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老板爱上我

老板爱上我第2部分阅读

    里资历最浅的菜鸟,前辈叫你做事,你能说不吗?上司叫你做事,你能说不吗?他真以为她天生劳碌命,爱人家反革命奴役她吗?

    好烦喔,明天开始不能够加班,她真的有办法在下班之前,把自己的工作做完吗?她真的有办法开口拒绝经理、副理或前辈们拜托她做的事吗?

    讨厌!她今天怎么会这么倒霉碰到老板啦?虽然白吃了他一顿,但是她宁愿不要吃这一餐,也不要多出这样一个烦恼呀!

    烦死人了啦,啊——啊——啊——

    艾兰在床上翻来覆去,烦到睡不着觉。

    不过说是这样说啦,半个小时后,她还是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然后一觉到天亮。

    铃铃……

    新的一天开始,总是由闹钟揭开序幕。

    平常,艾兰在被闹钟吵醒后,总会纵容自己在床上赖个十分钟,享受赖床的幸福滋味,但是她今天她没有半点享受的心情,因为一醒来,昨晚的事立即窜进她脑袋里,让她眼睛都还没张开,眉头就先皱了起来。

    不能加班、拒绝别人……光想起这几个字眼,她的头就隐隐作痛。

    讨厌,她今天干脆请假一天,不要去上班好了,真的好烦人喔!

    可是不行,文具柜和仓储室的钥匙都在她手中,她今天若不去的话,会有一堆人领不到办公用品,不管是文具也好,印表纸也好,福利饮料、零食她好,总之,若没将手上的钥匙交给代理人,她根本不能够不去公司上班。

    唉,她明明只是个小总务而已,为什么感觉却好重要呢?是自己的错觉吗?

    好心偶尔当一下不负责任的人,感觉会不错。

    不行!她根本就做不来这种事,即使真请了假,也会良心不安一整天,担心自己的任性会给公司或同事带来什么麻烦,算了,她身上缺乏不负责任的细胞。

    轻叹一声,她认命的翻身下床,准备上班。

    刷牙、洗脸、换衣服、化妆、吃早餐,她一边准备上班,一边不住的想着、模拟着如何拒绝前辈的请托。

    状况——

    “艾兰,帮我印一下这份文件,要二十份。”

    “对不起,张姐。经理急着要我手上这份数据,如果你不急的话,我做完这工作再帮你印好不好?”

    嗯,可以把好不好这三个字收起来,多这三个字好像有求饶的感觉,她又没有做错事。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先做完自己的事之后,再帮别人做事了。如果对方不能等的话,自动会把工作拿回去自己做,嗯,这方法不错。

    状况二——

    “艾兰,你要下楼呀?顺便帮我买杯咖啡上来好吗?”

    “我也要!”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时间。”或“对不起,我可能要很久才回来。”

    嗯,前面的可以用,后面的如果她一下子就回来了,那不是自掌嘴巴吗?借口太烂了,得想想更有说服力的借口才行。

    脑袋一片空白。

    可恶,完全想不到。

    讨厌,她不管了啦!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般到桥头自然直,她现在想再多也没用,因为状况太多,最重要的是,她即使想好了应对的话,到时候能不能顺利的把话从嘴巴里说出来,还是个未知数。

    她现在需要的不仅是拒绝人的方法,更需要的是拒绝人的勇气。拥有一百个拒绝人的方法,不如拥有一个向人说不的勇气,她需要的是勇气。

    “我们都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她忍不住苦中作乐的唱起“勇气”这首流行歌,然后又停顿下来,抬头四十五度,“万能的天神呀,请赐予我神奇的力量,给我勇气吧!”

    她真的需要勇气啊。

    第三章

    “我们都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埋在我心里,你的真心……”

    不确定歌词对不对,艾兰自我娱乐的低声哼唱这首“勇气”,心情有些无奈、郁闷、低落,还有些嘲讽。

    “小姐,你的饮料好了。两杯珍奶、四杯咖啡冰沙、三杯泡沫绿和一杯半糖绿对不对?”

    “对。”她急忙上前点头应道,然后把早已准备好的钱递出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了,不用多说,这就是她无奈、郁闷、低落、嘲讽的来源了,唉!

    提着十杯沉甸甸的饮料,艾兰满头大汗的离开公司的后巷,今天的天气超级热,难怪大伙会想喝冰饮,而且一刻也不能等。

    “艾兰,后巷的林妈妈说今天工读生有一个请假,要外送需要等,你帮我们去拿好不好?”

    “拜托啦!经理也说他想喝冰沙。大家都很忙,走不开。”一顿,“经理说你的东西不急可以慢慢做没关系,所以拜托啦!”

    瞧,连“经理说你的东西不急”都拿出来了,好还能用什么借口来拒绝呀?真是无奈。

    摇摇头,她甩开无奈的感觉,加快步伐朝大楼走去。

    自动门一开,迎面而来的冷气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睛,舒舒服服的呼一口大气,却在一下秒睁开眼睛吸气时,差点没岔了气。

    老板大人!

    我的天啊,她怎么会这么倒霉?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一千四百四十分钟,他早不送客人下楼,晚不送客人下楼来!不是,应该说她早不走进大门,晚不走进大门,为什么偏要挑他出现在大厅里时走进大门?

    没看见,没看见,希望他忙着和那老外客人寒暄说话,没有看见她。

    一步,一步,再一步,她小心翼翼地往电梯方向挺进,整个人几乎是以背对他的方式在走路。

    好不容易终于走到电梯前,她迅速的按下电梯上楼键后,便开始努力的祈祷,用力的祈祷电梯赶快来。

    看着电梯从十五楼的所在位置慢慢地往下降到十楼、七楼、五楼、二楼、一楼,她差点没欢呼出声。

    电梯“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地滑开,她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门才滑开一半,便迫不及待的提着满手的饮料钻进电梯里避难。

    她用力的按下电梯的close键,太好了,安全上垒!

    但她高兴得太早,一只手在电梯门快要完全阖上瞬间,突然伸进门缝里,电梯门立刻又往两侧滑开,老板大人大喇喇的走进电梯,让她欲哭无泪。

    我们都需要勇气,来面对老板的怒气,她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唱着,呜……“老……板”招呼还是要打的,只是声音有点!不,是很心虚。

    “很重吧?要不要我帮忙拿?”老板大人伸手按下十楼的按键,再按下close键之后,才转头面对着她说。

    怎么想都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话,艾兰先是呆愣了下,才迅速的摇头。

    “不!不必!”她的话没说完,因为老板大人已经接走她左手上较为沉重的那一袋饮料。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为什么她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不安感在蔓延?既然他帮忙提了一袋饮料,她只好跟他道谢。

    “谢谢。”她僵硬地说。

    “不客气。”老板回道。

    好想哭哦,简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呀,她这回肯定凶多吉少,准备回家写出履历了,呜……

    电梯缓慢地往上爬,电梯里充斥着不安的气氛,让艾兰都快要窒息了。

    好不容易终于到达十楼,“叮”的一声,电梯门往两侧滑开,引进了新鲜空气,救了她一命。

    “谢谢老板的帮忙,饮料!”她微笑地开口道,伸手想接过老板手上那袋饮料,没想到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帮你提进去。”甚至连她手上的那袋也抢过来。

    什么?他说什么?!没时间让她从惊吓的情绪中平复过来,因为老板大人已经提着两袋饮料跨出电梯,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老板!”她急忙追了出去,没空理会坐在柜台内瞠目结舌的林丽文,直接跟着老板走进办公室里。

    “这些饮料是谁托艾小姐去买的?过来领。”一走进办公室,章士肴立即将手上的饮料袋放到大家都看得到的桌上,然后冷冷地扬声说。

    老板突然出现在办公室,已经够让人神经绷紧了,没想到他手上竟然还提着大家的饮料,要他们过去领,谁敢过去领呀?“

    办公室里人人自危,一片静默无声。

    “艾小姐,你应该知道这些饮料是谁托你去买的吧?你过来叫名字。”章士肴面无表情的看着艾兰。

    她真是有苦难言,他这样不是摆明了陷她于不义吗?她看向办公室里的前辈同事们,不知所措。

    “艾小姐。”章士肴沉声叫道。

    艾兰缓慢地走上前,不断地祈祷那些前辈同事们能敢作敢当,自己走出来认罪。

    看着那些人,她无言的请求着,怎知他们却以一脸警告的表情紧盯着她,似乎在叫她放聪明点,最好别把他们招出来,否则后果自理,让她顿时有种仿佛被重重踢了一脚的感觉,这算什么呀?

    “老板,有什么事吗?”去别的部门回来的张经理,在看见老板大众莅临总务部时,讶然的快步走过来问道。

    老板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缓慢地看了在场所有人一眼,尤其是艾兰之后,便笔直的朝经理室走去。张经理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赶紧跟上去。

    经理室的门开了又关,办公室里仍陷在一片沉重的气氛里,没有人敢去领取自己的饮料。

    艾兰沉默的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来工作。

    “艾兰,我们的饮料怎么会在老板的手上?”隔壁桌的张喜惠将椅子滑到她桌旁,小声的问。

    “搭电梯的时候,老板看我一个提了这么多饮料,突然伸手把我手上的饮料提过去,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把它们抢回来吧?”她无奈的回答。

    “我从来不知道老板这么平易近人。”坐在她背后座位的廖珍珍突然凑过来说,语气中有着不以为然,与疑似嫉妒的情绪。

    “你说的是真的吗?是老板主动帮你,不是你跟老板说了什么,老板才会跑到这里来?”张喜惠怀疑的追问。

    艾兰感觉自己的心往下沉了几寸。

    “你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变得有点奇怪,叫你帮忙什么事,你都借口说忙,不肯帮忙。你是不是早就对我们每次叫你帮忙做事感到不爽,所以才跑去向老板告状的?”廖珍珍厉声质问。

    “是这样吗,艾兰?”陈士杰也走过来,一脸严肃又带了点怪罪的意味问着,“不是。”艾兰义正词严的回答,她可以任劳任怨的被前辈差遣奴役,但绝不为自己没做过的事受委屈。

    “你敢说你对我们平常老叫你帮我们做事,没带一点不服或埋怨吗?”廖珍珍像是故意找碴般的问她。

    “没有。”她并没有觉得任何不服或埋怨,无奈倒是有过。

    “你说这种话谁会相信呀?”仍不想放过她,廖珍珍轻轻讽的说。

    只见原本对她没这么反感的张喜惠和陈士杰在听了廖珍珍说的话之后,突然眉头一皱,脸上同时露出无法苟同她的表情。

    “艾兰,你说实话,我们不会怪你的,毕竟我们平常的确麻烦你太多,所以你用不着说出违心之论。”陈士杰继续说。

    违心之论?他们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要不然,怎么会知道她说的话究竟是实话、谎话,还是违心之论?

    艾兰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但却发现自己一点也笑不出来,这些同事,平常都是这样看待使尽浑身解数在帮他们做事的她吗?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突然觉得有点冷,心冷。

    “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你们不信,我也无话可说。”她站起身,离开座位,离开这令人寒心的办公室。

    事情还没完。

    艾兰去了一趟洗手间,回到办公室后,就被张经理叫进经理室。

    她忐忑不安的站在经理的办公桌前,心想着完了,经理叫她进来一定是要解雇她,因为经理脸上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已经间接的告诉她这件事。

    “艾兰,你……”张经理欲言又止的看着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她,“你和老板在交往吗?”

    艾兰一整个傻眼。

    “什么?”她张口结舌的看着张经理,直觉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是不是在和老板交往?”张经理小心翼翼的又说了一次。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张经理,只觉得难以置信、不可思议,还有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然后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经理,你在说什么呀?”她双目圆瞠,愕然地叫道。

    “不是吗?”

    “不是!”她郑重否认。

    到底是谁这么讨厌她,竟然连这么夸张的谣言都造得出来?她好生气。

    “经理,你这么会听信这种不实谣言,说出这么奇怪的话?我怎么可能和老板在交往?我凭什么呀,你觉得我有什么地方会让老板看上眼的?长相?身材?还是家世背景、学历长才?“

    “如果我这么有办法可以让老板喜欢我、爱上我的话,你觉得,我还用得着这么辛苦工作,被大家呼来唤去,每天还得加班工作到三更半夜,只为了领每个月不到三万元的薪水吗?”她激动的辨驳,进公司两年来,她第一次这样发火。

    “你不要这么激动。”似乎被她激动的反应吓到,张经理柔声安抚。

    “我没有激动,我只是……”

    她只是觉得很不值,觉得心灰意冷而已。

    虽然她的付出从来都不要求回报,也不要求感谢什么的,但是最基本的信任、尊重和友善,他们至少应该给她吧?结果看她现在落到什么下场?

    被怀疑是个向老板告状的马仔,被说是表里不一的违心论者,还被上司约谈质疑她的私生活,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质疑、被排挤?只因为她想找回一点属于自己的工作时间,不愿再做个任人呼来唤去的便利贴小妹吗?

    她真的觉得自己过去两年来的付出好不值得!

    艾兰忍不住自嘲的轻扯了下唇瓣,然后面无表情的看向上司,直接开口问道:“经理,你叫我进来,是想开除我吗?”

    “什么?”张经理呆愣了下,急忙摇头。“不是。你怎么会这样以为呢?”

    “那经理找我进来是为什么?”她问。

    “因为老板似乎对你总是在帮别人做事感到很生气,所以我才会想知道一”

    “我和老板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张经理,替他把话说完。

    张经理忍不住露出尴尬的表情。

    “经理,你知道老板为什么会生气吗?”她接着又说。

    “为什么?你知道真正的原因吗?”

    “经理知道我为什么几乎每天下班后,都会留在公司里加班吗?”看着上司,艾兰不答反问。

    “会留下来加班,当然是因为工作没做完。不是吗?”

    “那经理知道为什么我会每天没办法在下班前,把属于自己的份内工作做完吗?”

    “我知道有很多人都喜欢找你帮忙替他们做事,你若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可以说出来!”

    “说出来有用吗?”她插口道。“经理最常对我说的一句话,不就是“你的工作不急,先帮我做这个?其它人难道不会上行下效吗?”

    “你的意思是在怪我吗?”张经理倏然皱起眉头。

    “老板之所以会生气,是因为连续两次看见我留在公司加班加到十点多才下班,在质疑我的能力之后,又看见我竟然在上班时间替大家跑腿买便当、饮料,他才会发火的。公司花钱请我来上班,是要替公司工作,而不是替其它人当跑腿小妹。经理,如果你是公司老板的话,看到这情况,难道你不会发火吗?”

    张经理突然无话可说的沉默下来。

    “我不知道老板是否有跟经理说过,但是我已经被警告,从今天开始不准在下班之后还留在公司里加班。所以经理,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可以出去做事了吗?”

    她收起往日的笑容,一脸严肃的说。

    “出去吧。”

    轻鞠了个躬,她转身走出经理室,回到座位继续工作。

    办公室里的气氛仍然很沉窒,并没有因为过了一段时间而改善,但就是有人可以厚着脸皮,用着虚伪的假笑来接近她,以达到目的。

    “艾兰,经理找你做什么?没找你麻烦吧?”

    “嗯。”

    “刚刚业务部打电话来,说他们的销货窗体要换新版型,已经设计好了。你可不可以帮我去把它拿过来?我在等一通电话,走不开。”

    “对不起,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你请别人帮你去拿好吗?”她头也不抬的拒绝。

    “只要五分钟的时间。”

    “对不起。”她不想再当滥好人了,从现在开始。

    “你……算了,求人不如求已。否则还真以为非你不可哩!”轻哼一声。

    “人家现在有大老板当靠山,不可同日而语了,我看你还是少烦她为妙,免得不小心被咬一口。”廖珍珍警告的说,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是喔,你怎么不早说呢?对不起呀,艾兰,你心胸这么宽大,应该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艾兰始终面无表情,沉默不语的做着自己的事。

    她告诫着自己不要理她们就好了,现在她们正在气头上,难免会说些尖酸刻薄、冷嘲热讽的话,等过了今天或过一阵子之后,自然就会没事了。

    当然,如果想要恢复过去可以和大家打成一片的麻吉情况,是不太可能了,因为她也会有所改变,不会再做个任人呼来唤去的滥好人。不过至少应该可以和平相处吧?毕竟大家是同一间办公室上班的同事。

    她如此奢望着。

    以往在公司里上班,艾兰总觉得时间过得好快,转眼之间就到下班时间,而她却还有一大堆工作没做完,时间完全不敷使用。

    可是今天,她简直如坐针毡,等下班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等到头发都快要白了。

    还有十分钟。

    她瞄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一边倒数着时间,一边装忙的整理着早就整理好的传票。

    原来这就是迫不及待想下班的心情,还真是刺激呀。她苦中作乐的忖度着。

    还有八分钟。

    第一次这么早下班回家,她要做什么呢?对了,家里的冰箱好象很久没清了,清清冰箱也不错。

    嗯,还有厨房的墙壁也很久没擦了,虽然在家开伙的次数不多,一星期顶多两三次而已,但还是会有油烟和灰尘,是该擦一擦或刷一刷了。

    这么想起来,浴室的地板,虽然她在洗澡时隔两三天就会刷一下,墙壁倒是都没有去擦它,也该擦一擦了。然后许多冬天的衣服还挂在衣柜里没收,许多夏天的衣服则还在收纳箱里没整理出来,房间也好久没有大扫除了,以前购买的心爱小说都堆在角落里积灰尘,也该好好的整理一下了。

    天啊,不去想就算,这么一想,原来她还有这么多事要做,不是一个可以闲到在公司里加没钱班的人。

    心情突然之间变好了起来,她再度瞄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剩两分钟。

    太好了!因为她现在终于有种愉悦的、迫不及待想下班的感觉了,而不是只有单纯想逃的无奈心情而已。

    嘟嘟……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她忍不住轻皱起眉头,第一次体验到不想在要下班前听到电话声响的心情。

    她伸手去接电话。

    “总务部,你好。”

    “艾兰?”不是很熟悉的声音。

    “是。”

    “我是章士肴。”

    艾兰的脑袋有一瞬间空白一片,随即她只觉得有气,因为若不是他,她今天又怎么会成为众矢之的?

    “是,请问有何吩咐?”她冷冷地回应,连老板两个字都不想叫。

    “五分钟后,收拾好你的东西到停车场来。”

    “为什么?”她忍不住冲口问。

    “确定你有准时下班。”

    “我会准时下班!”她遏制不住生气的说。

    “然后把工作带回家做?”

    “我没有!”

    “眼见为实。五分钟后停车场见。”说完,他挂断电话。

    “讨厌的家伙!”艾兰怒不可遏的用力把话筒挂回话机上。

    “怎么了?是谁呀?”很少看见她发火的张喜惠,忍不住好奇的看着她,开口问道。

    “没什么。”不想多生事端,让同事知道大老板竟然会打电话给她这个小职员,她忍住气,轻描淡写的对她摇头说。

    下班的音乐铃声终于响起。

    她立刻收拾桌面,将计算机关掉,该锁的抽屉上锁,然后起身背起皮包。

    “抱歉,我先走一步。”她对大家说,然后成为第一个离开公司下班的人。

    虽然平时下班后还会继续留在公司加班的人不多,但是准时在下班铃声响起的瞬间,就收拾东西背着皮包离开的人也不多,所以电梯不挤,地下二楼的停车场里更是没半个人影。

    艾兰因为曾经到这里搭过大老板的车一次,所以知道老板的车是哪一辆,停在哪里。

    她带着一脸遏制不住的不爽与怒气,笔直的朝正确的方向走去。

    混蛋老板!他以为她有虐倾向,没有工作会死吗?眼见为实!还是他以为她会把公司机密文件带回家,然后泄露出去?就凭她一个总务部里的小职员?

    要检查就给他检查,检查完了之后,看他还有什么话讲,可恶的大混蛋!

    走到他的轿车旁边,她左右张望的找人,压根儿就没想到大老板会早她一步在车子里等她,所以当车门毫无预警的突然在她身边推开时,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上车。”老板的声音从车里传来。

    “为!”她本来想问为什么,却突然想到如果站在老板车子旁边和老板说话被公司其它下来开车的人撞见,可不是件好事,只好闭上嘴坐上车,并主动的把车门关止。

    关上车门后,她立刻把肩上的拼布背包卸下,大动作的递给他。

    “你不是要检查吗?拿去。”

    “这里太暗,上去再看。”

    她一愣,完全无力反驳,因为大楼的地下停车场的确很暗。她只好闷闷地闭上嘴。等他把车子从地下停车场开出去。

    “咯,可以看了。”车子驶出大楼,来到外面的马路上重见光明后,她立刻又将自己的背包献上,只想快点让他检查完,好快点闪人。

    “我在开车怎么看?你想发生车祸吗?”

    她眉头一皱,看向车窗外因为下班时间而涌现的大量车潮。

    的确,在这个时候开车的确要特别小心,不能分心,否则很有可能会发生车祸。她只好再度闭上嘴,等车子停下来之后再说。

    然后,只见公司大楼离他们愈来愈远,她停在公司大楼后巷的机车也离他们愈来愈远,愈来愈远……

    第四章

    “你别以为……请我……吃饭,又……请我到这间有……名的夜店……来喝酒,我……就会原谅你,你……听见没?”

    小笨蛋醉躺在他放平的副驾驶座上,都已经醉到不省人事了,还念念不忘呓语着今晚大概重复了三十遍的话,让章士肴哭笑不得。

    转头看了她一眼,他眉头轻皱,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泛柔了起来。

    早知道这个小笨蛋只有一杯酒的酒量,他今晚就不会任她勒索,带她去夜店玩,还请她喝酒了。

    其实他今晚本来是有饭局有工作的,却不知为何在下班前打电话给她,听见她那冷漠充满不爽的声音时,突然莫名其妙的就叫吴特助和副总帮他赴那个餐会,然后把这小笨蛋骗到地下停车场之后,一路挟持到猫空,吃完饭后又任她愤愤不平的勒索她想要的赔罪,带她到她心仪已久的roo18去玩。说真的,他打电话给她,原本只是为了要提醒她别忘了不准加班这件事,谁知道结果却会变成这样?

    章士肴认真的想,为什么自己每次碰到她都会失常演出呢?如果今天换成其它人被奴役欺压,他这个做老板的还会跳出来管这档闲事吗?

    他很用力很用力的想,发现答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不会。

    所以问题来了,他为什么会对这个小笨蛋特别呢?

    他就着车内的顶灯,目不转睛的看着在汽车座椅上睡到东倒西歪,还睡到小打鼾声的女人,不由得轻叹一口气。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还以为自己的另一半肯定会在几年后,才出现在相亲会上,而且一定会是个与他门当户对、温柔贤惠、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没想到这个小笨蛋却在这时候突然插队的冒了出来。

    她长得……说真的,即使他现在认真的看,还是觉得只有清秀两个字可以形容,她不难看,也不特别美,不过皮肤真的很好,白白净净、柔柔滑滑的,简直就像婴儿的肌肤一样。她身上其它部分的皮肤是不是也这样?

    他微僵了下,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躁动起来。

    不由自主的甩甩头,他欠欠身,深吸一口气后,才又将目光移回她熟睡的脸上,想从上头找出令自己心动的理由。

    白白净净、清清秀秀的一张脸,没有任何特别引人注目的美丽,不过在她睁开眼时,那双眼睛是灵活跃动的,很有吸引力。

    除此之外,她的声音悦耳动听,笑起来的时候可爱,生气的时候也很可爱,憨然呆愣的时候更可爱,每一个不同的情绪表情出现在她脸上的时候,都会让他觉得很可爱……

    章士肴一呆,终于发现自己已经无药可救,深中爱情的剧毒。

    心动的理由是什么根本无关紧要,重点是他的确心动了,为她而心动、而喜欢、而觉得人生除了工作之外,好像还有什么更值得他拼命的感觉。为一个小笨蛋拚命,好像有点不值得。

    但是该怎么说呢?为什么他现在却一点懊恼的感觉都没有,只想微笑呢?

    “小笨蛋。”他伸手轻轻地戳了一下那张熟睡的脸,只见她毫无反应。

    “真的睡死了。”他喃喃自语的摇头道。在不知道她住何处的情况下,他只好开车将她载回自家安置了。

    晚上睡到迷迷糊糊之际,艾兰感觉一阵尿意,便从床铺上爬起来,在黑暗中照着习惯方向往浴室走去,怎知,却在途中撞到一面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墙,发出“砰”的一声。

    章士肴被这声“砰”吵醒,一瞬间睁开眼,坐起来将床头灯打开。

    灯光乍现的瞬间,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再张开时,便看见他的娇客闭着眼睛,一边手扶靠在衣帽间外的那面雾面玻璃墙上,一手则放在额头上不断的轻揉着,让人一看就知道刚才那一声“砰”是怎么一回事。

    “你要去哪儿?”他下床走向她问道。

    “尿尿。”她睡意浓重的呢喃,连眼睛都没张开。

    看她迷迷糊糊的连“尿尿”这两个字都说出口,就知道她根本没醒,而是依着本能在动作。为免她再撞到头,或跌断腿,他干脆直接将她拉到厕所门前,替她开了灯,将她推进厕所里。

    “厕所在这边。”他对她说,然后关上门。

    走回床边坐下,他转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时间。

    两点十分。

    难怪觉得自己才刚睡没多久,因为他上床时都已经一点多了。

    厕所的灯亮着,房里的床头灯也亮着,待会儿她从厕所出来时,应该不会再撞墙或跌倒吧?他忖度的躺回床上,闭上眼,疲累得不知不觉间又向睡神投靠。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一惊睁开眼,直觉反应转头看身旁的位置,怎知竟不见早该回到床上来的身影?

    说早该回来好象也不对,他刚刚应该只眯一下眼,没真的睡着吧?他转头看向床头柜上的电子钟,上头的数字把他吓得在一瞬间睁大双眼,整个人都醒过来了。

    两点三十分。他竟然睡了二十分钟,简直不敢相信!

    所以她人呢?只是去上个厕所,应该用不着二十分钟吧?还是她见他睡着了,趁机一个人跑回家去了,在这凌晨两点半的时候?

    他心慌的急忙下床,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厕所去找人,看她是否还在厕所里,抑或真的已经离开?

    着急的心,让他丝毫没想到礼貌这件事,门一推,人就冲了进去。

    然后,呆住。

    他呆住,站在浴室里仅裹着一条浴巾,正在咒骂自己迷糊,懊恼到想去撞墙的艾兰也呆住了。

    时间顿时停住。

    没有人知道艾兰有轻微梦游的毛病。

    其它说梦游有点言过其实,她只是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会靠本能做一些事,例如爬起来上厕所、喝水,有时候肚子饿还会找东西吃,醒来后感觉像是作了一场梦,一点也不确定那模糊的记忆是真是假,直到看到厕所的马桶没冲、有杯子出现在床头,或者有面包屑或饼干屑满地,证实一切都是真的。

    这毛病对没有男朋友,仍小姑独居的她而言,本来是无伤大雅的,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迷糊到在外头过夜,连是不是自家的浴室都认不出来,还在昏昏欲睡之下发现自己穿着外出服与丝袜,便自动归纳出自己还没洗澡,然后就脱光衣服跑到莲蓬头下冲澡。

    惨的是,当她终于清醒,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的时候,被她随地乱丢的衣服早就全被她的洗澡水浸湿了,真是欲哭无泪啊!

    更惨的是,正当她欲哭无泪的发现自己没衣服穿而想槌死自己的时候,浴室的门却猛然被人打开,冲进来一个男人,一个名为她老板的男人。

    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冻结。

    章士肴完全无法遏制自己的目光,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这朵美丽的出水芙蓉。

    浴室里的柔光打在她因沐浴而红润的肌肤上美丽娇嫩得像要滴出水一般。

    她的肩线好美,手臂又细又长,和露在浴巾外那双雪白修找的美腿一样,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像被它们缠抱住的感觉。还有她胸前那即使被浴巾紧紧地裹住,也藏不住的丰满线条,更是让他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了起来。

    “老板……”艾兰不知所措抓着胸前的浴巾,整张脸羞红了起来。

    非礼勿视。章士肴知道自己应该立刻说声对不起,然后退出浴室;可是他的双腿却莫名的不听使唤,动也不肯动一下。

    “老板。”艾兰红着脸尴尬的又叫一次,希望他能明白她需要一些私人空间,然后得快退到门外去。

    令她双眼圆瞠的是,他不退反进的走向她,让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然后不知道踢到什么,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的往后跌去。

    “啊!”她惊吓的失声尖叫。

    章士肴动作奇快的长臂一伸,立刻抓住她在空中挥舞的手,再一个使劲,便将原本要往后倒的她,改而变成往前倒的跌进他怀里。

    跌落地板固然后很痛,但是撞到一个有如铜墙铁壁般的结实胸膛,其它也会很痛好不好?

    “好痛!”艾兰忍不住痛呼出声。

    “怎么了?是不是脚扭到了?”章士肴误会的紧张问道。

    “不!”她才说一个字,整个人就突然被他拦腰抱起,吓得她顿时惊叫出声。“啊!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她紧抓着身上的浴巾,不敢大动作的挣扎,怕唯一遮蔽物掉落。

    章士肴没理她,将她抱时房间,放在床上后才在她脚边蹲了下来,想查看她扭到的脚伤。

    “哪只脚?”他问她。

    “什么哪只脚?”她瞪着他,只觉得莫名其妙。

    “哪只脚在痛?”

    “我又没说我扭伤脚,是你自己说的。”

    “没扭伤?”他缓慢地抬起头看她。

    “没有。”

    “那你刚才为什么叫痛?”他站起身来皱着眉问道。

    “我的鼻子撞得好痛。”她看了他一肯,才缓不济急的伸手揉了揉鼻子抱怨。

    章士肴无言以对。

    房间里因而突然陷入一片沉静之中,刚才在浴室里的尴尬气氛又将他们包围。

    不同的是,在浴室里时,艾兰只有身上的浴巾可以遮掩自己赤裸的身体,现在身边多了被单可以用,她毫不犹豫的“物尽其用”,立刻把被单拉过来将自己除了头之外,整个包裹住。

    看她将自己包成粽子的模样,让章士肴忍不住觉得好笑。

    “你在干么?”他问她。

    “把自己包起来。”她回答得很直接,也很好笑,让他终于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你这样不热吗?”现在可是八月天。

    “房里的冷气很凉。”

    “那么,也许我该把冷气关掉。”他略微考虑的说。

    艾兰皱眉瞪他,他应该是在开玩笑,没别的意思吧?

    她转头看向四周,这个地方不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