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无乐皇后

第二十一章 故人相助

    几个月后,白无乐一行人来到南疆。

    南疆不同于东夏的精致,不同于漠黎的奔放,而是神秘又大胆的。在南疆的街头上,美丽的姑娘邀你喝茶,可千万要小心,说不准茶杯里会不会突然蹦出一条吃人血肉的嗜酒虫。毒蛇过街,毒虫肆行,放在其它地方宛如灾难一般的事情,在南疆,倒是常态。

    天不怕地不怕的白无乐,最是怕南疆的红飞虫。红飞虫是南疆难得一见的无害飞虫,一双宛如枫叶红的大翅膀,最是惹人喜爱。可白无乐不同,从初次见到此虫,便汗毛倒立,全身僵硬。卓玛曾嘲笑她说:“害怕红飞虫的,不是好儿郎。”

    每到卓玛说这话时,白无乐都会笑着,眼弯成月牙:“圣女莫要打趣我了。”

    白无乐和卓玛的关系十分微妙,两人不像白无乐和付桦檀那般情谊深厚,又不像卓玛和南疆王那般只是酒肉朋友。

    两人可以在太平盛世中说笑玩乐,但不会在乱世之中携手相将。

    如今看似太平的表面之下,乱世烽火已经熊熊燃烧。西照、南疆、东夏,下一个,又会是哪里?

    既然已知这乱世正起,不如,再放一把火……白无乐眼中像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正在不动声色地缓缓吞噬着世间万物。她嘴角缓缓上扬,勾起一丝魅惑的笑。

    “小侍卫,请麻烦通报一声,漠黎白无乐求见。”马车驶到了南疆皇宫前,白无乐挑开帘子,对门前侍卫温和地说。

    似乎是因为白无乐此番样子和传言着实不符,再加上白无乐只简单说了“漠黎白无乐”五个字,门前小侍卫竟然一时间没认出来面前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漠黎战神白无乐,只以为是同名者。小侍卫的粗眉毛像麻花一样皱到一起,努力装出一副颇有气势的样子大声道:“王是尔等想见就能见的吗?”

    莫墨的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刚想说出白无乐的身份,却见一片叶子从马车内飞出,直接穿过小侍卫的脖子,把他钉到了墙上,小侍卫仍张着嘴,保持着生前最后的模样。

    “莫墨,记着,待会从南疆国库取百两银子修本将军的马车帘子,再给本将军找几个稀罕物件赔本将军刚才浪费的叶子。”白无乐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传入莫墨的耳朵。莫墨这才回过神来,脑子里那不知从哪出来的想法瞬间被打散。

    他怎么忘了,对白无乐不敬者,非死即残,这才是真正的白无乐的作风。难道是因为最近白无乐的手段太过温柔,导致他生出这种想法?不管如何,这种想法,以后不能再有了。

    可能是因为白无乐刚杀了一个人心情甚好,竟没怪罪久久没有回应的莫墨,只是让他赶紧走,便哼着小调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欢快的无名小调顺着马车漫延到南疆皇宫每个角落,似乎在向这不堪一击的皇宫宣布着侵略者的到来。

    白无乐一行人抄小路躲开了皇宫内的侍卫,来到了御花园的一座小假山前。白无乐下了马车,略微思考一会,在假山上点了几下,嘴里小声嘟囔着:“想不到南疆王也会用中原的八卦图,真是折寿了。”

    随后,假山正中间突起的石头缓缓上升,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里面有一个长宽高各一寸的小盒子,上面镶嵌着五色宝石,按照北斗七星象在上面分布。

    白无乐清澈的眸子愈发深邃,满意地咧嘴一笑:“就是它了,南疆国库钥匙。”说罢,将这个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自己宽大的衣袖里,不紧不慢地走上了马车。

    白无乐的马车幽灵似的上了小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们沿着这小路到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房子外,一位老者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马车的到来,早早地来到小房子外等候。他一双浑浊的老眼在看到马车后出现一抹久违的亮光,快步来到马车前单膝跪地:“巴特参见小殿下。”

    白无乐的手在听到老者声音后猛地颤了一下,她挑开帘子,一双眸子中波涛汹涌,嘴唇蠕动了几下,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道:“皇舅舅与我说是一位故人,但是竟没想到是你……巴特,这些年,在这里还好吗?”她狠狠闭上眼睛,几滴泪珠挂在了她的眼睫毛上,嘴唇早已被咬得泛白,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巴特,是她在军营里负责教导她的军官,聪明睿智,善于统观全局,一击制胜,他对白无乐倾囊相授,和他的妻子一起给了白无乐家人般的庇护,包容她,体谅她。但巴特却因为一次任务中她的自大而被拖累失了一臂,且被贬为庶人,发配到别的国家去做地位最底下的斥候,巴特的妻子则因为这件事打击太大而生病去世,没能见到巴特最后一面,巴特两岁的儿子在巴特妻子去世后也随之夭折。她也因为这件事而申请离开军队,早早进入朝堂。

    巴特,在她的成长中功不可没,是她最尊敬的老师。

    但是,她害巴特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她对不起巴特,也对不起因她拖累而去世的巴特妻子和儿子。

    “小殿下……臣……臣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小殿下了。”巴特在哽咽着,泪珠沿着那沟壑纵横的老脸流下。

    一时间,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沉默着。

    故人重逢,竟相对无言。

    “巴特,你知道我为何而来?”白无乐先开了口,眸光平静下来,望着巴特。

    “臣知道,小殿下请跟臣来。”巴特起身,走向小屋子。白无乐也下了马车,跟在他身后。

    记得以前,白无乐也这样跟在巴特身后,只不过,那时巴特是老师,白无乐是学生。

    如今,巴特变成了下属,白无乐变成了上级。

    巴特带着白无乐来到了小屋子里,一进小屋子,正对着的是一面墙,墙壁斑斑驳驳,依稀能看出上边原先画了一只仰天长啸的凤凰,在凤凰的眼睛上有个微微凹陷下的地方,和小盒子上的北斗七星图相似。

    “小殿下,放的时候从左向右,从上向下,力度适中,否则会引发机关。”巴特的声音幽幽从她身后响起。

    白无乐按照巴特的提示小心放好,凹陷和北斗七星图完全吻合。随着白无乐将小盒子放好,墙壁从中间裂开,一股阴风卷着地窖里腐朽的木头味和钱币的铜臭味铺面而来。白无乐的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这就是国库?太寒碜了。”

    巴特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孩子般温和地笑笑,解释道:“小殿下不知道,南疆国库不比漠黎,只是放钱的地方,那些稀奇玩意都放在南疆王的寝室里。”

    白无乐嫌弃地皱眉:“那就烧了吧,无趣。本将军的百两银子还是到南疆王寝室拿罢。”

    巴特听罢爽朗大笑:“臣就知道小殿下会这么说,臣已经给小殿下准备好了火折子,小殿下烧就是了。”他眉宇所展露的神采,像极了当初在军营时的那份豪放和自信。

    白无乐看着巴特的笑,嘴角不知不觉也爬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接过巴特递来的火折子,轻轻一扔,火焰瞬间吞噬了地窖。白无乐居高临下地看着被火焰吞噬的地窖,眼中露出不屑一顾和傲气。白无乐歪了歪头,眯起眼晴笑道:

    “南疆王,我们来日方长啊。”

    ------题外话------

    玖月归来,爱你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