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爱的魔力

爱的魔力第1部分阅读

    楔子

    什么是世上最惊心动魄的魔术?

    不是从防备森严的美国阿尔卡特拉联邦监狱逃脱。

    不是在众目睽睽下让一架七吨重的喷气式飞机平空消失。

    不是从捆绑在身上正在燃烧的绳索脱逃,并从几十公尺的高处逃离。

    不是当众撕毁并复原了一张价值一百万美元的球员收藏卡。

    不是使一辆长八五尺、重达七十吨的东方快车瞬间消失。

    也不是当著众多现场观众及五千万电视观众面前,让自由女神突然消失。

    而是让一个人动了心,浑然忘我地爱上了——另外一个人。

    第一章

    爱一个人到底好不好?

    滋味只有自己才明了。

    日夜想你想到变苍老,

    如影随形赶都赶不跑。

    爱的魔力有谁能知道?

    总叫聪明人也躲不掉!

    花花世界为何变得这么小?

    翻来覆去只见你的好。

    以为无悔的付出可以骄傲,

    却变成你生命中最大烦恼。

    从早到晚这样百般无聊,

    为何你不肯对我笑一笑?

    以为默默的关心是种依靠,

    却没想爱得越多越是糟糕。

    爱也不好,不爱也不好,

    这叫人如何是好?

    ——曲名:爱的魔力/作词者:陈进兴

    赌城拉斯维加斯,蒙地卡罗酒店。

    在这场票价高昂的魔术秀里,不但有魔术表演,还附带有杂耍艺人以及香艳惹火歌舞女郎的卖力演出。

    在这座不夜城里,不但是台上的人要注重装扮,就连台下的观众,名牌西装、丝质领带、衣冠楚楚,这些都只是最基本的标准行头。

    但即便是同样的穿著打扮,却仍是有著等级之别的。

    若是其貌不扬再配上个啤酒肚,就算是再贵的衣裳也要叫人眉头难展。

    但若是改穿在个活衣架子身上,所带出的效果有时会比台上的演出更要叫人赏心悦目。

    就好比现在坐在观众席间,英姿焕发,有著成熟俊雅的五宫,表情却有些意兴阑珊的东方男子,正是那种会让人目不转睛,由台上转神到了台下的最佳典范。

    男人身著一套向来以精工著称的义大利名牌ferragao羌皮外套,好衣搭配俊男,硬是将结实臂膀及宽阔胸膛裹衬得更加闪亮耀眼。

    式样简单的银链、oga海马表、银亮袖扣,男人全身上下看似简单却价值不菲的配件,更为他增添了几分贵公子般的气息。

    视线往上移,那是一张会令正常女子口水加速分泌的俊脸。

    挺直的鼻梁,明朗的额心,一双眼虽是东方人惯见的单眼皮,却有著锐利深邃且引人的瞳采。

    那微衔著漫不经心、弧度始终上扬著的唇角,看似固执又隐含任性的下颚,整体效果百分之百让人惊艳。

    好帅的男人喔!十个见著了他的人,肯定有十个心里会这么想。

    但人看他,他看秀,即便有些提不起劲,可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舞台上,因为不管再如何觉得无趣,这总是他的工作。

    男人叫名坂本庆太,是日本sak影视媒体集团少东,兼sak电视台总经理。

    sak是家族企业集团,旗下有电视台、杂志社、唱片公司,林林总总与娱乐传媒相关的公司。

    坂本庆太头衔虽是总经理,其实大半的时间里只需挂个名就成了。

    会有这样的结果倒也不能全怪他,在集团里,有个总是闲不下来的爷爷,还有个能者多劳的父亲,习惯将所有大小事情操控在手掌里,甚至还鼓励他趁年轻时到处去多看看、多学习,也好将更新的经营理念带回到集团里来。

    就像他父亲经常挂在嘴边的话,经营媒体必须要抱持著日新月异、不断求新求变的心态,要不断革新,不断吸收新知,就好比在十多年前,有谁能够想到会有数位电视这样的东西出现?

    在环境不断变迁及媒体更生再造的大前提下,无法制造出新舆论及新鲜创意的媒体,就注定迟早要被淘汰取代的命运。

    所以,既然有人明摆著「求」他在外头多看一点、多玩一点,他又怎么忍心违逆长辈们的一番好意?

    不过此时坂本庆太会出现在这座城市里,倒不是因著上头给了什么特派指示,纯粹是为了陪老友尚晰来这里办个叫做结婚的手续罢了。

    尚晰是台湾人,是坂本庆太的老同学换兼帖好友,更是曾经一块发誓绝不让女人给绑住自由的黄金单身汉俱乐部成员之一。

    但很不幸的,前一阵子素来以「女性杀手」著称的尚晰竟一个不察,让突如其来的爱情给冲昏了头,甚至为了想要快点定下来,想到赌城结婚。

    虽然坂本庆太并不赞同好友这种无异在自掘坟墓的冲动,但劝阻无效後,他也只能连夜安排私人飞机,将这对佳偶送到赌城,并顺道跟过来当个现成证人兼伴郎。

    即使他卖力的帮了不少忙,却在礼成之後,他这位失去存在价值的伴郎,瞬间就遭到了被无情的新郎轰出新房的命运。

    「自个儿找乐子去!别来烦我!」

    甩门声与新郎的警告语是同时在他面前响起的,那有异性没人性,心急著想要赶快上床的新郎,险些就将门板甩中他英挺的鼻梁。

    恨瞇了眼睛、暗摸了鼻子,坂本庆太咬牙将此仇记下。

    不怕!是他们中国人说的,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更何况他向来宁可当个小人,迟早他都会找这小子将所有欠他的帐全部算清。

    反正赌城是个欢乐不夜城,就算他只是一个人,也多得是乐子可找。

    毕竟自家做的正是娱乐事业,除了找乐子外,他也没忘了得比别人多一份研究学习的精神,看能不能乘机挖点宝回家炫耀。

    就是这样的想法,让他连张贴在外的广告海报都没多瞧就买票进场,来看这场魔术秀了。

    但眼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没能见著魔术师登场,只是那些杂耍团或穿著清凉的歌舞女郎跳著艳舞,也难怪他会愈来愈提不起劲了。

    如果他要看的是这种东西,还不如去红磨坊就得了。

    就在这时,舞台上包括跑马灯在内的所有灯光全暗,连音乐都停了,由喧闹到绝静仅仅一瞬之间,使得整座大厅顿时陷入死寂,成功地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凝聚了起来。

    一、二、三,三秒钟後,音乐声再次轻柔扬起。

    那空灵恬雅、天籁一般的音桨缓缓地由角落泛开,朝人的耳膜轻轻敲来。

    悦耳的音乐令人竖直了皮肤上的疙瘩,还被勾起了心底的一波波悸动,接著众人眼前一花,就在舞台上方的高处,先是见著了一簇幽冷紫光,接著就在那团紫光里,看见了一个做著中国风打扮的女孩。

    女孩所站著的平台处距离舞台,至少有十五层楼的高度。

    那女孩额前蓄著细柳般的刘海,背後垂著一条长长麻花辫,身上穿著一套中国宫廷式的改良唐装——红绸滚金边上衣,下著红袄洒脚裤,年纪看来不出二十。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中国娃娃?

    应该只是负责开场的小助理吧!包括坂本庆太在内,底下有不少头一回来看秀的人,心里都生起了这样的臆测。

    只是,一般的魔术师助理不都是长腿丰胸、爱傻笑又爱扭臀的金发美眉吗?看来今天的这位魔术师,口味倒是很不一般。

    一边胡猜,一边细瞧,由於紫光是整个大厅里的唯一光源,台下的人毫无选择的,只能将视线全集中在那高高矗立在半空中的中国女孩身上。

    长发紧梳成辫,玉贝似的耳廓旁垂留著几绺细细发丝,秀气的小脸约莫只有巴掌大,圆圆杏眸,娇娇嫩鼻,嘴儿红灎灎地形似红莓果。

    综合著她的五官,怎么也无法与「艳妹」两字画上等号,却是娇小玲珑,别有一股特殊风貌,像煞了一尊被商家放在橱窗里的搪瓷娃娃。

    但通常匠师在制作搪瓷娃娃时,多半不会忘了为她添上甜蜜蜜的笑容,但这一尊却没有。

    眼神清冷、唇线抿直,这是一个不爱笑的搪瓷娃娃。

    这女孩并非坂本庆太会欣赏的女人典型。

    她太小,又太嫩,而且太冷。

    她一点也不符合他会看上的熟女典型,只是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他的眼神自从她出现了後,就是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就连心脏都跳得有些紊乱。

    而他一点也不明白,这种仿佛失控的奇怪感觉是什么。

    或许是因为,这是一场魔术表演?

    所以,这也是一个充满魔力诱惑的夜晚?

    好怪!他不喜欢这种难以厘清自己想法的感觉,於是他逼自己调开视线,却在此时他前後左右,甚至坐得远了点的人,都同时爆出了一长串的讶嚷声。

    「ygod!这是真的吗?这真的是太神奇了!好棒的魔术喔!真是值回票价。」

    议论嘈杂不断,逼使得坂本庆太再度抬高视线,然後忍不住跟别人一样,发出了不敢置信的讶嚷。

    那原是高高伫立在半空中的少女竟然正轻缓地、姿态曼妙优美地「飞」了下来。

    是飞不是摔!

    是翔不是跌!

    ygod!她是鬼吗?

    抹眼抹眼再抹眼,台下观众一致地做出了可笑动作。

    但无论他们再如何抹眼,那少女是真的安然著地,并且还能再次翩翩飞起,此时她身後的布景亦璀亮了起来,那画面正是一幅春日里百花齐放的美景。

    那位中国女孩,就如同一只灵巧的春蝶一般,轻巧自在地在花朵与草丛间飞起、翔落、旋转,甚至是轻点盈舞。

    好一场飞翔绚舞魔术秀!著实令人叹为观止、衷心佩服。

    但事实上,飞翔术在魔术界里这并不是头一遭。

    早在一九九二年时,大卫考伯菲就曾创造出经典魔术「飞翔秀」,而成为世界上第一个不需要借助绳索或是摄影技巧,就能够演出飞翔效果的魔术师。

    想必每个人在童年时都曾经有过飞翔的梦想,而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这些魔术师竟然办到了。

    至於大卫考伯菲能够飞翔的秘诀是什么呢?

    对不起,事关最高机密,别说是不相干的人了,怕就连他身边的随从助理都未必能够明了其中奥妙。

    不过对於大卫魔术秀,现在在场的观众几乎都是经由电视转播看见的,震撼力有限,不像眼前正在飞著的中国少女。

    震撼之後转为细瞧,不少人开始翘首张望,似是想要从不同的角度去检查,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破绽,却是失败了。

    「她是怎么办到的?」有人小小声的问了。

    人,真的能飞吗?坂本庆太差点忍不住张开臂,想要试试看。

    「这是幻术吗?」另一个人问了。

    「才不是呢!」回答的男人一脸得意,「这事你问我就对了,这位中国女孩听说姓童,单名叫颜吧,但我们都不这么喊她,『agicalelf』魔术精灵,是我们私底下给她的封号。」

    「魔术精灵?」

    「是呀!你不觉得她长得娇小玲珑,很像是那种会出现在森林里的可爱小精灵吗?再加上她的魔术表演,好看得吓吓叫,毫无破绽,喊她一声『魔术精灵』并不为过吧!」

    「听起来你好像常常来看她表演喔?」

    「没错!我已经来赌城度假半个多月了,来这种鬼地方除了赌不就是看秀吗?要看就得挑好看的,这『魔术精灵』听说才在此地登台不久,一个星期只表演星期三和星期六两个晚上,虽说票价不低,却因戏码常换,舞台总监又是知名的音乐剧导演培力邓伯菲,是以音乐也很考究,百看不腻,再贵也值得,所以我几乎是场场都会来捧场的。」

    「换句话说……」有人呵呵谵笑,「阁下是她的头号fans啰?」

    「可以这么说。」那男人并不觉得崇拜一个小女生有什么不妥,一脸骄傲的点头承认。

    「那么,你一定也曾砸下过大钱请你心目中的『魔术精灵』出来吃饭啰?」

    听到这问句,男人脸上的傲色顿时消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当然想呀!如果她肯私下跟我吃顿饭,就算要砸下一座金山我也愿意,只可惜人家是『精灵』,我们是凡夫……」他的语气愈说愈酸,「坐在舞台下瞻仰瞻仰就得了,想单独跟她见面?门儿都没有!听说就连本市市长也惊叹於她的表演,对她生起了好奇,想赠什么『杰出艺人』奖章给她,却让她的秘书给挡掉了。」

    「哇!她这么跩?」

    「不是跩,人家那叫做有原则嘛!」男人再度变回了崇慕的语气。

    「呿!就是有你们这些傻瓜这样捧著,才会让那丫头这么目中无人的。」

    「哎呀呀!你不懂啦!」男人挥挥手,一脸不耐,「人家是有魔力的,当然会让人著迷,你再多来几回就会懂了……」

    语声渐低渐无,众人终於又将注意力转回到舞台上。

    人家是有魔力的,当然会让人著迷……

    对於这句话坂本庆太很想嗤之以鼻,却怎么也无法予以驳斥,当他的眼神一瞬也不瞬的,被紧紧吸在台上那娇小的人儿身上时。

    或许,她是真有魔力的吧!片刻後,他终於在心底承认了。

    那是一种认真表演的魔力,一种收服观众人心的魔力,一种会让人目不转睛的魔力。

    而有没有可能,他将这个「魔力」请来为sak效力,引起一阵巨浪呢?

    这个念头原先只是一闪而过,但当坂本庆太在接下来的节目里,看见她由火舌肆虐中的古董木椅上从容不迫的脱困;看见她将一只原在威武咆哮中的猛虎,以冰冷眼神将它凌空抬起,害得猛虎顿时被吓成小猫,又是发抖又是哀叫;又看见了她的助理由台下随意找来一位观众,与她隔开了至少五十公尺的距离,让她蒙上了眼睛,却还能够毫不思索地猜中对方写在纸板上的数字及图案、甚至是事件的时候。

    那个闪过的念头,由成形变得坚定。

    他想要她!

    好想好想要得到她!

    且是不惜任何代价!

    还有一点,坂本庆太加上了一记重要但书——

    他心里生出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看见她的笑容!好想好想,真的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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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好想好想,其实於事无补。

    即便他对她後来的表演热情捧场。

    即便他已与她的舞台总监因脾性相近,又有共通话题而成了可以称兄道弟的哥儿们。

    但只要一提到他想和那叫童颜的小女人私下见面,或是想去看她彩排,和谐气氛立刻消失无踪。

    「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培力邓伯菲举掌求饶。

    「你知道这小女人有多难搞吗?没人情可讲的,她说过了,在她彩排练习时,别说是记者或闲人了,就连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要不她会立刻走人。她愿意让人见著的只有舞台上的表演,私底下的一切都很神秘,若让她知道了是我未经她同意放人进去的,合约上已经写明,她可以随时毁约走人,管你的表演会不会因此而开天窗。」

    眼看这条路确定走不通,坂本庆太只好去尝试别条路。

    这回他找上了童颜身边一位名叫碧翠丝的红发洋妞助理。

    童颜身边有一位机要秘书,那是一位名叫辜敏的四十多岁华人女士,此外另有四位洋助理,她们清一色是女人,童颜的食衣住行都是由这五个女人在负责打点。

    向来自付应付女人最有一套的坂本庆太,果然在两杯红酒下肚後,轻轻松松就得到了碧翠丝的另眼看待。

    「今天晚上……」她甚至还采取主动,涂满红色蔻丹的纤指在他长臂上缓缓游移,「妳有节目吗?」

    「节目?」他伸手端起酒杯,笑容暧昧,一双电眼里放射出足以烤热一整排生鸭的电力。「和你吗?」

    碧翠丝咯咯娇笑,面色看似悠然,但桌下的脚却已不耐地挣掉了高跟鞋,以脚趾缓缓爬上眼前「秀色可餐」的男人结实腿肚。

    「除非你有更好的建议?但我先说了喔,3p我接受,但x虐之类的游戏,小姐我敬谢不敏。」

    坂本庆太大笑,拿著酒杯朝她致意,敬了敬眼前这位既主动又够上道的女人。

    「这么说来我们可是志同道合呢,既然如此,我有个小忙,妳可愿意帮吗?」

    「什么忙?是为你按摩背部?还是帮你做些……呵呵,更special的服务?」

    碧翠丝边说,桌底下邪恶滑行的脚趾,眼看就快要接近男人的禁地。

    坂本庆太放下酒杯,收起了玩笑眼神。

    「安排一个可以让我和妳的主子,单独见面认识的机会。」

    闻言,骤然失去重心的碧翠丝险些由椅子上跌下,好半天後才见她回过神,收回了脚,拉低了裙摆,正襟危坐了起来,她甚至还从包包里找出一副墨镜。

    「抱歉!这个忙我帮不上。」

    戴上墨镜,眼前女子在瞬间变了脸,可以见得在防卫主子的安全上,十足训练有素。

    「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他礼貌地问。

    「s童是不见陌生人的。」她回答的嗓音亦不再甜如蜜了。

    「见了面後交换名片,那就不再是陌生人了。」他说的是实话。

    她微微拉低墨镜,露出一只闪著凶光的眼,「在你们交换名片之前,我会先丢了工作。」

    「妳就这么怕她?连尝试冒险都不敢?」

    「那不叫怕,那是我身为助理的职责!」她说得大义凛然。

    「我想……」坂本庆太浅浅魅笑,俊眸中满是玩味,「那是因为她给的薪水够高,高到了能让人愿意尽忠职守。」

    「是又怎样?」

    另一只闪著凶光的眼睛也露了出来,回异於方才的百媚千娇、风情款款,眼前这根本就是一头为著护主,绝对不惜咬人的啸天神犬。

    开玩笑!

    她们几个可都是经过辜敏千中挑、万中选出来的,既会多国语言又懂拳脚功夫,聪明灵巧、各有所长、忠心耿耿,绝对有资格担任情报员的超级助理兼贴身保镖,自然薪水也是吓死人的天价。

    一分钱一分货,她这份薪水绝对拿得值得……绝对值得!

    「那么如果……」坂本庆太不惧不怒,只是持续以迷死人不偿命的魅力朝她放电,轻缓吐语,「我愿意出比妳的薪水高十倍的价钱,来请妳帮个小忙呢?」

    十……十倍?!

    碧翠丝眼里冒出了数不清的,恶焰咻散,神犬转变成了乖猫,但乖猫想了想後还是摇头叹了口气。

    「还是不成,就算我真的愿意帮你,但s童自有一套辨识及防御陌生人接近的本事,你近不了她身的。」

    「能不能近她的身,能不能让她愿意接受我,能不能让她愿意和我谈合作,那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坂本庆太笑得自信。

    「我要妳帮我的,只是钜细靡遗地将她的行程告诉我,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拖妳下水,妳只须置身事外快乐的数著钞票,现在,妳有兴趣了吗?」

    乖猫的眼里光芒熠熠,看得出心动了。

    第二章

    童颜觉得有点烦,因为有人在对她纠缠不休。

    可笑的是虽然已和对方交手了几回,但她始终没能将那捣蛋鬼的长相给瞧个清楚。

    但也无所谓,反正她向来对於疯子兴趣缺缺。

    虽然没看清长相,但她可不笨,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了她,那家伙应该就是这阵子又是送花又是送礼,听说会讲中文,听说长得人模人样,听说想邀她到日本合作演出,还听说是叫什么「板凳太太」的日本男人。

    「板凳太太」有可能是人名吗?她不知道。

    但没能记住他的名字不是她的错,她向来就对外人防心极重,更别提对方还是不同国籍、又不知长相的桃太郎後裔了。

    其实童颜并不是没被人盯梢过,离家没多久,她的天赋异禀就为她招来了被人死缠不休的祸。

    那些不小心见识过她出手,惊见了她的特异功能的坏家伙,甚至还刻意去翻阅中国古籍,在查出她的家底之後,便开始不断对她软硬兼施,拚命想找她大谈合作。

    天知道她跟那些存心不良的坏胚子能有什么好合作的?是杀人放火?还是去偷别的国家核武蓝图?

    她毫不考虑地恶惩了那些家伙一顿,再拉著辜敏离开中国南部沿海的是非之地。

    她们一路西行,最後因为身上的钱全用光了,这才异想天开的想到了以中国古代那种跑江湖的卖艺方式来赚取生活费。

    刚开始时童颜只是小小的试玩一场,也是直至那时她才知道,她的天赋在普通世人眼里,可是相当相当值钱的。

    反正好玩,加上也没别的事可做,於是她不顾辜敏的反对,和培力邓伯菲谈好了合作条件,让敏姨去找助理,她隐去姓,仅用名字,开始了她在赌城里的「魔术师」生涯。

    所以,在此次被跟盯之前,她多得是被纠缠的经验,算是个被盯老手了。

    但或许是因为这男人对她所表达出的浓烈兴趣并无恶意,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甚至她还可以感觉得到他对她的兴趣,有过半是针对著她这个人而来的,她也就没有想要对他施予恶惩,或是报警捉人的意思了。

    而且不知何以,在有些时候,她还会觉得和那疯子之间的「你追我躲、你来我扁」其实还……嗯,挺好玩的。

    童颜生平首次离家,是为了抗拒她姆妈的霸道决定。

    在她之前二十二年的岁月里,她都是生活在人烟罕至,被称作「香格里拉」,位於中国滇北中旬,云南西藏接壤的高原之处的世外桃源乡间。

    虽说家乡是世外桃源,但住久了还是会生腻。

    童颜本姓湛——一个具有特异功能遗传基因,自清朝时便隐居於青康藏高原上的神秘家族。

    湛童颜是她的全名,但为了不想再惹事端,她现在对外都仅以「童颜」为名。

    这次的跷家刚开始时还挺刺激的,但愈到了後来,她就愈觉得没劲了。

    无论是花都巴黎、美人鱼故乡哥本哈根,或是音乐之都维也纳,她都只是走走看看,难以勾起太大的惊喜。

    後来她听人介绍,来到了这个从早到晚热闹非凡的拉斯维加斯,却也同样没能生出太过强烈的感受。

    想来那是因为到这里来的人几乎都是为赌,梦想著要一夕致富,会因为输赢而悲喜,也难怪对赌兴趣不大的她,会觉得此地无趣了。

    看来姆妈这次会任由她跷家,仅是派了个敏姨跟著她,没硬要将她逮回家,想是早已算准了她会在看腻玩腻後,乖乖回家去吧。

    没想到就在她觉得凡事都顶无趣,想要认命回家的时候,却来了个这样死缠不休的日本桃太郎。

    嗯,反正她一个星期只须表演两天,闲著也是闲著,耍斗一个对她兴趣高昂的疯子,也能算是件有趣的事情。

    两人之间的第一次交手是在一家鞋店里。

    个性向来一板一眼的辜敏,会在一星期前就为她将未来的行程敲定,以免碰上了店家刚好休息的遗憾。

    行事中规中矩倒没有错,但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有心想接近她的人有机可乘。

    那天童颜进了鞋店,被领进了贵宾室里。

    她从容优雅地从店家特制的电脑图档里挑出了想要试穿的几个款式及size,再换上店家提供的棉质拖鞋,轻啜著果汁,听著音乐等待。

    不到一分钟,一个手上捧著一叠鞋盒,挡住了脸的男店员进入了室。

    他蹲下身,手脚俐落地放下鞋盒,并训练有素地从盒中取出鞋,半蹲在她眼前,恭敬谨慎的态度,像是一个正想为公主服务试鞋的仆役。

    一切发展至此平顺,却在她褪去棉拖鞋,将裸足搁进对方掌心里後,事情就突如其来的发生了。

    电光石火间,她的脚生出了自卫防御功能,感应出了他的别有意图,感应出了他正想和她做自我介绍,也感应出了他根本就不是店员。

    於是她的脚毫不客气的抬高,对准了他的胸口,用力踹去!

    这一脚劲道十足,不仅让他往後飞出了室,还碰撞上了层层鞋架,让他趴倒在地时,排山倒海落下的鞋子登时淹没住了他。

    偌大鞋店里全然死寂,几秒钟後才开始有了交谈的声音。

    「不用猜,肯定是这个猪头店员找死,怠慢了娇客,才会惹来了『踹』机。」

    须知在这赌城里,有钱的是老大,没钱的靠边站,而在这间素来以天价闻名於世的鞋店里,天知道得要准备消费多少才能够被当作贵宾,请进室里?

    而能够进入室里的自是以多金却难缠的「澳客」居多,会发生这种「憾事」,想来也不足为奇了。

    回过神来的鞋店经理气急败坏的赶紧动作,倒不是去检查店员有没有事,而是一再深深的鞠躬向贵客致歉。

    童颜起身,漠然的听见了从鞋堆中传出的男人申吟,确定对方没被踹死後,从容不迫的套回自己的鞋,踱出了室。

    试鞋兴致已遭打断,她无心再做逗留,至於善後及赔偿,自有辜敏会打点。

    但如果童颜以为这一记「天残脚」就能打消对方对她的兴趣,那她就错了。

    在隔日的西餐厅里,他化身为服务生,才刚想要近她的身,就被她的手自动自发抛去的一罐墨西哥超呛胡椒,给逼得喷嚏不断,狼狈逃命。

    又隔一日,这一回则是在「飞儿室内跳伞馆」内。

    此处是当地新崛起的一种室内运动,让人不需要真的搭飞机飞上天,就能在经由专人设计的高塔馆里面,因反引力及温度压差等等数据控制,让学员在教练的陪同带领下,享受那种仿佛真由高空跳伞降落、御风玩耍的快感。

    这一次他穿著运动服,头上戴著面罩,化身为助理教练,可还没能近她的身,便让她以一记毫不留情的「如来神掌」给打飞上天。

    「什么助理教练?我连飞都没问题了,还会需要这种东西吗?」

    诸如此类层出不穷,可这家伙却是不怕死的愈挫愈勇。

    慢慢的,烦人的感觉逐渐被冲淡,甚至开始变质,她感觉到那是个可敬的对手,打死了也不退,厌烦竟有部分转成了坏心眼的期待,期待著和他见招拆招,再次将他打飞上天。

    就是因为抱持著这种「瞧你能够玩多久」,以及「到底你还能玩出什么把戏」的念头,让童颜下令不许辜敏更改她的行程,也不必去查出究竟是谁将她的行程泄密。

    她甚至有些愈玩愈上了瘾的趋势。

    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是自愿活该受罪的,不是吗?

    明明那笨蛋应该已经察觉到她有了戒心,且出手毫不留情,但他仍执意继续效法愚公移山的傻气,像是盼能以此打动她的心,试著去接受他。

    於是在隔日的「潮野水上乐园」里,他贴上了落腮胡,假扮成一个卖冰淇淋的中东小贩。

    接下来他又在「金银岛饭店」前的海盗大战里,假扮成戴著一只眼罩,扣上了一条铁钩手臂的虎克船长。

    他甚至还在「梦幻金殿酒店」前的火山爆发奇景里,扮成一个脸上涂满黑泥,上半身赤裸,下半身仅以一长条兽毛环绕於腰际,边跳脚边鬼叫的原始人。

    从在鞋店里的第一次交手後,童颜的超强感应力对於此人的存在,就因为戒心的提高而愈来愈强烈了。

    只要他的人出现在她周围几公尺范围内,她都能够立即敏锐的察觉到。

    或许是为了御敌,也或许是被他激进出的斗志,总之对於这个人,她是愈来愈有感觉了,而且感觉强烈。

    如果他愿意各自相安无事,她走她的路、他耍他的白痴,她就任由他继续牺牲色相,去扮演各种奇怪角色。

    偏偏他总不死心,见她没主动送上拳头,还暗自窃喜以为自己伪装成功,她已对他没了戒心。

    於是当那卖冰淇淋的中东小贩热心的跑上前来,要请她吃冰时,就会在下一刻陡地拔身飞起,整个人往後倒栽入冰桶,成了路边的一只人体冰棒招牌。

    於是当虎克船长压低嗓子以怪腔怪调的英语靠过来,要求与她合影留念时,虎克船长的身後就会突然出现一只从马戏团里偷跑出来,对著他结实的屁屁张大了嘴的美洲短吻鳄鱼。

    於是当那黑著一张脸的原始人威武雄壮地站在她面前,又是耍玩石槌,又是献宝,想要卖弄肌肉逗她笑的时候,就会有一阵怪风刮来。

    那道怪风什么都不去碰,就只是对系在他臀上的兽毛很有兴趣,一刮再刮用力刮,害得他险些在众目睽睽下「春光外泄」,只好狼狈万分的揪紧那圈破布,逃进了更衣室。

    原始人事件後他消失了两天,就在童颜以为他终於要放弃的时候,却在她来到「梦幻金殿酒店」里的「齐格尔和洛伊的秘密花园」闲逛时,又感应到了他的存在。

    怎么可能?!

    童颜张大眼左右细瞧,除了身後跟随著的助理之外,半个人影也没见著。

    看清楚了後她再次确定,在这间豢养了三十三头白老虎、七只白狮子、黑豹、大象,以及其他稀有动物的知名花园里,除了她和几个助理之外,是真的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但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更胜於眼睛,她知道他一定就在这附近。

    於是她闭上了眼睛,静心聆听,聆听著风的声音。

    那种感觉,有点像是两个孩子在玩躲猫猫一样。

    一个躲,一个捉,躲的人费尽心思,捉的人仔细辨清,谁都不想输给对方。

    而光顾著感应坂本庆太存在的童颜却没有细想,就在这样的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让这个连长相都不知道的男人,潜入了她的生命里。

    表面上,两人之间虽说次次都是他吃了败仗,但事实上却是——她已让这个「你来惹我,我就揍你」的游戏,给撩拨了向来静如止水的心境了。

    挺本事的嘛!她在心底自语。这一次竟没能让她一下子就瞧出破绽,但……哼!凭她的天赋,她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嗅」出他来。

    在确定了之後,童颜一如以往没打算当场揭破他的伪装,只是撮唇发出一阵诡异哨音。

    三十秒後,一堆闻声而来的蜂群,在神秘的哨音指挥下,一致地朝花园内的一头棕熊螫去,且还只朝著「它」的眼睛、嘴巴、腋下等最有可能出现「隙缝」的地方。

    下一瞬间,一头仓皇狼狈的往外奔逃,且还一路发出人声般惨厉嚎叫的棕熊,没命地逃出了她的视线范围。

    「哈哈哈!好好笑!真的好好笑喔……」

    那笑得弯腰揉肚的是童颜,至於那些伴在她身侧的助理,则是一个个瞪大了牛犊似的铜铃眼,没一个人笑。

    因为她们从来不曾见过这位罕有过多表情的主子,如此忘形的表现。

    好怪!真的好怪!

    童颜在大笑了一阵後,才察觉到周遭气氛的过於死寂。

    她侧过身,接收到了助理们布满惊吓的眼神,於是她停下笑,换回了面无表情。

    干嘛这样看著人?

    她会笑,是这么值得震惊的事吗?

    不懂别人更不懂自己心态的童颜已无心赏景,她迳自迈开脚步,离开了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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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之後。

    「那套绣著栀子花瓣的改良式唐装还没乾,明天改穿腊梅那套成吗?」

    「随便。」童颜语气慵懒。

    「瞧妳脸色差的,我让可莉帮妳炖个补茶,妳要参茶还是桂圆红枣茶?」

    「随便。」她的语气依旧慵懒。

    「妳觉得昨天晚上看的那套古典精装宫廷大戏的配乐……」

    「随便。」喀嚓切断话头。

    话还没说完就赶著切?辜敏镜片後的黛眉微微挑高。

    「既然妳什么都没意见,那么今天晚上就按照既定行程,吃中国菜罗?」

    「嗯嗯。」什么东西吃进肚子後,结果还不都一样?

    「ok!那待会儿我就打电话到『凯撒宫』的『帝后』去订间私人包厢。」

    「嗯嗯……敏姨,等一下!」

    原是懒懒趴在沙发上,小手捉著电视遥控器乱按一通的童颜霍地旋身跳坐起。

    她睇著私人秘书,目光里有著不豫。

    「为什么不是『米高梅』的『龙苑』?我们之前每回吃中国菜时,不都是上这间馆子的吗?」

    辜敏听见这话,微眯的凤眼里带著好奇,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童颜。

    「真难得!我们的小主子竟然也会有『不随便』的时候。」

    「我是随便的呀……」童颜无所惧地接下了对方探索的视线,「我只是担心碧翠丝她们会吃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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