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有些苦恼。“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不然你告诉我,爱情是什么感觉就好了。”
“佩珊,对于爱情,每个人的感受都不一样,不仅会因人而异,还会因时、因地、因环境的不同而有不一样的变化,所以与其问我的感觉,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感觉吧!”
周佩珊双手环抱着膝盖,表情万分苦恼。
朱丽娟久等不到后续,再次投降。
“算了算了,你不用想了,我问,你来答。”
“喔!不要问得太深奥,我会不知道怎么回答。”周佩珊提醒。
“放心,是很简单的问题。”朱丽娟笑容有点邪恶。“你们现在的关系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关系?”
“rou体关系,小姐!”朱丽娟咬牙嘶声道。要不是顾虑到现在夜深了,家里还有个正值好奇宝宝阶段的小朋友,她真想大吼。
周佩珊涨红了脸,猛烈地摇头。“没有没有。”
“没有?”朱丽娟皱眉。“你是说,你们平时在人前拚命放闪光,亲亲热热的好像随时都在发情的样子,私底下却什么也没做?”
“呃,也……也不是啦!就是……没有……那个……呃……最后……”
“我懂了,该亲该抱该摸的全都做了,只差最后一步。”
“呃,嗯。”周佩珊脸红得快滴出血来,头垂得下巴已经碰到胸口了。
“好,那现在问题来了。”朱丽娟一拍手。“你说你是把凌仕玄当好朋友,当哥儿们,是吧?”
“是啊!”周佩珊点头,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这么混乱咩!
“那我问你,你有几个交情不错的哥儿们?”
“这个嘛……”她偏头默默算了一下。“交情和仕玄差不多好的,有两个,差一点点,但也是交情不错的哥儿们,有四、五个。”
“很好,那么现在我要你发挥你的想像力,想像一下,你跟那两个交情和凌仕玄差不多好的哥儿们热吻、拥抱、爱抚,甚至是……”
“哇哇——”周佩珊掩耳惨叫。“不要说了,好恶心喔!光是听你这么说就觉得好恶心,你还要我想像,丽娟,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啊?这跟我的问题到底有什么关系?”
没救了。朱丽娟叹气。
“如果都是哥儿们,为什么凌仕玄可以,另外两个就不行?”
她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是说,你和凌仕玄亲热的时候,都拚命忍着恶心的感觉?如果是的话,我要力劝你进军演艺界,保证你一定能马上赢得一座奥斯卡最佳演员奖!”
周佩珊依然傻在那里,是啊?为什么?
“凌仕玄吻你的时候,你的感觉是什么?”
她摇头。
“没感觉?”
“不是,是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没办法思考,所以没办法告诉你有什么感觉。”周佩珊老实的说。
“会不会全身发热、四肢虚软?有时候像是末稍神经被挑动,引来阵阵战栗?他抚摸你的时候,会像触电一样,然后越是亲密,体内会渐渐升起一股空虚感,就像是想要被什么填满一样?”朱丽娟笑得好邪滛。
周佩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过她不必说,光是看她的表情,朱丽娟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答案是:以上皆是。
“好,接下来朱大医师准备开始第二阶段的问诊。”朱丽娟继续。“请你仔细回想一下,对凌仕玄,有没有一种看到他或是听见他的声音就很开心,有时候四目相对,就会心跳加速,或者是难过的时候、生气的时候,你却还是能因为看到他而觉得喜悦?”
“如果……”周佩珊终于呐呐地开口。“如果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有的话,那……又代表什么?”
“好了,朱大医师诊断完毕。”朱丽娟双掌一拍,假装阖上病历。“那么我要宣布你的病情了。”
周佩珊屏息以侍。
“你,周佩珊,罹患了‘爱情’这个不治之症,已属末期,无药可医。”朱丽娟宣告。
“你是说,我……爱上……”
“是的,没错,你爱上凌仕玄了。”朱丽娟斩钉截铁的说:“还有……”她刻意的停下来。
“还有?”周佩珊愣愣的重复。
“如果我是凌仕玄,你今天偷跑的行为,一定会让我火大到想把你大卸八块!”如果说没感情也罢,偏偏是她在那边要笨!一个人笨没关系,只要听得进聪明人的“指导”都还有救,偏偏这女人既笨又固执,才让人火大。
“丽娟……”周佩珊垮了一张美丽的脸蛋。
“你可以滚了,我要回被窝抱老公。”一把将人拉起,推到门前将门打开,一脚踢了出去。“再见,不送。”
“砰”地一声,门关上,喀答喀答喀答三响,从里面锁了起来。
周佩珊傻眼,站在门前发了一会儿呆,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打开车门坐进车子里。
对于自己的无知她也很无力,也很不愿意这样啊!
可是,就连丽娟也对她说她爱上凌仕玄的现在,她还是不确定,自己心里那种感情,真的就是爱情了吗?
不管是不是,她现在要面对的问题似乎更严重了一点。
他生气了吗?
应该是吧!就像丽娟说的,如果是她的话,会很火大。
其实不只丽娟,今天如果她和凌仕玄的立场反过来的话,她也一定会很生气,然后和仕玄切八段,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心头微微一凛,老死不相往来……
不!她不要!
眉头一蹙,她立即发动车子,朝圣心医院急驰而去。
第9章(2)
侧躺在床上的凌仕玄,感觉有人走进休息室。
不会是佩珊,她都逃了,凭她那颗绑着铁条的脑袋,他实在不敢寄望她会在一夜之内想通,然后还跑回来。
应该也不是值班的护士,因为护士小姐只会到病房巡视,而要进病房,是不需要经过休息室的。
那……是谁?
来人靠近,身上的香味传来,是陌生的,不过可以确定应是女性!
是谁?想干什么?
身后的床微微震动,陷了下去,紧接着一只手轻轻的碰触他的臂膀。
他皱眉,无法忍受被除了佩珊以外的女人碰触。
于是下一瞬间,他抓住那只手甩开,整个人也跟着翻身而起。
“哇啊——”一声痛呼传来,来人跌坐在床下。
这声音?!
“佩珊?”凌仕玄立即伸手想要打开床头柜上的枱灯。
“不要开。”周佩珊立即制止,无声的龇牙咧嘴,她的手刚刚被他这么一甩,痛得她飙出了眼泪。
“佩珊,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还是不太敢相信,她怎么会来?
“来找你啊!”她咕哝,小心地转了转手,确定没有大碍。
“受伤了吗?”昏暗中看见她的动作,凌仕玄想到刚刚自己不留情的甩开她,立即担忧的下床,跪坐在她面前,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很痛吧?我不知道是你,力道没节制,伤到骨头了吗?”
“痛是很痛,不过是皮肉痛啦!没伤到筋骨。”她叹气。“你其实是生我的气,故意整我的吧?”
“佩珊,你认为我是会因为生气就伤害你的人?”他很震惊,也很受伤。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是。”她摇头。“不过以前我从后面偷袭你,你都还是知道是我!”
“你在外面洗过澡了?”他轻声问。她使用的沐浴||乳|都是固定的,所以她不是回租屋处,也不是回家,那……她去哪里?
“对啊!我……其实是跑到丽娟家,结果院子的洒水器刚好启动,淋了我一身湿,所以在丽娟家洗了澡。”
“你身上的味道是陌生的,所以我以为是别的女人。”
“原来是这样啊!”总算理解,原来是丽娟家沐浴||乳|的错。
凌仕玄抬手轻抚着她的脸,有些冰凉。
“你在外头吹了风吗?”他蹙眉问。
“吹了一下子,想让头脑清醒一下。”周佩珊头往前一靠,抵在他的胸膛。“仕玄,你生气了对不对?”
凌仕玄揽着她一起往后坐,背靠着床,轻轻抚着她的背。
“嗯。”他承认。
“我想也是。”她叹气。“对不起,我不应该偷偷跑走了。”
“为什么逃?”
“你突然对我那么说,我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让我很混乱。”
“现在呢?不混乱了吗?”
“丽娟也说,我爱上你了。”周佩珊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不起,我一时疏忽,把我们结婚的理由告诉了丽娟。”
“不要紧,那并不是我和你结婚的理由。”凌仕玄淡笑。“你知道的,对吧?”
“也对,我现在知道了。”周佩珊愣了一下,才想到这点,他说,他很久以前就爱上她了。
“你刚刚说,朱小姐说你爱上我了,那你自己觉得呢?”他把话题拉回来。
“……我不知道。”
果然。他叹了口气。
“那你为什么回来?”他好奇。
“你不希望见到我了吗?你很生气,气到要将我大卸八块,还是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吗?”周佩珊听他这么说,以为他的意思是“不知道回来干什么”,立即惊慌的问。
“为什么这么说?”他怎么可能对她做这种事呢?那不是对她的惩罚,而是对他的。
“因为丽娟说如果她是你的话,她一定会火大的把我大卸八块。”
“那……老死不相往来呢?”
“我在车上自己想了想,如果你对我做这种事,我也会很生气、很生气,火大到和你切八段,老死不相往来。”她很老实的说:“一想到你可能会跟我老死不相往来,我……我就急忙赶回来了。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虽然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笨,可是每个人都这么说我,我想……我可能真的很笨吧!”
“这么担心我不理你?”
“对啊!很担心。”
凌仕玄笑了。“放心,不会的,你不要我走,我就不走,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周佩珊在他怀里眨眨眼,一直一直在她身边吗?
“那个……仕玄。”她突然推开他,端正的跪坐在他面前。“不是爱情不行吗?”
凌仕玄心一紧。“什么意思?”
“虽然你和丽娟都说我那些感情就是爱,但是我还是不确定啊!这世上又没有一本公认的教科书对何谓爱情下了统一的定义,就算《爱的真谛》那样唱,但那并不是单纯指男女之爱吧?既然每个人对爱情的感受都不同,那我要怎么确定我这种感觉就是爱情呢?”
“那么你想怎么做呢?”
“你知道你爱我,所以你应该会愿意和我在一起,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你,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这样不可以吗?”
“这就是你最后的结论吗?”凌仕玄问。
“嗯。”她认真的点头。
“等奶奶康复了之后,你要离婚吗?”
“不想,我不是说我想和你在一起吗?还是你很介意?不是爱情你就不要吗?”
“如果我想要孩子呢?”他不答反问。
“可以啊,我们已经结婚了,既然要一直在一起,生孩子也ok,我也想要孩子。”她很爽快的答应。“所以你也不想离婚吗?”
“我好不容易才让你升格成为我的老婆,我怎么会想离婚呢?”凌仕玄轻笑。“不过……你不讨厌我碰你吗?”他问,抬手用拇指轻轻的滑过她柔软的唇。
“不会,我其实……咳咳,很喜欢……”她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很老实的说,虽说有时候会觉得有点害怕,不过慢慢习惯那种失控的感觉之后,反而有点让人欲罢不能了。
“是吗?喜欢吗?”凌仕玄发出一声短促的笑,身子往前倾,将额头靠在她的肩上。“你偷偷溜掉时,我的感觉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丧气,灰心到想要放弃算了。”
“对不起……”她有些愧疚地道歉。
“你真的想要跟我在一起吗?”
“是真的。”
“事情变化太大,又是在这种时间,让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明天醒来,我可能会觉得这是一场梦。”他突然说。
“咦?真的吗?”
“嗯。”凌仕玄语气非常肯定。“所以,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证明,让我明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知道一切都是真的,不是作梦?”他哑声恳求。
“好,你说,我要怎么证明?”她很豪气的点头。
凌仕玄站起身,也伸手将她拉了起来,环抱着她,毫无预警的将她放倒在床上。
“啊……”她忍住低呼一声,被吓了一跳。
下一瞬间,他也跟着躺上床,俯身悬在她身上。
“今晚成为我真正的妻子,你愿意吗?”他的唇与她相距不到一公分,他的气息与她交错,说话间,他的唇轻轻的擦过她的唇瓣。
周佩珊吞咽了口口水,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了起来,微抬头想要吻他,他却稍稍退开,没让她得逞。
“仕玄?”她好想吻他。
“如何?佩珊,今晚你愿意成为我真正的妻子吗?”凌仕玄低声催促。
“好……”她抬手环住他的颈项不让他退开,挺起身子吻上他。
第10章(1)
还没睁开眼,就感受到窝在怀里的温软。
凌仕玄唇角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手在光滑细嫩的赤裸背部轻轻的、爱恋的游移,不急着睁开眼,只用他的心、他的触觉去感受。
大掌向下,覆上那结实圆俏的臀部,揉了两下,便稍一使力,将她按向自己。
怀里的人儿微微打颤,喉间逸出一声魅人的低吟,修长的腿曲起,跨在他腿上摩挲着。
他忍不住呻吟一声,一挺腰,将自己送进她的柔软中,曲身将脸埋进她的胸前,吻上那诱人的樱红。
“啊……”怀里的人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就已经再次陷入令人疯狂的激|情中。“仕……玄……”
凌仕玄这时终于睁开眼睛,唇齿放过被他啮咬吸吮得红肿的beilei,抬起头来望向她。
挺腰的动作突然一顿,睁大着眼看着她。
“仕玄?”欲望累积至一个顶点,他却突然停下动作,让她难耐的催促,睁着迷蒙的眼看着他,不自觉的摆动起腰肢。
凌仕玄深吸了口气,继续动作,将两人送至云端。
气息粗喘地抱着她一旋身,让她趴躺在他身上。
过了好久,激|情的余韵终于退去,他抬起左手,轻轻抚上她的右颊。
“怎么回事?”他哑声低问。
“嗯?”周佩珊不解。
“你右脸颊上的红肿是怎么回事?”昨晚光线昏暗,他没注意到,刚刚睁开眼才发现她右颊有些红肿,还开始泛出几丝淤青的痕迹。
“啊……”周佩珊这时才想到这件事。
“这就是昨晚你不让我开灯的原因,对吧?”凌仕玄问。
“嗯。”不得已,她只好承认,原本不想让他发现的说,没想到昨晚会有那样的发展。
“怎么回事?”
“如果我说我不小心撞到,你相信吗?”周佩珊趴在他胸膛,呐呐地问。
“只要你这么说,我就相信,因为我相信你不会欺骗我。”凌仕玄故意道。
“吼……”她低吼一声,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像丽娟说的,太阴险了。“昨天在医院的平面停车场,被一个喝醉的男人甩了一巴掌。”
“有没有请警卫报警?把人给抓起来?”圣心医院管理严谨,平面停车场灯光明亮,有二十四小时的警卫,除了固定点的警卫亭有人值班之外,还有轮值的巡守人员。
“有,我抢了他的钥匙,还请警卫制伏他,将他扭送到警局,不过不是因为他袭击我,而是因为他打算开车。”她低声的说。
凌仕玄沉默了一会儿,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认真的审视着她。
“佩珊,你老实说,是你先抢他的钥匙,对不对?”
既然他都猜到了,她就一五一十的叙述。
“对啊,因为我发现他喝醉了,而且醉到连路都走不稳,竟然还打算开车!”周佩珊义愤填膺的接着道:“我上前规劝,他却推开我,我实在很生气,所以就抢走了他的车钥匙,然后他就打我了。”
“你怎么可以做这么冲动的事?”凌仕玄激动的喊,“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如果他对你造成更大的伤害呢?”
周佩珊讶异的望着他,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形于外的怒气,以前就算他说他生气,也不曾像这样激动的吼,怒瞪着她。
“他没有。”周佩珊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眼前吗?”
“那是你运气好!”凌仕玄生气的说。
周佩珊也有些生气了,她承认自己是冲动了一点,但是她也是衡量过周遭的情势,警卫离她不远,但却来不及阻止已经要上车的醉鬼,所以她判定自己不会有危险,才先上前的。
她开口想要反驳,但突然察觉他的身子竟然微微的颤抖着,不明显,但他们太过贴近,所以她发现了。
然后她更进一步发现,他是生气没错,但更多的是害怕、担心,于是她肚里那把本来就不大的火,瞬间熄灭了。
“我的运气向来很好,因为我有你在身边。”她笑说。
凌仕玄一顿,望着她的笑靥,激动的情绪慢慢的平静下来,见她眼底有着理解与体谅,他叹了口气,将脸埋进她的颈间,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温柔地凝望着她。
“我还是觉得你很冲动,还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但是……我要表扬你,昨晚你的行为,可能挽救了一个家庭的幸福。”
“如果我不是确定警卫就在附近,我不会这么冲动行事的,你不要担心。”她安慰他。
“我想……很难。”凌仕玄叹气。“而且我知道,你只是说说而已,事情再次发生,就算没有警卫,你还是会做一样的事。”
“你不相信我?”她讶异的挑眉。
“没错,我不相信你。”他毫不讳言的说。
“啧!你真的太了解我了。”周佩珊轻斥了一声。
凌仕玄忍不住瞪她一眼,却换来她调皮的一笑。
“看来为了我未来的幸福着想,该让你生疏多年的柔道重新熟练熟练了。”他露出一副魔鬼教练般的表情,像打算马上将她丢到战场去厮杀似的。
“嗄?”周佩珊傻眼,下一瞬间猛烈的摇头,挣扎着想脱离他身下。“不!我不要啊!”
“乖乖,我会开始安排训练课程,一天花两个小时,一个月后,你要见义勇为、要除暴安良,我绝对不会再反应过度了。”
“不要啊!我以后不敢了,就算看见老婆婆在马路对面,我也不会多管闲事的去牵她过马路,请你相信我!”周佩珊哀号。
当初只是凭着一股傻劲,为了他,怎样的苦她都忍受下来,其实她很不喜欢练柔道啊!
凌仕玄见她叫得那么凄惨,简直哭笑不得。
“你啊!明明那么讨厌练柔道,当初怎么会下那么重的苦心呢?”
“当然是为了你啊!为了哥儿们,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
“如果是俊德或劭彦呢?你也会为了他们苦练你不喜欢的柔道吗?”何俊德和程劭彦,是被她列入好哥儿们的两个好友,虽然目前不在国内,但是以前交情不下于他。
“当然不会,我又不是傻了。”周佩珊毫不犹豫的说。
“为什么?他们也是你的哥儿们啊!”
“不一样嘛!”
“哪里不一样?”
“他们又不是你!”她翻了一个白眼。
“我为什么不一样?”
“你是特别的啊!”
“为什么?”
“吼!凌仕玄,你很烦耶!”周佩珊被他鬼打墙似的问题给问得很烦,干脆抬手抱住他的脑袋,将他压了下来,封住了他的口,声音瞬间消失了。
凌仕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亲吻着她的唇,已经不再介意她不知道爱不爱他这个问题了。
因为这样如果还不叫爱他,那他还真不知道什么才是爱了。
她不知道没关系,他知道就好了。
特别手术室里,景象让人瞠目结舌。
看排刀的纪录,今天由院长亲自主刀,两名院长最得意的学生,现为心脏科权威的医师当助手,加上麻醉师、护士和病患,人数八个,刚好凑成了两桌麻将。
喀喀喀喀,洗牌的声音不时的响起。
“对了,升永,你跟小玄说这个刀要开多久啊?”凌奶奶一边摸牌,一边问周爷爷。
“至少要六个小时。碰!”周爷爷吃了一张牌进来。
“那孩子该不会傻傻的在手术室外头等吧?”凌奶奶等着主治医师摸牌。
“我有叫他不必在外头等,不过仕玄说不放心离开。”周爷爷说,对犹豫不决不知该打哪一张的学生催促着。“国治,你快一点啦!”
“院长,我……不会打牌啊……”
“慢慢来没关系,别管你们院长。”凌奶奶笑着安抚。
“是,凌老夫人。”
“琇仪,你今天心情特别好呢,是因为终于可以‘痊愈’了吗?”
“那也是原因之一啦!”凌奶奶笑嘻嘻的说。“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昨天夜里发生了好事。”
“好事?说来听听。”周爷爷好奇,其他“牌友”兼这段期间的共犯也都好奇的拉长耳朵。
“呵呵呵……”凌奶奶笑呵呵,一会儿指着国治医师说:“哎呀!国治,你要补花,要补花啊!”
“什么?”国治医师不解。
“你刚刚不是摸到花牌吗?要补花啊!”凌奶奶笑说。
“凌老夫人怎么知道我摸到什么牌?”
“呴呴,呴呴呴,不小心瞄到的啦!”
“国治,你补花,琇仪,别瞄别人的牌了,快说,到底是什么好事?”
“这个……不行说啦!”
“什么啊!竟然吊人胃口。”周爷爷抗议。
“唉唷!我怕年轻人脸皮薄,会不好意思嘛!”
周爷爷瞬间领悟。“真的?“
“真的真的。”她笑着点头。“对了,还有一件好事倒可以说说,这件事他们可能还来不及告诉你。”
“什么事?”周爷爷问,伸手摸来一张牌。
“佩珊决定合约到了之后,不再续约了。”
周爷爷闻言,刚摸上手的牌,因为惊讶,不小心掉在桌上。
“碰!”凌奶奶将牌捡了回来。
“咦?喂喂,那是不小心掉的!”他要自摸的牌啊!
“没那回事。”凌奶奶才不理他。
周爷爷认栽,回到他关心的话题。
“刚刚说的,你确定吗?”
“当然,我亲耳听见的。”她非常肯定的说。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安心了。”周爷爷开心的喊。
第10章(2)
手术室里头,方城之战打得热和,手术室外的走廊到底,是一处家属休息区域,凌仕玄安然坐在长桌旁,接过秘书姚淑晨送来的一箱公文。
“总经理,您用过早餐了吗?”姚淑晨在一旁问。
“我和我妻子一起用过了。”凌仕玄说:“谢谢你送过来,你可以回公司去了。”
“董事长的手术还需要好几个小时,我想我可以留在这儿陪总经理,公事上有什么需要我也可以帮上忙。”姚淑晨柔声的说。
“不用了,你回公司去,这几天我会较少进公司,你就先回秘书室去。”凌仕玄淡漠地说,既然连他结婚了她还不死心,那么只好遣离他身边了。
姚淑晨错愕的望着上司,好一会儿终于领悟,从一开始,她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如果她能早点想通的话,就不会被遣回秘书室了。
“是。”姚淑晨低声应道,转身离开。或许……回秘书室也好,眼不见就不伤心。
凌仕玄专心办公,偶尔打通电话和他的特助联络,交代事宜。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萤幕上闪烁着“老婆”两个字。
“佩珊。”他立即接通电话,语气轻柔地唤道:“这个时间你不是开始门诊了,怎么有空打电话来?”
“仕玄,奶奶的手术需要多久?”
“爷爷说至少六个小时。”
“也就是说至少到下午两点喽!”
“对。怎么了?”
“这段时间,你可不可以来新生一趟?”周佩珊问。
凌仕玄讶异。“你要找到你们医院去?”
“嗯,你什么时候可以到?”
“没塞车的话,二十分钟会到。”
“好,你就直接到上次你来的那间诊间找我。”
“嗯,我知道了,等一下见。”
“等一下见。”周佩珊等了一会儿,凌仕玄还没有挂电话。
“佩珊?”凌仕玄疑惑地唤。“还有事吗?”
“没有,再见。”她微笑收线。
凌仕玄收起手机,立刻将桌上的公文收进箱子里,拿回病房的休息室去锁了起来,赶往新生医院找老婆去了。
凌仕玄不知道老婆为什么突然叫他过去新生医院,而且还是在上班时间。
会是想向他证明,她已经不打算把他藏起来了吗?
虽然不敢断言完全没这个可能,但是以他对她的了解,这件事在她决定接受全部的自己之后,已经算是解决了,以她的个性,不会再刻意去做什么证明。
所以,是有其他重要的事喽!
大约二十分钟后,他来到她的诊间外头,抬手敲了敲门,一会儿,上次那位护士打开门,一看见是他,便侧身让他进入。
“请你在旁边稍坐一下。”梁妙芬低声的说。
凌仕玄轻声道谢,在靠墙放置的圆凳坐下,诊间里还有一位病患,佩珊正专心为病患问诊,他静静的看着,虽然她带着口罩,工作时还戴若眼镜,可是他却觉得此刻的她很美。
呵呵,真是老套,不过他真的觉得在这个领域里,认真的她非常美丽。
那位病患离开之后,周佩珊一边对着电脑输入病历,一边对凌仕玄说:“再等我一下,马上就好了。”
“没关系,慢慢来,我不急。”他微笑,安然的欣赏着工作中的她。
“再慢就来不及了。”周佩珊说,将资料输入好之后,她拿掉眼镜站起身。“妙芬,我离开一下,不超过半小时,你照顾一下。”
“我知道了。”梁妙芬点头。
“走吧!”她对凌仕玄说,率先走出诊间,朝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佩珊,你要带我去哪里?”凌仕玄疑惑。
“我要让你看看一个人。”周佩珊回头握住他的手。
凌仕玄任由她带领,周遭有些医事人员不时瞥来目光,他发现她完全无动于哀,果然如他所了解的一样,她说放开,就真的已经放开了。
“到了,就是这里。”周佩珊停在一间诊间前。
“这里是?”
“戒酒无名会。”周佩珊说。
戒酒?“你要让我见什么人?”
“你先自己看看。”她没有回答他,轻轻的将诊间的门打开,让他看看里面的情形,一边也仔细的看着他表情的变化。
凌仕玄第一眼就看见那个男人,其实早在听见“戒酒”两个字时,他就大概猜钊了。
“我看到了,所以呢?我不是说过虽然我恨他,死也不原谅,但是我不会去找他报复,不是吗?”凌仕玄表情有些冷,转身就想离开。
周佩珊紧握住他的手不放,轻轻的将门关上,拉着他往她的办公室走去。
“如果你恨他,恨到死都不会原谅,那么就算你要他以命偿命,我也不会阻止。”一进入办公室,她立即说。
凌仕玄蹙眉,沉默地瞪着她。
周佩珊也回瞪他一眼。“偏偏你恨得要死,却只恨在心里,苦了自己、压抑自已,说真的,我不喜欢这样,我还宁愿你干脆展开报复,发泄心中的恨意。”
“那和你今天要我来的目的有什么关系吗?”
“那个人在戒酒无名会已经快二十年了,大约是那件事之后便加入的,现在他已经是资深会员兼任辅导员,协助与督促新成员执行康复计划,还有对酒瘾患者的家属提供咨询和协助,这是新生医院第一次参与协助,提供聚会地点给予戒酒无名会,我今天意外看到,所以决定让你过来看看。”
“你希望我怎么做?”凌仕玄沉沉地问。
“仕玄,我希望你快乐。”她认真的凝望着他。“我想像你帮助我一样,帮助你解除心灵的枷锁,教你马上放下恨意,我想是太强求,我也不敢这么要求,但是我希望你能原谅自己。”
凌仕玄浑身一震,惊愕地望着她。
“是的,我知道,那天是你的生日,爸妈是赶回来替你庆生的,半途发生那种事,你心里认为是自己的错,你说到死都不会原谅,其实是在说自己。”
“你为什么会知道?”凌仕玄呢喃。
“因为我也是一直看着你啊!”周佩珊低声的说,抬手轻抚他的脸。“仕玄,你愿意吗?”
凌仕玄凝望着她,一会儿弯身靠在她的肩膀。
“一直以来,我不是都依照你希望的去做吗?”他哑声说。
“嗯。”周佩珊抬手抱住他。“嗯!”
“你还有工作,快去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可以吗?”凌仕玄问。
“今天门诊人数比较少,你如果可以的话,要留下来等我吗?等我门诊结束,一起到圣心去等奶奶。”
“不担心我遇到同事了?”凌仕玄调侃。
“不担心了,对了,我早上来的时候就递出辞呈了,合约到期还有一个半月,这段时间刚好可以做善后。”
“爷爷一定会很开心的。”
“希望如此。”周佩珊低下头。“我回去门诊了,等我。”
“好,我等你。”目送妻子离开,凌仕玄在椅子上坐下,翻看她桌上一些杂志。
对了,她之前相亲的对象好像在这里,不知道住在哪间病房?
他之前很想会会那个让她很欣赏的男人,不过现在已经没那个必要了。
下午一点,他们回到圣心医院,一点三十分,奶奶被送到恢复室,周爷爷来到手术室外通知他们。
“手术非常成功,术后恢复良好的话,大概一个星期到十天就可以出院了。”周爷爷这么宣布,然后看着紧张的站在外孙女婿身边的外孙女,朝她招招手。“佩珊,你过来。”
周佩珊立即上前,等着听训似的低头站在爷爷面前。
“傻孩子!”周爷爷伸手揉了揉孙女的头,哪会不知道孙女在介意什么。
“爷爷……”爷爷宠爱的举动让周佩珊松了口气,感动地窝进爷爷怀里。“对不起,我不懂事,这些年来让你伤心了。”
“知道自己错了?”周爷爷问。
“嗯。”她愧疚的点头。
“那就补偿我吧!”
“怎么补偿?”
“早点生个外曾孙给我抱啊!”周爷爷哈哈大笑。
“爷爷!”
尾声
“呜呜,奶奶,你救救我,我快被仕玄害死了啦!”哀戚的告状声由远而近,然后冲进日光室里,扑到正在做日光浴的凌奶奶身边。
“怎么了?”凌奶奶宠爱的摸摸孙媳妇的头。
“仕玄他啦!一直逼我练柔道,我上班已经很累了,结果他还这样,讲都讲不听,奶奶,你去帮我说说他啦!”周佩珊装可怜地说。
本来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谁知奶奶出院后,他就开始对她展开魔鬼训练。
“这件事……仕玄有跟我提过耶!”凌奶奶眼珠子转了转,然后一脸为难的说。“仕玄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插手呢,你可是奶奶的宝贝孙媳妇,奶奶不希望你遇到什么危险却无法自救啊!”
“奶奶——”周佩珊突然觉得孤立无援,早该知道自己斗不过那个阴险的j商。
“其实奶奶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不再练柔道,只不过不知道你做不做得到。”凌奶奶突然压低声音说。
“什么办法?”周佩珊眼睛一亮。“只要不再让我练柔道,什么事我都做得到!”
“你耳朵借我一下。”凌奶奶朝她勾勾手指头。
周佩珊立即靠近。
凌奶奶在她耳边咬了一会儿耳朵。“怎样,这是个万无一失的好办法吧!”
“嗯……”周佩珊沉吟。
“你办得到吗?佩珊。”
“没问题。”她充满斗志的说:“奶奶,我去做准备。”
“好,快去吧,我希望早点听到你的好消息啊!”凌奶奶挥挥手,目送孙媳妇离开日光室之后,立即拿起一旁放在小圆桌上的手机。
“喂?是我,我告诉你,也许今年过年前,我们就可以抱孙了。”
一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