道,“雏儿,都什么年代了,还用安婷,现在是弗乃尔时代!”
何美纾脸色一红,就要发作。这时电话铃适时响起,林清飞快地拿起话筒,急急地道,“喂,妈,你……啊?找白叶冰啊……叶冰姐姐,有人找你!”
白叶冰是个极度冷漠的人,但从外形来说却是非常漂亮,无可挑剔。就犹如那冰山上的雪莲,冷艳而孤傲。从军训开始以来,整个宿舍里的人还从未见她说过十句话。
白叶冰微微一愕,缓缓起身下床。
林清有些为难地看着白叶冰,非常不好意思地道,“叶冰姐姐,你能不能快点?我等我妈妈的电话呢。”
“嗯!”白叶冰只是哼了一声,拿起话筒,依旧用那比冰还要冷的声音道,“谁!”
电话里的声音极大,是个男声,整个宿舍里似乎都能听见他兴奋地叫道,“叶冰?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太好了,你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辛苦,我……”
“什么事?”白叶冰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打断那声音。
那边的男人似乎愣了下,也许是习惯了白叶冰的态度,笑了笑道,“也没有什么事,你知道,快一个月没有见到你了,你的电话又停机,我真的很想听听你的声音。我……”
“我要睡觉了!”白叶冰二话不说,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厌恶地吐了个字,贱!就要重新躺回床铺。
谁知刚转身,电话铃又响起。林清又是第一时间拿起电话,可刚听到声音,就极度失望地喊住白叶冰,“叶冰姐姐,还是……还是他……”
白叶冰脸色如霜,更加寒冷了,一把抢过电话,语气丝毫不带感情se彩地道,“你如果再打电话过来,我保证,你永远也不会再见到我!”
这样无情的话语,却使得那男子听上去极为兴奋,开心地道,“好的,好的,叶冰,你是说,我们还会见面的是吗?太好了。叶冰,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马蚤扰你了。我……”
啪!白叶冰狠狠地把电话丢下,吓的林清急忙检查,幸好还没有摔坏。宿舍内其他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包括八卦心极强的何美纾。毕竟对于白叶冰,大家普遍觉得还很是陌生,难以接近。
临近九点,就在电话线路快要重新切断时,铃声终于又响起。林清一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顿时就哭了起来,呜咽道,“妈……你……你……你怎么才打电话来啊?”
“清儿,你怎么了?我和你爸爸刚从外公家回来……!清儿,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军训很累?别哭啊!”林清的妈妈一听女儿竟然在哭,立即急了起来。
“妈,不是的!我……我有件事情想要求你!”林清未免妈妈着急,打住哭泣,其实那是她一直等不到电话,着急的缘故。
“你这孩子,跟妈还求不求的,说吧,什么事?”林清妈一听如此,放心不少。
“妈,我想……我想向你……问你借笔钱!”林清犹犹豫豫,最终还是开口道。
林清妈见原来是此事,噗哧一声笑了,责怪道,“我当是什么事,是不是钱花完了?我明天就去给你打点,一千够不够?”
“不是……没有花完,哎呀……”林清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急的差点又要哭起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一定是要买什么东西吧,不行妈就让你爸给你汇个五千过去。妈相信你不会乱花钱的,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吧!”林清妈听见女儿又要哭的样子,赶紧道。
“不是买东西,不够的。妈,你能不能借我……借我十万块!”林清一咬牙,坚定地道。
“什么?多少?十万?”不仅是林清的母亲吓了一跳,就连宿舍里的其他众女也纷纷讶异地看向林清,不明白她要这笔巨款干什么!本来还认为她是今天出去购物花完了钱,向母亲哭要生活费。这很正常,毕竟在场的众女谁人没有经历过此事啊。可谁知,她一开口就是十万。这里面绝对另有玄机,尤其是何美纾,刚刚略失神采的双目重绽光芒。
“女儿,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快告诉妈,你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闯祸了?快说!”这可把林清妈急坏了,连一旁的丈夫也感到不对劲,走了过来。十万块对他们家庭来说虽然不算多,可是女儿不会平白无故突然要这么多钱的。这里面的原因,才是让他们担心的所在。
“哎呀,妈,你就别问了,你到底是借不借啊!等……等我以后毕业,我会还给你的!”林清开始施展撒娇绝活,她怎么能告诉妈妈借这笔钱是为了帮助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只因为那人是教官的战友。那样的话,就更加解释不清,况且宿舍里还有如此多的人呢!
“丫头,告诉爸,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林清老爸抢过电话,用他那独特的大嗓门,厉声问道。
“爸,你借不借啊,不借我就找外公借,找同学借,想其他办法,反正我现在急需钱!”林清知道电话断线时间就要到了,无奈之下,只好‘威胁’起这个最宠爱她的父亲了。
“别,你……唉,好吧,不过我们只能借你一万,多的话,你就必须说明,你拿这钱干什么!”
“好,就一万,快点打过来啊。爸爸,妈妈,再见!”林清似乎早就猜到此结果,不待她爸反应过来,就啪地挂线了。
电话那头,林清的父亲听着嘟嘟嘟的忙音,还在发愣。妻子已经开始埋怨,“你怎么管教女儿的,一万也不少啊,不问原因,放心吗你?”
林清爸原本还有些后悔,听老婆这样一质问,脾气上来了,“我怎么管,我们女儿都这么大了,还需要管吗?钱不要你出,算我这个爸给女儿零花用的!”
“你……”
31月事来了怎么办
无论众女如何逼问,林清就是死封小嘴,什么也不说。大家没有办法,不过普遍可以猜出,这绝对是与教官有关的!难道教官欺骗单纯的小林清,既想骗财,又想骗色?有这种可能,不过那个黑脸整天一副臭臭的正义化身,怎么也不像这类型的人。况且,一万块虽说不少,可也不算什么巨款,教官也没有必要为了这点钱而挑战法律吧!
既然问不出什么,众女只好放弃,只有何美纾依旧心痒难耐,却毫无办法。由于白天的辛劳和疲惫,床上躺着的她们恍恍惚惚间,就纷纷进入梦乡。衣服也不脱,连什么时候熄灯也丝毫不觉。几女泡的衣服,仍浸在冰冷的脸盆内,看来是要如此度过漫长的一夜了。
熄灯后,韩林一查房。我的乖乖,众女睡的东倒西歪不提,竟然连衣服也不脱。看着这些小女孩一个个皱着眉头,疲倦欲死地沉睡。韩林心一软,终是没有叫醒她们。今天下午,由于他的心情极度不好,对她们很是一顿大吼。现在想想,的确还有些后悔。
连衣服也不脱,怎么能睡的安稳呢!看着这些曼妙身材,玉体横陈的小女生,韩林犹豫半晌,还是坚定一下眼神,如同一个保姆一般,逐个脱去她们的外套,把她们一个个塞入被窝。里面的衣服他可不敢再脱了,说不定一时忍不住,犯了什么作风问题,那可就万死莫赎了!
本以为自己粗鲁的动作至少会惊醒一部分人,可这些丫头就跟死猪(请原谅我用这么粗俗的词汇)一般,一动不动地任你摆布。有敏感一点的,也只是不耐烦地皱着眉头,嘟着小嘴。当外套被脱去后,她们不舒服地翻个身,继而露出安逸的笑容,继续深睡。
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把她们全部安顿好,韩林擦去额头微微渗出的汗,感觉真是比五公里全副武装越野还要累人啊。的确,如果诸女仍然企图用赤身捰体来对阵韩林,警惕心大起的他当然不会有啥感觉。可这次,她们个个柔若无骨,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淡淡的清香点燃了韩林压制在心底的火种,熊熊烈火在雄性激素的刺激下,腾腾炙烤着他的内心,考验着他的意志。
当然了,韩林的意志可不是那般容易崩溃的,虽说不似铁铸,但比那石头绝对要强上许多。重新陷入安静的宿舍里,只有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在此时亮起,盯着韩林离去的背影,久久凝望。
次日,早课的小号响起。休息了一夜的众女们重焕光彩。一个哈气过来,杨小凡突然眉头一皱,看向正在穿衣的林清问道,“林清,昨天让你帮买的苏菲,你买了吗?”
林清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小声道,“没有,我们都没有……买东西!”
“小凡,你要那个干什么?”有人随口问道。
“糟了,我的例假……似乎……真的来了!”
“什么?”正在穿衣的众女齐齐一愣,何美纾更是不信道,“不可能吧,现在才……月中呢!”
“见鬼!”只见杨小凡咒骂一声,猛地从床上跳下来冲进洗手间。很快里面传来声音道,“你们谁有,先借我一包!”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真的没有人准备。那玩意,都是月末快到点再去买,谁没事还带着它跑来军训啊!另一女突然想起某事,跑题道,“奇怪,我记得我昨晚没有脱衣服就睡了啊……!”
整个宿舍一下子静了下来,洗手间也突然静了下来。啊……!一声尖叫传来,何美纾第一时间冲向洗手间的门前,紧张地问道,“小凡,该不是……该不是教官昨晚真的把你……”
“什么啊!”杨小凡怒道。
“那你怎么会突然来了呢?也不对啊,小凡你没事吧!”
“救命啊,我完蛋了,我的小宝贝真的来了。你们谁快借我个垫子啊,救命啊……”
不提何美纾出去帮杨小凡想办法了,只说昨晚衣服已经泡洗的几女,此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由于昨晚太累,她们竟然忘记洗了。此时,那衣服还躺在洗脸盆里,享受泡沫浴呢!
其他人还好办,随便找一套未洗的衣服穿上就算了。可刘孜是一套备用衣服也没有了,此时仍缩在被窝里,急的不知所措。
“刘孜,你怎么还不起来?”叶允彗见刘孜还没动静,不由提醒道。
“我的衣服忘记洗了!”刘孜郁闷地悲声道。
“忘记就忘记了呗,我的衣服还多,借你一套吧!”叶允彗好意地道。
“不用!”刘孜咬了咬牙。
众女都知道这个刘孜有很严重的洁癖,而且行为也感觉很是古怪。叶允彗当然也明白,再次好心道,“我那衣服还是干净的,只穿过一次呢!”
“不要!”刘孜吼了声,蒙住被子继续睡。这事对别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她来说,可就是个灾难。别说自己的衣服穿过一次不洗绝对不会穿第二次,他人的衣服,别说是穿过的,就是一次没穿过,她也绝对不会穿的!而且她穿的衣服从来不会洗过十次,超过十次,就会被她烧掉。对,没有错,是烧掉。
叶允彗好心好意,还被一顿凶,顿时也无趣地洗漱去了!很快,人走室空,杨小凡捂着小肚缓缓走出来,准备穿衣。见刘孜依然躺在床上,不由惊问道,“刘孜,你怎么还在睡?”
“不去了!”
不去了?杨小凡吓的眼睛一瞪,继而很快想到。现在就算用最快的速度赶去上早课,也已经迟到了。面对的无疑是黑脸爆炸的怒火和毁灭性的惩罚。每当想起教官那冰冷的眼神和那天痛快的罚跑兼不时踢来的大脚,杨小凡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屁屁。心想,反正现在去也是死,留下来也是个死,不如就在死前舒服舒服吧。况且今天自己情况特殊,去早课说不定就会闹出笑话,留下来也是情有可原,教官也许会原谅自己呢!
主意打定,杨小凡也不管其他,脱掉衣服再次钻入被窝。一颗心忐忑不安地听着外面响亮的口号声,发觉躲在这里比在外早课还要令人难受。
点数过后,韩林竟然发现人数少了2人。一张脸迅速沉了下去,黑气开始缠绕。“谁?谁没有出操?”
无人回话。
“开始!点名!”韩林翻开点名册,大声念道,“张娟!”
“到!”
“陈莎!”
“到!”
“……”
点名完毕,韩林合上点名册,尽量放缓语气,问道,“刘孜和杨小凡二人怎么了?”在韩林认为,这种情况下,一般可能是病假。不然他认为,那几个丫头,是不敢不出操的!
无人出列报告,说明并没有人帮她们请假。
韩林脸色开始变了,看向陈莎大声问道,“陈莎,出列,告诉我,她们两在哪?”
陈莎暗暗叫苦,怎么偏偏问她。不敢迟疑,站出大声报告道,“报告,她们在……在宿舍!”
“在宿舍干什么?”
“在……这个……在睡觉!”陈莎见韩林就似要爆发,立即立正道。
什么?在睡觉?韩林傻了傻,随即一张脸黑的无与伦复,重重地哼了一声,大踏步走向宿舍楼。众女纷纷向宿舍楼投去同情的目光,心下了然,二女要遭殃了!
32殃及明星
嘭!女生宿舍门被一脚踹开。杨小凡吓的猛坐起来,而刘孜则惊的把被子紧了紧,随即没有了反应。
“教……教官!”杨小凡口干舌燥,竟然感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为什么不去上早课?”韩林的语气极度压抑,犹如战争爆发前那诡异的宁静。
“教官……我……我……不……不太方便!”杨小凡一张脸憋的通红,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还爱开一些h玩笑。但要她在韩林面前说出自己的‘秘密’,她还是没有这个勇气的!
“不太方便?请假也不方便吗?”韩林这个木瓜脑袋,如何能够理解不方便代表什么意思!又看向仍然缩在被窝里的刘孜,怒火更旺盛了,“刘孜,死了没有?没死就喘个气!”
“我……我没衣服穿!”刘孜在被窝里大叫道,可惜由于被褥捂的太紧,所以听起来声音有些沉闷。
没衣服穿?这个理由更是可笑,荒唐,而且有些令人愤怒了!军训前,每人发了四套作训服,就算是一天一件,也足够她们穿上四天。加上洗晒,轮换绝对不是问题。
韩林忍定心情,尽量使得自己的情绪不失去控制,沉声道,“现在,给我立即起床,出操!”
“我……这……那……可……”杨小凡简直不知该如何解释了,看到刘孜仍然缩在被窝里,丢下她孤军作战,她也急了。烦躁地叫了一声,缩进被窝,干脆对韩林来个不理不睬。她就不信,有了这非暴力不合作的战术,韩林能拿她们怎么办。
这可把韩林惊的一时呆住了,带过无数的兵。娇的横的,硬的软的,正的歪的,黑的白的,逃避训练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