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来袭》
第1章重逢与相遇
莫水水在办公室看了一上午资料,精疲力竭,到午餐点时她才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舒展了筋骨这才伸手去端咖啡;当她将杯子送到嘴边时,才发现杯里只余下些凝固的咖啡渍;
她抬手看了看腕上白色巧致的手表,表面儿上镶嵌着几颗水钻,优雅生辉;手表模样挺正,却是莫水水几百块钱买来的仿品,当然,仿品戴在她的手上也不会有人会怀疑这块表的真假,毕竟她也是苏阳建筑公司董事长的得力助手;
瞧着时间也不早了,莫水水准备叫上董事长一起吃午饭;
在同事眼中,莫水水就是一花瓶儿,成天在董事长这个中年老头身边儿耗着,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作为,估计也是靠着身子保住了饭碗,说不是小三儿鬼都会笑;言而总之,莫水水都是同事们饭前饭后闲谈的话题;
莫水水对于那些闲言碎语,起初是有想解释的念头,久而久之也懒得解释了,一副无所谓的心态;
她走到董事长办公室,拳头还没落在门儿上,一个瘦高男人便从里面打开了门。
年轻男人穿着正装,面廓立体分明,双眸清澈透亮,配上一对儿浓黑眉毛,几分儒雅几分严肃;男人看了看面前一身正装打扮的莫水水,眼底闪过一刹那的惊愕,随后两片薄唇轻动;
“莫水水,好久不见。”黎澄的声音低沉,像锤子似得一阵一阵儿的撞击在莫水水的心口;
黎澄叫她莫水水,而不是水水;生涩的称呼让她觉得眼前的男人陌生却又久违的熟悉,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心尖儿有些冰凉;
黎澄挺拔的身子骨被西装包裹,不似从前穿着运动装那般活泼洒脱;少了份少年爽朗,多了份成熟稳重;
过去的那些年,莫水水已经差不多绝望了,几乎没有想过还会再见到黎澄,曾经感觉世界那么大,如今却又觉得如此的小,她欣喜又觉失落。
莫水水盯着眼前的男人,记忆恍若倒流到洪荒,再缓慢的流淌回五年前。
她也不管这里是公司,也顾不上对方的想法,大概是一腔热血向西流,像个言情女猪脚似得,管他什么面子和尊严,伸出手抱住了黎澄。
她贴着黎澄宽厚的胸膛,有那么一瞬,莫水水觉得自己回到了从前;双手不知觉的又紧了几分,紧紧拽住了黎澄的衣服;
莫水水觉得,这个时候要煽情一点,脸皮再厚那么一点。
黎澄眉目一皱,将莫水水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了下来,许是不小心用上了力度,将她给推了开去,差点儿让她跌倒。
莫水水好容易稳住身子,抬头,有些茫然的看着黎澄;
脸皮再厚,莫水水也是受不了自己喜欢的人这样推搡;心里不由地一阵泛酸,泪水在眼眶里打滚儿,他没脾气的吞了一口唾沫,指着自己鼻子,对黎澄说:“黎澄,是我,我是水水。”
黎澄脸上反倒没什么表情,重复地说:“莫水水,好久不见。”
黎澄的反应让莫水水感觉有块冰从心里穿透而出,寒的澈骨;
她愣然了半晌才说:“我答应等你回国,等你回来我们就结婚,一等,就是五年;后来和你失去了联系,我也去找过你,人海茫茫……橙子,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现在看见你回来……”
莫水水抹了一把泪,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似的,继续哽咽着说:“我一直在等你。”
多煽情,都纯情……
黎澄脸上有些尴尬,正了正脸色说:“都过去了。”黎澄拍了拍莫水水的肩膀:“我还有事,先走了。”
黎澄准备转身离开,却被莫水水给拽住;
黎澄回头,看见莫水水低头拽着他的衣袖,可怜巴巴的盯着他;黎澄叹了口气,取出名片,往莫水水手里塞了一张,有些不耐烦的说:“有什么事儿打我电话,我赶时间。”
直到黎澄离开,莫水水依旧立在原地,她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脑袋轰隆隆的,等了这么多年才见面,竟然是这样的……平淡?
莫水水将名片紧紧握在手中,立在原地微微发愣;
走廊里的同事越聚越多,都八卦的瞧着莫秘书对着一个陌生帅哥痴情表白;
莫秘书一把鼻涕一把泪,众人感叹:“莫秘书也是一个痴汉啊!年度大戏!必须点32个赞啊!”
莫水水心里已经凉透了半截,她心中的黎澄,曾经只属于她一人的橙子,如今却像个陌生人似的唤她莫水水——
莫水水握了握拳头,一回头,眼神一凌,冲着围观的同事河东狮吼:“看什么看!回去工作!”
同事一哄而散,董事长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董事长莫宇是个年近半百的中年人,由于常年的操心,头顶的毛发寥寥可数;莫宇在办公室也听了个大概,脸色凝重的拍了拍莫水水的肩膀:“水水,一起吃午饭。”
莫水水点了点头,跟着莫宇去了餐厅。
吃饭的时候莫水水心不在焉,盯着窗外愣愣发呆,好半晌她才问:“二叔,刚才那个男人?”
莫宇双手紧握,肃着表情看着莫水水:“水水,你应该知道最近公司不景气,西亭十四湖的工期出了问题,湖心岛的工程款也还没结算完。”
莫水水喝了一口饮料,警觉性的问:“二叔觉得我应该怎么帮您?”莫水水不傻,以往莫宇从来不会和她说这些,如今说出来,必然是有目的性的。
莫宇点了点头,说:“那个黎澄是惠腾的高管,西亭十四湖的案子也是他在跟,你只需要给他说说,让他宽限个个把月再验收,这件事儿也就这样过去了。”
莫宇想着,莫水水和黎澄竟然有过要男女关系,让莫水水去和他谈,也总比他这个老人家好;
莫水水看着莫宇:“湖心岛的工程款不是早就应该结了吗?怎么拖到现在?二叔,您是不是……又在工程上动了手脚?”
莫宇给莫水水里倒了杯茶:“湖心岛是弘昱集团的产业,中间出了些小问题;我预约弘昱的总经理,已经预约了整整两月了……那个何文,还真有点儿架子;”
莫水水问:“二叔你的关系地位在市不算差,怎么会预约两个月?难道那个何文,真像刊物上说的那么不近人情?”
莫宇摇了摇头说:“事情没这么简单,水水,二叔从来没有求过你,这次你就当帮二叔一次?”
莫水水犹豫了好半晌,才点头:“那我……尽量,试试。”她又叹了口气:“现在的那些老总,有钱有权就喜欢摆架子,二叔您也别灰心,他迟早会见你的。”
“阿嚏——”
何文躺在办公室的藤椅上小睡,一阵凉风从窗户缝隙吹进来,让他打了喷嚏。
何文揉了揉耳朵,有些发烫。
谁在背后念叨他呢?
莫水水以公司的名义和黎澄约在咖啡馆见面;
黎澄一走进咖啡馆,便远远就瞧见了靠窗而坐、偏头看着窗外的莫水水。他以为约他的会是莫宇,却不想是莫水水。
莫水水不算漂亮的类型,有些清瘦,单薄的身子一阵风就能吹跑似得;黎澄叹了口气,五年没见,莫水水依旧没变,尤其是她那副清淡的脸蛋儿,见不着半点儿的胭脂水粉。
黎澄没有过去,写了张留言后便离开了;
莫水水在卡座里又等了近半个小时,服务员才将纸条交给了莫水水;莫水水接过纸条揉成一团,紧紧拽在拳头里,龇着牙,压着嗓子低吼了一声:“黎澄!算你狠!”
莫水水自顾自的说完,便拎着包气势汹汹的离开了卡座;
莫水水有个坏毛病,一生气便找不着东南西北,喜欢低着头走路;还没走几步,就撞着了人;
莫水水是在有些窘迫,不敢抬头,弯着腰和对方说了句对不起,随即一溜烟儿跑了……
何文从卫生间一出来,便被一个不看路的小丫头给撞了个满怀;何文看见莫水水的脸微微愣了愣,总觉得眼前清瘦的小丫头似乎在哪儿见过;不想他的记忆还没从脑子里拉出来,小丫头便低着头跑了;
何文回到厅后,汤阳发现何文脸色有些不太对,汤阳抿了口浓香的咖啡问他:“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难不成我们何总也有烦心事儿?”
何文坐下脱了外套,理了理领带,没好气的说:“没,刚被一个冒失的小丫头给撞了个满怀,总觉得眼熟,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汤阳一听这话,来了劲儿:“呦,莫总最近改口味儿了?喜欢丫头类型的?萝莉?”
何文的手指在桌面儿上敲了敲:“你小子别跟我贫嘴,让你帮我办的事,妥了吗?”
汤阳打了个响指:“何总让办的事儿我哪儿能不办啊?我手上燕肥环瘦都有,给,这是房卡。”汤阳将房卡放在桌面儿上,轻轻一推,推到了何文面前:“最近一夜爆红的小明星,人长的水嫩,没被碰过,第一次。”
何文接过房卡:“你小子做什么事儿不行,这事我倒还是放心的。”
汤阳笑了笑:“这不是体谅何叔叔一把年纪还单着吗?您老人家赶紧嫁了吧,一个人耗着得多没意思!”
何文脸上挂着暖入春风的笑容,双拳相握,不合适宜的捏的咯咯作响;
汤阳可是怕何文这只笑面虎,收拾起人来从不手软;过了六月,何文就三十六了,依着汤阳的话来说,他就是钻石王老五;
结婚?何文也不是没想过,但是身边形色的女人,他一个也瞧不上;何文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尤其是喜欢藏着心思的女人;
何文从百大广场出来天已经黑透了,开车路过河堤,瞧见堤上的灯光繁华艳丽,五光十色;这样静谧的霓虹竟让他有片刻的愣神,何文有近一年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河堤夜色了,干脆将车停在了河堤边,徒步走上河堤吹风;
河堤对岸是繁华古镇,灯光通宵明亮;古镇的建筑和着五色的灯光倒映在水里,别有一番韵美;
何文的雅兴正高,背后却猛然被狠狠的撞了一下;他眼神嗖的一凌,转过身抓住来人的手腕,还没来得及过背摔将来人潦倒;来人已经把他当做了墙,扶着他结实的胸膛,开始嗷嗷的呕吐……酸臭的呕吐物哗啦了他一身。
何文此时的心情实在很复杂,怒火已经烧到了脑门儿,但当他捏起莫水水脑袋,瞧见莫水水那张干净的小脸时,情绪又实在有些微妙;
莫水水抬手抹了抹嘴边的污渍,随即对着何文一阵傻呵呵的笑:“黎澄我告诉你,你不要我了我也还是惦记着你!惦记着你!……你!”
呵,原来是因为失恋而买醉的丫头。
莫水水穿着白色衬衣,扣子也不知在哪儿蹭掉一颗,露出一道诱人的沟壑;
何文脱了自己的外套,嫌弃的将外套扔进了垃圾桶;他拎着莫水水的肩膀往停车的地方走,何文低头看了看莫水水袖子上的污渍,嫌弃的皱了皱眉,随即利落的脱掉了莫水水的衬衣;何文也没想对小丫头做什么,从后备箱里取了条毯子将她裹了个严实;
何文试探着问莫水水:“你家住哪儿?”
何文被自己的问题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
莫水水闭着眼睛大吼:“人民……大会堂……嘿嘿……o( ̄▽ ̄)ゞ”
何文在莫水水身上翻了翻,找到了她的身份证,看见身份证上的户籍地址,何文总算是露出了笑容;何文偏头看了看烂醉如泥的莫水水,问她:“失恋?”
莫水水压着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何文又说:“那就跟我好了,至少我不会让你失恋。”
莫水水已经醉的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和她说话,模糊的像是个梦。
莫水水冲着何文一脸傻笑:“好啊……●?●~”
何文也笑,这大概可以凑成了一个故事。
一只扒了浑身绒毛的兔子,一蹦一跳的到了老虎面前,对着老虎说:老虎叔叔,吃我吧,吃我吧……
兔子越蹦越高,蹦进了老虎嘴里。
第2章老虎吃羊(修)
弘昱东韵庭美大酒店建于古镇尽头,靠着静谧的洛河,其飞檐反宇的建筑特色给这酒店增添了几分古韵美;灯光罩着碧瓦朱甍宫殿式建筑,富丽堂皇,美的让人窒息。
何文半扶半搂的将莫水水带进酒店,酒店大堂是纯中式的装修风格,雕梁画栋;大厅正中是用檀香木雕刻的白鹤展翅,大堂四方位的四根柱子上雕刻着四条栩栩如生的龙,正如古代宫殿,张扬堂皇。
还不等何文走到前台,眼尖的经理就笑呵呵的迎了上来,对着何文深深一鞠躬:“何总。”
这酒店是何文集团下的产业,他来这里开过会,但他没想到这里的经理记性竟这么好,还记得他;
经理看了一眼何文怀里昏昏沉沉、被毯子裹得严实的莫水水,肚子里的花花肠子盘了一圈儿,给何文安排了一间总统套房;
在电梯里,莫水水身子柔软的像条蛇,紧紧贴在何文的身上,时不时在何文的胸口蹭一蹭,似乎要融入何文的体内。何文被莫水水蹭的燥热,他下意识低头,似乎觉得怀中的小丫头妩媚了许多,柔情似水的勾引着他每一根神经。
进了房间,何文半拎着将莫水水扔进了浴室;他扯开莫水水身上裹着的毯子,这才发现莫水水的内衣是稚嫩的粉色;何文不得不承认,莫水水虽清瘦,但该有肉的地方却十分的丰盈,粉嫩的内衣挤着她胸前的两团丰满,留出一道诱人的沟壑;
何文将莫水水抱进浴缸,用水冲着她的脸,她这才醒了两分;何文拍了拍她粉嫩的小脸,哄小孩儿似得说:“乖,来,自己洗干净。”
莫水水双眼朦胧,迷迷糊糊的盯着何文,半晌一个傻笑,夺过何文手中的花洒开始往自己头上浇;何文瞧着她乖乖的冲洗,便去了另一间浴室洗漱;
何文从浴室出来,习惯性的倒了杯红酒,一杯红酒下肚,已经等的不耐烦;掐着时间,不耐烦的进了莫水水所在的浴室;
何文对于女人是出了名儿的没耐心,他不会强迫女人温存,后期被缠上实在有些麻烦;何文从来只扮演被女人伺候的角色,没有习惯去照顾女人,今个儿“照顾”烂醉如泥的莫水水,也算是破天荒头一回。
何文推开浴室门儿,却讶然的发现莫水水正用花洒冲洗自己的腿间;
莫水水酒意没散,手上有些笨拙,她总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浓烈的酒味儿;她讨厌香水,却为了见黎澄特意洒了香水,莫水水觉得香水和烈酒混合的味道恶心极了,竭力的用水冲洗的身上的每一处;
何文也是个热血方刚的男人,到嘴边儿的肉怎么能放过?
他捧过莫水水的脸,贴着她的脸颊轻柔的吻;何文的吻一路滑下,从浴室将莫水水抱进卧室,他覆在莫水水的身上,盖上顺滑的丝绸毯……柔和的灯光从两人的头顶倾泻而下,两人的身体紧紧贴着、互相拥抱着,以最原始的姿势在灯光下相依缠/绵,遗留一室风韵……
莫水水的第一次,刺痛使她几度清醒。可醉酒的后劲儿又使她很快忘记,她迷迷糊糊看着自己身上的男人,嘴里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哼哼声和断断续续的:“黎澄……澄子……”
何文大大抵是这辈子第一次这么没面子,他这样卖力的“伺候”着身下的可人儿,可人儿在高潮处嘴里唤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
何文很挫败,心底的占有欲被升腾而起。
房间的情昧伴随着柔和的灯光,逐渐高亢的音乐到达了最顶端;莫水水觉着自己的身子骨快散了架,像条无骨的绵绵虫,柔软软的窝在了何文的怀里。
一夜的情昧,好像……玩出了点儿火花呢。
第3章糊涂的一夜
落地窗前垂着轻纱,微微亮光从轻飘逸的布料中透进来;
何文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几乎每日都在五点半左右从睡梦中醒来;何文伸手打开壁灯,昏黄的灯光瞬时倾泻而下,他坐起身子低头看着睡在他身边儿的莫水水,莫水水两条白嫩的胳膊搭在他的腹部,时不时的皱皱眉头,咂咂小嘴儿,蜷缩着身体像只茸茸的小兔子。
何文觉得这确实是缘分,曾经那个和他“不打不相识”的小丫头,时隔五年居然会栽倒在他的床上;
嗯,真是戏剧。
何文起身冲了个澡,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儿;临走前神色微和,留了张纸条给她,压在她的床头;
何文用床头柜上的小象装饰压住留言条,一偏头,瞧见莫水水翻了个身,眯着眼睛竟甜甜的笑了笑;
何文也跟着嘴角一扬,手撑在床上,弯下腰,在莫水水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
何文从来不会和女伴发生第二次关系,莫水水是个例外;
有钱人玩了女人大抵都这脾性,总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有钱就是上帝,这就是金钱带给他们的优越感。他留下一句话,和联系方式,顺便潇洒的留下一张卡,卡的背后有密码;卡里大抵有四十万元人民币,这张卡何文本打算给汤阳介绍的小女星,不曾想,却意外的睡了莫水水,这张卡的主人自然也就被换成了莫水水;
何文自认为没有女孩儿能抵得住金钱的诱惑,也断定莫水水会再联系他,整理了着装便出了门儿;
然而在何文穿衣服时,一张名片从衣服里掉了出来,他却浑然不觉;
名片上写着:
惠腾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副经理,黎澄。
黎澄是汤阳介绍给何文的人,汤阳将黎澄夸的天花乱坠,硬是将黎澄的名片塞进了他的手中;
黎澄对于汤阳这个小表弟从来没有招,索性也就收下了名片,想等着有空了去查查黎澄这个人,瞧瞧是不是真的有汤阳说的那么能干;
莫水水的头裂裂的疼,浑身更是难受极了;
莫水水像是在梦中经历了马拉松长跑一般,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她一睁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上吊着的那盏煜煜生辉的水晶灯,水晶灯一颗连着一颗,晶莹剔透,夹杂着温暖的灯光洒了下来;天花板上精美的石膏线条一层叠一层,配着顶中的水晶灯更显奢华大气;
水晶灯琉璃五彩的灯光像是梦中幻境,她下意识的动了动身体,下身传来撕裂的疼痛感让她有了几分真实。
莫水水难受的坐起身子,发现自己的胳膊、腰部满是青紫的吻痕;
她的第一反应是:特么这是禽兽啊!
莫水水掀开被子,艳丽的红色浸染在床单上,像一朵开的妖艳的红花;
莫水水打量了一番卧室,轻叹一口气,能在这么高档的酒店奉献出自己的第一次,似乎也不算太糟糕;她揉了揉太阳|岤,怎么也想不起来和自己一夜的对象长的什么模样,是高是矮,是胖是丑,她只能断定一点,对方绝壁是个有虐待倾向的变——态!
当莫水水偏过头看到床头柜上压着的留言条和银行卡时,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喷出来;
“亲爱的小姐,你的服侍让我很满意,明天晚上请在这里等我,我会给你更多的款酬。”字迹稳重而不张扬,刚毅而不潦草;
莫水水看见这张纸条觉得莫名其妙,难道被人当小姐给睡了?
这么狗血的事儿竟然被她给遇上?这真的不是在看小说吗?
莫水水叹了口气,她虽然穷,但也不至于这么没尊严去拿钱,她估摸着着卡里顶多也就几千来块,随意的将银行卡扔在了一边;她揉着脑袋庆幸,幸而自己没衣衫不整的倒在大街边……
莫水水打了个寒颤,拍拍自己的脑袋,喝酒误事!
莫水水在床边儿找了半晌,也没找到自己的衬衣,倒是在一边儿的茶几上找到了一条粉嫩的连衣裙,莫水水试着穿了穿,虽然有些不合身,但也还凑合;莫水水走的时候,在卧室扫了一圈儿,想瞧瞧有没有什么遗留下的物品,却在床边儿捡到了黎澄那张名片。
莫水水拾起名片,紧紧捏在手中;她咬着牙齿回忆了一下,昨晚喝多了酒,确实是给黎澄打了电话,也告诉了自己所在的地址;莫水水翻了翻自己的手包,黎澄昨个儿中午给她的名片好生生的在手包里放着,如今这多的一张名片又算怎么回事儿?
莫水水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难道……睡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那个消失了好几年的前男友……黎澄?
莫水水嘴角勾起一弯弧:黎澄啊黎澄,你想伪装成陌生人?却没想到留下了自己的狐狸尾巴……这回儿,我非得让你负责到底!
莫水水眸子一狠,拎着自己的包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了酒店。
“什么!?黎澄回来了?”
“什么!?他把你给睡了?”
“什么!!??他睡了你还装陌生人!”
苏宣的语调一波比一波高,白瓷儿似的脸惊讶的有些扭曲;
苏宣一口咖啡喷了出来,瞪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莫水水;莫水水习以为常的递了纸巾给她,苏宣接过纸巾,擦了擦嘴,随后一拳头敲在莫水水脑门儿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傻啊!!说出去得多丢人?竟然被前男友给算计了?还那么折腾……话说五年前你们不是说约定结婚么?他回来,对你的态度为什么会是这样?”
莫水水摊了摊手:“我怎么知道?”
苏宣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办?”
莫水水眼神一凌:“能怎么办?去找他负责!”
苏宣切了一声:“他不承认怎么办?”
莫水水撑着下巴说:“不承认我就死缠着他,好说在学校那会儿也是他追的我;我倒追他,还怕感动不了他?”
苏宣抱着胳膊,挺着胸膛好笑的看着莫水水:“如果他有女朋友了呢?或者他已经结婚了呢?难不成你要当第三者?渣水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当第三者我苏宣第一个不认你!”
莫水水白了一眼苏宣:“你这女人胳膊肘子怎么往外拐?是他把我给睡了好不好!吃亏的是我,是你好姐们儿!”
苏宣笑了笑,安慰似的拍了拍莫水水的肩膀:“没事儿,反正你这黄花大闺女儿也当了二十几年,他也算做了件好事儿,解放了你,不是吗?”
莫水水翻了一个白眼:“你个死色渣,是不是又想男人了?小心纵欲过度!”
苏宣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漂亮的指甲:“姐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美男和钱,如果你实在空虚寂寞,随时给你介绍,千万不要谢我,我是中国好姐妹!”
莫水水的嘴角抽了抽,差点儿没啐她一脸唾沫,有这么一个闺蜜,她表示亚历山大。
苏宣是个模特儿,精致的五官暂且不论,光是凹凸有致的身材和那份儿熟女气质,就已经勾的不少男人垂涎;苏宣和莫水水小学便认识,穿过一条内裤,睡过一张床,两人互相了解,就像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
纵然如此,莫水水和苏宣的性格却截然不同,尤其是工作后,两人的风格更是大相径庭。
苏宣开车将莫水水送去了黎澄所在的公司,到了惠腾的办公大楼前;
莫水水有些愣然,迟疑着要不要下车;苏宣推了她一把:“喂,不会退缩了吧?刚才是谁信誓旦旦的说要找那个渣男负责?快下车,老娘还有事儿,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
莫水水扭捏了半晌才下了车,她在惠腾的公司楼下站着,就是没有勇气进去;她苦恼的想,和黎澄见面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呢?
她想,昨天晚上的事儿大家都心照不宣,也不需要再单独提出来说;她只需要旁敲侧击一下,让黎澄站出来负责就成。
她还没组织好语言,黎澄就已经出了办公楼;
黎澄依旧裹着西装,拎着公文包,挺拔的立在门口;
莫水水很难将这样一个严肃的男人和昨晚在床上那么折腾自己的“禽兽”联系在一起,可转念一想,男人不都是这样吗?
苏宣说的没有错,男人女人在生活中是一个样儿,在床上,又得是另外一个样儿;
莫水水和黎澄四目相对,她看到黎澄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打鼓,毕竟这么多年没主动和男性表过白,她有些紧张,眼前的人虽然是她的前男友,也不列外。
黎澄有些无奈,嗓音低沉,走过去问她:“吃饭了吗?”
莫水水有些委屈的摇头,紧张的抿着嘴唇。
黎澄发现莫水水的脸色有些苍白,忽地想起来她身体不太好;他看着她委屈的模样,不由心头一软,叹了口气,拉着她的胳膊往食堂走;
黎澄很刻意的不去触碰她的手,拉着她的胳膊,准确些说是拉着她的衣袖;
纵然如此,莫水水心里还是暖的。
一路走过来,莫水水被路过的惠腾员工给瞧了又瞧,像是打量奇葩一样打量着她,让她的脸颊好一阵发烫。
黎澄也算是惠腾高管中比较年轻有为的一位,这样的钻石王老五突然就暧昧的拉着一个女孩儿在公司走,手下的员工难免会遐想。
黎澄带着莫水水进了公司食堂,自作主张的替她点了几份儿清淡的菜和一碗小米粥。
黎澄的声音温润的像是屡屡流动的清泉:“早上又没吃饭?你这坏习惯什么时候能改?”
莫水水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低头喝了口小米粥。
黎澄问她:“找我什么事儿?”
莫水水心里咯噔一声儿,心脏似乎要跳的嗓子口,包着口粥嗡嗡的说:“我们复合吧。”
莫水水的声音蚊子叫一般,黎澄听的不太清楚,皱着眉头说:“好好说话。”
莫水水将粥吞入腹中,抬起头鼓足了勇气对黎澄说:“我们复合吧!我追你!我喜欢你!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莫水水的声音一下大了起来,清脆响亮的声音在食堂散开。
嘈杂的食堂突然就静谧下来,一双双好奇的眼睛齐齐朝莫水水投奔而来。
莫水水会尴尬极了,巴不得用餐盘扣住自己的脸。
黎澄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声音也没什么情绪起伏:“很好玩?”
莫水水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认认真真的表白,怎么能叫玩儿呢?
黎澄又说:“不可能。”
第4章表白失败
莫水水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低头掐着自己的掌心肉。
莫水水从小到大也就对黎澄这么厚脸皮过;以前是,现在也是,莫水水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却不知应该如何发泄出来,索性就紧咬着嘴唇,眼泪包在眼眶里转悠。
这不是懦弱,是策略;
苏宣说,男人最心疼女人哭,最讨厌女人闹;莫水水也不闹,紧紧咬着粉嫩的嘴唇,憋着泪花儿,一副可怜兮兮的小白兔模样;
黎澄站起身子,将一包纸巾扔在她面前,说:“吃完饭,擦擦嘴就离开,没什么事不要来找我。”
黎澄转身要走,莫水水却急了,扯着嗓门儿问他:“你不打算负责吗?”
黎澄顿了顿,背对着莫水水没有回头:“我们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维判断?我有必要负责吗?”
莫水水在国内等了他这些年,他不是没有愧疚,但更多的是理智;至于负责?还不至于;
这话在黎澄嘴里是一个意思,可到了莫水水心里却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莫水水在心里盘算了一圈儿,看来黎澄是不想负责了?
莫水水急了,瘪了瘪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竟然不打算负责……那你昨天晚上……”
莫水水将后面儿的话给吞回了肚子,差点儿就没出息的哭了出来;是挺受伤的,从前的黎澄不是这样,现在的黎澄……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感觉……他陌生了,对她也生疏了;
学生时代的承诺,就真的这么经不住折腾?
莫水水很是忧郁,咬着嘴唇死盯着黎澄的背脊;
食堂的人也顾不上吃饭了,都八卦的瞧着黎副经理和莫水水上演虐恋情深;
黎澄叹了口气,声音依然缓和,却夹杂着无奈:“昨天晚上的事,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他抬手看了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去忙了。”
黎澄的语气依旧是波澜不惊,平静的像是一潭不流动的死水;
莫水水僵愣在原地,被群众的目光烧的灼热,昨天晚上可是她的第一次,她能不放心上吗?
好丢人啊……
莫水水穿着高跟鞋,有些狼狈的跑出了食堂;
她出了惠腾才知道,苏宣一直没走,车靠着路边停下,在等她出来。
莫水水无精打采的蹭上苏宣的车,有气无力的系上安全带,整个人颓靡极了;
苏宣也懒得劝她:“不就一男人?至于一副被伤成狗的模样?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当是安慰你——失恋?”
莫水水将头重重往车椅背上重重的靠了靠,捂着脸说:“我觉得我这脸皮愈发的厚了,是不是和你一起呆久了的缘故?”莫水水调侃似得说;
苏宣的红唇向上扬了扬:“我脸皮儿可薄,请莫大小姐不要黑我,ok?下午想吃什么?当是安慰你啦。”
莫水水眯了眯眼睛:“苏大小姐请客,自然是吃君廷的海鲜喽~”
苏宣手下摁了摁喇叭,笑说:“哟,这半个月没见,品味提高了不少,怎么?被你家二叔给调教的?你那二叔对你如何?有没有为难你?”
莫水水会摇了摇头:“难为倒是没有,但总归有些不自在,如果有可能,我还是出来工作吧。”
苏宣将车开到西郊的湿地公园,湿地公园的蓝湖上横跨了一座建筑,铁架复合板的简陋小桥从岸边延伸到建筑外的平台上,餐厅独树一帜风格,吸引了不少游客;餐厅的招牌是字迹潦草的木刻,潇洒大气的刻写着:君廷风情餐厅;
这家餐厅鲜美的海鲜口碑极好,价格也高的惊人;莫水水和苏宣靠着餐厅的落地窗前坐下,一偏头,便可以看见蔚蓝平静的湖面儿,湛蓝的让人心神宁静。
莫水水撑着脑袋盯着苏宣那张精致的脸,郁闷极了:“渣色,我不想就这么放弃。”
苏宣将茶水递给她:“还不吸取教训?人家都嫌弃你了;难不成你想热脸贴人冷屁股?”
苏宣说话一向不留情面,一针见血。
何文回到公司,懒散的靠在老板椅上,端着一杯咖啡放在鼻尖,半眯着眼睛细细的闻着咖啡的醇香;何文的轮廓很深邃,鼻梁挺拔,双眼漆黑明亮,紧握杯子的几根手指纤长有力;他的嘴角随时噙着丝笑意;
何文的嗓音温润低沉,说起话来轻声轻语,似乎谁也不能把他将平日苛刻严谨的总经理联系在一起;
显而易见,何文是多面性;
汤阳推开门儿进入他的办公室,将一张卡丢在了何文的桌子上;
何文扫了一眼银行卡,俨然有些意外:“怎么?那丫头没收?”
汤阳随手拉开班前椅,闲散的在何文对面儿坐下:“你昨天晚上睡的姑娘是谁?四十万都扔进了垃圾桶?今早经理收拾房间时眼尖瞧见了,辗转到了我的手上;”汤阳将卡拿在手中晃了晃,他十分好奇,昨晚何文睡了哪家的好姑娘;
何文倒打开文件,不紧不慢的说:“别再这儿和我贫,回去工作。”
何文下了逐客令,汤阳才慢悠悠的走出了何文的办公室。
何文伸出细长的有力的指骨将银行卡夹在指缝,两条浓眉微微跳了跳;
嫌少?
何文猜不透,也懒得去猜;
他就是想知道,今个儿晚上那丫头会不会准时赴约;
然而结果是——莫水水爽约了;
与其说是莫水水爽约,不如说是何文太过于一厢情愿。
事实上,莫水水会压根儿就不知道和何文发生了什么;她完全将昨夜在床上折腾她的何文,当成了黎澄,这个乌龙,闹的太大了;
莫水水不打算就这么放弃,二日一早,借着工作的名义去找了黎澄;莫水水打听到黎澄不在公司,去了永淮山见客户。
莫水水也就没皮没脸的跟着去了,莫水水好不容易找到了黎澄应酬的那家餐厅;这两月天气微凉,难得有次太阳,黎澄坐在露天的场地外,一边晒太阳,一边儿翻着财经杂志等人。
莫水水在黎澄斜对角的位置坐下,戴了墨镜儿,用杂志微微的挡住了自己脸;莫水水不笨,和黎澄来个偶遇那就是前世回眸几百次的缘分呢,她还就不信,倒追前男友还追不上?
莫水水握了握拳头,鬼鬼祟祟的盯着黎澄的方向;
何文正好也在永淮山办事儿,开车路过这家餐厅觉得不错,便停了车,坐在露天的场地晒太阳;何文的位置在莫水水左边一处的高台上,一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