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清晨,白冼华照常去看燕祝并去叫她吃饭的时候,燕祝云袖一甩:“不吃。”
白冼华先是愣住,随后无奈笑笑:“阿祝……不吃早饭伤胃的。”
燕祝闻言,猛的瞪住他:“生气还伤身呢!”
“……我知道你在生气,我也知道你在气什么,我错了,你别气了。”白冼华一副认错的模样。
燕祝“哼”了一声,昨天白冼华去忙论道大会的事情,所以一天没来找她,这倒让她有空好好想了想昨天一早发生的事情。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
白冼华当时的一举一动,她都好好的回想了一遍。
白冼华到底待她心思如何,她不得而知。但是她不是傻子,她可以感受得到,他对她真心的好。可是他动不动就说出那些话,撩拨人心,却不说明。
前世他心思缜密,让人难以揣摩,今世更甚,她也开始不明白,若是真的对她有情,又为何不明说,她可不觉得白冼华是因为不好意思所以隐藏自己内心的。可若是无情,又何必总是说出那些话,作出那些容易让人误会的举动……
想起前世他对她也是这样,不过那时她装作男儿身,绝无人得知她是女子,而外人传他龙阳之好,他也一笑而过,毫不在意。
莫非他当真有这方面的癖好?所以还将她当做男人?他其实只不过是将如今的她当做曾经的替代品?
“白庄主,燕祝只希望你认清现在,不要执着于过去,不然,总归是害人害己。”
白冼华一愣:“阿祝,为何这样说……”
燕祝嗤笑:“听听,你叫我什么……阿祝,阿祝!你叫的是燕祝,还是祝凛!你是不是还是觉得,我还是过去那个你认为是男儿的我呢?”
白冼华皱眉。
“白冼华!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是燕祝,不是祝凛!你也不是曾经的白洗华!他们都已经死了!”燕祝突然道。
白冼华愣住:“……你说的这些,我自然知道……可是,阿祝,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是吗?也许吧,还是那句话,白庄主,你还是不要总是沉湎过去的好。”燕祝转身离开。
突然,她身形一顿,道:“白庄主,方才燕祝出言冒犯,多有得罪。这几日,叨扰了,燕祝会尽快收拾行李离开。”
白冼华瞳孔一缩,想要抓住燕祝,奈何燕祝离开的太快,他落了个空。
一种心慌意乱突然爬上心头,他想起前世与燕祝分别时的情景,想起多日等待之后所得到的她身死的消息,想起那一别,竟然是生离死别……
燕祝进了映雪阁,走进寝殿,刚要转身关门,突然门缝中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将门硬生生的拉开。
“白庄主,还有什么事……”燕祝还没抬头,话刚刚说到一半,突然面前那人的身影顿时靠近,自己脸颊被托起,唇上便是一阵温软的触感。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燕祝还没反应过来,白冼华却已经将她抵到了一旁的墙壁上。
这一吻十分激烈,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似乎想要将燕祝揉进骨血里,再也不放手,燕祝想要反抗,却根本动弹不得。
她觉得嘴唇很疼,是白冼华在嗜咬,最终,她被耗干了精力,只能被动承受。
不知不觉,她竟落下一滴眼泪。
白冼华察觉到她的呜咽,睁开眼,一阵慌乱,终于松开了燕祝。
燕祝嘴唇红的滴血,还微微发肿,衣衫和发丝也有些凌乱,几滴清泪挂在脸颊上,梨花带雨,十分惹人心疼。
“阿祝……”白冼华心疼的看着她。
燕祝此刻,心情十分复杂,她竟然发现,她有些贪恋着这样的感觉。她不得不承认,白冼华对她好,触动了她一次又一次,也让她陷得一次比一次深。这样一个孤苦无依的她,离开了秀丽山,离开了净音寺,她就如同一片孤舟,在纷繁红尘随意漂泊,白冼华的出现,如同一个港湾,给了她倚靠,也给了她的心倚靠。
她为何生气,因为她发觉她喜欢上了眼前这个男人,却迟迟得不到回应的焦虑,以为自己不过是多想的惶恐,还有对自己是个替代品的害怕,哪怕,她是替代她自己,但是,那毕竟已经是过去,最重要的是,曾经的她,鲜衣怒马,佯装男儿。
她落泪,因为自己的无助,还有藏积许久的郁闷,还有被白冼华强吻的羞赧。
这还是她两辈子的初吻呢!竟然如此草率就被别人给抢去了!
“……白冼华,我只想知道,你对我,到底是何心意……”燕祝呢喃道。
“阿祝,这么长时间,我的心意,你当真不懂?我自然心悦于你……前世今生,我对你的心意,都没有变过……”白冼华道。
燕祝心里一咯噔。
前世今生,都没变过吗……
“所以,你真的喜欢男人……?”燕祝无奈一笑。
白冼华一愣。
“前世,你对我就是时常撩拨,可是前世,我是一副男儿模样,你说你心悦我,前世今生都没变过,你还说你不是喜欢男人?”燕祝委屈。
白冼华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看着燕祝委屈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被我说中了?”燕祝抬头看他。
白冼华突然低头,温柔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随后抱起她,放到了一旁的床上。与她并排坐着。
“傻姑娘,你这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呢?我说我心悦你,自然是爱你这个人,关你是男是女作甚?”
燕祝一愣:“所以,前世,你果真喜欢男儿模样的我?你,你真的有龙阳之好?”
“不错,我是喜欢你,不过,前世,我本就知道你是个女子,何来龙阳之好这一说。”白冼华道。
燕祝闻言一愣,顿时觉得不相信:“……什么?不可能!我行事那么谨慎,不可能有人知道我是女子!”
“唉……阿祝,你可记得,在我未登基之前,我们在虎戎关平定石陉部落的叛乱时,我们曾救过一个道人。”
燕祝皱眉,回想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等等,你别想转移话题,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你先听我说,等我说完,你就知道了……那时我们遭到石陉人的埋伏,可兵力不足,只能撤退。可虎戎关的毒瘴林挡住了去路。还是你想出用火石驱散的方法,带我们几百人的队伍逃脱,路过树林的时候,看到了那道人,于是便救了他。”
燕祝点点头:“对,那道人,似乎叫,问灵。”
“是的,就是问灵。”白冼华点点头,“后来,我们回到营地,解开了问灵的毒,他才日渐好转。”
“不错,我还记得他中的是一种蛊毒,而且十分凶邪,若不是我们碰巧得到了解毒圣物长灵草,他恐怕就救不回来了。”
“还有阿祝你的引蛊之术,若不是你先把蛊虫引出来,又如何能治根,长灵草也不会起作用。”
“不过是家族里传下来的本事,从小耳濡目染,自然就会了。”燕祝摇摇头。
白冼华笑了笑,继续道:“后来,我有一日去探望他……”
白洗华当时处理完石陉偷袭的事情之后,想起问灵,便去探望。
进了营帐,就看到床铺上半躺着一个年轻俊美如谪仙的男子,一身青色道袍,仙风道骨的模样,因为身体虚弱,看起来有些苍白羸弱。
“道长,这几日身体可有不适?”白洗华笑着问道。
问灵摇摇头,带着感激道:“贫道很好,身体已经有所恢复,多谢施主这些日子的照料。”
“哪里,举手之劳。道长身中奇毒,在下恰好有鬼手神医,长灵圣草,这不也是一种缘分吗?”白洗华走到一旁坐下,不以为意。
说到这,问灵似乎也想起来什么,问道:“施主这么一说,贫道倒是想起来,那日为贫道引蛊施救的女施主,贫道一定要好好谢谢她。”
白洗华一愣,不明所以:“女施主?”
问灵点点头,笑了笑,道:“正是,就是给贫道引蛊的那位,您方才说的鬼手神医。”
“叮”一声脆响,白洗华手中拿着的杯盖没拿稳,碰到了杯沿上。
“施主?”问灵不明所以。
“你说,她是女子?”白洗华不可置信的地说。
“……看来,施主还不知道。”问灵笑了笑,“贫道本以为施主是知道的,身边带着一位扮成男儿的女子也是为了方便赶路,看来,贫道如今,是坏了那位女施主的本意。”
“阿祝她竟然是女子……”
“施主,既然您口中的阿祝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女子身份,您还是当作不知道罢了。贫道无心之失,还望施主见谅。”问灵低了低头。
“道长考虑周全,多谢道长,在下不会为难她的。”白洗华敛眸。
“那样便好。”问灵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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