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动之间》
作者:火星艾伦
1
蒸发记忆
“yaoyao晚上的舞会你会来的吧!”
“kaiser!我还是不太想去,我想回去百~万\小!说,在那种场合我觉得拘束!”
“oh!yao去吧,如果你不去,我不知道找谁做舞伴”
“你这么多狂风浪蝶,我还真怕自己去了以后,会有麻烦呢!”
kaiser是我来到加拿大以后关系还算不错的异性朋友之一,他是个中德混血儿,我们同在cgill念书,他比我小几岁,但是却是我的学长。虽然我已经来了3个多月,但对于西方人的开放与热情我还处在慢慢的摸索和适应中,我算是那种适用能力不太强的人,大多数时候我更喜欢躲在租来的小公寓里睡睡觉,看百~万\小!说,晒晒太阳,我觉得这样的氛围让我觉得宁静,与世无争。朋友都说我是不是有抑郁症还是自闭症,我笑说,自己是从桃花岛来的。
父母常年在外工作,我几乎已经淡忘了对家的留恋。唯一那个曾经让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有一个家的人也最终离我远去了。
“yaoyao”kaiser推了我一下,我才意识自己又走神了
“你又神游了吗?”好熟悉的口吻,以前也有个人总喜欢说我神游太虚。
我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书籍“kaiser,下午我没有课,我要回去补个觉”
“那晚上的事呢?”
“你替我准备衣服,你不希望我穿着牛仔裤和t恤陪你去那个华丽的地方吧”我想我不该总是这么伤感,我不能把自己也给丢弃了。
“great!”kaiser激动得抱住我,还把他的热唇贴上了我的脸颊。我这种大龄女青年能够受到如此帅哥的垂青,并不是因为我长得多么漂亮和吸引人,不过是因为我的性格使然。不知道是我自来熟还是kaiser喜欢和我亲近,但我们只是单纯的异性好朋友,在这异乡国度,偶有几个交心的人是非常珍贵的。kaiser其实很叛逆,他背离了家族给他安排的生命轨迹,一个人跑来加拿大读硕士,他拒绝学习管理,他选择了设计。我羡慕他对于生命和生活的热情,和她比起来,我觉得自己黯淡无光。
kaiser过于热情的举动,招来了周围人鄙视的眼光,我立刻命令他禁声,他才意识到我们还在图书馆里呢!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沿街的建筑充满了法式的浪漫气息,我很喜欢ontreal这座城市,浓郁的文化气息,繁华不失优雅,低调尽显奢华。
我仰望天空,看到晶莹的雪花纷飞漫天,这是我来到这里以后的第一个圣诞,周围环绕着节日的狂欢喜庆,而我的心犹如这白皑皑的雪一般,好像随时会迎风飘逝,又好像随时会迎着阳光渐渐重生。
脸庞好像有湿润的东西缓缓流淌而过,雪融化以后也会有味道吗?只是为什么这味道是咸咸涩涩的!我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什么叫放下,但是为何我的泪还是不停地了流下来。
我开始懂得,一切与时间相关的回忆,一旦成为从前,就不可打败。一旦过去,就永远无法回去。往事就像雾气慢慢地蒸发,如同故事永远在继续,而我们也只能一直走下去。
2
舞会上的偶遇
kaiser果然是设计的科班生,他给我准备的礼服是出自他之手,我惊讶他什么时候把我的三围尺寸拿捏得这么精准。果然是人要衣装,我这种平时足以被茫茫人海淹没的样子,经过他的精心打造,也能体验一把竞艳全场的效果。
kaiser说这样及地的鱼尾可以将我的身材衬托得玲珑有致,这点我是同意的,这也是我全身上下还算可以骄傲的优势。当我挽着kaiser走入会场的时候,我知道有千万束的电流聚焦过来,有惊羡的,也有嫉妒的。我在他耳边呢喃“如果我以后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要对我负责!”他说只要我愿意,他义不容辞。我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打趣方式,他把我当哥们,我把他当姐们!其实在我心里,他是知己亦是弟弟一般。
我百无聊赖,一个人不知不觉走到了花园,找了一处石凳坐下来,独自享受一下夜晚的绚丽,与我一墙之隔的地方正在歌舞升平,而我的心情却好像不能够完全融入角色。
我听到身后有人正在交谈,伴随着风拂过枝条吱吱作响的声音。我知道这种场合,这种时候,我不该多事,但是好奇心是强大的,我还是转过头去,寻觅起声音的来源。但是夜光不够明亮,我最终一无所获。
夜里的风微凉,决定起身回去,许是坐了太久,刚一站起来,就因为腿脚发麻,有点踉跄,加上身上裹得严实而又拘束的装扮,和脚上令我不适的高跟鞋,最后导致我无法站稳,眼看就要摔倒。
我本能得抬手去抓附近可以挽救我的支撑物,我庆幸自己自救的反应够敏捷,被抓到了足以让我平稳的东西。但是,原来我抓住的并不是什么树枝,栏杆之类的东西,我抓住的是个活生生的人的手臂。
我有点木讷,一时忘了收回手,因为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饶有兴趣的样子。我搜索自己的记忆,确认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人。我站稳以后迅速缩回自己的手,礼貌得对他说了声谢谢。他微笑着说道:“偷听别人谈话,实在不是什么优雅的举动!”他的样子和kaiser的风格有点像,也像是个混血,他流利的中文一出口,我就有点放心。虽然今天是国际学生的联谊舞会,但是我初来乍到,英语还不算很流利,我还真怕来个老外,与我鸡同鸭讲一番。
他以为我故意偷听他和别人的谈话?
“抱歉,我不认为自己坐在这里休息打扰到了谁,如果有,我无意的。只是,假若你不想被打扰,那就应该在方圆百里内拉上警戒线,或者干脆换个地方!”
“你是谁的女伴?”
“你该问谁是我的男伴”
他对我的反应并没有生气,仍旧保持着很绅士的微笑
我见他刚想开口,突然一把把我拉入他的胸前,在我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就对我吻了下来,我完全闷掉,连该有的拒绝都被抛诸脑后了。排山倒海的感觉瞬间朝我涌了过来,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幕幕,我努力忘记的过去,就像被人撕开的伤疤一般□裸的曝露在夜光下。
我听到有个人的声音在我耳边缭绕“我要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你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你回头,我就在那里”可是我却再也回不到那里。
我的眼泪滑落下来的时候,我以为是自己的哭声,但是伴随着急促的高跟鞋的声音,我才意识到,此刻正有另一个女人看到了令她绝望的这一幕,我能感觉到她的悲伤不亚于我。
我终于被放开,我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不过他在看到我满脸泪水的时候,明显有点震惊,他的手指掠过我的眼角,眼神和举动都让我感觉到了他对我的好奇。
这种时候,我正常的反应应该是一个箭步上前,给他一个耳光,或者踹他一脚,以表示自己被调戏的愤怒,但是我当时的情绪和状态,只有一个念头,找个地方躲起来,抚慰自己好不容易长好却一不小心又被揭开的伤疤。
我转身的时候,他拉住我,我听到他用法语说了句“对不起”
我用中文回答他“这三个字你应该说给刚才的那位小姐听”我放开他的手,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只是我没想到,我才跑出几步,就看到kaiser找我找到了这里,他看到我惊慌失措的样子,焦急得上前问我怎么了,我一边低头掩饰自己的泪水,一边试图拖着他离开。其实根本也没什么事,我更不想多生事端。
但是正当我们预备离去的时候,我竟然听到身后的男人叫了一声“kaiser!”
而被我拽着的人,惊讶得转身,随即回应道“哥?!”
兜兜转转,原来世界如此之小!
作者有话要说:
3
宿命般的交集
我以为自己的生活得以回归平静,却不得已得又卷入了别人的世界。
kaiser在见到这个所谓的哥哥时的表现是惊讶的,还有些不安。我曾经听他偶然提起过他的家族,而这个哥哥一直以来都是他嘴上提及最多的一个人。因为他们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为飞机失事离开了他们,他们唯一的亲人就是他们的外公,还有他们彼此。
为了让他自由翱翔,他的哥哥一人担当了家族的事业。而此刻,他以这样的方式突然出现,让人不得不吃惊和诧异。
他从暗处向我们走来,我渐渐看清了他的五官和轮廓,他逼人的眼神仿佛有洞穿一切的力量。前一刻我在他面前,闻到得是暧昧的味道,可是现在他看我的眼顷刻充满防备和敌意。
我听到他用深沉的语调叫着我身边的人,我知道这个哥哥在kaiser眼里就像个神一样。
“哥你怎么会来”
“我有事到多伦多,所以过来看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好吧,我明白了,一定是lisa!”
人家兄弟重逢,我站在那里的不免显得有点奇怪。kaiser很通灵,替我们彼此简单介绍了一下,他问我刚才怎么了,我一笑置之,回答只是一场误会。
kaiser告诉我,原来他的外公一起来了加拿大,他要随他的哥哥一起去多伦多见他。他已经有一年没有回家,说是这次他们来想给他个惊喜,顺便一起过圣诞节。本来他约我周末一起去看画展的事,看来只能作罢。
平时课余时总有个小尾巴像是跟屁虫似的绕着我转,突然周围安静了反而觉得很不适应。我闲来无事,在校园里闲庭漫步,已经快要放假了,学校里的人已经不多。远远的我看到有个熟悉的脸孔正在向我靠近,我以为自己幻觉,昨天晚上kaiser还在电话中与我告别,说今天一早飞多伦多。可是眼前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祁先生!”我礼貌得与他打招呼,祁政熏,kaiser的这个哥哥,我与他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想必这样的相识经历都让我们难忘。
“钟小姐!这么巧!”我不认为这样的见面只是巧合,他这样的人,在我看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只是这样的刻意究竟为了什么。
“我以为你应该是来找我的!?”
他笑了,在我看来不过是对我的小聪明表现出了一点点该有的赞赏。
果然,我们的谈话,在路边的咖啡店进行着。
“那天晚上,很抱歉”
“我可以接受您的道歉,但是不代表我对你的行为认可。欺骗和伤害不是解决感情问题的唯一方法。”遇到一些,听到一些事,明明不相干的,也会在心中拐好几个弯想到你。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多事。
“是不是触到了你的伤心事!”他的话有点刺耳
“我以为您今天是特意来找我的,祁先生,有什么事不妨直接一点,我不认为你是个会拐弯抹角的人,就如同那天晚上你的举动与你的性格很不相符合一样”
“原来,你很了解我!”
“不敢,只是偶从您弟弟之口听闻了一些而已”
“kaiser很喜欢你”
“我想你误会了”
“没有误会,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他知心的朋友不多,你能够在3个月里和他走得这么紧,一定有你特别的地方。”看来他已经对我的身家背景做过一番调查,难道他以为我接近他弟弟别有目的?
“你把他保护得太好了,他不是个孩子!”
“在我眼里,他的确是个孩子”
“你想对我说的是什么?”
“我希望他跟我回去,但是他很固执,你的话我想他会听”
“为什么要勉强他,你既然已经承担了两个人的责任,就已经打算好给他天空,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主意”
“他果然很信任你。目前,他必须回到我身边,我才能保他万无一失”
“什么意思”
“家族的内部纷争已到巅峰,我和他本都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这些我有所闻,因为他们叫得那个外公,是个古老氏族的一族之长,只有一子一女,但是他却把所有的一切留给了女儿的两个儿子,势必惹来众多不满和暗战。眼前的男人年纪不过和我相差不多,我不知道他究竟承担了什么样的重责,而他对于弟弟的保护我不是不能理解的。kaiser当然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明暗里自己到底受到了多少的庇护。这个男人或许不是个好的情人但是一定是个好的哥哥。
“你一直以来不是都做得很好”
“他是我的至亲,目前的局面尚在我的控制之中,但是”
“你希望我怎么做”
“你和我们一起离开”
“为什么?!”
他拿出一张相片放在我面前,我迷惑得看了一眼,一家四口的照片里,一对年轻的父母各自搂着一个小男孩,父亲是个外国人,母亲是个东方人,两个孩子的样子我当然能一眼认出。
“你们小时候的照片”
他点了点头
“你和我们的母亲很像”他说我像他们的妈!
“祁先生到底想说什么”
“kaiser很喜欢粘着你,因为你的笑容和眼睛和我们的母亲年轻时很像”
原来如此,我想起和他第一次见面时,我和他在图书馆,选重了同一本书,kaiser当时看到我的样子愣了很久,后来,他总是时不时在图书馆和我假装偶遇,我以为他想搭讪,一度很反感,渐渐的我才发觉他根本还是个大孩子,样子帅气阳光,爱慕和追求他的女孩子一箩筐,我的庸人自扰实在多余了。我本不擅交际,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真心和关怀,我珍惜这样的友情,而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原因,让我更加心疼他。
“我会试着说服他和你回去,但是恕我不能答应其他的要求”不过我想他的目的无非就是带走kaiser,所以他得到了我的承诺以后自然就放心了。
“钟小姐愿意帮这个忙,我很高兴,这份人情,祁政熏记下了”
4
命运的交响曲
祁政说过完圣诞就送kaiser回来,他在新年前要带他走,意思就是让我尽可能在剩下的三四天里就和kaiser做好思想工作,我也只能说尽力而为。
他很绅士得把我送回了住处,从他周围那些身着深色西装的男人的眼色和举止不难辨认他们就是传说中的保镖。我无法体会他们兄弟两个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境况,但是kaiser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有这样一个哥哥不顾一切得护着他,守着他。
在我以为我和这个男人的交集就此完结时,命运之门再次扣响。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白皑皑的雪已经将整座城市覆盖。很多的中国学生都提前回国了,剩下的本地学生也早就回家过他们的团圆之节了。而我,决定留在这里一个人独自享受第一个西方的圣诞节。前些天,爸妈和我通了电话,说今年又不能一起过新年,他们现在正在缅甸,这些年他们去了很多落后城市,帮助那些贫困的,医疗设施落后的地方的人们,为他们减轻病痛,我为他们感到自豪。从小到大,我都比其他的同龄人要更早学会独立生存,我不得不再次想起了大洋彼岸的那个人,那个和我一同走过无数个快乐与哀愁的人。如果情感和岁月也能轻轻撕碎,扔到海中,那么,我愿意从此就在海底沉默。
我一个人独自漫步在回家的小巷上,沿街的很多门庭都被华丽的灯饰,圣诞树,彩球装饰一新。不时有情侣,嬉闹的孩子,幸福的一家人与我擦肩而过,我能感受到他们的喜悦,而我不觉得自己多么得落寞,只是孤独感袭来的时候,是势不可当的。
我又神游了,没有留意前方奔跑过来的人群,一个正面碰撞,把我带倒,幸好身边的路灯柱挽救了我一下。待我站稳以后,才发觉撞我的那群人已经跑远了。人倒霉起来真是祸不单行的!我的脚踝好像扭到了,稍稍一动,鼻子和眼睛都不听使唤得开始流水。我强忍着酸痛,步履艰难得往家赶。
不远处,我几乎可以看到自己的那栋小楼了。其实那里是我和另外两个中国女孩合租的,不过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她们在前几日就已经回国了。
最后一个拐角,我加快了脚步,虽然崴到的地方还是很疼,但是只要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和我的床褥亲密接触,可以打开暖气,倒上一杯热牛奶,我身上的寒意和疼痛立刻就会消散。
我刚一转过拐角,就被一股力量拽向了墙边,我脑袋嗡得一声,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遭抢劫了,我本能得和拽住我的力量抵抗起来,嘴巴也开始呼叫,但是还没机会出声就被对方用手掌捂了个严实。我很惊慌,全部的神经核细胞都站立了起来,我用尽力气扭动身体,试图从对方的钳制中找到一点漏洞得以逃脱,他一个转身就把我抵到了墙角。我很害怕,心想赶快拿出身上的财物以保命要紧,谁知还没等我做出妥协,他已经把头俯我的颈边,我想这次惨了,碰上个劫色的,正在我慌张眼泪都已经流出来的时候,居然听到耳边传来了低沉沙哑的声音,我以为自己幻听,因为他叫我钟小姐,大哥!不会这么巧吧!
“不要动,我被人袭击了”
“什么?”我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接着我听到凌乱的脚步声离我们越来越近,我莫名得感同身受起来,我已经分不清到底令我害怕的是眼前的人还是,临近的那一些。
我听到那些人就在拐角的另一头,他们彼此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忽然我听到有人说了句英语,大致是说那人受伤了,走不远。可惜眼前太黑了,我对眼前的人和状况都一知半解,他们说的那些更是让我摸不着头脑。不过我唯一可以祈祷的就是希望他们不要拐过来,否则我就算想置身事外都困难。
可是天不从人愿,我清晰的辨别出,那些人的声音正在靠近我们,我吓得有点哆嗦,俯在我身前的人,进一步得靠近我,贴着我,隐入墙角。我发现,他用身体整个隔绝了我与外界的联系,我的视野里只剩下一团漆黑的衣料,耳边,仿佛也只剩下自己和他的呼吸以及心跳。
我觉得拽住我双肩的手掌,力道正在加重,原来对方和我一样也被恐惧笼罩着。怎么办,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置之死地而后生吧!我使了个巧力,双手搂住对方的腰,他明显对我的举动没有任何准备,惊讶之余,我一个转身把他按向墙边,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的颈项,用尽可能妩媚的姿态,吻住了对方。
而我们的动静自然把那些人成功地吸引过来了,只是我的姿态应该足够到位,而我的双手和我的头,也把面前的人隐藏得很好,说我不怕怎么可能,豁出去了,我从嘴里低咛出声,尽可能演得纵情忘我,而对方似乎理解了我的策略,我的腰被他扶住,我感觉到他的手掌抚弄着我的腰线一寸寸得,这种时候我绝对不该有其他的想法,可是我还是忍不住一阵酥麻,不争气的双腿,因为对方太过配合反而唱起反调来,一个踉跄,身体居然坠了下去,幸好那双手用力得托举住了我。
谢天谢地,我们成功了,我听到身后的人用生硬的英语议论了一句,随即便离开了。后来我才想,当时真得是我们运气太好,不然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让我们糊弄过去了呢,我也对自己的冲动,着实捏了一把汗。
在确定那些人的声音离我们远去后,我才离开了对方的唇,但是仍然不敢回头,只听到,面前的人说了句,已经走了!我才如触电般,松开了抱着对方的手,一步退离一米开外。
我正想质问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时,他竟然沿着墙壁倒了下去。我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怎么会是他,可是他已经晕了过去,不会吧,这么一下,就吓晕了!
5
生命承受之重
我扶住他的双手仿佛摸到了粘乎的东西,把手伸出来,才发现那是鲜红的血,在黑暗的笼罩下,那血看上去就如黑漆一般。他果真受伤了!可是我不知道他伤在那里!但是爸妈都是外科大夫,一些基本的常识我还是知道的,我只能选择轻轻拍他的脸颊,我怕他伤了胫骨,不敢随意动弹他,他终于有了意识
“你伤了哪里,能动吗,我送你去医院”
“不能去医院!我没事!”
“你在流血!”
“替我找个地方,我要把子弹取出来!”我以为自己听错,他难道以为自己什么都行。我犹豫了,这么晚我又去哪替他找地方啊
“还是不用了”他估计看出我的为难,勉强支着我的双手,站了起来,但是他的虚弱已经毋庸置疑。
“我给你找地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好人做到底!
我把他带进了我的住所,幸亏现在放假,没有人,不然打死我也不干!
我艰难得扶着他走进了屋子里,在我关上门的那个霎那,他终于不支倒地,而我也没有了力气,随着他一起翻倒在地毯上。
我爬起来,急忙去查看他的情形,但是他的双眼紧闭,还说自救,明明把烂摊子丢给了我!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生命可以承受之重,我以为自己可以,但是,把他从门口扶到沙发上几乎用尽了我吃奶的力气。
他仍然不醒人事,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告诫自己这种时候必须冷静!我轻轻拨开他的外套,正面的衣服完好无损,只有刚才我手上蹭上去的一点血迹,我把他侧翻过去,一大片殷红印入眼帘,他的左肩上的衣料已经被血水浸湿,连弹孔穿过的痕迹我都无法辨认出来。我祈祷他千万不要失血过多。我不敢动他,只得找了把剪刀,把他的衣服从后面剪开,里面的黑色衬衣已经与他的身体紧密相粘。我不知道他怎么能撑这么久,刚才居然还有力气抱住我的身体。
我下了狠心,继续把里面的衬衣剪开,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立刻呈现在我眼前。以前我一直都很怕这种场景,也不知道此刻哪来那么大的勇气和胆量。我只能找了一条大毛巾为他先捂住伤口止血,可是接下去该怎么办我已经没辙了。以前爸妈也从来没有教过我这种应急施救啊!
我大概因为焦虑手上按住的力道不自觉得加重了,手下的人竟然动了一下。我被他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手立刻缩了回来,但是意识到他的血还在流,又立刻放了回去,一来一去,他估计被我折腾得疼醒了,他用一边完好的手臂撑着沙发坐了起来,我被迫跟着他一起站着起来,手继续紧紧为他捂住肩膀。
“你怎么样”
他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我不明所以“不行了?”
“你再这么用力,真的不行了”靠,还有心情调侃我应该一时半会死不了
“你再不醒,我就送你去医院了!”
“你父母有没有教你怎么取子弹”
“你既然查过我的背景,怎么会不知道这些”我负气得故意按了他得伤口一下,他强忍着疼痛,但是他额头得汗珠还是出卖了他,我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
“我没有伤到骨头,你帮我把子弹取出来”
“什么!”人果然不能有恻隐之心
“如果我死在这里,你以为自己脱得了关系吗”什么叫狗咬吕洞宾。
“可是我真的不会”
“我教你”
“可是我这里什么药品都没有”
“不需要,你只要帮我把弹头取出来,我的人在12个小时内会找到我”
“我真的不行”
他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把我愣住了。他把匕首交给我让我找酒精或者火消毒一下,又支使我找了一些干净的床单,我按照他说的把床单剪成条状,再找了些酒精和云南白药放在一边备用。
我以为已经没有我什么事了,谁知他突然把我刚刚交给他的匕首递还给我。我不明白得看了他一眼,他把匕首放在我的掌心,用力握住我的手。我朝他不停得摇头,嘴里一再呢喃着自己不行得,自己害怕,他双手扶住我的头,一个俯身就把吻落在了我的唇上,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震住,甚至忘了推开他。第一次,我睁着双眼,和别人接吻。我清楚得看到他的眼闭着,我清晰得看到他的睫毛好像在微微颤抖。当我意识到自己的唇舌并没有受到进一步侵扰时,他睁开了双眼,随后离开了我的嘴唇。
“你可以的,我相信你”他的声音象一种蛊惑一样。
“可是,我不会,我会害死你的”
“不会的,我既然遇到你,就注定死不了!你只需照我说的做。这个位置我如果可以,一定自己来,现在只有你能帮我,当我的手,用它把子弹挑出来。它从我出生就跟随我,它不会伤到我的。你值得我和kaiser相信!”
我看着手里的匕首,上面刻着神秘的图腾,我猜那应该是他家族的象征,我感觉自己的手不住得颤抖,他用双手包裹住我的双手,坚定不移得看着我,对我说道:“我相信你,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一切都是宿命的安排!”我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我只知道他的样子越来越虚弱,如果我再犹豫,他没准真的会死在这里。
他转过身,开始扯开背上的碎布,我不忍看下去,制止了他的动作,“我来吧”,我咬着牙,一点点拉开已经粘在伤口上的衣料,我看到他轻轻抽搐了一下,我知道一定很疼,可是他却一声都没有吭。我把伤口周围清理干净,隐约看到他背上的刺青,露出的一点点图案,好像和那把匕首上的图腾很象。我没有时间好奇,抖动着手里的匕首一步步接近我的目标,终于在快要到达伤口时,停了下来,
“没有麻醉药,会很疼的”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眼眶里已经有东西在打转
“我从小都不怕疼”但是我看见他撑住沙发的手掌,已经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明显可见。
我从来不知道皮开肉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此刻我终于明白。当我把匕首刺入伤口时,眼前的人只是闷哼了一声,而我的心也随着强烈得颤抖了一下。我用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尽可能快得寻找那颗致命的子弹,终于被我看到了一抹金属的光亮,当我把那个弹头取出来的瞬间,我觉得好像获得了全世界一样兴奋。可是我身前的人,真的一声都没有喊出来,难道他是铁打得吗?我立刻用布料摁住他的伤口,把云南白药撒在上面,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布料绕着他的肩膀缠起来。
所有工作完成以后,我小心翼翼得推了推眼前的人问道
“你还好吗”
“你做得很好,我没事”他的声音很低沉,就像刚刚打完仗一样
我绕到他面前想扶他躺好,谁知看到了一张毫无血色的面孔,他双眼紧闭,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我轻轻晃了他一下,他就朝我倒了下来。
他烧得很厉害,不过应该是正常反应,我给他吃了一些抗生素,不停得帮他物理降温,唯有这些是我能做得会做得,其他得,我希望正如他所说,他的人能够尽快找来。
我趴在沙发一边,不知到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感觉沙发上的人动了一下,我摸了摸他的额头,惊叹他的体质和复原能力,烧退了应该不会有危险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stillcrazylove
6
没有苦涩的泪
是我太没有常识又或者想法太过单纯,我还在暗自庆幸对方的勇气和自己三脚猫的医术,天还未亮透时我以为他已经退烧了,度过生死一线,但是现在病情又开始反复起来,人似乎已经有点昏迷得状态,我查看伤口,竟然发觉有发炎流脓的迹象,我必须得为他找个医生才行,不然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搞不好真得会再次丢了。
我想起对街咖啡店老板的女儿好像是在医院工作的,我披上外套,立刻冲了出去。希望她能帮助我,七转八弯得我终于找到了救星,不知是我幸运,还是祁政熏命大,对方竟然是在急症室工作的外科大夫。我告诉她,我有个朋友受了外伤,但是因为他的签证已经过期,又是非法劳工,没办法送去医院,拜托她能不能去替我看一下,她起先有点犹豫,后来老板看我很可怜的样子在那苦苦哀求他,终于帮我说服了他的女儿,其实我知道他们是信教的,我还在他们前面神啊主啊的说了一大通,最后果然还是奏效了。可是当我们回到家时,那里已经人去楼空。
一切都如幻象一样,祁政熏那么诡异得出现,然后又悄然无声得退出了我的生活。
今天是圣诞夜了,我没有想到,从超级市场回来,在家门口会碰到他,风尘仆仆的等在哪里,雪下得很大,他站在屋檐一脚,还是被覆了一身白色的绒花。想起很多年前,他总是会在学校门口等我放学,接我一起回家,不过不是我自己的家。可是现在看到他,就象已经分隔了几千个光年一样,熟悉而又陌生,陌生而又熟悉。
“放假了为什么不回去”他从我手里提过大包小包采购来的东西
“一个人回哪还不是一样”
“爸妈都很想你”
“你来,小恩知道吗?”
“知道,她让我带你回去”
“不了,月初学校就开了,一来一回,机票很贵,没必要”房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我抖了抖手上的雪。
“我从美国入境”
“哦,过节了还有工作要做?”我走到厨房,才发现原来一点热水都没有了,我把水壶打开盛入冰冷的水。
“有一些紧急的事要处理,本来昨天就能到了”昨天!我意识到自己走神了,立刻把水龙头关闭,但是我的手已经被冰凉刺骨的冷水淋了个透彻。
“什么时候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他之间的话题已经少得可怜,来来去去不过就是这些无关紧要的语句。
“真的不和我回去?”我摇了摇头,依旧保持者沉默
“文文!”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了,来了加拿大以后,瑶瑶好像更受周围人的青睐。
“我这里没什么可吃的,如果你明天走,今天就请我吃顿圣诞大餐吧”我故意叉开话题,缓和气氛。
“文文”他又叫了我一声,有些话我知道他这个人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他总是这样得矛盾。
“你现在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走吧,有个法国餐厅很不错,你来都来了,就帮我改善一下伙食吧。
圣诞大餐,竟然在如此沉默的气氛中渡过。我不言,他不语。我终于还是打破了安静,我笑着问他“婚礼的时间定了吗?”
他看着我问我,“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小恩答应过让我当伴娘”
“文文”
“何政潇,你胖了!”
“文文”
“对了,晚上你住哪,我那里可不方便招待你的!”我把所有的可能都抹杀掉。
“文文”
“对了,吃完饭我还有活动,今天christaseve,我要和一群没有回国的同学一起狂欢呢,所以不能陪你了,你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要不要我送你。”
他低头吃这盘子里的食物,对我视若无睹,我只得低下头保持安静
“我不会和小恩结婚”
“何政潇!”
“如果你想继续一个人安静,我不会勉强你”
“何政潇!”
“我来是要告诉你,你有权选择逃避,但是,我不是你!”
“何政潇”
“钟文瑶,你给我听清楚,我爱你,这是事实,我不能再让一切继续错下去”
“何政潇”
“这次来,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些,你有权选择自己要的路,我也是!”
“那尹恩呢!你打算怎么做!你告诉我啊!”
“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
“什么”我激动得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不顾周围惊异的眼光,这样的举动,在这种高级的餐厅受到鄙视是肯定的。
“你走的时候,我就说过,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可是你这么固执!你一定要选择这种方法从我的身边离开吗?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留恋吗!”他目不转睛得直视着我,让我顿时无处可逃。
“谁说我在逃避,是你自己搞不清楚状况”
“那你告诉我,到底有什么是我没有搞清楚的”
“本来我发过誓,绝对不会告诉你接下来的这些,告诉尹恩,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你知道是谁在那次政府竞投里暗中帮助了你?我告诉你,是尹恩!是她打破自己的誓言,回到那个家,求得的帮助,只因为她知道那个项目对你来说有多么的重要!还有,你知道那次你烂醉如泥,是谁照顾了你整日整夜?我告诉你,是尹恩!你是不是一直以为那天晚上是我?还有,你知道尹恩为什么会突然盲肠炎住了一个礼拜的医院,而你是事后才知道的?我告诉你,因为她小产了!不错,那天晚上,不是我!是她!你现在是不是还想对我说,你爱得是我,你不要和尹恩结婚!何政潇,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以后,没事,不要再来了!”
那些话,我知道,他一定很震惊。我花了多大的勇气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我又花了多大的勇气才离开了那间餐厅。我没有拿外套,围巾,连包都没有拿,头也不回得就离开了。外面很冷,但是我还是义无反顾得朝前走着。艰难得回到住处,才发觉自己的钥匙落在了包里。我自嘲得笑了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卖火柴的小女孩,我不想就这样被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7
地狱里的天使
我蜷缩在门边,仅凭一点点突出的屋檐遮挡风雪,早已经被冻得麻木,手脚也已失去了该有的温度。是不是痛到麻木也许就放得下,伸出手像露珠一样的冰雪,在落入掌心时立刻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