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美人凶猛

美人凶猛第1部分阅读

    《美人凶猛》

    作者:沐水游

    内容简介:死后重生,她决意要么终生不嫁,要么招婿入赘。而且为了对抗害死她的前夫,保住家产,她参与了家族锦绣绫罗的买卖,并用曾经从他那里学到的一切,来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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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美人出拳

    这就是传说中风流倜傥的楚国太子楚居安?

    不,绝对不可能!

    卫明意藏在嫁衣下的手,不知不觉攥了起来,指甲掐得掌心生痛,心里隐隐有个声音道:被骗了,被骗了!

    卫明意是卫王的异母妹妹,七岁时,就被母妃设了法子送到云雾山跟云雾道姑学武功和谋略,十四岁才接回宫中。【百度搜索武动乾坤】至十五岁,却有楚国使者到卫国为太子楚居安求亲。

    一年前卫楚大战,楚国大将军孟威有勇有谋,大败卫军,卫王被逼求和,拟每年向楚进贡纳税若何,这才罢战。楚国这次求亲,卫王自然不敢拒绝,使人劝卫明意道:“王妹自幼聪慧,又跟云雾道姑学武艺学谋略,到了楚国,足以自保。况且楚国太子仪表堂堂,也不致屈辱了王妹。王妹现下嫁过去是太子妃,楚王年老,过得两三年自然传位与太子楚居安,王妹异时自然是楚国王后,如何不嫁?”

    卫明意虽不愿远嫁异国,但王命难违。且母妃只是一介妃子,同母弟弟卫明思才十岁,弱母幼弟长期活在卫太后的阴影下,若是此时不答应出嫁,母妃与弟弟必被卫太后摆布致死。楚国强盛,自己嫁与楚国太子,将来成了楚国王后,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卫太后自不敢再虐待母妃与弟弟。若是可能,自己还能护得母妃与弟弟一生周全。

    应承了楚国的婚事后,卫王却派出密探到楚国散布谣言,说道掌着楚国兵权的大将军孟威心生反意,这才会派小儿子孟远治到陈国做客卿,以期到时与陈国合作,来个里应外合。

    楚王闻得谣言,召了心腹大臣曾参商议。曾参与孟威不和,正苦无计策除掉孟威,一听楚王的话,恭身道:“大王,孟威大将军仗着先前助大王与郑国鲁国结盟,又打退卫国,收服陈国,自以为功高,却不把一众大臣放在眼里。这几年不懈练兵,又着小儿子孟远治游历各国,与众诸侯国的国君相交,其心却……。陈国虽是楚国属国,奈陈王是一个有野心的,身边又有得力的谋士。孟远治现下在陈国做客卿,听闻正帮陈王练新兵。……”

    孟威势大,楚王近年来也渐渐起了介心,听得曾参的话,沉吟不语。不久,孟威以谋反罪被捕。除了在陈国做客卿的孟远治外,孟府一百三十三人,全被斩首示众。

    卫王听得孟威已死,拍手称快。度着楚国少了一员猛将孟威,太子楚居安将来成了楚王,王妹却是楚国王后,只要自己稍动心计,这卫楚局势,只怕还得重新洗牌。

    楚国很快派了大臣来迎亲。迎亲的队伍走了两个多月才到楚国,择了吉日进宫,卫明意随身二十个侍女却被安顿在驿站。

    卫明意也不是没有疑惑过的,既然身为太子妃,进宫时为何没有该有的一切礼节,而是默默的送了进去?红盖头被揭开这会,卫明意有点明白了过来。眼前的人分明年过半百。镶了边的龙虎纹直裾袍遮不住凸出来的大肚腩,喜烛下映眼的是一个酒糟鼻。这是谁这是谁?希望是自己眼花希望是自己眼花!卫明意一团怒火堵在嗓子眼,其实心里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这装束,这年纪,除了楚王,还有谁?

    本说是嫁与太子做太子妃,将来当楚国王后的,现下却要成为年老的楚王妃子,这叫人如何忍受?过几年楚王一死,自己就是无足轻重的一个后宫未亡人,一生幸福尽毁。

    卫明意迅速分折了一下形势:楚国强盛,就算自己将来回国捅破了此事,卫国也没奈何。楚王既敢把自己纳入后宫,短期内自也有法子把此事包的风雨不透。太子楚居安就算知道这件事,他敢与楚王撕破脸皮吗?只怕为了家丑不外扬,还会帮着遮羞。楚王,你料我们卫国是好欺负的,不会为了我一个区区王妹挑起战端,只是,你料着我卫明意本人,也是好欺负的吗?

    “美人,久等了吧?”楚王老脸凑近,暗赞道:“果然名不虚传!不枉曾大夫一片苦心。”

    原来曾参借机除掉孟威后,在朝内说一不二,只有太子楚居安不买他的帐。曾参想着若是太子登位,只怕自己富贵无望,便借机拉笼二王子,想要除掉太子。楚国迎亲队伍入城时,曾参作为楚国国使,到城门迎接,无意间偷看到卫明意,见她美貌,想起楚王好色,便心生一计。决意要把卫明意献给楚王,待取得楚王的信任后,再趁机联合了二王子,把太子搞下台。

    楚王初听得曾参的主意,自然喝斥道:“这回为太子纳太子妃,天下皆知,我岂能把儿媳据为已有?”

    “大王放心,臣已在楚国侍女中择了一个貌似卫公主的,面授机宜,让她代卫公主嫁与太子。此事人不知鬼不觉。卫公主貌若天仙,嫁与太子实在是可惜了,还得配大王这样的英雄。”曾参巧舌如簧,劝说道:“卫国内有权臣暗暗对恃,外有强国窥伺,现下又忌我楚国,就算知道了这个掉包计,也不敢来声讨的。卫公主一入宫中,形同软禁,也无力反抗。况且大王英姿,必能折服公主……”

    楚王年老,头脑昏庸,又被美色所惑,很快就答应了曾参的计划。这会一见卫明意果如曾参所形容那般眉眼如画,不由心花怒放。也不劳人侍候,自己动手解下外衣抛在地下,抖动大肚腩,凑近卫明意,春情荡漾道:“美人,我来了!”

    卫明意不动声色,全身的力道却凝在右手拳头上。待楚王凑过来,“嘭!”的一声,一拳挥向楚王的酒糟鼻子。

    楚王即时鼻血迸射,一个趑趄,摔在地下昏了过去。

    学了七年的武艺,果然没有白学!卫明意虽是第一次把人打昏,且对方是楚王,却不慌不乱的把沾在手上的鼻血擦掉了,冷哼一声道:“卫国是好欺负的,我卫明意,却不是!楚王,希望你以后记住这一点!”

    卫明意把沉重的头饰拆下了,低头瞧瞧身上的红嫁衣,却不忙脱下,想了想,把楚王拖到床底下,摆好角度藏好了,又去放下床上的罗帐,罗账垂地,不蹲下细看,也发觉不到床底下有人。

    布置好一切,卫明意正要脱嫁衣,忽然窗子一响,眼前一花,一个黑衣人手持一柄匕首抵在她脖子上,低低逼问道:“楚王呢?”卫明意大惊,却听殿外已有侍卫大声喊道:“有刺客,快保护大王!”

    殿门“哗啦”一声,侍卫冲了过来,挑翻了隔在床前的屏风,却见楚王的外衣抛在地下,红烛高烧,罗账低垂,帐子晃动中,隐隐约约见得床上被翻红浪,一个女人骑坐在男人身上,云鬓散乱。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女声低低笑道:“大王,你好坏!”

    众侍卫怔在当地,不敢挑账子进去检查。却闻女声娇滴滴喝斥道:“大王已安歇了,你们进来马蚤扰,该当何罪?”

    “不敢!”众侍卫忙不迭退了出去。

    卫明意在黑衣人的示意下,继续发出蚀骨的呻吟声,直到侍卫的脚步声渐渐远了,这才停了下来。一张俏脸却不由自主飞起红霞。小心肝不合情理的乱蹦。

    黑衣人仰面躲在被子里,双手环住卫明意。一只手用匕首抵在卫明意腰上,另一只手掀动她腰间的衣襟,令她作出晃动的动作。此时见卫明意配合,使得侍卫退了下去,且不忙放开她,冷着脸又逼问道:“楚王呢?”

    听得对方逼问,卫明意度着他是来行刺楚王的。只是楚王若在今天晚上死了,楚国誓必要把这笔债归在卫国头上,这可不行?

    卫明意心念意转,涩声道:“我是卫国公主卫明意,却不知道你口中的楚王是何样子?”

    楚国迎娶卫国公主卫明意为太子妃,楚人皆知,黑衣人一怔道:“既是卫公主,为何不在太芓宫殿中,却在楚王的床上?”

    卫明意假装大吃一惊道:“你是说这儿是楚王的宫殿?”这会在楚王床上的,可不单是我,还有你呢!卫明意骑坐在黑衣人身上,感觉到抵在腰上的匕首并没有移开的意思,只得把自己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黑衣人冷冷一笑道:“看来,这也是曾参的j计了!”说着话,收起匕首,改用手扼在卫明意脖子上。翻身坐起,两个人变成拥抱着坐在一起的亲密姿势。

    卫明意见对方对自己还有介心,扼在脖子上的手虽没有用力,却能感觉到一股张力,只要自己有什么举动,对方誓必手一紧,随时扼杀了自己。只是老兄,你半抱着我坐在楚王的床上逼问楚王的下落,这也忒奇特了!

    “曾参既然把你献给楚王,那么,楚王今晚必会来这个宫殿的。我只要守在这儿,自然能击杀楚王。”黑衣人自语一句。听见卫明意问及曾参把自己献给楚王的意图,不由冷声道:“曾参与太子不和,定是借着把你献给楚王的机会,离间楚王与太子。楚王若是纳了你为妃,心中有愧,只怕就不敢面对太子,这样一来,就会把太子调离京城。太子若不知道此事还罢了,若是知道了此事,心中也自不快,难免有怨言。曾参再把太子的怨言传到楚王耳中,同时纠合了二王子,自是轻易就扳倒太子了。此后,朝中自然就是曾参说了算。小人当道,莫不如是。”说着顿一顿,又恨恨道:“曾参这j臣,既是主办掉包计的人,这会自然也在宫中安排假太子妃事宜。怪不得我在他府中找不到人。待我结果了楚王,再结果他。”

    “这位壮士,你既能进来,自也能出去。还盼带了我出去。我要回国向王兄禀明此事,谁毁我幸福的,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卫明意坐在黑衣人大腿上,感觉到黑衣人大腿弹力十足,这会瞄一眼黑衣人,见他年约十六七岁,浓眉下一双眼睛又深又黑,带着一股摄人的光芒。鼻子挺括,嘴唇却抿得紧紧的。贴身的黑衣下隐约可见结实的肌肉,一看就是从小练武的。若不是这会情景太过诡异,几乎要欣赏起黑衣人的美色来。

    黑衣人冷冷道:“待我手刃了昏君和j臣,到那时若还能活着出去,你就跟上吧!”

    你手刃了楚王和曾参还能活着走出去才怪?卫明意心思急转,脸上却不动声色,直视黑衣人道:“敢问这位壮士作何称呼?”

    黑衣人淡淡道:“孟远治!”

    “孟威大将军那个逃脱的小儿子孟远治?”卫明意极是意外,自己进城时听闻城楼上悬挂了孟威的首级,是用来诱使孟远治出现的。这会孟远治出现在这儿,想必是避过城搂上诸多埋伏,已上城楼拿了他父亲的首级而没有被捉住,这份本事,确是不能小看。

    孟远治见卫明意神态有异,冷冷道:“怎么,想大喊一声,让人来捉住我?”

    “不,我想小小声说一句,你真是好样的!”卫明意这会倒不再怕他,微微凑近了一些,呵气如兰,贴到孟远治耳边道:“只是楚王和曾参既然知道你潜回楚国,怎么会如此松懈,任你自由出入宫中?只怕这会早布上天罗地网,只等你自动投网,好斩草除根。况且,楚王和曾参灭你满门,你只想一剑结果他们,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难道中计了?孟远治脸色一变,一把推开卫明意,迅速蹿向窗边,还没跃出,衣摆却被拉住了,回头一瞥,却见卫明意一手拉着他的衣襟,一手已是撕开嫁衣,里面却穿着一套短装胡服,倒怔了一怔,这位卫公主,看来也是对楚国有介心,有备而来的。

    此时,殿门已被踹开,侍卫长楚子庆的声音吼道:“快捉住刺客!”

    【】

    第一卷陈王之计

    “保护大王!”纷乱中,众侍卫却找不到楚王和今晚被楚王宠幸的美人。见卫明意一身胡服,手拿撕破的嫁衣,只以为她是和孟远治同来的女刺客,一时刀剑交鸣,争相冲向前,只想擒下刺客领功。楚子庆手中的飞刀却已是朝孟远治连着射过去。

    孟远治一个旋身,把近窗边一张椅子一脚挑起,挡住迎面而来的飞刀。有一柄飞刀却穿过椅子的间隙直射孟远治的肩膀。卫明意站在孟远治身侧瞧得分明,危急中拿手中的嫁衣卷向飞刀。谁知飞刀力道威猛,卷得一卷,居然破衣而出,一下插在卫明意左腿上。

    孟远治见卫明意为他卷开飞刀却受了伤,这下倒不好置她于不顾,只得伸手拉了她,暴喝一声道:“走!”与此同时,卫明意却把手里的嫁家卷成团抛向手腕粗的红烛。“呼拉”一声,嫁衣落在烛火上,鼓起一阵风,火借风势,一下把嫁衣燃着,一瞬间已是熊熊燃烧。

    卫明意被孟远治扯着跃出窗口,没入黑暗中时,听到楚子庆又惊又怒的声音道:“快救火,这可是大王的正殿。”接着却听见另一把惊惶的声音道:“床底下有人!”

    孟远治对宫中道路颇为熟悉,扯着卫明意三两下就拐到御花园角门,见卫明意小腿受了伤,有些一拐一拐的,走得不快,不由皱眉,指指自己的背道:“上来!”见卫明意略有些迟疑,冷哼道:“都跟我上过床了,还怕什么?”

    要不是你拿匕首抵在我脖子上,我会跟你上床?卫明意不知为何,于这危急关头,居然脸上一红,但是这会后面还有追兵,自然是保命要紧,也顾不得矫情,忙趴到孟远治背上。

    孟远治背着卫明意狂奔,不一会,后面有破空之声传来,他迅速往地下一趴。卫明意趴在孟远治背上,这会略一仰头,见到三柄飞刀“呼”的从耳边擦过去,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来。

    孟远治反手向后,托在卫明意腑下,把她抛坐在地下,自己一个翻身,往旁边打了一个滚,堪堪又避过三柄飞刀。一个鲤鱼打挺才站起来,一柄剑已架在他脖子上。楚子庆冷冷的声音道:“往哪儿逃?”

    卫明意坐在地下,见楚子庆背对着她,不足一个脚步的距离,一时捂着小腿的伤口四处瞧了瞧,见身侧却有一块看着还能搬得动的石块,右手已是悄悄按在石块上。却听孟远治淡淡对楚子庆道:“你我相交一场,如今落在你手里,却比落在他人手里强得多。楚王杀我全家,我独个儿活着,其实也没味道。你给我一个痛快罢!”

    楚子庆毫不动容,冷声道:“曾参大人交代要捉活的,我却不能给你一个痛快。”

    “你不能给他一个痛快,我却能给你一个痛快!”卫明意猛的站起,举起地下的石块狠狠砸向楚子庆的头。楚子庆一门心思要生擒下孟远治,没提妨卫明意受了伤还能举起石头袭击,这会自然应声倒在地下。

    说时迟那时快,孟远治向后一仰头,脚尖挑起楚子庆掉到地下的剑,右手一伸,执了剑柄,一剑穿透楚子庆,把他钉牢在地下。抬眼见大批侍卫鼓噪着冲来,冷泠一笑,左手一拉卫明意,把她提到自己背上,一个疾冲,过了角门,没入黑暗中。

    下半夜,微微星光下,一骑两人疾速奔在小道上。马背上的正是卫明意和孟远治。

    “我父亲于陈国有恩,且我先前帮陈国练兵,与陈王颇有交情,因此,我欲投奔陈国,借兵伐楚国。”孟远治顿一顿,“到了陈国,我请陈王派一阵人马送你回卫国罢!”

    “曾参毁我一生幸福,现下你既要伐楚国,我便看着你灭了曾参再回卫国!”卫明意因腿有伤,没办法夹紧马背,马儿又跑得快,只得伸了手臂搂住孟远治的腰,这会微微侧头道:“况且,我先前学过谋略,说不定还能助你一臂之力呢!”

    曾参既然安排了一个侍女代替自己嫁与楚居安,那么太子妃是假的这件事便会死死瞒着。自己这会失踪,楚国怕走漏假太子妃之事,断不会向外宣布此事,也不会明目张胆派兵追回自己。另一方面,卫楚联婚,各国皆知,自己若是这会突然跑回卫国,局势反会难以预料。说不定回了卫国,王兄得知实情,怕得罪楚王,干脆再找个名目,把自己直接送与楚王为妃,也是有可能的。到那时,就欲哭无泪了。孟远治要借兵伐楚国,若真能借到兵,就算不能灭了楚国,起码也能削弱楚国一部分兵力。只要楚国势弱,卫国便不会再怕楚国。到那时,自己再回国一哭诉,王兄便能借着这个理由兴兵伐楚。因此,自己这会却还不能回卫国。

    卫明意想了半响又对孟远治道:“我是卫国公主这件事,还请你保密!待将来寻着良机回卫国再说。”

    两个人靠得近,卫明意软软的挨在自己背上,热热的气息拂在耳边,孟远治心跳突然加剧,忙举鞭挥打马儿。马儿吃痛,撒开腿跑的更快。

    夜风刺得人的脸生痛,卫明意索性把脸伏在孟远治背上,悠悠叹了一口气,若不是曾参,自己这会已成为楚居安的太子妃,何至于半夜逃亡在外!曾参,你等着,总有一天要叫你后悔今天所做的事。

    卫明意和孟远治晓行夜宿,想尽办法避过楚国的追兵,历尽辛苦,终于来到陈国。

    陈王素知孟远治的能力,听得孟远治来投奔,自然兴冲冲准备出去相迎。大臣严健阻止道:“大王且慢!早前楚国令人送来信函,说道今有楚国罪臣孟远治出逃,若有诸候国收留者,楚必兴兵伐之。此言犹在耳,大王这会相迎孟远治,却作何说辞?”

    “爱卿,孟威于寡人有恩,早前孟远治又帮着练兵,叫寡人如何拒绝于他?”陈王停住脚步,沉吟道:“孟远治又确是一个人材,若是放走他,被他国所得,却甚是可惜!”

    “大王,孟远治这会求见,必是要求借兵伐楚的。除非大王肯借兵与孟远治,方能留住他。只是,陈国这几年兵力虽稍强,若跟楚相比,还是大大不足。”严健见陈王略有犹豫,知道他不舍得放孟远治走,只得上去俯耳献计。陈王听了直点头道:“好计!”

    原来严健让陈王先发信函与楚国及其它各国,说道孟远治虽为楚国罪臣,但是孟家早前于陈国有恩,陈国仁义之都,不忍恩将仇报,驱遣孟远治。如今楚王若为着陈国收留孟远治之举,却要兴兵伐之,陈王只得代孟远治领罪。

    “信函一出,各国知道详情,只会赞陈国仁义,怪楚王霸道。”严健恭身道:“楚王知道孟远治在陈国,必会派使者先来交涉,咱们只须使计激怒使者,让其出言不逊,扬言要报了楚王,领兵来灭陈国。待使者一走,此时再借兵与孟远治伐楚,说道楚逼得陈不得不出兵,到时公道自在咱们这一边。”

    “好!”陈王抚掌,“早先孟远治为陈国练新兵,正欲这些新兵上战场历练一二,如今且把这些新兵借与孟远治。至于军粮,却得让孟远治自己去借。若是孟远治能从宋国借得军粮,伐楚有功,扬威的自然是我们陈国。伐楚失败,陈国至多损失一点兵力,于国力却无损。”

    严健笑道:“若是孟远治借不到军粮,大王再恳请他留在陈国,共同富国强兵,将来存足军粮时,再兴兵伐楚。如此一来,他不单不会走,还会对大王感恩戴德。”

    待孟远治携了卫明意进殿,陈王一听孟远治果然要求借兵伐楚,便露出为难的神情道:“孟将军早前在陈国相助练新兵,陈国国力如何,想来也略知一二。孟将军满门被枉杀,寡人也极欲借兵与孟将军报仇,只是陈国地瘠民贫,军粮却不足。若是孟将军能从宋国借得军粮,寡人立即借兵与孟将军,如何?”

    卫明意听得陈王让孟远治往宋国借军粮,不由微微皱眉,陈国宋国纷争日久,积怨已深。孟远治现下投靠在陈国,若领兵伐楚,能撼动楚国分毫的话,自是为陈国扬威而已。如今却往宋国借军粮,宋王如何会答应?却听陈王又道:“孟将军也知道,宋国与陈国虽有不和,但孟将军借军粮是为伐楚之用,宋王自不会推托才是。”

    宋国与陈国邻国,也是楚国之属国。早前宋王携了红珊瑚到楚国为楚王贺寿,才踏上楚地,却被楚国二王子楚长留扣留在驿站,百般刁难。正无计可施,却有侍卫机警,与宋王道:“大王,二王子想必是看中大王的红珊瑚,不若把红珊瑚献与二王子,再另谋它物为楚王贺寿罢!”

    宋王不得已把红珊瑚献给楚长留,楚长留这才放走宋王。宋王只得把准备献与楚王后的一件白狐裘献与楚王作贺礼。回国后,宋王发下重誓,此后定当富国强兵,将来有机会,要斩杀楚长留于剑下。

    宋王与楚长留有仇,若自己说借军粮以备伐楚之用,宋王应该会答应吧?孟远治看向陈王道:“大王既如此说,远治当往宋国走一趟求借军粮。”

    “今日天已昏黑,孟将军且歇息一日,明儿再起程。”陈王这会才注意到孟远治身侧的卫明意,呵呵笑道:“莫非这位是孟府幸存的女着?”

    “哦,她是我的义妹卫明意!”卫姓虽是卫国国姓,但这几年众国争雄,人民四处流窜,各国也自有卫姓人家。且外间人只知卫明意的公主封号,却甚少有人知道其真实姓名的,所以卫明意在人前与孟远治义兄妹相称,却没有隐去姓名。

    待内侍领了孟远治和卫明意下去歇息时,严健又密语道:“大王,孟将军这位义妹却甚貌美。若是孟将军能借得军粮,伐楚有功,那时就纳了他义妹入后宫,充为人质之用,以此牵制孟将军。”

    【】

    第一卷拒婚后果

    孟远治要往宋国借粮,卫明意却不愿独自待在陈国,同孟远治道:“今日同你进殿见陈王,陈王还罢了,那位严健大夫眼角却悄悄打量了我几回,度着他不安好心。若你一走,只怕我就得成为人质呢!还得跟着你一起往宋国去。”

    孟远治跟卫明意一路逃亡,见她虽贵为公主,却颇能吃苦,且一路上总是同甘共苦过的,也不欲她出事,遂点头道:“既如此,你就同我一起上路罢!”

    第二日,陈王又亲写了一封对宋王表达善意的信交与孟远治,孟远治这才与卫明意一同启程上路。

    宋国与陈国接着界,不过十天,孟远治就与卫明意赶到宋国国都,上表求见宋王。

    宋王听得孟远治来借军粮,且不接见他,只与大臣商议道:“寡人思欲伐楚日久,只是苦于兵力不足,未敢轻举妄动。今孟远治投奔陈国,陈王答应借兵与他伐楚,却令其来宋国借粮,寡人欲助孟远治一臂之力,各位以为如何?”

    “大王,楚王年老,近几年朝政为曾参所把持,曾参却与太子不和,又残害忠良,国势大不如前。孟远治是一个将才,此时借得精兵伐楚,胜算却大。只是,孟远治现下投在陈国,若是伐楚成功,扬威的却是陈国。我们宋国借粮于他,其实却无得益。”谋臣宋产奏道:“况且,陈国现下谋臣众多,上下一心,若是伐楚得利,取代楚国成为霸主后,只怕第一个目标,就是灭掉我们宋国,不可不妨哪!”

    “然,若不借军粮与孟远治,则孟远治无法出兵伐楚,岂不是白白失去一个打击楚国的时机?”宋王有些不甘心,沉吟道:“还恐陈王以孟远治借不到军粮为借口,拖住孟远治在陈国助其富国强兵存军粮。此间,若是楚王驾崩,太子继位,则曾参老命不保,楚国政治又会恢复清明。那时再行伐楚的话,良机已过。”

    另一谋臣孙宏趋前道:“大王,何不与陈王尽释前嫌,共缔盟约,合力助孟远治伐楚?大王再把千金公主许配与孟远治,使孟远治成为大王的女婿。此时,孟远治伐楚成功,大王马上为千金公主和他举办盛大的婚事,他身为大王的女婿,则扬威的是咱们宋国,而非陈国。若是伐楚不成功,大王尽可以把这头婚事忘记,一直拖着就是。”

    “此计大妙。【】若是孟远治成为大王的女婿,则陈王对他必有介心,不能够全心信任于他。如此一来,孟远治将来在陈国却没法待下去,只能投奔宋国。”宋产出言,极表赞同孙宏的计谋。

    千金公主是宋王最宠爱的小女儿。宋王这会点头道:“只是千金公主平素骄纵,还得看她自己的意思方能作最后决定。也罢,今晚于御花园摆宴款待孟远治,到时再令千金公主于赏花台上好好观察,若是中意,便立即为他们办下定亲仪式。”

    “大王,还有一事。……”宋产打听得孟远治身边带了一个女子,虽是义兄妹相称,但是女子貌美,恐关系不简单,这会若要招了孟远治为宋国驸马,却得先行把孟远治身边这个女子调离,方无后顾之忧。

    宋王听宋产说完,点头道:“既如此,借着今晚摆宴之机,着宋玉出来吹奏一曲,再行求了孟远治这个义妹为妻便是。”

    宋玉为宋王堂弟,是宋国第一美男子,喜欢吹萧,萧声醉人,只要见过他一面,又听过他吹奏一曲的女子,无不思慕成为他的妻子。宋王度着卫明意不过一介民女,一见宋玉,如何把持得住,自然会答应婚事。

    至晚上,宋王设宴款待孟远治和卫明意,酒至半酣,使宋玉吹奏一曲,众人皆听的如痴如醉。王妃座位挨着孟远治和卫明意,见卫明意听曲子听的入神,悄悄问道:“卫姑娘,你觉得我们王叔如何?”

    卫明意听得好曲,不由饮一口美酒助兴,听得王妃忽然问出这等话,心里却生疑,无缘无故问这个作什么?自己一介外客,哪能对王叔品头评足这般无礼?

    “我们王叔,年方二十,因一向眼高于顶,至今未婚。”王妃见卫明意对宋玉虽赞赏,眼神却并不痴迷,心中略略诧异,却不得不遵宋王的意思继续道:“不知道卫姑娘可有意安定下来?若是卫姑娘觉得我们王叔不错,何不考虑一下终身?”

    这是?代宋玉向我求亲么?卫明意吓了一大跳,摸不清王妃的意思。在他们眼里,自己现下不过一个来历不明的民女,何德何能做宋玉的妻子?难不成是有心借粮与孟远治,却想把我留下当人质,又不能做的明显,这才出此下策?

    “王妃娘娘,先父早年请人为我卜得一卦,说道还得十八岁才能婚配,若是不然,过门就是克夫命。为免害人,我也下定决心,不到十八岁不考虑终身大事。”卫明意爽爽快快抛出借口拒绝了王妃的试探。

    不过一介民女,居然拒绝了这等别人求也求不来的美事?王妃暗暗冷笑,你敬酒不吃,就等着吃罚酒吧!正巧下大夫谢志过来向孟远治敬酒,王妃便止了话。

    下大夫谢志早些年曾出使楚国,当时慕孟威之名,到孟府拜访,与孟远治有几面之缘,相淡甚欢。这回见孟远治来借军粮,忙过来相见,大家谈起旧事,不由一阵唏嘘。

    欢宴结束时,谢志自请送孟远治和卫明意出宫门。至赏花台下,却听得有宫女窃窃私语道:“公主快看,那就是孟将军,真是仪表堂堂呢!”

    千金公主站在赏花台上,见得谢志引了孟远治和卫明意经过。细看孟远治,也甚满意,同贴身宫女道:“虽甚好相貌,只不知是否真像父王所说的那般身手了得?”

    “公主每回练剑,不是苦无对手么?”宫女俯耳同千金公主嘀咕道:“趁着孟将军经过这台下,不若下去试试他的武艺?”

    千金公主练剑达三年,每回找宫中侍卫比试,谁个敢真同她打,都是打得一会就诈输。日子有功,她得意之余就感叹道:“我在宫中居然找不到一个对手,高手,总是寂寞的!”这会听得宫女提议试试孟远治的武艺,不由跃跃欲试,正好随身带着剑,候着孟远治和卫明意渐渐近了,仗剑猛的跳下高台,朝孟远治喝道:“看招!”说着一剑刺去。

    孟远治听得剑声,往旁一避,手一抬,已是夺下千金公主手中的剑,把剑横在她脖子上道:“尔是何人?”

    “孟将军,孟将军,这是我们宋国公主!”谢志在旁大急,慌忙道:“误会,一场误会!”

    孟远治听得对方是宋国公主,忙收回剑,倒转剑柄递过去道:“原来是公主,得罪了!”

    千金公主一招就被制住,先是愕然,接着恼羞成怒。这会伸手去握住剑柄,见孟远治松开手,却不抽回剑,而是把剑猛的推向前,一剑插向孟远治的胸口。

    “小心!”卫明意站在孟远治身侧,眼见千金公主眼带怨毒,心知不妙,一声既出,见孟远治腰身一软,身子向后一仰,千金公主的剑堪堪从他胸前划过,却是刺空了,不由拍手道:“好!”

    “哐当”一声,千金公主把剑狠狠丢在地下,跺着脚跑了。

    “这是你们宋国的待客之道?”卫明意看着千金公主远去的身影,心里揣度了一下,看来,这次宫中所设的宴席,只怕不简单。

    谢志见千金公主与孟远治照过面了,有些话便不得不暗示一下,以待孟远治有些心理准备。这会言道:“孟将军,我们大王有意招你为千金公主的驸马,你若应承,这借军粮之事却不须忧虑,自有人办的妥妥当当。”

    “什么?”孟远治大吃一惊,方才拿剑刺向我那位公主,想招我为驸马?虽说公主极少有丑的,可是这位,不单凶,还丑,居然想招我为驸马?娶妻求淑女,怎能娶这样一位公主为妻?

    孟远治眉头紧锁,站定向谢志道:“远治非常感激大王的知遇之恩,只是远治已向天发誓,得报大仇之后才娶亲生子,因此,大王的好意,远治心领了。还望谢大夫向大王言说一二。”

    “孟将军,……”谢志还待再说,却被孟远治挥手止住道:“谢大夫勿须再说,远治心意已决。”

    谢志无奈,只得止了话,待把孟远治和卫明意送出宫门,忙忙去向宋王回复道:“大王,孟将军只说大仇未报,不思成亲生子。”

    “分明是借口!”宋王早听得王妃向他禀报说卫明意拒绝了宋玉这头婚事,正有怒意,听得孟远治居然敢拒绝他心爱的千金公主的婚事,这下拍案而起,吼道:“孟远治不过楚国逃亡在外的罪臣,居然如此不识抬举,斗敢拒绝千金公主的婚事?他以为自己是谁,还是强楚的孟将军吗?”

    “大王,孟远治既然拒绝了千金公主的婚事,便不能借他军粮!”宋产趋前道:“只是不借他军粮,又放他归去,又恐他怀恨在心,异日对我宋国不利,不如……”说着作了一个斩杀的手势。

    “如此狂妄之徒,确实不能再留于世上!”宋王先时往楚国时受到二王子楚长留的折辱后,对楚人分外怀恨。现下听得孟远治婉拒了自己女儿的婚事,只觉再次受到折辱,等不及明天召开群臣会议,这会先宣了侍卫进来吩咐道:“连夜于驿馆斩杀孟远治和他的义妹,提头来见!”

    【】

    第一卷身无寸缕

    “你瞪我干什么?”出了宫门,孟远治见卫明意眼刀乱飞,有点不满的说:“你们做公主的,全是这样凶巴巴的!”

    “什么叫我们做公主的?”卫明意恨铁不成钢的继续瞪孟远治,“你既然拒绝了宋王的美意,不愿做驸马,这借粮之事,只怕就泡汤了。【高品质更新】我说你这个人,就不能先答应做驸马,待借了粮,伐楚成功之后才休了宋国公主吗?”

    自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娶了公主者,若有本事有兵权,照常可以休公主。只是,想到宋国千金公主那副样子,孟远治忽然就倒了胃口,这会哼一声道:“宋国公主要是像你这个相貌的,我还考虑一下。”

    “说来说去,原来你是嫌人家貌丑呀!”卫明意听得孟远治后边这句话,不知何故,心里忽然一甜,脸上却板的严肃,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怎可因为宋国公主貌丑就拒婚,导致借粮不成?现下空手而归陈国,却要怎生跟陈王交代?”

    孟远治长叹一声,默默不语。卫明意见他如此,倒不好再斥责他,过一会道:“只得再想法子了!”

    一回驿馆,卫明意就忙令人提了热水回房洗澡,因连日奔波,没有好好的洗漱过,这会好不容易能泡个热水澡,泡在水里半天不愿出来。一边拿了一把长柄木勺舀水淋在脖颈处,舒服的直叹气。

    卫明意洗的正欢,忽然房门被踏开了,孟远治右手执剑冲了进来,气急败坏道:“快走!宋王派了侍卫来追杀咱们……”

    卫明意坐在木桶里,左手还执着长柄木勺,一愣之下,尖叫一声,右手一伸把垂在床边的被单扯过来裹在身上,还没跨出木桶,房门口已出现几把明晃晃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