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研收到那封信后面色平静，仿佛那信中只不过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她遣退奴仆，捏着信纸到一旁的烛火上，看着它一点点消失殆尽，最后只剩下一些灰烬落在蜡烛上。
“呵，还真是傻透了，你说是吧，将军。”李静研朝里屋笑了笑，竟然生出几分西域的妖艳。
一个身影从里屋缓缓走出，眼神中带了狠厉：“看来离开漠黎太久你忘了自己是谁了吧，莫汝？”
李静研……不对，莫汝收起脸上的笑容，看似恭敬实际敷衍地跪下行了一礼：“莫汝不敢忘。”
白无乐自觉地做到主位上，看着底下跪着的莫汝，脸上的讽刺不加掩饰地露了出来：“待会莫然把你带到丞相府里，莫墨会把你带到无忧塔，你先在那里待够一个月再出来。”
莫汝的瞳孔猛地放大，抬头看向高座上那蔑视一切的人：“将军，为什么？属下……属下并未做出什么让将军不喜的事情呀！”
白无乐眯眼，嘴角勾起一丝完美又带着杀气的弧度，用看似调侃的语气说：“哟，什么时候本将军让一个暗卫去做事需要暗卫的同意了？需要征求暗卫的意见了？本将军告诉你莫汝，本将军是你的绝对的主子，本将军说的话就是绝对命令！不要当了几天大小姐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莫汝被白无乐的气场镇压地抬不起头来，莫汝从来都是众星捧月般，从来没受过半点委屈。就连一年之中和白无乐少有的几次见面白无乐都是对她和和气气的。白无乐在平和的时候就像个邻家大姐姐，看起来完全没有杀伤力。莫汝一直以为白无乐的武力值平平，根本没放在眼里。今日，她才知道，白无乐和她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那……那李静研这枚棋子……”莫汝小心翼翼地问。
“哦，我会让莫然回来，你就不用担心了。若是从无忧塔出来你还不能扭转你一个仆人对主人的态度，以后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白无乐从袖子里扯出了一块纯白的方帕擦了擦手。站起身足尖一点，消失在了莫汝面前。
白无乐回到枫华苑，躺在了院子里的藤椅上，又喝起酒来。
“将军，叫属下来做什么？”莫然站到白无乐身后，用她一贯冷冰冰的语调说。
白无乐笑了：“明天你去把莫汝抓回来，给莫墨，顺便……帮莫汝完成她没完成的任务。”
莫然冷冰冰的语调竟有了一丝起伏：“据属下所知，她的易容术和伪装术是‘戾’里面最好的，最适合那个任务。而属下的易容术……”莫然不再言语。
白无乐显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白无乐从藤椅上起身，眯起一双凤眸歪头看着她，像是看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她走到莫然面前，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戳着她的前胸说：“对呀，不然当初我就不会让她去做这个任务了。但是莫然，你别忘了，本将军对属下的要求只有一个，是忠诚，绝对的忠诚，从身体到心的忠诚。显然，莫汝没有达到，所以，我让她回炉重造了。本将军可不想在身边安一个奸细。”
“莫然，李静研这个角色于我的棋局而言是一个举足轻重的棋子，我需要扮演李静研的人对我有绝对的忠诚。易容术和伪装术可以在短时间里学会，忠诚，不能。但是我知道，你会的。”
对呀，谁都可能背叛她，只有她和莫墨不会。
莫然和莫墨陪着她从东夏到漠黎，陪她走过了她最艰难的一段道路。
一路风霜，荣辱与共。
“我不会背叛将军的，永远不会。”莫然的声音中多了一份坚定。
白无乐的脸上挂上了满意的笑容，对她交代起了李静研的作用：“李静研是督察员左都御史府大小姐，李御史的嫡长女，三千宠爱在一身。她可以说是东夏的标准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知礼节，懂进退，同时也是林初茵为数不多的闺中好友之一。性子温婉，长袖善舞。若是利用她……”白无乐一双眸子习惯性地眯起来，一道精光从眸中闪过，“姜氏不会对李静研有防备之心，若是想害姜氏，就要用李静研。”
莫然敏锐地察觉到自家主子肯定还有下文，一个仅仅用来对付姜氏的棋子，对白无乐来说算不上重要。果然，白无乐继续说道：“林初诚爱慕李静研呢……”
这个棋子，可以一箭双雕呢。
白无乐仍是笑吟吟地看着尚在思考对策的莫然，白无乐向来只喜欢点到为止，她的暗卫，必须要学会独当一面。莫然过了一会抬起头，眼中闪着光：“将军，属下知道属下该怎样做了。”
白无乐踮起脚拍拍她的头，笑着道：“去吧，别忘了答应我的……”
“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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