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日观察，丛笑笑早就发现阿毛是唯一一个能企及温斯年内心的人，甚至可以了解深入到很多她都不能抵及的地方。
丛笑笑望着房门紧闭的诊室，两只手上下反复越握越紧。
病房外面候诊的一个老太太忽然问：“小姑娘，刚才进去的那个是你什么人呀？”
“啊？”丛笑笑微微一怔，没想到会突然被问到这个，下意识地向诊室内看了一眼才支支吾吾回答，“他是我的直属上司。”
“哦？工作关系呀？”老太太笑容颇有深意。
丛笑笑讪讪地点头，没料到老太太语出惊人：“看起来像是你家先生呢？”
“没有，不是，”丛笑笑矢口否认却没想到脱口而出，“我们还没结婚的。”
老太太憋着嘴嘿嘿笑得直乐呵。
丛笑笑这边可只剩下哭笑不得了。
诊室的门这时候终于开了，里面出来了一个年轻的小护士叫道：“61号家属在吗？”
丛笑笑急忙回道：“我是。”
小护士道：“那你进来一下，听一下医生的建议。”
“嗯嗯，好。”丛笑笑一边答应，一边心口就揪到了嗓眼。
“那进来吧。”
小护士引路，丛笑笑刚想跟上去，刚才那个老太太却招手叫她来：“小姑娘来，跟我你说句话。”
丛笑笑跟护士道：“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老太太一脸神秘地凑在丛笑笑耳边道：“姑娘好福气呀。”
“啊？”丛笑笑这会儿真快被这个自来熟的老太太搞蒙了。
老太太眯着眼睛拍着丛笑笑胳膊：“小姑娘，你家那位很喜欢你呐。”
这句话让丛笑笑又惊又喜，忍不住问：“奶奶，这你怎么看出来地？”
丛笑笑的确非常疑惑，刚才来医院的路上温斯年都不怎么说话，车里面的气氛也有点压抑。期间她故意想说点玩笑的话，温斯年也只是配合地微笑，看起来半点兴致都没有。后来她干脆就不故意提高气氛了，既然是来医院做检查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情，坦然接受吧。
直到进了医院的大门之后，温斯年也只比路上更加沉默。他们两个人之间连话都没说上几句，更别说有过其他亲昵的动作。
这个素不相识的一个老太太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温斯年居然——很喜欢她？
她太想知道这个神奇的答案了。
老太太嘿嘿笑道：“难道你没注意过，他来医院很紧张的，但是看你的时候就变得安定。”
丛笑笑惊呆了。
她压根没想到，温斯年会紧张。
她想过他不喜欢，他不乐意让别人触碰他的身体，让甚至已经开始后悔这个自以为是的要求对他而言是不是过分。
也许健康对于他来说，比不上尊严来得重要呢？
她去换角度站在温斯年的立场去体会他的情感，她想过他的万千情绪却偏偏没想到他会跟‘紧张’挨上边。
老太太和蔼地道：“他很紧张呢，你都没有注意到吗？他总是贴着你的身体，眼神一直就没有离开你，连进诊室之前都看到你坐好了之后才安心地进去。”
丛笑笑仔细地听着：“真的吗？”
老太太点头，又问：“他腿怎么了呢？”
丛笑笑声音低低地：“据说是车祸，一直没认真治。”
这句话之后，老太太唏嘘了一下：“看来你们还真不是夫妻呀。”
丛笑笑摇头：“真的不是，我们的关系……”
她想了想，然后发现真的没有一个答案。
她现在和温斯年之间最坦然明朗的关系就是：主诉律师和侧写师的工作关系。
可是，这也是丛笑笑最不想去提及的关系。
这太冰冷了，温斯年跟丛笑笑之间只剩下这些了吗？不，肯定不是，他们之间虽然还没有拨开云雾，倒是早就千丝万缕扯不断，怎么可能是一句合作伙伴攀扯的清楚的。
丛笑笑没找到解释的词，老太太却已经明白了什么似的拍着她的手背：“行了小姑娘进去吧，他在里面肯定很想见到你。你只是知道，他是很爱你的一个人就行了。”
“我……”
丛笑笑忽然感觉她升出了不少问题，想问可是听到老太太说温斯年肯定很想见到她，她鼻尖一酸，也只想快点去看见他怎么样了。
“谢谢你，奶奶。”
“去吧。”
丛笑笑朝老奶奶挥了挥手，跟着小护士进了检查室。
医院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人情味，每一个来这里的人脸上挂着的情绪大多都是焦躁和麻木。冷冰冰的白色基调奠定了这里的气氛凝重压抑。
丛笑笑快速地寻找温斯年的身影，可是一眼望去整个房间里面却没人。
她有点着急：“请问护士，我的朋友呢？”
小护士扭头拉开一展白布帘子笑：“这不在这呢么。”
丛笑笑顺着白帘向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