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初情似情

初情似情第8部分阅读

    的负责人,于前途非常有益。

    学生会中还有一个很引人注目的部门便是宣传部,负责学生会对外宣传工作,是学生会的门面,责任不轻。而新加入宣传部的新生范里更是新闻专业有名的大美人,美貌与才华并重。

    钟越和范里因为日常学生会工作,彼此熟悉,走的比较近。这一天,大家开会商量国庆晚会时诸多的表演事宜。散会后,范里边收拾东西边对钟越笑说:“没事的话,一起去吃午饭吧。”

    俩人来到附近的食堂,推门进去,窗明几净,光鲜亮丽,气派非凡,连打菜的师傅都不一样。据说一个四川学生“四”和“十”不分,要包子时口舌不清。北方师傅连声问他到底是四还是十,他巻着舌头使劲说,别人还是听不明白。身后排的队已成了一条长龙。师傅着急下,灵机一动,问:“fourorten?”他赶紧说:“ten,ten”端着包子心满意足走了。听得来清华参观的游客咋舌不已,名校就是名校,整体氛围都不一样。

    范里要了甜甜酸酸的鱼香肉丝,他要了一份宫爆鸡丁盖饭,俩人拣了个靠窗的位置,便吃边聊。范里见他停下筷子,便问怎么了。他笑说:“没想到是甜的。”出来乍到,饮食方面难免不习惯。范里笑:“大概是放多了甜面酱。你是南方的吧,可能吃不习惯。”他点头,“还好,吃的下去。入乡随俗,吃吃就习惯了。”

    范里是北京本地人,家境很不错,她自己也很争气,凭本事进入这所大学。身材高挑,容貌秀丽,一张鹅蛋脸,五官精致,脸如满月还白,目似秋水犹清,一头长发稍稍烫巻,松松散散披在身后。为人爽直热情,自小跟着父母见多识广,待人接物和气礼貌,行事有大家风范。尤其对外地来的家境贫寒的同学,不但不轻视,更加热情。所以,周围的人都很喜欢她。

    有新闻专业的同学经过,跟范里打招呼,出于人类本能的好奇心,不由得多打量了钟越几眼。范里于是大大方方介绍:“这是钟越,计算机专业的,也在学生会工作,是外联部的。”那人便说久仰久仰,过了一会儿才叫起来:“哎呀——你就是那个钟越啊!”

    钟越不明白她的意思,疑惑地看着她。她却笑而不语。原来历年学生会选举,拉票造势必不可免。所以想进入学生会领导阶层的人无不动员身边的同学朋友大肆为本人拉票,其中的手段就不必细述。

    钟越竞选外联部时,因为外联部是热门部门,很有几个厉害的竞争对手。他也没在同学之间拉票,只是该露面的露面,该演讲的演讲,尽力去做而已。在所有竞争对手里,行事不可谓不低调。可是他每多露一次面,支持率就不断上升,尤其是女生。到最后投票选举时,他刚在场上发表完一番称不上激动人心,但是诚恳真挚的演讲后,底下的大部分女生全都弃戈投降,倒向他这方阵营,新闻系的女生也不例外。她有一个死党,竟然硬逼着她投钟越的票。所以她才知道了钟越的大名。

    她跟范里寒暄完,端着餐盘离开。走到转角处,回头看他们,低头吃饭,小声交谈的画面,安安静静,令人忍不住驻足观赏。不由得地想,这样两个人,真如旧小说上说的“才子佳人”。

    吃完饭,范里问他下午还有什么事。他说要去图书馆自习。就算来到大学,钟越的学习习惯一直不曾改变。别人只看到他的优秀,却不知道他优秀的背后付出了多少汗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此话从来不假。要想收获,必得耕耘;当然,只是你耕耘了,不一定能有收获。事情总是这样。

    清华的学生勤奋好学,图书馆常常爆满。就连自习室,平时亦有不少人通宵用功。因为图书馆人实在太多,钟越便转到北边的一座楼去自习。那里相对偏僻,人比较少,他在最顶层有一个固定的位置。

    大学里的生活精彩纷呈,他一边要应付繁重的课业,一边还要处理学生会中的事情,忙忙碌碌,几乎无闲暇时分。一到周末,也会跟宿舍里几个同学到处游览观光,长城、故宫、十三陵等自不必说,也算是来过北京了。有不少在北京念书的外地同学总抱着这样一种想法:反正要在北京待四年,那些名胜古迹又跑不掉,什么时候想看不能去啊!于是懒懒的不积极,一拖再拖。其实到最后,往往什么地方都没去成。

    这天,在人大念书的周建斌过来找他玩。因为人大和清华相隔不远,俩人倒是常常来往。周建斌高三时个子还是小小的,没想到一个暑假不见,竟然拨高了大半个头,看起来竹竿似的,个头都快赶上钟越了。钟越头一次见他,差点认不出来。周建斌自己笑说,之所以现在才长,完全是因为高中压力太大了啊!也不看看零班都是一些什么人!

    俩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周建斌建议把在清华的张炎岩他们也叫过来,钟越便去打电话。宿舍里的人说,张炎岩和女朋友出去了。周建斌啧啧称奇,说:“没想到短短两个月,张炎岩这家伙已经交上女朋友了!长得怎么样?也不带来给咱们这些老同学瞧瞧。”

    钟越笑:“听说张炎岩的女朋友,是他以前的高中同学,比他大一届。”张炎岩高三在零班复读了一年,发誓非清华不进。周建斌听了十分意外,“哦,是吗?这倒是难得的缘分。你见过他女朋友吗,怎么样怎么样?”八卦的天性又被勾了出来。钟越想了想说:“很好的一个女孩子,干干净净,清清秀秀的,不怎么喜欢说话,见人总是微笑。”

    周建斌便打趣:“钟越,你有没有交女朋友,从实招来!”钟越便笑他胡说,避而不谈此事。周建斌还是剃头担子一头热的性子,一本正经说:“钟越,你会没有人追?以前在‘上临一中’,咱们学校有名的美女林丹云都对你倾心不已,你可别说你不知道啊!”

    说到林丹云,便想起何如初,钟越忽然觉得压抑,良久默不做声。周建斌叽叽咕咕一个人在那里说:“听说林丹云考上广州的一所音乐学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时候她和韩张,何如初关系最好。”顿了顿,他又感慨:“何如初——,哎——她为什么会缺考?别是考试时出车祸了吧?”

    他这个猜测让钟越吓了一大跳,连忙说:“你别口没遮拦地瞎说,何必咒何如初呢!”周建斌振振有辞:“我哪是咒她啊!你想,若不是出车祸,凭她有什么大事,也不会缺考啊!高考毕竟事关一生的前途。”

    他这话十分在情在理,连钟越一时半会儿都没法反驳,想了想说:“也没听说有高考出车祸的报道,她应该不会有事的。”顿了顿,又像强调似的说:“不会有事的。”比起前途,他宁愿她平平安安就好。

    周建斌也察觉自己说的有些过了,忙岔开话题:“韩张在北大,你们离的这么近,他有没有来找过你玩?”钟越摇头。他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韩张故意和他保持距离。以前高中时就有这种感觉,只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现在俩人离的这么近,同校同班的同学,身在异地他乡是多么的难得,照说该常常来往,可是韩张从没找过他。他也曾打电话找过他,人不在。所以也就算了。

    周建斌叫起来:“张炎岩不在,那把韩张,丁旭他们叫过来吧,人多热闹些,就几站路,近的很。”钟越也在想,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在周建斌强烈要求下,打电话到韩张宿舍。

    韩张一听说同学聚会,忙说:“我这会儿在忙一篇期中论文,没空,真赶不过去。要不改天再约?”周建斌便说他不够意思。韩张笑:“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真要搞同学聚会有你这么搞的吗?兴之所至,什么都没准备!大家在一块儿,总要吃吃喝喝,说说笑笑,饭呢,菜呢,在哪碰面?总要先说好了。”周建斌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事情整的太仓促,便耸肩说:“反正你是零班的头儿,你说了算吧。同在北京,大家在一起见个面,也不容易。”

    韩张于是说:“那你们就到我这来聚会吧。我负责联系以前的同学,订好具体时间,大家一起来。”他以前当班长时就负责这些事情,做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几人放心地把聚会一事全权交给他代理。

    周建斌回去后,钟越去图书馆借书。刷卡进去,一排又一排的书架遮的不见人影,长长的架子一截又一截,似乎没有尽头,空气中有淡淡的书香气。他按字母排序找一本专业书,厚厚的原文书放在最里层,压得密密实实,抽都抽不出来。他踮起脚尖,将外面砖头厚的书一本一本搬下来。

    正巧对面也有人拿书,他听见动静,停了一停,不经意抬头,透过缝隙看见一双明眸,明晃晃眼若秋水,亮晶晶目如点漆,低眉垂首的样子似曾相识——吃了一惊,当场怔在那里。

    等回过神来,书也不找了,立即弯过来寻找,只可惜刚才驻足的地方空无一人——似梦非梦,似醒非醒,他怀疑刚才一闪而过的身影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呆立半晌,苦笑着摇头,她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呢,自己一定是昏了头!

    工作人员过来,皱眉说:“不要借的书请放回原处。”他这才记起自己是来找书的。心不在焉将书放回原处,又忘了拿下原本要借的书,一整个下午手忙脚乱的。出了图书馆,仍在疑惑,那样真实的感觉不像是幻觉啊,明明看得清清楚楚。心中空茫茫,失落落的,像是缺了点什么。她现今何处,过的好不好?为什么会缺考?知道高考分数一定伤心许久,不知道有没有好点儿。无数的疑问在他心中不断衍生滋长,却找不到答案的出口。

    一个人凭空消失,无踪无迹的感觉很不好。一颗心硬生生吊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只得这么吊着。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是说今天不更新的,“黑色星期四”啊。

    可是突然收到很多群里的祝词,才惊觉原来是“七夕”。

    哎——,李李向来有过节破例的习惯,所以就更新了。

    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明天奥运开幕式,估计大家都看奥运去了,我也去看,所以就不更新了——

    汗——,上来看看,大家都在催更新,我很不好意思了——

    我努力吧——虽然在计划之外——

    第20章

    有一次他和同宿舍的李琛在路上走。李琛放肆地吹了声口哨,低声说:“你看左前方的那个女生——”钟越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头柔亮的秀发直垂到腰下下面,迎着风有摇曳生姿之势,光是一个背影,便有千种风情,足以引起无数美丽的遐想。李琛问他感觉如何。

    他想了想,半开玩笑似的说:“头发太长,不够黑,不够硬。”他忽然想起手腕上那道微不可见的细痕,何如初的长发如刀似箭,一箭穿心。头发虽柔软,却似丘比特的箭,其杀伤力难以估计。仅仅时隔一年,却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大概是因为他从没有想过生离或是死别这些事情,毕竟太年轻。可是曾经的时光如涓涓细流,就这么悄无声息过去了。

    李琛听了他的回答,骇笑:“你确定说的是人的头发,不是动物吗?如果是的话,我想请教你个人对于头发的美学标准。”他笑笑,不回答。

    已经有女生大大方方追求他。他若不是婉言拒绝,便是不予理睬。在这个僧多粥少以理科为主的学校,羡煞其他男同学。别人见他不为所动,私下里悄悄议论:“难道钟越心仪的真的是新闻系的系花范里?”平时也就见他和范里常常来往。可是每次旁敲侧击,他都不承认。大家不相信,瞧范里对他的关心照顾,明显不一样,于是乐得坐一边,静观事态发展。

    下过几场秋雨,天气一天比一天凉,叶子渐渐凋零,西风渐起,已有萧瑟之感。他脱下长t恤,换上薄毛衣。有一天半夜,好梦正酣时分,突然接到韩张的电话,“钟越,钟越!我有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兴奋的口齿都不清楚,像在极力压抑某种心情,压抑到最后一个人无法承受,不得不另外找一个人倾诉,一起分担惊讶惊喜惊慌惊骇惊奇……无数纷繁复杂的感情,简直难以言述,刹那间根本无法表达。

    钟越握紧话筒,注意到旁边的人翻身骂骂咧咧,赶紧压低声音说:“大半夜的,你没喝高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奇怪,听他声音,又不像喝醉的样子啊。

    韩张这才发觉已经是凌晨一点,兴奋的连时间都忘了。晚上的冷风一吹,头脑渐渐清醒,半夜把人从睡梦中叫醒,已属不道德,如果现在就告诉他,只怕多一个人彻夜无眠,干脆好人做到底。这样一想,于是说:“算了算了,就当我喝高了。明天再告诉你。时间不早了,我也该睡了。”挂了电话。

    他不说还好,一说钟越更加莫名其妙,心里想大半夜巴巴地打电话来,好不容易说了几句话,又是没头没尾的,也不知道到底想干什么。百思不得其解,只当韩张一时兴起,拿他恶作剧,也没往心里去。韩张以前就有过这样的前科,难怪钟越会这样想。

    韩张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给他打电话。晚自习回来,给家里电话,偶然听到何如初的消息,兴奋的一个晚上没睡好觉。第二天一大早逃课去清华。

    何如初还在睡梦中就被电话吵醒,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粗声粗气地问:“谁呀!”一听脾气就不好。韩张一听到她的声音,不知为何心情立刻好起来,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手插在裤兜里,怪声怪气地说:“亲爱的,猜猜我是谁?”

    何如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怔了好半晌,淡淡说:“是你啊。”声音低沉,有一股说不出的黯然,往日的张扬自信全然不见。韩张没有听到他想象中的破口大骂,反唇相讥,十分愕然,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她先问:“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韩张一听她这话,不由得生起气来,“何如初,你什么意思?人在北京也不联络我!如果不是我爸爸跟我说你人在清华,你想销声匿迹到什么时候?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大家,所有人都很担心你吗?”

    她好半天没说话,最后问:“你在哪里?我们见个面吧。”何止是他,自从来了这里,她没有联系过任何人。记忆中仿佛没有了过去,硬生生劈开一道断层。她不敢往后回首。

    韩张在校门外等她,来回不停走动。清晨的浓雾渐渐散了,天空露出奶白色的光,还是有些朦胧。路上行人依然不多,稀稀落落的。因为赶的太急,忘了带眼镜,眯着眼盯着远处,注意来来往往长发女孩子,生怕她找不着自己。

    何如初自小就是路痴,方向感无以伦比的差。在上临住了十多年,还会迷路,简直无可救药。其实也是因为家里保护的太好。只要她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何爸爸便坚持要司机来回接送。而那时候的她,常常不肯要司机送,奇shu网收集整理除非何爸爸亲自开车。

    果然,直到半个小时以后她才气喘吁吁跑过来,拍着他肩膀说:“对不起啊,我搞错方向了,走到另外一个门去了——”这个不属于她的学校真是大,光是校门就分东南西北大门小门正门偏门好多个。

    韩张忙回头,看见她不由得大吃一惊,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嘴巴差点合不拢。何如初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问:“怎么了,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你等错人了?那我只好离开。”耸肩摊手作势要走。

    韩张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变了很多。”短短几个月不见,她仿佛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光是样貌,还有性格气质,神态举止,让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她。似亲还疏,似远还近。

    何如初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说这话,怔忡了半晌,最后说:“大概是吧。”经历了那么多事,会变也是正常的。她自己也察觉到这种变化,可是却无力改变,唯有任寂寞消沉将以前的那个自己一点一点吞噬,直至面目全非。

    韩张听到她这样说,心里酸酸的,知道她受的打击,恐怕还没恢复。不敢造次,关于她的父母,家庭,还有高考——一句话都不敢提,岔开话题说:“我一大早特意来看你,肚子空空如也,早就高唱‘空城计’了。你这个当主人的一点表示都没有?”

    何如初白了他一眼,“活该!我又没请你来,饿死最好,人类自此少了一大害。”韩张听到她骂他,非但不生气,反而浑身轻松起来,这才是何如初,蛮不讲理,冷嘲热讽——刚才那个沉默寡言的她,他看了极其不习惯,还有,更多的是心疼。何如初生来就应该高高兴兴的,要哭也是大声地哭,惊天动地那种,刚才那样沉默抑郁根本不该是她。

    俩人来到街头的“老上海城隍庙”,热热的豆浆喝下肚,他才敢说:“这几个月,你在哪里?”何如初闷头吃炸糕,擦了擦嘴边的油渍,头也不抬说:“在很远的地方。”远到全然陌生,更加惶恐。

    韩张思量半天,不想提起令她痛苦的回忆,于是换了另外一个话题,“零班很多人都来北京了,我们正准备搞个聚会,大家见个面,到时候会去爬香山。你要不要一起来?”

    何如初拿起草绿色的勺子,一遍又一遍搅着碗里的豆浆——白糖早溶化了,可是她的手不像自己的似的,停不下来。温热的豆浆溅在褐色桌面上,分外明显,勺子重重顿了半晌,缓缓摇头:“不去了。”

    “为什么她不去?”韩张不明白,她以前不是挺爱参加这些集体活动吧,忙前忙后、忙东忙西的,乐此不疲。

    何如初转过头,看着窗外一丛淡黄|色菊花说:“香山没什么好玩的。”韩张想起她不怎么爱运动,以为她不想去爬山,于是说:“那你想去哪里?可以改嘛,女士优先,反正还没定下来。人多着呢,应该会很热闹。”

    她还是摇头:“我哪也不想去,你们自己去吧,别管我。”大家不是考上清华便是北大,最不济也是赫赫有名的重点高校,叫她情何以堪,众人面前怎么抬的起头来!正因为以前优秀过,所以现在的自卑才会深入骨髓。

    韩张见她神气不对劲,硬生生打住,沉吟良久说:“钟越、张炎岩他们进了清华,你知道吗?”

    她摇头,钟越——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却有种天上人间之感。钟越一向优秀,进清华简直是一定的。可是明明白白,真真切切从韩张口里说出来,她还是感到震撼——钟越也在这里。可是学校这么大,又不属于同一个教育部门,要碰面应该是很难吧。心情变得低沉。

    韩张问:“高考这些事,你一点都不知道?”她点头,“恩,当时我走了,到很远的地方去了——没有人告诉我。”其实是故意避开,不想听不想看更不想谈及。韩张便说这样不行,到底是同学,应该要知道,一一说给她听,“钟越,张炎岩还有一班的一个人进了清华,就是在开学典礼上发言摔跤的那个;我,胡磊,丁旭,还有我们班的一个女生进了北大;周建斌,徐涛他们在人大;北师大也有几个,袁林就在,还有班上的俩女生——”

    她默默听着,也没像往常一样高谈阔论,发表意见。韩张见她不言不语,声音慢慢的小了,自然而然打住。她好半天问:“我在这里,大家都知道吗?”韩张摇头,“只有我知道,还来不及说。昨天晚上——,本来想告诉钟越的——”

    何如初脊背不由得僵硬了一下,神情有些紧张,待听的他说:“后来时间太晚了,打算等会儿跟他说。”她才放松下来,轻嘘了一口气,低头说:“你不要跟他说。”

    韩张抬头看她,眼中满是询问。她坚持说:“你别跟他说我在这里,其他人最好也不要说。”韩张本就是个聪明人,明白过来她的心思,便说:“其实这也没什么,你在这里不是挺好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都是同学,难道会因为上了个好一点的大学就看不起你?咱们零班的人没有这样肤浅。而且,你读这个学校,说不定将来比我们都有前途。”

    她摇头,坚持己见:“我让你不要说你就不要说,我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皱眉看他。韩张故意擦了擦额上根本就没有的汗滴,说:“我还以为你变了,原来跟以前一样蛮不讲理。”点头,“好吧,我不跟其他人说就是。”他想,也许她需要更多一点时间慢慢想清楚,见了大家反而难受,不如以后再说。

    吃完东西,俩人出来。韩张说:“以后我来找你,你不会连我也不欢迎吧?你要这样,我现在就跟你翻脸。”半开玩笑半威胁。

    何如初瞪他:“谁会欢迎别人来蹭吃蹭喝啊!还好意思整天嚷嚷自己是哥哥,吃我的也不害臊!”她也知道韩张的担心,故意这么说。

    韩张立即叫起来:“是你自己抢着要付钱的!何如初,我没看出来啊,原来你竟是个两面三刀的,脸上热情,心里冷着呢!”气氛恢复往常一样的轻松自在。他心底觉得很舒畅,久违的这种感觉又回来了。失而复得,万分欣喜。

    她挑眉,“你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韩张便笑说:“既然你不欢迎我,那换你去蹭我的,总行了吧?”何如初撇嘴,“那得看我心情好不好。”

    韩张送她到楼下,挥手说:“我走了,明天哥哥给你带好吃的来,今天走的匆忙,别说吃的,连钱包都忘了带。”想让何如初这个懒人去找他,恐怕比登天还难。所以,山不来就他,他只好去就山。何如初赶他,“你快走吧,啰里啰唆。谁是你妹妹?我可没有哥哥,没的丢人现眼。”

    韩张被她骂也不恼,笑吟吟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李李被大家催的狠了,于是更新了——

    奥运开幕式啊,李李就更文以庆贺吧!

    大家一边看奥运,记得也来李李这儿转转。

    文中何如初在清华的原因,李李下章会有完美的解释,大家不用胡乱猜测啦。

    回答一个问题,关于有读者朋友在文下面贴的那段文,是李李提前放在博客上的,不用怀疑,那是李李写的。

    奥运快乐!

    下章钟何就会见面了,不要催——

    第21章

    何如初眼看着韩张去了,刷卡进院子里,迎头碰到一人,依稀记得是同班同学,半生不熟的,于是勉强微笑打了声招呼。没想到他熟练地喊出她的名字,笑嘻嘻说:“哎,何如初,这么一大早的,上哪儿遛弯去了?”一口地道的京片子。

    她本想回宿舍,这下不好走,站在道旁跟他寒暄,“哦,不是的,有同学来找。”他倒自来熟,快嘴快舌问:“这么早?哪儿的同学啊?”她不擅长敷衍,老老实实答:“北大的同学,从小就认识的。”

    他越发来了劲儿,“看你这样,娇娇小小的,南方人吧?南方哪的?”虽然觉得他有点太热情,但是这里的人似乎都挺热情的,她点头说了。他叫起来:“哎哟,我以前到那儿玩过,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怪不得出美女呢。”

    对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同学,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妥当,低声说谢谢。近来她变得沉默内向,没有以前那么爱说笑。他又说:“哎——,我说你挺文静的啊,不怎么跟人说话。”心里想到一个词儿:小家碧玉。哪像其他女孩儿,整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还特爱表现,怪不得人家说三姑六婆呢。

    她有点尴尬,说:“我就这样的,不是不理人,你别见怪。”他笑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我见怪什么啊,你可抬举我了,我还真当不起。”她有点听不懂他的玩笑话,抬眼疑惑地看着他。

    他觉得有趣,没见过这么好玩的女孩子,说句玩笑话也当真,似懂不懂,一本正经的样子,天真的有点傻不啦叽的。要是北京的女孩儿,早一巴掌打过来了。逗她说:“哎,何如初,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儿吗?”

    何如初尴尬不已,站在那里左右不是,她哪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啊,照实说不知道又太不礼貌,于是咬着唇不说话。他故意皱眉说:“你说你怎么能这样呢?都是同学,我都记得你叫何如初,你也太伤人心了。”说的她脸一点一点红了,低声道歉。

    他本来不想干什么,打算贫两句就走,现在见她居然为这事脸红了,逗她逗上瘾了,板着脸说:“我叫夏原,夏天的夏,原来的原,记住了啊,下回可别忘了——哎,你低着头,下回见了我,认得出我吗?”

    何如初这才惊觉不妥,以前何爸爸就教她,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这样才礼貌,连忙抬头,光洁的额头,狭长的眼,高挺的鼻子,性感的唇,一身的名牌,北京典型的公子哥儿。手上拿了一串钥匙,不停地抛上抛下,看着她要笑不笑的样子。

    她清了清嗓子,认真说:“好的,我记住了,你叫夏原。”夏原“噗嗤”一声笑出来,哎哟,这个外地来的女孩儿也太好玩了,不进一步认识真是可惜了,点头说:“那行,中午十二点上餐厅来吧。”何如初简直跟不上他跳跃性的思维,睁大眼看着他。

    他不理会,转身就走。何如初愣愣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拔腿追上去,喊住他问:“餐厅?哪的餐厅啊?”夏原回头看她,笑说:“你以为咱们真是清华的学生呢,有无数座食堂!不就一家私人餐厅吗?”摇摇头,哼着小调儿走了。

    何如初上的是由清华和美国大学共同创办的一所国际化的高等院校,虽然是由北京市教委直接批准的中外合作院校,但是其性质却是私人的。打的是清华的旗号,但是不论是教学还是管理都自成体系,和清华根本沾不上边,就连住的地方也是一座独立的院落,出入严格,保全系统严密,外人轻易不得入内。相对的,费用相当高昂,能进这里念书的人家里非富即贵。这所颇负盛名的国际化高等院校,最重要的作用是提供学生一个出国留学的平台,经过短短两至三年的学习,能够顺利申请海外高校,快速适应中西文化差异。所以,所有的教材全都是英文版。

    这所院校人数并不多,租用了一栋原本属清华的教学楼,教室、自习室、办公室,多媒体区,计算机房、大礼堂等全部集中在一栋楼里,因为以出国为前提,只有六个专业,何如初挑来拣去,除去设计专业,也只好念工商管理。教学楼旁边有一家台湾人开的经过改良的餐厅,名字叫“水木阁”,消费不低。可是这里的学生基本上都在这儿吃饭,很少去清华的食堂。

    何如初一直挺纳闷,不知道夏原为什么让她十二点去餐厅集合。估摸着班上可能有事通知,闷闷地想,“水木阁”也挺大的啊,上下两层,有雅座也有包厢,下个通知也不说清楚具体在哪。她还真一心一意以为夏原是替老师传话来的,中午下了课,乖乖去了。

    钟越大半夜被韩张吵醒,心里疑惑了半天,猜想他到底有什么话要说,等不及似的,很晚才睡着。早上起来晚了点,早饭也没吃,匆匆忙忙上课去了。最后两节课是“毛泽东思想概论”,属于基础课范围,十来个班级不分专业集中在大讲堂上课。他寻了边上的座位坐下,上课铃很快响了,还有不少同学陆陆续续推门进来。教学楼分布太广,前后上课的地方离的太远,课间时间根本来不及。不少学生抱怨清华为什么要建这么大。

    人满为患,后到的同学到处找座位。老师已经在说:“请同学们赶快坐好,我们要开始讲课了。”钟越抬头,见张炎岩在过道上东张西望找座呢,连忙招手,让出最里面的座位。

    张炎岩擦了把汗坐下,不满说:“学校怎么安排的,这人也太多了点。”钟越深有同感,点了点头,拿出本儿开始做笔记。这些基础课实在没什么可听的,枯燥乏味,老生常谈罢了。所以,一到课间小休时,不少人便逃了,叮嘱同伴,若是点名,能答到就答到,不能答到通知一下。虽是名校的学生,逃课现象却不在少数。不少学生极具个人想法,觉得某些无用的课不上也罢。清华有一句口头禅:“没逃过课的学生不算是清华的人。”

    钟越虽然也觉得上的没什么意思,可是为了奖学金着想,轻易不逃课。到目前为止,他还没逃过一次课,被同宿舍的人视为奇迹。张炎岩昨晚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一直趴在桌上睡觉。等他醒来时,已经快下课了,问钟越:“没点名吧?”钟越打趣:“你睡昏头了!点没点名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是偷鸡还是摸狗去了?”

    他摇头苦笑:“别提了,昨天晚上宿舍一哥们过生日,请大家出去喝酒,喝完一摊接着换另一摊,差不多都喝倒了,东倒西歪统统睡在包厢里。我前两节是专业课,挣扎着一大早爬回来,差点没死!你看我眼睛——”

    钟越点头:“都有血丝了。”他叹气,看了看表,忽然又说:“对了,我回来的时候碰见韩张,他有没有来找你?”钟越有些吃惊,忙说:“没有啊!一大早的,他跑清华来干嘛啊?”想起昨天他说要告诉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找他?奇哉怪也。

    张炎岩拍了下自己脑袋,“哦——想起来了。我扯着他问来干嘛呢,开玩笑说天还没亮,是不是赶着来见心上人呢。他挺高兴地说他来找何如初——”

    “何如初!”最惊讶的莫过于钟越,转头紧紧盯着张炎岩示意他赶紧说,脸上满是焦虑之色。

    “是啊,他说何如初也在清华,只不过在什么什么国际学院,我也没听说过,不知道是哪。回头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其实不属于咱们学校,是私人创办性质的高等院校。有钱人家的小孩高考成绩不够,就往那种地方送。”

    钟越立刻坐不住了,拉着他连声问:“那国际学院在哪儿?东边还西边?怎么找?有没有什么标志性建筑?”张炎岩看着他笑:“瞧你这样儿,你急什么!以前说你跟她有关系,你还不承认!要真是一般同学,听到她的消息会这么激动吗?像我惊讶归惊讶,却激动不起来——”

    钟越没好气说:“张炎岩,你闲的很啦,还有心情开我玩笑!何如初——她突然缺考,又一下子销声匿迹,谁都会担心——”声音充满感情,又不好太过表露,渐渐低沉下去。

    张炎岩叹息一声,“何如初,真是很不幸。既然都在北京,还同在清华,多么难得,大家应当去看看她,给她一些支持和鼓励。”

    钟越简直等不及,一到下课,书包也不要了,托人带回去,匆匆忙忙跑了,连范里连声叫他也没听见,一头往楼下冲。待站在林荫道上,才迷茫起来,这个所谓的国际学院到底在哪儿?他根本就没听说过。清华这么大,一栋一栋楼找,还不跟大海捞针一样。

    拉住几个学长学姐问,都说好像是有这么个学校,具体在哪就不知道了,都建议他去问辅导员,可能比较清楚。老师都下班吃饭去了,他这会儿正急呢,灵机一动,问旁边打扫的清洁工,“师傅,您知道清华有一个和美国什么大学合办的国际学院吗?怎么走?”他想这些职工长期在清华工作,学校里的事情大概知道一些。哪知道这个大婶抱歉地说她也是新来的,不知道。他这样无头苍蝇似的乱撞,还真有点病急乱投医的味道。

    范里远远见他跟清洁工胡乱比划呢,站在旁边听明白了,待他问完,拉他过来,笑说:“原来你急急忙忙下来问的是这个啊,早知道问我不就行了。我正好有朋友在那里念书。”

    钟越大喜,忙问在哪,说他去那儿有急事。范里便说:“我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儿,带你过去吧。那个地方挺难找的,七弯八拐,躲在旮旯里,外人还不让进。”他连声说谢谢,俩人一起找过来。

    第22章

    范里指着一栋灰白色的大楼说:“喏,这就是他们的教学楼,不过这会儿肯定没人,都下课了。”见他似乎很急的样子,便说:“我带你去他们宿舍楼看看吧,只是有点麻烦,没卡不让进,出入还得登记。”

    来到一座低矮的宅院前,三层楼的仿古建筑,如“丁”字一色排开,琉璃瓦镂刻窗,古色古香。四周绿竹掩映,柳槐环绕,中间一座不大的喷池,水花在空中洒落成半球形,顺流而下。环境清幽,宁谧安静。从外面可以看到走道上摆满了盆栽的菊花,碗口大小,五颜六色,开得十分热闹。风中远远闻见清香。

    范里轻声说:“这是他们的宿舍楼‘菊苑’,左边住的是男生,右边住的是女生,俩人一间宿舍,条件很不错,一应设备俱全,看的我挺羡慕的。他们跟咱们学校一样,阳盛阴衰。”介绍完,又问他要找谁。

    他迟疑半晌,既不知道何如初的宿舍号也不知道她在哪个班,光知道一个名字,怎么找?正为难时,范里拍手说:“有了,你跟我来。”走到来客登记处,转头说:“他们人不多,基本上都是北京本地的。外地人本来就显眼,再加上是女孩儿,应该不难找。”问了工作人员,电脑上查了,说有这个人,但是不肯让他们进去。

    范里是宣传部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