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戟面色微沉,心中微愕。东方筠为了趁此机会好好打压他一番,可见费了不少功夫。这样的事他也能搜罗起来,在这样的局面告诉给筑王!
七王子笑道:“敌军的女子?五哥当真是处处都惹人倾慕,就连敌军都被他吸引了。不知是什么女子,竟如此痴情?私放敌军,可是杀头之罪啊。”
“这件事已在启国传为一道佳话。儿臣就想着,既然有这样有情有义的女子,怎能让她枉死?不如接来咱们筑国,成全了她和五弟好了。
谁知,这个女子来头可是不小。这个女子,是罄国大将军尉渊的次女,尉盈筝!儿臣就纳闷儿了,这五弟,是怎么跟尉家人打上交道的?”
俞美人“哟”了一声:“该不会是,早有情愫故而使得攻城计策泄露,才让戟儿无功而返的吧?不然,总不该头一次见面就冒死救出戟儿吧?”
母子俩一唱一和,说得大殿中众人更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东方戟道:“俞娘娘和四哥当真是看得起我,我哪有四哥这样风貌出众?不过是在不知对方身份的时候略施援手,积德行善故而也得善报罢了。”
“呵,五弟这话说得,倒像寺庙里的和尚似地。”东方筠嗤笑道。
“你们兄弟,无一日安宁!”筑王怒道。“子戟,你此番太让寡人失望了!那尉家人与我们筑国,与我们东方姓氏王族都是不共戴天!
可你竟承仇敌的恩惠!那尉家人救你出来时,你就应当趁她不备,一剑杀了她!才不辱我筑国名声!”
“可是父王,尉盈筝救出儿臣本是善举,若儿臣恩将仇报,岂是君子所为?天下人该如何耻笑我等?”
“天下人都知道我东方一族与尉家是深仇大恨!他们尉家夺我河山,何尝就是君子所为?你如此愚善,竟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筑王愤怒地起身呵斥着,东方戟也只得垂下头去挨骂。
“枉为寡人如此信任你,将此等大任交付到你的手上,你竟被尉家的女子如此蛊惑!莫非对你来说,我筑国万里河山,还不如那一个妖女!”
“父王,儿臣…”
筑王大手一挥:“你闭嘴!”
怒火熊熊燃烧,冲得筑王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怒不可遏,以至一时胸口一窒,身子痉挛着便朝地上倒去。
众人大惊,赶紧冲上前去将筑王扶住。
“父王,父王你怎么了?”东方筠急道。
但是筑王面色酱红,额头青筋毕露,根本喘不上气。
东方戟赶紧转身:“快传太医,快去!”
筑王病倒,一下子就如投石入水一般在筑王宫里激起了千层波浪。一时间朝中重臣,成年的王子公主,各宫嫔妃全都涌进了韧言宫。
筑王年纪大了,近年来又总是病痛。司仪部早早地就已将寿衣棺木还有陵寝准备好了,随时等着把老国君往里一抬。
越是这时候,各宫妃嫔朝臣就越是显现出各成一党的趋势。
东方戟和尤夫人立于殿中左侧。身边站着的除了平日与两人交好的妃子王公,还有筑国丞相郭疑。而东方筠那方,则站着筑国大将军。
大将军的女儿依偎在东方筠的身边,两人倒是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样。
沉默以待了许久,太医才纷纷从内殿中走了出来。众人立时围了上去,争先恐后地询问筑王情况如何。
“请诸位娘娘,公子放心。大王只是气火攻心,老臣已让大王服用了调血静气的汤药,再施以针灸泄去急火。眼下已无大碍,只需好好静养即可。”
老太医慢条斯理地说着,一时间众人的心是又乖乖地放进了肚子里。
“劳烦太医了。”东方戟感激道。
“老臣为大王和各位公子分忧是理所应当,五公子不必多礼。老臣告退了。”
一众大臣王妃见国君尚在,还没到扶持新君夺位的时候,便又各自散去了。
“既然父王身体有恙,那为兄也就不与五弟多做计较了。”东方筠哼道。“五弟,你还是好自为之,别再给父王添堵了。”
东方戟面色渐冷:“为弟怎会给父王心里添堵,恐怕此刻心里最堵的,应当是四哥你吧。”
东方筠皱了皱锐利的长眉,但片刻后却也只是淡然一笑,信步而去了。
见东方筠母子离开,尤夫人才苦恼地长叹一声。
“戟儿,此番你确是犯了大错,把你父王气成这样。东方筠母子早已忌惮你我,已然派人处处留意你的行踪。
唯今之计,你只有赶紧联手朝中大臣稳固势力。然后在你父王面前好好表现,来日你若即位,咱们才有生路啊。”
东方戟烦躁道:“母亲,您并非不知道,儿子不喜欢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也不想当什么大王。您就别为儿子拉拢朝臣,筹谋良多了。”
“为娘怎能不为你筹谋?你父王多次与我说过,说你是个稳重聪明的好孩子。不比你四哥工于算计,轻狂浮躁。
为娘日前已跟你父王说起过你的婚事,丞相之女郭滟是个好姑娘。你父王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你定要抓紧才行啊。”
东方戟心头一惊,脑中却不由得浮现出尉盈筝持剑策马的身影来。
见过枝头绚烂冷傲的红梅,又怎还会理会娇生惯养的桃李?
“母亲,婚姻大事岂非儿戏?您就别想这么多了,儿子自会思量的。”
尤夫人见儿子如此执拗,也无可奈何。心中只得暗暗祈祷,东方戟千万别是真的对尉家的女子动了心思。若真是这样,该如何向筑王交代啊。
窗外飘着鹅毛大雪,但冰冷的寒冬却丝毫不能把尉盈筝的喜悦之情降下温来。
随父兄一同回国,自然比她自己跑一程来得快多了。回国没几天,尉渊便叫工匠给尉盈筝打造了一身甲胄,完全按照她的身形尺寸铸造。
黝黑的精钢盔甲轻巧结实,胸前微微隆起少女的弧度。青龙国纹盘旋在胸膛正中。腰甲上挂着那把威武的八方剑,加上火红的内衬和披风,让她看起来英气逼人。
用玉环束成的马尾从头盔顶端垂下。这精钢头盔看似厚重,但却比以往戴过的任何一个头盔更加舒适。
尉起之羡慕地两手托腮,看着在铜镜前洋洋得意转来转去的尉盈筝。
“连你都有自己的盔甲了,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啊。你那把剑真好看,比哥哥的剑好像还长一些呢,你挥得动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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