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爸爸不也一样嘛,我可不觉得我家和他家相差很远。”美美跑去卫生间冲洗面膜,美玉看着女儿的背影若有所思。自从上次和美美关于离婚有过一次对话后,她发现女儿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她会独立思考,有自己的见解,更多时候反而是美美的话更能触动她。
方达玲懊恨地躺在床上,此时她彻底明白刘志奇根本没打算和她在一起,她的美梦不过是一场自作多情的妄想。他和他老婆联合起来骗我,那份“离婚协议”是假的,他为了甩掉我,居然把公司都扔给老婆管理了,她一想起罗美玉看她的眼神,心里又妒又恨。她想报复,可她手里什么牌都没有,连怀孕都是“假孕”。这几年中,她一直试图从身边的男人中找一个长期的“靠山”,尤其是这次,她对刘志奇更是投入了所有的感情,她对他的爱是真的,但她对他有所图也是真的。以至于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爱他的钱,还是爱他的人。她忽然想起早上曾在电梯口遇到阿汤,她去那里做什么?是不是为了“曼莉婷”去的,要不是上次我对她说起的话,她怎么会想到做这个。那不是便宜了她们了,那可是我的客户,与其让阿汤做“曼莉婷”,还不如让她做我自己的产品,我怎么就没早点想到这个呢?方达玲顿时又来了精神,她爬起来给阿汤打电话,当她得知阿汤果然是想加盟“曼莉婷”时,她一改说辞,“这个牌子有什么好做的,你看从过年到现在,连一个加盟店都没有,人家都只肯拿散货,不肯去加盟。他们的折扣也高的要命,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做‘曼莉婷’的加盟店连你的招牌都要换了,我看你还是算了,你自己的美容院都开了好几年了,干嘛要换成他们的招牌呢?再说,现在外面跟它同类的产品也不是没有,就算你要做进口的,市场上也有的是,何必非要做这个呢?”
阿汤知道方达玲已经辞职了,没有理会她的话,草草敷衍了她几句就挂电话了。这个女人,说话做事总是翻来覆去,说的总比做的漂亮,谁信她谁倒霉,阿汤想。
阿明的店装修得差不多了,他打电话给方达玲,叫她过来看看,帮他参谋参谋,之前他也想找廖胜国的,但一想那晚方达玲抛给他的暧昧的笑脸,他就改主意了。要是她能留在身边,这样不就能“人”“财”俱得了嘛,他心里觉得美滋滋的。方达玲接到这个电话,没有迟疑,第二天就动身去s城了,那天晚上阿明约了一个朋友一起为方达玲接风。
“这家店装修得真不错,要是里面再摆几盆植物盆景就更好了。”方达玲说,“k城的那家装得怎样了?”
“明天陈荣会去的,我这两家店都是他装修的。”阿明看着一边的朋友说,“他也是我的股东之一。”
“那里的进度和这里差不多,到时候两家可以一起开业。”陈荣说,上次方达玲和廖胜国一起去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他也对阿明说过,不要和方达玲这样的女人走得太近。
“你店里就只做‘曼莉婷’一个牌子,那不是太可惜了嘛。”方达玲这次来,肚子里还装着自己的小算盘,她想把自己做的那个产品也放到阿明的这两家店中销售,“你看人家美容院,都是做好几个品牌的。你要做高端会所,怎么能只做一个产品呢?”
“你也知道,我是‘曼莉婷’的加盟店,我这里只能做这个,其他品牌不能做的。”阿明有些犹豫,“廖胜国也对我说过,开业前期他会抽时间过来帮我的,配送、培训和管理都由他统一安排。姐夫也说,小廖办事很稳妥,让我放心把店交给他管,等这两家店上了正轨以后,我就可以自己弄了。”
“这店是你开的,怎么你自己倒不能做主了?”方达玲故意激他,“他们已经找到一个愿意做样板店的了,廖胜国现在正全力以赴在帮那家店弄了,怎么还顾得上你这头。我还听说,他们和那家样板店谈的条件比你还要优惠呢。你也不想想,要是你姐夫有意要帮你,他怎么只借你五万块钱,他至少应该自己过来看看才对,干嘛还要把你推给廖胜国;要是廖胜国真的重视你,怎么你找他几回,他总是说没空。我看啊,你要是指望他们帮你,那你准是白高兴了,他们不过给你吃了个‘空心汤团’罢了。”
“那我也已经和他们签合约了,条款上规定,在我的店里只能做‘思美’的产品,其他公司的产品是不能做的。”阿明果然面露不悦。
“规定是死的,他们两个人又不过来,你在私底下做你自己的,他们怎么会知道。”方达玲眼看得计,心里一乐,脸上便有了几分娇娆的笑意,“我做过的‘高端连锁’可多了,现在外面高级美容院都开始做‘泡澡’了,我看你这里设备倒有,但廖胜国是不会马上给你上这种产品的,他肯定会让你以先推广面部项目为主,照这样下去,你要等到几时才能做成真正的‘高端连锁’。这两个店可是你花钱开的,别搞到后来你自己做不了主不说,结果赚的钱也是帮别人赚的呢。”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一开业就把‘泡澡’项目作为特色推出去。”方达玲自己的公司里就代理了这种产品,她一点点将阿明引入瓮中,“女人进美容院都喜欢做美白项目,而且很多顾客都专门去美容院泡鲜花澡。等你开业,我会帮你来策划开业活动的,包你这两家店一炮而红。”
“这些产品你的公司里都有?”阿明也还不算完全糊涂,他知道方达玲是想把自己公司里的东西放到他店里卖,心里仍旧还是不大放心。
“我先把货送过来给你卖,等你卖完了再和我结算,你看怎么样?”方达玲边说,边眯起眼,端着酒杯伸到他面前,“祝我们合作成功,等你开业那天,我还要跟你和‘交杯酒’呢。”说完,她咯咯的笑起来,眼梢眉角媚光乍泄。
“那说好了,等开业后你就过来常驻我这里。”阿明手握酒杯和方达玲的胳膊交叉挎着,“这杯酒怎么能等到开业呢,要喝现在就喝。”
吃完了饭,三人又去k房唱了歌,阿明喝得醉醺醺,搂着方达玲一起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方达玲所住的宾馆而去。陈荣心里总觉得这个叫方达玲的女人不可靠,但又找不到空挡单独对阿明说,只能将一些想法放在肚子里,看着他们两人离去。等第二天他从k城回来,发现阿明已经带着方达玲去“度蜜月”了。
“你说要是他们发现我在私底下做其他公司的产品,他们会怎么办?”阿明问睡在一边的方达玲,“要是我没有加盟‘曼莉婷’就好了。”
“那有什么。大不了你不跟他们合作了。”方达玲心里乐开了花,这只“小肥羊”终于到手了,“到时候你只要换上你自己的招牌就行,反正是你的店,你想怎么弄都行。只要你有这个胆量,我就可以帮你了。”
“开业的时候廖胜国肯定回来的,他迟早都会知道的。”
“你担心他做什么,他来了又怎样?有我帮你,你还要听他的吗?”
“我是想他能帮我把美容师给培训一下,当初他答应过的,开业前几天他会带人过来做开业前期辅导的,现在我这里的人都乱哄哄的,不给他们上上课是不行的。‘卡地亚娜’开业前,他们可是封闭式培训半个月哪。”
“我做过的培训会多了,就你那几个人,我随便找个时间给他们上上课,那还不容易嘛。廖胜国只懂‘店务管理’,美容师培训他又不会,‘思美’的那几个美导培训没一个像样的,到时候你还是要找我的。”
“有你真好呀,现在我这两家店全靠你了。”
“那你可要全听我的,从今往后,这里的事得由我说了算,我不许你再回去跟你老婆说,我可是把这两个店当成自己的店在做。为了你,我可是什么都不顾了。”方达玲抬起一只手,将戴着钻戒的两个手指伸给他看,这两枚戒指她已经给无数人鉴赏过了,“这两个戒指是那些追我的男人送的,他们的条件可都比你强多了,可我就是对他们没感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选上了你,你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除了老公,我也只有你了。”
“等我们开业赚了钱,我也送一颗给你。”
“真的?!”方达玲扑上去抱住他,高兴的连连亲他的脸,“那说好了,不许赖,我上回就看上了一枚,再过两个月就是我生日了,到时候你买了当我的生日礼物送给我。”
阿明带着方达玲在苏锡常一带痛痛快快兜了一圈,全然忘了还有两家尚未开业的新店正在装修,期间阿明的老婆阿菊打电话过来,方达玲总是会抢过他的手机,将电话挂断。“跟我在一起,不许你再理她。”方达玲将对罗美玉的憎恨,此时又转移到阿菊身上,在她眼里,她们的存在就是与她为敌。
等阿明一个人回到s城,陈荣找了空对他说,“方达玲这样的女人不靠谱,上次她是和廖胜国一起来的,我看她跟在你们后面,除了说这好那好,其他什么都没意见。现在她前脚刚离开‘思美’,背地里就开始拆人家台,我看这个人不能太相信她。因为她,你会得罪很多人,为了她这种女人,一点都不值得。”
“你放心,她肯定会死心塌地帮我的。”阿明早被方达玲的“枕头风”吹昏了头,还将她视作自己的最贴心的女人。“她有实力又有能力,在这个行业干了这么多年,人脉关系广布,她答应从开业筹备到以后的活动策划,都由她负责,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跟她合作,还不如和‘思美’合作呢。那毕竟是你表姐夫的公司,我看小廖人也不错,他给我们的建议都很实在,等开业了,他自然会把工作重心移到我们这儿来的。”
“可他又不能常待在这儿,我需要一个能长期留在我身边的人帮我。方达玲可是出生名门,是外国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他老公在澳洲开了好几个公司,是那里最有钱的华人之一,我们要是能靠上她,以后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对阿明这样一个没接受过教育的人来说,光凭着一股子想发达的冲动,从家乡独自跑出来闯荡,原始天性的愚昧无知使他胆大包天不计后果,粗暴强烈的使他盲目轻信缺乏判断力,这些特质孕育了他一条道走到黑的执着。方达玲风韵犹存欲拒还迎的做派和围绕他身边的那些“吧女”、“三陪小姐”有着明显的不同,他认为她“出身高贵”,生活考究,懂情调、有品位,他甚至为能被她看上感到激动不已,她那副自作多情的样子在他眼里就变成了是对他的死心塌地。这些都使阿明这个只开了四家美发店的小老板垂涎三尺,一心只把她当成自己一生中的最重要的姘头和“贵人”。在他所处的那个圈子里,他所看到的听到的一妇两夫或一夫两妇的情形,远比他知道的正常生活多得多。金钱和女人在他脖子里打成一个活绳结,只将他的越吊越高,把他的心越套越紧,终于使他渐渐丧失理智,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第十五章血本无归
方达玲从s城坐上回家的火车,在上车前,还不忘对阿明一番温言软语,要他不能忘了对她的承诺。她已从刘志奇对她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此时她又拾回了优越感。对方达玲这样的女人来说,为所付出的代价越大,就越难斩断,她会把自己所付出的一切当做失去的一大笔财富。所以,她在遭到无情的抛弃和别人的轻视之后,会迫不及待的寻求重头再来的机会,并带着某种报复的快感从其他男人身上去猎取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她坐在火车座位上,傲慢的环视一下四周,好像一副凌然不可侵犯的样子。这回总算没有白跑,她想,无论如何我要从这个傻瓜身上捞到我要的东西。在她眼里,阿明只是个肯为女人花钱的“凯子”,她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说动他听她的话。面对刘志奇时,她总是屏息敛神小心翼翼,不得不看他的脸色,即使这样,他都不太理会她的撒娇撒痴;而面对阿明,她可是游刃有余,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她可以尽情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去扮演一个“贵妇”,而丝毫不用担心被识破的难堪。
她一下火车,就直奔自己的公司而去,可她刚踏进办公室就傻了眼,里面已是空空荡荡,只留下墙上黏着的几张产品广告招贴画。这是怎么回事,去s城那天还好好的,怎么几天功夫就变成这样了,方达玲脑子轰的一下炸响了。她掏出手机拼命拨打江浩的电话,可电话里只传来一个声音,“该号码已欠费停机”,她知道大事不妙,立马跑去大楼物业管理部,管理人员告诉她,“你们的江总只签了两个月的租约,半个月前我们就问过他,是不是再续签,他说已经找到更合适的地方了,两天前他和你们的员工就把办公室搬空了,下一个租户过两天就要搬进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没人通知我呢?我是这个公司的法人代表,你们应该先通知我才对。”
“我们不知道谁是法人代表,也没有你的联系电话,再说租借人是他,我们当然是和他联系。”管理人员将租约合同拿给她看,“你看,租借人和退还人都是江总的签字。你们还欠了我们仓库的保管费没交,江总说过两天来缴,你们还有一批货在仓库里,必须补齐这笔钱才能去仓库提货。”
方达玲让管理员带她去仓库,在那里她看见几箱未开封的化妆品还在那里,她知道现在再不拿下这批货,那她可能什么都没有了。无奈之下,她只能告诉管理员,除了她,这批货不能让任何人提走,她会来补缴上仓库保管费的。在回家的路上,她脸色惨白,表情麻木,她想起那三十万心里就一阵发慌,那可是她问别人借的,她还信誓旦旦地向人家保证,两个月后一定归还。我现在拿什么去还人家的,她六神无主地跌坐在沙发里。手机再度想起,这回是借她钱的一个债主打来的,对方在电话里婉转地说,“达玲啊,我妈最近病了,要动个大手术,这两天我就要去医院缴钱,你看我的那些是不是能还我,至于你说的利息什么的,那就算了,我们本来就是亲戚,帮你一把也是应该的。”方达玲怎么敢告诉人家自己被骗了,她只能打肿脸充胖子,说过几天就有一笔钱会汇入她的账上,到时候她一定还钱。
此刻,她满脑子只想一件事,到哪里去弄钱呢?她连骂江浩心情都没有,眼下她必须要设法弄到这些钱。她将身边的那些有钱人都想了一遍,忽然发现没一个人会来帮她的忙,包括那些曾跟她很暧昧很亲密的男人们,他们或许会花钱请她去高级饭店吃顿饭,买一两件漂亮的衣服或礼物送给她,但绝不会拿出一大笔钱帮她渡过难关。这就像某些养宠物的人一样,他们会买各种猫粮狗粮豢养它,买各种猫狗的玩具逗弄它,但不见得会在宠物病危时送它进医院并为它守候在门外。男人愿意花钱取悦一个女人,但不见得愿意花钱救助这个女人,这之间的差别并不是金额大小问题,而是逢场作戏和真情实意的差别。夜很深了,可她心里的那个黑洞比黑夜更深。她想去问丈夫要,可那样他就会知道她在干什么了,他老早就说过了,“你可不是当老板的料”,他一向都对她的理想嗤之以鼻,就像对待儿子参加“型男加油”的比赛一样,他从来都不干涉她,甚至连过问一下的兴趣都没有。要是他知道了这件事,即使他会给她钱,可从此往后会更加不待见她。当第二天早晨的阳光照进她的房间时,方达玲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将自己住的那套房子拿到银行办“抵押贷款”。
钱虽然到手了,可房子抵押出去了,要是她没有如期向银行缴出钱和利息的话,那她将栖身何处?燃眉之急虽解,但她心里已被安上一颗定时炸弹,那根引爆炸弹的引信还是钱。她没了工作,没了公司,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她已将阿明这台“提款机”握在了手里,只要她小心操作,应该不会失望的。以前的方达玲虽然是虚荣的,她对金钱的渴望被压在寻找一个长期的情人这一愿望下,她当然是爱钱爱财物的,但更多是为了拿来向人炫耀,而如今“钱”却变成她灵魂上一贴最灵验的兴奋剂,只有钱才能让她愉悦,只有钱才能让她的烦恼和忧虑全都不治而愈。
幸好她还拦下了仓库里的一批货,她大致算了一下,这批货全卖出去,大概可以收回七、八万块钱,怎么把这批货变成钱呢,这是方达玲接下去要做的事情。方达玲想将这批货分两部分,一部分弄到阿明那里后可以慢慢脱手,一部分她想放到许莉那里,让她代售或是便宜地卖给她。于是,方达玲带了几分产品宣传资料去许莉的新店找她,许莉正和经理在办公室说话。
“达玲啊,你也知道,我这两个店的顾客可都挑剔着呢,尤其是那些有钱的顾客,她们不仅挑品牌、挑成分,还挑包装,让她们接受一个没名气的低价位产品,那可真是难得要死。”许莉眨巴着灵活的眼睛,摊着两手叹苦经,“你就说早先你做的‘朗俪’吧,也算是业内有名气的品牌了,可那些人还是嚷嚷着要换进口的,要换更高档的,要不然我干嘛还要去换‘思美’的东西做呢。要是放在几年前,我说不定还能拿下这批货卖卖,那时倒有不少一心想做美白的顾客,可现在,顾客的眼界都高了,越来越难哄她们了,让她们掏钱也越来越困难了。生意哪还像从前那样好做。”
“那你表妹那里呢?她不是在拿‘朗俪’的东西做嘛,我的价格比‘朗俪’要便宜呢,要是她肯接下这批货,我可以把价位再放低一些。我还记得,她说过想做‘泡澡’项目的,我这里就有的。”
“这我倒可以帮你问问她。自从重新装修后,她那里现在也是以做高端顾客为主。现在本地的美容院都不太愿意做功效性强的产品,这电视上报纸上不一直都在宣传,说功效性的东西对人有害嘛。再说,全国范围内,就属这里的女人最刁最难伺候了,一个个都崇洋,对产地和品牌知名度最在乎了。”她将办公桌上的一本产品手册递给方达玲,“你这个‘泡澡’太普通了,就是最普通的玫瑰花瓣浴。我身边的几家美容院都在做‘药浴’,产品都是全套的,你看看这个,里面除了有专用的‘药包’,还有专门的按摩精油。不过,我还可以帮你问问其他美容院,现在做鲜花泡澡项目的应该有不少的。要是有美容院肯接手的话,我马上会联系你的。”这时,一个美容顾问跑来找许莉,说包房里的客人突然要求换房间,还要求更换护理项目。“你瞧瞧,我这儿一点都脱不开身,刚跟你说了几句,里面就乱套了。可不能陪你了,我得进去看看。”
等方达玲走后,经理忍不住问许莉,“许姐,方达玲的那些东西放在咱们的老店倒还能卖的呢,她不是说价位还能便宜些嘛,你干嘛不把价钱再压低些,收了这批货,咱们可以把价钱抬高再往外卖,这样也能赚一笔呢。”
“收不收她的货,对我一点没影响,即使我的店卖不出去,其他美容院总有卖得出去的。只不过像她这种女人不能跟她多打交道。”上次的“换账号”事件后,许莉心生疑窦,虽然那时罗美玉将此事掩饰得很好,但这种事是藏不住的,没隔多久各种版本的说法还是渐渐传了出来,包括方达玲泄露公司资料,和刘志奇的关系等等,也从纷纷扬扬从那些美导嘴里流传到外面,一时间也引得很多加盟店的老板们非常好奇。许莉听闻后,心里觉得很别扭,想起这两个月来罗美玉到她店里去的次数很少,即使见了她,也不像从前那么热络了,她联想到方达玲和刘志奇的关系,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被方达玲利用了,于是心生警觉,对她有了提防。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她都不想为了这个女人得罪了罗美玉。“她既然可以打‘思美’的主意,以后就有可能动其他人的脑筋。她既然可以利用我去接近刘志奇,以后说不定还想利用我干什么呢。为了这么个女人,把自己的朋友和生意都赶跑了,那才不值得呢。”
方达玲眼见许莉这条路走不通,她只能把全部赌注都放到阿明身上。她给阿明打了电话,“我的公司最近生意很好,仓库里的货都发的差不多了,前两天刚有一批新货入库,我知道你马上要开业了,所以让人赶紧开了一批货出来,明天我就让人发过去。”
“你发多少货过来?”
“七、八万左右。”
“一下就发那么多。”
“你有两家店呢,等你一开业,生意肯定很忙,就这些说不定还不够你一个月卖的呢。我可是全为你着想,万一我仓库里备货跟不上,那不是影响你生意了嘛,所以特别关照他们,把最好销的产品多备一点发给你,尤其是那个‘泡澡’的套盒,很多美容院都来跟我要货,我都拖着没给,刚到的这些我大部分都留给你了。你看我对你事这么上心,你说你要怎么谢我呢?”
“那你人几时过来?我已经在s城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我打算以后要住在这里了,你不是也要常驻在这里嘛,到时候你想我怎么谢你都行。”
“那你可要把房子打扫干净,脏兮兮的地方我可不住,床上用品这些东西我要新的,旧的别人用过的我都不要。”在这样的年代,想出人头地者,无不需要殚精竭虑,全力以赴,排除数不胜数的对手和困难,因此非有过人的精力不可。为了房子,为了钱,方达玲只能孤注一掷,将全副心思扑上去,抓住这最后的一根稻草。
在阿明开业前一周,廖胜国带着宋韵和周枚一起到了s城。进店一看,那些美容师都三三两两地那里晃来晃去,闲聊的闲聊,打牌的打牌,还有几个年纪小一点的追打嬉闹着,发出阵阵大笑声。这时陈荣带着几个维修工模样的人走进来,他匆匆和廖胜国打了招呼,“你们可来了,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隔了一会儿,他又出来了。“中央音控有问题,我让他们修修。”他拿下眼镜,掏出纸巾擦擦额上的汗,大约是天气太热,又在外面跑了一圈,他胖胖的脸上沁出了一层油汗,“你看这里,我真担心下周能不能开得出来,k城那个肯定要往后拖一拖了。”
“我打电话给阿明,他说一切都准备到位了,半个月前我来过一回,怎么到现在还是这副样子,连场地都没清理。”廖胜国问,“阿明上哪儿去了?”
“他呀?我看他整天跑进跑出,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今天他和方达玲去设计公司做宣传单和价目表了。这几天我在k城,那里装修是快结束了,可美容师到现在还没到位呢。”
“方达玲来做什么?”宋韵忍不住问,他们三个都觉得奇怪,“她已经不是我们公司的人了。”
“这可让我怎么说呢?她已经在这儿常驻了,还把她那个公司的产品拿过来卖。”陈荣无奈地摇摇头,“阿明已经把两家店都交给她管了,什么都听她的。”
晚上阿明回来后,请廖胜国他们几个吃晚饭,方达玲坐在阿明身边,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派头,“你们来啦,我和阿明一直都在等你们呢。”她一脸假笑地招呼宋韵和周枚。
“当初我们说好的,开业辅导和美容师培训由我们负责,今天我把宋韵和周枚都带来了,明天你就可以安排所有的美容师培训了。”席间廖胜国严肃的说,“不过,你既然加盟了‘曼莉婷’,就应该遵守合约,只能做‘思美’的产品。”
“我当然是主做‘思美’的。”阿明到底还是觉得有些歉意,装修期间廖胜国给他帮了不少忙,他原本就并不想做其它产品,“你看我店里,都是按你的要求布置的。”他看了一眼边上的方达玲,见她板起了脸,立刻又说,“现在我把店里的事都交给方总管理,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就直接和她说吧。”
“那好吧。”廖胜国和宋韵对视了一眼,“既然有方总帮你打理店里的事,那我们也放心了。你们抽两、三天时间出来,让我们把产品和手法培训一下。”
“这个阿明真是无可救药,他怎么会听方达玲的话。”廖胜国三人回到宾馆后,周枚大叹意外,“这个女人倒真不简单,到哪儿都能钻空子,才离开我们公司,就在我们的加盟店里插上一脚,浑水摸鱼的功夫比谁都好呢。”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见缝就钻是她的本性。”廖胜国一边削苹果一边说,“我早上去他们的配料间看了,方达玲的货都是低端功效性产品,靠这些产品能把这两家店做起来,那才怪呢。”
“明天你不打算和阿明谈谈吗?他私下做其他品牌,那可是违反合约的,以后他的店我们就不管了。”
“现在跟他说这些,他根本听不进去。”宋韵说,“他已经色迷心窍,连自己的店都交给她了,怎么还会听我们的。只有等到他们玩不下去的时候,他才会醒过来。”
“现在不用管他。”廖胜国将苹果递给她们,“我们就看他们弄好了,我倒要看看那个方达玲有什么本事能把这两家店撑起来。不出三个月,阿明就会来找我们的。”
“刚才方达玲不是说了嘛,开业活动由她策划,既然她主动请战,那就让她去弄好了,我们也乐得清闲。”宋韵说,“最近我们的工作还少嘛,所有的美导都下去了,轮轴转还不够用呢。”
“早上有个美容师问我,方达玲是澳洲哪个大学毕业的,她说那位方总自称有澳洲的‘b硕士学位’,还说自己出生于‘演艺世家’,她老公家里是‘豪门世家’。”周枚这一说,三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这位方总真的挺牛x的呢。”
“那就让她牛吧。”廖胜国说,“等你们培训完,我们就走。开业就别管他们了,派个美导过来应付一下就是了。”
方达玲和阿明回到住处,她故意摆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廖胜国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他们都不认我这个总监,连你店里的那些美容师都不听我的。”
“我听你的就是了。”阿明又喝得醉醺醺了,他倒在床上懒懒地说,“我不是跟他们说了嘛,以后有事直接找你,店里一切事都由你安排。美容师不听你的,你处罚她们就是了。”
“我就是觉得委屈嘛,我全是为了你才来这里的,我连自己的公司都扔给别人管了,我才不稀罕当什么总监呢。”方达玲斜溜着眼看他,“你也看见了,我为了你的店忙进忙出,可别人对我一点好脸色都没有。还有那个陈荣,对我也是爱理不理的。我想想就觉得没意思,我家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钱、豪宅、名车那样都不少,我还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来这儿之前,我老公还打电话求我去他那儿,说要把他名下的一个公司给我,只要我愿意留在那里就好,可我还是没有答应他。要不是为了你,我说不定现在已经在澳洲了。”
“我知道你对我好,等我这两家开出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报答?我付出了这么多,你用什么报答我呢?我觉得没什么东西能赶走我心里的委屈。等你这两家店做好了,店还是你的,可别人不见得会感谢我出的力。”
“我不是说了嘛,这两家店要是开成了,我绝不会亏待你的,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
“给我什么都不如给我一个明确的名分?”
“名分?什么名分?我不是让你做总监了吗,给你的工资也是你自己开的数,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就算工资再高,总监也就是个虚头衔,愿意出我高薪的地方可多了。你看你店里的那三个经理,我让她们干什么,她们总是敷衍了事,不就是因为她们是股东之一嘛。她们还在背地里说什么,这个店不能让外人来管,说我是‘外人’,不就是因为我没有股份嘛。”方达玲假装生气地躺下,将背对着他,“不过,她们说得也没错,有你这两个店股份的人多了,你原先的那些美发师都有股份,在这些人里找个店长总监那不是很容易吗?让我这个不相干的人去管她们,怎么会有说服力呢。”
“你也知道,这些人怎么能做管理呢?我要你留在我身边,就是因为你能帮我,她们的话你根本不必理会,要是以后谁还敢这么说,你告诉我,我让她走人。这股份呢。。。”阿明停了下来,方达玲听他这么一说,将身体转了过去,接着他的话说,“我这么辛苦,为你我付出了这么多,你总不至于舍不得给我一点股份吧。”
阿明自以为最得意的事是“阅女人无数”,他总觉得天下女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见了他都会喜欢他,为他折服。他从没怀疑过方达玲对他的“诚意”,因而被她的“精彩表演”打动了。他或许知道女人是擅长演戏的,但他分不清她们什么时候是演戏,什么时候讲的是真话,他根本想不到有种女人永远都生活在假面具之下的。
阿汤自上回和钟瑞见面后,有好一段时间没在网上见他了,他曾经发过一条短信给她,告诉她因为工作的关系,他跟市政工程队要到外地去工作一阵子。这天她刚登上qq,就看见“清茶”的头标跳出来向她打招呼。“最近你还好吗?”他问她。
“我的店快装修好了,上回你跟我说的那些建议,我都跟装修队说了,他们都按你的意思改了。你回来了吗?”
“我昨天刚回来,今天就赶不及地上网找你,你想我了吗?”
阿汤看着他的对话框,忽然觉得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才好。要说想他吧,她觉得太暧昧,她从没想过要在丈夫以外再找一个男人,即使她心里的确是很喜欢他,她也总觉得自己很难跨出这一步。要说不想他吧,那当然是说谎,虽然对方未必能识破,但她又不想让对方以为自己对他一点没情意。转念间,她还是决定跳过这个问题。“我准备搬了新店后,把现在的这个老店也装修一下,再开一个美容院出来。”
“真的吗?你越来越能干了。正好我这几天休息,我想来看看你,我还给你带了一点礼物回来。你想不想再见我一次?”
“我也正想问问你,关于我那个老店装修,你什么好的建议吗。”
“那明天我去你店里找你。”
钟瑞是晚上到阿汤店里去的,他们仍旧是在上次吃饭的小饭店里坐下。因为知道他要来,她特地穿了一条湖蓝色的裙子,让美发师把长头发给吹成了大波浪。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因为期待,她做事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她很少照镜子,可那天她几次站到镜子前,偷看自己的样子,她十分希望自己的样子能让他喜欢,她很想在他眼里看到惊喜、快乐和欣赏。的确,在见到她的一瞬间,他眼睛因惊奇而发亮,满脸写着钦慕与赞赏。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阿汤说。两人叫了一瓶白酒,酒过三巡,两人都微微有些醉意,阿汤的脸颊泛起红晕。
“这么说,你还是很想我的,很想见到我的。”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想你能帮我的老店装修出谋划策。”
“不管你是想我,还是想你的老店,这身打扮总是穿给我看的吧?”
“你能看,别人也可以看啊。”
“我不在的这些天,你变坏了。”钟瑞抓起她的一只手说,“我可是很想你的,自从上次见过你之后,我总是会忍不住想起你。以后我们能常常见面吗?”
阿汤语塞了。她一天都在等他,一天都在想他,一天都在朦胧的期盼中等待着某些事情发生,可这个人、这件事真的就在眼前时,她又害怕了,退缩了,她知道她不想跨过这道临界线,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她只能将自己的手抽回,以示反对。
“我来还想告诉你一件事儿。”钟瑞并不感到意外,“我的老婆终于向我坦白,她在外面曾经有过一个情人,她向我发誓,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间很短,而且老早就断了联系,一点瓜葛都没有了。”
“以前你就跟我说过,不管你老婆在外面有没有情人,你都打算永远都不再追究这件事了。”阿汤记得,他在网上就跟她说起过这些事,“那时,我还称赞你很大度。”
“你知道我为什么大度吗?”他看着她,“假如一个男人很在乎一个女人,他真的会这么大度吗?我老早就不爱她了,应该说,我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