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君不必慌张,待我先去查看一番!”
陈宫立于城头,俯身向下望去,只见无数身材魁梧的黄巾士兵正散乱着立于城外各处,心中略微一算,只怕不下三千之数。
“县君,现在城中有多少县兵?”
陈宫微微皱眉,这些黄巾一看便是军中的精锐之士。
陆仁微微一叹,脸上的担忧之色越来越浓:“只有不足千人,而且基本上没有战力可言!”
陈宫闻言后,将目光看向守城的士兵,只见许多县兵都是一脸惧色的望着城下的黄巾兵,有的县兵甚至吓得两腿不断的颤抖,手中长戟也随着身体的颤抖不断晃动。
陈宫摇了摇头,如果依靠这些士兵守城,恐怕不出一天,东武阳必定易主。
“县君,这只溃兵是苍亭的卜己部黄巾无疑!”陈宫沿着城墙来回度步数次后继续说道:“这股黄巾应该是被皇甫将军所败,仓皇逃到了这里。”
“恩!”陆仁听到陈宫的话后,略一思量,便明白过来。“公台,可有办法破此危局?”
陈宫心中一阵叹息,此时城外黄巾人数虽多,却队形散乱不堪,围了许久都还没有攻城,显然没有指挥大局之人。若是此时派遣一队精兵趁机突袭,必然能够大败这些士气低落的黄巾溃兵。
陈宫看向一众士气低落的守城县兵,不由感到一阵惋惜,这些县兵守城尚且不足,怎能出城杀敌,如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破贼良机消失了。
“县君只需固守城池,派遣数名军中锐士前往苍亭报信便是,料想不出三天,必有援军到来!”
陆仁听完之后,一脸欣喜之色的对着陈宫说道:“公台言之有理,我这便去安排!”
不一会儿,陈宫便看见数名健儿从东武阳的后门骑马奔驰而出。
几乎同一时间,城外的数千黄巾士兵马蚤动起来,不断向着城门冲来。
一名双眼大若铜铃的黄巾大将越众而出,对着城门大声喊道:“我乃卜帅帐下大将李大目,城内守军快快投降,不然城破之时必定鸡犬不留!”
“城破之时,鸡犬不留!”
数千名黄巾跟着呼喊起来,震天的喊杀之声吓得陆仁差点跌倒在地。
“这…?公台这可如何是好?”
陆仁脸上的欣喜之色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惶恐,偷眼望向正在喊叫的李大目,却被他犹如婴儿拳头一般大小的巨目一瞪,顿时吓得连退数步,跌跌撞撞的向着陈宫撞去。
陆仁的举动顿时让李大目一阵狂笑:“哈哈!还不开城投降?”
陈宫连忙扶住陆仁说道:“县君勿忧,这些黄巾只不过虚张声势而已,我们只需守住城池数日,等到援军一到,便可里外合击,大破这股黄巾贼!”
只有陈宫心中清楚,想要靠这些县兵挡住城外如狼似虎的黄巾悍卒,何其困难。
陈宫的话让陆仁稍稍安下心来,连忙对着县尉喊道:“还不快去指挥将士守城,在这里愣着干嘛?”
县尉脸上的震惊之色还未退去,便被陆仁一脚踢在身上,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之后,撞在了坚固的城墙之上。
县尉发出一声惨叫后,一脸怒色的从地上爬起,认清踢他的人正是陆仁后,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随即脸上的怒色消散,瞬间换成了一脸献媚之色说道:“县君放心,我马上就去!”
一个短暂的插曲之后,陈宫便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城外黄巾之中。
“攻城!”
李大目见陆仁不肯献城投降,便指挥着黄巾向着城墙冲去。
东武阳的千名县兵经过短暂的发愣之后,很快便在陈宫的指挥下不断向着城下投放滚石和热油,险险的挡住了黄巾第一轮的攻城。
李大目看着城墙上不断游走指挥的青年文士,舌头下意识的舔了添有些干裂的嘴唇,他好不容易才设计杀死几名不服他的小校,收了他们的兵权,如今大权在握,这小小的东武阳岂能拦得住他身后的数千健儿?
“率先攻上城楼者,赏百金,美女十名,杀!”
正文第七十章武阳城破
2014-8-1819:49:40本章字数:3316
东武阳的城门之外,此时已经摆满了尸体,有黄巾士兵的,也有县城守兵的,宽阔的城墙早已被鲜血染得通红,看着已经黑尽的天色,已经不再适合攻城,李大目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眼前的黄巾士兵终于如潮水一般的退去,陈宫轻轻的吐出胸中一口浊气后,挥手示意身旁的县兵点燃火把,便拄剑坐到一块城墙之上。
“公台!”县令陆仁身穿一件青色的锦衣,挥手向着城墙之上的陈宫跑来:“多亏有你帮助指挥守城,才能保住东武阳不失啊!”?
经过一天的大战,陈宫早已经疲惫不堪,见陆仁向他说话,只好吃力的站起身来回道:“全靠将士拼命才能守住城池,宫不敢居功。”?
“幸亏有你指挥得当才能数次击退敌军,公台不必谦虚!”?
陆仁走近到陈宫身旁,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看着陈宫几乎被鲜红的血液淋遍了全身,脸上的嫌恶之色一闪而过,慌忙退了数步后说道:“公台,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先去吃点东西吧!”?
陈宫指挥县兵鏖战了一天,虽然不曾亲自上阵搏杀,但如飞蛾般不断涌来的黄巾,却让他几乎没有时间停下来吃些东西,此时被陆仁一提起,顿觉腹中一阵饥饿之感传来。?
“还请县君前面带路!”?
陆仁点了点头后,从身上摸出一块雪白手帕捂住鼻子,骂骂咧咧的向着城中跑去。?
一个与城外黄巾厮杀了一天,都未曾下过战场的县兵见状,顿时将手中的长戟一扔,一脸不甘的说道:“大伙拼死保护的就是这种人?”?
站在他身旁的另一名小兵连忙将地上的长戟捡了起来,重新交到他的手上后,说道:“唉,谁让他是县令呢!”?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东武阳的县尉悄悄的来到了他们身边,一脸神秘的说道:“诸位,为这种人卖命不值得,我有个既可以报仇,又能大发一笔的办法,想加入吗?”?
两名县兵听到能够大发一笔后,顿时双目一亮,竖起了耳朵听着县尉说着下文。?
陈宫随着陆仁一路急行大约半个时辰后,终于在一所华丽的府邸面前停了下来。陈宫抬眼一看,只见头顶一块巨大的镶金扁额上写着“陆府”两个硕大的烫金大字。
陈宫刚要进门,便被陆仁虚晃着手臂拦住。?
“县君,这是何意?”?
陆仁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后,对着陈宫说道:“公台,你还是先去洗个澡吧…”?
说完之后又将手帕捂住鼻子,快步向着府中跑去,直到离开陈宫老远之后才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对着身旁的下人说道:“还不快去准备热水新衣,服侍公台沐浴更衣?”?
陈宫看着陆仁的言行,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一声怒骂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脑中瞬间闪过城外虎视眈眈的数千黄巾。陈宫微微一叹,若是此时与陆仁内讧,只怕会让城外的黄巾有机可乘,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将心中的怒意强行压下,铁青着脸对陆府的下人说道:“带路!”?
陈宫洗完澡后,穿上了陆仁为他准备的一件青色文士袍,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袖角后,便随着下人来到了客厅之中。?
刚入堂中,便听陆仁故作亲热的叫道:“公台,快来这边坐!”?
“多谢县君!”?陈宫走到陆仁所指的空坐之处,向陆仁行了一礼后,才缓缓坐下。?
面前案犊之上放满了各种食物,顿时引得陈宫食欲大动,举杯向着在坐的诸人告了一声罪后,便埋头与桌子上的食物大战起来。?
就在陈宫大吃特吃的时候,东武阳的县尉正带着一队县兵向着城门之处赶去。?
刚到城门,县尉便一脸笑意的对着城门下一个身材十分魁梧的汉子说道:“大壮,今天该你守城门啊?”?
被称作大壮的汉子有些憨傻的挠了挠脑袋后回道:“是啊,昨天是小黑他们看守,所以今天轮到我们这队了!”?
县尉一脸微笑的边聊边向着大壮靠去,“你说为啥这股黄巾偏偏要往咱们县城跑呢,这才不到两天的时间,一千名兄弟就只剩下不到五百人了,唉!”?
大壮正要回话,便见县尉脸上的笑容顿去,瞬间换上了一副狞笑的表情,随后一抹刀光便向着他的喉咙砍来,来不及躲避,只感觉到一股冷意从脖子处瞬间传遍全身,随即浑身便失去了力气,软软的倒了下去。?
“为,为什么…?”
县尉砍死大壮后,立即对着身后大声喝道:“速度动手!”?
眨眼之间,数十名军汉便从阴影之中窜出,向着仅剩的五名守门县兵扑去。?
战斗在瞬息之间便分出了胜负,五名县兵还没反应过来,便倒在了血坡之中。?
“开城门!”
县尉率先抓起沉重的铁质门栓,示意众人一起开门。?
“好,冲进去!”
李大目看着城门缓缓打开,连忙指挥着士兵飞快的涌了进去,数息之间便占据了整个城门。?
一名正在城楼之上巡视的哨兵,看着无数黄|色人影从城门之中涌了进来,微微一愣后,便扯开嗓子大喊道:“敌袭!”?
巨大的喊声,瞬间将城楼上假寐的数百县兵惊醒,此时城门已失,城楼的石制台阶上正有无数黄巾士兵蜂拥而上,一众县兵大惊之下,连忙慌乱的举枪堵住黄巾兵上城的道路。
县兵占据地利,勉强挡住了悍不畏死的黄巾兵。?
李大目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这些激烈反抗的县兵不过只是垂死挣扎而已,只要他顺利拿下县城,断了他们的粮草供应,不用动手,他们也会饿死当场。?
“县尉,前面带路!”李大目铜铃大小的眼睛一鼓,对着正在指挥士兵攻击城楼的县尉说道:“先去抓住县令,逼迫这些人投降!”?
县尉闻言,顿时一脸媚笑的拍起了着李大目的马屁:“李将军所言甚是,如此绝妙的计策只有您才能想得出来,在下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大目面上得意神色一闪而过,随后又佯怒道:“净说些废话,还不快去前面带路?”?
县尉连忙点头应诺,带着大队黄巾向着陆仁的府邸奔去。?
巨大的喊杀之声,从城门之处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陈宫侧耳倾听许久后,顿时面色一紧,一脚踢翻身前的案犊后叫道:“不好!”?
陆仁被陈宫的动作吓了一条,有些揾怒的说道:“公台,怎么了?”?
陈宫一脸焦急的说道:“县君,黄巾兵可能已经入城了。”?
陆仁有些不悦的说道:“此时城门紧闭,那黄巾还能趁夜飞进来不成?”?
陈宫脑中猛然闪过县尉那充满恨意的双眼,轻轻一叹后说道:“那些黄巾虽然不可能飞进来,但却有可能被人放进来的。”?
“放进来?怎么可能?”?
陆仁疑惑的表情没有持续多久,便被突然闯入的数百黄巾士兵彻底吓瘫:“你们怎么进城的?”?
县尉从李大目的身后绕出,满眼恨意的望向陆仁说道:“嘿嘿,陆仁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
“是你放这些黄巾贼入的城吗?”?
陆仁双手颤抖的指着县尉,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也算待你不薄了,将县尉要职交给了你,为何还要这般害我?”?
县尉眼中不屑之色渐浓,脸上的恨意更是毫不遮掩:“陆仁,你待我不薄?那我问你,你什么时候把我当人使唤过?”
县尉扒开上衣后露出了整个精壮的上身,只见身上全是青淤之色,各种细小伤口数不甚数,随后对着陆仁吼到:“若有事情稍微不如你的意,对我便是一顿打骂,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人对待过?”
“我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陆仁你也不要怪我,说到底你也是咎由自取而已。”
“好了!”李大目手中染血长刀向前一挥,制止了两人的谈话,看着陆仁身旁的文士正打量着他,连忙理了理衣服,学着那些文士说话的语气,对着陈宫说道:“敢问先生名讳?”
这个文士李大目见过,这两天便是在他的指挥下,让一千如绵羊般孱弱的县兵,挡住了他无数次的狂风暴雨进攻。
“哼!”陈宫轻哼一声后,便将头转向一边,不在说话。
一旁的县尉连忙上前对着李大目说道:“李将军,此人乃是我东武阳的名士陈宫,陈公台!”
经过无数生死之局后,李大目清醒的认识到这些士人的作用有多么的大。
刘继此时就在苍亭,随时都有可能攻来,若不是因为军中粮食已经严重不足,他是绝对不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攻打东武阳县城。李大目知道此时的他已经陷入一个巨大的危局之中,他迫切需要一个人为他出谋划策。
陈宫的大名,即便连大字都不认识一个的李大目也是如雷贯耳。
“先生,我等都是迫于无奈才做此反叛之事。”李大目一脸期待的向着陈宫望去,指着陆仁说道:“先生是我东郡俊杰,怎可见这些狗官鱼肉乡里…”
未等李大目说完,陈宫便打断了他的话:“休要多言,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正文第七十一章初见陈宫
2014-8-1819:49:40本章字数:3356
李大目听到陈宫的话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双巨目之中闪过一丝犹豫,沉凝片刻之后问道:“公台先生,何不在考虑一下…?”?
陈宫双手交握于背后,俊目直视李大目:“我陈宫一身清白,岂会与你等贼人为伍?”?
“既然如此,”李大目将手中长刀直指陈宫,大声说道:“就别怪我心狠了!”?
陆仁闻言顿时吓的双腿一软,一脸祈求的对着李大目说道:“我愿投降将军!”?
李大目本是一个老实的农民,一直靠着家中仅有的几亩田地生活,可是不久之后,便被刚上任的县令强行占有。?
农民没有了田地,就等于没有了生活来源,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加入了卜己的黄巾大军,过起了朝不保夕的劫掠生活。?
因此,他对于这些贪官污吏尤其愤恨!?
“滚!”李大目一脚便将陆仁踢飞数米,狠狠的啐了一口后说道:“狗官,平日你伤天害理之事做了不少吧,今天便是你的报应来了!”?
陈宫看着刚从地上爬起来便跪地求饶的陆仁,眼中充满了不屑和愤怒:“亏你还是本县之长,居然如此没有骨气,大丈夫死则死矣,何故摇尾祈怜?”?
“既然先生执意不愿投降,那就对不住了!”李大目收起长刀,对着身旁的小兵说道:“拖出去砍了!”?
数名黄巾小兵将陈宫和陆仁拖到了院中,正欲举刀向着他们的脖子砍去时,地面开始微微震动起来,随即便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骑兵??此时能够出现在这里的骑兵部队只有一支,那就是白马义从!?
李大目眼中满是恐惧之色,怎么可能来的这么快?
“大家快逃啊,白马噩梦来了!”?
无数黄巾士兵大叫着从城门方向逃来,更加证实了李大目的猜测。?
苍亭一战中,刘继带着骑兵犹如割麦子一般屠杀无数黄巾的场景,顿时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逃,这是他闪过的唯一念头!?
李大目顾不上陈宫和陆仁,连忙招呼着身旁的黄巾士兵向着府外跑去,刚出府门便听到一个略显兴奋的声音冲着他的方向喊道:“那边有数百黄巾兵!”?
李大目看清说话之人所骑的是一匹白马之后,顿时吓得再次加快了逃跑的速度。?
白马骑士的话音刚落,数百名同样骑着白马的骑士转眼间出现在大街的尽头。?
“黄巾溃兵在那边!”?
数百铁骑如带着阵阵杀意,向着他冲来,不敢有丝毫耽搁,李大目撒腿就跑。
随着马蹄撞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李大目知道,这也意味着白马义从也离他越来越近。?
“列阵,冲锋!”?
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从为首的白马骑士口中发出,骑兵队伍在奔跑中逐渐形成了一个箭头模样,向着散乱的黄巾溃兵冲去。?
李大目偷眼向着身后望去,只见数百名白马骑士,正在不断屠杀着落后的黄巾兵,其中为首之人最为耀眼,一杆金色的长枪上下翻飞,或刺,或挑,或砸,每一次出枪必有一人死亡。?
待看清为首之人的模样后,李大目吓得差点摔倒在地,这张脸自从苍亭之战过后,便如噩梦一般挥之不去。?
“白马噩梦刘继来了,大家快跑啊!”?
李大目发疯一般的嚎叫起来,随即便不要命的向着城外跑去,很快就越过身前的黄巾兵,消失在夜色之中。?
“杀!”?白马义从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黄巾溃兵的阵营捅了个对穿,随后便是一阵疯狂的屠杀,片刻之后整个大街之上便布满了黄巾兵的尸体。?
赵云策马向前,看着四散而逃的少量黄巾兵说道:“少君,要追吗?”?
“不用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张郃和叶固吧!”?
刘继说完之后便勒马而停,打量着面前拦住他去路的两人,见其中一名身材矮小之人腰间悬挂着铜印墨绶,顿时问道:“你可是东武阳的县令?”?
陆仁连忙上前回道:“下官正是本县县令陆仁,不知将军是谁?”?
刘继答道:“将军之称不敢当,我乃皇甫中郎麾下破贼校尉刘继!”?
只见陆仁身旁的文士惊呼道:“可是白马刘少君?”?
说话之人中等的身材,身穿一席青色文士服,颌下蓄着山羊短须,眼神深邃清明,给人一种精神干练之感。?
“正是!”刘继见对方神态不凡不敢怠慢,连忙下马抱拳问道:“不知先生名讳?”?
陈宫连忙行了一礼后说道:“在下陈宫字公台,见过刘校尉。”?
陈宫??刘继微微皱眉,眼中疑惑神色一闪而过,这又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他只记得当初走马观花看三国的时候,无意中见过这个名字,却记不起一丝有关陈宫的事情。?
刘继不由一阵暗恨,当初穿越的时候,为什么不带上一本三国志!?
不过能在历史中留名的人物,绝对是牛到不行的人,对于这点,刘继觉悟还是挺高的。?
“原来是公台先生。”刘继亲热的拉起陈宫的手臂,说道:“继早已久闻先生才名,只恨无缘相见!”?
陈宫微微一笑后说道:“刘校尉威名传遍兖豫两州,宫亦是久仰多时!”?
陆仁向着刘继身前靠了靠,一脸媚笑的说道:“府外不便谈话,两位何不先进府中在聊呢?”?
刘继正欲答应,就被一股浓烈的尿臭味将话熏了回去。眼皮一抬,只见陆仁锦衣上的一大片水渍已经从腿部蔓延到了脚上,此时还在不断向下滴着水珠。?
刘继脸上的不悦神色越来越浓,面色铁青的拂袖说道:“前面带路!”?
城中喊杀之声逐渐微弱了下来,只有四处传来的凌乱马蹄之声和还未来得及处理的无数尸体,才能发现这座城池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公台!”刚进屋中,刘继便完全忽视了这个府院的真正主人陆仁,一脸随意的对着众人说道:“公台子龙先坐,阿勇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赶了一天路,饿死我了!”?
刘继接到东武阳的求救信后,便马不停蹄的赶来,总算来得及时,终于在城池完全陷落之前赶到。若是迟来一步,黄巾据城而守,怕是他的一千多骑兵只能望城而叹了。?
陈宫闻言顿时笑道:“刘校尉一路辛苦了!”?
刘继摆了摆手说道:“不辛苦,对了公台,这东武阳怎会这么快就丢了?”?
陈宫不顾一旁向他猛递眼色的陆仁,老老实实的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的说了出来,其中无偏无袒,面色平静的叙述着他的战败。?陆仁顿时面如土色。?
“子龙,派人去将守城的将士叫几个过来。”刘继看着赵云领命而去后,又对着陈宫说道:“此败非战之罪,实乃人之罪也,公台不必记挂在心。”?
不过盏茶的时间,赵云便领着一群县兵走了进来。?
一众县兵连忙上前跪地说道:“卑职拜见刘校尉!”?
“恩!”刘继看着县兵都是一身血迹,眼中满是疲惫之色,显然刚刚经过一场恶战,连忙双手虚扶说道:“壮士快快请起!”?
“你们说说这次战斗的经过吧!”?数名小兵看了看黑着一张脸的县令陆仁,顿时欲言又止。?刘继见状顿时对着陆仁一声冷哼后说道:“诸位请放心直言,自有我替你们做主!”?
为首县兵紧紧的握了握拳,上前说道:“陆县令任人为亲,军中jiang士苦不堪言,请刘校尉明查!”?
“哦?”刘继转头向陆仁问道:“可有此事?”?
陆仁一张红脸顿时一白,连忙解释道:“下官委实不知军中之事。”?
刘继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诸位壮士继续说。”?
数名县兵见有了人开头,胆子顿时变的大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将陆仁贪赃枉法之事,说了个通透。?
县兵每说一句,陆仁的脸色便更白一分,最后一张脸几乎变得毫无血色。?
刘继见状,便知道众人所说不会假了,:“陆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陆仁知道此时已经抵赖不过,只好上前说道:“仁知罪!”
“知罪就好!”刘继起身指着陆仁说道:“东武阳丢失你罪责难逃,但念你黄巾初临城下,便能召集乡勇共同守城,也算大功一件!”
“如此,你便向天子请辞吧!陆仁你可有异议?”
陆仁听到刘继让他主动放弃县令之职,顿时双眼一红,说道:“刘校尉虽然位尊,但却是军职,定罪之事恐怕不该由你做主吧?”
“哦?”刘继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那陆县令认为应该如何处理呢?”
若是陆仁与刘继接触时间长些,他就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狡辩,因为这个笑容正是刘继发怒的前兆。
“自该由廷尉裁决!”
“说得不错,陆县令果然是见多广识,”刘继话音一停,脸上的微笑逐渐变成冷笑,随后盯着一脸慌张的陆仁说道:“只是这样做太麻烦了,而我,却是个非常讨厌麻烦的人,子龙,推出去砍了!”
陆仁大惊:“你,你敢杀我?”
刘继也不回答他,转身对着陈宫说道:“公台意下如何?”
正文第七十二章广宗之战
2014-8-1819:49:40本章字数:3196
陈宫没有想到刘继居然会征求他的意见,闻言顿时一愣,随后将头转向一边,避开陆仁恳求的眼神,说道:“少君既然心意已决,又何必询问在下?”
刘继知道,陈宫既然这么说,便是认同了他的做法。
“哈哈,公台真是个妙人!”刘继挥手示意赵云将陆仁拖下后,接着说道:“拖到城门口,当众行刑!”
陆仁嘴巴张得老大,一脸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个一言不合便下令杀他的少年。
“刘继,我是当朝大将军何进的妻弟,你若杀了我,就不怕得罪当朝大将军吗?”
刘继脸上冷意更甚,望着如筛糠一般抖动的陆仁说道:“子龙还不动手?”
经过半年多的军旅生涯,刘继越来越喜欢这种言简意赅的表达方式。
赵云伸出双手,一把便将体形瘦弱的陆仁拎起,向着门外拖去。
“不,刘校尉,不要杀我,不要啊!”
陆仁猛烈的挣扎起来,却逃不开赵云有力的大手,带着嘶声裂肺的嚎叫声,渐渐远去。
“终于清净了!”刘继揉了揉耳朵说道:“快去把酒拿上来,我与公台定要畅饮一番。”
………………
就在刘继大败苍亭和东武阳的黄巾军之后,皇甫嵩与董卓的余部也顺利会师巨鹿郡,挫败了冀州黄巾军的反扑,将张角带领的黄巾军再次逼向了广宗县。
随着颍川、陈国、汝南、东郡等各路黄巾军相继被汉军剿灭,整个南方只剩下被朱儁围困在宛城的南阳黄巾军。
此时大汉南北之地的黄巾军,已经彻底失去了联系,死守广宗的黄巾大军已经成为了一只名副其实的孤军。
中平元年九月,在东郡拖延一月有余的刘继,终于带着部队赶到了广宗县,只是此时他的队伍中多出了一名年轻的青衫文士,行军主薄陈宫。
战斗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装备低劣却士气高昂的黄巾军,在他们精神领袖张角的带领下,顽强的挡住了天下最为精锐的大汉北军。
直到九月中旬,忧虑和病痛的双重重压终于使张角倒下,他的信徒们这才发现,原来他们顶礼膜拜的大贤良师、天公将军也会生病,而且很可能会病死。?
就连张角的弟弟张梁,也耐不住性子,私下里质问老哥:“南华老仙到底有没有赐你天书?我们所奉行的是不是天道?为什么起事这么久,我们还不能扭转战局?”?
张角浑浊的眼中并没有眼泪,虽然身体非常虚弱,但他的精神看上去却很矍铄。
“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
张梁似乎感到自己的质问太过尖锐,连忙抱歉地向兄长施礼道歉。
“不必抱歉,你只需要记得,我们的所作所为是符合天道的,即便大事不能成,这也是上天给朝廷的一个警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万民为刍狗。朝廷若是接受了这个警告,善待百姓,我等便是有功于天。朝廷若是不思改变,依旧视民如草木,那么自有后来者来接替他。”?
张角的目光仿佛透过粗布所制的帐篷,望见了一片青天白云,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一股让人惋惜的坚定。
“总之,我们太平道之人,无所遗憾!”?
这是大贤良师最后的清醒遗言,没过几日,张角便彻底进入了昏迷状态,无论张梁给他喝了多少符水,也无济于事。?
九月下旬,广宗城中太平道众同时放声大哭,哭声震动四野,直传到十里之外的汉军大营。
皇甫嵩连忙召集众将,一起登上了十数米高的瞭望台,观察广宗城中的异像。
皇甫嵩见状,感慨的叹道:“看来细作打探来的情报不错,张角真的死了。”?
傅燮抬眼望向广宗城,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乘贼军大乱发起攻击?”?
皇甫嵩摇了摇头。?
付燮连忙问道:“将军莫非认为礼不伐丧乎?他们可都是叛军,和他们作战,还讲什么礼?”
刘继站立一旁,双目露出一丝难得的谨慎,右手虚指城中说道:“南容有所不知,自古哀兵必胜,他们现在刚刚死了教主,满腔悲愤,只恨无处发泄。如果此时进攻,恐怕正撞在虎口!”?
南容是傅燮的表字,凉州北地灵州县人,东汉时期的凉州名士,从穎川起便追随皇甫嵩讨伐黄巾,屡设奇计破贼立功,为人正直敢言,深得军中jiang士的敬重。
傅燮微微一想,便抱拳说道:“少君所言甚是!”
广宗的战事并未因为张角的病死而变得简单,相反,正如刘继所料一般,失去教主的黄巾军却格外的勇猛,毫不畏死的狼冲虎突,汉军的多次进攻,都以失败告终。
接近月余强攻未果,皇甫嵩终于再次召集众将,对着众人说道:“贼军怒气不小,却因此也带来了一个大破绽!”
皇甫嵩轻抚长须,继续说道:“经过我多次探察,发现他们每日作战之后都精疲力竭,晚间的戒备却十分松弛,若是趁夜突袭的话,广宗必破!”?
就在皇甫嵩定计的第三天,半夜的星空暗淡无光,每个士兵的手上都发到了一支枚(形如筷子),将枚衔在口中,便能止住声音,骑兵的马蹄也用粗布包裹起来,整个军中寂静无声,这是一场志在歼灭黄巾主力的夜袭。
刘继抬眼望着面色平静如常的皇甫嵩说道:“将军,该出发了!”
皇甫嵩略微点头,无数传令士兵便向着四处飞奔而去,很快整只队伍便悄无声息行进,逐渐推进到了黄巾军的腹地。
数万军士整齐的扔下口中之枚,低沉的喝声沉吟在口中,随着传令兵发出指令,数万人压抑许久的喊声终于爆发,震得数里之外入巢栖息的鸟雀齐飞,随后无数的弓箭手万弩齐发,直接射入敌营,紧接着前排的刀斧兵砍开营栅。
刘继随即一声大喝:“众将士,随我杀敌!”
刘继带着皇甫嵩麾下最为精锐的千余骑兵,跃马冲入营盘,瞬间从慌乱的大营之中,冲出一条血路,后队的步兵随即沿着血路跟上,缓缓向着中军推进。
血光飞溅,人声杂乱喧哗,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屠戮。大批黄巾军在睡梦中被杀,其余也来不及组织有效阵型反抗,只能随手就近拿起武器抵抗,然而即便如此,黄巾军依旧从官军发起攻击的拂晓时分一直坚持到当日的黄昏时分。
这一战,整个黄巾主力几乎全部被消灭,人公将军张梁当场阵亡,三万黄巾被杀或被俘,另有五万黄巾企图突围,在河边找不到渡船,全部战死或淹死在河水中。?
战斗结束后的沙场死一般寂静,刘继从高处注视着从平原到河边差不多近十万具尸体,无论是官军还是黄巾,就这么随意丢弃在四处,鲜血随着大地流淌,形成一股股小溪后汇入漳水,让整个河道几乎被染成了红色。
就这一瞬间,刘继猛然发觉,善与恶、兵与贼、正与邪,在死亡面前都变得如此模糊。
如此场面,即便是经历数十场大战后,自认见惯了死亡的刘继,也不由得感到一阵窒息。
他只想完全想逃开这里,回到老家的小河边,在春风的吹拂下,跳入河水中痛快地洗个冷水澡,然后唱着歌儿在微风中回家。
看着远处郭典指挥着兵士将张角的棺木抬了出来,用斧头劈开,虽然已死多时,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但刀斧手依旧毫不犹豫的一刀砍下了头颅,装入木匣子,快马加鞭送往京师洛阳报捷。
整个过程俨如一场庄严的仪式,刘继和其他将领站立在凌厉的寒风中注视着这场仪式直到完成,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被冻僵了。
作为这场悲剧的主导着之一,刘继在一次问起了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刘继感慨,战事尚未结束,皇甫嵩兵团还得继续进军,在下曲阳又是一场恶战,杀死了张角的另一个弟弟、地公将军张宝,至此北方黄巾主力全灭,只余小部黄巾作着顽强抵抗。
就在十二月下旬,南方的战事终于传来了消息,朱儁率军攻克宛城,追击黄巾余部至西鄂精山,杀死渠帅孙夏和麾下万余黄巾兵,剩下的黄巾四散而逃,南阳的黄巾被平定。
至此,整个大汉疆域的黄巾主力几乎全部失败,波及大汉八州上百万人的战事终于大体结束,剩下的不过是些残余。
这一场战斗从开春时节,一直持续到了年底,北方的冬天,天气寒冷而有有些干燥,洁白的雪花已经开始缓缓洒落,雪花飞落进刘继的掌中,瞬间融化成一滴水珠,丝丝凉意透过掌心不断传来。
“伯才,你说鄚县也下雪了吗?”
徐奉双目一暗,望着远处的一片雪白的群山,答非所问的回道:“是啊,快过年了呢!”
他知道,刘继想家了!
正文第七十三章幽州刘备
2014-8-1819:49:40本章字数:3395
经历了连翻大战的刘继,疲惫的回到营中时,王灵已经准备好了热汤,在大帐之中等着他回来。
“少君,一路可还顺利?”
刘继摇了摇头,叹道:“还好,黄巾终于败了!”
王灵脸色一暗,既有些高兴,又有些失望的说道:“战争终于结束了吗?”
战争结束,大汉百姓终于不用受此战乱之苦了,但是…
刘继点了点头,说道:“战争已经结束了,明日我就会派人送你回洛阳,我想你的父亲王剑师也一定很挂念你!”
王灵眼中思念之色一闪而过,望着刘继有些说不出话来。
“少君,帐外寒冷,先喝碗热汤暖暖身子吧!”
就在两人聊天的时候,一名传令小兵突然来报说,胡车儿被打了,而且被打得连床都下不了,此时已是命悬一线了!
“胡车儿被打?苏青呢?”
胡车儿与苏青关系最好,出了这种事情,苏青一定不会置之不理。
“苏司马带人前去评理,也被人打了回来,此刻正在营中疗伤!”
刘继一脸惊讶的说道:“苏青也被打了?他带了多少人去的?”
传令小兵回道:“苏司马只带了十个人!”
“对方有多少人?”
传令小兵有些尴尬的说道:“只有两人…!”
刘继顿时大怒,说道:“带我去见苏青!”
刘继随着小兵一路急行,过了盏茶的时间,终于看到苏青正坐在一块凸起的的石头上,为自己搽药。
看着苏青身边还有十数名鼻青脸肿士兵,刘继的怒火终于熊熊燃烧起来,这些将士随着他南征北战了许久,都不曾这么狼狈,今日好不容易熬到战争结束,却还要受如此欺辱!
刘继很护短,他的兵他可以一天骂上十次,但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骂一次!
即使错了,他会管教,轮不到别人动手!
刘继强压怒火,走到苏青身边轻轻问道:“子成,伤的严重吗?”
苏青在刘继眼中,一直都是个非常谦虚谨慎的人,断不会轻易与人结下恩怨。
苏青猛的听到说话之声,抬头一看才发现刘继的到来,慌忙丢下手里的金创药,向着刘继行礼。
“少君,你怎么来了?”
刘继示意苏青不必多礼,从地上捡起掉落的金创药,递给苏青后缓缓说道:“都被打成这样了,我还能不过来看看?”
苏青想咧嘴一笑,却扯动脸上的伤口,疼的一张脸都挤成了一团。
“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过几天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