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土豪我们结婚吧

土豪我们结婚吧第9部分阅读

    天到来之前空降到单慧慧生活里的,却是她见过最不靠谱的女人。

    方案再三修改后,vg酒店终于给了一些小活。虽然十分简单,单慧慧领着她的小团队已忙得焦头烂额,好歹没出什么岔子。

    难得的周日,单慧慧和小白睡到日上三竿,赖在被窝不想起。单慧慧扭了扭身,钻到小白怀里,用鼻子在他胸口划拉着写字。

    小白痒得直躲,躲不过,干脆双臂紧紧箍住慧慧的脑袋:“写什么呢?”

    慧慧仰头,轻啄他下巴的胡茬,用半醒的磁性嗓音:“i wnt you。”

    小白低吟声“额”,吻住了她的嘴唇。

    正入佳境,刺耳的手机短信声响起。一时,兴致顿消。

    小白皱着眉,把手机扔给单慧慧,示意她看短信。

    “今晚11点半飞机到。”短信署名是朱毅然。

    “你还有个弟弟么?”这名字显然是一家人,慧慧使劲儿想,应该太后只生了小白一个,“太妃”有个女儿才对。

    “是妹妹。”小白闭眼揉着眉心,想必这个妹妹不是省心的主。

    “这名字很像男孩,应该很好相处吧?”慧慧试探着,姑嫂关系据说纠结程度仅次于婆媳。但这个未来小姑是太后看不上的“野种”,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若能交好,对她总是有好处的。

    小白极认真告诫了一句:“她不是正常人,别跟她走太近。”

    小白说着,回复短信:自己打车去酒店。

    慧慧想质疑小白过于冷淡,话到嘴边被他的唇舌堵住,一切都抛开了。

    而那句告诫所引起的单慧慧的好奇和逆反心理,最终让她走上了“不归路”。

    慧慧觉得小白也是嘴硬心软,否则不会老看着时间,且久久不肯入睡。

    陪他等到十二点,没有电话马蚤扰。两人心安理得会周公去。

    被电话吵醒时,单慧慧脑袋嗡嗡疼,看闹钟,凌晨一点半。

    小白的电话锲而不舍响个不停,慧慧只能帮他接通送到他耳边。

    “哥,快出门,我饿死了。”爽朗的声音咋咋呼呼,慧慧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饿死了自己找东西吃!”小白的起床气也不输人。

    “卡爆了,没现金。不救我我只能沦落风尘了。”

    小白把电话扔在一边,过半分钟又拿起:“你在哪儿?”

    “老地方,火锅。快啊,出租车司机等你来送钱呢,计时收费的啊!”说完,那边电话已经掐了。

    小白骂了声操蛋,翻身起床:“一起去吧,否则难保她不跑我们楼下叫唤。”

    单慧慧偷笑了下,看来这未来小姑是把小白吃得死死的,倒对她更好奇起来。

    打发走的哥,小白一脸想杀人的怒气:“怎么能弄得一分钱都没?”

    “忘了换人民币了,反正有你嘛!”朱毅然嬉笑着,两眼都在单慧慧身上打转。

    单慧慧也很难不被眼前这美人吸引全部目光。朱毅然和她的名字反差很大,棱角分明的名,柔若无骨的身。穿油画似桃红柳绿低胸连衣裙,散着棕色卷发,大眼特别灵动,亮粉的唇膏衬得皮肤更白,呼哧呼哧用手扇着脸颊:“真不习惯国内的天气了,热死人。”

    朱毅然长得其实挺不错,大眼小脸都像小白,多了点傻气,透着点儿天真,活像国产版梦露。

    小白把桌上的纸巾扔过去:“热还吃火锅?”其实看得出,小白对这妹妹并不讨厌,倒有点对着调皮女儿无可奈何的劲儿。

    朱毅然吐了吐舌头:“馋好久了嘛。”边说边盯着单慧慧看,丝毫不掩饰好奇表情。

    她终于忍不住发问:“你不给我介绍未来嫂子么?我还以为你会泡个什么的。”

    小白瞪了她一眼:“我女朋友,单慧慧,做策划的。我这妹妹是个二货,你别理她。”又对慧慧补充了一句。

    慧慧呵呵笑了声,被当做二货的妞瞪着滚圆的眼睛瞅着她,配上那发色,活像只巧克力色泰迪,慧慧愈发忍不住大笑起来。从此后,她就被慧慧称为二妞。

    二妞愤愤,塞了满口肥牛。

    一顿夜宵,因为有二妞而乐趣十足。

    她喜欢边说话边比划,带着略为夸张但依旧可爱的表情。说着她在新西兰的趣事,悠然自得的动物们,干净得不像话的街道,小镇的星空如触手可及,替人修剪草坪闯的祸,奇怪的室友开朗的房东,各种生动场景,让单慧慧也不禁有点羡慕,年轻时能看一下不一样的世界,她已经没有机会。

    二妞突然停下,看着单慧慧:“小灰,你相信前世今生么?”这自然是她擅作主张给慧慧起的外号,倒也贴切,灰姑娘嘛。

    慧慧愕然,不及多想,点了点头:“信啊,我还梦到过自己的前生。”

    二妞更加兴奋起来,追问着,说着她对轮回的看法。慧慧瞥到小白已经打了七八个哈欠。这番谈论结束,二妞已经把慧慧当闺蜜,她的快热让慧慧有点不适应,但心里也是比较喜欢这个丫头的。

    小白在她面前更像个家长:“回来怎么打算的?”

    “飘着呗,反正我是不回去。”二妞撅着嘴,老大不愿意的样子。

    小白没放过她:“不回哪儿?”

    “学校不回了,我想留在国内。家我也不会回,不想看到老头子。”二妞打了个饱嗝,想逃开话题,“不早了啊,走吧?”

    “你留这儿吃什么?别指望我,我破产了。”

    二妞皱了皱鼻子:“我妈会给点应急的钱,饿不死啦。”

    “这么大人了,你好意思!”小白脸色不好,像要发火,单慧慧连忙端杯凉茶给他,暗暗拍了拍他的腿。

    “知啦!我会自己找工作养活自己的。”二妞一脸不情愿,人跟蔫了似的。

    饭毕,小白有些迟疑,慧慧想他是在考虑要不要让二妞回家住的问题。

    为了表达好感,慧慧擅自做主:“要不先住在你哥那儿吧,找到工作再说。”

    二妞眼睛一闪,看向小白,见他嘴唇紧闭,倒也识相:“不用啦,我也不想整天被他管着。”

    慧慧还想再劝,看小白神情严肃,只好作罢。

    二妞把行李箱递给小白,爽朗道:“送我回酒店吧,反正你刷卡。”

    送完二妞开车回家,慧慧忍不住问:“为什么不让她回家住。”

    小白无奈苦笑:“那不是我们的家。”

    慧慧了然。太后怎么会容忍这个野丫头住进她的地盘。

    真是麻烦。

    第九章酒吧卖笑的小姑

    单慧慧和大曲的首波合作虽然磕磕绊绊,也算顺利。凭借路士军一些私人关系,拉拢了几个奢侈品品牌,犹单慧慧负责在vg酒店做了三场跨界式主题秀,媒体曝光率不小。据大曲表示,酒店方愿意尝试更多的合作方式,只要有好的方案。且不排除会把他们当做长期合作伙伴。

    路士军乐坏了,信誓旦旦,只要签到下年度的酒店公关合作协议,单慧慧的总监位置就坐定。秀场镁光灯,各媒体的报导,临场调配运筹帷幄,这一切让单慧慧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即使她只是幕后导演,不是戏台上的主角。这个总监,她咬定了势在必得。

    让她如此有信心的原因,还有一条:和大曲的合作越来越默契,两人也从客户向朋友进发。聊的话题慢慢不局限于工作。

    单慧慧从交往中发现大曲并不如她看上去那么难以接近,只是工作中行事果断,雷厉风行。打算着找机会约大曲出来吃饭,做感情投资,这样,酒店的合同应该不成问题。

    炎炎夏日,活动的节奏减慢,大曲透露vg酝酿着十一前在周边郊区的巡展。以前高高在上的五星酒店,现在拼不过更高端的新贵,不得不调整位置,朝着更现实的入住率进发。这有讽刺意味的变化,让单慧慧想起如今老愁眉苦脸的小白。

    为了筹备一连串的巡展,单慧慧不得不在艳阳下四处奔波,确定场地,拍摄环境,丈量尺寸,跑审批手续。公司的车派给了需要在客户面前整齐干净的销售部,单慧慧几乎每天在郊区公交上度过个小时,大汗淋漓。

    刚开始在外跑没什么经验,只在脸上擦了防晒,穿着短袖短裤,没几天下来,慧慧发现肩膀脖子大片发红,慢慢开始脱皮,引以为豪的皮肤都被毁了。后来才学乖,披着满街大妈们酷爱的防晒披肩,戴着夸张的防晒帽才敢出门。

    尽管如此,再次被二妞约出去时候喝咖啡,慧慧还是被事实伤害了。

    “小灰你好健康!现在流行碳烤妆么?”二妞露着大白牙,毫不遮掩她的幸灾乐祸。

    慧慧翻了下白眼,解释了一下现在的状况,并替小白说明,他出个短差,所以没来。

    二妞更高兴的样子:“最好别来,碍事。我现在赚钱了,不用他来买单。”

    “这么快!”慧慧打量了一下二妞,果然是美女好办事啊,“在哪儿上班?”

    二妞拿了桌上的便签,写下地址,推给慧慧:“rs。离这儿不远。”

    慧慧看了看:“是做什么的?”

    “酒吧啊,做服务生。不过不是那种乱糟糟的,吃过晚饭我去上班,你陪我一起去啊。”二妞依旧乐呵呵的。

    慧慧皱了皱眉,难怪不想让小白来,小白如果知道她在酒吧端盘子,估计会把她绑回浙江。

    二妞也想到了,探过身子,盯着慧慧的眼睛:“你发誓,别告诉我哥。”

    “行。”慧慧也懒得在他们兄妹两之间嚼舌。

    二妞盯了她一会儿,似乎放下心来:“好吧,为了奖励你,晚上你叫朋友来rs喝酒啊,我请客。”

    “别破费了,你还是省着自己花。”

    “傻,谁说我准备花钱的。给别人的酒多兑点水就有了。”二妞眨眨眼,十分得意。

    慧慧想起最近忙得也没空和芥末咖喱聚聚,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便答应了。

    rs吧地脚有些偏,穿过老居民区狭窄的小街,路边衣衫褴褛的露宿者正铺开纸箱,收拾他们的“床榻”。在老楼的边边角角,总有可疑的水迹,和扑鼻而来的马蚤臭。

    单慧慧对这样的地方并不陌生,倒是看向二妞,她这么个留洋回来的千金小姐,怎么能忍受这种环境。

    二妞的脸上波澜不惊,依然挂着笑意,远远指着一栋旧楼:“我在那儿租了个单间,走到酒吧只要五分钟,很方便。北京房租太可怕了,幸好我工资还够。”

    单慧慧又操心起来,做服务生能有多少薪水,付了房租就不够吃饭,这傻妞不会还陪喝酒之类吧:“你们酒吧有,额,其他服务么?酒托什么的。”

    二妞瞟了单慧慧一眼,看她担心的样子,觉得好笑:“哈哈,我倒是想,但我酒量太差。晚餐夜宵基本上我都在后厨吃了,白天就睡觉,没机会花钱。”

    而后回头抛了个媚眼:“放心,虽然没艺可卖,我卖笑不卖身。”

    单慧慧反而脸红起来。看来二妞虽然大大咧咧,却观人入微心思细密。

    rs吧在旧楼掩映下,倒像是个世外桃源。

    入口窄小,花体的字散发幽蓝的光。入内,豁然开朗。全木质的结构,白色与蓝色主色调,搭配姹紫嫣红的插花造型,浓郁的地中海风。与其说是酒吧,不如说是有酒精饮料提供的咖啡馆。

    清新系的装饰让单慧慧一见倾心,更喜爱酒吧内并无喧杂之声。客人很少,零散有两桌,窃窃私语。演出还没开始,驻场乐队在认真调试着键盘。

    二妞已换上花衬衫的工作服,端了杯蓝色的鸡尾酒过来:“给,virgo。我们的星座鸡尾酒。”

    单慧慧接过,看杯中渐层的蓝十分漂亮,抿了口,入口清甜,便很喜欢。

    二妞叮嘱说别跟陌生男人跑了,继续去门口等着迎宾。

    乐队开始演奏,果然是配合地中海风格的巴萨诺瓦,并不喧闹,单慧慧感觉很舒适,只注意着门口,等着两位闺蜜到来。

    芥末和咖喱刚进门,单慧慧扬了扬手,二妞会意,把两人带了过去。

    单慧慧拉住二妞,向两人介绍:“小白的妹妹,朱毅然,我叫她二妞。今天她请客。”

    芥末欢呼了一下,介绍了她自己和咖喱。

    还没到高峰期,暂时没有新的客人,二妞拿了两杯酒过来,也坐下和她们吹牛。

    “不怕老板扣你薪水?”单慧慧问。

    “爱扣不扣。”二妞毫不在意的样子,而后补充,“老板很少来,没事啦。”

    芥末说了下自己的现状,她和咖喱合租了一套公寓,目前在一家合资的葡萄酒贸易公司做行政,境况还不错。

    咖喱则在北京转悠着,想找合适的店面,还没有结果。可能近期还要去大连、天津、石家庄看看。实在不行,只能退而求其次。

    二妞提议道:“开实体有什么好,费用太高了。这间酒吧我们老板是开着玩儿的,每月往里贴钱。你不如先做家庭作坊啊,现在网络宣传那么给力。”

    咖喱想了想:“我也觉得开咖啡馆不是短期能做到的,准备把自己的蛋糕烘焙这一块儿提高下,然后网上销售。”

    一来二往,两人谈得十分投契。

    单慧慧突然想起一事:“二妞,你在新西兰学什么的?”

    “酒店管理,怎么了?”二妞漫不经心。

    单慧慧灵光一闪:“我现在在和酒店合作,你要是愿意,我问下有没有职位适合你。”

    “再说吧,我现在挺好。”二妞显著不想再谈,补充道,“等我先调整下,不许再提了,跟我哥一样烦!”

    单慧慧拿她没办法,只得暂时把这事儿放下。心里暗暗记得,跟大曲打听一下。

    一番闲聊,二妞成功赢得了咖喱和芥末的欢心,一个漂亮而不知道自己漂亮,直爽不造作,爱犯二的姑娘,自然人见人爱。当然,这也说明,二货总是扎堆出现的。

    喝到十点,单慧慧已急着回家。

    芥末不满:“明儿不是周日吗?这么早回家干嘛?这么离不开你家小白啊。”

    难得咖喱也劝:“到十一点吧,下次见面不知什么时候。”

    单慧慧面露难色。和小白各自奔忙,已经聚少离多,好不容易最近没怎么吵架,她可不想晚回去看小白的脸色。

    二妞凑过来解围:“算了,还是让她走吧,我哥那老古董,脾气臭得狠。我陪你们俩继续。”

    慧慧尴尬得笑了笑,匆匆道别。

    火急火燎赶回家,到楼下已经心灰。

    自家窗户没半点灯光,恐怕小白还没回来。

    怀着他已经入睡的侥幸数一二三打开门,还是一片寂静,一切和她出门前一样。

    没开灯,坐在被窗外灯光笼罩下的客厅,这种安静让单慧慧觉得近乎崩溃。

    她想起第一次到这儿,第一次在空中花园看城市夜色,第一次勾魂摄魄的亲密,仿佛只是昨天。

    而现在,这城堡只是他们租住的奢侈怪兽,每个月吞进他们大把血汗钱。昂贵的物业费用让她抓狂。能不开灯的时候,她都宁愿摸黑。

    更可怕的是,她没有感觉到她和小白是并肩作战的。

    目前的窘境,像是小白和太后的拉锯,单慧慧只是个局外人,却不得不面对每月的生活账单和小白的怨气冲天。

    等等,她多久没和小白说过话了?

    单慧慧猛然想起,这一星期,小白都是很晚回,一早走。她唯一可以确定他回来过的原因是,半夜起夜看到他躺在身边。醒来,已不见人影。

    第十章阴魂不散前女友

    对于小白神秘的行踪,单慧慧百思不得其解。

    新工作的强度远远低于以前,怎么突然间忙到如此地步?

    遵大文豪的教诲,女人们一向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自己的男人。天性敏感的单慧慧相比大多数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某姗最近好像淡出他们的生活了,小白再也没抱怨过被她马蚤扰的事。起初单慧慧认为这是否极泰来,可能某姗有了其他恋爱对象,现在一想,事有蹊跷。

    反复安慰自己,小白不至于那么受虐向,回过头找那疯狂的女人。但小白突然忙起来,某姗同时消失,这也未免太过于巧合。

    当然,她不会那么蠢犯同样的错误,去查他的手机记录。

    恐怕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等他回来,等他愿意说出事实。

    迷迷糊糊间,单慧慧感觉到自己的脚离开了地面,有晕晕的感觉。

    揉了揉眼睛,睁开,看到小白的大特写,她下意识想坐起身,一挣扎,小白的身体往后倒,压在楼梯扶手上,低声斥道:“别乱动。”

    单慧慧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正被小白抱上楼,刚才那一动,差点让两人滚下楼梯,一阵后怕,一手揽住小白的脖子,一手按在胸口,安抚自己。

    小白把她抱到床上,闻了闻:“还好没喝太多酒,睡醒再洗澡吧。”

    单慧慧隐约记得自己要问他些什么,伸手拽住他衣袖。

    小白轻轻把袖子从他手里抽出来:“我去洗个澡。”

    此时半梦半醒,单慧慧觉得空气里有种甜而暖的气息,舍不得就这么结束:“别走……”

    小白看了看她满眼的乞怜,浅浅笑了笑:“我不走。”随即和衣睡下,像哄孩子睡觉一样拍着慧慧的后背。

    “老公……”

    “嗯?”

    “能不能告诉我最近你在忙什么?我很担心。”

    “担心什么?”

    “怕你不要我。”

    “傻瓜,我只是忙工作。”

    “不信。”

    “我辞职了,准备和朋友合作,自己出来单干。我不想一辈子屈居人下。”

    “哦……”

    “刚开始会很忙,上了正轨就好了。等我稳定了,我们结婚好不好?”小白声音特别温柔,却没等到慧慧的回答。

    低头看,慧慧已经睡沉了。

    睡到自然醒,单慧慧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想转身去抱小白,却扑了空。

    昨晚枕边的话断断续续,只记得他说要创业。

    头开始发疼,辞职这么大的事,他就这么自作主张了。

    好,交不起房租,这让他自己和太后交代。创业也不是问题,他不肯久居人下是单慧慧预料到的,与其每天抱怨不如让他闯闯。

    问题是,作为女朋友,她是不是应该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比如,阳光灿烂的周日,他能不能交代一声再消失?

    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鬼使神差,单慧慧在网上闲逛时候有了个想法。

    去某姗qq空间看一下,知道敌人现在的动向。

    日志空荡荡,相册火热热。

    近期的照片集中在什么经销商年会的相册中,似乎是一场规模不小的会议。大多是会后晚宴的盛况。觥筹交错,霓裳艳影。一晃神,单慧慧似乎看到了挺熟悉的一张脸。

    在一张全景式的照片中,前方的主桌花团锦簇,最醒目的是一身酒红色抹胸晚礼服的穆宜姗,一副春晚主持范儿,正站立起向全桌祝酒。她右手边是一位花白头发,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肩宽背阔,大约五十多岁样子,颇有气势,侧脸和某姗神似,应该是她那个企业家老爸。

    左手边的男子被某姗遮住,只露出一只手臂,半片肩膀。

    凝神看,男子手上并没有戴戒指,也没什么其他特征。有种奇怪的预感,单慧慧对那只手臂的主人非常感兴趣。

    存下图片,放大了细看。她霎时像被雷劈个正着,全身的毛孔都紧张起来,脸部僵硬,无法动弹。

    那男子袖口有一颗z造型的紫水晶袖扣,那是朱毅超的姓氏缩写,在奥地利订制,独一无二。

    他曾说那是他的幸运袖扣,只有重大场合才会佩戴。

    此刻单慧慧的惊恐不亚于捉j在床。

    小白什么时候又和某姗见面,甚至相携去这样场合?她所放心的男友,开始学会说谎了。

    在单慧慧的臆想里,从小白和某姗的再度见面,到细数往事,而后一拍即合,天雷地火,随即夫唱妇随,神仙眷侣……已经完成一部甜腻的肥皂剧。

    颤抖着手,关上网页,不由想,此刻,小白在做什么呢?

    昨夜他说辞职出来创业,这一切又有何关联?

    他,为了创业要出卖色相么?

    想着那些肮脏的财色交易,单慧慧觉得一阵反胃,开始庆幸自己还没有吃早饭。

    怎么就没省心的时候,单慧慧越想越觉得委屈。

    深呼吸,制止自己打电话找小白发飙,单慧慧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楼上楼下爬了几圈,终于还是发了个短信给他:回来吃饭吗?

    回复很快:马上就回。

    看向时钟,下午三点。

    小白回来的时候满面笑意加满头大汗。

    单慧慧眼里,幻化成幽会后的满面桃花和酣战后的大汗淋漓,把自己气得差点无法呼吸,用力扒住沙发克制想哭的冲动。

    小白不明所以,坐过来粘了她一身汗。

    “怎么了?”小白看单慧慧脸色苍白,怕她在家吹空调吹坏了,手覆上她的额头,“没发烧吧?”

    单慧慧闻到他手心一股甜香,暖暖的,下意识躲开:“我想跟你谈一谈。”

    “谈什么?”小白笑着,“等我洗个澡。”

    单慧慧觉得哪怕多等一分钟都太煎熬,伸手拽住他的衣摆:“我想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小白愕然:“不是说了么?准备创业。”

    “怎么创业?”

    “说了你也不懂。”小白有些不耐烦。

    慧慧的眼泪的眼眶打转:“不肯说是不是因为和穆宜姗有关?”

    小白的表情一下子凝住了,勉强挤出点笑:“你哪儿听来的,别瞎说。”

    “如果不是,你不会这么支支吾吾,求你,我宁愿听真话,哪怕再可怕。”慧慧认真看着他的眼睛,锲而不舍。

    小白沉默了会儿:“我只是和她爸爸的公司有业务关系。穆伯伯和我家合作这么多年了,我争取到他肯给我华北地区的代理权,至于做得怎么样,还要靠我自己。”

    “是吗?”慧慧皱着眉,“和你那个姗姗没什么关系?”

    “没!”他斩钉截铁,“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慧慧冷哼一声:“我希望我自己能相信。”

    小白像炮仗一样着了:“你什么意思啊?我要做对不起你的事儿还要跟你报备么?我想多赚点钱怎么了?我是为了谁?……”

    单慧慧脑里嗡嗡的,全身发冷,自言自语般:“别跟我说都为了我,我能养得起自己。”

    小白更炸锅,一阵得吧得吧,单慧慧完全听不进去,只听得最后一句:“你在外面那么乱来我还没说你呢!”

    慧慧一下站了起来:“你给我说清楚。”

    小白冷笑着:“老送你回来那辆路虎谁的?”

    慧慧好气又好笑:“那是我客户,问题是,人家是女的好吧!”

    小白并没有一点惊讶:“我知道。”

    轮到单慧慧不解了:“那你胡说什么。”

    小白深深看着慧慧,让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冷酷而陌生:“别人和我说你挑逗过她,我当个笑话。现在人家看到你和那女人从酒店出来,我真是成了所有人的笑话。你偷也偷个男人好吧?”

    单慧慧感到自己身体在发抖,控制不住,果然是那个滥交女神搞事。别人怎么说,她无所谓,愤怒的是,小白竟然真把她对他的感情当垃圾一样践踏。

    而他自己呢?明知她最不想他和某姗有瓜葛,也要和人家扯上关系,也许还躬身服侍那大小姐。明明理亏的是他,还要找莫须有的事把一切错推在自己的女人身上。摆出一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的样子。

    小白没停口,屈身靠近慧慧:“是不是嫌我没伺候好你,没满足你啊?我真没想到你胃口那么大……”

    小白看着单慧慧发抖,估计以为她是恐惧。而他的嫌弃眼神,似乎慧慧真做了什么污糟事,慧慧没法忍,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死寂。

    单慧慧全身无力,不想解释,小白也没打算听。

    拿了车钥匙,手机和钱包,小白一声不吭走出去,然后是狠狠砸上的关门声。

    单慧慧呆坐着,试图让自己理智去相信,小白不是心亏而反咬一口,而是误解了她。某姗没有对她的男人出手,只是她老爸要和小白做生意。但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

    为什么那个女人要在他们之间阴魂不散?

    如果不是她为了面包出去做事,他们的爱情不会如此。如果不是他不甘于吃面包,他们的爱情不会如此。可惜没有如果,幻想着他投入某姗的怀抱,开名车住豪宅,单慧慧嚎啕大哭,毫无形象。

    第十一章姐姐妹妹的爱情

    失恋这种事,如果没有几个损友凑热闹,将是多么彻底的悲剧。

    小白出走当晚,单慧慧就给芥末打了个电话,中心思想是能不能住她那里。为了解释她这个目的,只得将两人之间的龃龉和盘托出,而后越说越激动,成了小白的批判会。不过发泄完她心里着实舒服了些。

    芥末听她怨完小白,摆出一副深表同情爱莫能助精神支持的姿态,建议她好好在家里等小白回来心平气和说清楚。

    “我没那么厚脸皮,这是他家,他妈的房子他付的租金,我不是在骂人啦,就是他妈买的房子。他走人了我还好意思赖着?怎么都是我走才是。我也不是真的想分手,但还有什么办法?他不信我,我也没法理解他还要和那女人扯上关系。不如分开想清楚。”单慧慧说着说着,心里越来越沉。

    “你说,我们到底爱个什么劲儿……”说着,也像说给自己,她靠在床头,渐渐沉默。

    单慧慧真没奢望芥末守口如瓶,但她还是惊讶小道消息传播的速度。芥末吃完晚饭让慧慧出来坐坐,茶餐厅里约见,对面除了芥末咖喱俩损友,竟然多了二妞。单慧慧没预料到二妞这么快和芥末她们熟成这样。

    三个女人坐在慧慧对面,三堂会审的架势。咖喱依旧老成,要了杯热鸳鸯:“又没什么大事,闹什么,一把年纪了。”

    慧慧正要开口,二妞抢白了去:“我要冰奶茶。不是这么说啊,年纪怎么了?女人过了三十就不能有要求了?小灰,我支持你,你又没错。”

    芥末要了冰柠檬茶:“反正你自己想清楚,怎么做后果都是你自己承担的。”

    单慧慧看着餐单,想喝的都让她们点完了,心烦,把菜单翻得哗哗响。

    咖喱把她手里的菜单按下:“你到底要什么?”

    慧慧一愣:“随便。”

    芥末帮她叫了杯热奶茶,双份糖。

    她脑里反复转着就是那句:你到底要什么。

    她想,大致是比现在多一些“爱情”。一种,久违的,被疼惜和尊重的感觉。

    单慧慧搅动着奶茶,只觉得反胃。不停看着手机,总觉得它在震动。

    二妞按住她正想伸出的手,把手机拿了过去,直接关机:“你说我们都如临大敌赶着来解决你的问题,你上点心行不?”

    芥末一努嘴,带着几分蔑视:“人家想找你,怎么样都会找到。不想找,你二十四小时开机,戴十八条粉水晶,满屋种满桃花都没用。”

    慧慧脸一红,把手臂上的粉水晶链撸了下来。芥末顺势拿了去,戴在自己手上。

    慧慧深吸了口气:“这次我不会妥协的。在他主动做深刻检讨并拟定整改计划前,我是不会理他的。我打算搬出来住。”

    咖喱言简意赅:“有病。”

    二妞深表赞同:“你是准备腾出地方来?让那个什么姗上楼喝杯咖啡顺便洗个澡睡一下你的男人?”

    单慧慧仿佛看到了那个tvb里常有的场景,她蓬头垢面决定和好,敲门,打开门看到小白身后裹着她的浴巾,踩着她的拖鞋从浴室出来的某姗,no!

    芥末叹了口气:“你们俩好好教教她吧,我是没什么好说,都没正式谈过一次恋爱。”

    芥末是她们这四朵奇葩里较为正常的一个,现在看来。

    也是,芥末生得秀丽纤长,父母当大学教师,老来女,家境宽裕,心气很高。微博里最近几年的主题始终围绕我的极品相亲对象,带着嬉笑说落寞。慧慧和咖喱在她的生活里扮演着尽职的闺蜜:在她心动时欢呼扑倒扑倒,在她犹疑时说看清别傻,在她失恋时说不怕宝贝有我们。周而复始,年复一年。

    她的恋情们,常常无疾而终,然后不药而愈,像从没发生一样。她的天性谨小慎微,只能在幻想中轰轰烈烈相爱,私奔乃至殉情,一切漫画里的情景。

    “芥末,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女人?”二妞听到芥末没有恋爱过,一脸惊讶,而后煞有介事问道。

    芥末眯着眼,挑着眉毛看她:“是啊,最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胸大腰细的了。”

    二妞迎合着送出脉脉含情的眼神,抓住她的手:“正好,我也没试过和女人恋爱呢。”

    芥末看看四周,败下阵来,甩开二妞的爪子:“好吧,虽然男人自私无聊又幼稚,我还是没有进化到不需要男人的程度。”

    二妞做出夸张的受伤表情,看着慧慧:“求安慰。另外,就赐给可怜的芥末一打壮男吧。”

    咖喱看着她们嬉笑,表情总是淡淡的,突然瞥了芥末一眼:“有,还不如没有。”

    三个女人闻到了八卦的味道,齐刷刷看着咖喱,眼里闪着渴求知识的光芒,召唤着:说吧说吧。

    咖喱去印度然后铩羽而归,这几年发生的事她从未提过。

    咖喱转了转小指的尾戒,清了清嗓:“好吧,满足你们。”

    咖喱到印度没喘匀气就参加了阿三的婚礼。门当户对的美满婚姻,三哥笑得天地失色。令人受挫的是,阿三哥的媳妇儿真是美艳动人,跟小时候看的印度电影一样,梦幻的大眼睛,比咖喱大上三倍。

    鉴于人家也没对她海誓山盟过,咖喱也只能怪自己把浪漫当承诺,一刹光辉当永恒,祝福人家百年好合然后吃了哑巴亏乖乖走人。

    为了散心,她在美芽喝着冰咖啡晒了半个月太阳,在普吉岛看无数中国夫妇拍婚纱,最后到兰卡威潜水喂鹰,直到囊中空空如洗,窘迫到回国下了飞机没有打车钱。

    她拉了个牙特别白的帅哥,把自己在会安做的皮拖鞋两百元硬卖给了人家,顺便多借了三百元,留下了对方的电话名字。

    牙特别白的帅哥叫志诚,马来西亚华人。后来,咖喱慢慢觉得,他不是牙特别白,而是因为皮肤黑显的。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们的浪漫主义咖喱和来中国出差的至诚很快一来二去,勾搭成……恋人,毅然赴大马,一恋六七年。

    人生有几个七年啊!女人的青春,都很难凑到第二个吧。

    二妞咬着吸管,一脸憧憬:“好浪漫……”

    慧慧看咖喱落寞的表情,知道高嘲在后面,把手指放在嘴唇前,示意二妞噤声。

    咖喱继续。她说得很平淡,至诚家境平平,一个人在吉隆坡工作。为了两个人的家,咖喱很努力,从父母那借了本为她准备做嫁妆的钱,开始创业。至诚第三年开始辞职帮忙打理,其实也就是在家玩游戏,混日子。生意有了起色,准备买房结婚,至诚的母亲生病,咖喱拿出了所有积蓄,从零开始。

    至诚不肯再去找工作,他们的争执越来越多。生活磨去了咖喱的身材容貌,还有他们的“爱情”。

    直到去年,至诚把咖喱的行李扔下楼梯,关上门。

    咖喱也清楚了至诚一直在她的生意伙伴面前对她的形容:死缠烂打,送上门的烂货中国女人。

    这次,她不需要旅行来疗伤,只想回到自己的国,自己的家。

    故事结束,四个人的桌子一片寂静。而后,二妞狠狠砸了下杯子,骂了句英语国骂。

    咖喱制止了我和芥末的安慰:“没什么了,是我没长眼。”

    二妞拍了拍咖喱的肩膀:“没事,烂人不止那一个。”

    二妞的故事开始了。

    二妞的身世她们都了解,但了解不等于理解。

    “你们至少有家,我没有。”她说得轻松。

    “我那个爸爸,在七岁前,好像每月我能看到一两次。像个恩客,嗯,不是我不敬,我自己都看不惯我妈对他的殷勤。我发誓,不会对男人那么犯贱。”她重音落在最后两个字,令慧慧的脸有点发烧。

    “我没觉得什么缺乏父爱,反正很多同学都这样,但我确实一直怪我妈妈为什么要跟他,在家看她愁眉苦脸看得憋屈又生气。所以刚出去念书那阵,我很快活。”

    “我不太信男人,所以找了个对我最殷勤,看上去也老实的,我们很顺利。他也是中国留学生,我们打算毕业一起回来。其实我不怪他劈腿,感情如果没了,拖着也是犯罪。我恨的是他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