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超级时光会所

超级时光会所第6部分阅读

    ,各级警察首脑都曾经接受过苏格兰场的培训,在这样的关系下,副部长还是要给威尔逊爵士一些帮助,最起码,衣服总得换换吧?

    杨飘逸等人从开罗出来后,还是带有一些物资的,可经过了暴风雨后,无论衣服也好还是其他器材也好,真叫丧失殆尽。连他们所穿的衣服,都已经破烂不堪。是的,杨飘逸有的是钱,但在阿拜多斯这个地方,除了旅游纪念品,想买其他东西却难得很。副部长为了爵士发了发善心,实际上对于杨飘逸而言算是帮了大忙。

    于是几个人在出发之前,换上了阿拉伯式的宽袍大袖,这些衣服是遗址群管理处工作人员提供的,穿在身上倒也蛮舒服。此外,内务部愿意借用一部卫星电话给爵士,前提条件是如果损坏或遗失,费用由杨飘逸负责。至于交通工具,则由警察局提供了三匹马。

    “在这个地区,马是最好的工具。”塔哈警长在此事上倒颇为爽快:“不过这马可是我们警局的在编资产,你们从这里出发,骑马可以不用沿着公路,直接按照直线向东北方向前进11公里,就可以到达拜勒耶纳,然后把马交给拜勒耶纳警局,我已经致电过那边的同事了,他们会把马给我们送回来的。然后你们在拜勒耶纳雇个车子什么的,那边的人应该能带你们去摩巴耶村,村子距离拜勒耶纳也就35公里左右吧。”

    既然如此,那便这样吧!三个人骑着马离开了遗址群,按照警长指示的方向前进。骑马确实不用沿着公路走,虽说看不见每天前来旅游的大量汽车,但埃及荒野的风景,却也别有一番风味,特别是身穿阿拉伯传统服装在朝阳下的晨风里策马而行,无论如何都是一件令人惬意的新奇体验。况且马还真是好马,就算杨飘逸等人马术不精,策骑之时慢慢吞吞晃晃悠悠,终归还是不难驾驭。

    11公里算不得远,一个小时之后就来到了拜勒耶纳。这座位于尼罗河西岸的小城,相当的热闹,小城的周围有着一望无际的棉花田,令人不禁猜想,或许这里是棉仔油的盛产之地,又或埃及纺织业的中心。小城之内,风景自是独特。人行道上十几米高的棕榈树延绵不绝,粗圆树身笔直挺立,顶部覆盖着翠绿的伞状树叶。城市的中心区域人流密集,身穿阿拉伯长袍的男人们赶着载有水萝卜、芦荟等农产品的驴车,与大巴、中巴、摩托车并行抢道,女人们则摆着许多小地摊,美好的身姿被贴身传统服饰映衬得曲线毕露,令人遐想。还有各种肤色的游客人头攒动,穿梭在摆满法老、金字塔、豺狼、兀鹰、眼镜蛇等彩色木雕及瓷盘的地摊间,这种又破烂又混乱还充满传统风情的景象,给人的感觉仿佛不经意间跌进了时空隧道。

    警察局就在城市中心,大概是近年来极端宗教分子马蚤扰不断的原因,警察们看上去忙碌无比,接收了三匹马后,再也没人愿意搭理这几位看来有些奇怪的人,没人关心这几个人究竟想干什么。或许,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实在太多了,两个东方面孔加上一个西方面孔的组合,并不能引起他们的好奇,所谓见怪不怪就是这个道理。

    好在杨飘逸多少是懂点阿拉伯语的,就算不懂也没关系,埃及人的英语相当不错,且不说英国人二次大战时曾在北非跟德国人大打了一场,就说现在的旅游环境,不懂英语就别想挣钱了!所以即便没有警察的帮助,要雇个车子还有向导,似乎不是件难事。

    只可惜,你必须注意到所谓“似乎不是件难事”这句话,重点在于“似乎”二字。因为很快,杨飘逸就发现,埃及并没有像中国那样实现“村村通”,没有公路意味着汽车不能到达摩巴耶。

    “先生,您需要驴车么?”有个自称名叫卡瓦的少年,殷勤的推荐自己那两头看上去老得连牙都快掉光了的驴:“驴跟马差不多,也认路。虽然这俩驴跟我一样,从未去过遥远偏僻的摩巴耶村,但它们本来就生在那个村子里,应该记得道路。如果先生要去摩巴耶村,最好就是雇佣我,因为那个村子,不会有其他人去过。”

    “是么?”杨飘逸疑惑的看着少年,卡瓦在埃及语里大约是咖啡的意思,这个少年长得也像埃及咖啡,顺滑年轻的肌肤找不出一点瑕疵:“好像摩巴耶村距离这里不过几十公里,又怎会没人去过呢?”

    “那里的交通实在不便!”卡瓦微笑起来,或许他已经看见钱在向他招手:“直线距离是几十公里没错,但那里,是尼罗河两个小支流经过之处,遍布沼泽,真走起来恐怕就远不止几十公里了。加上那里也没有遗迹,从来不会有人去那个地方。连我这土生土长的拜勒耶纳人,也从未去过那里呢!”

    “你的驴不是从那来的么?”杨飘逸不傻,立即找到了卡瓦话里的漏洞:“又怎说没有去过?”

    “驴是摩巴耶村的一位名叫塔罗的长老送给我的!”卡瓦毫不在意道:“摩巴耶村的人,每个周末都会到拜勒耶纳的集市里来交换生活用品,所以我认识了塔罗长老。不过奇怪得很,一个多月来,摩巴耶村再没人来过这里了,所以先生,您要去摩巴耶,除了我的驴之外,没有其他选择。”

    “一个多月来,摩巴耶村没人出来过?”杨飘逸回望唐雄时,听得懂英语的唐雄早已经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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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惊骇莫名(上)

    格伦和道格拉斯的失踪时间,就是在一个多月前,而据卡瓦所说,摩巴耶村的人竟也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再没出现过,这难道仅仅是个巧合吗?恐怕但凡听到过这两件事的人,都会把两件事联系到一块来看待。[]

    假如这两件事并不是巧合,那么唐雄的担忧就实在很有道理了。摩巴耶村里,或许存在着某种不可预知的巨大危险,不但让格伦和道格拉斯,甚至让村子里的全部居民都遭遇了不测!可话得说回来,除了前天晚上的暴风雨,一个多月来似乎埃及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大的自然灾害,又会有什么危险能让村子里上百户人家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个出来报信的活口都没剩下呢?至少,拜勒耶纳的警察们是不会相信有这种事的!

    “那么……”杨飘逸咽了咽口水,他终于感觉到了一点危险,却打心眼里不愿意放弃:“要不,爵士就别去了,留在拜勒耶纳,我和唐雄过去看看便好。”

    威尔逊虽然也觉得事情发展得越来越诡异,但既然来都来到这里了,让他此时放弃却绝无可能。好歹格伦也是他最喜爱的学生,是死是活总得他亲眼看到才能放心,况且他从心底里绝不愿意相信格伦出了事,他还等着格伦亲口告诉他谜底呢。再说此行的准备还算充分,内务部不是借了一部卫星电话么?想来若真是有什么危机,打个电话求援应该不是问题。

    既然爵士如此坚持,杨飘逸和唐雄也就不再争论。三个人商议到最后的结果,就是雇佣卡瓦的驴车,尽快赶到摩巴耶村。

    一行人向着西南方向进发,一路上却再也没有了欣赏风景的好心情。卡瓦果然没有说谎,尼罗河的两条小支流从大地上蜿蜒而过,又再细分成无数的小溪,带来了丰美的水草,也带来了泥泞的无处不在的沼泽。高大的树木和低矮的灌草丛到处可见,让人实在想不到,历来干燥少雨的埃及竟然还会有这样的绿洲,几欲让人以为身处东南亚的热带雨林里。

    好在那些沼泽和林木之间,总有弯弯曲曲的空地,让驴车得以通过。只是两头驴拉着四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中行进自是极为艰难,速度奇慢无比,难怪卡瓦在路上说,最快也要在傍晚时分才能抵达目的地了!

    “先生们,我会证明给你们看,付给我200埃及镑,是绝对有价值的!”卡瓦努力的驾驭着驴车,他的心情可不像主雇们那样沮丧,开玩笑吧?200埃及镑,这一趟行程足够他美滋滋生活上一个多月了!

    “那边!”杨飘逸咬着一块饼干目注着远方,在低矮灌草丛的那头,显然是一处沼泽,在沼泽的尽头却是好大一片淡淡的蓝色:“那是些什么东西?”

    “我听人说起过,那是一种少见的仙人掌,至于名字我就记不起了。”卡瓦伸着脖子朝那处看了好一会,才笑道:“沙漠里倒是有很多仙人掌,不过都是绿色的。唯有这一种,有着淡蓝色,而且这种仙人掌据说特别喜欢雨水,只有这一带才会有那么一些,而且数量极少,我也是头次见到,真是奇怪得很呢!”

    仙人掌乃是干旱地带的常见之物,只不过喜欢雨水的仙人掌就实在罕见得很,偏偏又生就了淡蓝色,若非此时急于赶路,杨飘逸还真想前去探究一番。只不过,此时的他绝然想不到,这些怪异的仙人掌,竟与他此行的结局有着莫大的关联……

    直线距离35公里,却足足走了七个多小时,眼瞅着夕阳西下,摩巴耶村才终于到了。远远望去,大约百来间房屋,所有的墙壁都是一片雪白,这片雪白正是埃及村庄的典型颜色。据说,埃及最多的毒虫便是蝎子,为了免受蝎子的伤害,埃及乡村往往给墙壁涂上石灰,一旦有蝎子附于壁上,那么人们很容易就能发觉。村子的东面是一大片婆娑挺拔的椰枣林。通常来说,椰枣树相当耐旱,在沙漠地区并不少见,可椰枣树在耐旱之余,却又异常喜欢潮湿,“上干下湿”是它最理想的生长环境,在这样沼泽遍地的绿洲,生长出这么大一片也毫不出奇。

    是的!这个被杨飘逸等人念叨了许久的摩巴耶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都是那么安静祥和,实在正常得很,除了……

    “除了气味!”唐雄在距离村子还有数百米的地方用力吸了吸鼻子,皱眉道:“你们闻到没有,这是什么味道?”

    “有点苦涩!卡瓦,你知道这是什么味道么?”杨飘逸摸了摸鼻子,他感觉像是茶叶烧焦时的气息,闻起来虽说苦涩和浓烈,但却并不让人厌烦。

    卡瓦歪着头想了一会,给出了一无所知的表情。

    当然,不管这种气味到底是怎么来的,但它显然是无害的,因为当他们来到村口附近时,有人出来迎接了。

    “客人!欢迎来到摩巴耶村!”一个长着花白胡须的典型埃及老头,举着拐杖用阿拉伯语叫道:“你们从哪里来呢?”

    “我们从开罗来。”杨飘逸用最礼貌的语气回答,因为身旁的卡瓦低声告诉他,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塔罗长老,既然是长老嘛,自然要客客气气,在阿拉伯世界的任何一个村庄,长老总是拥有极高的地位和权威:“我们是来寻找我们的同伴,塔罗长老,您介意我们到村子里去么?”

    塔罗看了一眼杨飘逸身边的卡瓦,自然明白了这伙人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捋着胡子微笑道:“这里很久没有外人来过,你们的同伴是谁呢?不过既然你们能跟随可爱的卡瓦来到这里,就是我们的缘分,我们将把你们视为朋友。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朋友们,愿意加入我们的晚宴么?”

    晚宴?那当然是好事!虽然格伦不在这里,此行看似将毫无结果,但塔罗长老的出现却证明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这里根本没有危险!杨飘逸回首望去,只见不懂得阿拉伯语的唐雄和威尔逊也是一副释然放松的模样,提心吊胆了一整天的他终于觉得心里放下了块大石头。

    对于安全的担忧宣告终结,心情愉快的杨飘逸等人跟随长老进入村子里。村子里还有很多人呢,对于外来的陌生人,这些村民看上去毫不反感,并且一如长老般热情,很多小孩子兴高采烈的跟在杨飘逸等人的身后,不停爆发出欢笑声,大概像这几位东方人和西方人的面孔,在这闭塞偏远的地方,实在是少见得紧了。

    杨飘逸的阿拉伯语虽说不算特别流畅,但应付对话却绝无问题。一路上跟塔罗攀谈,言语之间听出塔罗的语音里,有着与舍菲尔德宾馆服务生阿斯特的同样味道,那是一种难言的希腊尾音,柔软而又带给人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

    “您竟然认识阿斯特?”塔罗长老在行走时听得杨飘逸提起阿斯特,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脸向杨飘逸望来,指着自己的脸说:“那就真是缘分了!您看看我这张老脸,是不是跟阿斯特长得很像呢?”

    杨飘逸就在塔罗长老的身边,当塔罗长老把脸转过来的时候,就在那一瞬间,杨飘逸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在隐隐约约中,长老的那张脸,竟有些模糊!就像几层影子重重叠叠般分辨不清!

    “怎么回事?”杨飘逸心里泛着嘀咕,轻轻摇了摇头,一种沉甸甸的眩晕感似乎在一瞬间一闪而过,他用力揉了一下眼睛,长老却已经把头转回到侧面去了。

    莫非!是我眼花了?又或者连日疲劳加上晕车造成身体虚弱?显然这不大可能,听说过有晕汽车的,没听说过有晕驴车的!

    不过刚才那阵眩晕感本身也许就是错觉,杨飘逸倒也真没放在心上,既然塔罗长老如此询问,他还是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我在开罗见过阿斯特,一个很帅气很有礼貌的小伙子,他说他的家乡就在这里,难道您是他的亲人吗?”

    “我是阿斯特的爷爷!”塔罗长老在一座看起来较大的屋子前站住,伸手作出了请进的模样:“客人们,请先在这里休息。其实你们来得真凑巧,今天乃是哈皮节,以尼罗河之神的名义,一个小时后,当天狼星亮起光芒,全村人都会聚集在村子中央的灯塔广场上举行晚宴,这可是很热闹的活动呢,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不对劲!杨飘逸始终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潜伏在自己的意识里,挥之不去萦萦绕绕,可无论如何思考,却又不知那种感觉从何而来!进入屋子的过程中,杨飘逸在从塔罗长老的身边经过时,还专门看了塔罗长老一眼,只不过这个偏远的小村子并没有通电,此时天色又已经开始昏暗下来,从屋中传来的微弱灯火,仍是映照得长老的脸部很不清晰,始终看得不清楚。

    待到屋子里坐下,长老告罪一声后便出去准备今晚的节日晚宴事宜了,一名穿着传统贴身服饰的女子,端上来了一盘样式奇怪的甜点供客人们品尝。

    “这种甜点,前天在萨卡拉的时候斯特拉诺可带我去吃过!好吃得很呢!”唐雄笑嘻嘻的,看起来目下的状况令他很是满意,最起码原先他所预测的危险其实并不存在不是吗?他一手拿起一块煎得焦黄微脆的甜点大嚼起来,笑道:“斯特拉诺说,这种甜点名为库纳法,是埃及最出名的食物之一,据说做法还挺复杂,要先把白面调成糊状,再在平底锅上放好奶油,然后放在火上,把调好的面糊放在漏勺里摇晃震动,使面糊从勺孔中下落与奶油一起煎至微脆,实在好吃得不得了,你们不试试吗?”

    威尔逊应了一声,立即伸手去拿一块,而杨飘逸马上阻止了爵士的举动,因为关于唐雄口里的“库纳法”,长期生活在美食之都香港的杨飘逸,曾经于某个埃及餐馆里吃过,是知道这道甜点来历的,按照埃及的风俗习惯,手抓食品一定不能用左手,恰恰由于座位的原因,威尔逊伸出的手就是左手,这可不是有礼貌的行为。

    此时屋中除了他们四人与那名出来待客的女子之外,再无其他人在场。杨飘逸在享用甜点的同时,自然也要与同伴们交换一下看法。只不过,威尔逊在没有找到格伦的情况下,自是无话好说,而唐雄则一如既往般大大咧咧,真让人搞不清这样的人物以前又怎会是著名警探,至于年轻的卡瓦,眼光一直滴溜溜的在那女子站立之处转悠,想来少年心境,自是爱慕一切年轻女子罢了。

    又过了好一会,远处有钟声敲响,女子便邀请杨飘逸等人前往传说中的灯塔广场。那广场的面积不是很大,却已经聚集了村子里的男女老幼,燃起了数处篝火,欢声笑语不断,真是热闹非凡。哈皮节嘛!所谓“哈皮”,正是古老传说中的尼罗河之神,几千年来埃及人会在每年的春季,为哈皮神举办庆典,以期待七月份之后尼罗河能够按时泛滥,为庄稼种植带来肥沃的养分。

    值得注意的是,广场中间真有一座灯塔!高度不算高,约摸十米左右,分为塔基和塔身两大部分,再从塔身分为上中下三个小部分,下部是方形,中部以上则是圆形!

    “希腊人果真来过这个地方。”杨飘逸望着灯塔哑然失笑,这灯塔的造型,简直与举世闻名的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亚历山大灯塔如出一撤,虽然杨飘逸从未去过位于尼罗河尽头的亚历山大古城,却也能通过以往所看的影片图片,认出灯塔造型的模样来。当初在开罗的时候,阿斯特在解释他的语音里有希腊味道时,说那是因为在很久以前,希腊军队曾经进驻过摩巴耶村,现在看到的情况可以完全证明阿斯特的诚实。

    想当年,马其顿皇帝亚历山大四处征伐,期间跨越地中海征服了整个埃及。来自马其顿的军队遍布北非,其中一支小部队或许曾经到达了摩巴耶,出于对大帝陛下的敬仰,于是在摩巴耶仿制了一个小型亚历山大灯塔留在村中,一直流传了千年之久。后来马其顿与希腊诸国合并,于是摩巴耶人便认为他们有希腊人的血缘,说话也一直带着所谓的“希腊”口音了。

    “赞颂献给哈皮!”塔罗长老一声高呼之后,欢乐迅即降临在这个古老的村落里。人们载歌载舞,篝火活跃跳动,丰盛的各种食品、水果摆满了地面!这样欢乐的场景也让几天来四处奔波的杨飘逸等人彻底放松下来,融入到欢快的宴会当中。

    美丽的女子,热情的小伙,绚丽的民族服饰,在时疏时紧的鼓点声和高昂悠远的歌声中,是那样让人陶醉!威尔逊很快就抛弃了他的爵士风范,与两名女子拉着手跳起舞来;唐雄在一片他根本听不明白的埃及语中哼着别人更听不明白的香港歌曲,时不时还与那些埃及人称兄道弟,反正这兄弟做了也是白做,因为大家语言不通,说了也是白说。

    很多人依次来向杨飘逸敬酒,那些埃及人自酿的果酒清新而又浓烈,馥郁芬芳的酒香令他很快就觉得自己的酒量要到头了!眩晕感越来越强烈,篝火的光芒和曼妙的歌舞似乎开始充盈于整个视野,在一片天旋地转中,杨飘逸沉沉睡去……

    而奇诡怪异,令人惊骇莫名的事,是在杨飘逸醒来之时突然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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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惊骇莫名(下)

    剧烈的疼痛,忽然从意识深处的某个地方传来,当你想去寻找或触摸疼痛的根源时,却根本找不到那根源究竟潜伏在哪里,所有的思维汇聚成深不见底的海洋,在巨大的漩涡里,意识的触须感受不到来自洋面上的一丝光线……

    “地震了么?”一声呻吟之后,杨飘逸终于醒了过来,他只觉得眼皮异常沉重,甚至连睁开也要费上很大的劲,头脑里有无数念头在打着转,让人像掉进了漩涡中那般眩晕,甚至感觉到身下的床也似乎在不停晃动!

    终于把眼睛睁开,然而就在睁眼的一刹那,一张带着狰狞和惊恐的脸,便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唐雄!”杨飘逸骇然大叫一声,那张脸无论带着何种神情,他终究还是能认出来的!于是所有的意识终于在瞬间全部苏醒!关于昨天的一切记忆有如潮涌入脑海,沼泽、草地、白色的村庄、塔罗长老、灯塔、充满欢笑的哈皮节晚宴,还有那数不清的馥郁美酒……

    不!这里并不是在村庄里!就在发出叫喊声的那一刻,眼睛的余光已经让杨飘逸大致搞清楚了所处的环境,这里没有房子没有床!他正仰面躺倒在驴车上!周围昏暗不明,天空中竟有繁星!

    繁星?莫非现在还是晚上?莫非自己实在喝了太多的酒,以至于睡过了一整个白天?

    显然一切都来不及细想!唐雄那张狰狞惊恐的脸上忽然迸发出诡异的冷笑,然后一团天大的黑影猛然间盖过了繁星的光芒,朝杨飘逸的面部扑来!

    “哎……”杨飘逸连叫都还没叫出声,顿觉眼前金星四射!该死的唐雄,竟然狠狠的打了他一拳,几乎令他再度晕厥过去

    剧烈的喘息了好一会,杨飘逸这才全部看清了此时此地的情况。现在的时间必定是夜晚,所处的位置毫无疑问是卡瓦那架驴车!驴车上除了唐雄是坐着的,威尔逊和卡瓦都躺着,看似还未苏醒!夜色下,繁星提供了微弱的光线,这是一片密林的边缘,驴车正在蹒跚前行!而唐雄正带着惊惧万分的表情,仍旧狠狠盯着他!

    “你干什么?”杨飘逸喘息中叫起来,这时才发觉喉咙无比疼痛,发出的声音异常嘶哑,更重要的是,他的双手竟然不知被什么东西紧紧缚在身后,或许已经被身体压得太久,手臂传来一阵酸麻!

    唐雄凑近了杨飘逸,一手握拳扬起,一手指着自己的脸,低沉着声音,桀桀笑道:“看清楚,你认得我是谁么?”

    废话!除非唐雄化成灰,否则杨飘逸又怎会不认识呢?只不过,杨飘逸跟唐雄认识了这么多年,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唐雄的脸上带着如此诡异骇人的表情,在这样的情况下,岂非奇怪之极?

    “唐雄!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杨飘逸龇牙咧嘴好一会,终于喘息已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看起来……你好像没问题了!”唐雄原本作势欲击的手从上方放了下来,却仍旧带着怀疑的表情道:“你告诉我,你还记得什么?”

    “先把我解开再说。”杨飘逸扭动了一下身体,却见到唐雄根本没有解开他的意思,于是无奈道:“你究竟在搞什么?我昨晚实在喝了太多的酒,酒醉后的事情又哪里记得呢?”

    “喝酒?”唐雄的表情变得无比古怪,嘴角咧开一丝嘲讽的笑容,重新握起拳头举到半空中:“你确信你喝酒了么?”

    “哎!别再打我!”杨飘逸望着那沙钵大的拳头骇然叫道:“我当然喝了许多酒,昨晚的宴会你不就在我身边么?我这还满身酒气……”

    不对!真的不对!杨飘逸的话一出口,立即惊觉自己身上似乎根本没有酒味,不!不是鼻子有问题,深深的吸一口气后,无比畅通的鼻子只嗅到树林里传来若有若无的花香,至于酒味就真是一点都没有了。

    “真是奇怪。”杨飘逸叹道:“那种果酒喝下去的时候气味浓烈,怎么现在却又消失不见了呢?不过昨晚喝酒一事却是无疑的,要不我怎么觉得头疼欲裂?哎…等等!”他看到唐雄在听完他的话后眼睛眯缝成一条小线,寒光闪闪的,立即叫喊起来:“天杀的唐雄!你若是再敢打我,我发誓一定会解雇你,不!我不解雇你,我扣你薪水!我永远都不会再给你放假!你再也别想找机会出来旅游……”

    “啊?”唐雄呆了一呆,忽然又大笑起来:“看来你果然没事了!这番话倒还真像是你应该说的。不过你若真扣我薪水不给我放假,那就属于虐待劳工了,亏我还救了你一命呢!”说罢,用力翻过杨飘逸的身体,解开了杨飘逸的束缚,而那束缚乃是一段不知是何植物的荆藤。

    “你一定是疯了!”杨飘逸嘟囔着坐起身体,不停揉搓着麻木的双手:“再问你一遍,究竟怎么回事?”

    “你真得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么?”唐雄的脸上再度浮现出惊惧的表情:“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我没疯!你疯了!从昨天进入那个村子开始,你就疯了!”

    “我疯了?”杨飘逸用力摇了摇头,眩晕感依旧存在:“我怎么疯了?进村子的时候大家不都是好好的么?塔罗长老邀请咱们进去,然后吃甜点,你还说库纳法的味道好极了,然后是村子里的哈皮节,然后我们就喝了很多酒……”

    “看来你疯得还挺厉害!竟然现在还未完全复原。”唐雄颓然叹息道:“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塔罗长老?什么库纳…法?什么哈皮节?都是些什么见鬼的玩意。昨天在村口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一个百来户人家的村庄,在那样傍晚的时候,又怎会安静到这种地步,连炊烟都见不到。再细细看去,村口边上有条死去的狗,那狗肯定已经死了很长时间,完全了!试问一个有人居住的村庄,又怎会容忍一条死狗在村口放置那么长的时间呢?我的预感一直很灵验,你知道我干了多年的警察,当时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村子里有莫测的危险,正想阻止大家进入,谁知……”

    “后来呢?”杨飘逸一边问,眼神也在一边四处游荡。干嘛?找家伙收拾唐雄啊!毫无疑问,唐雄这家伙疯了!不但疯了而且还疯得挺厉害,但凡产生了幻觉而讲话却又条理清晰的人,必是疯到了极点无疑!特别是像唐雄这样身体强壮且具有明显暴力倾向的疯子,万一没搞好,是要搞出人命的,得赶紧趁唐雄不注意的时候,找一家伙把他打晕过去,再捆起来才安全。若是赤手空拳,杨飘逸的身体虽然也非常强健,却自信不是唐雄的对手。

    只可惜,驴车上似乎并没有适合用于击打的事物。而唐雄仍旧滔滔不绝的往下说:“我正想阻止你们进去,谁知你们几个竟自言自语起来,那样子……”唐雄再度露出惊惧的表情:“那样子竟像你们的面前,分别站着很多人一般,见鬼了!见鬼了!我当时脑子乱作一团,可任我如何喊叫,你们却都视而不见!”

    杨飘逸还在找家伙呢,但听得唐雄如此胡说八道,忍不住还是回答起来:“如果我们都看到了人,就你自己看不到,那么见鬼的就是你!”

    “不!如果你们都说差不多的话,都见到同一个人,而我却看不见,那么我一定会认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哎…我说你就别东张西望了,这车上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你是想收拾我吧?别的你就行,想跟我动手你差远了!”唐雄微笑着揭穿了杨飘逸的图谋,不理后者尴尬的表情,然后继续道:“可你们看到的景象显然并不一样。你和卡瓦口里说的乃是古怪的阿拉伯语,我是一句也听不明白的,但你们面对的方向并不一样。更何况,威尔逊的口中竟叫着格伦,英语我总不至于听不懂。”

    “嗯?”杨飘逸呆住了,此时他终于觉得事情严重起来。唐雄实在言之凿凿,可当时的景象自己却也历历在目,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再然后,你们就彻底不可救药了!”唐雄莫名其妙的看着杨飘逸:“我去拉你们,你们根本不理睬我,又叫又喊,又笑又跳。对,你是一直在笑,一会儿还去地上挖了块泥往嘴里塞!说的都是些我听不懂的东西!后来又摇头晃脑,最后竟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至于威尔逊,倒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像梦游一般四处走动,他的话我能听懂,可要表达的意思我就不太明白了,什么射线啊什么时空啊之类的,反正我都不明白。再去看卡瓦,那小子跪倒在地上振臂高呼,还磕头来着!我当时觉得完了,你们真见鬼了!”

    “那…后来呢?”杨飘逸只觉得背后出了冷汗,他是绝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的人,只是唐雄的话里话外,终于还是让他觉得在这一望无际的黑夜里,似乎隐藏着许多令人惊惧的秘密。

    “当时我很着急,却又不我跟着威尔逊进入村子里,顺便四处看了看。上帝啊!”唐雄这个从来不相信上帝的家伙竟也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如果这世上真有地狱,那么村子里便是地狱的门口!”

    “死人!很多的死人!”唐雄忽然高声大叫起来,脸上重现狰狞之色,一把抓住杨飘逸的衣领:“他们都死了!所有的人!我看到很多鲜血!闻到腐烂的尸体发出的恶臭!村子中央是一个很大的洞!一定是人工挖掘的!就在那里!就在那里,我感觉到一阵眩晕,好像有许多恶鬼要从洞口里冲出来那般,眼前竟出现许多似有似无的人影!我倏然而惊,大步退了开去,我知道村子里绝对不能再停留!我要把你们都带出去!不能再待在那见鬼的地方!我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绝不!但是那里一定是危险重重之地!我当时就意识到,你们出现了幻觉,而原因或许就是那个人工挖掘的洞口!为了节省时间,我把你们全部打晕,然后放上了驴车,匆匆逃离!现在还是晚上,我们离开那个村子已经两个多小时了!我们必须远离那个地方,我说必须…”

    “别激动!别激动!放开我的衣领!”杨飘逸高举着双手,对唐雄所说的话,他实在无法认同!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莫非真是唐雄疯了么?难道唐雄出现了某种幻觉,于是趁着夜晚大家喝多了之后,把大伙儿绑上了车?不过话得说回来,唐雄说的话里有一部分看上去像是真的,至少他杨飘逸闻不到自己身上的酒味不是么?那么……

    “其实要一个真实的答案并不算难。”冷静或许是杨飘逸最大的优点,即便在如此诡异的情况下,他还是微笑着说道:“咱们把威尔逊和卡瓦弄醒,大家对一对情况后,便知究竟是我发疯,还是你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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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怪异的沼泽

    对于杨飘逸的提议,唐雄基本同意,不过“基本”的意思就是,他还有一些修改意见。按照唐雄的想法,假如把威尔逊与卡瓦同时弄醒,一旦这俩人同时发起疯来,恐怕就不太好应付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弄醒一个,看看情况之后,再弄醒下一个。万一有人发疯并且存在暴力倾向的话,就由唐雄动手将其打晕过去。

    “不愧是当过警察,想得还挺周密的。”杨飘逸决定先弄醒威尔逊,于是用手掐起了威尔逊的人中,只不过掐了好一会,威尔逊却依然没有醒转的迹象。这让杨飘逸对唐雄大为不满,因为这说明唐雄下手实在太重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杨飘逸甚至怀疑自己的头疼也是唐雄造成的,要不哪会疼得如此剧烈呢?

    唐雄对于把人弄晕这事就比较专业,手段几乎无数,可是对于如何把人弄醒,他所知道的办法似乎就不多了。“一般来说,对于被拷打而晕厥的人,要么就继续再打把他打醒,要么就向他的头上泼水。”唐雄带着尴尬的表情这样说:“好歹威尔逊也是爵士,再打恐怕会打坏了,还是用水好了。”

    “我觉得你当初离开特区警察队伍,多半不是自己辞职,而是因为严刑逼供违反警队纪律而被开除的。”杨飘逸狐疑的看了唐雄一眼,然后在车上摸索起来。这辆所谓的驴车说白了就是一块平板加四个轮子制成的,物资和人全堆在上面。当然,这伙人从开罗带出来的东西早就葬身在风暴里了,现在除了身上穿着的从阿拜多斯得到的传统服装外,连多余的一件衣服都没有,所以物资本身并不多,无非就是一些在拜勒耶纳出发前,用随身携带的vis卡购买的干粮、瓶装水还有那部内务部借出的卫星电话而已。杨飘逸要找的,就是水壶。

    结果不找还好,一番摸索之后他就发现情况坏了,车上倒还有干粮,但卫星电话没了,至于瓶装水,原本有好几瓶,现在只剩下两瓶!其中一个还是空的,另外一个拿起来一看,连半瓶的量都不到。除非人不喝水,否则根本不可能用来泼醒威尔逊。

    “嘿嘿!”唐雄尴尬的笑着:“在村子里的时候,为了让你们恢复正常,我采用了种种办法,比如用水泼就是其中一种。当时情况紧急,村子里的状况又实在诡异,我没有寻找水源,便用了瓶装水。至于卫星电话嘛,逃离的时候实在是匆忙,大概当我把你们搬上车的时候,碰掉了。虽说要赔偿给内务部,但你不会心疼那点钱吧?”

    心疼钱倒不至于,但这部卫星电话本是救命用的东西,在此时此地这种诡异莫测的环境下却偏偏遗失了,就不能不令杨飘逸怀疑,如果发疯的人是唐雄,那么卫星电话的遗失,会不会是唐雄主观故意的呢?那样的话,恐怕就危险了。

    “你老盯着我干嘛?”唐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