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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节(8)
清央羽泪眼朦胧,哭的和小媳妇似的,分外委屈,“王上您动手就动手嘛,至少和微臣打个招呼,疼,疼死我了,您轻点,轻点,微臣安分着呢,再也不碰了还不成”
要碰他也早碰完了。
就“肺炎”同志这副发育不良的小身板,送给他碰,他还要考虑考虑。
干嘛那么紧张兮兮呀!
何况,以“肺炎”同志这副十年不老的小模样,指不定修炼成精,他还得彻底研究研究,太不公平了,平白他就老了十岁呀!
圆溜溜的眼珠骨碌碌地滚动着,胖胖的清央羽悲伤逆流成河。
漫天箭舞,弓箭手一波又一波地搭箭射向宫千九,嗖嗖的箭簇声令人闻之心颤。费妍小心翼翼拉了拉清央羽的袖子,避开杜子腾的目光。
“有没有办法,让云皇不杀宫千九?”
“废话,他五年前就布下局了,让我留守青城,布下线网,打通千绝宫关系,就是为了干掉心头大患,你让他放掉宫千九?你怎么不让母猪去上树呀!”
“五年?”
费妍心里奇怪了下,但是不及思考,眼下箭雨中的那人,吸引了她全部的心神,她不忍见他众叛亲离,更不想见他死在自己面前。
她心底一阵阵的刺痛,直逼得她无法喘息。
“既然没有办法让云皇改变主意,有没有办法让三千弓箭手撤退,放他下山离开?”
“肺炎呀肺炎,你什么时候病情恶化变肺癌了?这么没脑子的话也说得出来,一个人的思想好改变,三千个人,你当训练大合唱呀,还是当自己是救世主?不过话说回来,你和宫千九什么关系?怎么那么关心他?该不会真如探子回报,你和他有一腿吧啧啧”
清央羽狠狠白了她一眼,忍住敲她的脑袋的冲动。
笑眯眯的眼眸上上下下打量过费妍,又往宫千九那边瞅去。
宫千九的确是个人物,只是,同学一场,他可不想那么残忍地看着老同学落入火坑,那是一味毒,可丁点儿也占不得。
宫千九的身份旁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清楚。
宫千九的长相和谋略武功也的确厉害,但好男人多的是,何况“肺炎”同学现在身上还有个响当当的正二品修容地位。
王的女人,本来就该对其余男人绝情。
否则,一顶帽子盖下来,保准吃不了兜着走。
在沧原呆了十年,其余本事没有学全,唯独保命的本事学了个通透。
对此,清央羽还是得意洋洋的。
两人说话声音一直很小,避讳着让云皇看见,却没有发现风陵南也一直注意着他们。
看见费妍和清央羽如此熟络的模样,风陵南脸色并不好看,加上两人对话声非常小,可以避过众人,他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比之抓住偷情的妻子,着实是有过之而不及。
“臭胖子,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我只是不忍心算了算了,你不是一直足智多谋吗?快想个办法!”
她一把抓住清央羽的手,满脸的哀求。
清央羽忽然觉得身后一道凌厉的目光正在凌迟自己的脖子,冷不丁一个寒颤,慌忙抽出自己被握住的肥爪,撇着嘴嘀咕开来。
“干嘛干嘛,注意影响!非人权社会,小命最重要,你可别害我!”
“别别,小声点,小声点。”
费妍急了,清央羽也急了,他一把捂住她的嘴,满脸惊恐,四处张望了下,发现自己这边并没有引来太多的木管,于是凑了半枚脑袋过去,把声音再压力一分。
“我是个笨人,想不出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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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9)
两人掷着骰子赌了个昏天暗地,那弓箭手开始还顾及着云皇在这儿。风陵南、清央羽,多的大人们哪一官职压下都可以把他压死。
可玩到最后,他兴头起了,压根忘记这一岔,加上云皇和各位大人离着远,密密麻麻的人挡着一波又一波,掩耳盗铃的心态起了,他只当众人压根看不到自己,直乐得眉开眼笑,兴致勃勃。
银子,他的。
金镯子,也是他的。
这珠钗玉扳指,通通都是他的。
一切一切,全部是他的,嘿嘿,就说了嘛,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怎么能斗败他这个赌国高手!
玩到最后,战利品一堆一堆,不管是左瞧瞧还是右瞧瞧,怎么看心里怎么舒坦,他高亢的大笑和吆喝声,立刻吸引周围的弓箭手一个个全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头儿怎么赌起来了?”
“不知道,娘娘拉着他,要他陪赌吧。”
“哈,这娘娘倒也是个赌鬼,他们在抢什么呢,那么兴奋?”那人搭上弓箭,狠狠呸了扣唾沫,瞄准宫千九,正准备射去。
就听着旁边的兄弟再说,“还能有什么,头儿赚大了,在发癫,拿碎银赏给兄弟们买酒喝。喂,喂,王上说要剿灭反贼,你丢了弓箭跑那儿干什么?”
“那么多人,少我一个不打紧,你盯在这边,我去瞧瞧”
那人跑的飞快,不远处的清央羽看着这一幕,摸摸鼻子,忍不住郁闷起来,“办法那么多,怎的就想出聚众赌博这一条?这妮子果然不要命了!真讨厌,还得要可怜无辜清央老爷我出马帮忙吧,哎我怎的就摊上了这么个同桌?”
他摇摇晃晃,嘀嘀咕咕地往云皇那边走去。
这边,箭簇显然由密集变得稀疏起来,聚众赌博原本就是军中大忌,在军人拼杀沙场的时候,如果旁边有那么几个怠惰的人物在掷骰子,吆喝声和骰子的哗啦响声,最容易涣散军心,而直接的后果便是大军溃败。
若是沧原四大公子之一地阮惜幕将军在这儿,一定是不同的局面了,阮将军治下严明,只要见着出征时哪一个士兵带骰子,或者任何可以聚赌的东西,立刻命人将之拖出,杖笞一百,以示警戒。
一百的杖笞非同小可,不死也去半条命。
所以,久而久之,再没有人敢挑战阮将军的权威。
这三千弓箭手却不一样,他们一个个全部是云皇派给清央羽,让其训练出来的人。太平盛事,国泰民安,青城更是富饶无比,久而久之,众人自然怠惰了。
再加上清央羽从来是马马虎虎的性格,更不可能好好训练大家,所以这上战场时,竟然也有人带了骰子,更是在这时吆喝赌了起来。
这下,可是一呼百应,所有人都抱着侥幸的心态,再加上彩头丰厚,零星的箭簇射去,还没有到山腰,就落了下来。
“大大大,开大!”
“小!一定是小!小小小!”
“我说了是大就是大!快开开看看!”
三不五聚的,众人立上盾牌,收好弓箭,一个个吆喝的脖子粗,气短,一张张脸兴奋得发红,费妍笑眯眯地坐在中间,小手闷着盖,猛地打开。
一阵炸锅似的欢呼声和唏嘘声同时响起。
“别别,再来一把!”
“就是就是!”
众人焦急的按着盖子,输的想翻本,赢的想再赚一笔。每一个人都赌到兴起,谁也记不起半山腰上被火势逼出的宫千九。
费妍抬眼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忍不住嘴角列得更开了。
“好呀,我们再来!”
她就怕他们不来了。
炸锅似的吆喝声积少成多,虽然大家都极力克制住兴奋的情绪,可毕竟杯水车薪,动静终于惊上了云皇杜子腾。
“什么动静?”
“没,王上,您听着什么动静了?这火大,噼里啪啦的响的人心燥。您小心点,来,微臣为您挡着,别让烟迷了眼睛呀。”
清央羽别的时候不来,这时候窜的飞快,庞大的身躯一挡,立刻遮住了杜子腾的视线。风陵南知道他在掩饰什么,却没有多说一句。
如果是夏侯绛所希望的,那么,他不会让她失望。
“清央羽,挡什么!没看着箭势弱下来,宫千九若是逃走,我拿你问罪!”
“微臣冤枉呀!王上,您也不想想他武功那么高强,本来就不是微臣能对付的人呀。您这么一说,微臣可真是难过死了”他啧啧摇头,一脸哀伤。
杜子腾压根不想听他废话,俊秀中透出冷漠的容颜上,明摆着写着厌恶两字。
“滚开!”
天子发怒,可偏偏就有人敢捋虎须,逆龙鳞。
“王上,您别急呀!要不,咱们坐下来喝盏茶,看了那么久了,微臣都觉着累了”
刷的一下,一道冷厉的目光直直逼视清央羽。
某人被吓了一跳,猛然咬住舌头,心里虽然后悔不已,可脸蛋上依然维持着谄媚的笑容,“错了,不是微臣累了,是您累了,微臣来侍候您!”
“清央羽,你滚不滚?”
“微臣又不是鸡蛋,就算是个鸡蛋能滚吧,啪嗒一下,也碎了。您瞧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哪能经得起那样的折腾呀。”
他捏捏肥肉嘟嘟的手臂,忽然觉得这句话放在自己身上不大合适,立刻满脸严肃改了口,“唔,细皮嫩肉的,滚在地上可会青青紫紫,我可不是开酱铺的营生呀。”
“老爷,噤声,噤声呀。”云裳拼命拉着他的袖子,以往可以胡闹,现在王上已经是很生气了,老爷怎的一点眼色也不会看?
“来人!把他拖走!”
杜子腾眸中喷着一把烈火,话音一落,朝眼立刻拧着他的领子,如拧小鸡似的把他整个人丢在一边。
可怜的清央羽揉着摔疼的屁股,唉声叹气,“天不待我,哎。”帮到这步,连形象都被毁了,肺炎那臭没良心的家伙,不提也罢。
再见千绝山,已然一片火海,没了箭簇齐发,寸步难为,宫千九立刻如翱翔九天的飞龙,初下青山的猛虎,锋利锐不可当。
眼见着他飞身而下,所过处势如破竹,如无人之境,众人惊心动魄,弓箭手慌忙撤下,换上近卫军,没了远距离的弓箭挟制,宫千九浴血而出。
“救驾!救驾!保护王上!”
近卫军们嘶声厉吼,风陵南和朝颜面色不约而同,徒地沉凝下来,两人当下挺剑上前,挽出无数个剑花,一左一右护驾而去,团团将宫千九围住。
后者浑身是血,右臂、肩膀各中一箭,他换左手舞剑,手臂流淌出殷红的鲜血,额上的发丝凌乱的披散着,被汗水浸透在脸颊,却越发的冷厉逼人。
他放声狂笑,“杜子腾,躲在众人身后,你是懦夫吗?沧原百姓称颂的云皇不过如此,有种就出来呀。”
“无脑!”
杜子腾冷笑一声,根本不被他的言语激怒,大手一挥,此起彼伏的近卫军呐喊着,汹涌而上,银柄长剑,血色遮天,宫千九魔神如降世,左臂一挥,登时斩落最近那人的头颅,右腿飞踢,又一人飞跌在三丈之远。
一时间,哀嚎声不绝于耳。
“宫千九,休得放肆,王上五年磨一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其中一个近卫军眼见他撑不了多久,嚣张起来,厉声呵斥。
“闭嘴,休和他多言!”朝颜冷眼一扫,那人立刻不再说话。
宫千九冷笑一声,脚步略有踉跄的避过风陵南和朝颜联手一击,锐利的冷眸带着猩红的血丝,爆射出慑人气势。
“跳梁小丑,甘居人下,尔等不配与我说话!”
徒然间爆射的剑气侧避而过的两人,剑光四射,夺目的光芒徒然一闪,刚才嚣张厉喝那人登时脑袋落地,这样的劣势居然能连斩无数高手,足以让众多近卫军见之惊心动魄。
宫千九果然非凡人!
那湘,费妍只见暴突的人头骨碌碌地滚在地上,忍不住当下一声尖叫。
混战一片中,众弓箭手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声惊叫震醒,这才知道闯下大祸,可现在敌我混战一团,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心里开始骂娘。
听到尖叫,宫千九的剑明显一顿,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片刻,风陵南的掌风徒地击向他的胸脯,所有一切快的不可思议。
“不要!”
不要杀他!
费妍吓得浑身颤抖,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
宫千九武功虽悍,却早已处于强弩之末,全凭着满心恨意才坚持到现在,风陵南一掌击来时,他自知无法避过,心下徒地一个咯噔,目光不自觉的朝女嗓发出声音掠去。这一刻,不知怎的,心境竟然空明如镜。
夏侯绛。
如果这世间,还有唯一的温暖,那无疑是她给他的。
可惜,他们无缘。
少女清脆的声音犹在耳畔,“一定很疼吧”脸颊似乎还残留着她柔软手指的触感,所有的仇恨褪尽,心中留下的唯有那最柔软的角落。
刻着个清秀少女,或颦或笑,眉目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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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1)
费妍的办法原本没有任何的漏洞,但她算到了军心涣散,会让宫千九成功逃走,却唯独没有算到宫千九随杜子腾的仇恨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竟然会采用如此玉石俱焚的方式来做这最后一搏。
笨蛋!
真的是大笨蛋!
怎么会这么拼命!
这么多的近卫军加上风陵南和朝颜的护驾,杜子腾怎么可能被他伤到。何况他现在分明已经处于强弩之末,连杜子腾身边都靠不近嘛。
她不想让杜子腾出事,但是也不想让宫千九被伏诛。
小丫头眼泪急得在眼眶中打转,就在这时,风陵南的掌猛然击在宫千九的胸口,他压低的声音秘传入宫千九耳中,带着些微的迟疑,“南侧是生门,快逃!”
那一掌看似猛锐,可击在宫千九胸口,却借力予他,令他整个人直冲南侧,如飞翔的纸鸢,直直朝南侧而去。
“为什么救我?”密音入秘。
“江湖传闻宫千九心思缜密,谋略出众,我看未必。难道还看不出你能避过箭雨全是绛儿在用命来赌你逃走的机会。你非要她伤心吗?”
宫千九如着雷击,不再多言,只深深看了费妍一眼,用长剑杀出一条血路,浑身浴血破围而出。
“风陵大人,您在干什么?”
朝颜挺剑追上,但宫千九的速度比狡兔还快,换了几个身形,早已消失在众人的眼前,朝颜忍不住怒视风陵南,后者收了掌,稳稳落地,面无表情滴与他擦身而过,“反贼武功太高,而且狡猾,对付不了很正常。”
“这一次让他逃脱,下一次就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王上面前,自然由我来解释,你何必着急。”
“我是怕他再次潜行入宫刺杀王上”
“朝颜,你话太多了。”
风陵南心里一阵阵刺痛,因为费妍居然会为个反贼而伤心,因为自己背叛了王上放走宫千九儿难过,可心里再如针扎,也不能后悔。
只要她开心,那就好了。
他唇角扯开一个苦涩的笑容,不远处站着眉目如画,却满脸阴霾的云皇杜子腾,儿旁边是掩饰不了眉梢喜悦的费妍,他苦笑摇头。
第十六章
沧原历四十六年秋,青城的酒馆茶楼中传的沸沸扬扬有两件大事儿。
第一件,是云皇杜子腾大驾青城。青城城主鲁碧邻临时得知消息,于是接驾来迟,龙颜大怒,罚其俸禄三个月。
入城后,青城最大的商贾清央羽清央老爷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儿,竟然得罪了高高在上的云皇,当天,众多御林军前往清央府上,清央府邸三千家丁,被杖笞一百,一个个被打得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所幸,御林军出手不算过分,无一人被杖笞身亡。
然而经此一劫,清央老爷在青城的地位与人气立刻急速锐减。
听完了不算好事儿的第一件,第二件大事儿就让人高兴多了。
大家都在说呀,自从青城举办荷花宴,五年来没有人能解开的荷花迷,老天开眼,到现在这谜底终于月破云出,明朗起来。
据说,是一个神秘的清秀少年解了谜底。
也据说,巧笑倩兮,风流俊俏的荷花使从来傲视青城才子,却在那一天被那少年咄咄逼人的回答,逼得满脸苍白,再没了曾经风采。
想当初,清央老爷下了荷花宴,除了荷花谜,曾经就说过,如果谁能破荷花谜,就会送“他”一份神秘大礼,但最让人垂涎三尺的是,漂亮迷人的荷花使——诗涵,她曾经说过,谁能破谜,奴家愿意以身相许,甘做侍妾。
黄金,美人,谁不喜欢,何况是向来心比天高的青城第一美女诗涵,青城多少青年才俊在她这儿碰了钉子,被其冷嘲热讽,拿荷花谜来说事儿,如今有这么个破谜的人,就简直大快人心。
谁都知道诗涵喜欢的是沧原四大公子之一的夏侯澈,现在呀,大家都等着看好戏。
青城上下一片热热闹闹,然而城主府上,却是阴云笼罩,云皇杜子腾的怒意影响了所有的丫鬟小厮,所有人胆战心惊,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其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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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2)
杜子腾的唇角勾出微微的孤度,这样的笑容如春风化雪,风陵南知道他的脾气,自然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笑的越平和,对自己而言也是越危险.
他摒声闭气.徽笑着等他的后文。
似乎是一刹那,又你佛有一世纪那么久.
杜子腾神情高深莫测,指节一下下敲在桌上,发出笃笃的脆响,一下一下,敲得人心里打起了一阵小鼓,而他却依然闲适淡漠。
他薄唇轻启.淡淡道:“本王知道风陵卿一直忠心耿耿,不会故意放走逆贼背叛本王,可是夏侯绛——”
他冷厉的目光陡地射向某人,后者冷不丁一个寒颤,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用那样的目光看看自己,但也知道大祸临头.于是分外乖巧.
“那可就不一定了。”
他的指节停止敲击桌面,唇角勾出一道噬血的光芒,“俗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挑事儿的是夏侯绛,本王不忍责罚,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既然三千弓箭手被杖责一百,念在她尚是个女子面上,本王却可以开个恩.不如五十鞭笞吧。”
“砰——”.
夏侯绛没站稳,差点跌了个狗啃屎。
不,不会吧。
五十鞭笞,他还不如直接砍了她痛快一点。
费妍额角摘落一滴冷汗,想到她费妍从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可就是打针,因为打针疼呀。如今杜子腾居然说要鞭笞她五十下.她她她不活了。
话音一落,震撼的不止是费妍呀,连清央羽都心跳加快了下.两只小肥爪迅速捂住眼睛,眨巴眨巴地酬着她,满脸同情。
幸好幸好,没惹火上身,
肺炎呀,你就自求多福吧,一个标准的耶稣十字祈福手势、他双手交握胸前,“主会保佑你的。”
风陵南心狠狠地抽了下,拳头捏的紧紧,可以看见冷白的指节森热突起。杜子腾若有所思的目光却似有似无掠过他的脸.刚才对他说的那句话,隐约中就含有试探的意味.兄妹之间即便是亲的,皇室中尚且有乱囵一说,何况是表兄妹。
表兄与表妹若有了任何私情.任何暧昧.不管是怎样.都是女子不贞。
杜子腾表面的平静后,是狂风骤雨的责难.
风陵南不敢轻举妄动。
他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当然知道以王上的脾气.夏侯绛玩骰子顶多是与众弓箭手一样被鞭笞,若是与任何一个男子的私情被证实.对夏侯绛而言.那就是没顶之灾。
即便是心疼,也不能动,更不敢动。
“王上王上,您慢点慢点。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没有背叛您”
费妍步步后退,略显稚气的嗓音中都带着哭腔了,非人权社会,王权至上,如果时光倒流,她可不可以反悔,那那那她就不要玩骰子好不好,她保证换个好玩的。
小妮子急的满头是汗,眼见着就要哭出来了,杜子腾森冷一笑,柔声答道:“好,如你所愿,慢点。给你正二品修容的面子.本王不找那些下人来施刑,来人,拿鞭子来!”
“是.”
随侍的朝颜立刻把准备好的鞭子递到杜子腾手心,藤制的长鞭,上面倒钩狰狞.乍一见仿佛无一条吐着红信的毒蛇,费妍的小脸当时就刷白一片。
豆大的泪珠在眼眶中滴溜溜的打转.终于决提而下。
“王上,巨妾以后再也不玩骰子了.臣妾发誓,以后再也再也不玩了好不好?,王上不要呀,呜呜呜呜”
小丫头略显苍白的稚气小脸.挂满了泪珠,手背不停地抹着眼泪,当真被吓坏了。
“把她捆在柱子上。”
杜子腾根本不听她解释.森冷的容颜上一片冷峻。
杀猪式的惨叫凭空响起,清央羽小心肝一抽一抽,掏掏耳朵,一边压看她手脚,一边让人把她捆的和粽子似的,满脸的愧疚,低声安慰。
“肺炎,这次不是我不帮你,你也瞧见了、我帮不上忙呀。”
“死胖胖,臭胖胖,放开我,呜,不要碰我,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小丫头嚎啕大哭,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滚滚落下。
“哎呀,你们来吧,我见不得人哭。”
清央羽手一松.费妍立即挣扎起来,一口咬上他的手臂,这会儿,抉清央羽尖叫了.惨烈的叫声回荡云霄,震耳欲聋。
“死肺炎,你属小狗呀!太过分了!”
胖胖的清央羽同样泪流满面,捂着手臂悲愤欲绝地离她三丈之远.云裳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提醒,“老爷,别叫了,夏侯娘娘咬的不重,连农服都没有透,能痛到哪里去,真丢脸。”
清央羽一个白眼瞪了回去,一边捂手臂,一边小声道:“瞎嚷嚷些什么,不叫的惨烈些,等肺炎那倒霉孩子缓过劲来,倒霉的可就是你们家老爷我了。”
暴雨梨花汗.
云裳彻底无语了。
费j尖锐的哭叫声带着稚气,一下下似刺在风凌南的心里,他转过头,不忍再看.可杜于腾并不准备这么容易放过他。
杜于腾起身,身量挺拔如修竹,又似一柄淬寒的冰刃,直直压迫下逼人的气势,鞭子托在手心,他微笑,俊美的微笑宛如魔神再世,转头面向风陵南。
“民间有这么一个传言,长兄为父,你记理得吗?”
“微臣记得。”
“本王没有兄长.不能体会这是个什么样的感情。而你,却是夏侯绛的哥哥,本王没有说错吧。”他言语清淡,不显山露水,似乎只是在闲话家常。
可风陵南却知道绝没有这么简单,他心里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捏紧袖底的拳,强忍着听见费研尖叫哭泣时,心里的那种难受,依然是风陵南式的翩翩笑容。
“王上说的,全对。”
白马少年.轻裘长剑,烈马狂歌:那是华盖满京华的风陵南,说不出的风流俊秀,道不尽的从容不迫,令元数少女魂牵梦萦的沧原四大公子之首,果然非凡。
杜子腾微微颔首.似乎非常满意他的回答,顿了顿,他续笑道:“本王听说过子不教.父之过,这也是民间的传言,不是呜?”
“是”
“既然如此,那么风风陵卿身为兄长,就代其父亲行使一下教导的责任吧。且不说绛修容坏了本王的大事儿,单仅是将军府上的小姐,嗜好摇骰子,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何况是本王的嫔妃!”
果然,杜子腾话音一转,立刻咄咄逼人,言辞间不留分毫情面,一挥手,扎手的鞭子塞到了风陵南的掌心,他冷峻的容颜上含着一丝残冷的笑意,冷冷看着风陵南。
似乎想看他的为难,想看他拒绝自已的要求。
又或者,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要求。
风陵南心里猛地一恸,手心的鞭子仿佛是洪水猛兽,立刺得他眼眸微涩。
“本王给你教训她的机会,鞭笞五十,一下都不可少。让她明白什么事儿做得.什么事儿做不得。”
杜于腾高高在上的声音异常的冷酷,他的眸底没有分毫的感情,一字一顿,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入风陵南的耳中。
风嘴南只觉百已整颗心都被人狠狠地捏碎,然后蹂躏了一遍,支离破碎.不复原样。
他抬起眼眸,面前是唇角含笑的杜子腾.冷酷的眼底是一片淡漠的颜色,而费妍哭喊的声音在不远处凄厉响起,“呜王上不要打绛儿,绛儿以后会乖乖的,一定会乖乖的,不要打绛儿好不好?”
她大声哭泣的,满脸泪花,哭湿了胸前的衣襟。
旁边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近卫军.一左一右.牢牢将她捆个结实,然后退开。
清央羽摇头晃脑,索性撇开了视线.心里嘀咕了起来.狠狠把她骂到了臭头。
现在哭有什么用呀?
早就和你提过醒,蝴蝶效应呀。
难怪下棋老偷输,算的了十步,算不了二十步。
做的时候就应该能想到嘛,杜子腾是什么人呀.他能放过你?
开国际玩笑嘛!
‘老爷,别东张西望,小心王上拿你开涮。”云裳小声提醒,清央羽撇撇嘴不屑地把头扭到一边.
风陵南还没有动手,云皇显然等着不耐了。
“怎么.风陵卿不愿意吗?”
他清冷的眉梢微微一挑,雪壳的寒星似的冷眸中,透山尖锐的刀子,冷厉刺在风陵南身上、俊容上一片森然。
只是一下的恍惚,风陵南立刻反应过来,连忙应答,“微臣愿意。”
杜子腾这才微微一笑.脸上也有了一丝暖意。
“呜~~风陵南你不要打我好不好?呜~一要不要打也打轻一点,我怕疼呜呜呜…
”
小丫头哭的昏天暗地。
风陵南心里陡然打了个突,忽然想到云皇让他动手绝不是“行使父权”这个原因,念头如闪电般从脑海中窜过,他忽然反应过来,王上在试探自已。
王上怀疑宫千九的逃跑,和他有关,继而很正常的怀疑到他和夏侯绛之间的关系。自己刚才还存着侥幸,准备放水,如果真的放了水,今天无论是夏侯绛还是他,都没有命见到明天的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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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3)
一想到这儿,他掌心透出了一层汗水.所有的迟疑和心疼立刻烟消云散。
“刷——”
长鞭猛地抽在地上.破空时提再尖锐的声音,锐利的鞭风刮过,直刺的人心中中一抽。
费妍吓呆了,愣愣看着他手中的鞭子,一动也不敢动。
清央羽猛地捂紧眼睛,五指叉开,紧张地关注战况。
长空一练,冷芒一闪。
“刷——”
又是一声鞭响,第一次试鞭过后,宛如毒蛇的长鞭搅动着空气,嗖然破空,立刻狠狠抽上了费妍的身体,只听得稚气的嗓音,发出一道尖锐惊惶的惨叫,直冲云霄。
“风陵南,你真打!呜,我——我恨死你了!”,
费妍痛得拼命扭动着身体,眼泪哗啦哗啦,她咝咝吸着冷气,身上的疼痛如滚水浇过,她眼前一阵阵白光冲上脑海,火树银花.绚烂地在眼前绽放开来。
长鞭过处,倒钩狰狞,褪至薄衫的衣服立刻撕开道小口子.清央羽小小的倒抽了口冷气,一把抱住了云裳,“呀,好可怕。”
“松手!”后者拉开他的肥爪,咬牙切齿。
可怜又无辜的清央老爷浑身打了个冷颤,委屈兮兮地撇着嘴,然后转开脸,捂住脸小心脏扑通直跳,不忍再看,啧啧,这出手狠的。
幸好打的不是他。
“第一鞭,是恼你胡闹任性,不分轻重。”重重的落鞭声,打在皮肉上,费妍痛得尖声大叫,眼泪哗啦哗啦地流淌一地,哭喊震天。
“刷————”
鞭舞乾坤,没有分毫停顿,风陵南闭了闭眼,睁眼时面无表情,俊颜淡漠,第二鞭继续抽下,“第二鞭,是怒你罔顾闺礼,混迹九流。”
“第三鞭,是警你好赌无知,扰乱军纪。”
“第四鞭,是恨你轻薄放荡,不守规矩。”
“第五鞭。。。。”
“第六鞭。。。。”
一鞭接着一鞭,眨眼间就抽到了十一鞭,呼呼作响的鞭风声不绝于耳,费妍挣扎着,哭喊着,叫闹着,眼泪哭干了,喉咙哭哑了,殷红的鲜血沁在雪白的中衣上,皮开肉绽,悚目惊心。
风陵南心里一阵阵抽痛,掌心紧紧捏紧鞭子,连鞭上的倒钩划破手背,都没有知觉。
鞭子抽到最后,只听见血肉模糊,发出“嗤嗤”的声音,费妍哭喊到最后,已经没有哭叫的力气,她的额上分不清是汗还是泪,浑身上下,早已是体无完肤。
鲜血染上了衣衫,也染红了狰狞的藤鞭。
“啪嗒。。。。”
光亮可鉴的地面上,溅开了一滴又一滴的鲜血,所有人都被惊呆了,风陵南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没有片刻的迟疑和心软,每一下都抽得她皮开肉绽。
费妍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姑娘家,怎经得起这般鞭打,五十鞭下去,必然小命去了,运皇果然狠厉,连同床共枕的嫔妃都不放过。
不愧是最狠帝王心。
“第十三鞭,是教你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恪守本分。。。。”
“住手。”
狰狞的藤鞭正欲抽下,云皇忽然一把抓住挥舞的鞭子,冷峻的容颜上看不出情绪波动,“有个警示的效果倒也罢了。”
风陵南只觉一口大气终于松了下来,比恶战十个宫千九还要疲倦,他松了鞭子,迅速倒退两步,“是。”
此时,费妍气息微弱,哭肿的眼睛红通通的,早已经昏厥过去。
纵然是昏厥了,也极不安稳,眼泪一行行顺着脸颊滑落,时而发出一两声几欲窒息的抽噎声,好不可怜。
“松绑。”杜子腾丢开鞭子,沉默了一下,忽然一声冷喝,旁边的侍卫慌忙跟上,手脚利落地松着绳子。
杜子腾一把推开那两个侍卫,龙颜大怒,“你们俩干什么呢?难道没有看到她被打成这样,笨手笨脚的,滚开。”
“王上,不可以。您何等尊贵的身份,这些让属下们来做就行了。”朝颜上前两步,下意识就要劝阻他。
“滚。”
冰冷的一字从压根蹦出,杜子腾的脸阴沉无比,手中的动作却不见任何急躁,轻手轻脚,仿佛在对待最珍贵的宝贝。
昏迷中的费妍,眉头因疼痛而拧了拧,忽地发出一声抽泣,他的手猛地一僵,眸光转向刚才的两名侍卫,语气有些生冷。
“你们俩,过来来给她解开绳子。”
可怜的侍卫拿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