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商海情缘

商海情缘第12部分阅读

    物给他们?柳杰为什么能够想起来?这一刻,她真的不像是一位市长,更像我的一位细心的妻子和爱人!

    王素燕用胳膊碰了一下我,指了指坐椅后的一个草绿色的旅行袋说,这是柳市长为你选购的礼品。

    我轻声说,谢谢,谢谢。

    司机瞅了一眼柳杰,问道,可以走了吗?

    柳杰说,咱们走吧。

    汽车开出了甘南市区,在去往兰州和天水的岔道上,开上了去往兰州的路,柳杰发觉了,忙令司机将车退回来,开上了去天水的公路。

    素燕不失时机地对司机说,咱们今天先送张老板去天水,明

    天再从天水去兰州。

    到这时我才知道,柳杰送我去天水的计划只有她和秘书两个人知道。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馨,汽车开出望子关后,绕上了米仓山的盘山公路。米仓山下,是奔腾咆哮的邙牛河,从车窗向下看去,邙牛河像一条黄|色的巨蟒,紧紧地环绕着米仓山。

    汽车吃力地爬上米仓山顶,王素燕指着山那侧绿树掩映的村落说,张老板快看,远处的那个村落,就是咱们柳市长的老家!

    望着那遥远的村落,我的脑海中立时浮现出一个肩背竹篓的女孩儿,竹篓里装着她一个星期的口粮,玉米面饼子和咸菜,她翻山越岭地向学校走去。

    柳杰默不作声地靠在坐椅上,她似乎是睡着了。

    王素燕这时似乎也来了困意,她说,请让一让,张老板,我到后面睡一会。

    我站起身,让过素燕到后排座躺下。素燕的觉倒真是来得方便,不过五分钟,便听见了素燕的呼噜声。

    汽车在盘山道上迅速地往下滑行,司机目不转睛地驾驶着汽车,我知道,稍有不慎,我们就将掉进万丈深渊,这对于我这个不习惯在山区坐汽车的人来说确实有些害怕。

    柳杰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从靠近车门的缝隙中伸了过来,我紧紧地攥住了这只玉手。不知为什么,此时握着这只玉手,我感到是那样的甜蜜和幸福。握着这只玉手,我感到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和豪情,我甚至有了一种可以征服世界的英雄气概!

    汽车留恋地驶出米仓山时已是天近中午了,远处的成县县城已在向我们招手。

    这条从甘南去天水的路,几个月前我曾去过一趟,那是我第一次到甘南市,柳市长派车送我经天水回深川。那时的车上只有我和司机两个人,而送我的那台车,不过是一台破旧的北京吉普而已。如今,坐着进口的日产“三菱”,身边又有自己的心上人柳杰陪伴,我真是感慨万千。

    汽车开进成县县城时,司机问柳杰,去哪里吃饭?

    柳杰说,先去职业中专吧!

    原来,成县职业中专,有一个正在此校读书的柳杰的小姐妹,名叫玉珊,当年柳杰在大山深处创办中药材研究所,最后的两年只有玉珊这个女孩和她昼夜相伴,这种情谊,无论对于柳杰还是玉珊来说,都是刻骨铭心的。

    柳杰这次绕道经天水去兰州,目的有两个,一是送我去深川,另外也有顺便看望小姐妹的意思。

    这些情况,是素燕在汽车去成县职业中专的途中对我说的。素燕说,咱们柳市长,是一个特别讲情义的人。

    遗憾的是,我们并没有在职业中专见到这位玉珊,据学校领导说,玉珊已到外地实习去了。尽管如此,柳杰还是拿出五百元交给学校领导,她说,麻烦你将这五百元钱转给玉珊,你就说她柳姐送给她的。

    学校领导当然不会想到,这位递钱的“柳姐”就是大名鼎鼎的甘南市柳杰市长。

    从职专学校出来,我敏锐地感觉到柳杰的情绪有些低落,或许是因为没有见到思念中的小妹妹,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我不得而知。当司机再次问她去哪里吃饭时,只听她说,随便吧,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由于柳杰的情绪不高,这顿饭也吃得极其简单。饭后,趁柳杰去洗手间,我问素燕,咱们柳市长好像心情不太好,你知道为什么吗?

    素燕说,柳市长在原始森林的那几年,全是玉珊陪伴着,有一次险些让野狼吃掉,是玉珊救了她。

    在以后我同柳杰的生活中我才知道,柳杰当时的不高兴,并不完全是没有见到思念中的玉珊,更重要的是因为没有见到玉珊而影响了她的一个计划。她的本意是,利用今天这个送我的机会,让我认识一下玉珊,玉珊是学财会的,而且很快就会毕业,她真诚的希望玉珊毕业后能留在我的身边。

    汽车再次上路时,我们谁都没有再说什么,车过成县,天水很快就要到了。

    《商海情缘》回深川的事(3)

    其实,从我离开深川到甘南,屈指算来也不过三十几天,然而我的双脚踏上深川街头的那一瞬间,我仍然是感觉到面对深川我陌生了许多。如果说,三十几天前我还可以算作深川的主人,走进深川有一种回家的感觉的话,那么今天的我,面对车水马龙的深川,我是一位外地来客,我完全成了是到这个城市出差办事和完成一种使命的人。

    走出深川火车站,我打车住进了深川的阳光大酒店,因为这里距离国际贸易中心比较近,老孙的公司就设在国贸的28层,住在这里,和他联系比较方便。另外,阳光大酒店的老总,亦是我的老友,总比住在其它酒店好一些。

    住进了阳光1305室,美美地洗了个热水澡,又躺在床上睡了一大觉。从天水到深川坐了两夜一天的火车,虽然坐的是卧铺,但旅途的劳累总是难免的。

    一觉醒来,已是时近傍晚,拨通了老孙的电话,老孙问道,你在哪里?

    我说,我在“阳光”。

    老孙说,我算计着你小子早就该回来了,住多少房?我马上过去看你!

    我说,1305,你马上过来吧,我等你。

    半个多小时以后,老孙才推门走了进来,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的身后竟跟来了兰虹。

    老孙似乎理解了我惊异的目光,忙解释说,本想约蔡老板一快来,没想到蔡老板今天早晨经香港回台湾了,兰虹小姐听说你从甘南回来了,一定坚持要来看看你。

    我听老孙如此说,忙将二位请到沙发上坐下。此时,柳杰带来的香菇派上了用场,我打开旅行袋,从旅行袋里拿出了四斤用塑料袋密封的香菇说,兰小姐知道,甘南也没有什么特产,这点香菇,算作我的一点心意。

    兰虹接过香菇,夸张地隔着塑料袋嗅了嗅说,好香呀,这才是我们老家的特产!张哥呀,你的礼物比什么都值钱,我都好几年没有吃到家乡的香菇了!

    我说,这是真正产于甘南原始森林的香菇,绝对的绿色食品,绝对没有遭到任何的污染!

    老孙一听这香菇产于原始森林和纯绿色食品,立时来了兴趣,他说,你这香菇可以大量供货吗?

    我说,你要多少?一次发个十吨集装箱肯定没有问题,而且可以长期供货,老孙说,半个月前,一个日本客户曾向我要这种香菇,而且特别强调是绿色食品,不曾受过污染的。当时我考虑他的条件太苛刻,现在在中国,上哪去找没有污染的绿色食品,就回绝了他。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歪打正着,我明天就把这两袋香菇快递给日本,请他们化验确认。说不定这是一单比硅铁还大的生意呢!

    我从床头的小冰箱里(这是阳光大酒店专门为在这里住宿的客人准备的)拿出两桶饮料,随手递给了老孙和兰虹。

    老孙将饮料放在茶几上说,天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先去吃饭,边吃边谈?今天我为张老板接风洗尘。

    老孙和我是多年的患难之交,对于他,我没有一点客气,就说也好,听你孙老板的安排。

    老孙转过身问我和兰虹,两位想吃什么?去哪家酒店?

    我说,还什么哪家?我现在住的“阳光”就不错,何必舍近求远?

    老孙说,这“阳光”我是多次来玩过,都没有一次是正经的在这里吃过饭。

    我说,我在这里吃过几次,我敢说,菜的味道绝对不次于帝豪。

    老孙说,既然你这么隆重推荐,咱们今天就品尝品尝。

    我顺手又从旅行袋拿出一袋一斤装的香菇来,今天晚上我让“阳光”的厨师给咱们来一个拿手的东北菜,香菇炖小鸡。

    老孙和兰虹一致说好,我们三人说说笑笑来到“阳光”的餐厅。

    我将老孙和兰虹安排落座后,忙到厨房和这里的厨师长安排香菇炖小鸡的事。好在这里的厨师长也是一位东北老乡,自然知道香菇炖小鸡的妙处,便一口答应说,老板你就等着品尝咱“阳光”的美味吧,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待我回到餐桌前,老孙已将菜和酒点了满满一桌。差不多满桌菜色都是海鲜,什么清蒸螃蟹,什么水煮基围虾……全是我在深川时最爱吃的菜。我知道老孙一定认为我离开深川一个多月,肯定是馋了。

    说实话,这海鲜菜,我在甘南也吃过几次,但是我实在不敢恭维甘南的海鲜,那味道和深川相比,真是差着十万八千里。品尝甘南的海鲜,实际上是对海鲜名誉的败坏!

    我夹起一只基围虾,一边扒着虾皮,一边感慨地说,知我者,孙老弟也!

    没等吃完晚饭,老孙忽然看了一下手表说,真是对不起,我七点钟有个约会,我先走一步了,二位千万不要见怪!

    还没等我答语,老孙已站起身离席了。我执意要送他走出酒店,老孙将我按在坐席上说,你就替我陪陪兰小姐吧!

    老孙向我眨着眼儿,我立时明白了老孙的良苦用心,他哪里知道,我和兰虹早就有过一腿了,尽管那是极其不成功的一腿。

    老孙走后,我对兰虹笑了笑,我说,老孙这哥们真是够意思!

    兰虹讥笑着说,能不够意思吗?他明知道老蔡去了台湾,他还是打电话给我,说你回了深川。

    我说,他绝不知道你和我是老蔡之前的朋友。

    兰虹说,那当然,如果他知道咱俩是现在这个样子,他大可不必提前离席。

    席间没有了老孙,我和兰虹间的谈话轻松了许多。我们一边吃着饭,一边天南地北地胡聊了起来。

    兰虹问起了表姐柳杰的情况,我则把我对柳杰的了解和印象,对兰虹表述了一遍。我说,你表姐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无论是从性格上还是从其他方面,和你真是不大一样!

    这是发自我内心的一句话,也是一句实事求是的话,没想到这一句话竟惹恼了兰虹。

    兰虹说,那当然,人家是堂堂的女市长,是全国十大杰出青年,怎么能和我们这下流社会最底层的风尘女子相比!

    兰虹的绛红的小嘴,因生气而撅起了老高,那本来已够丰满的||乳|峰,也因此而一起一伏的更加诱人。

    我忙解释说,我的话可真的没有贬低你的意思,我只是说你的表姐实在了不起。我差一点就没有全盘托出,连香菇都是你表姐为我想着带到深川的。

    《商海情缘》回深川的事(4)

    兰虹讥讽地说,我表姐肯定了不起,你可千万别攀高枝儿,那肯定是白费力的事儿,弄不好,连你的生意全砸了。

    就一般情况说,兰虹的话不无道理,一个平民百姓对女市长想入非非,这人不是白日做梦,也是一个精神病患者。然而这件事恰恰就发生在我身上,而且我深爱着这位女市长,我坚信女市长也深爱着我!

    我和柳杰的事,我能够向兰虹坦露吗?我当然不能!为了保全柳杰,这件事我不会坦露给任何人,假如我的母亲在世,我都可以发誓,不会对她老人家吐露半个字。

    对于兰虹的再次警告,(记得我第一次去甘肃发运药材时,兰虹曾警告过我,在她表姐面前要讲规矩),我忙表示一定牢记在心。我加重语气说,就凭我怎么也不可能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美梦呀!

    由于说起柳杰引起兰虹老大不快,而在我内心,却涌起一股酸甜味道的幸福感。到目前为止,我和柳杰在天水分别快到四天了。柳杰应该早就到兰州了,她在兰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按着约定,今天晚上她会打电话给老孙的(在天水分别时,我曾把老孙的电话留给她)让她到兰州后,将兰州的电话通过老孙告诉我,这样我们就可以联系了。

    兰虹注意到了我的心不在焉,就说,我吃好了,我想回去了。

    我抓住兰虹的手,喊过服务生埋单,而服务生说,那位孙先生早就埋过了。于是,我拉着兰虹的手走出阳光大酒店。

    兰虹似乎有一肚子委屈没有说,我忽然下意识地说,到我房间休息一下好吗?

    此话一出口,我立即感到后悔,假如兰虹真的陪我回到房间怎么办?苍天在上,我目前的心境真的无心与她zuo爱。

    谢天谢地,兰虹伸手招来了出租车,坐上车走了。

    87

    送走了兰虹,刚回到客房,就接到了老孙的电话,老孙在电话那头说,你去哪里了,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听。

    我说,我刚把兰小姐送走。

    老孙鬼笑着说,你怎么会这么快让她走,为什么不留下来住一个晚上,老蔡又没有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我打住他的话说,你老弟别往歪处想,快说吧,找我有什么吩咐?

    老孙说,你的市长大人让你马上给她回电话,她现在兰州,电话是0931-263521。

    我说,你稍等,我记下来。

    我忙掏出笔和本,记下了柳杰的电话。

    老孙说,我刚才和日本方面通了电话,他们对香菇仍然有兴趣,看来,这又是一单像样的生意,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我急着和柳杰通电话,没有心情和老孙继续扯下去,就匆匆结束了和老孙的通话。

    我打给柳杰的电话很快就通了,接听电话的正是柳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想你,真的好想你,我恨不得马上就飞到兰州见你。

    柳杰说,我也是……

    从听筒中传来一声门响,估计是有人进来了,柳杰马上提高了嗓音,张老板,你那边的工作进展得怎么样了?

    我说,台湾的蔡老板今天早晨才离开深川回了台湾,我估计要在深川等他几天。但有一个消息,不知是不是好消息,要告诉你。你给我带的香菇,一家日本客户很感兴趣。如果经化验,质量合格,一定是单不错的生意。

    柳杰说,真的是个不错的消息,你把你的电话告诉我。

    我随之把我在阳光大酒店的电话告诉了她,柳杰说了一声“再见”,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的内心有点不快,原因是柳杰在电话中后半部分谈话,太冷漠了,听得出有些公事公办的味道。难道政府官员都是这样,一天要换好几副面孔?甚至一段谈话也要换几种语气,那岂不是太累了?

    看了一下表,才夜里十点刚过。此时正是深川夜生活的黄金时间。我知道,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内心的欲火在迅速燃烧,急切地想找一个女人发泄。

    我刚想到酒店的酒吧找一位小姐消遣,茶几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拿起听筒,里面传来甜甜的声音,先生,要“服务”吗?

    所谓的“服务”,就是赤裸裸的性茭易,我在深川混了这么多年,这点常识性的东西,还是了解的。

    我在心里说,深川真是天堂,想什么,就会有什么。我不紧不慢地说,过来吧!

    几分钟后,一位打扮得极其性感的小姐走了进来。我客房的灯光是柔和暗淡的那种,调光器调到最明亮一档,室内仍然是“黄昏”。

    小姐进来之后,躺在我床上说,怎么样?满意吗?

    我说,开个价。

    小姐说,看先生你是个明白人,不多不少陪你一次两百元,一个晚上就五百元,怎么样?

    应该说,五百元陪一宿,这个价位在当年的深川来说是不算高的,也可以算作“市场价”。我坐在小姐身边,想仔细看一看她。现代的化妆术,完全可以掩埋一个女人的年龄,但有一个地方不能掩埋,这就是脖颈。所以,认识一个女人的真实年龄,不是看脸,而是看她的脖颈和手,看她脖颈和手上的皱纹。

    没想到我这一细看不要紧,越看越觉得这位小姐好生面熟,最后我竟不觉的问道,你是田甜?

    田甜一把抱住了我,激动地说,张哥,真的是你?

    田甜是于总最得意的女人,几个月前拿着于总的几十万跑了,我曾放过她一马,我怎么会忘记这个女人呢?可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田甜怎么会再入风尘呢?

    据田甜说,她带走的那几十万,全部都给了身在泰国的于总的侄子。希望于总的侄子能在泰国做成生意,有一天将她也办出国门。没有想到寄到泰国的钱,全买了海洛因,在从中缅边境过境时,被我公安部门逮个正着……

    说心里话,当初田甜在于总手里的时候,我就曾动过心,如今,田甜自己送上门来,我岂能放过?再说,她曾是于总的女人,于总曾险些将我送进地狱,总之,我有一千种理由,必须占有这个女人!

    《商海情缘》回深川的事(5)

    在“阳光”居住一周之后,“阳光”的丁总忽然来找我。丁总开门见山地问我,你带来的香菇,还有吗?

    我说,我这里还有四斤,怎么,你想要?

    丁总说,你让餐厅给你做香菇炖小鸡,餐厅没有全用完你的香菇,剩下一点点,前天做给了一位新加坡客人吃,没想到这位新加坡客人吃过后,非让我们打听这香菇的产地不可,他准备搞这香菇的进口生意,怎么样,这单从天上掉下来的生意不错吧?

    我从旅行袋里拿出二斤,顺手递给了丁总说,这二斤,一斤给你,一斤请转交那位新加坡客人。

    丁总接过香菇,千恩万谢地走了。没想到柳杰这些香菇,竟引来了外商这么大的兴趣。

    这一天的下午,老孙拿着日本客户的传真来了,他问我香菇深川口岸交货究竟什么价,一次能供应多少?他说,日方的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日方对香菇的质量比较满意。我因第一次做香菇这种土特产品生意,就对老孙说,你先别忙着答复日方,等甘南方面落实了再说。

    老孙临别时再三叮嘱我,要尽快落实,这单生意大大有钱可赚。

    老孙走后,我抓紧时间同柳杰取得了联系,然而柳杰身在兰州,对于甘南产地的供货情况也不十分清楚,万般无奈,我只好打通了兴华公司的李副总的电话。

    李副总接到我的电话很是惊讶,自从那次我到他家看望他之后,同他一直就没有联系。我把香菇的事,大概向他说了说,要他尽快落实供货量、供货期及发送至深川口岸的价格,李副总一听有生意让他做,很是高兴,一再表示,不出两天时间,给我明确答复。

    这次回到深川,我的感觉相当好,自己有公司,又有生意可以做,眼看着大笔的人民币涌进自己的户头,能不高兴吗?像我这样的人,高兴起来就是玩女人,那个于总的掌上明珠,已让我“包”了起来,我在深川水库的正街,给她租了一套房子,又给了她一万元现金作为生活费用。我对她说,我的“包你”,不是干涉你不许同别人有来往,我只是说,我需要你时,我会提前打电话给你,我不需要你时,你是自由的。

    我的这番话,着实让田甜好生感动,她说张哥,人家只和你好,不会跟别人的!

    这些甜言蜜语我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我怎么会相信这些坐台小姐的话!我之所以“包下”田甜来,很大程度上,是在报复那狼心狗肺的于总,尽管他此时不一定知道田甜在我胯下,但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田甜怎么可以走进我的内心世界?接下来的几天,她似乎有些痴情了,我在不同时间给她打电话,她都在住处,我问她,你怎么不出去玩?我没有限制你的任何自由!

    田甜在电话那头说,我就是等你嘛,你快过来吧,张哥,人家想死你了!

    万般无奈,只好让她到“阳光”来陪我,我在心里说,怪不得于总视她如掌上明珠,原来竟是这样可心!

    89

    大约是我回到深川的第十天上午,蔡老板从台湾回来了。

    蔡老板带着兰虹到酒店看望我时,恰恰田甜就在我身边。兰虹不无妒意地说,张老板真是个能人,才回到深川这么几天,就有这样一位靓妹陪着!

    蔡老板当然不知道我和兰虹的底细,他在一边打着哈哈说,张老板是智慧型的大商人,当然要有美女相伴喽!

    几句玩笑过后,切入正题。蔡老板说,这次回台湾,已经把项目落实到位了,这两天就可以安排时间签约。

    我说,那就定在明天上午吧,咱们到老孙的公司去签,然后午间让我做一回东,请请诸位兄弟。

    蔡老板说,那就这样定了,明天上午十点,准时在老孙的公司见。

    我说,我一定准时恭候蔡老板。

    蔡老板接着问,张老板准备什么时间回甘南?

    我说,一时还说不准,总之会很快。

    蔡老板说,张老板不要误会,像我急着赶你走似的,实在是台湾方面对这单硅铁很急需,希望能尽快发运。明天签约后,我会把二百万人民币打入你的帐上,既是定金,也是我的货款,请张老板马上运作。

    无论从上次药材生意还是这单的硅铁生意,我都深切体会到蔡老板是个敞亮人,处理业务绝对果断。人家既然如此信任我,我当然含糊不得,我拍着胸脯说,这一定请蔡老板放心,即使我不回甘南,硅铁照样发到深川来。

    我敢于说出如此狂言,不是靠的有柳杰在背后撑腰,也不是靠那两家国有硅铁厂,说心里话,我对那两家硅铁厂根本就不感兴趣。那两家厂长,态度极其傲慢,那神气的样子,不是我施恩于他,倒是我求于他。如果不是看在市委书记的面子上,我一吨硅铁生意也不会给他们做!让我真正放心的,是甘南的黑社会老大宋彪。我坚信这小子是个义气人,尽管他靠黑社会起家,我坚信只要我在深川一个电话打过去,上千吨硅铁肯定会一两不少地发过来。

    兰虹不失时机地跟着说,老蔡,去甘南可一定得带上我呦!

    蔡老板说,我怎么可能扔下你在深川呢!

    正题已经谈完,蔡老板说,这么长时间没有再一起聚一聚了,咱们去一起吃饭吧!

    我推辞说,我早饭刚刚吃过,就不打扰了。

    蔡老板说,就算我不请你,请你这位田小姐作陪,总可以了吧?

    我无言以对,只好几个人说说笑笑下楼。

    《商海情缘》深川的商界(1)

    那时的于总,在深川的商界也算得上是个“知名人士”,有了田甜,便带着她出入各种各样的宴会和娱乐场所。对于同时在深川商界知名的蔡老板来说,他不可能没有见到过田甜。此时看见田甜在我身边,只是心里有数,佯装不相识,不便明说罢了。这个话题,无论对于我,还是对于田甜来说,均会是一个难堪的话题,尽管我极力炫耀田甜在我身边,我“包了”田甜,但真实的骨子里,多少还是有些懦弱的。也许我的报复心理不够老道使然。从这个意义上说,我的心里还有点感激老蔡,这个干瘦的小老头儿,还真的给我留了点面子,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但是当在宴会中约来了老孙,事情却发生了戏剧性变化。

    老孙在餐桌前刚刚坐定,眼睛刚刚盯住田甜的一瞬间时,便十分夸张地说,这不是于总的田小姐吗?

    这一句话,让田甜十分难堪。我忙起身解围,我说,孙老板的眼力真是不错,田甜小姐确实和于总在一起过,不过现在,她已跟了我,和我住在一起。

    老孙似乎没有理解我转换话题的意思,他接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田小姐,你离开老于,是聪明的选择,老于这个人,可以说是商界的败类,全靠坑人骗人,你和他在一起,不会有任何发展,说不定有一天,会把你也坑进去。我们的张老板,是个讲义气守信用的人,你跟了这样一个人,心里会一辈子塌实!

    看样子,老孙还想继续把我表扬下去,我连忙拦住老孙的话说,我已和蔡老板约定好了,明天上午十点,去你公司签定硅铁合同。

    没想到老孙却说,何必定在明天上午十点,咱们吃完午饭,就到我公司如何?

    我瞅了一眼蔡老板,意在征求他的意见,蔡老板说,也好,咱们就这么定了,午饭之后,就到老孙公司签约!

    不知道为什么,接下来的话题,却总是离不开老于,尽管我极力想把话题岔到其他方面去。但总是说着说着,就又谈到了老于。

    和田甜在一起的这些天,我曾问过田甜,你在深川这样混,你就不怕老于。田甜说,我为什么会怕他?他那些钱,全是坑人骗人得来的,他不仅毁了我,也毁了他的亲侄儿,如果不是他从中插了一腿,我现在和他的侄儿会生活得很好。他的侄儿现正在监狱里,难逃枪毙的命运,这些话,我真的希望当他的面诉说诉说。

    听着田甜的话语,想起我和老于在一起合作的那段时光,不觉感慨万端,的确,在不了解老于底细的人面前,从哪一点谈,你都很难和诈骗犯联系在一起。也许正是因为老于具备了这样的素质,和老于这样的人相处才更加危险。

    酒桌上,老孙忽然问道,田小姐最近见过老于吗?

    田甜说,好久不见了,我也不想见他。有人说他在汕头搞房地产生意,有人说他又进了局子,管他呢,一想到他,我就觉得后怕……

    兰虹不无挖苦地说,呦,田小姐,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能不想呢?你说是吧?

    兰虹的醋劲儿,酒桌上只有我能理解,我打着圆场说,想念老于也正常,不想念老于也正常,田甜你说对吧?

    说话间,我为田甜夹了一块无锡骨(类似于东北的糖醋排骨),放到田甜的吃碟里。

    兰虹说,田甜,你真有福气,你看张老板多么疼你,多么爱你!

    酒桌上一阵轰笑。

    我知道通过这一桌饭局,老于很快就知道我包了田甜,他会怎么想?我的内心充满了快感。

    《商海情缘》深川的商界(2)

    老蔡果不失言,硅铁合同很快签定,200万的货款,也在当日下午汇出,估计很快就会到我的账上。于是我在当日晚和宋彪通了电话,让他马上组织发运。我在电话中通知了深川的到站和收货人,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将400吨硅铁发运过来。

    宋彪在电话中说,张哥,这是你我弟兄的第一次合作,你在深川安心地住下来不要动,你看老弟是不是个办事人!

    然而,当我和另外两家国营厂的厂长通电话,让他们迅速组织发运时,却远远没有宋彪那样顺利。两家厂长几乎不约而同地要求我,先付款,再发货。

    我在电话中说,我同你们签定的协议书中写得明明白白,货到深川口岸才能结算,你们不能违约。

    对方说,我们厂子从来没有做过先发货后付款的生意,不管怎么说,你不先付款,硅铁我们一吨也不能发!

    我见在电话中和他们理论不清楚,就急忙打电话找柳杰,柳杰此时已从兰州回到甘南,她说,这件事你不必着急,等我向吴书记汇报后再说。

    我说,我能不急吗?台商眼

    睁睁地等着接货,甘南的厂家却玩起了扯皮游戏,你让我怎么办?

    柳杰最后说,你只等一天,明天上午我一定给你答复,然后再做决定。

    事已至此,我只好挂断了电话。

    没想到第二天,我接到柳杰的答复是,吴书记希望你能满足国营厂的要求,先把货款付过去。

    我一听这话就急了,我管不了许多,我向柳杰发起火来,(这是我和柳杰相处以来的第一次发火)我说,你以为生意场上可以像你们官场上说话不算数,可以踢“任意球”吗?告诉你,我既不会听什么吴书记意见,也不会听你这位市长大人的意见。那两家硅铁厂,必须按协议给我发货,否则我不但会另找他人做这单生意,而且我要起诉那两家硅铁厂违约。

    我说完这番话,气急败坏地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立即起草了一份传真,到楼下的商务中心发给那两家硅铁厂的厂长。

    传真的大意是,必须按协议书的条件发货,否则,我将通过司法途径起诉你们!

    据后来一位知情的朋友对我讲,那份传真很快就到了吴书记手里。吴书记看过传真,不无讥讽地说,在甘南的地界敢于起诉我的国有企业,是不是太狂了点?

    那两家厂长立即火上浇油地说,这个姓张的,根本就没把吴书记您放在眼里,连吴书记的指示也不听。

    吴书记说,你们也不能责怪姓张的,既然和人家签了协议,为什么不执行?如果当初就不想执行,为什么还要同人家签协议?

    两位厂长说,我们也是根据您的指示,首先要将这个项目接下来嘛,谁想到姓张的如此认真!

    吴书记说,依我看,你们还是按协议执行吧?

    厂长们说,先发货,后付款,这种生意咱们从来没有做过,万一货到深川,人家说咱们的质量有问题,货到地头死,那损失可就惨了!

    吴书记沉思片刻,还是打电话叫来了柳杰。

    柳杰在吴书记的办公室刚刚坐定,吴书记就将我的传真递给了她。

    吴书记加重了语气说,这是你的“朋友”刚发过来的!你看怎么办吧?

    柳杰看过传真,瞅了一眼两位厂长,她说既然你们同人家签了协议,就应该按协议去执行,我不认为张老板存在什么问题,你说呢,吴书记?

    吴书记说,现在看来,他们厂方按协议执行肯定有些困难,张老板这位商界人才是你引进来的,他们(指厂长们)也是想请你协调协调。

    柳杰说,吴书记呀,这件事该协调的,我都协调过了。你可能不了解深川商人的脾气,那些人经常和外商打交道,他们学会了什么?就学会了两个字,这就是“认真”。不像我们内地的一些企业,把签约当成儿戏,说完了话一转身的工夫就不算数。我的意见是,你们两位厂长马上回去,给人家准备发货!如果在货款方面出现问题,两位厂长不必担心,我负责!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两位厂长对望了一眼说,我们听柳市长的,我们回去马上研究落实!

    《商海情缘》深川的商界(3)

    根据我的经商经验,那两家硅铁厂肯定是靠不住的。当初签约时,从那两家硅铁厂的厂长嘴里,就已经透出了让我给他们个人一些“好处”,意思是他们给我的硅铁,价格可以订得低些,而低出的钱款,让我给他们个人。

    我出来乍到甘南,极不想开这个口子。况且,这单生意是吴书记硬拉给他们的,我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是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程度的关键所在。

    试想,两位厂长个人兜里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他们焉能给我卖力?

    至于同厂方打官司,我也是一时的气话而已,商人最怕打官司,不管你是不是有理,耗时费力,两败俱伤,这是打官司的正常结果。这点道理,我岂能不懂?况且我的对手是堂堂的国有企业,企业背后是市委书记,一方土皇上,我究竟有多大能力,敢于挑战人家?

    所以当我冷静下来以后,还是给宋彪打了电话。我在电话中说,有没有兴趣再做600吨?

    宋彪说,怎么没有兴趣?当初我就想完全吃掉嘛?

    我说,如果你想做,马上就按1000吨给我发过来,价格和条件,同前400吨一样,如果你同意,我马上发传真给你。你确认以后,再发传真给我。

    宋彪说,大哥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只要事情发生在甘南,你告诉我,我立马去给你摆平!

    我深知这件事如果宋彪一插手,会立马得到解决,但是我还会得到和宋彪勾结到一起的坏名声。如果真是这样,后果不堪设想。

    我马上对宋彪说,你老弟别的事不要多管,只管发你的货,做你的生意,事情的详情我回甘南时再和你说。

    我很快将追加600吨硅铁出口的传真发给了宋彪,而宋彪也很快发回了传真予以确认。这一单硅铁总算具体得到了落实,我出了一口长气。

    “阳光”的丁总打电话找我,说新加坡的张老板很想见我。我忙问,去哪里?

    丁总说,张老板正在我的办公室,就劳你大架,到我的办公室来吧!

    我知道丁总的办公室在阳光的21层,可以鸟瞰深川大半个市区,我略做准备,就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丁老板热情地给我和张老板做了介绍,于是谈话进入了正题。

    此前甘南的李副总早已将香菇的价格及质量标准、供货量报给了我,所以我和张老板的谈判得心应手,做到了有问必答。

    张老板听我叙说得极其内行(我哪里是“内行”,只是从李副总的传真中学了一点皮毛而已),就放心说,希望你发的货,能同你交给我的样品相一致,供货量吗,我每月只要一个货柜,20吨,以后每个月都是20吨,价格就按你们的报价,每吨我付人民币2万。第一个货柜的货,我先付10万定金,货到深川口岸,我验收后再付另外30万,张老板不知有什么意见没有?

    几乎整个协议条款,都是根据我的意见达成的,张老板充满了诚意,我还有什么话说。

    丁总作为中间人,他说,两位老板都姓张,该是缘分。我知道两位都是讲诚信的人,此单生意一定成功!

    我同新加坡张老板立时在丁总的办公室里签定了外销20吨香菇的出口协议。张老板当即给了我一张10万元人民币的本票。

    《商海情缘》深川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