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简白说服太上皇帮他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必然的。简白的确了解他,这次全挑他的软肋捏。
可是如果陈昔回头,他会发现简白看他的眼神非常绝望。
——再见了,我们的爱。
盛爱之城【第六十章】完结啦
转眼间,又过了几个春夏秋冬。路小远同学终于混到了大四,这三年间他和梁则的关系从最初的僵持到后来完全和解,甚至到了最后,梁则的家俨然成了路远在芒城的另一个“娘家”——每次路远和陈昔闹别扭,他都跑到梁则在学校附近租的小房子里逃避,因此陈昔对梁则恨得牙痒痒的,梁则反而来了兴趣,有事没事就喜欢在陈昔面前故意贴近路远让某陈暴走。
这一天,陈昔第n次暴走,立即恶狠狠地把自家小孩带回家,一把把对方丢在床上,随即欺身压过去。
路远连忙推开陈昔,有些气急败坏:“陈昔!你干嘛呢?!赶紧放开我!白日宣滛是不对滴!”
“你家男人已经一个星期没哟沾荤腥了!”陈昔愤愤不平地俯身啃路远的嘴。
一阵温柔缱绻的长吻过后,路远整个人都酥了。好吧!他承认陈昔是个调情的高手,他有感觉了。
“以后不准和梁则靠那么近!”陈昔吃够豆腐,终于放开路远:“要是再敢跟他靠那么近,我就、我就切掉他小jj!”
路远和陈昔在一起久了,知道对方这时候完全是在吃醋。于是红着脸笑了笑,眼睛亮亮地看着对方。
“不准看!”陈昔恼羞成怒,连忙用手挡住路远的眼睛。可是路远长而翘的眼睫毛仍旧不安分地扫过他的手掌心,酥痒的,非常挠心。陈昔忍不住,用嘴巴代替了手掌,非常温柔地用舌头舔过路远的眼睛。
忽然——
路远的双手像蛇爬行一般,非常轻非常柔地攀过陈昔的腰侧,隔着薄薄的白色衬衣,慢慢抵达尾椎的地方,又顺着脊椎一路爬行到后背的蝴蝶骨。这一路摸过来,已经点燃了陈昔体内莫名的邪火,最后停留的地方是陈昔的敏感点,路小远根本就是引火烧身!
“你这是在玩火!”陈昔咬牙切齿。
路远眨巴眨巴眼睛看他。
又过了几天,陈昔带路远回家。太上皇大概是觉得当年那么做有点对不起路远,这些年对路远的态度好转了不少。不过所谓的好转,也只是太上皇没有故意做什么事情膈应他俩而已。所以这顿饭依旧吃得很沉闷。
饭后,陈昔留在客厅里陪太后太上皇看一会儿电视,路远则躲在厨房里和吴妈讨论煮菜经验。
快离开的时候,太上皇拦住陈昔道:“路远他们学校今年有个留学的名额,地点在澳洲,我已经跟他们打点好了,过了十二月份路远差不多就可以过去了。”
“那我呢?”陈昔冷笑地反问。
“我以前有个学生在澳洲搞出版,等路远过去以后你就去找那个孩子,他会安排你在那边的出版社工作的。”太上皇顿了顿,似乎有些不耐烦:“你们赶紧给我滚得远远的!省得我每天看见你们心烦!”
陈昔有些犹豫。虽然太上皇已经帮他们打点好一切,但不代表他们非得接受这样的安排啊!
“你俩不出国难不成还要留在芒城丢人现眼么?!”看到陈昔犹豫不决的样子,太上皇暴怒了!这个混小子知不知道单单为了让路远拿到那个名额,他就不知道走了多少关系卖了多少人情!
陈昔有些头痛。
太后一见这对父子又快吵起来了,连忙出来做和事老:“陈昔啊!你爸其实是为你好!等你去了澳洲,有时间就跟路远把证给领了,你们好好过日子。至于我和你爸……”
“妈!”陈昔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子,不由得喉头哽咽:“谢谢你们!”
晚上陈昔和路远开车回家,回到卧室,路远站在衣柜前面找睡衣洗澡。
陈昔忽然从后背搂住路远的腰部,把下巴抵在男孩的脖子,温柔道:“路远,我们一起去澳洲吧!到了那里,我们可以不用在乎别人的目光,在阳光之下毫无顾忌地牵手、拥抱、亲吻。我们还是可以名正言顺地登记结婚,接受所有人的祝福,然后不再有什么力量把我们分开。我们白头偕老,生死与共……”
路远转过身,脸红扑扑地睁大眼睛盯着陈昔:“你这算向我求婚么?”
“嗯。”
路远激动地吻住陈昔,陈昔则用更热烈的吻回应路远。
——我会用我的余生,证明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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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番外篇【简白】很久很久以后……
我曾以为,如果是最刻骨的爱恋,那么这段感情生生世世都不会变。然而当我意识到这个想法非常幼稚的时候,我已经三十五岁了。
这天是我的三十五岁生日,依照惯例,我依旧在自家的小别墅举办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生日宴,借以联络政商界的要人们感情。
富丽堂皇的宴客厅,头顶亮如白昼的水晶吊灯,优美缠绵的小提琴,美味可口的事物,穿梭其中的金色马甲的侍应,华贵的酒杯觥筹交错……一直进行到深夜。当我送走最后一批客人的那一刻,我和凌亦雪皆松了一口气,无奈地相视而笑。
再然后亦雪回到主卧洗澡睡觉。我则走上二楼的书房,打开书桌上一盏昏暗的台灯,关上门,走到书桌后面的笨重的梨花木椅子旁,坐下。从裤袋里掏出一包烟,慢慢点上——
从我和陈昔分手到如今,已经整整十年了。可每当我想起当年被迫与他分手的原因,心里便有种无力的钝痛。十年来隐藏在体内最隐秘的感情和想念已经成了最恶毒的诅咒,它像上瘾的罂粟,明知道再这样下去会死,却依旧放不下。
是的,十年了,我依旧忘不了他:我依旧时常想起陈昔,想起当年和他经历的那些点点滴滴,甜蜜和幸福,误解和委屈。我仍记得他爱我的时候的那个样子:他会为了一个小学弟或是小学妹多跟我说一句话而吃醋,会为我精心准备一场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日庆祝,会为了我跑遍全城只是为了一本新出的画集……那本来都是甜蜜温馨的回忆,可我想着想着,眼眶却红了。
我在书房抽了一个晚上的烟,第二天早上离开书房走下大厅的时候,我让下人冲了杯浓咖啡,坐在餐桌上揉揉吃痛的太阳|岤,准备吃早餐上班。接着凌亦雪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地从二楼走下来,她穿着白色的职业套裙踩着一双细跟高跟鞋,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姿态从容优雅。
她看着我,忽而淡淡一笑:“早上好,简白。”她慢慢地走到我的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我笑笑:“早上好。”
这是我们寻常不过的交往模式,礼貌疏离,看起来更像一对商务伙伴而不是夫妻。我和她没有爱,只有婚姻,这点我们都再清楚不过。因而我们比任何夫妻更能相互尊重,甚至无所谓对方心里仍旧装着别的人。我和她的婚姻,不过彼此需要而已。
之后我们相对无言地吃完早餐,一起走到停车场,各自开车上班。在打开车门的那一瞬,我忽然想起今晚要回老宅吃饭,于是叫住凌亦雪:“你今晚几点下班?”
凌亦雪原本已经有半个身子钻进车子,听到这话不由得抬起头惊讶地望着我,然而惊讶的神情只是一闪而过,她随即恢复温淡平静的表情,说:“五点,今天不用加班。”
“今天晚上要回老宅吃饭,下班后我在家等你,我们一起回去。”
“好。”
然后我们各自开车上班。她大概没想到我会主动问她话,十年来我们从不问对方的生活。我们不过维持着一种相敬如宾的假象,这才是双方家族所需要的。
然而中午的时候我却接到了一个越洋电话,是路远的。三年前他和陈昔一起出国之后我便再也听不到他们的任何消息,当然,因为过去的种种,我们三个人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彼此。
我颇为诧异,但还是保持镇定,礼貌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方没有回答,似乎在迟疑。而后我听到一阵非常微弱的声音,大概远离电话的缘故。路远似有些无奈道:“陈大昔,还是你说吧!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昔宠溺地哈哈一笑:“这可是你说的哦,某人回头可不准乱吃什么横醋!”
“知道啦!”路远不耐烦道:“要不是夏树姐姐一定让我请……”
之后的话被陈昔有意截断,他凑近话筒,一个非常遥远而又异常熟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简白,我是陈昔。”他的声音平静。
很多年前我们还在恋爱的时候,他给我打电话,声音总是意外的轻快和愉悦。那时候的我就算只是听着他在电话那头呼吸,心脏都莫名地被一种温暖安宁的气息包围。而我们分手以后,他同我说话总是很尖刻很不耐烦。虽然听他的话会让我莫名地刺痛,但那个时候,我知道他还是在意我的。因为在意,才像刺猬一样,在面对可能伤害自己的人面前竖起浑身的刺。可什么时候我们之间的对话又变得这样心平气和了?
如今的他如此平静地跟我讲话,就像对待他那些熟悉或者不熟悉的朋友一样。只有真正放开的人,才能这样办到。
我下意识地收缩手指,倒吸了一口气,才勉强保持平静道:“嗯。”陈昔,你如今选择了放下,可我依旧做不到!
他忽然笑了笑,语气愉快轻松:“下个月五号我和路远要结婚了,你过来参加么?”
“……”那一瞬我简直要窒息!他居然要结婚了?!我们曾经计划过的事情,他居然和别的人完成了?!
我沉痛地闭上眼睛,那一刻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空白和寂静。我清晰滴感受到心脏一下一下地跳动,清晰的疼痛从胸腔蔓延至每一处毛孔。我只觉得浑身冰凉,一片惨淡和绝望。我不得不承认,原来,我和他之间,已经回不去了!
还好我还剩些许理智,不至于让自己那么失态:“那恭喜你!”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至少不像我的身体那样无法克制地颤抖,我说:“我看看吧!如果下个月五号我有时间一定去。”
“嗯。”
我们再也无话可说,他果断地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我都无心办公。我仅仅坐在办公桌后发呆,脑子乱成一片空白。我什么都没办法思考,只要稍微动一下脑子,头就痛得特别厉害。
这样浑浑噩噩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傍晚回家。凌亦雪下班后担忧地看着我,问:“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么?需要我打个电话回家取消今晚的家宴吗?”
我抬起眼无焦距地看着她,良久以后我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十年来的相濡以沫,让我们成了最好的合作伙伴,朋友。我忽然很想找个人倾诉,于是绝望地盯着她,说:“陈昔下个月要结婚了。”
真是奇怪,说完这句话后,我反而冷静了下来。在我三十五岁生日的第二天,我最爱的那个人送给我一份绝佳的生日礼物,这份礼物的名字叫,成熟。它伴随着痛苦和绝望,终于让我清晰地明白了现状:1、我和陈昔已经彻底结束了,就算我软弱地逃避在回忆当中,这也是无可更改的事实;2、我的后半生,将一个人过,后半辈子里再也不会有陈昔这么一个人;3、我不得不承认十年来,我的生活如此荒诞可笑,接下来我必须为自己而活。
然后在凌亦雪错愕还没有回过神的间隙中,我刷地站起来,说:“亦雪,我们不要再这样耽误下去,我们离婚吧。”
她猛地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置信。然而半响过后,凌亦雪忽然笑了笑,笑容里有解脱的意味,道:“好。”
原来,这段婚姻,折磨的不只是我一个人。
陈昔和路远的婚礼我终究没有参加。在他结婚那天,我和凌亦雪在民政局正式签离婚协议。
在这之后,我迅速辞职,动用了最后的关系,重新回到校园。我选择了英国一家不错的大学,念完博士后直接在当地一家普通大学任教。每年暑假或是寒假期间,我便一个人到世界各国旅行:冰岛、瑞典、希腊、南非、伊朗、印度、美国、法国……
直到五年后我才再一次踏上祖国的土地上。
如今的我再回想起曾经的点滴,心态已经非常宁和。我甚至可以云淡风轻地和我的学生说起曾经,然后看着他们一张张年轻灿烂的笑脸,终于感觉自己已经老去。
那一天我一个人在云南的丽江旅行,在古城某个街角的酒吧露天的太阳伞下,我给自己点了冰啤和莎拉。我坐在有繁复花纹的黄铜椅子上静静地翻阅旅游攻略,忽然有一个年轻的看似学生模样的男孩走到我面前。他的笑容灿烂,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里似乎闪现狡黠的光,他问我:“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酒吧的空桌椅还是很多。我放下手中的旅游攻略,对他微微一笑:“sure”
番外篇【江乔】之绝对臣服(1)
江乔坐在他那张价值二十五万的席梦思床边默默地抽着烟,眼光不经意地往身后瞥了眼——
床上那个人睡得极熟,柔软的凉被一直盖到对方的下巴,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在暗紫色的灯光下,熟睡的那个人看起来非常的安静和美好。甚至产生一种对方需要被保护的错觉。
这样的场景让江乔稍微有些意外,因为细数他们相识的这段日子,身后的这个叫温和的调酒师一直都是尖刻冷傲的。他有点像猫,名贵好看。这样的小东西明明应该安静地在别人怀里撒娇,偏偏对谁都心怀警惕,别人稍微一动,他便挥舞锋利的爪子谨防人靠近。
这样想着,江乔忽然产生了想要亲吻对方的冲动。于是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他慢慢地俯下身,在不惊扰对方的前提下慢慢地欺身过去,就在他低头准备吻住对方唇瓣的瞬间。温和猛地睁开眼睛,然后……
“啪!”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江乔的左脸颊立即火辣辣的疼,他恼怒,脸色骤变!恶狠狠骑在温和的身上,粗暴地钳住他唯一自由的手腕,另一只手高高扬起,不带犹豫地回了一记耳光!
“啪!”这一记耳光的力道非常重,要换做柔弱点的女人对方估计会被打晕。而温和的头被打得偏向另一边,顿时耳鸣头晕,嘴角渗出一丝丝的血。
温和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江乔,冷冷道:“江乔,你不就仗着家里有点权势为非作歹欺男霸女么?要不是投了个好胎你能像现在这样?有本事你整死我啊!”
“死了倒便宜了你!哼!”江乔冷哼一声,松开手,从温和的身上下来:“惹上我你以为还能安然无事?”
温和冷着脸没有回应,挣扎了一下,发现右手依然牢牢地被手铐铐着,顿时变了脸:“你!你个混蛋!快点放开我!”
“哈?”江乔仿佛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要我放了你?!”
温和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江乔,被气得浑身颤抖!
忽然想到什么?江乔忽然俯下身恶狠狠地捏住温和尖削的下巴,对方刚想挥手再给他一个耳光,却被江乔在半空中抓住手腕。他一把按住对方,微微勾起唇角,恶意道:“想让我放了你?可以啊!你讨好我啊!要是你把我服侍得高兴了,我就放过你!”
江乔在官场混了五六年,他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毒。他知道像温和这样的人,是怎样都不可能臣服在他身下,更不可能为了什么而讨好他!可对方越是这样,江乔就越觉得征服这样的人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温和果然不出所料地狠狠扭过头,不再理睬他。
江乔不由得心中大畅,却仍作恶人状,毫不怜惜地掰过温和的脑袋——对方越是不想看见他,他就越要对方看见!
可就在对方转过头的瞬间,江乔忽然注意到温和那两片精致水泽的唇瓣,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人的双唇可以润泽柔软到那种地步。
可就在那一瞬,江乔忽然想起昨夜这个人在自己身/下辗转承欢,在他进入的那一瞬间因为巨大的痛楚,对方不由得从紧咬的牙关中透出的一丝丝濒临窒息的呻/吟……下/体忽然产生了反应。
在风月场混迹了十几年,江乔玩过很多的男人和女人。但那些人总是主动的奉承讨好,甚至不乏主动勾/引的。或许来的太容易江乔反而兴趣寥寥,除了偶尔图个新鲜或是想解决生理问题会找人之外,他甚至连长期固定的床伴也没有。
但莫名的,从见到这个人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强烈有种想要征服此人的欲望!当然,他不是要对方像昨天晚上那样是出于某种交易才勉强迎合他,让这样的人在他面前服软比直接整他更让人有报复的快感!
江乔随即恶狠狠地咬住对方的脖子,松开手捞起棉被一把抓住对方下/体的欲望!嗯,征服一个人可以先从肉/体上控制。
温和惊恐,慌乱之下,他想也不想地挥起手准备再给对方一个掌掴——
江乔却忽然抬起头,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他恶毒地笑了笑:“有种你再打下去啊!你要敢打我马上打电话让人今天就封了你的酒吧!还有你那唯唯诺诺的亲弟弟。虽然性格不怎样倒长得挺好看的嘛,你说要是在牢里碰上几个想要图谋不轨的人……”
温和绝望地闭上眼睛,垂下手。精致好看的小脸呈现一片灰败,他惨淡一笑,仿佛在自嘲。而后双手握紧,咬牙道:“你别忘了答应我的。”
说完就真的不动了,仿佛一个精致的任人玩弄的木偶。
江乔在心底冷笑:那个叫温顺的弟弟果然是温和的死|岤!以前不知道用过多少个由头封他酒吧都无动于衷。
然而上个月他不过使用了点小伎俩,让扫黄专案组的警察正好抓住了正在嫖/娼的温顺,而又正好在他的衣服口袋里搜到了足够他吃几年牢饭毒粉,而在温和拿钱救人的时候使了个绊子……温和竟然在走投无路之下,乖乖上门来求罪魁祸首的他!
于是那天江乔胸中憋着的那口恶气出得淋漓尽致!可话说他也当众羞辱了人家,甚至提出暖床的要求,而对方也做到……为毛仍觉得不舒畅?
江乔忽然觉得性致索然,干脆放开温和,起身整理好着装。他转身从床头柜里取出钥匙,打开扣在温和手腕上的手铐。刚想抬头告诉温和他可以走了,却撞见对方恨恨的目光,那目光流露出的恨意着实让人后背一凉。江乔心想这家伙果然是只野性难驯的小兽,便又改变主意道:
“我可以让你暂时把你弟保释出来,但你得陪我半年!”江乔似笑非笑,手指堪称温柔地捏住温和的下巴,就在对方想要反抗的瞬间加重了力道:“当然,这段时间你尽可以想方设法逃出我的手掌心,不过下一次查到你亲弟弟身上的冰毒,就不止几十克那么少了。”
说完,江乔轻轻地凑过脸在温和的唇角落下一个吻,而后猛地站起来,背对着他说:“你最好乖乖听话,我现在上班,要是我晚上回来的时候看不到你……哼哼!”
江乔快步离开房间。
番外篇【江乔】之绝对臣服(2)
江乔傍晚的时候推掉一个不是特别重要的酒会,快刀斩乱麻地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早早地下班回家。今天一天他都不是特别有兴致处理公文,心头总有什么东西悬着,恨不得立马奔回家看那个人是不是乖乖地呆在家里面。
江乔不认为那个桀骜难驯的家伙会真的跟他服软。然而打开家门,看到的却是一间黑漆漆的,空洞冰冷完全没有人气的房间,那一刻他仍旧怒不可遏。
他走进门,怒气冲冲地踢掉鞋子,走到客厅的沙发上随手把电脑包用力一甩。立马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他的脸阴沉得有些吓人。
然而十几秒之后温和的手机铃声却从房间里传了出来,江乔一怔,连忙按下取消键,冲进主卧——
房间里没有开灯。外边的光线穿过巨大的落地窗户,把一些形状奇怪的巨大影子映在雪白的墙壁上。江乔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了正缩在被窝里侧睡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间里太暗,这个人的侧脸的皮肤有一种病态的苍白。
一整天都躁动不安的心,在看见温和的瞬间忽然变得很静。
江乔轻声地走进房间,尽量不发出任何响动,小心翼翼地跪在床头的地板上。他屏住呼吸,右手几乎控制不住地抬起,用指尖轻轻滑过温和紧绷细致的皮肤。刹那间他仿佛听到自己心底的叹息。
突然,江乔感觉到手底下肌肤忽然紧绷,温和仿佛被惊动般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很是防备,却并没有立即睁开眼睛。
“醒了就赶紧起来!”江乔的瞳孔猛地一缩,即刻收起内心莫名泛起的温情,拉长着一张脸,刷地站起来。
温和猛地睁开眼睛,漂亮的丹凤眼斜斜一挑,淡淡地瞥了江乔一眼,然后重新闭上眼睛。他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咋眼一看有些戾气。
温和厌恶江乔到了极点,在他看来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是人渣中的人渣!败类中的败类!温和实在连看都不想看对方一眼,干脆闭上眼睛无视之。
江乔丝毫不介意对方的敌意,沉声问道:“一整天都没有吃饭?”
“……”
“马上给我起来!”江乔不由得有些烦躁。昨天折腾一晚上,今天却滴米未进,这家伙不要命了?!还是对方想玩绝食抗议?
“……”床上的人依然一动不动。
擦!这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江乔火冒三丈,动作粗暴地一把把温和从床上拎起:“你他妈的再不听话信不信我立马打电话过去让他们多关温顺几天?!”
温和苍白的脸颊泛起一阵不正常的潮红,他睁眼斜睨江乔,冷哼道:“你以为我会愚蠢到让你再抓到温顺的把柄?!”
他今早出门的时候就打电话打点了关系,温顺下午的时候就被韩特助从看守所里领了出来。温和估计已经知道亲弟弟被保释出来的消息,此时居然在他面前摆起架子了!
江乔冷笑一下,讥讽道:“你以为温顺被保释出来就没事了?你他妈有种就把我惹急了试试,信不信下次就轮到我把你弄进去让你亲弟弟走投无路在求我?!”
“你……无耻!!”温和的眼睛瞪得鼓圆,气得浑身颤抖,脸颊的潮红更盛,简直可以滴出血来!
——这件事明明与温顺无关,那个混蛋究竟无耻到什么地步才拿他最亲的人威胁他?!
江乔很满意对方的态度,随即松手。温和失去支撑宛如断了线的傀儡:“砰”地一下跌回床上。也许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温和再也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他咳得非常厉害,仿佛心肺都要咳出来!
江乔先是一愣,随即心惊,这个人、这个人怎么了?!他不是一直都特别强悍特别硬气的么?他怎么、咳嗽得这么厉害?!江乔一时间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
温和咳了很长一段时间,症状终于减缓。然而这一阵咳嗽仿佛用尽了他的浑身力气,温和觉得自己很虚弱,眼皮很重。他下意识地把整个身子蜷缩起来,虚脱无力地喘息,胸腔火辣疼痛。
能不能、就这样死了算了?他实在没有力气再面对这样肮脏不堪的世界,更没有力气再应付眼前这个他恨不得食其肉挫其骨的混蛋!他只觉得内心一片悲凉和绝望,他不愿再挣扎不愿再反抗……然后他慢慢慢地合上眼睛,整个世界瞬间一片漆黑。
“温和!温和!你醒醒!”江乔终于反应过来,大惊之下立即俯下身检查温和的情况。那一刻江乔连手都是抖的,他不明白自己在恐慌什么?横竖不过一条人命而已。可心却抑制不住地颤抖,手忙脚乱地找出手机赶紧打120急救电话。
二十分钟后。
医院。
“他、他没事了吧?”江乔一看见主治医生身后跟着两个护士安静地从病房里走出来,连忙迎上前问情况。此时他的瞳孔涣散,全无平时的锐气,宛如一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
“谁知道呢!”年轻的主治医生抬起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江乔。
江乔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对方,抿嘴沉默。眼前这个妖孽叫做楚溪,是江乔要好的兄弟之一。这种时候还敢调侃他,就算对方与自己交情不错,江乔还是觉得自己被对方触到了逆鳞。
“哎别这样~”楚溪举手投降,然而眼底的笑意更盛了,江乔觉得那是赤果果的嘲笑:“我说江乔啊!你俩在玩s之类的重口游戏吧?人家那么好看的一男人居然被你,啧啧,这么多年了你还玩这种欺男霸女的幼稚游戏?”
“我就是看这家伙不顺眼想灭灭他嚣张的气焰而已!”江乔为自己辩解。
“那也不用这样吧?”楚溪忽然回头示意两个护士可以走了,然后拉着江乔边往办公室边说:“你看看人家身上那青青紫紫的痕迹,你那是用咬的吧?还有,你爽够了忘记帮人家清理干净点药了吧?最重要的一点,你今天是不是连饭都不给人家吃就玩起监禁?”
江乔哑口无言,可转念一想最后一个疑问句明显不符合实际情况啊!于是说道:“我没监禁他,就是要求我晚上回家的时候一定要看见他的人影而已!”
“然后你一大早就出门上班,也不管人家能不能自己起来吃饭?”
江乔:“……”
楚溪终于暴躁:“擦!你瞧瞧人家身上那些伤口!人家是处啊你个混蛋!你难不成还想试试怎样在床上玩死人?”
“我已经很克制自己了……”江乔闷闷道。昨晚知道温和那里是第一次的时候他的确很兴奋,但他真的有很温柔啊楚溪个混蛋!要不是江乔起了那么一点点的怜惜之心,今天一大早起来的时候温和能有那力气扇他耳光?!
楚溪:“可人家最后还不是被你折腾进医院?!现在好了,你瞧瞧人家,四十度的高烧!你难道不知道一个成年人体温高成那样很危险?!”
江乔默了。
楚溪正色道:“江乔,要是放以前我也懒得说你,毕竟谁没荒唐过呢?可你要明白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的身份,你得顾全站在你身边的我们。要是有心人拿这件事做话柄,虽对我们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就像被苍蝇叮了一口,谁都觉得恶心吧?你这样欺负人家也算解气了,就放了人家免得节外生枝吧!”
“不可能!”江乔条件反射性地拒绝,可话刚说完连他自己也感到惊奇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不顾大局的话!
“为什么不可能?”
“……”江乔一时语塞,简直不敢直视楚溪的眼睛。是的,为什么不可能放开温和?他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虽然那嚣张至极的态度很让他不爽,但他也不至于那么小气老抓着对方不放啊!
“江乔!”楚溪顿了顿,神情复杂地盯着他的脸:“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番外篇【江乔】之绝对臣服(3)
温和一病就是整整三天,醒过来的时候他觉得喉咙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干裂得非常难受。他下意识地呢喃:“水……”声音虚弱嘶哑,如果不是特别仔细地听,别人根本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可是温和隐约中似乎听到类似衣物摩擦的窸窣响动,很快的,某种清凉湿润的液体流入他的口中,喉咙的那股火在清水的滋润下终于慢慢地减灭。他感觉稍微好受了一点点,微微睁开眼睛,跟前那个人影先是模糊而后渐渐变得异常清晰——江乔!眼前这个人竟然是江乔!
温和暴怒不已:为什么每次醒来第一眼见到的都是这个人渣?!难道他还嫌折腾他不够,非得整死他才甘心么?!
那一瞬温和连杀人的心都有了,身体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想要打眼前这个人!可是?对方却仿佛早就知道他的动作,立马扑过来钳制他的动作。由于大病后的虚弱,温和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轻而易举地被江乔制服。
“你就不能消停点么?”江乔竟有些无奈:“你的手还扎着针头呢!”
——真是的,为什么陈昔家的小孩又漂亮又乖巧听话,他却摊上这么一只会咬人的猫?偏偏这时候的温和,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谁让对方正在生病呢!
温和知道自己根本斗不过对方,至少身体上不行。干脆放弃挣扎,随即冷漠地闭上眼睛不再看江乔。
温和的这个姿势看似妥协,实际上却是最冷漠的拒绝。江乔本来想亲亲身下这个人安慰安慰对方,可是看着对方用一张冷淡至极的表情回应自己,甚至连看都不肯多看他一眼,江乔的心底忽然升起刻骨的无力:他可以用尽各种手段把温和留在身边,却没办法让对方如他一样爱上彼此!
等等!
江乔打了个激灵:他刚刚在想什么啊?!莫不是真的被楚溪那个混蛋说中,他爱上温和了?!
他想触电一般迅速地收回手,踉跄地往后倒退几步,脸上的血色尽褪,仿佛受到了什么极大的打击!
床上的人依旧紧紧地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紧绷,像在克制什么情绪,并没有意识到江乔这一刻的失态。
江乔跌跌撞撞地跑出病房。
接下来的几天江乔一直没再出现。
温和对此虽然感到有些诧异,但心里却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如果这几天江乔那混蛋没完没了地出现在他面前,他非被对方逼出失心疯不可!
几天后,因为江乔的无故失踪,温和神奇的睡了一个安稳的觉。这是从半年前江乔没日没夜地折腾他开始,睡的最安稳的觉。
温和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医院里静寂得只听得见药水一点一点滴落的声音。他瞳孔涣散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感受到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他微微失神,诧异生命中竟然有如此寂静的时刻——
如果能够一直这样该有多好,就这样非常安静的,不受任何人打扰的,他一个人的世界。
可惜天不遂人愿,没过多久,温和忽然听见门柄被人轻轻转动的声音,这个声音非常轻微若不是此刻是凌晨最寂静的时刻,他一定会忽略这样的响动。
有人要进这件病房。
温和在对方打开门的瞬间闭上眼睛装睡:在对方没有表露目的之前,他先静观其变。
然后他听到细细碎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个人轻手轻脚地走到病床前站定,呼吸很轻,似乎害怕弄出声响惊醒他。
温和的心脏揪得很紧,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一动不动地站在他的病床前,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侧默不作声地盯着他。如果不是没有听到对方离开的脚步声和门口再次被打开关上的声音,温和差点以为对方早已经离开。
被一个人静静地盯着的感觉其实很恐怖,尤其想那个人是背着所有人,怀着不知名的目的盯着他的。那个人的行为很容易给温和一种预感,仿佛对方是在静待时机,在他放下所有防备的时候出其不意地给他致命一击!
温和冷汗涔涔,可此时的他除了继续装睡根本没有别的选择。这个时候惊动对方,对方情急之下要对他做出什么他也无力反抗!
于是他们一个躺着一个站着,彼此各怀心事,气氛僵持。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方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对方的气息越来越近,温和的身体不由得紧绷起来,因为对方近得连呼吸出的气体都全部扑向他的脸颊!
他……想做什么?!
温和在被子里不动声色地握紧拳头,如果对方胆敢做出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情,就算拼死一搏,他也绝对不可能任由人宰割!
可是对方什么都没做,只是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然后他听到对方轻轻叹息:“连睡觉都那么防备么?”
是江乔。
温和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会下意识地觉得江乔不会对自己怎样,至少目前这样的情况,对方不会继续伤害自己。
手忽然轻轻地覆在温和的脸上,江乔忽然再次轻吻他的脸。温和感觉到对方湿润的舌头迅速地舔过自己的脸,留下一小片润滑的触感。江乔一遍一遍地亲吻他脸上的每一个角落,几乎疯狂和绝望,呢喃道:“我该拿你怎么样呢?嗯?”
温和觉得非常恶心,忍不住皱眉。
吻忽然落在他的眉心:“不要总是这样皱眉好么,我就这么招你讨厌么?如果你,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