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0
☆、16面对
16
手术室的灯终于咔哒一声熄灭的时候席阮才发现双脚都麻了,像是在数九寒天里冻了一整夜,骨头缝里都是冰冷刺骨的疼痛。
席阮突然想起这一辈子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阮天英惩罚的时候,那天晚上鹅毛大雪覆盖了整个城市,跪在门口的她却只感受到沁入心脾的寒冷。那次是新年的时候,席周找到学校送了件很暖和的羽绒服给她,那时候这些都是进口的,又时尚又漂亮的款式,彼时她才十五岁,背着阮天英把衣服偷偷藏着学校宿舍,每次上课前换上,下课了又脱下再换上自己来时的衣服。年纪虽然小,却已然知晓了大人间的爱恨纠葛,不愿意伤了两人的心,又抵挡不住心底的诱惑,所以一切都是偷偷摸摸的。直到有一天,阮天英突然出现在学校,想要突击检查自己女儿有没有争气的时候,就看到她身上粉红的花衣服了。
经过严刑拷打席阮宁死不屈,阮天英一气之下就罚跪,大雪如棉的夜里,让她整整跪了三个小时。那晚上她犟着嘴跪着,默默的聆听完阮天英的叨絮,到最后终于明白个中缘由,也理解了母亲的愤怒。也是从那晚上开始,她对所有的男人都有了戒备,不曾轻易放下过心结,即便是曾经亲密如斯的周念晨。
所以即便是被吸引,即便是感觉到心底的悸动,席阮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动心,不愿意相信颜培云的真心。
可是当今天感受到自己跌入他怀里的那一瞬间,席阮不得不承认,心底里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安稳。她钟情的男人,不需要坐拥万千财富,不用容颜绝世无双,也不用舌灿莲花天天海誓山盟,只要让她能够安心,她就会将整个的自己,交付出去,万世无悔。
……
手术完毕的医生脸上夹杂着疲惫的喜悦:“总算是保住这小子的命了,还真是命悬一线,刀子再偏一点,或是再晚来一点,就是华佗在世也药石罔及了。”
席阮悄悄的吐了口气,在等待的过程中,她甚至都想过最坏的结果,如果颜培云不会再醒来,她就毫不犹豫的选择追随了。
唯一总说她太现实,其实是没碰到真正的感情,感情就像毒品,一旦沾染,哪还有节cāo的立锥之地?
等待颜培云醒来的过程变得极其的漫长,席阮便掏出包包里随身带的画纸和素描笔,在这只有仪器滴答的病房里写生了起来。
大学的时候其实选修过美术系的课程,不过只是些基础,不过她画漫画的时候很随性,用到的基础也不多,这时候却认认真真的画了起来。
病床和床头的仪器都画得栩栩如生了,可到了画主角的时候席阮却又下不去手了。她鲜少有这样明目张胆的观察他的机会,因为颜培云睁眼的时候眼神很深,总让人觉得是被看穿了的无地自容,所以她一直都不太愿意跟他对视,因为自己道行不够。
现在才发现颜培云不是长得帅,而是长得好看,是真好看。席阮心目中的帅是那种流于表面的形容,而好看,是兼顾气质和内涵的。即便是昏睡着,这副皮相依旧遮掩不住满身的清贵之气,有些安静的疏离感。微笑的时候,更是有种深不见底的温文,潜藏在里面的心思,无法窥视、
“颜培云,你是爱惨我了么?”她调整了一下他的手臂,缓缓的扣住他的手掌,仿佛这样能够心意相通。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病房门口不知何时站了满脸怒气的贺思婕。
席阮乖乖站起来喊了声妈,只觉得这次喊出口的障碍比上回小多了。
贺思婕并不领情,站在病床旁边打量了颜培云半晌才开口:“从娶了你就没摊上一件好事儿,先是不计回报的拯救你们濒临破产的企业,再是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刀,你是属扫把星的吗?!”
席阮对颜培云心意的转变直接导致了对这个婆婆的态度也转变了,低着头闷不吭声。
“上回不是挺伶牙俐齿的么,怎么,这回是自知理亏哑口无言了?”贺思婕刚下飞机就匆匆赶过来,还穿着正装,气得真是连五脏六腑都快炸了,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心头肉,竟然被一个跟妖精似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连命都不要了,这不是刺激她么。现如今颜培云还躺在床上一脸苍白毫无颜色,她有气当然只能找这个不承认的儿媳妇儿发了。
席阮继续淡定的作忏悔状,只是平时没习惯低头,所以这副模样落到贺思婕眼里就变成不搭理人的傲气了。
她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席阮:“我找人算了一卦,你和他八字相克,为了不给他带来更多的灾难,你们赶紧给我离了吧。”
席阮这才抬起头,因为本身长得纤长,加上穿了高跟鞋,所以高出贺思婕大半个头,看着贺思婕的样子就有些居高临下之态了。
贺思婕这辈子都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哪能容得下一个晚辈这么倨傲,最后控制的一点理智都崩溃了,气得抬起手就想往她那面无表情的脸色抽了。
半路却生生被人抓住手臂,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阻拦她的自己的亲生儿子,有些不可置信。颜培云以前其实是有过女人的,只是每一次只要她出马,颜培云虽然心有不满,却从不逆拂她的意的,如今倒好,一个个翅膀硬了,都要造反了。
颜培云勉力坐起身已经有些伤筋动骨了,刚换上的雪白绷带又被血浸湿,唇色越发的苍白起来:“妈,这不关席阮的事,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撒火会影响你竞选委员的。”
贺思婕没接话茬子,急急的出门找医生了,席阮赶紧上前扶住颜培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我觉得我很有诚意的道歉了,为什么婆婆还不原谅我?”
颜培云淡淡一笑,似乎扯动伤口,微一皱眉:“大概是你的表情用错了,简称表错情……”
“……”
医生来的时候席阮才知道是贺思婕的故知,语气和蔼得很:“没事儿,老二年轻,身子骨结实着呢,就是再来两刀都不成问题的。”
“乔医生这意思是我贺思婕生出来的儿子是钢铁侠?”
“没那个意思,我是羡慕你啊,你看咱俩一块儿出生的,你仨儿子个个出息到头了,我们家那混小子到如今连个婚都不结,可愁死我了。前两天我跟他妈去问了一卦,竟然说咱们没有抱孙子的命!我们家那口子气得都快掀了人家的庙了!”
贺思婕哼哼的望了眼席阮:“一看娶的也不是能生的人,我也是不做指望了。至于老大和老三,我得吸取教训,上点心安排安排了。”
最后确定只要好好休养生息就会痊愈之后贺思婕终于在病房里开口了,却没有明确指出暗示对象:“既然医生让老二静养,就别做太激烈的运动,我是急着抱孙子,不过二十几年都等了,也不在乎这十几二十天的时间。”
说完之后对着席阮:“你更要注意了,没事把自己收拾得那么妖艳干啥,为□者最重要的是要贤良淑德,而不是花枝招展!”
一直到人走远了,躺枪的席阮才咳嗽了两声道:“刚刚婆婆的意思是……嫌我长得太漂亮?”
颜培云捂着心口作疼痛状:“诶哟,别说笑话了我一动就疼……”
尼玛!
☆、17第十七章(附入v公告)
17
席阮急急忙忙下班回家时,早上文火炖的高汤味道正入,香飘满屋,她尝了口,准备撒点葱花时突然记起颜培云挑剔到变态,带了点特殊风味的东西便点滴不沾,切好的绿油油的葱花便直接进了垃圾桶了。席阮突然无声的笑了起来,她怎么感觉自己有点渐渐进入颜培云妻子这个角色了。
“我说颜老二,你这苦肉计也忒惊险了点吧,当时我在场都吓得有点懵了,以你的身手,夺刀不是分分钟的事么,就算拿自己个身体去挡,也挑个经得住事的地方。乔远他老子说这要是再偏那么一厘米的,你大概就一辈子躺这儿了。”展青非从头打量到脚,笑他拿命来赌的蠢劲儿。
颜培云瞟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看文件:“有时候身体会有本能的反应,我不想她受一点伤。”
“啧啧,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情圣呢。”展青非刚说完病房门就被打开了,席阮站在门外,脸色的表情有些复杂。
一是为颜培云刚刚的话心里翻江倒海的感动,二是看到展青非这种人渣果然跟他是一伙的,又唾弃他的交友准则。
展青非为了唯一的事也算是伤透了脑筋,自然惹不起这尊两边都能吹枕头风的大神嫂子,马上找了个借口就开溜了。
席阮盛了碗汤递过来,颜培云却无动于衷,因为受伤的缘故,有一只手不能动,另一只捧着文件也无暇顾及。他只抬起头直直的向她传达着行动不便的讯息。席阮默了一下,只能一勺勺的伺候了。
虽然不习惯这么亲昵,倒没有半点不情不愿。她组织好语言终于开口:“刚刚你说的,是真的么?”
颜培云抬了抬眼皮子:“要听实话么?”
“嗯。”
“汤有点淡了,下回多加点盐。”他漫不经心的实话实说着。
“……”
果然,经测试,颜培云是个闷骚货。
席阮看着他再次沉睡,默默的总结道。上回画了一半的素描像继续进行着,房里的灯并不很亮,所以很多细节她其实是凭感觉画出来的,沙沙的声音让她投入而深情。最后描摹五官的时候席阮更是凑近了些,想借着模模糊糊的光晕,仔仔细细的观察。
他的桃花眼上是纤长浓密的睫毛,仿佛用的是上帝牌睫毛膏,闭起眼都能看得到微微上翘的弧度,很是叫人嫉恨。鼻梁倒是很符合他性情,疏冷得像水墨画里冬日即景中的山脉,冷峻高挺。嘴唇很薄,不够性感却相当凌厉,唇形是符合她看的一切漫画里冷清渣男的形象的。
席阮观察得太入神,没看到睡着的人眼皮子底下眼珠在转动。她画好的五官之后最难的一关就到眼前了,那就是画下巴。
这是席阮的硬伤,她每回画出来的不是歪了就是会跟整体脸型产生极大的违和感,唯一看过之后笑她主角下巴都脱臼了么……
所以这回她是真的凑近了,甚至都伸手摸了摸,因为在医院,也没来得及刮胡茬,所以微微有些扎手,她摸上去的时候感觉是扎在手心里有些发痒。
似乎这痒一直蔓延到心底里了。
席阮觉得有根小羽毛在心底挠啊挠的,就挠得她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
本来是打算蜻蜓点水一下的,毕竟干这种丢脸事要是被抓包了她是再没脸见人了的。可是刚刚触上那略带苍白的唇,就仿佛被黏住一般,只能辗转,只剩欲罢不能……
席阮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整天在漫画里头yy那个让人神魂颠倒的吻原来真的存在啊。只顾着偷袭还走神的席阮自然是没发现某人眼角快要溢出来的笑容的。
一吻完毕,席阮到隔壁洗手间扑了点水在脸上让自己镇定下来,镜子里的人满脸红晕,像是醉酒后的人,眼神迷离,微带雾蒙。
她都有些唾弃自己了,这么恬不知耻,要是让唯一知道了,肯定得被吐槽死。
……
可是她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不见棺材不掉泪……
于是第二天的时候,席阮依旧扛不住,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偷亲了一阵。得逞完了之后心情大好,就像偷了腥的猫,甚为满足。
再上班的时候更是有恨不得吹口哨的好心情,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就觉得这样似乎占了颜培云的大便宜,心里就格外舒坦。
只是看着等在公司楼底下的人,那些好心情就一哄而散了。
看来这几天过的不怎么好,钟如愿眼睛还红得跟个兔子似的,一看到她那表情就恨不得给跪下了:“姐,你帮帮我吧!”
席阮刚要发话就见席周走了过来,扶起泪水涟涟的如愿,责备的开口:“阮阮,这回你做的真是太过分了。”
席周本来就瘦,身体也不是很好,整天为了钟氏奔波更是见皮见骨。席阮当初答应嫁给颜培云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看不得他继续这样cāo碎了心,有一次她在一个酒店的门口就看到席周在对着一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人点头哈腰,态度十分卑微,那时候她是觉得心酸异常的。
席阮没觉得钟氏改成席姓于她有多大的关系,但是至少有了颜氏的撑腰,席周不必到处看人脸色,不必在那些年轻一辈前伏低做小,所以她一直理直气壮着。
可是就在现在,席周眼里的失望让她觉得难过,他那脱口而出的责备让她觉得自己的不值得。
“叶华是冲动了些,可是她向来脾气暴烈,钟氏是她的命根子,你还给她们吧。”席周声音低低的,“现在你钟阿姨还在医院里,医生说是已经神志不清了,让培云放了她吧。”
“如果钟叶华那一刀过来的时候没有颜培云替我挡了,如果没有偏倚,如果我或是颜培云其中有一个被一刀毙命了,您是不是就觉得没所谓了?就像我妈死的时候那样的,无动于衷?”
席阮咄咄逼人的说完这段话之后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这个父亲,看着这个她已经不认识了的父亲。小时候学朱自清的《背影》时,别人读到心酸读到感动,只有她一个人读出来的是羡慕,因为这样的背影,她甚至都没见过一次……阮天英恨着席周的时候,她只是憧憬着有一天的相聚,阮天英带着离恨去世时,席周将她接到钟家时,她甚至是有过些微的兴奋的,只不过原来这样稍纵即逝的温暖,只是海市蜃楼罢了。
席周并没有接话,只有钟如愿还在哭啼着哀求:“姐,我不跟你抢颜培云了,你不要告我妈好吗,钟氏我也给你,我什么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
席阮这时候已经是铁石心肠:“什么都不要?你这话说的好像什么都本该是你的似的,可是钟如愿,你想没想过,这一切,是你们钟家强取豪夺在先的。”
不远处刚进大楼的李承易,看着站得笔直的席阮,咂了咂舌,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开口:“大哥,看来你还真是娶了个了不得的狠角色呢。”
颜培云声音淡淡的:“快去打卡吧,今天有两个项目截稿,搞不定违约金你自己出。”
“……”果然,这对狠男狠女好配!
……
上班的时候其实是由不得席阮有空多想的,因为今天两个大项目突然要提前截稿,设计工程师一个个都有些焦头烂额了,所以那些边角料样的小设计就都抛给她这个新人了。席阮一整天也是连喝水的时间都腾不出来,一直到下班,脑子里一点也没空闲过。就是提着汤到医院的时候,手上都拿着最新修改的设计稿,琢磨着还有哪里需要改进的。
颜培云照例喝完汤之后就睡觉,可是有别于往常的是,他都眯着眼假寐了好半天了,竟然没有动静。
颜培云微微掀开眼,只见席阮在一边开着笔记本已经完全沉浸在工作里对他无暇顾及了。
心中自是十分失落,颜培云假装不舒服般的咳嗽了两声,终于吸引了某人的注意。
席阮倒了杯水一边喂他一边眼睛还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十分心不在焉。颜培云大为不满,猛地喝了一口水,结果喷得到处都是,当然,被荼毒的东西包括她腿上的笔记本……
席阮倏地扭头:“你在干嘛?”
颜培云一脸无辜:“你就不会倒点温水么,烫成咽喉癌怎么办?”
席阮默默鄙视了一下,果然是身骄肉贵的大少爷,明明她摸着杯壁只是温热的。
然而下一刻她看着已经黑屏的电脑欲哭无泪:“再烫你也别乱喷啊,这是我今天改了一天的稿子……”
颜培云不甚在意的缩了回去,亮出自己受伤的地方:“哎哟,有点不舒服,后背痒痒的,你给我挠挠。”
“……”纵然再不乐意,看着昔日玉树临风的颜二少如今为了自己只能躺在床上,她还是自觉地上前帮忙了……
直到脖子上一阵湿热,她才感觉出不对劲了,转过头的时候嘴唇正好擦过他的唇畔,而好死不死的,颜培云正伸出舌头……
这一起无意间的舌吻持续了三秒钟之长,席阮惊惧般的缩回脑袋正襟危坐,一脸讨伐:“你这是在干嘛?!”
竟然故意让她帮忙挠痒痒,然后借机耍流氓吻她的脖子!
颜培云一点都没有被抓了现行之后的慌张,展眉笑得极为坦荡:“前天,昨天,加上刚刚,你一共吻了我三次了,我才讨回一次,你说是不?”
“刚刚那是个意外不算是吻……不对,前天昨天……你不是睡着了么?!”席阮一脸僵硬,尼玛这病房干啥要修得这么好连个地缝都不留的?
颜培云趁着她尴尬的时刻勾过她的脖子,又深吻了上去:“跟我耍流氓,你觉得合算么?”
☆、18(第一更)
颜培云的吻并不是强行霸道的,舌头的动态也不是长驱直入,而是一点点的,温柔的撬开她紧抿的唇际。
他总有这样的本事,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撩得人迷醉如痴。就像此刻的席阮,她一向觉得自己足够冷静面对任何事都能够自持的,可是就在他辗转棉柔却带着力量的唇舌下,溃败如潮。
吻在继续的渐渐加深,席阮呼吸开始不稳了,被他紧紧箍住后脑勺无法动弹,也不想动弹。颜培云开始并没有深入的打算,只想逅而已。只是一触到她那柔软,便不可自抑的想起那个晚上的情不自禁,颜培云运用自己的力量优势将她反身压下,不给她反应时间。
席阮身上的包包是敞开的,因为这般天翻地覆,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了,一张夹在画册里的素描纸便飘到他头上了。
颜培云又不是瞎子,自然认得出这画里的人是自己,就将虚虚压在身下的人用一只手禁锢住,受伤的那只手两指夹起那张素描细细打量着。
席阮脸色更是像熟透了的果子,在她心底里,只有真正喜欢的,才会愿意动笔去画,所以唯一评价她的作品总是说虽然不是惟妙惟肖但是一眼就能看出画里的感情的。所以现在她似乎有点害怕,害怕他窥见自己的动心,又有些期待,期待他的反应。
颜培云盯着画看了好长的时间,长到席阮都快忘了呼吸了,他才轻笑了一声:“这又是你下一部作品的男主角么?长得可真帅。”
“……”不带这么不要脸的!
刚刚弥漫起来的暧昧气氛消散了些许,席阮发现自己竟然趟在他身下,忙想推开他起身,可是手触到他身上的绷带又不敢太使劲,只能又躺回去:“你觉得聊天的时候维持这种姿势,合适吗?”
颜培云不以为然,双臂圈过她翻开那本正进行到高*潮的画册。
这是席阮心目中自己的巅峰之作了,故事的背景是架空的古代,讲的是女主角ada是个脱线的穿越女,穿到一个拥有天人之姿,又生在显赫之家,众星捧月万众瞩目的宰相大小姐霭妲身上。本来合该是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的,奈何高床软枕的还没睡暖和就在大半夜的被吵醒。
原来是宰相的狼子野心一直都被当朝帝王看在眼里,只是一直都按兵不动,等着他露出马脚,最近宰相的频频异动终于让他爆发,派了精锐部队团团围住了宰相府。其实导火索就是倾国倾城的霭妲,宰相对这个最大的女儿是极尽宠溺之能事,养得她自是刁蛮异常。前些日看上了皇帝钦点的金科状元,奈何状元郎已娶家室,正妻贤良淑德一直默默的支持着夫君的入仕登科,与状元郎情意两投。所以宰相亲自出面威逼利诱也是枉然,金科状元正直不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最终放弃唾手可得的官位,隐退回乡,想跟妻子过平静悠闲的鸳鸯生活。
可是大小姐霭妲一向是千人捧万人疼,哪容得下这样的不鸟自己的男人,气得是三天吃不下饭,宰相看得心疼,暗地里派人杀掉了状元的妻子。
状元郎心细如发,从蛛丝马迹里探查出杀害爱妻的凶手,一怒之下告了御状。皇帝本就有心除去野心勃勃的宰相,此刻正借由此事,大做文章。于是不过两天时间,宰相一家的仗势欺人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霭妲到这时候还死心不改,跋扈异常的让暗卫将状元郎抓起来,强迫他与自己成婚,状元性情刚烈,嫉恶如仇,此刻将她视为蛇蝎心肠,宁愿一死,也不屈服。
宰相家的掌上明珠霭妲见心上人不愿就范投河自尽,便跟着跳进去殉情了。
醒来的时候身体里就是ada了。
状元郎出身并不凡,原是将军麾下一名得力前锋的亲戚,得知折翼事之后悲痛欲绝,以死来恳求将军主持公道。
流言蜚语满京城飘着,大将军奉命挥兵围堵宰相府。
ada就是在这时候认清楚自己的处境的,她认为自己被抓完全是躺枪,便乔装打扮想趁夜溜走。
却在半路被截了下来,大将军举着火把凑近,被她惊艳到,便带回了府里,沦为小妾。男主角就是大将军了,他知道她的身份却将她藏匿,宰相家最后处斩的处斩,流放的流放,大将军却始终对她的行迹秘而不发。
府里的人见她妖娆多姿就以为是从某个青楼里逍遥玩了带回来的,个个唾弃异常。
大将军妻妾如云,最近却只对ada情有独钟,夜夜春宵帐暖。ada开始心里是排斥的,虽然是现代人,但是私生活一直都是有原则的。可是后来又发现将军体力不错,便在这日复一日里丢了自己的节cāo,慢慢的适应了。
故事的后来就主要是宅斗环节了,ada是21世纪的人,自然很多习惯和思想是被当成不可思议的,婆婆的刁难,其他妻室的嫉恨,都成了她每天cāo心的事了。
这大将军越是来她房里多,就越是给她拉仇恨。
于是这一天晚上,ada终于开口拒绝。
大将军一向霸道独断,哪容得下人拒绝,心里气不过,便要把她压在床上狠狠调…教一番了。
故事在这里戛然而止。
颜培云翻得似乎挺带劲的,末了还意犹未尽:“怎么还是个坑?!”
席阮已经被他边看边喷到脖颈处的呼吸撩得脸红心跳,微微别过头掩饰自己的窘态:“你当画漫画是建房子吗?是需要灵感的!”
“这接下去的戏是男女主角行周公之礼了吧?既然需要灵感,那我就给你点吧。”颜培云扔掉画册,低头再次覆上她的唇。
“……”席阮无语以对,只能在心里吐槽,耍无耻还能找到这么堂而皇之的借口,颜培云你赢了。
这一次不再和风细雨,而是暴雨凌虐。
在席阮觉得自己的舌根都被吸麻了时他终于松开,只是吻却渐渐的在往下推移。席阮穿的衬衣早已经褶皱不堪,领口的扣子也不知何时开了,给了他趁虚而入的机会。
吻上锁骨的时候席阮不可自抑的轻颤了一下,觉得□难当,随着他的啃噬,身上的衣服也渐渐的被剥落,□在外的肌肤被冷气刺激,越是敏感了起来。
席阮这才意识到这是病房,门外随时会有**医生或是探病的人到来,而他们俩,竟然这么荒唐……
“喂……有人来了。”席阮推不动身上的人,只能开口吓唬他,只是微微颤抖的声音泄露了自己的动情。
颜培云这时候已经没下限了:“我已经交代过了,除了你,谁都不放进来。”
“……”席阮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很快,她的疑惑就被强烈的感官刺激蒙蔽,颜培云的手竟然伸到了她xiong前的柔软上,轻拢慢捻,极尽挑逗之能事……
另一只手因为受伤,并不是很麻利,但也在愚公移山般的继续脱着她仅剩的衣物……
“钟叶华插到你身上的刀子,真的不是塑料玩具刀吗……”席阮勉力的扯过被单盖住两人,不挣扎一方面是怕他的伤口裂开,还有一方面是……自己似乎也有点心甘情愿了……
她并不是什么矫情人,虽然表白的话说不出口,也没说过,但是既然嫁给了他,既然动心了,那在她心里,这一步就是理所应当的了。
颜培云一手握住她的峰顶雪梅,指尖翻飞之间让它变得更是傲然挺立,席阮有些扛不住了,死死的咬住嘴唇,怕自己发出丢死人的声音。
他似乎很是乐见其状,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另一只手竟然滑到了身下,配合着上面的,一齐逗弄了起来。
席阮酥麻异常,弓着腰就想往后缩,却因为他手指猛地进入而僵硬。
虽然动情,但是还不够湿润,是决计容不下他的。颜培云的手指在一片半泥泞里兴风作浪,搅得她破碎的□终于控制不住,轻轻的溢了出来。
他笑得有些得意,低头封住她的唇,舔开紧咬的嘴唇,让她放了开来。
可席阮哪里敢,这里是医院,虽然不是普通病房,但万一隔壁住着人怎么办,即使没人进来,那从楼道经过巡房的医生听到了怎么办?!
颜培云刚一离开她又咬上了,他很是耐心的再次撬开,低而模糊的说道:“看来,还是我不够卖力,让你一点……性……致都没有。”
席阮闷不吭声,怕一触即发收不住势头。
颜培云再接再厉的挤入一个指头,掀起的更大一股的汹涌波涛,席阮忍不住手掐上他的肩膀,却发现那里有个旧伤,愣怔中就听他解惑:“怎么,看着眼熟吗?对比你的牙齿试试……”
“……”一时间,席阮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这像是一道轮回,原来注定要相遇的人,即使第一次错过,也会留下不可磨灭的相遇痕迹的。
走神的时候颜培云使了个坏,手往里一顶,席阮的□终于在不经意间脱口而出,妖媚撩人,自然而然。
紧接着便是灭顶般的酥麻从身体最里面袭击过来,让她招架不住,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听得有一个**的声音在耳边慢慢凑近:“别着急,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背着老大码肉肉神马的好带感滚下去继续码
肉肉的多少取决于大家的热情啊呼呼!
ps:祝愿咱貌美如花的霭妲生日快乐!!!送你一个一夜七次郎的大将军了哈!
☆、19(第二更)
19
席阮被他一句话震醒,高…潮过后浑身的酸软已经让她有些难受了,还要继续,会要了她半条命的……
颜培云却兴致高昂,完全没有领会到她脸上那表达着想停手的意思,还往上移了移身子,让她更直观的感受到他的火热。
手指头抽出来的时候还带着声音,十分糜烂,席阮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觉得羞耻过了,可是颜培云却还不放过她,把湿答答的手指送到她眼前,笑得很是促狭:“真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啊……”
说完把手伸到她鼻尖,继续调戏:“知道我为什么称你为杏仁妹么?”
“!!!”到这程度再不懂就真的是重度鼻炎患者了,席阮狠狠的瞪着他,脸色越来越红润。
颜培云看着她快要窘死的脸色,高兴极了,才俯□,将隐忍已久的欲…望挤了进去。可是即便已经湿润得不像话了,他的进入还是很艰难,想着第一回自己的霸王硬上弓,便有些愧疚,拂了拂她额迹的头发,低声问:“疼吗?”
席阮已经疼得快翻白眼了:“我喊疼你就会放弃吗?”
他摇摇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席阮懒得理他,摆出一副“不能停你还问个屁啊”的表情,脸撇到一边,眉头微微皱起来了。
这死鸭子嘴硬的女人!
颜培云见她死活不愿意松口,便也不再强自忍着,一举就没入。席阮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手忍不住又掐上了他的手臂。
内里太紧致太柔软,颜培云一时只觉难以自持,手撑在她两边就动了起来。
席阮开始是疼,后来是极大的不适感,在到后来竟然感觉到了丝丝的愉悦,这样难以形容的感觉,又涨又酥又夹杂着疼痛,竟然让她不再想往后退缩,而是跟上他的频率……
两人似乎配合得极其默契,当席阮抵达顶点的时候正想松懈全身瘫软下来时便感觉身体里那物是前所未有的庞大和滚烫,火热的种子浪一样冲入她的身体,让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空气中的杏仁味再次让疲惫的席阮脸红,第一次颜培云喊的时候她还真不知含义,以为是他把自己当成别人了,现在想起来……
幸好这事只有他俩知道。
……
席阮缓过神来时被吓了一跳,颜培云已经放开了她倒在一边,她还以为是累坏了,现在看却发现他脸色白得吓人,而身上厚厚的绷带都已经被血染了,就连他躺着的白色床单,都慢慢懂得被红色覆盖……
席阮吓得一个激灵,胡乱套上衣服,猛按床头的紧急铃。
病房里刚刚还存在的杏仁味早已经被血腥味淹没,她看着闭着眼昏迷不醒的颜培云,急得都快哭了。
席阮又是自责又是怨他,怨他的猴急,也自责自己太大意,看着一大群医生进进出出,看着那些仪器再次被安装上,看着血袋里浓浓的血浆慢慢的淌进他的身体里,看着医生松了口气,她才觉得累极了。
医生看着一直等着一边的席阮,大约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伤口突然撕裂大出血的,并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出去了。
席阮就一直守在旁边,身上像是被车子碾过一般,却始终无法睡着,便只能掏出画册,接着往下画了。
只是画着画着,突然觉得眼前开始模糊,画纸像是变得遥远,上面有水滴慢慢氤氲,湿透了恩爱的男女主角……
有低低的咳嗽响起,席阮忙抹了把泪看过去,虽然虚弱,他眼角依然带着笑意:“哭啥,还疼着?”
“……”席阮被他逗得笑出声来,但心里有气,气自己,也气他,便撑着身子照着他的嘴,咬了下去……
当然不敢真使劲,只是略带惩罚的力气,到后来却被他的舌头钩住了没有退路。席阮气结,都这样了还不忘占便宜!
到最后竟然还是她累得气喘吁吁,席阮扭过头不再搭理他,心底里也松了口气,想到旁边的沙发上凑合一晚上。
却被他拉住手:“睡我边上。”
席阮想了想,摇头,虽然她晚上睡觉很安分,但是以防万一:“我在沙发上睡一晚上就得了,别又碰到你伤口。”
颜培云不撒手:“没人陪我睡不着。”
“……”拜托二十几岁的人了能找个靠谱点的理由么,今天之前难道都是跟妈妈睡的么?!席阮想起唯一曾说生病的男人都是孩子,还真是箴言。
最后终是不忍心拒绝,席阮轻手轻脚的上床了,床上是新换的床单被褥,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颜培云一只手一直抓着她的手,不能相拥而眠,便就这样不远不近的相对着了。
两人头一回这样睡觉,两人都有些怪不好意思的,最后没法,席阮清了清嗓子:“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颜培云点头。
“从前有只小白兔,在大森林里迷路了,遇上了一只黑兔子,于是她上前问路,黑兔子很拽,说,你让我高兴高兴,我就告诉你怎么走。小白兔没办法,只能让他高兴高兴了。结果走了没一会儿,小白兔发现自己又迷路了。”席阮还真是这辈子头一回给人讲故事,想来想去却挑了这么个故事,讲到一半时都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颜培云报以鼓励的眼神让她继续,席阮只能硬着头皮讲完。
“这时候又碰到了一只灰兔子,她再次上前问路,灰兔子也很拽,说,你让我高兴高兴,我就告诉你怎么走,小白兔迫于无奈,又让他高兴高兴了。最后小白兔终于回到家了,没多久小白兔生了一窝小兔子,你猜,这小兔子是什么颜色?”
“什么颜色?”颜培云睁着眼睛有些好奇。
“你让我高兴高兴,我就告诉你什么颜色……”说完她就迅速转身,拿背对着颜培云,不再开腔。
调戏人家结果弄得自己恨不得落荒而逃,她可真失败……
身后响起闷闷的笑声,席阮更是脸红到耳根子了,拉上被子捂住头,果然h漫界混多了连个文艺点清新点的故事都讲不出来了……
颜培云没有用劲,伸出空闲的那只手臂将她拦腰搂了靠近:“等我好了,一定再让你高兴高兴。”
“……”
大抵是因为很累,她没多久就睡着了,间或有护士进来换药水或是量体温,都在他的示意下轻手轻脚的。
贺思婕赶过来的时候颜培云也睡了,一只手虚虚的搭在席阮腰上,下巴蹭在她头顶上,画面是说不出的两情相悦。
她叹了口气,退了出来,正碰上乔医生,便去了办公室。
“怎么回事,之前不是情况一直挺好的么,怎么现在突然恶化了,我看他脸色也不是很好,小护士说刚刚还输血了。”
“小两口的太恩爱了,不挑时候,我以前看培云是挺稳重一小伙子啊,怎么现在这么把持不住啊?”
“一定是我那还没承认的儿媳妇儿干的好事,你看看那副狐媚样,哪个男人吃得消的。我儿子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了,以前总是规规矩矩的,也听话,现在倒好,背这妖精怂恿得,都变了样了。”贺思婕越说越觉得气愤,“我都调查清楚了,她嫁给培云就是图咱们颜家这点背景,图培云的公司,那个钟氏现在这么不景气,要不是培云拨款撑着,现在就是树倒猕猴散了。真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术,让我儿子五迷三道的。”
“你也别尽挑不是了,刚刚我们进去的时候你那儿媳妇儿也是吓坏了的,在旁边哭都不敢哭的。”
“等你家远远给你找了个糟心儿媳妇,你就知道这外姓女人的厉害了。”贺思婕喝了口水,已经气愤难平。
“唉,我还这不多求了,只要他给我找个儿媳妇我就谢天谢地了,每天挺着那些谣传我这颗老心脏都快扛不住了。”乔医生很是痛心疾首。
“什么谣传啊这么刺激你?”贺思婕有些好奇,这乔家齐一向性格淡然,等闲的绯闻是刺激不到他的。
“他们竟然谣传说我们家那混小子只喜欢男人,现在跟一娱乐圈的男星搅在一块了,我听得火直往上冒啊。我跟他妈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难道就是为了让他干这种天理难容的事的?!”说到这里乔医生是真的愤怒了。
贺思婕却突然被治愈了,拍拍他的肩膀:“老乔,看开点,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再回到病房看到睡得正香的两人,脑补了一下如果席阮的位置换成一个体型硕大的男人,突然就觉得这儿媳妇儿顺眼多了。
席阮是被撞击声吵醒的,揉了揉眼睛发现门口处蹲着一个黑影,便开了盏小灯:“谁在门口?”
贺思婕出门的时候脚趾头踢到门上了,这时候强站起来转身:“没事,过来看看培云,这就走了。”
席阮眼尖的发现她大脚趾头的指甲盖踢翻了,正往外冒血呢,便顾不上很多了,拿过床头的止血绷带和药水下床:“妈,您脚趾头流血了,我先给你包扎一下。”
抱着“你都把我儿子抢走了伺候伺候我那也是理所应当”的心理,贺思婕就被她扶着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了。
席阮其实并不擅长这个,但想着是长辈,想着是颜培云的妈妈,所以动作便小心翼翼了起来。完成之后站起身来,只见贺思婕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跟颜培云有时候的表情几乎是如出一辙,叫人看不出喜怒。
她也不做声,在一旁站着等候发落。她并不认为今晚上的荒唐能够瞒过她,会被骂的狗血淋头也好,会被狠狠教训讽刺一顿也好,她都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谁知道贺思婕沉默了半晌,开口却说:“你给我争气点,别等我都五十了,还抱不上个孙子。”
☆、20(第三更)
20
第二天早上颜培云醒了席阮就着急的问道:“你妈今年多少岁?”
“十二月的时候满五十岁,怎么了?”
“……”现在已经七月好不好,十二月抱孙子,婆婆你当是母**下蛋那么容易的事儿么……
洗完澡才发现没有换洗的衣服,没法出门,只能跟他一样穿着病号服坐困愁城,本来想打电话给唯一让她送套衣服过来的,结果电话还没拨出去就有人敲门了。
颜培云的秘书竟然很是善解人意的拿了套很是合她尺寸的衣服笑眯眯的站在门口。席阮很是惊悚:“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颜培云刚刚被伺候得洗漱完毕了,倚在床头笑盈盈的回:“昨晚上量的,穿上试试。”
“……流氓!”席阮抱着衣服就进了洗手间。
是套简简单单的套装,但是衣料柔软,做工也精细,从衣领到束腰腰带褶纹,脖子上搭配的吊坠,甚至连xiong针的造型和材料,都是细节处见真章。席阮可以断定,这套衣服肯定价格不菲。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雀跃的,颜培云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有时候真是体贴到人心坎里了。
这样带着点小坏的温柔体贴,最是能够轻易就俘获一个女人的心的。
席阮画了个淡妆,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她决定了,就算是遍体鳞伤,也好过缩在自己的壳里永远不懂得爱。
出来的时候又是一精英人才的形象了,颜培云看着那束得盈盈一握的细腰直悔得肠子打结,自己的媳妇儿这么好看的身材合该就养他一个人的眼的,这样放出去不是招桃花么?
于是席阮一走颜培云就冷着脸把张秘书召唤进来了:“谁让你准备这样的衣服了?”
张秘书跟着他不少时日了,知道他眯着眼时最危险,便颤颤惊惊为自己辩解:“是老板您说要最大方最中规中矩但质量要最好的正装的啊……”
“那腰带搞得那么闪亮干啥,那么紧干啥,上身选那么好看的干啥,穿着去上班又不是去做车模的,还有那裙子,谁让你买裙子的,腿上露那么多!”颜培云越说火越大。
张秘书都快哭了,心里默默吐槽:“这衣服真心是店里最普通露最少最不显身材的一款了,总裁夫人身材太劲爆那也不是我的错吧tt”
“算了,我都不稀得说你了,最近办事真是越来越敷衍,赶紧给老王打个电话,让他送我媳妇儿上班去。然后你再通知大伙儿到病房来开会。”
……
席阮正在路边发愁的时候王司机就开着车从医院停车场出来了,很是体贴的替她开了车门。她心里知道是颜培云担心她等不到车,便在半路上犹豫又犹豫的发了条感谢的短信回去,心里柔情似水的等着回信。
回执信息的声音立马就响了起来,她打开一看就气得七窍生烟,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他的恶语相向:“我刚刚忘了评价了,你这套衣服真是烂透了,你们公司清洁大婶的衣服都比你的好看多了。”
这个魂淡!
快要下班的时候齐悦走过来摔了份文件在她桌上,叉着腰十分不满:“有时间打扮自己勾引男人还不如好好巩固巩固自己的专业知识,你看看你给我的都是些什么烂东西,限你三天之内给我个满意的设计,不然,总监的小师妹,就算你是玉皇大帝,都得给我卷铺盖走人!”
因为正值下班时间,大家都三三两两都已经心有旁骛,便纷纷被她的大嗓门吸引过来,一时间席阮就变得万众瞩目了。她略略扫了一圈,有同情的,也有跟着鄙视的,更是有看热闹的。
“我会改好的。”她整理了下,不卑不亢的回道。
“光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谁不会啊,关键是行动和诚意,我看你是不知道我们部门的规矩,一来就仗着跟总监有点关系摆脸色扮冷酷啊,你以为你有多高贵冷艳呢?这衣服牌子就是总监以前打发前女友用的,你以为呢?”齐悦有些咄咄逼人了。
席阮站起身收拾东西准备打卡,昨天答应了婆婆好好照顾颜培云的,如果今天就让他饿肚子,那就不好了:“请让让,你挡道了。”
齐悦见自己拳拳打在棉花上,就更是怒火万丈,从席阮一进公司她就看她不顺眼了,仗着有几分姿色就端着副清高疏离的模样,还跟总监关系暧昧不明,今天早上这套衣服更是坐实了两人非比寻常的关系。
要知道这个品牌的衣服每款都只有一套的,男装一向是李承易的最爱,现在都穿起了情侣装了,指不定总监早已经被她的色相骗的晕头转向了。
这么想着齐悦就忍不住了,手上是常年都用的画图笔,抬手就往她白色的上衣划去。这笔虽然颜色不重,但是很难去掉的,所以席阮看见颜培云早上才送给自己的新衣服被别的女人莫名其妙的划上一道污迹时,终于觉得忍无可忍。
“怎么露出这么副嘴脸了,因妒生恨,多难看啊,你照照镜子,就你这幅德行,就是瞎子都要绕道走,总监会看上你?做白日梦也不带这么雷人吧?”
齐悦本来还有点报复的快感的,被她这一番话噎了半天,正准备有什么激烈的动作时,便看到门口的李承易开完会回来了。
“呜呜,你一个新人,我好心教导你,你却态度这样恶劣,你当这是你家的公司么,你把总监置于何地了?!”齐悦的脸色转换的极快,前一刻是乌云密布,下一刻就成了梨花带雨。
李承易自然是知道齐悦的性子的,只是一向欣赏她有时候剑走偏锋的设计,所以即便她刁蛮了些,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了。
只是,这一次,她太没眼力劲了,惹谁不好,还真惹上老板娘了。
席阮也知道身后来者何人,便淡淡的开口:“既然总监来了,就评评理吧,看看是谁无理取闹,是谁,倚老卖老。”
她咬重最后一个词语的音调,果不其然的让齐悦变了脸色。
女人之间的战争有时候是很容易终结的,就比如席阮很清楚直白的让齐悦意识到自己的年龄问题。
纵然有才受到赏识,她也是差两年就三十了,不复青春年少了,而席阮才二十出头,就这点,两人根本就毫无可比性。
齐悦沮丧的向李承易开口:“总监,这样的新人太有个性了,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带不了了,您自己看着办吧。”
李承易只宣布让大家下班,就把席阮喊道了办公室:“你脾气一向挺沉静啊,怎么跟人闹翻了?”
席阮没做声。
“齐悦性子是不怎么柔和,但是确实是个好老师,跟着她你谦虚点是能学到东西的。”
席阮终于开口:“她是不是好老师我不知道,但她已经把我当成假想敌这事肯定是事实了,您看看我的衣服,这衣服只有你能买么,凭什么穿了这品牌的衣服都得被攻击?!总监您自己反省反省自己吧,能带出这样的下属,你也不容易!”
说完这段话她便大步出了办公室,心里自是气愤难当的,也没有在乎会不会被炒鱿鱼,反正这里乌烟瘴气的,待下去也不会有点好事。
下楼的时候遇上办公室里一同事,正吃完饭,见她下楼便上前询问要不要一起拼车回家。席阮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哪知对方并没有受到打击,一路上跟着她就八卦了起来:“小席你真别跟齐姐较劲,她那人死钻牛角尖,只要看到一女的接近总监就跟来大姨妈似的烦躁。她今天那还算是好的,之前有个女孩子都被她气跑了,弄得人人胆颤心惊,记得跟总监保持距离。”
“……”席阮心想这人还真是极品。
随后那姑娘告诉了她简易的清洗衣服上划痕的诀窍之后她这才消了气,回家洗了衣服就绕道去贺思婕指定的地方买了利于伤口愈合的粥去医院。
颜培云饿了一整下午就看到一碗粥,直皱眉头:“这是哪来的?”
席阮撒了谎:“我熬的。”
“那还是不吃了,会要人命的。”
“……”席阮深受打击,“好吧,你不吃那我自己吃。”
结果还没来得及伸手就被夺走了,颜培云三两口就吃了个精光:“看不出你还有这手艺啊,把**肉粥炖的这么香甜软糯的。来,跟我说说加了哪些好东西了,这么好吃。”
席阮颇有点得意洋洋:“那是自然,不过熬个粥而已。主料是粳米和**肉而已,至于配方嘛,天机不可泄露。”
颜培云勾着唇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我发现了,你这加**肉能熬出鸽子粥的本事,真的是堪称一绝了。”
“……”敢情刚刚是挖个坑等着她跳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姑凉们 俺撑不住了先去碎觉哈留言明晚上回 大家还素别忘了奖励下俺难得的三更啊……
ps:颜培云真心不止一点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