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做什么的?”我开始觉得他有些奇怪,于是问起了他的职业。
“我是做什么的?”他喃喃道,“我以前在航空公司工作。”
“哦。”我应了一声,心里的怀疑却没有减轻半分。
“你呢?你是做什么的?”他顺势问起我的职业。
“我?”我一怔,“写……写作者。”
“写作者?不就是作家嘛!”他似乎极为感兴趣,“你会把我说的故事写成一部小说吗?”
我又喝了口酒,不置可否。
他好像也不在意我的答案,接着问道:“那你喜欢写性吗?”
我一愣,幽默地说道:“国家在扫黄。”
“我想你们作家一定是喜欢写性的。”他的语气又开始笃定起来,“因为只有在性中,人才是最放松的,也才最有可能是真实的。”
“这倒没错,”我赞同道,“一个人如果在性中都不能做到真实,那他算什么?性工作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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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
一辆纯黑的轿车缓慢开出,不知何时淹没在浓浓的夜色之中,空留一根路灯矗立在路边,用着不明亮的光,与其说是在指引着迷途中的人,倒不如说是在看着嬉笑的狗。
远处的酒吧街,霓虹林立,熙熙攘攘,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生动的表情——笑着笑,哭着哭,笑着哭,哭着笑,笑有强笑,哭有假哭……林林总总,难以穷举。
城市里的夜,从很久以前便是如此。
凌晨三点,雾气加重,月光遮遮掩掩,仿佛有薄纱盖月,只能发出淡淡的光,正如此时的屋内,仅剩一盏亮着的床头灯,让人勉强视物。
淡黄的棉被覆在一张大床上,严丝合缝,没有漏下一点被脚,被子底下,一男一女相视而对。
“凤凰。”
“嗯?”
“下周三陪我去一个晚宴吧。”
“晚宴?可以啊,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又是哪个同学办的同学会吗?”
“不,这次是一个老总给留学回来的儿子办的接风宴,是工作上的应酬。”
“工作上的应酬?”
“对,那老总是一家知名企业的领导,据说有个上亿的单子由他负责,要是能拿下来的话。”
“不。”
“嗯?”
“我是想说,结婚这么多年,你从没让我参加过你工作上的应酬,甚至你那些同事,我也只认识张恒一个,这还是因为当年大学同窗,但最近几年的联系也少了,你为什么又突然?”
“你说这个啊……你不想去吗?不想去也没关系,那晚宴只是说‘可以’带一名伴侣,没说‘必须’。”
“我当然想去,只是你以前……我有些好奇罢了。”
“不早了,睡吧。”
路凤凰翻过身将床头灯关掉,屋内又落回了黑暗之中。
她侧着身子,背对陈辉,若有所思地看着虚处;另一边,陈辉躺在床上,想着终于把晚宴的事情跟路凤凰讲了,而她也如愿答应,心里十分轻松,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而这一次晚睡,他好像一直在做梦。
他一会儿梦见当年他对张恒的那段促膝长谈,只是在梦中,他与张恒的角色互换了;一会儿又梦见,当年与他同时竞选主席团的人在毕业后,都已飞黄腾达,只有他陈辉,还在干着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工作……
而其中一个梦最为清晰,他梦见路凤凰在五天后的晚宴上,如一颗璀璨明珠,大放异彩,一举将上亿的单子拿下,而他也凭借于此,既得了百万的分成,又被董事会赏识,当上了销售部的部长。
“凤凰……”他呓语呢喃,温柔异常。
枕边的路凤凰浑身一颤,眼中蓦然迸发出神采,她又转过身来,凝视陈辉的半边侧脸,轻轻吻了上去。
她也睡下了,嘴角在睡梦之中,很快涌上了几丝虔诚与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