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著那人说话。
“不行!咱们赶紧跑!”成牧一把拉住王凯的手。
王凯瞪大眼睛道:
“我说,大摄影家,你说的怎麽跟私奔似的啊!”
成牧一脸倦容,年轻的脸上亦有了胡渣,抓住王凯的手没放开,四处打量了一番继续道:
“不然要我参加那个摄影展的座谈会,我最受不了那个,还有现场签名,一也去避避风头,你别跟我说你想让别人找到你就是那个模特儿啊!今天晚上,今天晚上咱们就走,飞去西双版纳!”
王凯不禁想到,这大约就是人怕出名猪怕壮的原理。只是这些话略微有些耳熟能详。
xx年代旧电影。
男主角:梅,咱们逃吧,今天晚上,今天晚上咱们就走!地主他不是人啊!
男女主角遂含泪相望,随後携手整理带在身上的盘缠跟衣服。
成牧对著柜子不禁头疼:
“那边儿热,咱们多带两身衣服,不知道咱们去的地方能不能刷卡。”
王凯看著成牧忙活,自己在旁边翘著脚喝水,随後懒懒问道:
“你要去那儿啊!”
“热带雨林!”
“噗”地一口水就从王凯嘴里吐了出来。
“成牧你行啊,你给那些个猪笼草刷金融卡?你拍点儿民俗不好,去那种鬼地方!”
成牧没有理王凯,继续整理著他的衣服:
“你就对付著穿我的衣服吧,反正都是男的,没什麽大不了。”
一阵疾风似地把衣服塞进了旅行包里扔给王凯,自己又背上了沈重的摄影器材,拉著王凯说出门就出门了。
王凯从小去临近的城市,总要收拾个一两天,买点儿水果,带点儿膏药随身用,第一次这麽潦草地准备却要去更远的城市,或许不该说是城市,而是热带雨林。
“你脸上的表情好象不太情愿?”成牧瞥了他一眼道。
王凯勉强忍住了一口气:
“一般人情愿才是有问题!”
成牧这才笑了笑:
“别把生活想的那麽单调,那儿又不是原始森林,听说一过去就能参加傣族朋友的婚礼,到时候你别吵著要回来就是。”
王凯的兴趣别吊了上来。
成牧故意引诱著他:
“傣家的竹楼跟哈尼族的山寨都掩在热带雨林里,偶尔逃离城市,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那是怪事!”王凯这话一说出口,丝毫不知道就在上一句,
自己还说了相反的话。当然,这不会损害他的热情跟兴趣,西双版纳之旅浑浑噩噩地就揭开了序幕。
此时,摄影企划室:谁告诉我!成牧他去哪儿了!!!!!!
编辑部:王凯要是回来!!!!!!我立刻让他卷了铺盖走
人!!!!!
三个小时的飞行让王凯略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下了飞机立刻有专车
接下了成牧,说是要再开个几个小时才能进傣家山寨。
王凯的体力将近透支,一上了车就睡了过去,汽车一路颠簸,成牧却跟朋友聊的尽兴,无非是关於傣族的风土民情,朋友安排的周到,就安排他们在竹楼住下,更好的感受民俗生活。
“是吗?”成牧笑道:“还有吃花这麽一说,原先是听说过的,自己真来了倒还是有些吃惊。”
朋友立刻道:
“这个时候花正多,也不是所有的傣家人都吃花,花腰傣人才吃花,你就去尝个新鲜,棠梨花,白树花特别受欢迎。”
成牧刚想接口,却发现肩头一沈,王凯的头落在了自己的肩上,睡的安然。
朋友立刻小声笑道:
“你朋友累的不行了啊。”
成牧将修长的食指放在了唇上,示意不要再说话,伸手将王凯的头扶正,让他更舒服地靠著自己睡,嘴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温柔笑容。
王凯睡觉的时候像个孩子,不知道王凯自己是否知道。
天色越发晚了起来,车依然颠簸的厉害。
王凯再次醒来,是被成牧死命摇醒的,宛若穿越了时空一般,早上还在喧闹的都市闻著浓郁的汽油味,现在居然身处一片丛林,穿著著丽民俗服装的人们笑著跟他们打招呼。
成牧拉过王凯,礼貌地回礼。
腾出了自己家的竹楼的是个英俊的傣族小夥子,叫岩刚。这是傣族中常见的名字了,傣族人有名却无姓,男子的名字首字多用“岩”。
成牧笑著递上了表示心意的礼物,小夥子脸一红,还是大方的收下了。
“你们怎麽办?”朋友帮忙张罗开了:“明天就是婚礼了,今天晚上
你们早点儿睡吧,成牧,你跟你朋友挤一起睡没问题麽?”
成牧点头:
“没问题。”
王凯心里暗暗叫苦,他为什麽非得跟强犦了自己的人挤一块儿睡?
“我能不能跟岩刚一起睡啊。”王凯小声提道。
成牧立刻瞪了他一眼:
“少给人添麻烦!”
王凯立刻收敛了,他起码知道,去了人家的地盘就要跟著人家的规矩。
天气相当的热,竹楼虽然通电,却只有简陋的电风扇,发出机械摩擦的声音。王凯翻了个身,怎麽也睡不著。
“睡不著麽?”成牧在他身後沈沈道。
王凯一惊,他没料到成牧也醒著。
“啊,有点儿热,睡不习惯。”不是有点儿热,王凯狠不得脱一层皮。
成牧坐起身来,笑道:
“这里可没有空调。”
王凯这才发现成牧是裸露著上身的,二十岁的身体发育的很好,宽阔结实的胸肌,平坦的小腹,以及透著浓厚的男人的味道。
月光下,肌肉微微发著诱惑的味道,那张英俊的脸似乎释放出了更大的光芒。
王凯一看自己搓板儿似的身体,不由得说:
“你二十岁发育的也太好了点儿吧。”
成牧这才看看自己的身体,又故意掀开王凯的衣服,笑道:
“我这都是健身房的功劳,估计你平时都在家闷著吧,一身皮肤白的跟女人似的。”
“你说什麽?!”王凯立刻不乐意了。
成牧开著恶意玩笑似地把王凯身上套的大体恤给脱了下来,用手指指著王凯的皮肤道:
“你自己看看白不白?”
王凯中学时的热血似乎再这个讽刺里又回到了身体中,两个人像是中学生一样为了皮肤的事儿扭打在了一起。
王凯猛压了上去,想把成牧压倒再地,成牧笑地透不过气来,王凯这会儿更火,干脆跨在了成牧身上,作势要揍他,却没有想到形成了异样暧昧的情形。
电风扇依然“咯吱,咯吱”地转著,空气里弥漫著两个人淡淡的汗味跟西双版纳独有的潮湿气味。
偶尔虫呼唤出声,宛若情歌一样时高时低的调调,让人更加烦躁起来。
十一
暧昧扩散了开来,谁都没有先动一步,王凯望著成牧的脸,甚至像要亲吻那眼角。
心里喊著“见鬼”,行动上却完全相反,慢慢俯下身,两人的距离越发靠近,正要吻住那脸的时候,成牧却翻身将王凯整个儿压在了下面,那一幕却更让人脸红,王凯的双腿纠缠著成牧的身体,只听的见呼吸的声音,此,起,彼,伏。
王凯发现了自己似乎已经处於弱势,立刻道:
“你让开,热死了!”
成牧笑得露出了傲人的洁白牙齿:
“你心里好象不是这麽想的,脚缠的紧呢!”
话音刚落,王凯就立刻放下了脚,成牧反而得逞,含住了王凯的喉结。王凯不由地一声轻吟,但立刻全力反击,一拳揍在了成牧的胸口。成牧反而更觉得有意思,眼前这个男人另他所有的感官全开,像得了新鲜宝贝似地。
“我记得你可是很敏感的。”两人上身本就没有穿衣服,火势更猛。
王凯只想著怎麽能摆脱成牧的身体,都是男人,横竖跟他拼了!说完闭起了眼睛,一脚就猛踢在了他的腰上。成牧一疼,不免手臂加力,将王凯箍地更紧。
整幢竹楼发出了“咯吱”声,楼下睡著傣族好青年岩刚,此时也被楼上的两位吵醒了。
第一想的是,城市人就是城市人,晚上过习惯了花花绿绿的生活,精力就是充沛的很。再一听,似乎像是鱼水之欢才会发出的轻笑声,不觉红了脸,自言自语道:
“我一定是想娶姑娘想娶疯了,两个男人怎麽会这样呢!”说完一边儿傻笑一边儿翻身再睡去。
楼上的成牧已经得逞,在王凯身体里一进一出地快活。
王凯狠狠道:
“等我回去不练出一身肌肉把你压身下去我就不叫王凯……啊……”
成牧吻去了王凯额上的汗道:
“你最後一声可好听的很。”
王凯跟人不清不楚地就上了两次的床,不免想,他成牧,到底跟自己有什麽样的关系?
所谓当局者迷,正可谓是这个道理了。
一声枪响吓醒了两个人。
猛然惊醒,第一个反映就是──骇客帝国?!清醒了以後一看,身处竹楼不免有些云里雾里的。
昨天晚上他们两个自己干的好事儿,成牧已经一人处理完备,只是两个人身上各带著伤,一个是扭打时的酸痛,另一个是云雨後的疼痛。
成牧的朋友一进来,就看见表情煞是恐怖的二人。
“这外面干什麽呢!”
成牧一问完,又是一声枪响,吓地王凯整个儿跳了起来,身上带著伤又不好动作剧烈,动作颇是滑稽。
“哦,那个啊,”朋友解释道:“是迎亲的枪,这会儿就放起来了,就是对面竹楼的小夥子刀瓦满要娶姑娘!你们赶快穿了衣服下去吧,拜佛你们是没赶上了,起码赶上个仪式。”
小夥子按照当地的习俗,是把姑娘抢回家的,开始姑娘家觉得小夥子穷,怎麽也不肯嫁女儿,可小夥子和姑娘真心相爱著,便由小夥子和他的亲友们把姑娘“抢”了出来,再去说亲,女方迫於事实也只好答应了。
成牧捧著相机,边走边笑道:
“真是浪漫,用抢的,什麽时候我要是有爱的人了,我也用抢的!”
王凯瞪了他一眼,不满道:
“你少迫害中国无辜妇女啊!”
话虽如此说,却怎麽都抹不去那一丝的醋味,成牧心头一震,却没有说出来。
两个人跟著迎亲的队伍一起走去了姑娘的竹楼,沿途一直放著枪,当地人说,放枪了便可以辟邪,求得平安。
姑娘的竹楼确实比小夥子的要更华丽些,姑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玉燕。
竹楼前已经铺上了一花,摆起了供奉神佛的鲜花美酒。
人们大喊,栓线了!拴线了。
两人听的有些奇怪,便问身边的人,栓线是做的什麽?旁边的人不禁笑道:
“我们这儿呀,要用线把男人,女人栓起来,就跑不掉啦,一辈子都
要缠在一起啦!”
成牧照了几张,忽然童心大发叫道:
“我也要栓线!”
人们都笑:
“客人,你要跟我们这儿的姑娘栓线?”
成牧拉住王凯的手大声道:
“咱们栓线吧!”
人群里一阵哗然,王凯瞪大了眼睛:
“成牧你是不是打算进精神病院啊!”
成牧赔笑道:
“玩儿玩儿嘛,入乡随俗嘛,是不是?”
人们转又大笑了起来,大声喊著:
“长老啊!远方的客人要栓线呢!”
傣族人的好客满足了成牧的任性,成牧和王凯被人群围住,著著盛装的老人慈祥地对他们笑著,让两个人靠在了一起,念著他们听不懂的
傣文,将线从成牧的左肩绕到了王凯的右肩。
成牧不免笑问:
“老人说什麽呢?”
人们告诉他,那是祝福新人的话,男女一定要按照男左女右站好,从男方的左肩绕去女方的右肩。
王凯这才发现被沾了便宜,当下大吼:
“凭什麽我要站右边做女人!!!”
成牧笑地喘不过气来:
“长老很有眼光嘛!”
老人的目光始终慈爱地包围著他们,像祝福任何一对新人一样,并未当这是场游戏,而那根线,痴缠住了王凯跟成牧,纠葛万千,却再也逃不出去,那宛若是咒语一般。
成牧注意到了老人的眼光,一时间少了嬉笑,却多了感慨,转身看王凯依然满是怒气的脸,却浮上一丝的甜蜜。
我跟他,真的要一生痴缠麽?
来自西双版纳的一份原始悸动,退去凡俗。
人们不免又起哄了,说是要看客人们亲吻,像夫妻似地。或许好客的傣族人,那纯净的眼神更能感受到两个人身上的迁绊。
朋友推了推成牧道:
“你们两个就意思意思嘛!”
王凯像看苍蝇似地看著成牧:
“你给我滚远点儿啊!我男人的自尊都被你完全击溃了!”
成牧捧过王凯的脸,在他耳边低语,人们看来像是两个人在商量些什麽,而成牧的那句话却是:
“让我吻你。”
不由分说地抬高了王凯的下颚,吻上了倔强的唇,口腔似乎已经反射性地为成牧而开启,忘记了身处广众之下,只想获取更多。舌头有如肩头的线,纠缠在了一起,久久不放开。
淳朴的人们看地有些吃惊,这样激烈的吻,他们是没有见过的。
後来成牧才告诉他们,这是外国人接吻的方法,法国人最先这麽亲吻自己爱人,所以又叫法式亲吻。
有几对大胆的情侣居然公开跟著就学,少数民族的人们有时的举动确实让身处城市许久的人们咋舌。
放开了王凯,两人张开了眼睛,眼前是彼此的脸跟浓郁苍翠的树木,身边的人们著著五颜六色的衣服,欢呼的时候,手饰碰撞,发出叮当的响声。
成牧在王凯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脸,他知道现在自己的举动很异常。
“那麽就当成是一场该死的感冒!”成牧心里默默想著。
转身,老人将手放在他们的肩上,微笑著点点头。
成牧那一刻,忍不住用傣文说了句谢谢。
老人脸上的皱纹更加的深刻,慈祥。
成牧这才露出了与自己年龄符合的笑容,微微带著耍赖地对王凯说:
“你看,这可怎麽办?咱们结婚了!”
[lisapg]
十二
王凯醒了,昨天的婚礼结束了之後,成牧就著手准备著拍摄日出的工作,为了比较容易出发而改变了住的地方,而王凯则以身体不舒服为理由而留在了原先的竹楼里。
身体一阵发冷,想要起身却浑身无力。
喉咙干涩地发不出声音,王凯知道,自己大概是中暑了。
走的太急,来不及拿消暑药,用成牧的逻辑是,到当地现买就是。
成牧现在不在身边,就只剩下自己,跟楼下那个不懂得汉文的小夥子了。
“成牧,我非剐了你不可!”
头一阵晕又昏睡了过去。
整理著当天已经拍好的底片,朋友跟成牧笑问道:
“你‘老婆’放在竹楼没事儿吗?”
“老婆?”成牧笑著反问:“什麽老婆?”
朋友挤了挤眼睛。
“你们昨天才结婚,今天就忘了啊。”
成牧恍然大悟。
“他啊,让他一个人呆著也好,没人跟我吵。”
朋友拍了拍他的背:
“话不要说早了,你的表情可是寂寞的很,怎麽样,一会儿去红豆树下采红豆吧。”
几个人玩儿著不觉到了下午才往回赶,再回竹楼的时候,竟然一个人都不在了。旁边竹楼的老阿妈跟他们招著手,说是远方来的客人病了,送到了医院去。
成牧心里不免“咯!”一下,怎麽一天不在,就病得要送去医院了。
东西也来不及放,成牧抓住了朋友的手:
“快点儿!马上带我去当地的医院!”
朋友刚想说急什麽,就被整个人连拉带扯地弄上了车。
“你跟他什麽关系?”朋友看著成牧笑问。
“什麽关系都没有!”口气有些硬,但透著抹不开的焦急。
“对了,你上次跟我说,要介绍给我认识的女朋友呢?不是说来西双
版纳就带给我看麽?”
成牧愣了一下,随後苦笑道:
“不是跟个老外跑了麽,那时候我才十八,什麽名气都没有,也没有
钱,她跑也是应该的。”
“那你的红豆是带给谁的?”
“没谁。”成牧笑了笑,脑海里浮现出王凯的策脸,那躺在花瓣中的
胡桃美人。
红豆,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那一期的专集完全是为了她,她曾是他心目中唯一的胡桃美人。
王凯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液体输入到了他的血管,随著血液游走在
了他的身上。
“王凯!!”成牧没到病房前就开始喊,医院的护士略带怒容,示意
他轻一些。那个叫岩刚的小夥子带著一脸憨厚的笑容,告诉他,王凯已经睡了。
成牧把门关了上,坐在了王凯的身边。
“喂!醒醒好不好,不就是个中暑,怎麽弄的跟死了一半儿似的。”
王凯没动,成牧把脸放在了王凯的手边,看著他正打著针的手。
王凯悄悄张开左眼,微微笑了一下,又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发现了成牧的焦急。
“也好,”成牧自言自语:“你睡著了,就不用听你的废话,回去我
给你看今天的日出,林子里雾很大,非常的壮观,跟你说你该跟我一起去,不去肯定後悔,你见过红豆树没?采了红豆带给自己爱的人,不过王凯你好象也没什麽女人跟你吧。”边说边笑,成牧偶尔露出孩子气的一面,让王凯微微有些喜悦。
放在口袋里的红豆坚硬地咯著人的皮肤,成牧把它拿了出来。
王凯的睡容让成牧不由一笑,悄悄摊开了他的手心,小心地把红豆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王凯有些吃惊,又偷偷睁了一只眼,成牧似乎走去了窗口,摊开自己
的手心,一小袋的红豆就被自己攥著。
我们做了这麽多情人做的事,那麽我们是不是情人?
不过,成牧啊,我好象喜欢上你了。
成牧又去怀里拿烟。
“我说,二十岁的烟枪,这里是医院。”
成牧惊地差点儿没把烟掉地上。
“你什麽时候醒的。”
王凯清了清嗓子,捏起鼻子故意学成牧的话:
“回去我给你看今天的日出,林子里雾很大,非常的壮观……”
成牧扑上来捂住了王凯的嘴,王凯笑地直打颤,那红豆散地满床都
是。
“放手啊,红豆跑我衣服里面去了!”王凯边笑边道:“我手上打著
针呢你赶快把红豆给我拿出来啊!”
成牧这才放手,笑道:
“怎麽会跑到衣服里面去?在哪儿呢?”
“顺著领子掉进去的。”
成牧摇著头解开了王凯的衣服,不想前天夜里留下的痕迹依然健在,一片的嫣红。
“找到没啊?”王凯催促著成牧找他的红豆。
“你别催。”成牧的声音却表明著心思已不在红豆上。
“喂!中邪了啊?”王凯察觉出了成牧的异样。
“喂!喂喂!”
成牧已经没了声音,忽然……
“没想到三天还在啊。”
“什麽三天?”
成牧的手指按在了王凯的胸口。
“这里……”俯下身子便吻了上去,吸吮使原先的淡化的红色又恢复了鲜。
王凯心想,这回不好,喜欢是喜欢这个家夥,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啊,自己手上正打著针,又不好反击,究竟怎麽办好呢?
“成牧,你冷静点儿啊,你千万冷静点儿啊。”
边说著想要拖延,边寻找著周围有什麽可以打飞这只青春期动物的东西。
成牧的吻越发有力,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王凯四下巡视了一番,终於计上心头。
没打针的手在墙上摸索著那个按纽。
用力按下。
外面一阵铃响,成牧反射性地跳了起来。
护士在这个时候冲了进来,擦过愣在那儿的成牧。
王凯一脸狡诈的笑容。
“你哪儿不舒服?”
王凯指了指手道:
“针进去好象有点儿疼。”
护士们舒了一口气:
“可能速度有点儿快吧。”
成牧这才反应过来。
“王凯你……!”
一脸狠表情,却碍著护士不好发作。
王凯笑的更加悠闲。
十三
好好的一次西双版纳之旅,王凯却只能望著天花板发呆。
若是有人问他西双版纳的景色如何,他定然会说:
“就是那两个半月型。”
两个半月型,正是王凯所能看见的,天花板的花纹。
成牧不定时地出去,或许是半夜或许是凌晨,晒的有些黝黑。
晚上回来跟王凯斗完了嘴,照样把白天的事都告诉王凯,他在王凯的眼里越发像个孩子。
那个晚上,成牧一直看著王凯手上吊著的吊瓶,忽然道:
“这个拔了,咱们走了。”
“什麽?!”王凯大叫:“医院现在没有办法办理出院手续,而且我在打针!在打针。”
成牧笑笑:
“这个我看见了,不过很好办。”
很好办?!
成牧放下了手中的器材,转身研究起了血管跟针,之後毫不犹豫地揭开了纱布,拔掉了针。
“这样偷偷走就可以了吧!”
半被迫式地,王凯穿好了衣服,提好了小包就跟著成牧从医院里逃了出去,外面又是专车,直接送去机场。
一路又颠簸,王凯有些翻胃,胃酸过多地分泌。
“不行!再这麽下去我要吐了。”
王凯抱著头大叫:
“停车让我吐!”
成牧没说话,塞了一颗话眉进了王凯的嘴里。
“我不要话眉!我想吐!”王凯继续抗议。
成牧干脆塞上了耳机,里面摇滚歌手喊地正欢。
这非人道主义的行为,竟然能让王凯忍了一路没吐出来,接著连拉带扯地被带上了飞机,其悲惨境遇可见一斑。
坐稳了,呕吐感又开始增强。
“成牧,我想吐。”
成牧似乎累地很已经靠著窗口睡了过去。而旁边坐了个笑的灿烂的青年跟一个男人,那男人仿佛不会笑似的,却透著对少年的温柔。
王凯闭上了眼睛,期望著睡著之後能好一些。
“飞机就要起飞,请确认您是否系好了安全带。”
王凯的胃又是一阵翻腾,飞机加速在跑道上狂奔了起来,离开地面的那一刻。
旁边的青年突然张大了眼睛。
“平商!他吐了!”
那男人微微皱著眉头:
“汀歌,你弄脏了没?”
“不是,我是说他吐了。”
青年笑著递了一张纸巾给王凯。
“擦擦吧!”
“谢谢。”王凯拿著纸巾心里却不知怎麽的有些寂寞,这是他独立後第一次的寂寞,看著那男人对青年无微不至的照顾之後。
成牧醒了,这才看见吐的满身都是的王凯。
“谢谢你。”成牧先谢过了那个青年,随後扳过王凯的脸道:“你这人什麽时候不能少给我添点儿麻烦?!”
这一说倒好,王凯眼里盈盈全是泪。
成牧这会儿才真怕了王凯。
“行了行了,给你擦还不是。”
小心地给王凯擦著呕吐物,王凯这才心满意足起来。心满意足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一心满意足就冷不防地又吐了出来。
“真是添麻烦了。”成牧一边用眼睛瞪著王凯,一边还要微笑著对旁
边的青年跟男人。王凯难受归难受,看见这样的情景不免又笑了出来,实在是怕成牧到时候精神分裂了找他要医药费。
不管怎麽说都算是认识了,青年很热情地扯著旁边脸色并不好看的男人跟他们说话,青年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肖汀歌,而男人则叫做平商。
肖汀歌突然道:
“你是成牧麽?有名的青年摄影家?”
成牧见有人认出自己带著微微的厌恶点了头。
“那麽说起来,”汀歌拉住了平商的袖子:“我说特别喜欢的那一套‘胡桃美人’就是出自你之手对吧!我跟平商旅游完了直接奔去看你的作品展。”
王凯笑著拉拉汀歌道:
“其实他也不怎麽样,你别看他拽,其实……”
後面一道凌厉的目光直射过来,王凯一个哆嗦转过去对上成牧零下一度的脸。
汀歌突然拍起了手来:
“怪不得说你眼熟!原来你就是那个模特儿对吧!!”
声音太大,飞机上几排人都回了头,王凯赶快把头缩进了成牧的後面。
汀歌似乎特别的高兴,一路上王凯聊地甚欢,而他们旁边那两位则一言不发。
车已经替成牧开到了机场,与那两人告别之後,王凯就被狠狠扯进了那辆车。
“我就说,进了这车准没好事儿。”王凯嘀咕道。
“你说什麽?”
“没什麽。”王凯吐完了反而神清气爽了起来。
“我先送你回家去。”成牧转动方向盘倒了车以後冲了出去。
他倒是听到王凯那意外的回答。
“不!”
不?!
成牧呼了口气:
“这麽晚你倒算去哪儿晃?”
“你家!”
回头,王凯在一片霓虹射影中笑的灿烂。
那句话怎麽说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成牧那一刻有些看愣了,王凯总是能制造著无限的可能。
“老小孩儿!”成牧笑骂了一句。
王凯也跟著笑了。
王凯的要求开始变的无法拒绝。
下车前,王凯突然问:
“你要吻一女孩儿是不是先主动吻上去的?”
成牧找好了停车的地方回头问:
“那是自然的,你问这个干什麽?你别跟我说活这麽大你还没碰过女人?”
王凯像是思考著什麽,冷不防捧住了成牧的脸把唇印在了成牧的唇上。
“像这样?”
成牧愣一愣随後叫道:
“王凯!我非杀了你!”
王凯笑地差点儿没满地地打滚,但心里盘算的清楚。
成牧,你非被我吃的死死的还像是欺负了我似的,这姜还是老的辣,中国的老话,你不相信那是行不通的!【红尘】
十四
电视开著,放著老电影,魂断蓝桥。
王凯盘著腿坐在床上,耳边传来了浴室里的水流声,成牧相当疲惫,已经洗了很长时间。王凯充分利用著这些时间想著下一步的计划。
哼著主题歌,手指轻轻敲击著床单,王凯的脸上慢慢浮现了一丝笑容。
成牧擦著头发走了进来,瞥了一眼电视随後在床边坐下。
“水还热著,去洗吧。”
王凯对成牧露齿一笑,颇有勾人之态。
没多说什麽,抱著成牧大了一号的衣服哼著歌慢悠悠地往浴室里晃。
成牧一脸的愕然──他又打算搞什麽把戏。
水放满了浴池,王凯把水泼在了露在水上的肩上。
长长舒一口气,浴室里残留著成牧的味道。
王凯一想到一会儿的计划不免得意起来。
边笑边想著一会儿将成牧压在身下的情形,浴室里微微走了调的歌声不断。
擦头发的时候,王凯屏住了气,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用气势压倒对
方,首先他要表现的比成牧更加的有成熟男子的气概。
於是乎,我们王凯仁兄在镜子里摆了几个姿势之後,这才满意地走了出来。
成牧半卧在了床上,电影已经停放,他似乎无聊之至地胡乱调著台,
电视里的人张开双臂激烈地演讲,成牧皱了皱眉头,这才发现王凯已经站在身後。
“你怎麽跟背後灵似的。”成牧关了电视,转身道:“你今天跟我一起睡还是去隔壁睡?”
王凯微微一笑,走近了成牧。这样的微笑不由让成牧有些毛骨悚然,而王凯正带著那微笑一步步地走近他。
王凯虽然表面微笑著,心里想的却颇多,为了维持这个自认为成熟的微笑,他确实煞费了一番工夫。
走近了成牧,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沈著声音道:
“你今天似乎特别的诱人。”
成牧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麽烂俗的台词他是从哪儿学的啊?
“王凯,你没事儿吧。”
王凯偏了偏头:
“为什麽要说这样伤人的话?”
成牧不免哭笑不得:
“你是不是电影看出毛病来了?”
“啊啊。”王凯故做苦恼地边笑边让手指深入成牧头发的缝隙中:
“不要说话。”
想要吻成牧却不知道先吻什麽地方,成牧不笑了,静静地望著王凯,似乎能从他的表情中窥探出王凯的预谋。
王凯一咬牙,一闭眼,一不作二不休干脆把成牧推倒在床上,成牧没
有挣扎,更是静静盯著王凯。
王凯心里雀跃的很,心想著,终於把这家夥给压到自己身下去了,这
正是展现男人风采的绝佳夜晚。
美孜孜地给身下的人儿解开衣衫,却没发现身下的人儿的目光。
“闹够没有?”成牧冷冷道。
王凯还沈浸在喜悦当中,他成牧说了什麽?
“啊?”王凯笑咪咪地继续解他的衣服。
“我问你闹够了没有。”那仿佛是从嗓子的最底线发出的声音,低沈
的声音擦过声带,撩过了王凯的耳朵。
王凯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一个翻身被成牧反压去了身下。
等等……
王凯醒了。
“怎麽我又……”
成牧嘴角弯起了个弧度,学著王凯说话:
“怎麽你又?”
王凯彻底清醒:
“你从上面给我td滚开!”
“为什麽呢?”成牧故做不解。
“因为?!”王凯似乎一提起这个问题便憋了一肚子的火:“我比你
长了八岁!当然是我上你下!”
刚想翻身,双手却被成牧制得死死的。这才想起来,自己吐了一路,
体力随著呕吐也脱去了一大半。
“你今天似乎特别诱人啊。”成牧套用了王凯的话,边笑边学王凯让
手指进入他头发的缝隙。
“成牧,你没事儿吧。”
世界上最讽刺的事莫过於此,完全更换了角色,却说著跟刚才一样的
台词。
成牧大笑著用手臂环住了王凯,猛地在他的脸上狠狠亲了几口:
“王凯,我真受不了你这人!”
“你给我滚下来!”王凯坚持著自己的阵营。
成牧收住了笑:
“这好象没那麽容易了吧。”
过大的衣服很容易解下,拥抱著同样是男人的身体,王凯却能提起成牧无限的探索欲望。
很熟练地吻著每一寸的肌肤,手指记得走过的每一个地方。
王凯开始不停地反抗,没过了一会儿成牧竟然发现自己吻著的身体竟然安静了下来。毫无热情的身体让成牧的兴致也减了大半,抬头一
看,王凯已经睡去。
愕然。
这样的事在现实生活中,存在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特别是三分锺前那麽活跃的人一下子就宣称自己熟睡。
“喂!喂!王凯,你睡著了?”
王凯不动。
“你别跟我来这套,我知道你没睡。”成牧吻著王凯的脸,期望著这样的动作起码能让王凯儿反应。
王凯还是不动。
成牧猛地抽离了王凯的身子,想抬手抽他一巴掌,又发现不忍心打扰
了他的好梦。他是该累了,吐了一晚上。
想起这个,成牧不免又温柔了起来。
替王凯盖好了被子,自己在旁边躺下,明天是展览会的最後一天,无论如何自己也逃不过去了,那胡桃美人正在自己身边睡的沈。
记得萧乐拿到了照片的时候不免惊愕地道:
“没有想到一个男人居然能把作品的灵魂体现的这麽好,你知道,我本来打算劝你放弃的,因为谁都知道,除了阳阳以外,没有人能做你的胡桃美人。”
王凯这个人确实是好玩儿,当初找上他有一半儿原因就是因为他的
“好玩儿”。
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已经到了那一月的26日,再过两天,阳阳就要跟那个老外结婚了,他没有收到请贴。
曾经不只一次的厌恶过自己青涩的年龄,这个年龄却连一个爱的人都留不住。
把手表封在了盒子里,那是落了俗的做法,成牧翻身打开抽屉,去出了那个黑色的盒子。
或许有一天,谁能让我把这个手表坦然的带在手腕上,那麽我会跟这个人结婚。
那是封进手表的那一天,成牧自己许下的誓言。
王凯一个大翻身,大大咧咧地横扫一腿踹在了成牧身上,成牧一个不
小心把表掉在了地上,捡起了表把表放回盒子,又替王凯盖上了被
子,这才把灯关上,闭了眼。
王凯悄悄睁开眼睛,他知道身边的人还没有睡,刚才装睡的伎俩让他逃过一劫,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王凯开朗的很,想著下次有了经验就不会便宜了成牧。
那表又是怎麽一回事?
表似乎能够触及成牧内心的某一个点,而那个点藏的很深,被埋在脆弱的深渊里。
王凯故意又一翻身,手自然地落在了成牧身上,然後一收手,搂住了成牧。成牧似乎看了一眼王凯,却没拿开他的手。[红尘]
十五
两天後王凯闪进编辑部的时候是当天上午的八点整。
编辑部里有人拿著还没吃完的早饭边啃边翻著要处理的稿件,没人发现他不失为幸运的另一种体现。
刚往自己的座位上一座……
“恩哼!”
王凯擦著桌子上的灰尘。
“恩哼!”
王凯把包打开,拿出了里面的还没有完结的稿件。
“恩哼!”
王凯心想谁啊,这td有完没完了?!
“谁啊,一清早的学驴叫呢……”
吴大主编气绿的脸摆在了王凯面前。整个编辑部先是一愣,然後一片的哗然。
“恩哼!”吴主编示意安静:“严肃问题严肃处理!有什麽好笑的!”
各人立刻回头该干什麽干什麽去了。
吴主编满意地点了下头:
“恩,关於你的处分问题──”
最後一声拖的很长,王凯半颗心揪了起来,处分是个相当严重的词语,他可大可小,大可要了你的命,小则让你一笑置之。
吴主编一坐定,王凯就开始想对敌之策,合所谓先声夺人。
“主编,这个事你要听我解释……”
“解释?解释什麽,你王凯同志很伟大麽,擅自离职?!还去旅游?!”
王凯心想,去旅游是谁说的?想来想去也只有他的好侄女李萍。
女人没一个靠的住的。
“那麽,王凯,我看这次你……”还没说完“卷起铺盖走人”这几个字,主编室的门就被踹开了。
成牧著了一身黑,带了副墨镜一脚就把那扇本身就摇摇欲坠的门给踹开了。
“你你你是什麽人?!”吴主编显然慌了。
成牧也不说话拽了王凯的手就把他往外拉。
王凯第一个反映就是──得救了。
头一次的这麽感激成牧。
不过更大的问题是,成牧突然找上门来究竟是为了什麽。
“成牧?”看著成牧的脸色有异,王凯问出声。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