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但愿就这么永远不褪色,就像带着腕表一样。
“刚才是盖章,现在是我亲笔画押!”青儿嘚瑟到,舌头一卷把嘴边的血渍舔干净。
靖城啼笑皆非,不忍心责备她,不忍心伤害她,收敛了笑容,凝视青儿很长时间,看得她不好意思了,眯缝起眼睛羞涩的勾起嘴角,倏地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靖城哥哥,你知道这段时间青儿有多想你吗,你说过若有人欺负青儿,只要你知道。就一定会回来帮助青儿,可是,那天我站在大街上哭着喊你的名字,你连人影儿也没一个”
还是那副德行。哭得眼泪鼻涕的,就把脸在靖城身上蹭,直接把靖城的心柔化成水。
抬起手来想要推开青儿,这才不到一年时间,青儿姑娘就长高了不少,以前,只觉得她还是未成年的小姑娘,并没刻意想到避讳,可是,经过今天的这一番表白。靖城突然就感到别扭起来。
举起的手在半空停了半响,终于还是落在青儿的头顶。
“好了,别再哭了,都是靖城哥哥不好,没有及时来帮你”轻轻地抚摸着小姑娘的秀发。靖城发现,无论对这小姑娘有多少疑惑和不解,可是,就是无法拒绝她的亲近。
“靖城哥哥,青儿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抛下青儿不管不顾,你知道人家有多想你吗。怕你被坏人骗,怕你没地方睡觉,怕你饿着,怕你喝醉了没人照顾”
这一番哭诉,让靖城的心越发柔软起来,这小东西。虽然贪财,虽然有些狡诈和小聪明,但是,对自己却是真心诚意的。
俯身想要安慰她一下,小家伙的手臂立刻就像蛇一样缠绕上来。紧紧地箍住他的脖子,双腿攀在他的腰上,壁虎爬树一样。
“等我长大,我很快就会长大的,靖城哥哥,青儿此生非你不嫁”
小脸窝在他肩颈窝里不停地蹭着,靖城不由有些恍惚,这次是发自内心的承诺道:“别哭了,青儿,我答应你,等你及笄之年,若是还记得今天的事情,我就娶你”
“我还要画押”青儿说着,嗷的一口咬住他的嘴巴,然后是鼻子,然后是脸颊
“你这是在画押吗?是涂鸦吧?”感觉自己也疯魔了,这个小东西,是狐狸精变的吗?自己怎么会像扮家家一样,陪着她荒唐。
“咳咳咳咳”门外边,板儿拼命地咳嗽起来,紧接着,就听到刘姥姥的声音问道:“你站在这里干嘛?靖城少爷拾掇好了吗?你娘摘了些枇杷,待会儿记得提醒,给他带回去吃。”
青儿早出溜跳下地来,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刘姥姥就走了进来。
“靖城少爷,天不早了,干脆,就留下来住一晚上,明早上姥姥给你烙饼子吃。”刘姥姥还记着,靖城最喜欢吃她做的烙饼。
转眼儿发现青儿哭过的样子,刘姥姥讶异地问道:“青儿哭什么呢?是舍不得让靖城少爷走吗?对了,靖城少爷想起来了吗?你家是什么地方的?我怎么觉得你像是西北方的人呢,高鼻深目的,又特别喜欢吃面食。”
青儿也不由揣测起来,他真的是北方人吗?他会唱蒙古长调,可是,他的五官和身材更像是欧亚混血人种,当然,这个并不重要,她担心的是,若是他突然记忆恢复,家里真的妻妾成群女怎么办?自己做他的小妾吗?
“谢谢姥姥惦记。”没有回答记忆是否恢复,因为,现在这样融入这个善良的家庭很舒服,他不想自己以另外的身份打破这份恬淡的田园生活。
“咦,靖城哥哥,你的玉佩找回来了吗?我记得在太白遗风被人偷走了呢。”刚只顾了和他纠缠不清,竟然忽略了他腰间的翡翠环佩。
靖城漠然点头,是,找到了,或者说,是玉佩找到了我。
“那个偷儿偷了玉佩拿到当铺去当银子使,正好被我无意中撞见。”靖城的脸微微发热,为自己莫名其妙的谎言难为情。
“给我看看,说不定,这是你家里人送给你的,有了这块玉佩,就能找到你的家人呢。”青儿凑近他的腰间,仔细看那枚玉佩,只见双面都盘青龙,正面还镌刻着两个篆体汉字——锦尧。
“靖城哥哥,说不定你原来的名字叫锦尧呢。”说出这句话之后,青儿就开始后悔,笨蛋,怎么把这个信息透露给他了?
“是吗?”靖城嘴角一勾,礼貌的对刘姥姥和青儿笑道:“我要换衣服了,再待下去,真的进不了城,会被王爷责骂的。”
“你看我老糊涂了,靖城少爷如今是有主人管着,哪能像以前一样自由。青儿,别老缠着靖城哥哥,回去晚了再被主子上家法可就饥荒了。”刘姥姥唠叨着,忙把青儿拉出屋去。
靖城很快换好衣服,天蓝色的箭袖和长裤,青儿拿来特意请晴雯绣的抹额,亲手帮他系上。
“青儿妹妹,靖城哥哥会经常来看你的。”靖城直起腰来,又对几位长辈拱拱手,告辞道:“就此别过,谢谢盛情款待!”
大步走出院门,潇洒地打了声呼哨,只见一匹栗色的汗血马从天而降,不等马停下来,靖城已经飞身跃起,跳上马背,那马丝毫不曾减速,载着主人绝尘而去。
“难怪他在王府做事不到一年就能买得起耕牛,如此敏捷的身手,应该是在王府做亲兵头领吧?”王狗儿搔了搔后脑勺,眸子倏然一亮,转身对青儿道:“你说,帮我们惩治乔大的,会不会就是靖城少爷的手下呢?若不然,他怎么这么巧就出现在我们家里?”
青儿还真没想到这点,只是,越来越多的疑问,让她心里越发不淡定,患得患失,希望他好,又希望他走投无路,能回到自己身边来。
“姥姥,枇杷忘了带上。”板儿提着一篮子枇杷从屋里赶出来,那人早没了踪影。
晚上,两个女孩子在西厢房里聊了个没完,青儿不停地问晴雯,靖城哥哥帅不帅?你表哥和他那个更英俊些?
晴雯脸上笑着,心里黯然神伤,最后,干脆装睡着,懒得理青儿。
翌日,父子三个依旧赶着马车进城卖菜,家里的人也没闲着,按青儿吩咐用黑色的纸剪福禄寿喜几个字,青儿说多多益善,她们就没完没了的剪,然后,装在箱子里备用。
这一带的乡下老娘们儿都会剪窗花,剪几个字自然不在话下,王狗儿每天晚上写好了,够她们三人剪一天的。
临出门想起靖城生日快到了,就殃及老爹,让他写一组“寿比南山”,又一组“生日快乐”共八个方块隶书来,现代和古代的生日祝福都有了,到时候给靖城哥哥一个惊喜。
青儿依旧在十字路口下车,先去店里打开店门,王狗儿送一圈儿菜,顺便把板儿送去贾府私塾,今天,还特意给贾代儒提了一篮子各色蔬菜去。
乔大一家三口早早的就在店门外候着,昨天看小乔姑娘还有些憔悴,今天再看时,因为精心打扮过的,竟然又水灵许多,想起王狗儿在家里对靖城的那番话,青儿心里不由就有些膈应。
“小乔给青儿姑娘请安!”小乔以丫鬟拜见小姐的礼仪,深深地福了一福。
“青儿姑娘早!”乔大和乔大婶子也殷勤地问了好。
“乔大叔好!乔大婶好!小乔姐姐好!”青儿笑出一脸的灿烂,打开门,乔大抢着就把铺板下好靠在里屋,乔大婶儿顺手拿起抹布,把柜台货架收拾干净。
昨儿个放印子的又来逼债,他们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王家,所以,百般的陪着小心。
不到一个时辰,王狗儿就回来了,乔大和娘子帮着卸菜框子,小乔帮青儿往货架上摆放。
很快收拾妥当了,乔大婶轻车熟路的招揽生意,王狗儿颇有些当老板的意味儿,先装了一锅儿旱烟,点上深吸一口,然后,拿出事先写好的契约来,让乔大过目。
乔大接过契约,只看了一下银子数目,别的都不看了,提起笔来,直接签字画押。
第085章违反禁令薛蟠娶亲
青儿本来已经后悔了,不想再要小乔做丫头,可是,眼见她爹那副嘴脸,只得把心里的不快咽下去,嫉妒心收回肚子里,同情心占了上风,接过银子也不给乔大,直接塞在乔大婶儿手里。
“谢谢青儿姑娘打赏,小乔,今后好好儿服侍姑娘,还有要孝敬主人老爷,王老爷可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乔大婶儿很会说话,奉承得王狗儿十分舒坦。
“乔大婶儿,我还有事儿和你商量呢,我另有事儿要做,店铺里爹爹一个人忙不过来,若是婶儿愿意,就来我家店铺帮忙,每月三两银子,算是你和小乔姑娘的月例,你看合适不?”
乔大一听这话,喜得连忙作揖道:“若忙的时候,我也过来帮忙,并不要一分工钱的,有了每月三两银子,我一家子的生活就有保障了,谢谢青儿姑娘的大恩大德!”
青儿不由腹诽,你还是免了吧,我家请不起你这尊大神。
有了看店的,青儿就可以放心的去荣国府服侍王夫人,主子们回家后,她还不曾去露脸呢。
王狗儿赶着马车送她去贾府,进了荣禧堂,就听彩鸾笑道:“太太去薛姨妈家了,听说薛家来贵客了,是长安皇商桂花夏家的小姐,论人物,半点不比我们府里的姑娘们逊色呢。”
青儿心里暗道,报应来得真快,呆霸王打死冯渊后逍遥法外,奈何老天有眼,送来一个丧门星夏金桂,只怕要不了一年功夫,薛家也就日暮西山了。
真心的说,她觉得不该拖累了薛宝钗,她并不认为薛宝钗有什么地方应该被人唾弃,此女城府深不假,可是。她的城府只是用来处理人际关系,并没有像袭人那样,把心机当做实现自己不可告人目标的手段。
更何况,对青儿来说。薛宝钗对她是有恩无过。
把带来的一篮子枇杷给屋里的姐妹们分了,青儿回自己房间小睡了一觉。
虽然多得王夫人恩宠,可是,她自己非但不恃宠而骄,反倒事事陪小心儿,还不时给姐妹们带些乡下土特产来,不论有脸没脸的丫头,人人有份儿,又把卖不出去的文胸给了姐妹们一人一个,丫鬟们后来听薛姑娘说。那玩意儿在她家店里卖三两银子一个呢,倒有些后悔不该糟蹋了,应该转手卖几两银子花。
如此一来,荣禧堂里的丫鬟都说她好话,王夫人听了自然觉得自己没看错人。她要的就是能伏得了众人的,替她把后院儿管理好。
快到吃中饭时,王夫人回到荣国府,彩鸾忙过来把青儿叫醒,说是太太回家了。
青儿起身匆匆梳洗了,笑眯眯地出现在王夫人面前,见王夫人心情十分好。就变戏法似的捧出一个小青花瓷罐儿,让姑太太猜猜看,里边装的是什么东西。
王夫人早闻出蜂蜜味儿,就故意逗她到:“肯定不是蜂蜜吧?”
“嘿嘿,姑太太猜对了,这次真的不是蜂蜜。是用蜂蜜调制的枇杷蜜饯,我姥姥亲手做的,我也有帮忙剥皮儿哦。”
桃花眼弯出新月状,萌态可掬的打开盖子,黄橙橙的枇杷果肉。每只大小匀称,全都剖成四块,浸在清澄的蜂蜜里,罐子也就比茶杯稍大一点儿,却很精致,她和刘姥姥的做法不同,刘姥姥讲究“实在”,就是尽量多送些,她追求的是精致,高端上档次,色香味儿俱佳,要一眼就让人食欲大开。
“我姥姥说,这是滋阴润肺的,天气又热,姑太太前阵子又劳累了,所以,让我带来给姑太太尝,若还合胃口,明儿多做些送来。”
王夫人这会儿正口干舌燥,当即拿银勺子舀了一块,酸甜适口,蜂蜜带着槐花的清香。
“就这一罐子?”按照贾府的习惯,有好东西要先送给老太太尝的。
彩鸾跟在青儿身后,配合着她的眼色,又变了一次戏法,送上一个木盒子来,里边放了七只小罐子,不消说,正是蜂蜜枇杷蜜饯。
“去,给老太太、大太太、凤丫头、宝玉、兰哥儿、姨太太一人送一瓶去,就说是我侄孙女儿孝敬的。”王夫人吩咐道,让给邢夫人送一瓶,完全是为了显摆。
剩下的一瓶让丫头们分了吃,结果大家都笑道:“青儿给我们带了新鲜枇杷,说是让我们自己剥着吃,特意吩咐了,这个是她亲手给姑太太剥的,让留给姑太太吃。”
王夫人一听这话,“扑哧”一声喷笑,把青儿搂进怀里笑道:“傻孩子,只有你为人实诚,因为怕人分吃,就专门每个人都带些来,唯恐姑太太没有吃好是吧?”
青儿红了脸,羞答答的说道:“姑太太老是想着别人,有什么好吃的都分给大家”
“你这傻姑娘,实诚得让人心都痛了。”王夫人又吃了一块,这才对众人道:“都拿去大家尝尝吧,别辜负了青儿姑娘的一片心意。”
丫头们得了命令,便把两罐子一起拿走,去下边分了吃。
“姑太太,我听说大表叔有喜了。”青儿拿着扇子轻轻地给王夫人扇着。
“哪个大表叔?”王夫人一时没想明白。
“就是姨太太家的大少爷呀,是他让我叫他大表叔,说是我笑的时候怪好玩的,嘿嘿”
“哈哈”王夫人也跟着笑起来,忍不住补上一句道:“你这傻丫头,倒挺有人缘的。”
“新表婶子我原是认识的,就是我们村里正家的姑娘,长得好漂亮,听说家里十分有钱,长安城几十倾桂花都是他们家的呢。”
青儿不敢说夏金桂的坏话,王夫人正在为薛蟠攀上这门婚事得意着呢,此前,老太太帮忙撮合邢岫烟时,邢夫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貌似看在老太太面子上勉强答应了,私下里颇多微词,说是薛蟠浪荡子一个,白糟践了她侄女儿,哪知道蟠儿如此争气,找了一个比邢岫烟还要漂亮的,家世更是邢家望尘莫及的,就是长安城有名的桂花夏家姑娘。
夏家虽然没有以前红火了,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邢家如何比得一个脚趾头。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金桂姑娘未婚先孕,当然,若非朝廷禁令,要给老太妃守制,这也算得是双喜临门,横竖是薛蟠的种,奉子成婚,对薛家来说求之不得,于名于利都没有任何损失。
说是美中不足,那是因为金桂姑娘面子薄,害怕肚子大了在娘家出丑,巴巴儿的从长安赶到金陵来,要求立刻举办婚事,否则,就要去坠胎,王夫人刚去薛府,就是为了商议此事儿。
他们最后商定,悄悄地先把婚事儿办了,只要不大肆张扬,亲戚们聚在一起庆贺一下,深宅大院里的事情,谅来也不会惊动官府。
听说薛蟠的婚礼定于大后天举行,青儿立刻就告了假,说是要回家去准备礼物。
薛宝钗帮助了她家不少,他们欠下人情,自然是要准备一份厚礼,何况里正家又是紧邻,他家的外孙女儿出嫁,也该有所表示。
回到家里,和刘姥姥一商量,薛家宴客,必然需要大量购买鸡鸭鱼肉和蔬菜,但是,现在是特别时期,购买太多难免招人注意,干脆对姑太太说,所有的蔬菜和鸡蛋、活鸡、活鸭以及猪肉,让薛家厨房开出单子来,由她家一次送去,算是贺礼。
另外,离靖城生日也就十来天时间了,青儿把剪纸拿出来,让晴雯帮忙,两个人悄悄去老屋那边,两棵桃树已经开始挂果,虽然不很繁密,但是品种好个儿大,她们搭好梯子,晴雯帮忙扶着,她爬上树去,在桃子向阳面贴上剪纸。
桃子正在开始变色,等十来天后,由于光合作用的落差,上面就会留下文字。
村子里几乎家家都有果树,不用担心孩子们偷果子吃,倒是担心别人窥破她的天机,所以,她贴的都是在树下看不到的桃子。
翌日清早就返回荣国府,对王夫人说了自己的想法,王夫人自然十分高兴,这又是一件让她长脸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免了树大招风的难题。
当天送完包月的菜,王狗儿就把店铺交给乔大媳妇儿,自己返回刘家屯,让佃户们把各色蔬菜和鸡鸭鲜蛋装车,其实,按照当时的市价,也就不到三十两银子的事情,她家又杀了一口猪,收拾得干干净净送进薛府里。
薛蟠没想到王狗儿家如此给力,心里自是感激,特意把青儿引着去见准新娘子,青儿心里咚咚的打鼓,不知道夏金桂会不会翻脸不认人。
宝蟾听说王家亲戚把婚宴的鸡鸭蔬菜都送了来,赶去看热闹,哪想到所谓的亲戚竟然是王狗儿家,吓得屁滚尿流的去禀报夏金桂,说是不好了,大少爷说的亲戚就是青儿那小蹄子,她该不会把姑娘在刘家屯的事情告诉大少爷吧?
主仆二人正在惴惴不安呢,薛蟠就带着青儿进屋来了,青儿深深地福了一福,眯缝着眼睛甜死人的对薛蟠笑道:“我认识新娘子呢,原是我们邻居家的姑娘。”
金桂一听这话,吓得脸都白了,宝蟾忙说:“小丫头可别胡说,谁认识你呢?”
“姐姐自然是不认识我,可是,我听姥姥说过,里正家姑奶奶,嫁的是长安桂花夏家,那可是有名的皇商呢,她家的千金长得天仙一样,今天一见,哪里是什么天仙呀”
第086章凤姐捉j银妇完胜
“宝蟾,你听这小蹄子胡说什么?还要我亲自动手掌嘴吗?”夏金桂恼羞成怒,宝蟾冲过去就要扇青儿嘴巴子。
青儿急忙躲在薛蟠的身后,探出头来怯怯的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夏家姐姐哪里像是天仙,分明比真正的天仙还要漂亮十分呢!”
“哈哈哈,啊,哈哈”薛蟠听她夸金桂漂亮,偏人家不领情,看着宝蟾和夏金桂貌似小姑娘给耍了,笑得几乎岔了气儿。
夏金桂讪讪的跟着笑了笑,故作矜持的样子对青儿嗔道:“你这小蹄子,偏就长了一张巧嘴儿,大少爷,这是我外祖父家的世交之女,今后又是亲戚,倒要请你多关照一些。宝蟾,把那支镶嵌珍珠的金钗拿来,赏给青儿姑娘。”
“姑娘,那支钗子光金子就是四两呢”再加上珍珠和手工,最少价值六七十两银子。
“亏你还是我夏家的丫头,如此小气,还不快点去取。”
青儿一听发大财了,忙跪下磕头道:“青儿谢谢金桂姐姐赏!”
薛蟠在边上啼笑皆非到:“你这糊涂东西,刚叫我帅表叔,这会儿又叫她姐姐,岂不乱套了?”
“金桂姐姐如此年轻貌美,叫别的看把她叫老了。”
青儿这话更是迎合了夏金桂的心意,十九岁在现代是少女,在古代可就算是老姑娘了,不过,夏家是经营香精等化妆品之类的,金桂姑娘保养得好,看起来确实年轻水灵。
“大少爷,青儿姑娘送了厚礼来,你也该打赏一下,谢谢人家吧?”
薛蟠听夏金桂如此一说,自然不肯让她比下去了。立刻吩咐香菱道:“去包五十两银子来给青儿姑娘。”
青儿正待爬起来呢,听他如此一说,眼珠子不由一亮,顺势又磕头道:“谢谢金桂姐姐赏!”
“这傻姑娘。分明是大爷我赏你银子,你倒去感谢她!”薛蟠故意顿脚叫屈。
“大表叔恕罪,青儿记性不好,看见的听到的,转个身就有本事忘得干干净净,刚就记得金桂姐姐让你打赏,横竖表叔将来要听姐姐的,所以,我拜谢姐姐就等于是谢谢表叔了。”
由于天气热,夏金桂只穿了一件绸衫。肚子微微隆起,此时乐得前仰后合,肚子里的货就移了位,感觉就像是扣了个棉垫子。
薛蟠听了非但没有生气,还大笑起来。对夏金桂道:“连青儿姑娘都看出来我怕老婆,你还总是抱怨,说我心里没你,你是比我有力气,打得过我,还是比我会说话,压制得住我?还不是因为喜欢你才怕你”
夏金桂听出青儿的暗示。分明是说以前的事情比如风吹过,她已经忘得一干二净,让她和宝蟾尽管放心。
“小贫嘴儿,以后常来我这里玩儿,姐姐少不得有你的好处!起来吧,免礼。回去谢谢你姥姥和爹娘!”
“我会的。金桂姐姐,青儿先给你贺喜了!大表叔,青儿刚都是开玩笑逗金桂姐姐乐的,请你别见怪。青儿这厢有礼了!”恭恭敬敬地对薛蟠福了一福,又对夏金桂道:“谢谢金桂姐姐关照。青儿先告辞了!”
薛蟠婚礼这天,贾府的主子奴才都过去帮忙,虽然没敢请戏班子,倒也办的十分热闹,新娘子穿着宽松的吉服,以遮挡微微隆起的肚子。
香菱似乎和薛蟠一样开心,跑前跑后的张罗着招待客人,青儿颇为不解,难道和人共事一夫也是一种艺术吗?自己究竟是狭隘还是不懂的分享?
薛宝琴和薛蝌也在堂屋里待客,邢岫烟送了一个礼就回避了,不好意思和薛蝌见面。
婚礼仪式结束后,大宴宾朋,贾琏二百五一样吆喝着划了会子拳,就说是自己喝高了,要回去睡觉,也不告诉王熙凤,带着小厮就直奔自己家中,因为小丫头都是串通好了的,多姑娘早在屋里等候,贾琏仗着酒兴,见到多姑娘就往炕上压。
“二爷,门都没关呢。”多姑娘急忙提醒道。
“都在薛府里做客呢,那里有人来,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的。”
贾琏一见多姑娘的的形态,早已魂飞魄散,也顾不得温存软语,直接宽衣解带动作起来,多姑娘天生的奇趣,男人一挨身就筋骨瘫软,让贾琏如坠温柔乡里,更兼银态浪语,把个琏二爷迷得祖宗都忘了,那还顾得家有母夜叉,整个儿融化在多姑娘身上,哼哼唧唧的成就了好事
这里刚刚入巷,那边早有人报告王熙凤,琏二爷已经离席半个时辰了,还没见转来。
凤姐儿也喝了不少酒,佯做醉了,带着平儿和赖大娘子,乘坐马车如飞的赶回家中。
被贾琏安排在这里探风的小丫头正好看到,想要报信已经来不及了,索性飞跑过来讨好凤姐儿道:“奶奶可回来了,我正要去禀报奶奶呢,琏二爷和厨房的多姑娘”
话未说完,就被王熙凤一耳瓜子扇在脸上,立脚不稳窜出十几步远,跌倒在地上。
墙拐角处,另一个小丫鬟发现凤姐儿回来了,转身要去禀报贾琏,却被王熙凤发现,厉声喝住,紧赶几步走近了,王熙凤笑吟吟地问道:“敢是见到鬼追你呢,跑什么跑?”
眼见事情要穿帮,小丫头子忙倒向凤姐儿道:“二奶奶,我正要去禀报呢,小厨房里的多姑娘来家里了,正和二爷在屋里,门都没关,就在炕上打滚儿”
“到难得你晓得规矩,还知道要给老娘禀报!”笑容倏地消失不见,取下头上的簪子,那丫头还当是要奖赏自己呢,笑眯眯地伸出手去谢恩到:“奴婢谢主子打赏!”
凤姐儿手快,早一把抓住那丫头的小手,举起簪子对着手掌心就是一顿乱戳,疼得小丫头鬼哭狼嚎起来,平儿心里多有不忍,忙劝说道:“先别只顾着处置她。若是惊动了屋里,奶奶就白回来这一趟了。”
“娼/妇养的坏心肠小蹄子!赖大娘,先关起来,闲了再处置她!”嘴里吩咐着。手不停地又在腮帮子上很戳了几下,眼看着血淋淋的,这才解恨,带着平儿一阵风也似的去屋里捉j。
里边刚刚云收雨住,贾琏正腻在多姑娘身上,百般的温存缱绻,相互间说着情话,各种夫妻间都没有过的温存款款,就像簪子戳在心头肉上,凤姐儿疼得浑身颤抖。
多姑娘浑然不知。还在和贾琏调/情道:“琏二爷胆子到大得很,你家奶奶有名的泼辣货,你在她炕头偷腥,就不怕她把你阉了?”
“那个醋罐子,早晚我把她打翻了。看她和谁威风去!”贾琏边说边动手,又去多姑娘胸前乱摸,被她一巴掌打开。
“你那老婆原也该好好调理,他们王家姑侄二人在贾府作威作福,听说连老太太都受她们辖制,外边只当这里是王家做主呢。”
“哐当”一声,王熙凤一脚把门踹开。进去骂道:“不要脸的娼妇,大白天的偷/人养/汉!平儿,给我把这娼妇的脸抓烂了,让她再没脸出去浪!”
多姑娘一个滚儿到炕里边,不紧不慢的穿衣服,嘴里笑道:“琏二爷仔细吓尿了裤子。我说你干脆把这泼辣货休了,倒是把平儿扶正了才好呢。”
“连你也合起伙儿算计我!”王熙凤越发恼羞成怒,拽住平儿没头没脸的几个大耳瓜子。
“你们做下的肮脏事儿,干嘛把我扯进来呢!”平儿无端的受此委屈,气得哭起来。又被王熙凤逼着让她打多姑娘,没奈何,就去帮着撕扯。
贾琏不好对王熙凤下手,见平儿也和自己作对,上前去踢了几脚骂道:“死娼妇养的!越发上脸子了,爷的人你也敢动!”
多姑娘避开平儿,故意往凤姐儿身边凑,被凤姐打了一耳瓜子,梨花带雨的呼救道:“琏二爷救我,是你说二奶奶没能生下儿子,答应让我代孕,原来你是在欺骗良家妇女吗?”
贾琏一听这话,正中凤姐儿要害,又给自己找到荒唐的理由,疾步过去从床头墙上取下宝剑来,借着酒劲儿,做势要杀了“触犯七处”的妒妇。
凤姐儿见贾琏动了真个儿的,哪里还顾得斗狠,保命要紧,早一步跳出门外,披头散发的朝贾母屋里跑去,边跑边喊叫道:“琏二爷杀人了,老太太救我”
两家院子原本就离的很近,贾母因薛家是违反朝廷禁令娶媳妇儿,虽说是人家的事情,自己管不着,却找了个借口,说是身子不适,没有去参加薛蟠的婚礼。
“鸳鸯,我好像听到有人喊叫救命,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贾母正歪在卧榻上小憩,隐隐听到外边有人喊叫,眼儿也没睁开,淡定地吩咐道。
鸳鸯还没走出门槛儿,凤姐就一头闯了进来,径直跪倒在贾母卧榻前,哭诉道:“老太太救我,求老太太给我做主”
话犹未了,就听贾琏嚷嚷着装酒疯道:“都都都是老、老太太惯得她,越发连、连夫君也不看在眼里,夫、夫子云,不孝有三无、无后为大,孙儿就、就让相面的帮我相、相中一个会生儿子的女人,她、她不说好好待人家,倒和平儿把人往死里打”
说着又追着凤姐要砍要杀的,被贾母喝止住,吩咐兴儿和庆儿道:“还不把这个酒疯子拉回去醒酒,喝多了马尿就胡闹起来。”
贾琏哪里肯罢休,用剑指着凤姐儿发狠道:“老太太,您老别、别拦着,今、今儿必须杀了这妒妇,看她还、还敢不敢耀武扬威,都骑到孙儿头上了”
第087章馋嘴猫儿谁不tou腥
眼看着琏二爷拿着宝剑追凤姐儿去了,多姑娘哼着艳曲儿对着镜子重新绾了个发髻,打开凤姐的梳妆盒子,扑粉抹胭脂的,平儿让人赶了她出去,几个小厮面面相觑,都不肯动手。
“我们都是苦命人,何苦彼此排挤呢,你自己想想,若非你每日里躲着疏远琏二爷,凤姐儿能饶得了你?早送你和尤二姐做伴儿去了!”
多姑娘的话正中平儿心结,想着自己如此委曲求全,还被琏二爷和二奶奶紧赶着殴打,平儿一时想不开,就去自己屋里拿了汗巾子拴在门框上,想要寻短见。
多姑娘对那几个小厮抛着媚眼儿,扭着腰肢儿准备离开,突然听到丫鬟惊叫道:“快来人呀,平姑娘寻短见了”
应声赶过去看时,平儿已经被救了下来,躺在枕头上哭得死去活来。
“我小姑子被王夫人逼死,我丈夫被发配关外,我自己沦落到给贾府做厨娘,我倒还没有寻死觅活呢,你到比我还冤枉了?”多姑娘从炕桌上的琉璃蝶儿里拿个杏儿咬了一口,不屑地瞥了平儿一眼道:“若都像你一样矫情,我早在奈何桥上来回一百次了。”
平儿这才知道,这女人感情就是晴雯的表嫂子,只是不晓得琏二爷怎么和她搅合在一起的。
李纨是寡妇,所以也没有去参加婚礼,这会快到晚饭时间了,过来陪贾母吃饭,路过凤姐儿家门口,听到平儿在哭,就进来劝了几句,让素云带她先去大观园散散心,自己去看凤姐儿。
老太太屋里,凤姐儿还在哭诉着:“老太太,我可是他嘴里的妒妇吗?我和平儿喝多了回家。听说二爷和人在屋里,并不敢打扰,想要悄悄儿的回避呢,就听他们商量着。要用砒霜把我药死,把平儿扶正了”
“哈哈,我道是什么好事儿呢,原来是小孩子家偷嘴吃闹的,年轻的爷们儿,就像馋嘴猫儿,谁不偷腥呢。”贾母打着哈哈息事宁人,因说起平儿又蹙眉恨道:“平儿那丫头平日里倒看不出来,竟然有这等不安分的想法!”
李纨正好进门听到,忙笑着解释道:“老太太可别冤枉了平儿。他们两口子斗气不好对打,都拿平儿撒性子,平儿这会子委屈得什么似的,你还说她。”
贾母笑道:“我就说呢,平儿那丫头行事原是极有分寸的。可怜见儿的。”
知道平儿原是做了出气筒子,心里有些不落忍,连忙让鸳鸯传下话去道:“着人去告诉平儿,就说我说的,今儿个她受委屈了,赶明儿我让二爷和二奶奶给她赔不是。”
鸳鸯巴不得一声儿,如飞的去看平儿。传贾母的话帮她挣回面子,免得她心里难受。
当晚,凤姐儿就在贾母处住了一夜,平儿在,有袭人一伙儿陪着,又有鸳鸯替贾母安慰她。倒是宝玉冷眼旁观,越发为这些女孩子们感到难受。
第二天,贾琏乖乖地去贾母处,不情不愿的给王熙凤赔罪,后来听说贾母让给平儿赔不是。到积极起来,忙不迭的承认是自己的错,求平儿原谅,惹得众人大笑。
转眼就到了月中,天气越发燥热,贾宝玉这日告了假,去潇湘馆看望黛玉,因正在午休,便不让紫鹃叫她,自己先来荣禧堂给母亲请安,顺便找青儿,她前儿拿来的蜂蜜枇杷蜜饯,林黛玉吃了觉得很好,又有止咳的功效,他特意来再要些。
近来几天忙薛蟠的婚事,王夫人觉得很是疲惫,自打凤姐儿嫁进贾府,她已经多年没这么操心过。
王夫人正歪在里间凉榻上假寐,金钏儿拿着扇子轻轻地扇着,着实太困了,闭着眼睛,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看得宝玉好笑。
过去轻轻拽了下她的耳坠,倒把金钏儿吓了一跳,睁眼见是宝玉,就悄悄儿指着东廊道:“我告诉你一个巧宗儿,你去那边拿环哥儿和彩霞去。”
“我才不管别人的事情。”正要问她青儿在哪里,就看到青儿和巧姐儿从仪门进来,往东小院那边走去。
青儿是从凤姐儿家里来的,进了仪门,路过东廊小正房时,突然听到里边传出贾环的声音:“好姐姐,让我亲一下嘛”
“快点抄,别只是胡闹,看让太太听到,仔细你的皮!”依稀是彩霞的声音。
“我也知道,你别哄我。如今你和宝玉好了,不理我,我也看出来了。”
青儿不由讶然,贾环也不过刚满十一岁,和女孩子调/情到是一点也不含糊,油腔滑调的,显然是常和丫头们混在一起的。
“没良心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歹!”彩霞的声音狠狠的。
巧姐儿听到贾环的声音,乐得跑过去,猛地推开房门,贾环正把彩霞按在炕上亲/嘴儿呢,不由咧嘴儿拍手笑道:“三叔你也学二叔吃人嘴上的胭脂吗?”
彩霞吓得脸都青了,忙过来捂住巧姐儿嘴巴,假笑道:“姐儿别瞎说,是你三叔眼睛进灰尘了,我帮他吹吹。”
巧姐儿一把拉开彩霞的手,冷哼道:“哼!骗人!青儿姐姐,你说刚才”
“刚才彩霞姐姐帮三少爷吹眼睛里的灰尘呢,巧儿妹妹,我们走吧,别打扰你三叔抄佛经。”
贾环平日里最是厚脸皮儿,却不知怎的,这会儿见到青儿,突然就难为情起来,假作正经的端坐在炕桌前抄写佛经。
荣禧堂很快又恢复了宁静,金钏儿听巧姐儿说贾环学宝玉吃人嘴上的胭脂,觉得好笑,就逗贾宝玉道:“我嘴上刚涂的香喷喷胭脂,你要不要吃?”
话音未落,正在酣睡的王夫人猛地坐起来,抬手就是一耳瓜子,把金钏儿打得滚倒在地上,骨碌一下爬起来跪着磕头道:“太太饶命,太太饶命”
“下作小娼妇,好好的爷们儿,都叫你教坏了。”感情,王夫人只是在闭目养神。
这里一点动静儿,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出来了,齐刷刷跪在王夫人面前,宝玉羞愧难当,一句话没说,红着脸儿飞快地逃走了。
王夫人恨恨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