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玄墨只字不提她身后的木质手摇洗衣机,天玉还是拿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盯着它,“依你这么说,只能等施师傅回来了再商定了。”
玄墨作势点了点头,她尽量用自己的胖身躯挡住天玉的视线,她不想因此节外生枝,“天玉姑娘,你下午再过来吧。”
天玉的长睫毛微微向上扬起,似笑非笑地注视着玄墨,“你能告诉我你身后的是什么吗?”
玄墨眨了眨眼睛,已经完全很无奈的状态,“天玉姑娘,请你下午再过来。”
天玉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感,兴许她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有人可以抵挡住她可望不可即的美貌。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做出转身的动作。
玄墨看着她走出店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才收回目光。她松了口气,抬手用袖子拭去脸上的汗渍,接着拿起工具俯身继续她的杰作。
木制手摇洗衣机完成后,玄墨轻轻地拍了拍桶身,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她满意地将它抱进里屋,等明日再来一展身手。
玄墨心情愉悦地返回铺内,她正准备拿扫帚清理现场,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妇女站在门槛内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心里不知为何咯噔了一下,面上却扔努力挂着淡笑,“请问您有何事?”
老妇女白了她一眼,甚至连说话的口气都充满了火药味,“我要找施易廷!”
连名带姓,玄墨睁圆双眼,有些慌神,“阿婆,您有话好好说,您找施师傅是要做家具吗?”
话还未落,老妇女就从玄墨的身边擦过径直往里屋走去,依然一脸冷若冰霜的不耐烦。
玄墨焦急不已,施易廷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犹如千万只草泥马在她的脑海中使劲奔腾。二话不说,她使出洪荒之力将老妇女拦截,“阿婆,和为贵啊,和为贵。”
玄墨半睁着眼睛,她脑补过各种各样的局面,很难排除被揍一顿却不能还手的惨状场面。但是她有责任在身,怎能任老妇女乱来?
本就满脸褶皱的老妇女见状更是皱紧眉头,“这是家事,与你何干?”
摆成直立大字的玄墨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家事?
“阿婆,我见你气势汹汹,况且施师傅临出门前叮嘱过我要照顾好这里的一切。您现在却是把家事搬到这儿闹,您怎能说与我无关?”
老妇女不耐烦地瞅了玄墨一眼,身宽体胖真是碍事!“你是新来的吧?”
玄墨闻言深感不妙,眼前的老妇女与施易廷的关系肯定不浅,心里有个声音在叫悠着点。她不自觉地放下双臂,淡淡地笑道,“阿婆,不然您在这儿先候上一会儿,我这就去屋里叫雪姐。”
老妇女似乎当玄墨的话为耳边风一样,她一字不说直接迈腿从玄墨的旁边绕过。
玄墨无奈,只好抢先一步进了李雪的房间,微微喘着气,焦急地说道,“雪姐,来了一个阿婆,什么都不说,非要进来,我怎么拦都拦不住。”
李雪正耐心哄着怀中的宝宝入睡,听到玄墨的这番话后脸色都变了,“那她人呢?”
话才落下,老妇女撩起门帘自顾自地走了进来,十足一只霸占一座大山的母老虎,“翅膀硬了,你们要躲到何时?”
老妇女的目光停在李雪怀中的小人儿脸上,直直地盯着。
李雪抱着婴儿的双手似乎铆足了力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眼前的老妇女夺了去。她抬起脑袋,注视着老妇女,“断绝了关系,何来的躲?”
她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李氏威胁她的场面,如噩梦般难以拂去。
李氏紧拽衣角,看起来愤怒不已,面上却依然可以做到毫无表情,“血脉关系说断就断?你还是那么喜欢装柔弱。”
“我不过就是想要有自己的孩子,何错之有?同是怀胎十月落下的孩子,为何要区别对待?”,李雪咬着牙喘了口气后白了李氏一眼。
一旁的玄墨只能静观其变,这家事,她还真插足不了。
李氏冷冷地哼了哼声,“同是我的孩子没错,但是这些孩子里只有小廷上过学堂,他更应该担起家庭重担,而不是有了娘子忘记爹娘!”
玄墨在心里想,这算什么狗屁逻辑!难怪她不喜上学。
“你这种无情之人怎配当娘?你三番五次在我汤里下药,让我失去腹中宝宝。你可知道我有多痛苦?你凭什么可以支配我孩子的生死?”
李雪痛苦地哭出了声,她苍白的脸上挂了两行泪水,“我不想再看到你,请你滚出去!”
玄墨完全惊呆了,她就在想施易廷与李雪的年纪都不小了,怎么会在这种尴尬的时候才生下头胎。原来一切都是李氏所为。
李氏没有因为李雪的怒吼而退出去,而是轻笑起来,“该滚的人是你!兄弟姐妹的孩子难道就不是孩子了吗?他们的身上也留着跟小廷一样的血!若不是你如此歧视他们,事情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话未落,李雪煞白的脸微微抽搐着,双眼因为愤怒而布满了血丝,“但他们不是我的孩子,我凭什么要尽心尽力去抚养他们?”
李氏冷笑着摆了摆手,从她的眼睛里,玄墨看到了悲伤,“罢了,当初真是瞎了眼。”
话落,她将目光转向玄墨,“带我去见施易廷!”
玄墨怔怔地看着李氏,小声回道,“施师傅外出做事还未归,您找他何事?”
还没等李氏做出回答,混着婴儿的啼哭声,李雪不耐烦地说道,“找他又怎样?要钱没有。现在没有,日后也不会有!”
李氏黝黑而布满皱纹的脸微微扯了扯,正准备回击怒对之时,玄墨再次使出洪荒之力将她慢推出房间。
“翅膀硬了嘴巴也硬了?你得意什么……”
话还未说完,李氏就被玄墨慢推至铺中,她瞪着眼睛,心里一团火还在熊熊燃烧,她抬手往脸上扇了扇风,“气死我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儿子的,她算哪根葱?”
玄墨给她端来了一杯热茶,“阿婆,您就把气消了吧,一个巴掌拍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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