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美人凶猛

美人凶猛第13部分阅读

    院,让二奶奶尽快回来一趟!”

    ……

    莫璃刚从谢老太太那出来,没走几步,就瞧着谢歌弦的背影,他正一个人撑着伞走在她前面。

    雨还在下,打在油纸伞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整个天地像是都被泡在水里一般。莫璃抬眼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前面那背影,再想了想刚刚在谢老太太那听到的话,然后就皱了皱眉。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二门处时,谢歌弦在那停了一下,正好赶上莫璃也走到那。

    谢歌弦对她颔首一笑,却没说什么,莫璃想起那日他帮莫雪掩饰的过失,犹豫了一会,终是开口道:“谢公子此一行请务必走官道,这一场雨已下了近两日,且天越晚,雨怕是会越大,安县那条羊肠小道,往年一下雨就会出现泥土坍塌之事,望谢公子千万记得要避开。”

    谢歌弦微诧,然后打量了莫璃一眼,笑道:“姑娘好言,谢某记下了。”

    两人过了穿堂后,便见红豆和阿圣等在那,谢歌弦道了声“告辞”,就打着伞入了雨中,先行一步。

    莫璃上了马车后,面上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直到车行了一段后,她才猛地忆起,谢歌弦此人到底是谁!

    红豆在一旁还不知所以的时候,莫璃的面色已微变,随后就皱起眉头,撩开车窗帘往外看了一眼。难怪之前一直没想起这个人,他,原来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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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卷第四十五章请求

    雨雾从纱窗外洒了进来,久远的记忆忽然变成闪现的画面,猛地从脑海里浮现出。那是她刚跟谢家结交不久,某天她上门拜访,回去时大雨阻了路,于是谢三奶奶就多留了她一会。随后谢三奶奶便借着那天的天气,跟她随口聊了些陈年旧事。说是她大伯那边几年前才接回的孩子,原本在京都得了贵人的青眼,结果天却不遂人愿,就那么一场雨,竟把好好的一切都断了,而且要不是因为那事,她谢家怕是还要风光……

    后来,韩四道春风得意时,也曾跟她透露过几句,说是当年要不是天公作美,阻了某人的路,他若想得这泼天的富贵,估计还得费上不少心思,市舶司那边怕是也让别人得了便宜去。

    再后来,谢三奶奶还跟她透露了一两句,说那位半路接回来的六爷,其母亲是官妓出身,且他自小也是在那春花柳院里生活的,一直到十四五岁那年,不知何因,差点打死人,结果却因此结识了上京的一位贵人,所以才得被接回国公府……

    那时,她只将这当成是豪门世族内的一些谈资来听,未曾多留心,毕竟当时谢三奶奶跟她说那事的时候,用的是一副追忆和惋惜的语气。而且她跟谢家结交的那段时间,走得算是比较勤的,大年大节那样的好日子更是不曾落下。可她至始至终都未见过谢三奶奶嘴里说的那位谢六爷,于是没多久,她便将这事忘于脑后。

    如今想来,当年她结交上谢府前,谢歌弦就已经出了事!

    谢三奶奶说是因一场雨,把好好的一切都断送了,指的可是意外丧命?而当时说的那场雨,多成就是指的今日这场雨!而且,而且……莫璃皱起眉头,面上神色愈加凝重。她记得很清楚,当年她被杨家退亲前后,老天爷也下了一场雨,数日不歇,听说城外好些路都因此受阻,其中安县的受损为数县之最。

    而且谢歌弦的事故,还在无意中促成了韩四道的泼天富贵。

    什么意思!?这其中还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连老天爷都在帮韩四道?连老天都在帮那样的人!

    她,不允许,绝不允许!

    “姑娘,姑娘?”红豆忽然摇了她一下,莫璃猛地回过神,顿了顿,才转头问:“怎么了?”

    “我刚刚跟姑娘说话,姑娘好像都没听见呢。【百度搜索武动乾坤】”红豆一脸担心地看着莫璃,“姑娘怎么了?自从那谢府出来后,脸色就越来越不好,是那谢老太太跟你说什么不好的话了吗?还有这雨下大了呢,姑娘快将帘子放下,不然身子会被浇湿的!”

    红玉拉下她的手后,莫璃轻轻吐了口气,稍稍平复一下刚刚猛地一阵激动的情绪,然后才道:“没事,就是拉着我聊了一些家常,所以我也才纳闷呢。”

    “只是聊家常?”红豆诧异,跟着就嘟哝一句,“好生奇怪的富贵人家,只是聊家常怎么还急巴巴地使人过来请姑娘回去,这也太……而且那府里的下人还个个抬高着下巴呢。”

    莫璃一笑:“你管他们怎么看人,咱心里不需将他们看得那般重就行了。”

    红豆一怔,立即笑道:“姑娘这话说得,竟跟阿圣一个样呢。”

    莫璃一时不解:“阿圣?他说什么了?”

    红豆呵呵一笑,就学着阿圣的话道:“刚刚在谢府时,阿圣也说不用将他们看得那么重,这样心里就不会觉得忐忑了。”

    莫璃心头微诧,沉吟一会,便轻轻一笑。红豆却在旁边跟着道:“只是那谢老太太也太奇怪了,难不成她那府里都没个可以说话聊天的人了吗,竟这么舍不得姑娘的。”

    莫璃随口道:“别瞎琢磨,或许我回去问问奶奶,便清楚谢老太太什么意思了。”

    不多时,马车便在莫宅角门处停住了,雨还在下,莫璃扶着红豆的手下了车后,心头那等坐立难安的感觉越来越重。如果当年谢歌弦的事故真的意外促成了韩四道的成功,那么,今日若是,若是谢歌弦没出意外的话,以后会是什么局面?

    阿圣正要将马车赶到小巷那头时,莫璃咬了咬唇,即下了决定,于是一把拿过红豆手里的油纸伞,并让她先进去,然后就喊了阿圣一声同时朝他走去。

    雨线斜飞过来,才几步,她整个裙摆就湿透了,脚踏在布满浅浅水洼的路面上,使得行走有些困难。

    阿圣听到声音后,转头看了一眼,即拉紧缰绳,让马车停下,然后问道:“大姑娘怎么了?”

    “你——”莫璃才张口,一阵大风却卷着雨忽的袭来,她伞没拿稳,一惊之下,话也被打断了。

    此时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阿圣一看这样,便跳下车,一手接过莫璃手里的伞,一手牵着缰绳,然后示意莫璃跟他去巷子前面的屋檐那。

    “什么事这么急不能回去再说?”将马儿也拉到屋檐下后,阿圣便让莫璃站在里头,然后自己拿着伞站在她前面帮她挡住那斜飞过来的风雨。

    “你能不能帮我跑一趟?”莫璃抬手擦了擦脸侧的水珠,然后看着阿圣请求一句。

    “跑一趟?”阿圣不解,只是见她面上这等神色,便又打量了她一眼。

    莫璃其实只是裙摆沾了雨水,然后发梢略有些湿润罢了,但在这样的雨天,在这漫天漫地的水气之下,任谁见了此刻的她,都会觉得这女子就像是一株被水雾浸润的野蔷薇,艳丽而芬芳。

    莫璃看着他,略迟疑了一会才道:“之前在谢府遇上的那位谢公子,他这一趟是要往京去,我算着时间,下午前他差不多就该走到岔道了。你能不能现在追过去,无论如何都要劝他走官道,不能从安县那抄近路!”

    “谢公子?”阿圣微诧,看着她沉吟一会,然后便问,“往京去为何不能从安县那走?”

    莫璃咬了咬唇道:“这场雨下很久了,安县那条道的地势不甚安全,这等天气走那里很容易出事的。”

    阿圣想了想,又看了看那天,便道:“还真是,安县通往上京的那条路,在这样的雨天确实容易遇上山体斜塌。”

    见他既不答应,也不拒绝,莫璃心里有些急,便又道:“你帮我追过去可好!”她说着就将自己的荷包拿出来,整个塞到阿圣手里道:“店里的马车不好用,你去车行租一辆好的,我爹那边,我帮你告个假。”

    阿圣看着她硬塞过来的东西,手掌不可避免地触到她冰凉的手指。他手上带着雨水,湿漉漉的,却依旧带着温度。而她的手,即便这一路都不曾被沾湿过,但此时却比那雨水还要冰凉。阿圣垂下眼,只见那纤细的手指在荷包的映衬下,竟有种半透明的感觉。

    莫璃忙收回手,阿圣抬起眼看着她道:“那位谢公子不会不知道,此等天气下,安县那条道不安全,你又何必为他担忧。”阿圣说到这就扬了扬眉,接着问一句,“只是大姑娘为何这般关心?”

    “这次不一样,我虽不能十分确定,但此事……不一样。”莫璃略有些为难地叹了口气,“你帮我跑一趟吧,我知道这要求有些过分了,但这事我也只能拜托你。”

    阿圣垂着眼,审视地看了莫璃一会,屋檐外的风雨被他高大身身子一挡,未有丝毫吹到她身上。

    片刻后,他终于一笑:“我晚上赶回来后,想吃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得管饱。”

    莫璃松了口气,亦跟着一笑:“我这就回去给你熬上浓汤,你回来后面条一下就能吃了。”

    “姑娘!”红豆在侧门那喊了一声,她总算又找着一把油纸伞,正要往这过来。莫璃转头往那看了一眼,然后就回头道:“我先回去了,你——”

    阿圣点头,然后拉过她的手,将手里的油纸伞放在她手里:“去吧,我把车拉进去放好就出来,既然应了你,今日那谢什么的就绝走不上那条道。”

    莫璃看着递到自己手里的伞,伞柄上还留有他手心的余温。

    “谢谢!”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只是转身前,忽然又回头道了一句,“你自己也要小心。”

    阿圣忽的一笑,风雨中,那略显凌乱的发梢下,男人英俊的面容,带着野性的笑,却让人看到心安。

    莫璃终于转身,走入雨中,婀娜的身影,水红的衣裳,在细雨和油伞的衬托下,美得似一场梦。

    阿圣收回目光,看了看手里鲜嫩的小荷包,只觉得自己粗糙的手跟荷包上那精细的绣工极不搭配,他不禁又是一笑,只是将跳上马车时,忽然看到刚刚莫璃站的那块地方,不是什么时候掉了一方玉色绫暗花地儿的帕子,他捡起一看,只见帕子一角绣着一枝怒放的蔷薇。

    是她的味道,阿圣手里拿着帕子想了一会,就直接往怀里一放。这是令他觉得舒服的味道,除了牛肉面外,他很自觉的将这当成自己跑腿的额外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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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书————

    书名:《珠光宝鉴》作者:短耳猫咪简介:异能鉴宝,璀璨人生。

    【】

    第一卷第四十六章阿圣

    午后的天,看起来却似将进黄昏,马车急驶在道上,泥土被车轮子狠狠地挤压,带出两道深深的车痕,雨水落下,瞬间就汇成一条条细细长长的水沟。【高品质更新】

    雨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样子,谢歌弦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有些无奈一笑,果真如那姑娘说,天越晚,雨越大了。

    “公子,要不咱在前面找处地方歇一歇吧,雨天这么赶路,您要是有个万一可怎么好。而且这再往前就该到山路了,到时再想找落脚的地方可不容易啊。”平安也往外探了一眼,只见外面除了那漫天漫地的雨线,什么也看不清。

    “时候还早,待天黑了再说,到时若没落脚处,就在这车里过一宿也没什么。”谢歌弦放下帘子,淡淡一句。

    平安却极不赞同:“可是您不得好好歇一歇可怎么行,再万一晚上雨下得大的话,这马车也不定能顶得住呢!”

    谢歌弦只歪着身子靠在座榻上,面上并不为意。

    平安知道自家公子就是这脾气,表面看着温和,性子却是最拧,心里定下的事,任谁都劝不回来。可他却还是忍不住劝道:“如今虽还是夏日,可这两日经雨水一洗,天气早变凉了,眼下又出了城,夜里不知多得寒。偏公子这一趟走得匆忙,车里不曾备下多少炭火,就这么一个温茶水的小火炉,能够做什么的,公子万一晚上真着了凉,身子再受损可怎么好。还有这车里也没法弄个热汤热饭,肚子里的五脏不得暖和,身上岂不更冷……”

    “平安,你如今怎么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谢歌弦瞥了一眼自个的小厮,“被你这么一说,我还以为自己是个连风都吹不得的姑娘家。”

    平安无视谢歌弦的调侃,一边倒出半盏热茶,一边接着道:“公子总是这般不爱惜自己,连佛光寺的大师都说您最好别受寒,偏您总不以为意,什么生的冷的都不忌。昨儿要不是我看着,那壶酒您准是连温都不温就直接喝了。”

    谢歌弦笑着接过平安递过来的热茶,却也不喝,只是握在手里捂着。

    平安又捣鼓出一件驼绒披风,准备待天色再晚些,就劝谢歌弦披上这个。谢歌弦早习惯了平安这般婆妈的性子,也随他去,手里只管捂着热茶,心里想着事。

    只是没一会,他面上的神色微一怔,再仔细往外一听,眼底即露出几分凝重。

    片刻后,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停下,平安一愣,还不待他起身往外看去,这马车晃了一晃,然后忽的就停下了。【】

    “你什么人,为何挡我的道!”外面传来车夫一声极为气愤的质问。

    “公子?”平安先是看了谢歌弦一眼,面上露出几分担忧,谢歌弦将手里的茶盏递给平安,然后往外问了一句,“老赵,怎么回事?”

    “公子,有一位……”外面的车夫还不及回话,忽的就被一个醇厚的声音给打断了:“车里坐着的可是位姓谢的公子?”

    谢歌弦即听出这声音是谁,怔了一怔,随即便往外笑了一句:“原来是兄台,今日可真是连着碰巧了!”

    阿圣一听,知道自己拦对人了,便打马上前。此时平安也掀开车帘往外瞧去,只见那泼天的雨中,一个只带着一顶斗笠,因雨水的关系,看不清其相貌,唯见身材极高大的男子,骑着一匹枣红马正往自家这边靠近。

    “公子,这人……”平安心头突地一跳,不知为何,第一眼看到雨中那人时,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危险感。就好似,就好似这泼天泼地的雨对此人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他们躲在车里,尽量避开的风雨,此人却毫不在乎!

    谢歌弦面上淡淡一笑,然后倾身往外看了一眼:“兄台是特意追上来的?”

    “你换条道走吧,这再往前的路没准会出什么事。”阿圣骑着马走到车厢附近,拉紧缰绳喊了一声。

    谢歌弦微诧,沉吟一会,便道:“兄台如此好意,所谓何事?”

    “何事?”阿圣皱了皱眉,直言道,“你说话怎么这般婆妈,刚不是都说了,这条道在雨天不安全,让你掉个头,换官道走。”

    “你怎么说话的!”平安不知阿圣的性子,只当对方是故意说这等难听的话,且态度还那么自以为是,于是就张口道,“我家公子走哪条道还用得着你指点,你什么人!”

    “你坐回去。”谢歌弦却轻斥了他一句,然后又对阿圣道,“看来兄台是位热心肠的人,只是在下有急事在身,不得不走这条道,只能辜负兄台的好意。待来日在下返回永州时,定亲自登门道谢,到时希望能交上兄台这位朋友。”

    阿圣又皱了皱眉,谢歌弦再次打量了他一会,然后就放下帘子,让车夫重新赶路。

    只是马车才刚一动,又猛地停了下来,跟着就听到那车夫喊道:“你,你怎么回事!”

    “怎么了?”谢歌弦只得又往外问了一声。

    “公子,他,他拦在前面,这道较窄,马车过不去!”车夫忙回头为难地道了一句,按说要平日碰到这不长眼的,他怕是直接就冲过去了,自己想找死那就怪不得别人。偏刚刚听谢歌弦和此人交谈时,语气甚为客气,故使得这车夫也不敢随便冒犯了对方。

    平安也诧异了,忙掀开帘子探出脑袋往前瞅了一眼,果真瞧着前面那人骑着马横站在道上。平安呆了一呆,心想这是碰上什么人了?怎么回事这事?虽然他心里也希望公子能走官道,顺便今晚再寻个客栈歇上一晚,但,但眼前这事明显不对劲啊!这瞧着也不该是个楞头青,怎么……

    “公子,这人也太无礼了,要不要让老赵直接将他甩出去!”平安转头看向谢歌弦,先是气愤地说了一句,跟着又试探道,“然后,然后公子咱再换官道走可好?”

    谢歌弦瞥了他一眼,平安不由缩了缩脖子:“我就是觉得这条道确实不好走,虽是近了些,但如今下着雨呢,天也越发暗了……”

    “兄台可否上前说话?”谢歌弦其实心里也很疑惑,阿圣为何执意如此。此人自他第一眼开始,就感觉其不简单,再第二次接触后,他便有心结交,所以一开始就对其极为客气。只是今日他若改走道的话,起码得多花上一天的时间才能到京,可眼下之事却容不得他多耽误。

    谢歌弦刚刚一口拒绝后,阿圣便骑着马拦在前面,他目的并非是为跟对方耗时,而是在琢磨着是将对方那匹马清蒸了,还是红烧。只是当瞧着那车夫的眼神后,他又有些迟疑,直觉这等简单的法子并不容易执行。

    僵持了一会后,正好听到谢歌弦商量的语气,他心里衡量了一下,便又骑着马走过去,然后也不等谢歌弦开口,他就张口道:“这雨的味道极浓,天上的云也很躁动,照我看,起码还得三天才能见到日头,你心里别抱什么侥幸的念头。”

    谢歌弦一怔,嘴里咀嚼着阿圣刚刚的话:“雨的味道……”然后不由一笑,“兄台之言总是极妙,不知兄台可是对天象有研究,知其变化规律?”

    “直觉罢了。”阿圣身上早已湿透,连他坐下的马都显得有些不安,总不时动着马蹄,或扬起头,似被这鬼天气烦得按捺不住的样子。阿圣只在马脖子上拍了拍,然后一拉缰绳,那马儿眼见就变得乖顺下去。

    谢歌弦看了阿圣一会,似在思量他话的真假,于是这无形中,又行成了僵持之势。

    车厢内的平安在这样的沉默中越来越不安,可雨中阿圣看着却还跟之前一样,这样恶劣的天气对他没什么大的影响。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平安不明白自家公子到底在思量着什么,只是看着公子那少有的严肃表情,他自是识趣地没多嘴。

    阿圣骑着马站在那,一动不动,如似狩猎一般,竟是意外的耐心。

    谢歌弦终于重新扬起嘴角,只是他将开口时,眼睛却忽的往前看去,与此同时,阿圣亦跟着转头朝同样的方向看过去。

    前面不远处,有几个狼狈的人影和两匹马正往这行来。

    谢歌弦眉头一动,并未说话,阿圣仔细嗅了一嗅,也没动晃。等那几个人走近了,仔细一看,似乎是走茶货的商人。

    “哥几个怎么回事?前面出什么事了,怎么身上都是泥!”赶车的老赵先是大声问了一句。

    “别提了,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真是吓死人!”其中一个先是抱怨了一句,接下来,他们才你一言我一句地道了出来。原来就在刚刚,前面不足一里处的一个拐弯道口那,山上的泥土被雨水整个冲了下来,下面那条山道几乎是瞬间就被山石泥流给覆盖,一旁的山头眨眼间就少了一半。要不是他们之前走得快,肯定就被整个活埋了!

    “你们赶紧掉头换条道走吧,如今那条道是断了,过不去的。”死里逃生的茶商最后又说了一句,然后才相互扶持着走了。

    平安是惊出一声冷汗,刚刚要不是这怪人前来拦路,他和公子怕是就被埋在那了。

    “公子!”平安心有余悸地看向谢歌弦,谢歌弦亦有些复杂地看了阿圣一眼。阿圣听完那几个茶商的话后,便知这姓谢的今日是不得不换道了,于是也不再跟他浪费时间,掉转马头,就要回家吃牛肉面去。

    “兄台请留步!”只是他将踢马腹时,谢歌弦忽然从车上跳下叫住他,平安慌忙拿着伞跟着下去。

    阿圣停了一停,回头。

    “兄台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谢歌弦说着就抱拳一拜。

    “要谢就谢我家大姑娘吧,是姑娘托我过来拦住你的。”阿圣看了他一眼,扔下一句,就朝马腹那踢了一脚,谢歌弦一怔,还待要问,阿圣却已骑马离去。

    “这骑术,这耐性,真不像是个普通的仆人。”谢歌弦看着雨中远去的背影,一声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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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俺简直是各种不顺,跟撞邪了似的,桑心死鸟……………………

    【】

    第一卷第四十七章雨夜

    “姑娘,阿圣回来了。【】”莫璃才陪朱氏吃完面,刚回房间,红豆就进来悄悄道了一句。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外头的雨依旧未见歇,院内的灯光在这样昏暗的雨夜里显得很是单薄。莫璃往外看了一眼,下午她就跟莫老太太说了自己想退亲的意思,当然,因为跟谢老太太的约定,她并未供出实情。所以莫老太太还以为她是在使小性子,虽并未马上反对她的意愿,但还是好生劝了她一会,虽说杨家这事做得不地道,但她也不能就这么由着性子胡来。

    毕竟退亲不是小事,她莫家如今虽是小门小户,但莫氏一族的人却是不少。他们这是自小就订下的亲,眼见都要办喜事了,却好端端地就退掉,亲戚邻里会怎么看……而杨家要是真敢强行退亲,她莫家是可以请族长出面的,到时杨家也吃不得好。

    莫璃倒并未跟莫老太太争执这个,今日她这一提,不过是为接下来的事给莫老太太个警醒。

    闲言碎语之事她早已想好了,自是不会由她担这个不好的名声,起码在亲戚邻里这头,她不会因这事让人挑出自家的错来。

    朱氏那边她还没说,得等莫老太太心里有个底后,她再布个局,到时由着莫老太太跟朱氏说去,然后她只需要装着难过就行了。只是接下来这事须尽快去办,不然谢老太太那边必会起疑,而且眼下杨夫人那边怕是也要开始有所动作了,这时间她必须挑好了才行。

    还有织染局蓝花布那事,明儿还得跟顾大叔和墨染详细说说。如今虽是谢老太太应下帮这个忙了,但她却不是就此让自个的父亲蒙着头就上去跟人家角逐这场金钱游戏,根基未稳,绝不可随意招风。需要衡量的事情还很多,这其中只要差一步,怕是就会得到相反的结果。

    “他回来多长时间了?来宝今日回自家吗?”屋内的烛火动晃了一下,莫璃只沉吟一会便站起身,一边问,一边往外走,且接着又道,“你跟我去厨房帮我准备洗澡水,一会要有人找我,你就说我在洗澡。”

    “阿圣才刚回来一会,来宝店里关门后就回家去了,姑娘这是要下面条去吗?”红豆小心跟在身边,下午莫璃就跟她说了,中午那会托阿圣去做的什么,她知道后心里着实吃了一惊,同时又觉得自家姑娘简直是越来越有魄力了。

    原本莫璃不想说的,只是想了想,她以后将要做的许多事,不可能都瞒着红豆,而且这一瞒着的话,许多事也就不好吩咐了。而红豆心里虽诧,但救人这种好事,她倒还是举着双手赞成的,至于别的,她并未多想。

    “嗯,顾大娘已经回去了吧,厨房里可还有人?”莫璃说着又往隔墙对面的西厢那看了一眼,隐约可见那里透出昏暗的烛火,近处雨声淅沥,愈显夜的宁静。

    “回去了,刚刚我交代了那两小丫鬟,说是大姑娘晚上可能还会想吃些夜宵,就让她们将那锅浓汤一直搁在炉子上烧着呢。”

    进了厨房后,莫璃让红豆一边烧热水去,并交代红豆记得将她的换洗衣服都备上,一会她出来,就直接往浴室那去。

    熬到骨髓都溶到水里的大骨汤,再加进去用料酒和葱姜蒜等配料炖得极入味的大块牛肉,整个盛在大肚窄口的砂锅里,放在炉火上慢慢炖,一点一点地将牛肉的浓香,骨髓的鲜美,全都锁在这一锅浓汤里。经过顾大娘悍力十足的手臂,揉擀出非常有劲道的面条,一根一根不但粗细均匀,就连长短都差不多。这手擀面的好在于不但吃起来有劲道,更妙之处是这面条即便在汤里搁上一个时辰,都不会糊了。

    莫璃将那锅浓汤烧得滚开,冒出腾腾的白雾后,就抓了一斤半的面条放进去,跟着又切上一大把香葱。待面条煮好后,她便将那把还显鲜嫩的葱末洒进去,跟着又特意从炖肉锅里舀上两勺酱汁十足的大块牛肉添上,不多会,这满厨房就都飘着浓得让人口水滴答的肉汤味。将早准备好的食盒拿出来,再把那碗差不多有脸盆大小的牛肉面放进去后,莫璃便道:“我先过去了,差不多一刻钟就能回来。”

    “这挺沉的吧,他胃可真大,姑娘拿的动吗。”红豆着实被那碗牛肉面的分量给惊住了。

    “不碍事,今儿下着雨,薛琳刚刚洗了澡后应该不会再出来了,正好我这会过去交代些事,你只注意别让雪儿过来瞧着我不在就行了。”莫璃说着就小心拎起那食盒,拿着伞往外去了。

    莫家的人并不多,再借着天气的方便,莫璃这一路过去倒也顺利。只是当她推开阿圣的门,却发现里面虽点着灯,但却不见人影。她一怔,将食盒往桌上一搁,然后收了伞站在那等了一会,却还不见阿圣回来。半柱香后,屋里还静悄悄的,唯问外头雨声不绝,莫璃迟疑了一下,便拿起伞打算先回去,或者明儿再寻机会说吧,虽时间有些紧了。

    只是刚走到门口,手还没触到门把呢,那门就从外面吱呀的一声,莫璃心里一惊,对方就已出声:“是我。”

    “你知道我过来了?”瞧着进来的是阿圣,她便重新退回房中,同时松了口气。

    “闻到味道了。”阿圣一手拿着大棉巾儿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笑着道了一句,他刚一回来,就先洗澡去了。莫璃这才打量了他一眼,其实阿圣的头发很短,差不多才披肩,发质看着很硬,且他平日里很少像别人那样在顶头梳个发髻,也不曾戴什么文士巾。他多是随便在脑后扎个辫子,看着有些像外族人的打扮,过于随意,但倒不觉得邋遢,且奇怪的是,他这么看着也不显突兀。

    当年她刚见到他时,他头发更短,不过数寸,当时就觉得诧异。后来他只随口说一句,头发被火烧过,于是就全剃了,所以这才刚刚长出来。这几年他在她家,虽一开始也很引人侧目,但时间一久,大家也就都习惯了,毕竟他不是本地人,再说一个小工而已,谁还真管你头发长短。

    擦完头发,阿圣便将棉巾随手往衣架那一搭,然后三两步跨到桌子那,也不看莫璃,直接就掀开食盒。浓郁的香味迎面扑来,他眼睛顿时一亮,小心捧出那碗牛肉面,然后就坐下喝了口汤,跟着就拿起筷子,头也不抬就道:“那家伙改道了,我追上没一会,前面果真发生山体坍塌之事,他算是捡回一条命。”

    虽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真听到这事,莫璃还是吃了一惊。

    果真是被她猜对了,如此说来,今日之事就等于是她将以后的格局做了一个极大的调整,很多事情很可能,不会完全跟以前一样了。韩四道曾说过的促成他泼天富贵的意外之喜,估计就再没有了,而谢家接下来或许会比现在还要风光……对她来说,已知的事里会慢慢掺杂进未知之事,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阿圣正埋头专心解决那碗分量十足的牛肉面,整个过程他都这么脑袋一动一动的专注着自己的食物,丝毫不在意莫璃就站在自己旁边看着,且看起来他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他对于莫璃白天时那近乎预知般的吩咐,也没有多问。但跟红豆不一样的是,红豆本性单纯,年纪亦还小,所以对莫璃是全心的信服;而他,则是丝毫不在意,或者说,无论莫璃今日预测得对还是不对,对他都构不成影响,或许在他心里,莫璃就是莫璃。

    几次接触下来,莫璃也知道这人吃东西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所以她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喝完最后一口汤,面上露出一脸满足的样子后,她才坐下道:“明儿你再替我去一趟长春院。”

    “要找李跃儿?”阿圣放下碗,又给自己倒了杯冷茶,略喝了一口后,问了一句。

    “嗯,杨家那边应该会在这几日做出强硬退亲之事,你去跟李跃儿说……”莫璃微说着就压低声音,如此这般细细交代了一通。阿圣听完后,想了一会,就问:“这样的话,你以后怎么办?”

    “以后?”莫璃抬眼看他。

    “虽说退亲之事你没有错,但这周围的人心里总还会有些看法的吧,你不在意吗?”阿圣说着就放下茶杯看着她一问。

    莫璃心里微诧,这男人,很多时候看着都是很单线条的感觉,单纯得似什么也不放在眼里似的。但偶尔的一两句话,又显出他心里其实比任何人都看得通透,亦想的明白。

    他说得没错,退亲,无论是不是女方的错,对一个女子来说,都是一个污点。

    特别是自小就定亲的人家,这不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更主要的是两家之间的事。在知晓这门亲的人心里,她其实已经是杨家的人了,以后即便退了,这个想法在短时间内很难被抹去。所以这对她以后再议亲,是一种无形的阻碍,因此无论是爹娘还是奶奶,都是不赞同退亲的。

    这世间对女子的要求,本来就比对男子来得苛刻。

    莫璃看着阿圣,良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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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第四十八章捉j

    “行吧,你心里想好了就行,我明儿一早便出去一趟。”阿圣也没有非得要追问的意思,见她忽然沉默下去,便又主动张口道了一句。

    莫璃垂下眼,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便站起身道:“我先回去了,这厨房的食盒和碗筷,我明儿一早再让红豆过来取。”她说着就拿起搁在墙边的油纸伞,阿圣看了她一眼,便起身给她拉开门,只是当莫璃正要从他身后出去时,他忽然就伸手挡住莫璃,同时忽的将门重新关上。

    莫璃一怔,即抬眼,却因两人站得比较近,且他是在她毫无准备下忽然转身。那一瞬,她只觉得眼前的男人过于高大的身材,忽的给她一种陌生的压迫感。狭窄的房间似变成千里荒原,男人这突如其来的警觉,令她隐约感觉到兽的气息,顺着荒原的风徐徐而至。

    “怎……么了?”那并非是针对她的危险,所以那等陌生的压迫感才令她有一瞬的恍惚,不过也只是一瞬,她即回过神,然后就不解地问道。

    “有人在小门外守着。”阿圣皱着眉头道了一句。

    “什么?”莫璃一愣,“你,刚刚看到了?”

    “我闻到的。”阿圣摇头,“让人不舒服的味道很明显。”

    “味道?”莫璃一时有些闹不清他在说什么。

    阿圣想了想,又道:“好像是你那表妹,姓薛的那位。”

    “薛琳!”莫璃心头一惊,心里下意识的就是一声冷笑,薛琳,连这雨天你都舍得出来了,韩四道对你的影响果真不小。

    阿圣又道:“你要不介意的话,就一会再出去,或者我先出去问她做什么,然后你再从另一边走?”

    莫璃想了想,就迟疑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闻到她的味道?”

    “嗯,连雨水都掩盖不住的味道。”阿圣皱了皱眉,令他不舒服的味道。

    “你确定,你的嗅觉……”莫璃诧异地张口,却不知该怎么说,因为眼前的人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可是闻到薛琳的味道,还是在这下着雨的夜里,听起来怎么都有点开玩笑的意思。

    “我刚刚在外也是远远就闻着你在我屋里了。”阿圣说着就随手拨了拨自己额前的刘海,接着道,“你不必诧异,我的鼻子自小就很灵,而且凭气味识人,比眼睛看到的要可靠。”

    莫璃终于明白阿圣给她什么感觉了,眼前这个男人,高大的身材,年轻的充满力量的身体,未带丝毫奴性的眼神,偶尔露出几分不羁的表情。个人的需求很简单,没什么强烈的,对食物有所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