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那些堕落的时光

那些堕落的时光第3部分阅读

    怎么还没到下午呢?也没来得急叫声“爷爷”,世界是一片混乱了。

    一致认为兄弟夺家产反目成仇的烂剧情只有那些偶像剧中出现,但当所有人与自己反目后才明白什么叫亲情,爷爷将自己的财产的50分给了三个儿子,另外的一半却留给了叶秋。所有人都说:何老头是不是晕了头了,儿孙满堂的却都只给了叶秋一个丫头。两位伯伯更闹得慌:“何氏集团怎么就落到一个该在读高中的小丫头手中,这简直莫名其妙!”

    “这遗嘱一定有问题!”然后,出嫁的两位姑姑也跟着闹了起来。

    终还是在法庭上相见,而叶秋,在两位伯伯跟爸爸快要打起来的时候说了一句:“爷爷还没下葬你们便弄得这样,是爷爷是你们的爹,还是钱是你们的爹?”便跑出了法院。

    将自己关在黑暗的房间,世界便跟着自己开始坠落了,生活瞬间失去了声音,变得苍白而发黄,唯有爷爷的脸还在眼前不断出现,那抚摸自己头发的干枯的手,在脑后还留有温度,那吃着自己忘记放盐的鸡蛋微笑的眼睛,在眼前依旧闪烁,那因为自己没做作业而皱纹增多的脸庞,也还是泾渭分明,那打盹时因为自己偷偷报了他的一根胡须而跳起的动作,依旧不时浮现。

    可是,爷爷,为什么不在等叶秋几分钟,等叶秋再叫您一声爷爷呢?

    好像有谁曾经说过感情就像北极地的白天,当我们毫不吝啬的挥霍着121天幸福的时光,就必须要度过因为透支而必须加倍赔偿的244天的漫漫黑夜。

    那么爷爷,我透支了那么多的亲情,是不是要用我一辈子的时间来加倍赔偿呢?但谁能告诉我,哪曾经的幸福时光,该怎么去埋葬。

    好像所有人都遗忘了自己的存在,哪曾经自己视为娃娃,天天握在手心的表哥表姐已下子将矛头指向自己,父亲打完官司,去公司将忙得忘记了回家。叶秋将自己的财产都放在了父亲的门下,财产,股份,公司对她而言,如同一只流浪狗得到一座金山,而非一根骨头或一块面包。

    但这只是叶秋的想法,所以当她真的成了一只没有金山的流浪狗后,便被遗忘在这座空虚的房中。

    当我们在那黑暗中徘徊良久,总希望有人帮我们开启那闭的大门,给一缕温暖的阳光,哪怕只是如同流星般的划过天空的恶魔,将所有心灵腐蚀后,因为世界变得血淋淋的狼狈而悄无声息,但却不是因为有了天使心灵而善良起来,只是在等待下一次享受更好的午餐,制造更加泥泞的世界。

    在房间呆久了,伤就在黑暗中渐渐麻木起来却也更加浓厚。当房中所有被悲伤包围时,手机“那些花儿”如同天外之音,瞬间冲淡了一切。

    良久以后才反应过来,于是机械式的拿起手机!“喂…”喉咙因为长久的哭泣而沙哑,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在“喂”之后便没了下文。

    对方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悲伤:“叶子,我现在在都江堰了呢,之前还跟雨晴在成都玩了几天,这里的风景好美!”

    “嗯!”依旧沙哑的声音,却有了少许的感动。

    “那时的你一定很快乐吧,我也变快乐了呢!当全世界都忘记有何叶秋这号人物时,我听到有人喊我的小名:叶子。

    ——2008年叶秋”

    “我发了你好多照片呢,你收到了没?”

    “恩!”终于还是不小心哭了。楚辰那边就陷入了长久沉默。知道叶秋停止了哭泣。

    “怎么办,我透支的亲情现在要还了!”

    8-八初春油菜花

    我们总是那样的悲伤着

    为那些已失去的东西

    然后世界就冰冷起来

    而我们

    总是习惯等待

    等待一个人来带我们走出这厌倦了的世界

    只是

    当我们以为已经从新幸福起来时

    却又到了另一个悲伤的世界

    “怎么办,我透支的亲情现在要还了!”叶秋在良久后开口。

    “我一直相信感情是长存的!”

    叶秋便挂了电话,楚辰不会安慰人,自己知道的。

    然后,门被推开,菁霞一脸着急的跑过来。

    “终于在你进来的这一刻,我可以安心的睡觉了,只是亲爱的菁霞,不要为我担心,我只是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下而已。

    ——2008年叶秋”

    日子总是在马不停蹄的来来去去,春节闪电般的结束,生活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只是这当中有叶秋不知道的事,也是楚辰不知道的事。

    叶秋不知道楚辰在跟她通话结束后便连夜回来了,不知道那次通话为什么楚辰的话突然一改往日而变得多起来了,不知道秦墨在家门口徘徊了两天,不知道柏杨和菁霞跟两位伯伯吵架了。

    楚辰也不知道,不知道姐姐和姐夫为自己匆忙离开而吵架了,不知道雨晴在自己的行李中放了什么,不知道叶秋为什么变了,不知道他们这群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是否真的和平生活,或是在兵慌马乱的时代,谁谁才是朋友,谁谁演变成了敌人…

    开学后,每个人脸上便都有了赴死般的表情,菁霞突然想起有人说过“高一快乐生活,高二紧紧过了,高三头破血流的活。”却记不清那个人是谁,就像自己记不清叶秋是从哪天开始变得这般沉默一样,那活泼,可爱的词似乎再也找不到半点容身之处而悄悄离开,而忧伤,冷漠却开始与她为伍,甚至猖獗的弥漫了整个寝室。

    然后菁霞便独自坐在床上,看着还在粉笔勤书的叶秋想:时间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呢!所有人都开始变得面目全非,而自己却依旧站在原地徘徊,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开始偷偷得哭或更加迷茫的看着。

    “叶子,这是我最徘徊的日子,丽丽离我渐行渐远,你也是。当看着你们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留给我的只是那落寞的背影。我有时窃喜知道我离丽丽比你近,或是离你比丽丽近,但在下一秒便害怕起来了,你们终有一天会在地球的另一侧相遇,渐行渐远的人,也便成了我不是么?

    ——2008年菁霞”

    楚辰去找叶秋时,她正咬着一道数学题皱着眉头,“叶秋,可以出来一下么?”

    叶秋看着他时,眼睛没有焦点,于是就有了不舒服个感觉,这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吧,身上散发着悲伤的味道,似乎,那样的悲伤是自己怎么治也治不好的。

    “寒假过得怎么样?”说了这几乎就后悔了,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叶秋,突然就难过起来,双手靠在栏杆上,身子略向前倾,保持与她同样的高度。

    “恩”看着下面的风景,面无表情。

    “前几天给你的物理题你看了吗,我觉得那题还行。”

    “恩”依旧面无表情。

    “这个星期六要去看日出吗”

    “恩”

    “昨天菁霞说他们要去旅游,一起去吧!”

    “不用”良久后“我先进去了”。

    开学后的天气依旧很冷,那一直猖獗的风刺痛了身体的某个地方,痛得令人窒息,抬头是灰蒙蒙的天,突然想到遭受雪灾的人们,于是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忧伤藏在某个角落,就算是遭受雪灾,我们还是在期待奥运会的到来,不是么……

    星期六一大早楚辰在寝室楼下等叶秋,周末还要一大早就起来的确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只是洱乔一中在这学期开学时又做了一件很变态的事:因为上头规定星期六不能加课,学校很听话的响应着并坚持着星期五晚上继续上晚自习,但星期六早上八点半之前必须离校。所以现在虽然还很早但学校里已有好多人了,迷迷糊糊的跟着楚辰在人群中穿梭,等感觉有点冷是才反应过来:楚辰带自己到学校前的油菜地吹风。

    “还以为今天你不会来呢?”楚辰在田埂上,看着东方的山丘。

    油菜花还没有开,楚辰的话在绿油油的世界里慢慢的扩散开来,“还以为你不来了,”“我会来的,因为是你!”……

    叶秋没有说话,也看着东方。

    这样的画面定格在了那个初春,直到多年以后,叶秋依旧会想起那天,楚辰看着远方,在阳光照到他身上时,自己看到所有的油菜都开花了……

    楚辰转过头:“等油菜花开时,我们一起在来看日出吧!”

    心中压抑的许多东西在一瞬间轻了好多。

    爷爷,真的好呢,有人约我看日出呢,爷爷,你看到了吗?

    “好!”

    回学校时,楚辰将英语笔记给自己:“加油!”

    “谢谢”

    谢谢你!带我走出那个冰冷的世界……

    秦墨打电话说要去废车场时,学校门前的油菜花染黄了整个世界。自从那天他借给自己笔记后就再没联系了吧,花了半个多月时间才接受他写在笔记本上的那句话。

    “我是来看你打算怎么死的,你,不会这么没创意吧!”叶秋盯着一大堆零食,也许只有在秦墨面前,她才可以把所有的悲伤丢掉。

    “帮我一起解决吧,为了去死的计划,我还搞了这个啊。”他拿出几瓶酒:“这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偷偷带进来的呢!”

    叶秋看到酒时两眼发光,不是因为她是酒鬼,相反地,是从来没碰过,只是听说,可以忘记许多事……

    接过他手中的酒瓶时手还在发抖,差点把酒瓶掉在地上,秦墨仰头就喝了起来。

    “哎,你请我来喝酒,是不是想酒后乱性啊!”叶秋冒出这句话,把正在喝酒的秦墨呛得半死,因为酒了原因,脸便整片整片的烧了起来,如同七八月份傍晚的天空。

    叶秋便哈哈大笑起来,“你的脸如同被淹了好久的萝卜”

    秦墨便大大方方的给了她几个白眼:“你如果长得像人一点,我也许会考虑你说的,可是,你啊,只有伤观众的心的份,就你,帮我提鞋差不多。”

    然后,世界大战就开始了……

    9-九春天常青竹

    等停下来时叶秋很自然的拿起一旁的瓶子喝起来,结果不出所料的满脸通红:

    “何叶秋,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将酒当水,还一口气喝那么多的人”事后秦墨总是这样嘲笑她。而何叶秋,也将这事记入了自己的耻辱史。

    等十多瓶酒被他们搞定,太阳带走了他的最后一点温度。

    “妹子,你知道么,我一直有一个梦想,去跟楚辰一起去流浪,流浪这个字眼酷吧,但现在我才发现,我们的距离,比银河系还远……!”

    “恩,我也觉得,也许他不是人类呢!”

    “不是人类么,那是什么?或许是天使呢,呵呵!”

    “是么”然后,她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秦墨还在哈哈大笑“原来是天使啊,难怪总觉得没有我,他依旧那么开心的生活着,不是人类,不是人类呢,不是人类的好啊……”

    子夜两点

    “你醒啦,我去帮你弄点水。”菁霞想给她一个微笑,却因为疲劳而显得痛苦,叶秋在心底一下子有了歉意。

    “我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在……”马上打住。

    菁霞便开起玩笑了:“说,跟楚辰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啊,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良久才又问“是他送我回来的?”

    “是啊,人家直接把你抱到寝室的,还被宿管骂了呢!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在人家怀里‘小辰辰,我好喜欢你哦’的乱叫全校女生都知道了。她们都说你发马蚤呢。晚上还在我们寝室前徘徊了好久呢,说要剥了你的皮……”

    “啊”叶秋真的想撞墙“真的”

    “当然是假的,你倒是想得美。”

    叶秋松了口气:“那我是怎么回来的,难道是自己回来的?”

    菁霞白了她n个白眼“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点点头,她只记得在大石头上睡着了。

    “服了你了,昨天楚辰打用你的手机打给我电话说叫我去男生寝室门口接你,我就和雨晴屁颠屁颠的去啦,你昨晚真是要多丢人就有多丢人,在路上一直吐啊吐的,更丢人的是走着走着,你突然说什么‘楚辰,忘记你好难啊’还不止一遍的说,所以女生都知道了,你是不是去跟楚辰表白啦,好多人都挺同情你的哎。”顿了顿“哎,你喝酒就喝酒吧,干嘛说那么多话啊,不用说,三天之内,你必然名声大噪,高二七班何叶秋追欧阳楚辰无果,在校长大人眼皮低下公然大醉,这必将是这个星期最热的话题,搞不好还有记者什么的来访!哎,要不来个痴情女与负心汉的专题,怎样?”

    抓起枕头就扔向菁霞:“睡你的觉啦!”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乱如麻:

    “楚辰,你现在一定看不起我吧,你明明在笔记本上写着:帮我追雨晴,可以么?我却还是不争气的喜欢着你,甚至还有点痛恨雨晴,真是个不讨好的人呢,不过,我会努力的帮你追到雨晴,因为这是我欠你的,以后,应该没有以后了吧!

    ——2008叶秋”

    楚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上面贴的那张海报是静帮自己贴的,但现在满脑子都是叶秋。

    晚自习到一半了都没看到秦墨,自己便偷偷的逃出教室,当找到他们时,他们正如两个熟睡的婴儿。

    将外套脱下来披给叶秋,在将秦墨背到寝室,在背他时才发现他又廋了,那些没来得及理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一步一步的往上爬,但那些以前在一起的感觉,却再也找不回了吧!

    “也许真的不该在意太多呢,你,一定有什么很难的理由吧!”

    再一次到废车场时,叶秋依旧在熟睡,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边坐下,她睡觉的样子很可爱,红彤彤的脸在月光下很是诱人,拿出手机,偷偷的拍了一张。

    “楚辰,为什么让我做这么难做的事?我,一定会忘记你的……”叶秋呐呐呓语,动作,就在那一刻停滞,她,为什么这样说?

    “啊”

    “我会帮你追雨晴的,毕竟,这是我欠你的。”

    “你说什么傻话?”楚辰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下子懵了。

    “可是,似乎很难,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做,她的好朋友那么多,为什么一定是我啊?”

    依旧听得云里雾里。

    “谢谢你,谢谢你把我从爷爷去世的阴影中带出来。”叶秋翻到另一侧“可是,为什么又把我推到另一个绝地呢?真的很残忍的。”眼泪,如洪水一样开始泛滥。

    “对不起”

    对不起,一直都不知道你的感受,才会让你那么难过吧!

    月光依旧照着,只是叶秋不断的哭泣……

    “为什么,你连在梦里都是这样的悲伤,是我在无意间伤害了你吗?只是我只能说对不起,我不能在失去了。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2008楚辰”

    拿出叶秋的手机,想通知她的朋友,但刚打开是又停滞了:里面是自己在四川发给她的照片,里面的自己,笑得阳光灿烂……

    晨跑时叶秋光荣的成为全校关注的焦点,不时有别的班级的女生来看自己是何方妖孽,刚开始叶秋也只是躲着,最后就大方起来,只要有女生来,她就笑嘻嘻的对人家说:“我就是何叶秋。”反而使人家不好意思,当然,也有打着看何叶秋的名义来看楚辰的人,叶秋骂他们变态。

    不过叶秋没想到的是事情会传到老班的耳中,所以,一向相信网络传播速度最快的她,在被老班上了一节政治课后,开始后悔了自己的无知。

    这一切都发生的井井有条,有点应接不暇,只是心里依旧在想着一个问题:“楚辰知道了吧,他怎么想的?”昨天自己跟他说了什么吗?真的很愚蠢啊。

    下课时秦墨来找自己:“不是吧,妹子,搞新闻的应该是我们两个人吧,哎,早知道昨天咋俩就应该搞一些亲密照片来提高知名度啊。”

    叶秋翻了个白眼“你是嫌我不够烦啊,还想要我被同胞用口水淹死啊。”

    “不过这也不错哦,你没看到今天你的知名度一下子打了吗。”

    叶秋无奈的笑了笑,突然大声说:“要不,咋们俩就凑合的过吧!”

    “好啊,明天我们就去买米。”秦墨附和着,听得里面好多女生心里痒痒的。

    然后叶秋小声的说了句:“其实我发现你有鼻子有眼的”。

    秦墨张着嘴巴,似乎在等待下文。

    叶秋便不再理他,走进了教室。

    “然后呢?”秦墨大声喊,引来好多人的注目,而叶秋,也只是回头对他笑一下,,便不再理会。

    午饭时间,秦墨依旧在教室,楚辰依旧拿着泡面上来,这,似乎从他们争吵那天便开始了。仔细想一下也有半年了。

    “到底想怎样,你”。终于忍不住,抢来他手中的泡面丢进垃圾桶。

    楚辰便开始笑了,刚开始还忍着没出声,最后终于忍不住了,露出整齐的牙齿,脸颊的小酒窝比平时的深了一点,而两眼成了一条线,这样的笑容,像极了冷冻多年的北极,迎来了离自己最近的阳光,所以不该存在的东西在瞬间融化了,什么东西在心底慢慢苏醒,温暖了整个冬天。

    “我想吃饭”

    “到底想怎样,你”

    “我想吃饭”,生活因为这俩句话进入了正常轨道,我们,于是想着这样的幸福,天荒地老……

    10-十五月末日光

    黑暗还没有褪去

    一切都如同死亡般寂静的等待苏醒

    天空划过一道伤痕

    刺痛了每个还在沉睡的婴儿

    于是

    满世界的哭声响起

    这

    似乎在呼唤着什么却也呼唤不到什么

    母亲依旧沉睡

    谁来安慰那受了伤的孩子

    早晨的阳光灿烂,叶秋于是也灿烂起来,这是个幸福的日子,早晨妈妈打电话说祝自己生日快乐,于是自己也就快乐起来了。昨天亲自开车送自己,这是两年来唯一的一次。并对自己说提前祝宝贝生日快乐,于是自己昨天就开始快乐了。这,本是美好的一天。

    直到………

    下午第四节课,班主任一脸严肃的进教室,“就在刚不久,四川发生了强大地震,现在预计跟唐山地震一样。也不知道是哪些地方受影响…”

    第一秒,没反应过来的盲目

    第二秒,脸开始抽筋

    第三秒,回归盲目

    第四秒,猛地给自己一个耳光血便开始从鼻孔流出,于是叶秋便光明正大的从教室逃了出来

    在男生寝舍下的洗漱台洗净血丝,就不想再回去,叶秋便自己一个人来到那块荒地,心里有些难过,那楚辰曾发给自己的照片,不知道那个地方怎么样了。

    看到楚辰坐那里唱着一瓶烈酒时,心里好想有什么东西碎了,变成无数的蠕虫在全身蠕动着,想赶走或洗掉却越来越多

    “楚辰。”叶秋小心的叫了一声,然后,映入眼的便是楚辰红透了的双眼,似乎还在滴血

    “你还好吧”她走过去坐到他的旁边。

    “我打了无数次的电话,但我联系不上她,上次去她那儿就看到他们那里的地势,那里只有一个出口,你说要是,要是出口被堵了,那,那要怎么救人呀。而且那里的山那么高,水那么息!”然后第一次,听到楚辰的哽咽声第一次看到他脸上划过的泪水,如同子弹穿越皮肤,深入了自己心脏的最深处。

    “不要担心,她也许只是手机刚好没电呢?而且四川那么大,也不知道哪些地方有地震哪些地方没有啊!”

    楚辰不再说话,他只是拿起手中的酒,不停的喝着喝着,即使胃部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最后,叶秋抢了他的酒瓶。

    红着的双眼看着叶秋,猛的吻了下去,还没反应过来的叶秋,便如同木偶的停在那里。

    良久,叶秋才开口:“我的初吻,是用来安慰你的恐惧么?”然后转身跑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她虽小气,但也不会因为被夺了初吻而哭,纯情女生只会出现在那校园纯情小说里面,只是很失败呢,自己的初吻是给了一个让自己帮他去追别的女生的男孩。

    “对不起”几个字在喉咙里如鱼刺一样,咔在那里发不了声,看着渐行渐远背影,世界便真的变得黑暗起来

    躺在地上,慢慢地闭上眼睛,脑海中的某些东西开始浑浊不清,却立刻又毫发毕现,然后凝成一股悲伤的河流,在满世界的流淌。

    晚自习时间叶秋却还是来到了荒地,看着楚辰入睡时心里的那股悲伤就这样消失了。只是看到他皱起的眉头时会想到许多东西,像是雪晴的笑容,笔记本上的留言,菁霞的手,柏阳想吃人的脸,曼钰写字的表情,秦墨吃人的表情,然后所有东西就会变成楚辰吻自己的画面,难过情绪于是又一次的爬上了心头

    悄悄的拍了张他熟睡的脸,然后拿出手机给勤墨发了条短信,不到两分钟,秦墨便出现了。

    “你请假也要几分钟吧,怎么跟丧家犬一样?”

    “速度问题,这是速度问题”秦墨一直强调

    “你一定是闻到他身上的臭味才这么快!”

    “这叫臭味相投……”

    “是啊,你们俩个”

    “我是说我们仨”

    “去死”

    然后就是沉默,两个人静静等待着星星与月亮,如同另个赴死的勇士。

    天上的月亮有一大半,却是出奇的暗,如一只油已耗尽,只等着死亡的蜡烛,无力的流尽自己的最后半滴眼泪。

    “叶子,今晚上聊个通宵如何”

    “啊!”记忆中的自己虽在上课时是大侠,但总体来说还是个乖女啊,至少自己从未通宵过,这个词对自己而言与地雷一样,是有爆炸的性质。

    “别啊了,我去拿点东西过来,今晚月色这么好,跟你说说我跟楚辰以前的事吧!一点都没跟你说过尼,要听么?”

    点点头,等秦墨去拿东西后,叶秋发了条短信给菁霞,说自己晚上不回去了,秦墨来的时候拿着两件大衣,一件给了叶秋,一件披在楚辰身上。

    “为什么不把你的被子也搬下来呢!“叶秋有点嘲笑着说。

    “被窝是用来藏女人的!“

    “去死”

    他们的故事没有太多的传奇,但秦墨说的很认真,叶秋也听得很认真,如同一个重大的会场进行交接仪式。每个人都如这般的严肃。就算是秦墨说到了与楚辰一起骑单车。因为自己在耍帅。或是两个人去郊区的某地某地装鬼,被一个老太太追着打,这样的冷笑话,都因为清冷的月光而没有笑声。

    叶秋有点哆嗦,她与秦墨背靠背的看着月亮,才使自己不至于那么的寒冷

    “叶子,你知道吗?我曾恨过我自己,将无须有的帽子扣给楚辰,因为他曾说过他会很爱很爱一个女孩,但最后他们还是分了。”

    “你也喜欢那个女孩吧”偶像剧的剧情。

    “不是”

    叶秋到是一惊,“那是为什么?”

    “那女孩曾经帮过我呢,他说我们想兄妹。”

    “真好”有个兄妹真好,叶秋突然就想到了一些事情

    “我曾有一个妹妹,跟她一样可爱的,但父母离婚后,我再没见过她“秦墨叹了口气

    “你们是因为她才弄僵的?”叶秋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天上的星星,郊区的灯火不是很多,天上的星星于是就灿烂起来

    “不算是,还有个原因”

    “什么?”叶秋有点好奇

    “我妈妈,该说是继母说,如果我不能进入前10名,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读下去了。你不知道吧,我必须靠他们来生活,即使我也曾经打过工,也想着放弃学业完成些什么,但我还是没勇气丢下书包。因为楚辰说过我们要一起打天下,我不想他看不起我,可是还很蠢那,最终还是让它看不起了呢,即使现在我们已经和好了,”说道这里秦墨便不再说话,喉结因为他的沉默而停止运动,只是很久后因为他的叹息而又开始活跃起来。

    “我能理解,秦墨你是一个好人。”

    秦墨又恢复了往日的流氓样:“当然,不然你说现在夜黑风高,荒郊野外,孤男寡女的,你说我会做什么事。”

    “哎,天上月亮可是看了我们好久了也,这里离男生寝室舍也不到200米,还有这个睡的跟死猪一样的不是人啊,所以你那夜黑风高的滚一边去。”

    秦墨嘴角便开始有了笑意:“不怕我真的困你拖到一个荒郊野外那!”

    “秦墨跟你说一个秘密吧。”

    “什么”

    “以前我挺怕你的,不过后来我发现。怕你简直就是我自己看不起我自己。”

    “找死啊!”秦墨弹了一下靠在自己背上的头,叶秋便嗷嗷的叫了起来,

    熟睡的出辰似乎有点不舒服,换了一下姿势,他们便安静下来了,如同是两个母亲在守护一个熟睡的婴儿。渐渐变成了石像。

    良久的沉默是谁用轻细的声音打破的夜色的寂寥。或是用如同春天响雷般的声响。惊醒了每一个睡梦中的人。于是,世界,便混淆起来,沉睡于最低端的冰上,冲上了山峰最高处。融化后发出了七色彩虹的光芒,引燃了整个世界。

    “我想好了,明天去四川。’

    秦墨便再一次弹了一下她的头,只是这次叶秋没有叫

    “一定要去,就算把全部积蓄用光也无所谓。“

    “你有好多钱么?”秦墨给了她一个大白眼。

    “爷爷留给我一半的财产,也就是说洱乔的旅行公司,我目前是最大股东。”

    秦墨便不再说话,良久他才开口:“其实我也想去,只是我只有条腿两只手,没车费,连自己的伙食还是个问题”

    “这有什么问题,你这么帅(恩这是违者自己良心说的)只要你在大街上大叫,看帅哥脱衣,一件50,不就有啦!”

    “想死啊你,”他又狠狠的弹了她一下

    “呵呵,开玩笑的拉,我包你行吧。”

    “你包我?哎,你以为你是阔老板”

    “此包非彼包,你爱包不包!”

    “考虑考虑!”

    “三秒时间啊!”叶秋看着星星:“123好了,你去不去?”

    “去死,好吧!看在白吃白喝的份上,去就去,嗯,要叫他一起么?”他看着头枕在自己腿上的楚辰问

    “不知道,还是不要吧。“

    “为什么,怕帮他付车费。”

    “去死”叶秋说完便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楚辰给我发的照片很美,不知道现在时什么样了,我看过唐山地震时拍的一些片子,真的让人难过。”

    “你是怕楚辰看到那里的风景会很难过吗?“

    叶秋便没有直接回答,“秦墨你知道吗?一切事物不管好坏都不要去比较,那样不会很受伤的感觉,如果看到曾经最美的东西破碎后的场面会让人窒息的“。叶秋于是便想起了爷爷。

    “你是一个好人”秦墨说完这话就后悔了

    “哈哈,这句话好像该是我的台词哦,那我是不是要说夜黑风高的。”

    “找死”

    楚辰睁开眼时叶秋已入梦了,秦墨拍拍她的头。

    “装睡了那么久,不累啊。”

    楚辰于是坐了起来,“不想打扰你们的谈论。

    秦墨于是就笑了起来:“什么时候醒的。”

    “你们说要去四川的时候。”

    “哦,我以为是叶秋叫我脱衣服那会儿呢!”

    楚辰不再说话,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睡着,只是不想动罢了。

    “刚刚我跟叶秋说了我们小时候的许多事情哎,只是你没听到,很可惜啊!不能跟你一起回忆。”

    “说了什么事!”

    “就情人节将收到的苹果卖给老爷爷,还有你将一个女生给的情书当稿子,问作业题目时被老师看到,骑单车栽进池塘,为拒绝一个学妹的告白,你把我当成你的男朋友,说我俩是gay,等等……”

    “为什么你不说一个学妹爬到你窗口前告白那件事?”似乎是嘲笑他。

    “嗯,我想那么大的事,整个学校都知道了吧,还用得着我宣传。”

    “我也会去四川,”楚辰看了眼熟睡的叶秋缓缓的说。

    “你疯了,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我没有,我没钱,但我又手”

    “真搞不懂你们。”

    “快要天亮了,你不睡会儿么?”

    “晚安”

    天亮说晚安

    11-十一未来的过去式

    第二天在火车上看到楚辰与菁霞时,秦墨与叶秋都大叫起来。

    “啊,鬼呀,你们俩怎么会在这里”叶秋张大嘴巴。

    “你怎么会还带了个包袱。”秦墨嘴巴更大。

    与此同时,菁霞的反应也很大。“叶秋你什么时候跟秦墨在一起啦,这么重大的新闻我居然不知道”(郁闷中)记忆中,叶秋似乎对楚辰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吧!但怎么又跟秦墨在一起了呢。

    叶秋瞪了他一眼,没开口。

    楚辰看了他们几个一眼,没说话,叶秋与秦墨便乖乖的去找自己的车厢,于是,世界跟着他们沉默下来。

    火车上的服务员小姐的声音很好听。叶秋却偷偷的檫着泪水。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听着这天使般的声音,给人讲着地狱的故事。如同一个穿着红袍的美丽新娘,拿着长剑刺死了许多参加婚礼的人。刚将位置换过来的楚辰与菁霞也没多说什么,一个包厢便死寂般的恐怖起来。楚辰的双眼在服务员说到达四川境内时就起了白雾,一天一夜,手机一直没响,一直没响,而自己也不敢打回家电话询问。害怕声到了令人心碎的声音,一只手于是握的很紧。似乎要将血管震破才罢休。

    对面的叶秋便在这时候递给他一瓶牛奶与一张餐巾纸,上床的秦墨与菁霞正午休,楚辰看着她,嘴角便有点抽筋了。

    “喝点吧”

    “对不起,昨天,我……”

    “喝了吧”

    “谢谢”伸手拿过他递来的牛奶,却没开始喝。

    “现在要做的是好好睡一觉,我相信后两天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于是,车厢就这样沉睡下去,犹如一只沉睡的骆驼。等待着沙漠吞噬自己,却不敢流半滴眼泪。害怕因为伤心而丢失了可以使自己活下去的水,哪怕,只半滴……

    火车到成都时,风景更热闹的荒凉,到处都是车子哀鸣,到处都是伤员哀鸣。还未到炽热的夏天,知了却一直在宣布着死亡到来的信号。

    成都的东西变得异常的贵。一瓶矿泉水由一块钱到三块钱。叶秋与菁霞便边骂中国人没良心边批发了一大卡车的矿泉水与方便面。

    租的车驾驶室只能坐两个人。而且路有十分拥堵,走走停停的不到半小时,菁霞就吐了好几次,崎岖难行的山路。还好秦墨驾驶技术不错。不然这样的山路,真的不能保证在后面跟货物一起的叶秋跟楚辰不会吐。

    驾驶室,秦墨看着脸色苍白的菁霞:“你还好吧!”

    “死不了”菁霞看着快要落下去的太阳,似乎很难受,于是半眯着眼。

    “你跟叶秋是好朋友?”

    “嗯”无动于衷

    “哦,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一个寝室,然后就认识了。”

    “哦。”良久才又开口“有没有听过一个成语叫:望梅口喷水啊?”

    “啊!菁霞这才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呵呵,我只听过望梅止渴。”

    “嗯,那我讲给你挺好了,两个人,嗯,不对,是四个人去因为太饿去偷吃梅子,吃了一天一夜,你说以后他们看见梅子会有什么反应?”

    “哈哈……”菁霞开始笑了:“你说的那四个人应该只有两个吧!你跟楚辰。”

    秦墨便装出很吃惊的样子:“这你都知道,也太聪明了吧!嗯,不能小看你,你可比叶秋那笨蛋聪明多了。要是她,她一定会问:那四个人是哪个年代的。”

    菁霞便笑得更欢乐,虽然还是难受。不过,却也没有刚刚那快死掉的感觉。

    于是,驾驶室便时不时的传出笑声。而与他们相比。后面被当成货物的两人,却没有多大的动静。

    黑暗的车间,使人感觉有点不真实。只是沉重的呼吸声。使不真实的东西又变得真实起来。如同在梦中有人咬了你一口,你便大声叫出了声。因为感觉到了痛。

    楚辰打开手机的灯光后,车间内便有了朦胧的感觉。

    “没打电话回去吗?”叶秋轻声的问。

    “还没,你呢?”

    “我也没有,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叶秋也摇了摇头。“你还在担心你姐么?”

    “不知道,我只是害怕。”楚辰说道这里时,叶秋看见了他手中的手机差点儿掉地上。原来,他也是一个没有勇气的人呢!长叹一口气,叶秋坐到了楚辰旁边。

    “手给我。”

    “干什么?”楚辰看着两个月前还冰冷的令人窒息的人。一直想不明白是什么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