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摄政王听旨:猫妃要反穿

第十六章,去撞墙

    “你好啦,那我们回去吧。”

    唐心儿走上前,顺手又抱住了风羲予的手臂,拉着人就往回走。

    风羲予眸光一柔,毫无抵抗地跟着唐心儿小小的步伐。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在八月转到九月的晚风里,秋老虎的温差总是凉得让人有些不耐,但它再凉,只要他的猫儿还依在他身边,这头猛虎便永远噬不进他的心底。

    但若猫儿不愿……

    风羲予不敢深想。

    即使猫儿从未对他表露过任何心迹,即使从始至终都是他在一厢情愿,从前那种没有猫儿的无聊日子,他也不愿再过。

    一个向往着钟鸣鼎食的人,又怎会甘心忍受绳床瓦灶?

    心野了,就该去追逐。

    “猫儿。”

    风羲予轻淡的声线在耳畔响起,唐心儿抬头瞧了一眼,便知风羲予接下来想说什么。

    她无意隐瞒她知道梦境的事,因为风羲予不傻,她也没有必要。

    可是,她却并不想把这事挑开了说。

    至少现在不想。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是轩辕的摄政王不是么,轩辕可从来都不是一个迷信的国家吧。那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言下之意,那只是梦,所以别太当回事,它既不是真的,也不该影响到我们原来各自的生活轨道。

    风羲予蹙眉,“那不是梦。”

    猫儿,你感觉不到吗,那每一个画面,每一句话语,都如此真实。那根本不可能是梦。

    是,他说的对,不是梦,唐心儿感觉到了,可那又如何。

    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太昊和心儿的关系有多么紧密,即使不知晓,但他难道看不出来吗?

    一旦这个梦成为事实,他和她的未来,将会发生怎样巨大的变动,又将会影响到几个人的人生,他难道不懂吗?!

    她只是一只猫,又小,又懦弱,她做不到在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疑团之下,依旧毫无顾忌地闯入风羲予周身的迷雾。

    她做不到。

    况且,最重要的是……她,不喜欢风羲予。

    她也不觉得风羲予喜欢她。

    不,或许不能这么说。

    应该是,风羲予的喜欢,与她所想的那种喜欢不同。

    南辕北辙的不同。

    唐心儿停下步子,按捺着心中那一丝说不清的异样情愫,仰头看着风羲予。

    “好,既然你不承认那只是梦也行,凡事讲道理嘛,你不认同,那你就证明啊,证明给我看,它是真的。”

    证明。

    风羲予默念了一遍这两个字,随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唐心儿左脚踝的方向。

    他或许,真的能证明。

    可是,只要猫儿不愿去面对,他的证明又有什么意义。

    他的猫儿,现在需要的根本不是他的证明。

    正如不需要他一样。

    但风羲予还是点头了。

    “我会证明的。”

    话音刚落。

    沉静的气氛就被一声呼唤打破。

    “奶猫!”

    唐心儿下意识转头,远远就看见跑来的宇文时。

    单薄的衬衫休闲裤随风鼓动,与她身旁玄衣大袖的风羲予,一瞬间,仿佛跑出了两个时代的鸿沟。

    唐心儿想着能带他们回现代的古镜,现在应该已经在二楼了,顿时整只猫就仿佛甩掉了一个偌大的包袱,周身开始重新洋溢起轻松的因子。

    “时哥!”

    宇文时点点头,看了眼两人交织缠绕理还乱的手臂,微眯了眯眼。

    当着风羲予的面,宇文时并没有说什么,在自家奶猫急切的眨眼询问下,沉眉传递了一个“回去再说”的信息。

    见此,唐心儿皱了皱眉。

    宇文时立马露出一个笑容,大掌拍了拍自家奶猫的头以示安抚。

    “走吧,外面凉,我们先回去。”

    话落,侧头又对风羲予道:“摄政王,今天很感谢您能来,夜深了,外面风大,女孩子在外面待久了不好,您慢走,我就不远送了。”

    “哦对了,您放心,我会进去告诉甲侍卫他们,您在这里等他们的。”

    “嗯。”

    风羲予微颔首,丝毫不对宇文时的无礼表示出任何厉色,墨灰的眼瞳里,透着一如既往的淡然与沉静。

    见风羲予这仿若毫无脾气的模样,宇文时也不意外,带着自家奶猫转身就走,无比的干脆利落。

    无比地凉人心魄。

    风羲予数不清,这已重复了多少次。

    他又站在他们身后,望着他们相伴离去的背影。

    仿佛,这样远的距离,从未缩短。

    秋季初的夜,只能淌下微弱的光亮,但这也足够风羲予将那二人的身影望到尽头。

    墨色的瞳,一点一点漫上了冷灰。

    他现在才发现。

    宇文时身上“捉襟见肘”的衣服和猫儿是一样的。

    一样的布料,渐变色,还有刺绣。

    只是一个潇洒的蓝,一个朝气的红。

    衣料皆都轻薄短少得不像话。

    与他的“厚重”,截然相反。

    不多时,甲乙三人便出来了,带着暗卫传来的最新消息。

    “王,有人私闯库房,暗卫没抓到人,据塔上守卫说,那个人……是突然消失的。是否需要加派人手追查?”

    “不必。”

    顿了顿,风羲予又道:“压下消息。”

    “是。”

    甲乙恭声应道。

    心下却开始疑惑,这闯王府的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自家王不仅不追查,还帮人压下消息?

    边想着,甲乙边跟上三人。

    没有轿撵,没有马车,四人徒步向王府走去。

    秋凉的风一遍一遍摹过风羲予的淡唇。

    卷着他未完的承诺。

    是谁说他们之间还有无尽的距离?

    距离,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他定会证明。

    她是他的。

    ……

    花开并蒂,各表一枝。

    四方馆。

    透过一扇紧闭的明瓦十字棂花窗,依稀可见初一夜晚的朔月,没有光亮。

    乌梓盘坐于正对窗户的床榻之上,浑身都在痛苦地打颤,清秀的小脸,虚汗涔涔,血色全无。

    体内那股不属于她的内劲又在放肆地乱窜,好似生了自主意识般,挥着带满倒刺的鞭子恣睢于全身的孙脉、络脉、经脉。使得她真气不能周,任督不得通,浑身痛到恨不得生生剐去整个丹田!

    她不明白,上次郊外轩辕皇分明已经帮她融合理顺了这股内劲,现如今,怎么又会这样?!

    血液再次上涌,暗红的液体一次次地湿淋淋黏过乌梓的下颌,滴落成滩。

    乌梓痛得连坐姿都无法保持,狠狠地蜷着身子,低低的哽咽不间断地飘荡在整个房间。

    黑暗的房里,似个深渊,仿佛下一瞬间,就能将乌梓吞噬殆尽。

    乌梓不想死。

    那些曾经让她不好过的人还没死全,她不能死,她不甘心!

    乌梓挣扎着望了一眼明瓦的十字棂花窗外,可是,这一次,却再没有一抹霜白清逸的身影宛若天神一般,降临到她的身边。

    没有。

    也不可能有。

    是啊,他是一国之皇,而她,又算什么呢?

    一个连自己母亲都瞧不起的下人之女罢了。

    轩辕皇又怎么可能对她……

    她终究,还是一无所有。

    念至此,那双橄榄色的瞳子渐渐暗淡,神思寸寸泯灭。

    “嘭!嘭!嘭嘭嘭!”

    忽然。

    一阵粗暴的敲门声将乌梓惊醒,几近消散的神采忽地回神闪了闪,只闻门外乌鲁洪钟般的嘶哑声在大吼大叫。

    “乌梓!你给我,给我出来!滚,滚出来!”

    颠三倒四的大舌头音十分粗鲁,此刻的乌鲁就像个烂醉的酒鬼酗完酒,但也不忘回家发酒疯。

    砰地一下,屋外半晌没听见声音的乌鲁不耐烦地一脚踹开门,气汹汹地走了进去。

    步子踏得格外豪迈,生怕房里的人不知道他有多凶似的。

    然而,在乌梓三分惊异三分警惕的注视下,烂醉的乌鲁却并没有如愿找到那可恶的乌梓。

    “乌梓!你这胆,胆小鬼!出来!哈哈哈,是不是怕你乌爷爷了?不,不行,你敢这么对母后,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你给我出……”

    “砰!”

    “咚!”

    乌梓,“……”

    眼睁睁看着那人高马大的蠢货醉酒后走路连弯都不会拐,直愣愣地就往面前的墙上嘭地一撞,而后,轰然倒地。

    原本还带有微微警惕的乌梓,现在,只想扔臭鸡蛋。

    如果可以,真的,她一点都不想承认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是自己兄长。

    身为乌上台吉,竟然大半夜在异国喝得烂醉回来,连路都走不清!

    后日就是三国秋狝了,这般紧要的关头,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生命危机?他到底知不知道隔壁就住着一个做着天下共主梦的原舞?!

    乌梓心下臭骂乌鲁!

    却一个起身,将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乌鲁拖起来甩到榻上,嫌弃地给他丢了一床薄被,随后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襟。

    在摸到上面湿漉漉的血迹,乌梓猛地一怔。

    她,她竟然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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